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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撼天-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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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影刚消,扁舟左侧突传法力波动。
  云霁收起铜盘,不待以法力探查,便听一声娇呼:“云师兄!”
  循声眺望,一片莲叶自西方遥遥飞来。
  叶呈盾状,以青玉雕琢。边缘刻有圈状符文,上载两名女修。粉衣者,是五轮宗穆长老孙女,蓝衣黑钗者,为其师姐刘婵。
  莲叶近前,粉衣女修脸颊泛红,“云师兄安好。”
  蓝衣女修福身,见舟上只有一人,未见黑衣身影,表情中闪过一丝失落。
  云霁还礼,问道:“两位师妹此行何往?”
  “不瞒云师兄,我同师姐奉师命赶赴凌霄观,祭拜天元尊者。”
  “只你二人?”
  粉衣女修张口欲言,被蓝衣女修拦住。
  “师尊长老稍后既往,我二人只是先一步送信。”
  蓝衣女修不愿多言,云霁亦未多问。三人既不同路,当即拱手告辞。
  “两位师妹有事在身,不便耽搁,云某就此别过。”
  “云师兄……”
  粉衣女修不舍,蓝衣女修不予她开口机会,先一祭出符篆,催动莲叶继续前行。
  云霁转身,扁舟正要行远,突听法力传音:“赵氏老祖成就分神,日前出关。云师兄若遇那人,烦请转告,务必小心。”
  因法力不支,又恐被师妹发现,蓝衣女修语速极快,话到末尾,声音已渐不可闻。
  扁舟未停,云霁回首后望,沉思半晌,乍然失笑。
  未曾想,李道友一张石头脸,万般不解风情,桃花仍是这般旺。
  “赵氏老祖出关。”手指轻敲,声音略显飘渺,“既成分神境界,赵家还肯屈居齐皇之下,仅得城主之位?”
  思及此,俊颜舒展,笑意浮现眼底。
  这场大乱,将比他预想中的更为“精彩”。
  “李道友真当尽快返回,否则将错过多场好戏,难免可惜。”
  周皇宫中,霍妃伏在榻上,薄肩轻颤,哭得梨花带雨,俏脸满是悲楚。
  “陛下,云琅性情直率,少知人心险恶,此番遭逢大难,妾恨不能以身相替!玄楼观行此恶事,就不怕天道报应……”
  霍妃一边哭,一边痛斥玄楼观,言语间亦有埋怨。
  若前往燕地的不是云琅,而是其他皇子,她也不必遭受丧子之痛。
  “爱妃,此中是非曲直,朕一定查清!”
  “陛下,妾请陛下为云琅做主。”
  霍妃粉面垂泪,盈身下拜,更显娇弱。
  “爱妃放心。”
  周皇允诺,借口政务离开。
  送走周皇,霍妃面色立变,柔弱消失,只余无尽恨意。
  随手拔下发中金簪,凝入法力,刺破指尖,血珠化成黑燕,振翅飞出槅窗。
  目送黑燕飞远,霍妃冷声道:“霍尚。”
  “奴婢在。”
  “你携宫牌去见我父,便说陛下借口拖延,不愿为云琅报仇。”
  “夫人,奴婢斗胆,此事尚存蹊跷……”
  “去!”
  “是,奴婢遵命。”
  霍尚退下,霍妃目光更冷,忽然甩袖,金簪穿透纱帐,扎入一名侍女喉间。
  “谁派来的……不,没必要了。琅儿不在了,我要玄楼观为他陪葬……我儿无缘皇位,那个孽种,皇太子,都要去死!”
  多年前,周文皇曾向世家妥协,舍弃一名皇子,如今不过旧事重演。
  “文皇?”霍妃冷笑。
  整日读书习字,也掩不去深藏的野心。若能联合他国攻上玄楼观,分得好处,以周皇为人,定不会断然拒绝。
  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借口。
  接到宫中传讯,霍家上下立时震怒。
  家主当即下令,联合大小世家,上奏周皇,为二皇子报仇。
  “为夺宝杀我皇子,玄楼观恶行滔天。纵舍掉性命,老夫也不与之干休!”
  一声令下,霍氏子弟群出,游说大小世家。
  明面是为壮国威,为血亲复仇,实际上,各世家均得承诺,他日攻下玄楼观,藏宝楼、丹药房,珍器阁,俱可共分。
  “空口无凭,老夫愿以道心立誓!”
  这样的条件,委实太有诱惑力。
  周国之外,秦、梁两国世家陆续闻风而动。
  秦皇、梁皇立场如何,各家主并不关心。能趁机壮大自身,提升在五国内排位,值得冒险。
  自夏朝覆灭,五皇立国以来,山门道观、世家宗门覆灭不知凡几。与此对应,灭亡总相伴崛起。
  想立足顶峰,便要无惧群山高险。
  三国世家齐动,燕国齐国亦有世家动心,五皇压制不住,有心计深者已能预见,玄楼观不灭尚好,一旦为五国世家所灭,人界将彻底陷入乱局。
  玄楼观底蕴再厚,珍宝丹药也不够五国世家瓜分。
  一旦多数人心生不满,千年前一幕恐将重演。
  五国纷乱,唯有白云山不受影响。门下弟子仍是晨钟暮鼓,潜心修道。
  山中七座高峰,分为七位尊者修道之所。
  璇光尊者为元婴中期境界,位列第四峰。喜辟林地而居,不为外界打扰。纵是徒弟,也不能例外。
  云霁返回山门,苦候两日,方进得林中。
  幽径尽头,一间静室,两个蒲团。
  师徒俩对坐许久,璇光尊者方开口道:“之前诸事,掌山已答应为师,网开一面,不再追究。”
  “累得师父烦心,是徒儿之过。”
  “此事无需再提。”璇光尊者道,“你既要闭关,当静心留在山中,专心修道。”
  “是。”
  “为师令你压制境界,不可过早结婴,只因你幼年遭逢大变,虽天资极佳,但道心有瑕,一旦修得元婴,恐生心魔。”
  云霁垂首,自幼跟随璇光尊者学道,温和面容之下,究竟隐藏何种秘密,终是隐瞒不住。
  “然现下观你,却是大有不同。”璇光真人话锋一转,“心胸豁然,道心明净,结婴已是无碍。可是有奇遇?”
  “师父,徒儿……”
  斟酌两秒,云霁道出下山后诸事,三次提及李攸。
  “如此,我已明了。”璇光尊者微合双目,叹息一声,道,“世间因果,万般不由人。你只需记得,因果既成,决断顺应本心,方可成就大道。”
  “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云霁起身,恭敬下拜,退出静室。
  璇光尊者挥手,掀起一阵罡风,房门合拢,阵法开启。静室隐于林中,同古木浑然一体,外人再难进入。
  沿石路步出,云霁立定断崖前,仰望长空,长袖衣摆随风飞舞。
  云雾蒸腾,缠绕团团雪白,霞光飞起,云霁纵身跳入崖下。
  风拂过耳,仿佛回到荒川古境之时。
  幼年丧母,年长无父。屡次险遭不测,恨已深埋。
  人生数载,真性情已被掩埋。一张温和面具,足以遮去所有。
  时至今日,李攸,是他唯一的“朋友”。
  “因果……顺应本心……”
  御风下坠,为一处凸岩阻拦。
  云霁忽有所得,当即凿开山壁,步入其中,盘膝坐下,周身笼罩一层白光,合目入定。
  巫界
  李攸持剑立在半空,同山河卷对峙。
  自巫帝强行渡气,已过去十日。
  十日中,巫帝宫少了两张灵石榻,五只三足鼎,大小灵石杯盘无数。
  巫帝未见恼火,反将山河卷同两只乾坤袋一并送给李攸。袋上并无血印,内中盛装灵石,足够千名修士从练气修到元婴。
  “送我?”
  李攸眉头紧拧,想要不收。无奈本能先于理智,身不随心。
  气海石玉浮起金光,悬山云图亮起,数块灵石飞出袋口,灵气飞速消失,粉末簌簌下落。
  眨眼间,十块灵石告罄。
  李攸拿人手短,不好再以剑相对,只得暂时收手。
  “山河卷能容世间灵物。仙灵草逆天复生,必遭劫雷。隐入其中,可躲两次雷劫。”
  “此言当真?”
  巫帝点头,长袖拢起,一团紫光浮在两人之间。
  光中一颗草籽,通体碧绿,蕴含蓬勃生气。
  “仙灵草本生巫界,后为仙人点化,方成仙草。”巫帝探手,指尖缠绕一条稚嫩红龙,龙首半抬,圆眼宽鼻,口中半颗牙齿不生,“虽成仙物,以巫族灵力,仍可助其生长。”
  伴随话音,龙身飞出,临空盘旋两周,融入绿光,包裹草籽,开始呼呼酣睡。
  看着草籽红龙,李攸神情不见放松。
  巫帝道:“我曾伤你,助你成就大道,复生灵草,实为偿还因果。你不必如此防我。”
  李攸不语。
  巫帝越是这般,他心中越是心中打鼓。
  灵力两次结茧,数日昏睡,记忆之门似被推开,诸般模糊,唯有一件事格外清晰。
  上辈子,不对,该说上上辈子,他是被人害死的。
  死前的震惊,愤怒,悲伤,深深烙印神识,挥之不去。
  五部战车,五张面孔。
  长剑穿空,更有法器从背后袭来。
  残存的记忆中,乌云蔽日,鼓声震动大地,漫天俱是血光。
  记忆中,上上辈子,他一直是个“好人”。当真是好人不长命,还是做个反派实在。
  不管怎么想,都无法补全记忆。
  摇摇头,李攸干脆丢开,收下山河卷,专心祭炼。
  绿松仍在温养,梧桐双木代为炼化鲸骨,祛除骨中浊气。待绿松恢复生气,自可着手祭炼绿洲悬山。
  在那之前,李攸必须先收复山河卷。
  卷中器灵极难对付,继真火玄冰之后,鲸王也惨遭毒手,被五行之力卷住,沉入急流。
  卷轴融入巫帝血液,器灵更为强大。
  尚未现身,已让李攸吃亏不小。
  “去!”
  逼急了,李尊者收起长剑,手捏法诀,祭出久未露面的板砖。
  百块方砖接连飞出,铺天盖地,气势惊人。
  山河卷再强,也不敢硬扛,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
  不想砖身刻有篆字,祭入灵力,金光亮起,篆字接连浮出,组成法诀,铺开法阵。
  器灵为金光笼罩,已是身陷法阵,插翅难逃。
  啪!
  似有弓弦崩断,山河卷器灵走投无路,又不愿就范,愤然化作一条银龙,咆哮冲阵。
  灵力相击,轰然巨响。
  巫帝立在殿前,看着空中一幕,眼中闪过笑意。
  战斗正酣,耳边突传雷鸣。
  空间裂缝乍现,火红灵狐自云中现身,见李攸同银龙缠斗,当即大吼一声,九尾竖起,妖火熊熊燃烧,直扑龙身,张口就咬。
  “吼!”
  “昂!”
  火球轰上龙身,终于逼出卷中器灵。
  圆头圆脑,头上鼓起两只小包,胖胖敦敦,活似一截圆筒。
  李攸愕然。
  器灵现身,银龙重新化为山河卷。
  灵狐欲要再扑,突被揪住后颈,仰头一看,立刻咧嘴,摇尾道:“尊者,我帮你收拾他!”
  “昂!”
  器灵愈加愤怒,叫声更显稚嫩。
  团起灵狐,李攸终于明白,为何山河卷器灵始终不愿现身。
  如此高大上的出身,上档次的攻击外形,灵体竟是一条短胖幼龙,落差着实太大。
  不过,既然现身,就别想回去了。
  李攸意定,丢飞狐球,隔空祭出噬魂藤,同时运起灵力,张开一张金网。
  山河卷器灵直觉不好,腾身欲返回卷中,结果仍是慢了一步,被藤蔓缠住龙尾,转瞬被灵网罩住,挣脱不得。
  半空中,妖王接住儿子,见李攸所为,不禁一愣。
  以灵力成网,困住山河卷器灵,非分神初期不能做到。
  再看殿前巫帝,眉头皱得更紧。
  其他不论,竟连山河卷都舍得,莫非此人身份远超所想?
    
    第五十章 巫帝法相

  “昂!”
  山河卷器灵不甘被缚,不停摆动龙身,摇动龙首,在金网中挣扎。
  无奈方法不对,越是挣扎,金网捆得越紧。到最后,金线紧贴龙身,终被捆成长条形粽子一枚。
  “昂!”
  全身上下,能动的只有一张嘴。
  “昂!”
  叫声不停转换,从愤怒到悲情,再到可怜,隐隐带着求饶之意,配合幼龙外形,足可令闻者落泪。
  可惜李尊者石心不动,半点怜惜也无,叫破嗓子也是徒劳。
  觉叫声刺耳,挥袖打出灵力,噬魂藤捆上器灵嘴巴,世界立时清静。
  器灵瞪眼,巫帝也不曾这样对他。
  如此凶残,当真是巫修出身,不是荒古凶兽假扮?
  “老实呆着,再动继续捆。”
  李攸手捏法诀,以黑色灵力凝出四枚长钉,隔空打出,直逼山河卷。
  失去器灵,法宝本身并无神智,遇有灵力迫近,非但不躲,反而当头迎上。
  轰!
  长钉撞上卷轴,破开卷身法力,楔入卷轴,留下四个缺口。
  缺口处,黑色灵力不断涌入。
  “收!”
  李攸再捏法诀,长钉化作绳索,牢牢缠住卷轴。山河卷不敌,僵滞半空。
  卷轴两端浮现篆字,亮起金光。
  巫皇真血流出,凝成一粒灵珠,被李攸一把握住。
  徒手困住帝王真血?
  巫帝略挑眉梢,妖王险些惊掉下巴。
  三界帝王真血,均内蕴天地之力。非以法宝灵石阻隔,不可轻易碰触。不然的话,轻者损伤道基,重者气海尽碎。
  这块石头竟敢大咧咧握在掌心?
  不怕真血流入灵脉,爆—体而亡?
  不待妖王解惑,李攸张开五指,真血自掌中飞离,未再受任何阻拦,他本人亦安然无恙。
  黑眸凝视巫帝,沉声问道:“你究竟做了什么?”
  他可以确定,自己体内有巫帝灵气。奇怪的是,不管怎样探查,始终寻不到半点踪迹。
  气海没有,石玉中更没有。
  为此,李攸一度怀疑是自己多心。
  然真血在手,体内骤然产生变化,容不得他不信。
  难道是之前助他修补气海,方才如此?
  无论如何,这个发现都让李攸皱眉。
  体内留存他人灵力,同埋下一颗定时炸弹有什么区别?
  “我无恶意。”巫帝收回真血,飞身而起,落到李攸身前,“只为助你提升境界,祭炼山河卷。”
  李攸凝眉,仍是不信。
  “此为修道之法,以外力助你拓宽灵脉。”巫帝突然抬手,在李攸行动之前,托起他的后颈,气息拂过唇缘,道,“神凝气海,当可知一二。”
  说话时,手沿李攸后颈向下,托在腰背。
  黑色长袖扬起,两人脚下浮起紫色灵雾,如龙身盘卷,掩去雾中身影。
  妖王再次傻眼,下巴习惯性脱落。
  灵狐飞到亲爹肩头,后爪挠挠下巴,耳朵竖起,道:“我就说老不死没安好心!”
  听到此言,妖王立刻回神,一把抓下儿子,利落团起,飞身就走。
  “父王?”
  “这是巫族修炼之法,可攫取天地万物灵力。”妖王穿行云间,赤发红袍,如一道火光,“不想被当做灵石,就闭上嘴,跟为父走!”
  紫气弥漫,巫帝宫上空亦被灵雾笼罩。
  “不好,来不及了!”
  雾气扩散太快,妖王当机立断,单手划过虚空,祭出一朵红莲。
  莲瓣在云中舒展,散发道道红光,光芒中心,是一座三层莲台。
  “上去!”
  狐球飞过,啪一声落在莲台正中。
  妖王落到灵狐身旁,挥袖祭出妖力,红光渐淡,莲瓣逐层合拢,将父子包围其中。
  莲台内部自成空间,如一方小世界,同外界隔绝。
  灵狐站起身,甩动九尾,不解问道:“父王,那片紫雾当真这般厉害?”
  “当真。”
  “父王的妖火也对抗不了?”灵狐用力踏下前爪,“我记得父王说过,你比那老不死厉害。”
  “……”妖王语塞。
  若要拼命,的确可以一战。但既然能躲开,硬扛作甚?
  再者言,他同炎青几千年交情,无缘无故拼哪门子命?
  经此一遭,无论有心还是无意,炎青都是没理。向他刨根问底,讨要好处,定比之前容易。
  “小九,你要记住,”妖王语重心长,“九尾灵狐以聪慧狡诈著称,别动不动将拼命挂在嘴上。”
  “可是……”灵狐面带怀疑,真不是父王嘴硬,打不过老不死,胡乱找的借口?
  儿子不信,妖王只能使出杀手锏,“不听话,我告诉你母后。”
  “好吧。”
  耷拉下狐耳,狐爪蜷起,灵狐团身趴下,赌气不再出声。
  妖王父子惊险脱身,山河卷器灵却无处可藏。
  眼见灵雾袭来,噬魂藤先一步飞蹿,丢下他在雾中发抖,终于没忍住,张大嘴哭了起来。
  “昂……哇啊!”
  虽经万年岁月,灵力削减,荒古器灵的根基仍在。挣脱不开,情急之下,干脆躺倒翻滚,向后倒飞
  虽然样子不好看,命终能保住。
  器灵边哭边滚,委实太过凄惨。噬魂藤终于良心发现,伸出一条枝蔓,向后拉动金网。
  灵光流动,又有藤蔓探出,鳞片亦覆盖血色,显与前者非同等级别。
  池边老树张开树冠,辟开空间,容歡鸟灵植躲藏。
  两株藤蔓拖着山河卷器灵抵达,只听老树道:“陛下并无伤害尔等之意。”
  树身浮现苍老面容,声音如钝器打磨,“尔等不必惧怕,待灵雾散去,必将降下灵雨,对尔等大有好处。”
  撇下被救的噬魂藤和山河卷器灵,红鳞藤蔓缠绕树干,自顾自养精蓄锐,如巨蟒蛰伏,等待灵雨落下。
  “仔细算来,巫界已有千年未落灵雨。”似心情极好,老树枝头接连冒出新叶,“不知是何缘故,竟让陛下这般愉悦。”
  一番自言自语,歡鸟灵植俱是懵懂。
  山河卷器灵挂在枝上,龙首抬起,大眼中同样充满疑惑。
  严格算来,巫帝同他并非主从,更似“伴生”关系。前者许他在帝宫修炼,必要时,他为前者所用,护卫帝宫廷安稳。
  自生出灵智,他便留存此界,亲历两代巫帝飞升,受益匪浅。
  这代巫帝乃是天生灵体,资质远超前人,以其境界,早可由元神归墟,飞升仙界。
  让山河卷器灵不解的是,自千年前,其境界一直不见提升。七百年前,更是连法身都丢在人界。
  巫帝到底在想什么,器灵不明。本人不开口,三界之内,恐怕无一人能够明了。
  如今,僵局很可能被一块石头打破。
  灵雨降下,巫帝必将闭关。
  出关之后,纵然没有当即飞升,境界也是三界第一。
  山河卷器灵昂头,鼻孔喷气。
  这块石头确实不凡,如能助己提升境界,认其为主,倒也不算吃亏。
  当此时,紫色灵雾已扩至极限,巫帝宫及云山皆为雾气笼罩。
  有巫族年长者,存世千载,心知雾气散去将有大机缘,冒险祭出法器,向族人传递消息。
  “未知雾气何时消散,灵雨何时落下。能否得此机缘,全看自身造化。”
  雾气中,李攸被巫帝拢在怀里,气息在口中交融。
  熟悉,却又陌生。
  气海一遍遍为灵力冲刷,灵识仿佛被温泉包裹,舒服得让他想就此睡去。
  未过多久,体内灵力近乎饱和。
  如到水坝拦截,灵力运转为止一变,开始沿灵脉逆流,溢出体外。
  唇被松开,不及出声,又被堵住。
  温热手指探入领口,印在颈侧。
  察觉不对,神识瞬间清明。
  挣出手臂,握住一捧银发,以蛮力拉扯,做好被境界压制的准备。不想箍在腰背的力道突然消失,李攸退后半步,轻松脱身。
  眨眨眼,怎么回事?
  巫帝忽然笑了,敞开双臂,袍袖舒展。
  黑色双眼,不再凝结寒冰,额间红痕,映衬眼角一抹红晕,竟令观者生出醉意。
  夏花绚烂,艳色绝伦,不过如此。
  李攸晃晃脑袋,警惕退后两步。
  这就是巫修?
  同眼前的巫帝相比,妖王立刻跌落三层台阶,魔修更要落后整个马身。
  魅惑?惊为天人?
  无一词可以形容。
  巫帝轻笑,银发垂落额前,“若你愿意,只需十年,我可助你超脱分神,成就元神。”
  “十年成就元神?”
  “是。”巫帝笑意更深,“你可愿意?”
  “不愿。”
  未考虑一秒,李攸便张口否决。
  “为何?”
  “不为何。”李攸再退两步,语意坚定,“我不愿意,仅此而已。”
  “有捷径为何不走?”巫帝收起笑容,“因我之前伤你?”
  “不是。”李攸表情不变,语气十分平静,“这同自尊无关,更谈不上怨恨,只为顺应本心。”
  捷径固然好走,然前路未卜,谁知中途会出现什么?
  以个人之力可以达成目标,为何要借助他人,平白结下因果?
  三世经验告诉他,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唯有自身强大,才是正途。
  “你意已定?”
  “是。”李攸点头,道,“我信你没有歹意,但我修道并非只为己身。前路再难,也应脚踏实地。好意只能心领。”
  巫帝不言,沉吟半晌,倏然展眉,雾中突起罡风。
  风虽刚猛,吹过脸颊,却带融融暖意。
  “我早该知晓。”
  雾随风散,巫帝握住李攸手腕,长啸一声,飞身而起,直冲云端。
  发如银丝披散,紫、红两色灵力狂涌。
  云山上,九道光柱冲天而起,九条巨龙盘绕柱身,龙吟震天。
  巫帝宫被光柱包围,一尊巨大法相自光中升起。
  黑袍绯带,金冠束发。
  袍绣祥云,袖缠两条巨龙,冠垂九旈,腰间佩一柄黑鞘宝剑。
  法相立在光中,头顶日月星河,脚踏群山大川,如巨人擎天。
  与之相比,九层祭台现出的法相,更似一道虚影,缺少最重要的一部分。
  李攸凝神看去,只见耀眼银发,五官容貌隐在光中,迷糊不清。
  “此为帝王法相。”
  巫帝停在半空,以灵力包裹九层祭台,送到李攸面前。
  “以你现下之力,尚不能一次祭炼完全。且祭台已有残损,可将其纳入山河卷,温养炼化。”
  说话间,松开李攸手腕,双臂拢于身前,脚踏虚空,一步一步走进光中,似乎同法相融为一体。
  “自今日起,我将闭关。留在巫界,或回人界了结因果,皆可随心。”
  光柱渐向中心合拢,法相盘膝而坐。
  一道紫光突然罩下,李攸愣神时,黑袍浮现红色龙纹,颈上又悬灵珠。
  巫帝声音再次传来,“你我有宿世因果,我闭关时,法身可护你周全。”
  最后一个字落下,空中灵雾全部消散。
  云层聚拢,雨水如丝,丝结成网,天地间顿时朦胧一片。
  李攸立在雨中,察觉雨水好处,当即祭出山河卷,收入祭台,放出鲸王和两个器灵。
  雨水为天地灵气化成,于鲸王器灵而言,均是“大补”之物。
  “小子,你果真有福缘!”
  鲸王摆动尾鳍,蓝色光球随之跳跃。金乌真火和万年玄冰抱团翻滚,笑得开怀。
  一朝脱困,又得滋补,三者同在雨中撒欢。
  红色莲台绽放,灵狐被妖王抛出。
  “化出本体,这雨水对你大有好处。”
  “嗷!”
  灵狐抗议不果,只能乖乖听话,化出本体,不起妖火,以肉身融合灵雨,提升境界。
  “多谢尊者。”
  绿松亦被放出,枝干舒展,器灵浮出树冠,拱手向李攸道谢。
  “不必。”
  李攸摆手,又待放出白马山鹿,突然灵光一闪,何必这般麻烦?
  催动法力,飞身扑至池边老树,一把抓起短胖幼龙,问道:“跟着我,愿不愿意?”
  一边说,一边取出两株灵植,两枚蝎血金丹。
  事实证明,甭管哪种器灵,金丹灵植面前,抵抗力都是无限趋近于零。
  幼龙马上点头,李攸收回金网,又取出五枚金丹,笑道:“帮我一个忙,这些都给你。”
  嗅着金丹的味道,头点得更快。
  “成交。”
  李攸手捏法诀,器灵飞上半空,山河卷缓缓展开。
  “开!”
  黑色灵力打入卷轴,卷中高山突变,顶端凹出一座深坑。
  “昂!”
  器灵盘旋,五行之力骤起,形成巨大漏斗,大片雨水被当空截断,引入山顶陷坑,湖水渐成。
  “昂!”
  湖面泛起微波,灵气充溢,卷轴发出微光。
  器灵摆动尾巴,大眼弯起,叫得愈发欢快,盘旋得更加起劲。
  山河卷收纳灵雨,于他提升境界大为有利。除此之外,还有灵植金丹入口,简直一本万利。
  这个寄主很大方,比巫帝更大方,他喜欢!
  层云之下,雨水绵绵,山河卷在雨中舒展。
  画卷上方,一条短胖幼龙翻滚盘旋,龙吟不断,引雨水凝成流瀑,落入山中。画卷下方,再无滴雨落下。
  只不过,这场奇景终未持续太长时间。
  一则山河卷仍未祭炼完全,收拢雨水有限,二则李攸知灵雨难得,不可太过贪心,见好就收,中途召回器灵,收起画卷。
  灵湖到手,李攸顿觉神清气爽。
  四下里观望,见巫修越聚越多,不愿引来注目,当即祭出灵伞,隐去身形,并决定离开巫界,另寻他处祭炼洞天福地。
  空间乱流虽不可测,在某种情况下,却是安全保障。至少无人能够想到,会有一块石头藏身乱流中,祭炼法宝。
  想到就做,李攸召回噬魂藤,以灵力裹住两对歡鸟、数尾灵鱼,一并送入石玉。
  做完这些,又翻出数块寒冰岩,送到光柱边缘,当是交换。
  随寒冰岩消融,李攸飞身跃上半空,首次以灵力开辟空间通道,投身其内。
  眼见裂缝将要合拢,灵狐连忙大叫:“尊者,等等我!”
  语毕,腾爪欲飞,不料被妖王抓住尾巴。
  “父王,放开我!”灵狐扑腾四肢,意图脱困。
  “别急。”妖王收起莲台,以妖力挂到灵狐颈上,随后道,“去吧。”
  两字落地,灵狐顿觉身后袭来巨力,以光速向前翻滚,赶在裂缝合拢前冲入。
  妖王收回脚,仰望长空,感叹道:“幼崽长大了,总要离家。”
  话说小九长大了,是不是和王后商量,再生只小十?
  灵狐在乱流中挣扎,屁股上赫然印着一只脚印。
  “等老子炼成无上妖火……等……嗷!”
  乱流席卷,灵狐不敢再分心,妖火腾起,紧追李攸前行。
  人界
  五国世家终达成协议,近万修士定下盟誓,共围剑山,灭除玄楼观。
  白云山置身事外,凌霄观意图不明,五皇控制不住局势,十八宗各怀心思。
  霍家同周文皇登高一呼,五国世家子弟群出,玄楼观被围成铁桶一般。
  观中修士放出的纸燕全被拦截,派出弟子向他宗求救,多是一去不回。
  最后,观主同长老商议,心知求和不得,唯有张开护山大阵,众人拼死一搏,尚能寻得机会,趁乱将少数弟子送走,日后再振山门。
  希望渺茫,终好过坐困等死。
  随双方布下阵势,五国十八宗均暗潮涌动,一场祸及整个人界的大乱,即将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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