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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撼天-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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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干瘦老者立在帐前,手持一截断木,太阳穴旁,血气凝成两轮赤光。
  黑狼被赤光笼罩,眼前只余一片惨白。回过神时,已被老者法力击中,灵识破碎,身死当场。
  接连数匹黑狼惨死,圆帐几为毒烟笼罩。
  黑狼王暴怒,纵身跃下土丘,经处,群狼向两旁让开道路。最强壮弑杀的公狼,在狼王面前,也必须低下头颅,表示顺服。
  “吼!”
  狼王低沉怒吼,双眼赤红,通身血光弥漫。
  “真人!”
  “退后!”
  灰袍修士欲上前帮忙,被老者挥退。
  狼王亦不理会其他狄戎,紧盯老者,瞳孔闪烁幽光。
  “吼!”
  距离尚有十米,狼王纵身跃起,带起一阵腥风。
  老者当机立断,挥手劈开断木,取出木中一块黑色方石,口中念道:“擅动灵宝,罪不可恕。一切因果,老朽必以命敬还!”
  话音落下,掌心传来剧烈震动,石心处似有生命正在苏醒。
  老者忙松开手指,方石飞起,如在黑夜升起一轮太阳,吞没法器白光,照亮整片草原。
  狼王突生惧意,攻势一顿。
  狼群开始骚动,不由自主退后,试图远离白光。
  “去!”
  老者双手捏起法诀,法力俱为方石吸取,化为火焰燃料。不过片刻,脸色变为赤金,眼耳口鼻流出血线,金丹几在碎裂边缘。
  方石升至更高,光芒愈发耀眼。
  忽然,石心传出爆裂声,方石碎成两半,砸在雪中。一团黑金色火焰冲破石体,瞬间燎原。
  以圆帐为中心,整座营地顿成火海。
  火光冲天,黑狼王发出一声惨叫,转身飞速逃跑。狼群陷入混乱,狄戎人亦面露惊惧。
  轰!
  黑金色火焰腾起一丈有余,越烧越烈,凶戾之气几可噬人。
  老者口吐鲜血,软倒在地。
  “真人!”
  “快、快走!”
  皇者之宝,岂可轻易催动,一旦反噬,狄戎不被黑狼所灭,也将遭逢大难。若非情况危急,老者绝不敢冒险行事。现已控制不住火焰,只能让族人快逃。
  灰袍修士扶起老者,刚行两步,前路突然被人挡住。
  “大王子?”
  “这便是我族守卫千年之宝?”塔苍横托弯刀,拦住两人去路,望向黑金色火焰,眼中满是贪婪,“此等法宝,正该为我所用!”
  “大王子,你说什么?”
  “将死之人,不需要知道太多。”塔苍冷笑,弯刀举起,火光映照下,面容无比狰狞,“黑狼无用,我就亲自动手!当年驱逐我父,可想会有今日?”
  “你这恩将仇报的小人!”
  老者已动弹不得,灰袍修士满脸怒色,单手捏法诀,祭出两支竹简,勉强延缓弯刀下落之势,却根本挡不住塔苍的杀心。
  “小人又如何?你们都是我塔苍的仇人!”
  话音刚落,黑狼群去而复返,不敢靠近黑金色火焰笼罩处,只不断驱赶狄戎人,在火焰边缘大肆杀戮。
  “塔苍,你必受到祖巫惩罚!你和你父都是狄戎的罪人!”
  “受死吧!”
  刀光闪过,竹简断裂,老者血染衣襟,满眼悲色。
  祖巫降下箴言,狄戎将有贵人,可贵人在哪?贵人将带来机缘,机缘又在哪!
  仿佛回应老者的悲呼,头顶突然响起数声呦鸣。
  火焰上空,两头山鹿牵拉一部宝车,车后一叶扁舟,突然闯进众人视线。
  “灰叔,柏长老,我父在何处?!”
  “塔拓王子?”
  “是塔拓王子!”
  噬魂藤松开金环,铁塔般的壮汉接连跃下,如巨石滚落,重重砸在地面。
  十余壮汉列成刀阵,气势惊人。仅仅十一人,便骇住千余黑狼,瑟缩不敢上前。
  “塔苍!”
  塔拓一马当先,抽—出弯刀,虎啸向塔苍冲去。
  “杀!”
  壮汉们冲入狼群,如饿虎扑羊。
  两头山鹿也被放出,四蹄踏破虚空,目标直指身形最壮、血气最旺的黑狼王。
  灵力不够,个头来凑。
  尊者大发慈悲,许它们猎食,自然要挑个头最大的下手。
  “嗷呜!”
  狼王又开始嚎叫,却不再是低沉威吓,更似要夹着尾巴逃跑。
  山鹿四眼放光,獠牙尖锐,竖起鹿角,破风而至。
  狼王四腿发抖,哀嚎着后退,当真夹着尾巴逃跑。一夜之内两次奔逃,侥幸逃过鹿口,也要被赶下王位,受众狼嘲笑。
  柏长老和灰袍修士惊险脱身,塔拓与塔苍战到一处,弯刀断裂,便以拳硬撼,法力相撞,百米之内瞬间清空。
  “李道友不打算出手相助?”
  “恩。”
  塔拓已提前言明,他只做个见证即可。何况以眼前情形,不出意外的话,塔拓必胜无疑。
  李攸的注意力,全部被黑金色火焰吸引。
  燃尽柏长老法力,火焰威势稍减,但狄戎人和黑狼群仍不敢靠近。云霁以法力试探,险伤到气海,同样不敢小视。
  “以云某浅见,此火颇为诡异,道友莫要靠近为好。”
  李攸没有应声,令鲁川山虎四人留在宝车上,独自纵身跃下,黑袖拂过火焰上方,顷刻间,火光大炽。
  “奇怪。”望着火焰,李攸面露不解。
  车上四人同被吓了一跳,“尊者!”
  “无碍。”
  应过一声,李攸脚踏虚空,祭出黑色灵伞,缓缓下落。火热已可焚岩,然身处其间,李攸未觉任何不适,反倍感熟悉。
  “李道友!”
  云霁大吃一惊,刚要跃下扁舟,突感法力波动,诧异抬头。
  天空中,一黑一红两道身影先后显现。
  黑袍者银发星辉,额间一道血痕,通身冰雪之气。
  红衣者赤发金眸,虽不笑,眼角眉梢仍凝几许魅惑。
  自二人出现,气旋忽变,朔风愈发冰冷,大雪结出冰晶。
  天生皇者,与天地同寿,同日月争辉。
  刹那间,云霁只觉天地间空茫一片,只余空中两道颀长身影,自荒古行来,踏过岁月长河,越过天道轮回,破开虚空,执掌三界。
  宝车中,灵狐拼命挣脱藤蔓,飞出窗口,冲向高空。
  一边冲一边告状:“父王,你总算来了!再不来,儿子要被欺负死了!”
  “谁敢欺负我儿?”妖王接住灵狐,握住追来的一截藤蔓,确定没有认错,看向巫帝,“尊驾不解释一下?”
  为何噬魂藤出现在人界,还捆住他儿子?
  “父王,就是那个穿黑袍的,这老不死姘头!”
  静默两秒,妖王提起儿子,认真道:“再说一遍?”
  “那个穿黑袍的!”
  “后边一句。”
  “这老不死姘头!”
  妖王不敢再迟疑,直接把儿子团成球,塞怀里。
  “这小子一向口无遮拦,你也知道。”
  巫帝不作声,自顾凝视火海中心,仿佛没听到妖王父子之言。
  黑焰中,李攸收起灵伞,手捏法诀,火光中出现透明火灵,很快凝成实体。
  身挂金色肚兜,头顶朝天辫,手脚分锁金铃,虽圆润喜人,却是满眼戾气。见火中有人,当即便要催动烈焰,将其吞噬。
  李攸自不会坐以待毙,以黑、金两色灵力结成绞网,直接向火灵罩去。
  不料被黑网祭出,火灵当即一愣,非但没有反抗,反而像见到亲人般,径直扑向李攸,手脚缠住,哇哇大哭。
  “哇……总算等到你了……哇哇!”
  只不过,流出的不是眼泪,全是火星。
  “那个……”
  “啊?”
  “你认识我?”做了七百年石头,没离开千刃山半步,压根不认识这位。
  火灵抹抹眼角,咧嘴一笑,化作一团虚光,冲入李攸额心,片刻融入气海。
  黑色石子上,金纹波动。
  绿洲上方,突然多出一轮黑金色太阳。
  “吾名金乌。”
  就一句,再无更多解释。李攸立在当场,半晌摸不着头脑。
  名为金乌,莫非是正版金乌真火?
  捡起裂成两半的方石,总是觉得眼熟。仔细回想,不由挑眉,碎石合起,完全和藏有人皇真血的条石一模一样。
  火灵飞入气海,火海转眼熄灭。
  火焰消失,狄戎人和黑狼群同时呆住。除了塔拓和塔苍的搏斗声,狼王被山鹿追逐的惨叫声,连朔风都已停歇,大雪更是不见踪影。
  妖王抓出儿子,指着李攸,道:“你说的就是他?”
  灵狐点头,不待说话,又被妖王团成球,出不得声。
  妖王眉心出现川字,转向巫帝,“炎青,你手中的金玉髓是否和他有关?”
  金乌真火源自荒古,后为人皇炼化,封入印玺。能令火灵顺服,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妖王按下额心,抽两下鼻子,好像,还不是人?
  
    
    第三十七章 巫帝之言

  李攸收服金乌真火,塔拓与塔苍的战斗也将近尾声。
  二人舍弃法宝弯刀,决意以肉身对抗。
  澎湃血气充天而起,形成两道光柱,夺目耀眼。
  塔苍一声暴吼,身形顿时壮大一倍,右臂如钢筋一般,小指粗的青筋沿脉络鼓起,自肘部至拳身,如披上一层青色铠甲,携碎山裂石之力,猛然击向塔拓。
  片刻间,空气好似被凝固。
  塔苍的身影如慢动作回放,血气与法力融合一体,聚集恐怖力量,化为拳风,如巨人撼山,似要将拳风笼罩下的所有砸碎。
  “喝!”
  塔拓双足立地,不闪不避,同样以法力凝于拳身,长啸一声,攻对攻,拳对拳,悍然迎上。
  砰!
  双拳相击,如巨石碰撞,山崩地裂,掀起团团风旋。狄戎人及尚未退走的黑狼站立不稳,接连被风吹倒,向后飞去。
  数声爆响,以两人为中心,炸开一个白色光球。光芒散去,地面已成巨大陷坑。直径十余米,坑内雪融草消,砂石沦为飞灰,只余烟尘滚滚。
  寂静无声。
  数息之间,整片营地中,半点声息也无。
  忽然,烟尘中走出一高壮身影。
  赤发披散,皮袍破碎,赤裸—强壮胸膛,右拳高高举起。法力未散,浑身赤铜。每行一步,足下都留下一个深坑。仿佛荒古巨人从沉睡中苏醒,擎天立地,向整个草原发出吼声。
  “塔拓!”
  有狄戎首领率先发出高呼,继而带动所有族人,高举手臂,用力锤击胸膛。
  “塔拓王子!”
  “首领,大首领!”
  高呼声中,黑狼王的惨叫声渐渐消失,狼群惶恐不安,仓皇转身退去。
  夜幕下,黑色狼影如同潮水,卷过被烈火焚成焦黑的土地。
  陷坑底部,塔苍双臂尽断,满脸血污,昏迷不醒。
  塔拓追随李攸,先得蝎尾,后得灵石,境界已非塔苍可比。
  纯以武修之力相搏,后者自不是前者对手,连遭重创,气海破碎。如无奇遇,今生再不可能淬体修道。不死也将沦为废人。
  “他背叛了大首领,同黑狼勾结,背叛了部族!”
  一名重伤的守夜人被灰袍修士救回,捂住伤口,当众揭露塔苍罪行。
  “他是罪人!”
  千匹黑狼偷袭,金乌真火反噬,狄戎人损失惨重。
  失去族人的悲伤,转化为无尽怒火,倾泻到塔苍身上。
  “他背叛了族人,与黑狼勾结,背弃了祖巫!”
  柏长老被族人搀扶,走到塔拓近前,面容愈发苍老,目光却不再浑浊。
  “请以大首领的名义,剥去他部落勇士的荣耀,夺去塔苍之名,将他驱逐!“
  没有姓名,没有部族,被所有狄戎人唾弃。只有“罪人”之名将伴他终生。
  “他将是无名之人,草原的罪人!”
  塔拓没有迟疑,上前一步,高声道:“以狄戎首领之名,驱逐狄戎罪人!”
  “驱逐罪人!”
  狄戎人发出高吼,两名壮汉跳入陷坑,扛起塔苍。又有族人牵来马匹,塔拓亲自动手,将塔苍缚上马背。
  “自今日起,狄戎人的草场,再无此人立足之地!”
  语毕,掌心拍在骏马额前。
  骏马甩动颈项,迈开四蹄,长嘶一声,飞驰向北。
  草原以北,荒漠之地。
  没有丰美的青草,成群的猎物,只有无尽的黑岩流沙。唯有罪大恶极之人才会流放于此,以半生痛苦洗刷罪孽。
  “大首领!”
  众人让开道路,以对待大首领的礼仪,请塔拓步入圆帐。
  塔拓忽然转身,躬身行礼,对飞回宝车的李攸道:“尊者,请临圆帐!”
  狄戎人沿声望去,恰逢两头山鹿奔回。鹿角染上黑血,嘴角挂着肉末,分别叼着半张狼皮,血腥气弥漫数里。
  众人心头一凛,无不骇然。
  那头黑狼王,竟被这两头灵兽生吞活剥?
  山鹿凑近李攸,放下狼皮,轻轻摆动头颅,显是在讨好:尊者,肉吃了,皮带回来献给您!
  李攸无语。
  或为验证狄戎人猜测,远处传来阵阵狼嚎,是黑狼群发现狼王已死,悲痛万分,对月长嚎叫。然本能注定,悲痛只是暂时。
  很快,狼群将为王者之位发生混战。未决出胜负之前,草原或将“太平”一段时间。
  山鹿的突然回转,打断塔拓之言。
  李攸斟酌片刻,直接将黑狼皮抛给塔拓,同时取出两株灵草,道:“此物可解你父之毒。”
  以草籽记忆,只要还剩一口气,服用两株灵草,必能救回一条性命。
  难得做一回好人,干脆送佛送到西。
  “谢尊者!”
  塔拓抱拳,再请李攸入帐。
  狄戎长老见李攸收复金乌真火,认定他便是狄戎的贵人,高声道:“您是大首领的恩人,狄戎的贵人。整个草原都将视您为贵宾,以最高礼仪,最隆重的仪式,迎接您的到来!”
  “诸位好意,李某心领。”李攸立在半空,婉拒道:“我辈修士,言行皆遵本心,我助塔拓,本不为报偿。不必如此。”
  得到金乌真火,助狄戎人驱逐黑狼,见证草原王位更迭,便是因果已了。多留无益,不如早些告辞,前往冰湖寻找荒兽骸骨。
  塔拓还欲再说,李攸摆手,向绿松要来一根枝条,当场以灵力炼化。
  黑色灵力包裹下,枝条逐渐褪去原貌,华为一柄金色弯刀,刀身两面镌刻篆字。
  李攸手捏法诀,再祭以金乌真火,篆字发光,两条火蛇缠绕刀身,张开巨口,似要择人而噬。
  “此物不及金乌,却可抵元婴法器。”抹过刀背,李攸以法力托起弯刀,送到塔拓手中,“我取你族之宝,便以此偿还。”
  另有数言,李攸以法力传音,唯有塔拓一人知晓。
  “此法器源自守山器灵,你自行祭炼,可成本命法宝,亦可传于后辈。”
  “谢尊者!”
  塔拓横托弯刀,满面兴奋。
  金乌真火虽为至宝,终不可为狄戎所用,恐为其反噬。以元婴法器交换,狄戎人唯有感激。
  逢此时,旭日东升。
  李攸立在半空,两头山鹿伴于左右。黑色袍袖飞舞,身后映出半轮光影,恍如仙人降世,天地间一片肃穆。
  狄戎人感念李攸,道:“尊者欲行,我等不敢强留。日后但有差遣,狄戎人义不容辞!”
  李攸点头,刚欲转身,忽见天边腾起一朵红云,隐有风雷之声。
  一匹通体雪白,背生双翼的骏马,正御风飞驰而来。
  狄戎人纷纷惊呼,现出喜悦神情,“是天马!”
  天马?
  李攸微感诧异,塔拓曾提过的那头马王?
  两头山鹿连声呦鸣,如遇大敌。
  红云飞散,白马四蹄踏空,片刻奔至李攸跟前,压根不理会两头山鹿,昂起头颅,棕色眼眸透出无善意。
  “咴咴——”
  白马长嘶,鬃毛随风飞舞,闪烁点点银光。
  李攸探手,抚上白马脖颈。
  白马垂首,额心浮现数条红纹,主动贴上李攸掌心,温热脉动传来,就此立下盟誓。
  “奉我为主?”
  送上门的马王,留还不留?
  瞅瞅危机感十足的山鹿,终究没能抵挡住诱惑,取出两粒蝎血丹,就此多出一位好伙伴。
  天马欣喜万分。
  千万年来,能令金乌真火臣服的强者屈指可数。“最近”一位还是夏朝人皇。承自历代马王的记忆,令它自觉找到一个好“归宿。”
  可惜,记忆传承未必靠谱。自觉的好归宿,很可能是个大坑。现实很快给了它沉重一击。
  两粒蝎血金丹下肚,马身突被藤蔓绑住,藤蔓另一端,直连绿色宝车。
  李尊者托着下巴,左右看看,满意点头,“果然,还是马车更合我意。”
  白马:“……”
  山鹿:“……”
  旁观众人:“……”
  鹿王拉车已够奢侈,马王一样用途,这是要逆天不成?
  壮汉们跟随李攸不短时间,仍吃惊不小。
  扁舟上的云真人果断被闪,长叹一声,李道友果真道随本心,肆意潇洒,不同反响。
  山鹿被白马替代,自觉无颜面对千刃山父老,对着天马鼻孔喷气,虎视眈眈,大有来战一场的架势。
  为避免内部冲突,李攸只能将两者分开,许轮流上岗。
  所谓人品太好,天上掉馅饼,不能高兴太早。处理不好,内部矛盾爆发,石头也要挠头。
  此间事已毕,李攸同狄戎人告辞,飞身登上宝车,返回燕地。云霁自然同行,李攸全当看不到此人,总算不再牙疼。
  前行数里,李攸突然推开车门,扬声道:“两位既已至此,何不入内一见?”
  一边说,一边执起通天壶,倒出两杯热茶,正对车门。
  灵气自壶中溢出,两道颀长身影穿空飞过,落在车辕。
  扁舟中,云霁收回目光,又取出一部竹简。
  草原之上,只露一面便隐去踪迹。其后一路跟随,不见半点杀机。
  以他之见,两位大能应对李道友不抱歹意。若说善意……如玉面容闪过一丝迟疑,思及自身隐秘,终归于无形。
  此事不是他能牵涉,暂且置身事外为好。
  宝车中,灵狐被亲爹团成球,自觉往日放言都成了笑话,尾巴遮脸,一声不出。
  妖王好奇打量李攸,眼中疑色越来越重。
  “你不是人修。”
  李攸点头,以灵力推出茶盏。
  “我本为千刃山中一块黑石,经几番雷劫,借仙灵草化成灵体。”
  千刃山黑石入道?
  妖王诧异,似未想到李攸这般“老实”,问什么说什么。
  “二位来历,我能猜出大概。”李攸正坐,目光落在巫帝脸上,“能同两位一晤,乃李某之幸。”
  关于上次在车内发生的种种……为自身考量,间歇性失忆很重要。
  妖王端起茶杯,目光转向巫帝。
  通天壶,聚灵杯,巫族之物,竟出现在外人手中。其中有何缘故?至于小九说的那通胡话,他是半个字也不信。
  饮过半盏灵茶,巫帝拂袖,开口道:“非是巧遇,此行特为寻你。”
  “为何?”
  “为此。”
  伴着话音,李攸面前突然出现一团紫光,光中一粒金丹,正是金玉髓。
  下意识摸上颈间,倏然想起,巫帝珠已经消失。
  终于确信,灵狐所言全为实情。灵珠确寄巫帝法身,否则如何解释,被紫气吞掉的金髓,会出现在本尊手中?
  “此为金玉髓。”巫帝收回紫气,手托金丹,道,“乃三界至宝,唯存人皇宫之内。”
  李攸沉吟片刻,能猜到话中未尽之意。
  “两位在找人皇宫?”
  巫帝点头。
  “认为我能帮上忙?”
  “自然。”
  李攸再次沉默。
  巫帝突然探手,放出一条紫色灵龙,不比巨龙强悍,反是精致小巧。
  灵龙环绕宝车一周,发出欢悦龙吟,口中喷出一道灵光,直接李攸额心。
  后者忽觉额心一阵灼热,覆手其上,竟是草籽被灵光包裹,正移出气海。
  “什么?!”
  李攸大惊,欲以灵力抵抗,却是半点动弹不得。
  巫帝挥手,紫色玲珑化作帷幕,雾霭朦胧,将妖王父子隔绝在外。
  “炎青?”
  帷幕中,草籽被两道灵力牵扯,载浮载沉。
  巫帝将李攸拉至身前,指尖点上李攸额间,“别动。”
  李攸全身僵硬,只觉一股霸道灵力冲入气海,自身灵力被完全压制,似要被一口吞噬。
  瞳孔骤缩,脊背发寒,仿佛又回到石中岁月。
  这就是境界威压?
  正要奋力一搏,眼角忽觉一阵温热,陌生指腹沿脸颊滑下,抬起他的下颌。
  “你既为石,当属巫族。”
  
    
    第三十八章 执念

  当属巫族?
  李攸表情漠然,眼中透出不信。
  几番催动灵力,欲挣开束缚,却是徒劳。
  紫色灵力如龙蛇盘绕,越缠越紧。气海为其所困,石子表面金纹波动,黑色灵力稍聚即散。
  绿洲中,梧桐双木根须深入湖底,湖面荡开层层波纹。
  悬山上,云图闪烁微光,无形的罡风盘旋山底,仿佛预示将有大变。
  气海震动不停,绿松当机立断,催动自身灵力,联合梧桐双目,同外力相抗。
  李攸压力稍减,然能动一动手指已是极限。奋起反抗,反制对方,仍是痴心妄想。
  “不信我所言?”
  李攸转动眼珠,发不出声音,如何回答?
  巫帝了然,正要收回灵力,突然眉间一皱,没有任何预兆,紫色灵力化为利刃,切断了草籽同李攸之间的联系。
  眼睁睁看着草籽化为一道绿光,飞入巫族袖中,李攸错愕两秒,旋即双拳紧握,愤怒化为滔天巨浪,引动金乌真火,以自伤气海为代价,终于熔断紫气,挣脱束缚。
  轰!
  金乌真火爆裂,灵力狂涌。
  火舌舔过,闪电在火中妖娆起舞,紫色帷幕出现道道裂痕。
  “走!”
  红影闪过,妖王飞身跃离宝车。灵狐被捏着后颈,四爪腾空。想要恢复十丈之体,却被亲爹牢牢抓住,无任何实现可能。
  轰!
  宝车碎裂一角,亭柱亦出现裂痕。
  噬魂藤舞动枝蔓,遵李攸之命,卷起山虎鲁川四人,迅速远离风暴中心。
  藤蔓自颈上脱离,天马好奇回头,顿见火光冲天。不及惊讶,险些被火焰烧到鬃毛。意识到情况危险,当即长嘶一声,双翼扇动,蹄下聚起四团红云,瞬息奔出百米。
  飞到中途,突然想起尊者还在车内。再回头,只见宝车陷入一片火海,哪里还有李攸身影。
  “咴咴!”
  好不容易找到的归宿,不会就这么没了吧?
  爆裂声不断,云霁祭出狼毫,连书三张符篆,勉强稳住扁舟。欲靠近一探究竟,却被黑金色火焰阻拦。
  火星溅到舟首,险伤及金丹器灵,引法器自燃。
  云霁不由骇然。
  收服真火,不到一日即可炼化?观其威力,竟比之前暴烈数倍。究竟如何做到?
  妖王抓着儿子,临空俯视火海,金眸微闪。
  “父王?”
  “别出声,仔细看。”
  仔细看?
  灵狐转头,带着满心疑问,不再开口。
  宝车终断为两截,紫色帷幕碎成千块,落入火海,燃起道道薄烟,风吹不散。
  李攸飞出车亭,张开黑色灵伞,手捏法诀,祭出七柄玉剑。
  七剑当空,七道光柱冲天而起,排开火光,撕开云层。
  “还给我!”
  俊秀面容不复淡漠,眼角眉梢浮现无尽杀意。修长身影立在火海中,周身黑气涌动。
  “将草籽还给我!”
  剑气袭来,巫帝侧身,长袖挥过,两条巨龙咆哮升空。
  跃身踏上龙首,银发被罡风吹起,宽袖绯纹,似风中展开的黑翼。
  “仙灵草生为仙宝,存灭自有定数。”冰冷的声音穿透罡风,清晰传入李攸耳中,“观你之意,欲助其再生?”
  “是又如何?”
  “虽也可行,但此时绝非良机。若一意孤行,定会招致九天劫雷。”
  “招来雷劫,被雷劈碎,我自认命!”
  李攸足踏虚空,昂身而立。
  黑袍风鼓,眸中凝出血光。
  双手同捏法诀,七柄玉剑嗡鸣相叠,篆字蔓延整个剑身,成两条光链浮起缠绕,漫射万千金光。
  金光中心,七剑渐融成一体。剑身细长,半面篆刻金纹,团绕黑光,蕴含无穷煞气。
  李攸握住剑柄,剑尖直指巫帝。
  “我生在此世,存于天地,七百年唯有灵草相伴。雷劫也好,逆天也罢,皆是我种下的因,我甘愿承其果。请阁下从我所愿,交还灵草!”
  “你意已决?”
  “是!”
  “只为一株灵草?”
  “对!”
  话音落下,灵伞已张至极限,伞面盘绕金光。
  李攸不谙剑法,只依器灵牵引,一剑横劈。
  剑光暴涨,骤成白链,弧形斩过云层。
  巨龙咆哮,同为剑光所慑,龙须颤动,腾身后飞。
  巫帝拢手,身前张开紫色巨盾,剑光再近不得半分,却是只守不攻。
  李攸催动全身灵力,气海内灵石飞速减少。
  灵光已成黑雾,剑光由金变白,继而成一片惨白。凝聚在光中的剑意愈发恐怖。若之前只是愤怒,现已全部转化为杀意,势入滔天洪水,足可毁天灭地。
  见此情形,巫帝眼中终现一抹诧异。
  妖王飞开更远,趁机教育儿子,看到没有?捆你根本不叫欺负,拿出真章,你早被制成围脖,要么做狐皮踏脚。
  灵狐主动团成球状,缩在妖王手中,一边发抖,一边默默流泪,愈发受伤。
  这样恐吓儿子,当真是亲爹?
  不知儿子心灵受创,妖王张开法力,隔绝烈焰剑光,思索两秒,问道:“小九,你跟在此人身边,可曾觉察异常之处?”
  擦掉眼泪,灵狐摇头。
  除预感将有大机缘,不能离开李攸身边之外,他对李攸的身份来历一概不知。与巫帝的关系也只是猜测,观眼前情形,也可完全推翻,无半点可能。
  灵狐终究不是真傻。
  虽然父王母妃也会吵架动手,却是点到即止,绝不会凶残到想一剑戳死对方。
  “没有异常?”
  妖王皱眉,疑惑更深。
  火光边缘,鲁川兄弟和山虎石豹瞠目结舌,彻底陷入呆滞。
  “兄长。”
  “啊?”
  “尊者……究竟是何境界?”
  早知尊者道法高强,只没料想,会强到如此地步。
  一剑毁天,一掌灭地。
  一山两观五皇十八宗,单打独斗,可还有尊者之敌?
  云霁立在舟首,紧握狼毫。
  山门英才,十六代首席弟子?
  皇室血脉,当问鼎天下?
  自幼坚定的所有信念,都在这一刻发生动摇。观巫帝李攸斗法,推测李攸境界,对比自身,几欲生出心魔。
  火光中,巫帝终收起盾牌,一改守势。
  手指点过虚空,红色巨龙化作一杆血色长枪,凌空飞至,锋锐逼人。
  李攸来不及收剑,只能硬着头皮顶上。
  “开!”
  灵伞涌动黑光,堪堪挡住两次攻击,终没能抵住第三次。
  嗤——
  裂帛声起,灵伞被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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