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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撼天-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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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日桃妇离开此地,有这桃枝在,桃花林仍将常年不败。
  “又是一重因果。”
  挥袖推开屋门,荀山主长叹一声。
  只为此因,山门弟子也需入世。
  两息后,云霁行至竹屋前,躬身揖礼,道:“门下十六代弟子云霁,见过掌山。”
  荀山主笑道,“进来吧。”
  “是。”
  竹屋内空空荡荡,两只蒲团之外,无桌无椅。
  地面仍有裂痕未消,墙壁刻有模糊阵图。
  槅窗旁立有一只玉瓶,半截桃枝。
  枝上桃红绚烂,相对满室清冷稍显突兀,却是唯一亮色。
  荀山主盘膝而坐,云霁拱手垂立。
  沉默片刻,忽觉墙上浮现亮光,云霁抬眼看去,当即被阵图牵引,沉迷其中,忘记身在何处。至鼻端飘来茶香,方才惊醒。
  愕然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坐到掌山对面,双手结印,气海中多出一座法阵虚影,拱卫新生元婴。
  “弟子孟浪,请掌山降罪!”
  “无碍。”荀山主和蔼道,“能学得这幅阵图,也是你的机缘。”
  再看墙上,已是光芒尽散,阵图全消,不存半点痕迹。
  “此图为祖师所留,唯本门弟子可见。你师父和几个师叔伯都曾至此,却无一人能够参悟。”荀山主轻笑,很是欣慰,“自本座执掌山门,五百年来,能令阵图显影者,唯你一人。”
  “掌山过奖,弟子不敢当。”
  “当得。”荀山主又道,“你能学得此图,是机缘。同李道友交好,亦是一场机缘。”
  云霁惊讶,抬头看向山主,不知其意。
  “五国分夏,本为逆行。存世千载,先祖累积的气运早已耗尽。”荀山主收起笑容,话锋一转,“李道友来历不凡,随他现世,五国必将颠覆。人界将生大乱,以你之意,山门该当如何?”
  “弟子遵掌山令行事。”
  “哪怕要与李道友为敌?”
  沉默半晌,云霁道出实言,“弟子不愿违逆山门,亦不愿同李道友为敌,只能避世不出。掌山因此责怪,弟子甘愿承担。”
  “不后悔?”
  “不后悔。”云霁昂首,目光坚毅,“弟子以道心立誓!”
  “好!”荀山主取出一枚令牌,“云霁。”
  “弟子在。”
  “此为第八峰峰主令,本座现交给你。”
  第八峰峰主令?
  云霁愕然,彻底被惊到了。
  自入山门,他一直跟随璇光尊者修道。对山门大小诸事,千年秘闻,不说全知,也少有遗漏。哪怕外门弟子也知道,主峰之外只有七峰,何来第八峰?
  真有第八峰,也该由前代弟子执掌。
  据他所知,七位峰主之下,尚有两位师叔。身为内门十六代弟子,修为境界不低,资历却是寥寥,如何能担此重任?
  “掌山,弟子不解。”
  “何事不解?”
  “一者,第八峰何来?再者,弟子资历尚浅,执掌峰主令,恐难以服众。”
  “不难,你且随我来。”
  荀山主起身,当先步出竹屋,挥袖祭出一柄拂尘,一支玉圭。
  银线飞卷,白练划开虚空。
  竹林上方,赫然现出一座奇峰。
  四面陡峭,巍峨险峻,悬在半空,如一杆锋利长枪。
  “这便是第八峰。”
  当年,白云山祖师取地底黑岩,融合自身法力,炼化两座葬具。
  一为浮空山,藏有人皇真血,交由绿松镇守。另一座便浮云山,守山器灵是一株巫界桃木。
  “名为浮云,外形为山,实则是祖师炼化的法宝。守山器灵境界极高,不可怠慢。”
  荀山主以拂尘铺路,玉圭为引,飞身落到山下。
  桃妇现出本体,立在山脚,以礼相迎。
  得荀山主提点,知桃妇来历,云霁不敢轻慢,拱手行晚辈礼。
  “见过桃老。”
  “不必多礼。”
  不过短短时间,桃妇与先前大有不同。
  气血充盈,周身环绕灵光,困守千年耗费的法力,仿佛在一夕之间得以补全。
  可以想见,必是蝎血金丹之效。
  “随老身来。”
  桃妇祭出半截桃木,在前引路。
  荀山主道:“祖师有令,非浮云山弟子,无故皆不可入内,掌山也不例外。”
  “掌山,弟子……”
  “接过峰主令,你既是此地之主。去吧。”
  话落,荀山主向桃妇告辞,收起玉圭,跃身而下。
  白练卷起,重新化作拂尘。浮云山隐入桃花雨,再看不真切。
  荀山主未做停留,转身返回竹屋。
  将峰主令交给云霁,是经过深思熟虑。若非李攸走得太急,本该同他一起入山。
  祖师以浮空山祭奠人皇,浮云山则是留给自己。
  奈何天道所限,非他之因果,怀身死道消之志,也无法得偿所愿。只能怀抱遗憾,将因果留于后世。 
  因李攸现世,这段千年恩怨,终到了了结一日。
  静室门关闭,荀山主凝神入定。
  只不知,自己插手其中,究竟是对是错,又将为上门带来何等变化。
  浮云山中,云霁一路随桃木下行,很快进入山腹。
  与绿松镇守的浮空山不同,此处由桃妇看守,千年未有人烟。
  山顶环绕灵云,山腰开满桃花,山脚满是翠绿,草木繁茂。
  然姹紫嫣红遍地,独不见蜂蝶光顾。
  林中不见走兽行过,亦不闻鸟鸣虫声。微风拂过,只有一片死寂。
  生机勃勃中,蕴含无穷诡异,令人脊背生寒。
  云霁恍然明白,掌山所言的葬具,究竟是何含义。
  “就是这里。”在一座石门前停下脚步,桃妇道,“此门只有峰主可以开启,老身不能代劳。”
  “多谢桃老指点。”
  桃妇转身,似想起什么,提醒道,“此门布有法阵,能不能开启,全赖峰主心境。”
  云霁点头,看着与岩壁密合的石门,不由想到,如果李道友在此,此时定早已进入门内。
  摇头失笑,取出狼毫,正欲书就符篆,忽然神情一变。
  门上突现凹槽,法阵亮起,催动两侧岩壁,幻化出数条虚影。
  虚影化成浓雾,罡风刮过,眨眼之间,黑黝黝的岩洞变成精美宫室。
  穹顶镶嵌珍珠玉石,檐下垂挂五彩宫灯。
  彩衣宫娥手托银盘,穿行廊下,轻纱飘动,香风阵阵。
  红衣皇妃倚在槅窗旁,以符篆化出飞鸟。年幼皇子伏在宫妃膝上,侧耳倾听鸟鸣。
  这是埋藏在心底最深的记忆,云霁不敢回想,也不愿回想。
  此刻重现,竟是分外鲜活。
  “我的霁儿……”
  宫妃似在说些什么,笑容愈发明艳。云霁的心却越来越沉。
  他记得这一幕,永远都记得。
  宫妃的话没有说完,一柄长剑已自背后贯入,鲜血飞溅。
  “霁儿,快逃……”
  宫妃倒在地上,血成溪流,缓缓流淌。
  刺客收回长剑,剑身映出狰狞面容,“诛杀前朝余孽……”
  前朝余孽?
  四个字撬开尘封的记忆,愈合的伤口又被撕开。
  “啊!”
  梦境中,云霁纵身跃起,猛扑向刺客,肩头被长剑穿透,满眼血红。现实中,他已脸色苍白,昏倒在石门之前。
  看向昏迷的云霁,桃妇轻轻摇头。不能闯过迷阵,就入不得石门。即便是持有令牌,也无法成为浮云山之主。
  “心境尚需淬炼。”
  口中这样说,桃妇终没弃之不理。祭出数枚花瓣,化作一股灵力,流入云霁气海。
  “老身只能帮到这里。”
  如非惦记同李攸结下的因果,桃妇绝不会这般好心。生自巫界,尊奉的乃是巫帝。夏朝血脉与她何干?
  云霁被困迷阵,陷入梦魇,挣脱不出。
  与此同时,李攸也陷入“困境”,未见得好过。
  身在时空乱流,四周皆是风旋黑洞。
  前番虽有雷劫追击,好歹有洞天福地,守山器灵相护,安全无虞。
  现如今,他身边只有巫帝,不被风团卷入,滋味也是难受。
  “我说……”
  李攸开口,风立刻灌入。
  腰间手臂更紧,银发拂过面颊,巫帝的声音直接在脑海响起,“勿急,马上就到。”
  勿急,马上就到?
  他的确没着急。但是要去哪里,提前知会一声总成吧?
  虽知巫帝没有恶意,不会害自己,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仍令李攸不喜。
  催动灵力,随石玉震动,能清晰感觉到,洞天福地就在不远处。就此劈开一条通道,必然要冒一定风险,但也有七成把握闯过风旋。
  重要的是,能拜托此刻“困境”。
  心随意动,黑色灵力涌出体外,挡住紫色灵气。
  人皇剑出鞘,破开虚空,现出洞天福地一角。
  李攸掰开腰间手臂,向后一仰,就要挣脱束缚,返身与绿松汇合。
  轻松不到两秒,手腕忽被扣住,脑后覆上一只大手,身子硬被扳回,唇被堵住。
  四目相对,李攸想躲,却被扣得更紧。
  风旋不停转动,沿腕子滑入袖中的手,却带起一阵火热。
  黑色灵气渐浓,人皇剑嗡鸣,却遇紫色巨龙咆哮而出,龙身盘绕,顷刻将两人卷入其中。
  风口处,绿松焦急不已,催促鲸王:“快把那只狐狸叫醒!尊者就在前边!”
  “知道了!”
  鲸王飞到灵狐上方,尾鳍摇摆,将灵狐拍飞。
  自半空落下,灵狐仍旧未醒。
  柳木和桂木接力,血玉玦帮忙,连续起落九回,砸出一个深坑,狐眼终于睁开。
  打了个哈欠,灵狐动动耳朵,十分不解,睡得正舒服,为何将他叫醒?
  绿松现出灵体,三两句解释清楚,指着绿洲前方,道:“快帮忙,尊者就在前边!”
  狐眼圆整,九尾竖起,怒道:“你说那个老不死把尊者抓走了?!”
  “不是抓……总之,先追上去!”
  “嗷!”
  灵狐突然狂啸,浑身腾起妖火,跃起飞离绿洲,冲向风团。
  “尊者,我来了!”
  眼睁睁看着灵狐消失,绿松鲸王互相看看,尽皆无语。
  这是百忙一场?
  叫醒这只狐狸,是为移动整个洞天福地,他自己走算怎么回事?!
    
    第六十五章 福地寻宝一

  黑暗仿佛没有尽头。
  风团不断聚拢,紫色巨龙昂首咆哮,舒展龙身。
  人皇剑瞬即出窍,疾射而出,黑暗中,乍然传出数声惨呼。
  十余头狰狞魇兽,陆续自风团后爬出。
  兽身青黑,腹下四蹄,通体覆盖鳞甲。头顶双角,额前生有血红独眼,一瞬不瞬盯着“猎物”。
  “吼!”
  其中两头仅余独臂,额前淌血,俱为人皇剑所伤。断臂卷入风团,仍不管不顾,凶猛扑来。
  李攸皱眉,正要祭出黑伞,突被巫帝握住手腕,“此处有迷障,眼前皆是幻象。”
  “幻象?”
  “对。”巫帝挥袖,放出红色巨龙。
  巨龙成一杆长枪,挟火雷之势,悍然冲破黑暗。
  长枪过处,魇兽化成团团黑气,卷入风团,消失不见。再看远处,又是一番不同景象。
  “怎么回事?”
  “前方是一处福地,迷障为福地器灵所布。”
  说话时,红色巨龙变作一条绯带,缠在巫帝腰间。首尾相接,鳞片仿佛玉石。
  龙眼亮起红光,化成龙形手环,缠在李攸腕上。
  李攸皱眉,“解释一下?”
  “福地为荒古大能炼化,内有重宝。”巫帝微微侧头,指尖擦过李攸手背,引得红龙低吟,“遇有外人闯入,必开启大阵,释放凶兽。于寻宝者凶险异常。”
  “所以?”
  “此为护你周全。”
  护他周全?
  李攸退后一步,挣开手腕。
  这种接触,总会让他想起不久前一幕,很不自在。
  虽为助他躲开风旋,避开隐在暗处的黑洞,仍是……该怎么说?下意识抿嘴,擦过手腕,抹去残留的热度。
  “既然危险,为何要去?”
  还要“裹挟”他一起?
  “七百年前,我曾到过该处。发现一座灵湖,内中似有蹊跷。”看出李攸不自在,巫帝双臂拢在身前,只借手环牵引,助他在龙首立稳,“当时遇器灵阻挠,并未下湖查探,如今想来,应是与你有关。”
  “与我有关?”
  “人皇宫。”
  语义简短,像在打哑谜。李攸偏偏听得明白。
  “你是说,湖下有人皇宫?”
  “或许。”
  巫帝转身,再开一条通路。紫色巨龙加快速度,径直穿过风团。
  当年,为寻人皇宫,巫帝数次穿过时空乱流,寻到多处福地洞府,还曾到过凶兽战场,妖兽墓地。
  荒古留下的遗迹,如一座座孤岛,在风团中游荡。
  有生命存在,可自成一体,形成万千小世界。
  无生命痕迹,则寂静千万年,直至化作齑粉,沦落尘埃,漂浮在时空尽头。
  这处福地,便是当时发现。
  如今回想,应是玄龟布下法阵,隐藏起行宫痕迹。纵然捕获湖中散溢的少许灵气,也难同三界至宝联系到一起。
  无人能够想到,人皇宫不是一体,而是一分为四。灵气威压亦随之分割,皆无法与巫帝宫同日而语。兼有镇守此地的器灵阻挠,会忽略某些线索,不足为奇。
  同巫帝宫相伴几千年,固有观念生成,倒成为寻找人皇宫的阻碍,连巫帝自己都没能想到。
  听完巫帝解释,李攸拧起眉头,“人皇宫的事,你知道多少?”
  “不多。”
  “不多是多少?”
  巫帝沉默,眼神表达一切。
  李攸捏了捏额角,他早该想到。
  巫帝珠随身携带,人皇珠被对方抢走,只要巫帝愿意,他几乎没有秘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都瞒不住。
  除非他能彻底屏蔽巫帝灵力。
  可惜,这样的事只能想想。
  几次“渡气”紫色灵气融入石玉,分不开,赶不走,如何屏蔽?
  “四座行宫的事情,你知道。”
  虽为问句,用的却是肯定语气。
  “知道。”巫帝点头。
  “我寻回三座行宫的事,你也知道?”
  “恩。”继续点头。
  “那阁下也该清楚,有洞天福地相助,寻找行宫的速度更快。”
  将他带离绿洲,百分百是帮倒忙。
  巫帝摇头,告诉李攸,为避免麻烦,还是不要动用绿洲悬山为好。
  “为何?”
  “此处亦是一处福地。”
  “我知道,那又有什么关系?”
  “福地之主不见踪影,器灵已无血印束缚,容不得修士,更容不得同类闯入。”
  器灵不受控制,随时随地发飙,修士定已不在此处。或飞升仙界,或陨落荒古战场。以之前经历推测,后一种可能性更大。
  李攸眨眼,意思是一山不容二虎?
  洞天福地遇到洞天福地,一座有主,一座没主,定要大战一场,不死不休?
  见李攸终于想明,巫帝方才继续道:“因其源自荒古,融合凶兽戾气,脾性难测。虽不一定会拼死缠斗,总是稳妥为上。”
  李攸点了点头。
  听起来很有道理。至于对方是否怀揣他意,暂时不重要。
  寻回四座人皇行宫,同五国做个了断,因果方可了结。
  向巫帝要回仙灵草,一切才能回归“正途”。
  自离开千刃山,入荒川古境,下冰湖,过燕境,灭玄楼观,好似有双看不见的手,一直在背后推动。
  回想起来,李攸难免心生疑虑。
  唯有结束前世恩怨,不被因果困住,才能坦然面对今生。修成大道也好,隐回山中也罢,顺兴本心,方得自在。
  无论巫帝是何目的,助他寻回最后一座人皇行宫,总是人情。
  仔细算算,他已经欠下不少人情,终不能视而不见。
  “便照你的意思。”李攸道,“不过,总要留下口信。”
  这一次,巫帝没有阻拦。
  刻意忽略腕上那条红龙,李攸张开灵伞,挥袖撕开风团。正要以灵力传音,突有数团火球扑面而来。
  赤色包裹金光,热度惊人。不用深想,便知始作俑者。
  “嗷!”
  火中传来兽吼,带着焦急,“尊者!”
  伴随吼声,灵狐现出本体,九条狐尾张开,全身缠绕火光,无视狂风飞旋,穿透层层黑暗。
  “你个老不死,放开尊者!”
  不待李攸解释,灵狐挥动前爪,打出数团火球,亮出满口利齿,狠狠咬向紫色巨龙。
  “不放开尊者,我咬死你!”
  灵狐紧咬不放,巨龙吃痛摆尾。
  李攸登时傻眼。
  看看灵狐,瞅瞅巫帝,最后瞄一眼脚下巨龙。
  话说,是不是搞错对象了?
  要咬的话,也该是身边这位。
  “他是中了迷障。”
  道出因由,巫帝自龙首跃起,银发似星辰闪亮,额间血痕愈发醒目。
  紫色巨龙咆哮躲闪,仍被灵狐咬中两口。
  李攸敢以道心立誓,巨龙的叫声中,委屈明显多过痛楚。
  “去!”
  巫帝手捏法诀,竟卷过两个风团。以紫色灵气包裹挤压,碾成拳头大小。无需亲身体会,完全能够猜到,被这个黑色光球砸中,会是何等恐怖。
  “那个……”
  不忍见某种惨景,李攸想说手下留情,仍是慢了一步。
  风团砸出,恰遇数团火球。
  狂风肆虐,赤火狂舞。
  风助火势,火借风燃,刹那间,乱流中铺开一片火海。
  这情景,怎么看都不像是教训灵狐,倒像是借妖火开路。
  “走!”
  巫帝揽住李攸,便要冲进火中。
  “等等!”
  拉住巫帝,李攸收回灵伞,飞身折返,想抓灵狐后颈,几次没能抓准。心一横,直接将灵狐敲昏,薅住狐尾,淡定道:“走吧。”
  巫帝:“……”
  敲昏九尾灵狐,倒拖而走,纵观千年,李尊者当为第一人。
  灵狐头晕眼花,颈上莲台绽放。
  妖界中,妖后险些撞翻玉盘,表情复杂,口中却道:“小九又要有大造化了。”
  虽然,过程会辛苦些。
  洞天福地中,绿松得李攸传音,知晓大致情况,非但没有后退,反被激起斗志。
  同为守山器灵,比他多活几年又如何?
  “尊者要去寻宝,我等怎能不随行护卫!”
  “我等既立心誓跟随尊者,岂能遇险即退?”
  “真是荒古留下福地,更不能放过!”
  “与其让尊者以身犯险,入内寻宝,不如我等代劳。”
  “事事如此,还要我等何用!”
  “此言有礼。”
  一枚古印浮在半空,篆文浮起,火光跳跃,现出一老者面容,“我等合力镇压该处器灵,助尊者将其炼化,岂不更加便宜?”
  “印老所言甚是!”
  “到底是万年修为。”
  “高!”
  李尊者有个性,手下一干器灵更有个性。
  他与巫帝闯界,只为寻回人皇行宫,对福地本身并无想法。这群器灵却是要大包大揽,一锅端走!
  该说胆大心细,还是敢想敢拼,物随其主?
  总之,被这群器灵盯上,倒霉是肯定的。
  火海中,李攸拖着灵狐,随巫帝连闯数个风团。
  灵狐清醒过来,立刻四爪扑腾,叫道:“尊者!”
  “醒了?”听到叫声,李攸松开狐尾。
  灵狐立刻缩小,主动附上李攸肩头,对着巫帝呲牙,“老不死,我已炼成无上妖火,你休想对尊者如何!”
  巫帝不语,甚至没扫灵狐一眼。
  拍拍灵狐,李攸很是欣慰。总算没白养这些时日。
  只不知,此事被妖王夫妇知晓,又会作何感想。养了几千年,不如几个月,是该捶一顿,还是重重捶一顿?
  妖火燃烧,风团威力逐渐减小,巫帝看准时机,祭出一枚法印。
  印玺飞向巨龙,变作一副玄甲。
  龙身缩短,人立而起,与玄甲合一,幻化成龙首人身的彪形大汉,手持巨斧,大喝一声,横空劈落。
  刹那间,时间凝滞。
  黑幕碎碎,似万千黑色琉璃,缓慢飞过眼前,流入风团。
  风口处,千万道光芒折射,如烟花当空燃放,绚烂夺目。
  “走!”
  巫帝护住李攸,冲入光中。
  灵狐紧紧扒住李攸衣领,唯恐被狂风吹走。
  躲藏在风旋后的洞天福地现出一角,绿松与鲸王同时大吼:“就是现在!”
  三座人皇宫漫射彩光,众器灵同时祭出灵力。
  碧玉树扎根水晶宫,牵引绿洲,光速前行。
  血玉玦器灵飞上树冠,浮在绿松身侧,两个娃娃合拢十指,乐工奏响编钟,仿佛在告知福地器灵,他们来了!
  此回,李攸和巫帝已穿过白光,落入一方陌生天地。
  碧空万里,犹如水洗。
  举目望去,大地无垠,古木参天,湖水荡漾。远处有纵横阡陌,似荒古先民留下的遗迹。
  飞到灵湖上方,能感到些许灵气。人皇行宫是否就在此处,李攸却不敢确定。
  “下去看看。”
  既然来了,不管真假,总要下去查探一番。
  李攸意定,祭出黑色灵伞,将避水珠交给灵狐,正要潜入湖中,忽被巫帝拉住。
  “怎么?”
  “事情有些不对。”
  巫帝落到湖心,衣摆拂过水面,银发缓缓落到肩头,神情微凝。
  “哪里不对?”
  “此地的守山器灵。”巫帝看向李攸,抬手祭出灵力,试探两次,终于确定,直觉没出错, “有外人闯入,不该如此安静。”
  他清楚记得,几百年前,刚过白光,天地既已变色。
  翠峰化作火山,喷出炽热岩浆。
  灵湖成为海洋,掀起滔天巨浪。
  荒古凶兽自四面八方袭来,狰狞狂吼,欲择人而噬。
  不问来意,便下杀手,这般狂暴的器灵,绝不会轻易改变性格作风。
  观此地灵气,也无器灵陨落之兆。
  到底是何因由?
  巫帝正自不解,突听李攸道:“我好像知道。”
  “什么?”
  “看那里。”
  李攸举臂,指向两人下落的地方。
  裂缝尚未合拢,现出半座水晶宫。彩光牵引洞天福地,似要占据整个天空。
  绿洲悬山出现,周围终于产生变化。
  白昼忽被黑暗笼罩,夜空中亮起无数“星辰”,皆是凶兽眼中的幽火。
  不理会两人一狐,分明是察觉洞天福地靠近,防备更凶狠的敌人。
  木然看了两秒,李攸抓下灵狐,看向巫帝,“看来要打一场。不如抓紧时间,现在下湖?”
  巫帝挑眉,守山器灵违背命令,擅自行动,竟不追究?
  “没意义。”李攸摇头,”况且,法不责众。”
  此事绝非绿松独断,想必鲸王也参与其中。柳木、桂木,三座藏宝阁里的器灵,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追究,怎么追究?把洞天福地砸了?
  事实证明,李尊者很有先见之明。
  凶兽越聚越多,悬山云图忽然亮起,仿佛启明星,照亮整个夜空。
  彩光萦绕,钟鼓声声。
  绿洲上方现出数十名武者,身披铠甲,背负弓箭,手持刀盾。随号角战鼓,迅速结成战阵,冲向凶兽。
  杀声骤起,武者悍不畏死,被尖牙利齿撕裂,化作灵光,两息即能凝出实体。
  只要钟鼓不绝,灵气不断,武者便是不死之身。凭借百余器灵,背靠洞天福地,耗也能耗死这群凶兽。
  遇上这群开启外挂,不怕死又死不了的,一句话,倒霉。加深层次,倒了血霉。
  蓝色光球浮起,喷出一道气柱。
  绿松器灵手持木杖,随光球飞至半空,遥对李攸行礼。
  “尊者,待我等拿下此地,与尊者赔罪!”
  木杖挥出,钟鼓声大作,天地为之震动。
  以其作为,定是要逼出此地器灵,和凶兽一并生吞活剥。
  李攸忽然觉得,他这个反派做得很不成功。相比这群器灵,简直可以用善良来形容。
  巫帝静静看着李攸,保持沉默。
  千年前,人皇虽强,却过于心软。
  千年后,沧桑变换,神魂重生,性格也随之改变。
  这种改变,是他一直所期待的。
  只不过,面对现在的李攸,想要达成夙愿,似乎……有点困难。
  人界
  浮云山中,云霁始终未能挣脱梦境。
  桃妇守在一旁,多少有些失望。
  “归元这次看走了眼。”
  即便是夏朝宗室血脉,闯不过法阵,开不得石门,就得不到祖师留下的东西。手持令牌,也无法成为浮云山之主。
  失望归失望,不能任由山门子弟死在这里。
  “半个时辰,若再不醒,老身便送你出去。”
  话音刚落,异变突生。
  白光从天而降,穿透山壁,落在云霁额前。
  光中走出一名修士,五官俊雅,笑容温和,宽袖长袍,似跨越千年,重回人界凡尘。
  “是你?”
  桃妇微凛,扫一眼云霁,道:“飞升几百年,神识依旧不散。这份执念,老身自愧不如。”
  不理桃妇讽言,修士手捏法诀,周身法力涌动,“醒来!”
  白光融入气海,云霁缓慢睁开双眼,茫然之后,面向蓝衣修士,郑重拜倒。
  “见过祖师。”
  修士双眸微垂,轻轻颔首。
  白光乍然收起,幻影一并消失,岩洞重回黑暗。
  刚刚的一幕,仿佛是云霁同桃妇的错觉。
  “可要老身送你出去?”
  云霁摇头,谢过桃妇,重新回到门前,凝视法阵,“得祖师指点,弟子必过此阵!”
  罡风平地而起,立在风眼中的年轻修士,目光坚毅,好似一柄凶刃,尘封数载,终于出鞘。
    
    第六十六章 福地寻宝二

  福地中,武者数次集结,步步紧逼。
  凶兽再强悍,也架不住车轮战,终被战阵碾压,溃不成军,四散奔逃。
  天地看似广阔,实则面积有限,仅为漂浮在时空乱流中的一方小世界。逃到边缘,既会被看不见的屏障挡住,再无法前进一步。
  唯一离开的方法,就是器灵张开屏障,飞入时空乱流。
  代价则是失去庇护,独自面对风团和无尽的黑暗。于躲藏几千年的凶兽而言,未必是件易事。
  胜券在握,绿松没有斩尽杀绝,而是催动灵力,借洞天福地威压,慑服数头凶兽,令其留在原地,不得反抗。
  噬魂藤飞出绿洲,挨个捆住,一一交给血玉玦辨认,分门别类看守,算是不小收获。
  “大胆!”
  这样的觉动,无异于极端挑衅,任由任何守山器灵可以容忍。
  飓风骤起,大地裂开,喷出炙热岩浆,如惊涛拍岸,狂潮汹涌,顷刻将武者和臣服的凶兽吞噬。
  “终于出来了!”
  绿松未见着恼,反面露惊喜。
  藏宝阁中的器灵同样振奋,摩拳擦掌,倾巢而出,扑向灵力聚集处,誓要将其一举擒获。
  “吼!”
  福地器灵被彻底激怒,狂吼声中,以岩浆凝出实体。
  马首鹿身,四蹄成爪,额前生有独角,火焰化成的鬃毛覆盖脊背,仿佛要燃尽洪荒万物。
  “幻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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