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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撼天-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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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你们暂且下山。”
“恩人?”山虎石豹不解,不是收下了他们?
“五日后,我要离开此处前往山城。你二人安置好村人,可随我同行。”
“是!”
只要不是恩人改变主意,将他们撵走,刀山火海也是去得!
山虎道:“不敢瞒恩人,我等即出自山城,对城内还算熟悉。若行陆路,距此有相当脚程。”
“无碍。”李攸摆手,“你等备好干粮即可,其他自有本尊。”
“是。”
山虎石豹不敢再说,行礼之后,被噬魂藤捆着送到崖下。
藤蔓退去,水声轰鸣,四目相对,两人都是手脚发软,恍如做梦一般。
“虎子,快给我一拳。”石豹脸膛发红,“咱们真不是做梦?”
山虎大笑,一拳捶在石豹肩头,高声道;“不是做梦,不是!咱们寻到了恩人!恩人愿意收下咱们!”
“真的,是真的!”
两人兴奋不能自已,弯身捧起冰冷潭水,用力扑至脸上,犹不过瘾,干脆跳入潭中,高叫着游个畅快。
崖顶,看到山虎石豹跳水一幕,李攸不由失笑。
他要入世,但对此世知之甚少,正需二人作为“向导”。
授他二人本领不是难事。自己手中没有人族修士的功法,山城定是不缺。再寻得几株淬体灵药,不保证二人能大杀四方,再遇马长老师徒之类,自保应是没有问题。
本次山城之行,说不得也是他二人机缘。
思及此,李攸向噬魂藤招手,“来。”
噬魂藤欢喜游过,环绕李攸身侧,似想讨好。不料媚眼抛给瞎子,某人无血无泪,一把抓起最粗的一枝藤蔓,道:“本尊需代步工具,正好趁手。”
噬魂藤顿时僵直。
“不用害怕,不疼。”
咔嚓一声,李某人辣手摧藤。
“一枝不够,再伸枝过来。”
还来?!
两株噬魂藤挥舞枝蔓,同时泪奔。
遇到这样的饲养者,还有活路吗?
惨绝人寰的一幕发生时,山虎石头豹正赶回村里。
行至村口,有村人见他二人狼狈,以为发生意外,忙上前询问。
“我二人已寻到恩人。”石豹道,“恩人愿意留下我们!五日后恩人外出,许我二人跟随。”
“果真?”村人同样惊喜,“好样的!”
村老获悉此事,将山虎两人叫去询问,又做一番叮嘱。
“你二人此去,是虫是龙,端看自己。”村老放下藤筐,语重心长道,“恩人收下你们,是莫大机缘。切记守住本心,戒骄戒躁,不要学得一点本事就不知自己姓甚名谁。”
“是。”
“干粮行礼由村中备妥,离开后不必惦记村里,一心侍奉恩人即可。”
“六祖爷,村里的日子刚好些,我和豹子可以打猎,不要劳烦大家。”
“什么话!”村老瞪眼,“此事非关你二人!听我的,若是敢再这样,小心祖爷生气。”
山虎石豹不敢争辩,只能老实点头,应下不表。
接下里几日,村中妇人聚到一起,烙饼烤肉,裁剪衫裤,为两人准备行礼。
汉子们轮番外出打猎,余下时间都在为两人打制武器。
两把匕首,一把开山刀,一把长弓。看似粗陋不起眼,却蕴含全村人的心意。
第四日傍晚,村老聚集众人,在村中架起篝火,炖上整头黄羊,为山虎石豹送行。
“可惜无酒。”
汉子话音刚落,村口穿山兽突然发出吼声,非是警报,而是隐隐带着惊喜。
村人循声而去,顿时愕然。
两头弯角山鹿,背驮两只猕猴。猴子怀中抱有木制酒瓮,正朝穿山兽挥舞爪子,不许它靠近。
酒瓮未封,浓郁酒香随风飘散,吸入鼻端,未饮先醉。
两猴见到村人,放下酒瓮,返身爬上鹿背,抓住鹿角。山鹿呦鸣,踏下前蹄,转头奔向林中,很快不见踪影。
“这是猴儿酒!”
捧起酒瓮,村老很快明白因由,领村人向仙堕崖跪拜,诚心道:“谢恩人赐酒!”
当夜,村人大醉。
翌日,村口突现一眼甘泉,小溪环绕村落,甘冽清甜,青草一夜萌发,生机勃勃,引来数只野兔。
在族人的殷切目光中,山虎石豹背上行囊,赶往仙堕崖。
崖顶,李攸挥手,将一团绿色灵力融入噬魂藤蔓体内。
本还可怜状的噬魂藤顿时精神无比,伸出最粗藤蔓,大义凛然,似乎在说,尊者可还需要?再取两枝无妨,来吧!
面对此景,顽石也有皲裂可能。
李攸摆手,将噬魂藤扫到一边,眼不见为净。挥袖招来两头山鹿。
待山鹿爬上崖顶,单手覆于山鹿额上,鹿身瞬间被红光笼罩,鸣声呦呦,透着喜意。
猕猴蹲坐在一旁,抓耳挠腮,满是羡慕。
不久,红光散去,两头山鹿俱已大变模样。
身形大了一倍不止,四蹄粗壮,双目炯炯,口生利齿,鹿角闪着寒光,犹如传说中的灵兽,黑角犀鹿。
黑角犀鹿可日行千里,行云踏雾,通灵智,为外出旅行良伴。然此鹿性情凶猛,不食素只吃荤,每餐必要灵兽。没有灵兽,必要灵力滋养。这等胃口,非寻常修士能够负担。
不过,这些对李攸都不是问题。
大功告成,李攸拍拍鹿角,山鹿踏着四蹄,晃动鹿角,欢喜回应,展示一口尖牙。
噬魂藤攀上李攸手腕,左蹭右蹭,愈发讨好。
李攸双手拢袖,瞅瞅自己这身装备,好像有哪里不对?
沉思两秒,单手握拳敲在掌心,两秒顿悟。
历数修真主角,要么低调,要么忍辱负重,积蓄力量,回头啪啪打脸。如他这般高调出场,绝对是反派中的反派,大BOSS级,专门和主角作对。被打脸不说,还屡打不改,一次次给主角送钱送美人送装备。
“反派?”
好,他就做个反派!
主角?石头砸下,照样碾压。
石头不够上板砖!天且不惧,还怕区区主角光环?
说干就干,正缺一件趁手武器,板砖当是首选。
厚实,有力,经得起任何考验。
最重要一点,狠狠拍下去,不死也扁。
三十里外,一叶扁舟穿过云层,悠然前行。
一白袍修士倚身船首,峨冠束发,吴带当风。手中一部乐书,正读得津津有味。
读到赏心处,不觉面带笑容。愈发显得面如冠玉,眉似墨染。
同舟两名女修面色微红,像涂了胭脂。
一粉衣女修大胆开口,道:“云师兄,此处距山城可还远?”
“不远了。”似不在意被打扰,修士温和道,“不需半日即可抵达。因云某之故,耽误些时日,还谢两位师妹不罪。”
“怎会!”粉衣女修忙道,“云师兄好心带我二人,我等又岂是短视之辈。”
云霁轻笑,重将视线移到书中。
片刻,突然抬首向东望去。
忽见一道七色彩虹横贯山峦,穿过云层,远远望去,美如仙境。
“那处便是千刃山?”
云霁放下书册,思及师尊所言,但觉此番离开白云山,赴山城之会,比预想更为有趣。
第十章 离山
阳光穿过云层,投射出点点金辉。
远山之间,浮云缭绕,云蒸霞蔚。
倦鸟归巢,走兽归林。本该宁静安详之际,数声巨响,悍然震动天地。
仙堕崖前,山虎、石豹大睁双眼,仰望半空中的李攸,骇然出不了声音。
噬魂藤现出本体,十余丈的藤身,史前巨蟒一般,昂然而立。
李攸立于藤上,手持一柄黑色巨剑,黑袍被风鼓起,周身环绕三色灵光,如巫神降世。
“去!”
黑色灵光暴涨,半空中陡然出现一只巨手,五指收拢,携万钧之力,砸向山崖一侧。
轰!
山崖颤动,瀑布断流。
轰!
砂石飞溅,乱鸟惊飞,百兽胆寒。
悬崖之上,赫然出现一枚巨大拳印,深达数米。
灵光消散,巨手由实化虚,李攸纵身而起,横托长刀,向悬崖猛然挥去。
刀刃雪冷,煞意逼人。
锋入山石,如裁宣纸,顷刻间划至山底。
轰!
又是一声巨响,山崖崩塌,巨石滚落。紧接着,刺耳的岩石摩擦声回响在山峦之间,让人耳际嗡鸣,头皮发麻,手脚冰凉。
“天!”
地动山摇,山虎、石豹再站立不住,双腿一软,瘫坐在地,神情愈发惊惧。
自懂事起,两人便同林间山兽打交道,猛虎狡豹都曾猎过。
敢同修士搏命,敢入山寻找李攸,冒死攀上仙堕崖,两人的胆子不可谓不大。然而,眼前一切已远远超过寻常人的承受能力。
移山倒海,翻天覆地。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此非凡人力所能及,便是修士,修为不高也难做到。
李攸所为,于两人而言,已同仙人无二。
两人对视一眼,心跳不由加速,目光愈发火热。
只要能从恩人处学得半分,何愁大仇不报,护不得族人?
不提山虎二人心情如何,李攸斩断半座悬崖,仍觉不满,收起长刀,祭出刚炼成不久的方砖。
“去!”
方砖飞至半空,不断增大,瞬息间已长达丈余,厚如城墙。
砖身上刻有金色篆文,映出光影,与日争辉,愈发炫目。
篆文并无法力,只是李攸一时兴起。不料以灵力雕刻,本就如书符篆。单拓下来,堪比金符。相比之下,马长老视作宝物的引雷符、烈火符,如同小儿玩具,不值一提。祸心符倒是略胜一筹,只可惜,没来得及用,就和马长老一并被压在石下,无法现世。
金光飞舞,包裹篆体,片刻后,竟如神火一般,爆起烈焰,熊熊燃烧。
此情此景,凡人看不出其中利害,寻常修士多会做赤火看待,元婴以上尊者大能定会骇然。
此火极为凶戾,堪比金乌真火,触之即伤,非太阴真水无法熄灭。
金丹中期之下,无元婴法宝护身,只要被这块板砖轻轻砸一下,轻者伤及气海,破碎金丹,重者定要身死道消,魂魄不存。
李攸压根不知,一时起意,炼出块板砖竟是法器,距灵器只有一步之遥。在大多数修士眼中,更是实打实的杀人凶器。
更甚者,旁人求也求不来的灵器,竟被他用来凿山取石,储备口粮,该说暴殄天物,人参当萝卜,亦或土豪就是任性?
板砖刚要砸下,李攸突然想起,此处还有旁人。
目及崖下,见山虎石豹瘫软在地,暗道幸好,立刻令噬魂藤将二人卷走。
“离远些,免得被石头砸到。”
噬魂藤分出一株,听命行事。
两头山鹿早知机退到一边,避到安全距离,仰视李攸的毁山运动。
山鹿为李攸开智,奉李攸为主。哪怕后者挥舞板砖对天道咆哮,也是举四蹄支持。说不得还要竖起鹿角助阵。
被雷劈?
有尊者顶着,不惧!
“起!”
板砖砸下,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本就残破不堪、摇摇欲坠的山崖,在巨响声中轰然塌陷。
烟尘骤起,沙雾弥漫。
水流卷着泥流,如滚滚泥浆,自崖断处汹涌奔出,很快汇集成一条大河。
河水奔腾,急流劈开山路,分成两条支流,不断冲刷两岸,将砂石卷入河底。
急流漩涡处,突然有数尾大鱼腾空跃起,鱼尾用力摆动,鳞片泛起银光,砸入水中,溅起无数水花。
李攸对河流大鱼都无兴趣,长袖一挥,将板砖同整座山崖一并收起。
与此同时,气海石子内不再是混沌一片,山崖拔地而起,瀑布飞流直下。虽无草地林木,却也带着勃勃生机。
在井底时,李攸偶然发现,气海中的金纹石子内藏玄机,竟可容纳万物。
山石河流,走兽禽鸟,树木花草,无所不包。
只要灵力充沛,气海不毁,堪比一个万千小世界。
李攸很是兴奋,之前担心的粮食问题,就此得以解决。
因他之故,崖上湖水聚拢灵力,长久不散。
湖水既能吸引动物,难保不会引来修士觊觎,给山下村人带来劫难。
慎重考虑之后,李攸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仙堕崖砍断,连湖水一并带走。如此一来,粮食不缺,问题顺带解决,何乐而不为?
突然出现这条大河,倒是出乎预料。若同湖水相类,他岂不是白忙一场。
收起最后一块山石,李攸落到河边。
河水清澈见底,沁凉袭人,以灵力探入,无丁点回应。
“还好。”
李攸松了口气,回身拍了拍噬魂藤,总算没有中途出现问题。
噬魂藤卷起叶片,比人腰更粗的藤身渐渐缩小,最后化为小指粗细,缠上李攸手腕。
藤身晶莹,几片细鳞藏于叶间。
山崖不复存在,山虎石豹愕然呆立,仍处于震惊中,久久回不过神。
见李攸行来,两人当即便要跪拜。
“起来。”
李攸招手,将另一株噬魂藤收起。
驭下的手段,他不缺。于眼前二人却没有必要。
性情耿直,年轻气盛,怀揣抱负,重情忠义,一眼可探究竟。
只要不生变故,当能培养成为心腹。
“你二人跟随于我,忠心即可,不必多行虚礼。”
“是!”
山虎石豹起身,恭敬立在一旁。
山风吹过,清脆石音萦绕林间。
两头山鹿并排拉着宝车,踢踏行来。
鹿蹄踏过山石,发出金石撞击之声,铿然如有韵律,同山风相应,奏出一曲鼓音。
山鹿行到李攸面前,垂下鹿首,顺服讨好。
“你们倒是聪明。”
李攸抚过山鹿额心,指尖凝聚黑色灵力,分作细流,涌入山鹿体内,滋养灵脉。
转瞬间,鹿角又似锋利许多。
待灵光散去,两头山鹿发出阵阵呦鸣,大眼温润,愈发恭敬。不考虑狰狞利齿,锋利尖角,硕大体型,倒也十分可爱。
好吧,可爱两字确实有些违心。
看一眼日光,李攸道:“此间事已毕,上车,出发前往山城。”
“遵命!”
山虎石豹齐声应诺,系紧腰带,背起弓箭长刀,看到离地足有三米的车踏,不免露出为难之色。
无扶手绳索借力,这般高,如何上去?
恩人之意,应该不是让他二人跟车疾跑吧?
考验?却也不像……
宝车为噬魂藤枝蔓所化,通体碧绿,犹如绿翡。
四柱盘绕藤枝,似盘蛟龙。
窗槅侧门俱刻篆字,更显威严古朴。
车亭四角飞起廊檐,坠下透明山石。石间穿孔,以金线相连,白玉一般。风过,纹丝不动,更无半点声响。
立在车旁,两人绞尽脑汁,始终想不出办法。
跳上去?爬上去?
明显都有难度。
见此,李攸方知疏漏。取下车亭上两块山石,分别交予二人。
“收好,不要丢失。”
“谢恩人!”
两人依命,将山石贴身收起好。马上发现身体轻盈许多,力气也大了不少。
石豹轻轻一跃,已是超过五米。
山虎举起独臂,握拳砸在石上,磨盘大的灰石瞬间碎成数块。
“谢恩人!”
两人惊喜已极,脸膛发红,话音都有些颤抖。
李攸摆手,“上车吧。在外不必称我恩人。”
“是,尊者!”
尊者?李攸一顿。
罢,尊者就尊者,以他身份,倒也合适。
李攸飘然而起,两步踏入车厢。
车门合上,山虎石豹先后跃上车踏,前亭两柱飞出藤蔓,紧紧系在两人腰间。
待两人坐稳,不需挥鞭,也无需命令,山鹿和声长鸣,稳步前行。
慢步小跑,加速飞奔。
清脆蹄音回响山中,穿过林间,跃过草地,跨过河流。
离开山谷,摆动鹿首,八蹄生云,鹿角黑光闪烁,转眼间,华盖宝车已行至云中。
天如水洗,白云如絮。
苍鹰展翅,金雕旋空。
如此美景,只在梦中方可得见。
“啊!”
山虎石豹同被吓了一跳,惊呼出声。下意识握住腰间藤蔓,越攥越紧,生怕不慎跌落下去,摔得个粉身碎骨。
从此处下望,千刃山如一条墨绿色长龙,横贯苍炎极东之地。
龙首处,仙堕崖已不复存在,只有一条银川破开山间,奔腾冲刷而过。
“快看天上!”
听到惊呼,山石村老少聚到村口,仰望云中仙鹿宝车,不觉瞪大双眸。忆起日前猴儿酒,知是恩人出行,在村老带领下,俯身跪拜。
“谢恩人赐泉!”
“谢恩人造河!”
起身后,一名汉子道:“山虎石豹跟随恩人,应也在宝车之上。”
“穿云而行,能有这般造化,当真是了不得!”
“此等际遇,亦是我全村人之福。”
村前,一眼甘泉汩汩流淌。
山林间,长河支流蜿蜒而过,水中白花频起,鱼儿争游。
依靠泉水河流,山石村人定能耕田开地,猎兽捕鱼,丰衣足食,人丁兴旺。
“感谢恩人!”
村老未起,虔诚再拜。感激之声随风飞卷,天地可悉。
修士入道,是为逆天而行。
行恶必遭天罚,行善当记功德。
李攸所行,全凭本心,亦为真正了结因果。殊不知无心插柳,福荫两族。
山城传言的魔头,已成山石村人心中善仙。
移山疏河,贯通山脉,更造福山中走兽禽鸟无数。
随意之举,正为他铺平前路。最大的好处,日后天道再用天雷劈他,也需仔细掂量,九道是否该减为六道,强度也应打个折扣。
即使不愿,碍于规则,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如李攸这般行事不羁,仍摸一手好牌的家伙,天道也是牙疼。
山鹿拉着宝车飞速前行。
风刮过,犹如钢刀。
檐下山石突响,车亭笼罩无色光晕,堪堪挡住劲风。
光晕之中,山虎石豹冷静下来,抹下额头冷汗,知道不必害怕,好奇和激动渐渐占据上风。
“豹子,咱们是在天上?”
“是在天上。”
山虎想触摸身旁云朵,被光晕挡住,连忙收回手,憨笑两声。
飞在天上,当真是做梦都想不到。
“向西即是山城。当年族老带我进城,也只在外城西坊买过耕具。别说内城,连南坊都没去过。”
“我远远看过城主府的披甲卫士,很是威风!”
“这次……”
两人说话时,李攸斜靠车中,捏着一盏精致的石杯,静静思索。
车内空间极大,卧榻,屏风,矮几,皆为木石制成。
屏风上纹路天成,牡丹绽放,蝴蝶穿飞。
卧榻实为灵玉,是李攸从千刃山深处寻得。拇指大一块即可引来世人争夺,如今被用来造车,便是以国为鼎,财大气粗的五皇,怕也做不到。
矮几四腿,像一只俯卧的山猫。
几上摆放一套茶具,以山石打磨雕刻,异常精致。
李攸不食五谷,不饮茶水,车中偏备下一茶具,任谁都会觉得奇怪。事实上,他本人也在纳闷,这套茶具究竟从何而来。
当日,车做好,矮几雕成,一只茶壶,两只茶杯,忽然凭空出现。
观其花纹,无鸟虫鱼兽,只有花枝缠树,绿藤绕石,颇为精致小巧。
李攸难得起了好奇心,试着冲水。
谁知水刚入壶,立刻有水雾漫起。雾中饱含灵力,噬魂藤被其吸引,险些发狂。悬在李攸颈间的金珠也开始嗡鸣,直到壶水倒尽,雾气散去,怪象方才平息。
“怪事。”
李攸心惊,下意识想扔掉这奇怪东西。气海中的草籽突现急意,似在告诉李攸,不能扔,绝对不能扔,扔掉会有大麻烦。
“麻烦?”
李攸不解,出声询问,草籽却不再出声。
自紫色灵力出现,草籽似乎愈发精神,但有一点,说话总留一半,让听者很是不满。
转念一想,仙灵草理应不会害他。不扔就不扔,只要不倒水,应该没多大问题。况且,茶壶茶杯都是石制,隐含灵力,留下当做储备粮也是不错。
亏得这套茶具的制造者仍在巫界,否则,得知随法身一同消失的通天壶被当做储备干粮,李攸不说大祸临头,日子也不会好过。
山城
外城城门大开,两队披甲卫士鱼贯而出。
黑盔玄甲,手持玄铁长矛,俱有练气五层以上修为。
论单打独斗,遇到筑基修士,披甲卫士绝不是对手。然集合百余人组成战阵,金丹修士也会陷入苦战。
凭借千余披甲卫士,赵横才能坐稳山城城主之位。否则,仅是觊觎荒川古境的修真宗门,就足够他喝上一壶。
披甲卫士站定,立起长盾,砸出整齐钝响。
目睹此景,怀揣其他心思的宗门无不心中打鼓。
看来,山城的确不好惹。
赵横环视四周,暗自冷笑。
再观东方,一叶扁舟正悠然行来。
扁舟之上,白衣修士迎风而立,峨冠博带,端然行礼,朗声道:“白云山十六代弟子云霁,谢赵城主盛意,表宗门赴会,诸位有礼。”
声音温和,却如钟鸣,众人顿时心生凛然。
白云山,万年底蕴,人界道法之巅,果真名不虚传!
第十一章 路遇
赵横亲自出迎,云霁被请入内城。
同行两名女修出身五轮宗,粉衣女修更是宗门长老孙女。五轮宗长老既在城内,自不便继续同云霁呆在一处。
在外城同云霁告辞,蓝衣女修道:“多谢云师兄一路照拂,就此别过。”
云霁颔首笑道:“二位师妹有暇,可至内城寻我。”
“多谢云师兄。”
粉衣女修似有不舍,欲言又止,被蓝衣女修拦住,终究礼正告辞,没有多言。
赵横看在眼中,笑道:“云霁年少豁达,伟才天地,颇有文皇当年风采。”
“城主何出此言?”云霁敛眸,“晚辈投身山门,为宗门子弟,已同周皇再无瓜葛。”
言行儒雅,笑容温和,赵横却莫名有些发冷。
赫然想起,云霁虽是周皇三子,却是自幼离开皇室,投身白云山。皆因其母为周皇宠妃所害,自身也险些丧命。亏得璇光真人出手相救。但也同周皇离心,更去周姓,只以云霁为名。
思及此,赵横难免叹息。
周文皇一念之差,与世家妥协,代价不可谓不大。
天生灵体,百年难得一见。
若云霁不离周室,当今周太子十成十要换人。
山城地处齐国境内,同周国无甚干系,唏嘘过也就罢了。况云霁投身山门,周国失一惊才皇子,于他国也是好事。
白云山超脱世外,甚少插手五国之事。
齐、燕、梁、周、秦,五国并立,五皇共尊。以国为鼎,世俗缠身,更兼征伐杀戮,论修为底蕴,不及白云山,更在凌霄观、玄楼观之下。
一山,两观,五皇,十八宗,千万年轮换,真正稳立不摇,唯有一山两观。
试探过后,赵横心中有底,不再提及周室。
目送云霁赵横走远,粉衣女修方开口说道:“刘师姐为何拦我?你我与云师兄同行,早报知宗主,便是共入内城又有何妨。况以宗主之意……”
“快些住口!”蓝衣女修沉下脸色,“这是何地?齐国山城,不是五轮宗!你我言行皆代表宗门,怎可凭喜好行事,妄自任性!”
粉衣女修面现不愉。
“穆师妹听我一次。”蓝衣女修正色道,“你我此来山城,是为荒川古境。师妹当分清主次。”
“可……”
“修为提高,还有何处去不得,何事行不得?”
粉衣女修沉默许久,不再争辩。
五轮宗同天人宗关系紧密,穆长老一行正下榻天人宗客居。她二人前来,当即被召至跟前,询问路上详情。
天人宗闻听消息,知她二人与云霁同舟,不免猜测,五轮宗何时有了这等面子。
“宗主,若五轮宗有附庸白云山之意,于我等也非坏事。可将宗门名额让出一个,穆长老领宗主盛意,他日定会为宗主美言。”
“此言有理。”
斟酌片刻,天人宗宗主采纳门下意见,将本该分给附庸宗门的名额做了人情,让给五轮宗。
满怀期待的千机宗自是希望落空。
宗门长老捶胸顿足,却是毫无办法,只能兴叹,“机缘不佑,为之奈何。”自此,两人彻底断绝其他心思,一心为马宗主的“伟业”群策群力。
如此提升宗门凝聚力,闭关中的马宗主不知作何感想。
得天人宗赠与名额,五轮宗自是感激。
“多谢徐宗主!”
放飞传讯纸燕,穆长老召集门下子弟,安排十日后入荒川古境事宜。
山城外,山鹿蹄下踏云,宝车御风而行。
山虎石豹端坐车首,腰板挺止,面色严肃,很有几分气势。
“尊者,再去五里即是山城。”
车亭内,李攸扫去几上石粉,以灵力远眺。
云层渐疏,一座巍峨城池昂然屹立。
砖石城墙,玄铁城门,沉淀千年岁月,厚重、凝实。
城门之上,山城二字笔笔如锋,气势恢宏。
欲探内城,却如起白雾,一片朦胧。城中应有法阵,阻隔灵力探入。
李攸收回目光,不急,待到城内,大可细观。
意随心动,车亭檐角灵石阵阵轻响,两头山鹿昂首呦鸣,如两道黑色旋风,拉动宝车,向山城飞驰而去。
行到中途,一道青色剑光突自下方直冲而上。
剑光暴涨,如长虹贯日,合成刺目光柱,空气为之震荡。
一头山鹿被剑光所伤,退后两步,不停晃动长角,发出愤怒吼声。
“怎么回事?”
李攸皱眉,循剑光探去,只见数名青衣修士组成剑阵,围住两名麻衣壮汉。
一名壮汉身负重伤,跌坐在地。另一名被剑阵所困,同样支撑不了多久。
两名壮汉都是武修,无门无派,修为却着实不低。
青衣修士不得不摆出剑阵,方困住二人。
“鲁川,快些将石牌交出,尚可留你兄弟二人一命,否则休怪我等剑下无情!”
“呸!”壮汉须发怒张,愤然道,“什么正山宗门,不过背后下手的小人!拼得我兄弟二人性命, 尔等也休想如愿!”
“不识好歹!”
青衣修士恼羞成怒,剑指长空,喝道:“坤阵,杀!”
八名修士催动法力,剑声嗡鸣,光芒大炽,阵中两名壮汉顿入险境。
恰在此时,山鹿吼声传来,青衣修士俱是一惊。
为首修士抬头张望,愕然瞠目,不觉惊叫,“黑角犀鹿?!”
山鹿终于寻到伤它之人,摆动鹿角,掀起上唇,露出一口尖牙,吼叫升级。若无噬魂藤束住脖颈,定要冲去将人撕碎。
李攸不知双方底细,不想贸然插手。
偏有人不识好歹,硬撞上来。
望着山鹿,青衣修士面露贪婪之色,“师尊结成元婴,正需两张鹿皮踏脚。吾观那辆宝车亦非凡品,一并留下!”
出言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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