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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只真·凤凰男-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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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注意到动静,又怜悯地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一踩油门超过了前面一辆别克。

    好在三院离他住的小区并不远。出租晃晃荡荡的,也不过用了三十分钟。而叶清峦已经脸色惨白。

    他隐隐地觉得不妙,在心里挣扎了半天,终于从钱夹中掏出一张百元钞,伸手将它艰难地递到前面,有气无力地道:“师傅,能帮我一个忙吗?”

    “能帮我挂个急诊么?我,我好像……走不到挂号厅了。”

    因着尾椎的剧痛,他说话本就断断续续的,再加上他平时极少接触生人,真的是用了莫大的勇气才能开口向别人求助,所以这会儿,他一开口又是难受又是畏怯,声音里竟隐隐含了哭腔。

    司机连忙应下,转头看见叶清峦这副可怜相,也不由自主地替他着急。

    “好好,我马上去,你忍一会儿啊,千万要挺住啊。”说完他利落地接过钱,锁上了车,匆匆往医院里走去。

    还好这一大早的,医院人不多,他冲到急诊室把叶清峦的情况说得万分急切。那坐诊的医生一听,连忙叫人抬了担架出去,匆匆跑到那司机的车前。

    叶清峦这会儿已是连话都说不出了,他只得感激地看了一眼司机师傅,然后便被医护人员七手八脚地架上了担架。

    结果上了担架,被那厚实的帆布一颠,冷不丁地,叶清峦惨叫一声。唬得医护人员齐齐站住,扭头看他。

    也没看出什么异样来。在大庭广众之下,叶清峦也实在羞于启齿,只得自己艰难地翻了个身,趴在了担架上,这才脱力一般汗水岑岑地伏在上面,不动了。

    医护人员连忙继续给他往急诊室抬,加快了脚步。心里却是对这青年的症状狐疑起来。

    初看以为是阑尾炎,再不然就是急性胃病之类,结果瞅他动作,竟像是背部有伤。可这会儿叶清峦整个上身加臀部都被他那宽厚的黑色夹克包裹,一点状况也看不出来。

    到了急诊室,人散去了大半,医生一问,这才明白是尾椎的问题。

    “你把衣服脱了,叫我看看。要是问题严重,得拍个片子才能确诊。”医生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地道。

    叶清峦一想到自己疼痛的部位如此尴尬,不免羞赧。可那不间断传来的异痛又容不得他推拒,只得乖顺地解开了自己夹克的拉链。

    谁知道就脱了这么一件外套,便瞬间让医生目瞪口呆。

    他震惊地站在那里,又是狐疑又是惊悚地指着叶清峦的身后道:“你,你屁股后面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哎,天天坐着码字,我尾椎也疼!

 第4章 长了尾巴

    那是一段洁白纤细的羽毛,像是白鸽的羽翼,又像是天鹅脖颈上的嫩毛,如果长在禽类的身上,定然无比的美丽。

    可现在,医生明明白白地看到,这羽毛分明是从人类、是从这个青年的屁股后面长出来的!

    不不,倒也不能这么轻易地就下判断。

    医生冷汗直冒地凑近了,想蹲下身去细看。

    只见那羽毛虽然短小,不过成年男子手掌长度,却能看到它似是十分有韧性,竟将叶清峦的裤子穿出了一个洞,从那洞里长了出来。

    医生忍不住地,伸手碰了碰这洁白的尾羽,眼里露出激动又忐忑的光芒。

    这必定是一个医学奇案!

    却不想他的手刚碰上那羽毛,就听一声大叫,惊得他手一抖,倒退了一步。

    叶清峦捂着屁股窜出了老远,他脸上又怕又羞,红得滴血。

    虽然长在自己的身后,扭头不方便,可这个长度已足够叶清峦看到,他的屁股后居然长出了鸟尾巴!

    这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还是果真基因突变了?

    他恐慌得不行,正满目无措,却突然感到从那尾巴上传来一阵灼热的温度。

    这种感觉分外奇特,就恍惚是一段属于又不属于自己的肢体末梢上有了骚动,好比叫人拿头发稍轻轻掻动着眉心。一时之间,叶清峦竟分辨不出这感觉到底是不是来自自己的身体。

    然而下一刻,这瘙痒便异常明晰起来!仿佛过电一样,激得叶清峦浑身一颤,让他不由自主地落荒而逃。

    “嗨,你,你别怕。我就是看看,很疼么?这种情况我们医院,不,我估计全国的医院都从来没见过,得赶紧拍个片确认一下情况。”那医生似也意识到自己行为的突兀,他直起腰,摆出一副平静的面孔,可那眼底的光芒却出卖了他。

    叶清峦不安地看了他一眼,他什么都没说,却趁医生走过来之际猛地推开了他,像只受惊的小兽一般飞快地逃了出去。

    神奇地,那本来从尾椎处传来的剧痛此时也像是终于纾解了一般,顺着那破肌肤而出的尾羽而消弭了不少。

    叶清峦涨红着脸,一边慌不择路地跑,一边把外套系在腰间,窘迫地挡住身后的异物。

    身后那医生还在喊:“别跑!快叫人把那个病号拦住!”

    叶清峦心里一抖,更是难堪得不行,他飞快地跑出了医院的走廊,直奔着大门而去。

    然而此时路上人来人往,车辆川流不息,竟没有一辆的士肯停下来,大都是从他身边呼啸而过。

    偏偏此时,屁股上传来的瘙痒更加明显,那和之前那般被压抑、被桎梏的痛楚不同,而是有东西要缓缓生长出来、破土而出的瘙痒。

    天哪。

    叶清峦无法想象这种瘙痒是不是代表着身后的尾羽还在继续生长,更无法想象若是在这大庭广众下,他被人瞧见屁股后长出了尾巴,该有多么难堪羞耻。光是刚刚那医生看着他的眼神,都叫他胆战心惊、无地自容。

    他可怜巴巴地靠在了医院门口的围墙外,手哆嗦着去掏裤袋里的手机,可一摸裤兜竟是空空如也。

    肯定是刚刚落在医院里了!

    叶清峦急得差点要埋头痛哭,他紧紧地靠在墙边,微微颤抖着蹲了下来。

    正在这时,有一辆通体黑亮的奥迪缓缓驶出医院,停在了他的面前,车身带来的热气扑面而来。

    他茫然地抬起头,身体紧绷着更往墙边躲了躲,便看到车窗摇了下来,有一道清亮活泼的女声从里面传出,竟是冲着他喊道:“喂,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走不动路了吗,要赶快叫医生啊!”

    坐在驾驶位的女孩探出头来,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女孩声音里含着善良的关切,可那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却是在晃来晃去,餍足地在叶清峦的脸上来回打量。

    那是一张好看得过分的脸。线条明晰流畅,勾勒出青年光洁而微微有棱角的额头,高挺而秀气的鼻梁,到了下巴处,又含蓄地收起,让人忍不住想顺着那分外优美的下颔线条往脖颈,往更深处看去。

    可偏偏青年的五官又是那么的夺人视线。细致舒朗的长眉乌黑得仿佛两片鸦羽,轻轻地覆盖在那一双清澈透亮的眸上。眸中似有隐忍,勾得那长睫微颤,隐住了那一片若有似无的水汽。青年正抿着唇,表情紧着,可这丝毫不影响那两瓣朱唇唇线的深刻迷人。

    女孩咽了口口水,眼神都看愣了。她从来没见过有哪个男人的嘴唇能长得这么性感,唇线分明,不厚不薄,颜色不是那种艳丽娘气的嫣红,而是带着点深色的朱赤,简直太犯规了。

    她干巴巴地开口:“你怎么了啊?这旁边就是医院,你怎么不进去?”见他不答,女孩眉目间蹙成一道,忽而又展开一笑,殷切说道:“我们有车,不然我们送你进去?”

    叶清峦这才反应过来,他眨了眨眼,忙急不可耐地摇了摇头,声音虚弱气若蚊蝇:“不,我不去医院……”

    说着,他又蜷了蜷身体。尾椎处的异样已让他不敢再有什么大动作,他甚至不敢贸然站起来跑掉,只得紧绷着身子佯装无事地靠在那儿,暗暗乞求这辆车赶紧过去。

    可这女孩却偏偏盯住他不动了。她的目光从叶清峦秀挺白皙的鼻梁上划过,落在那鼻尖顶的一颗汗珠上,心里忽地一悸,面上一红,脑袋钻回了车窗里。

    然后下一刻,便见女孩推门而出,站到了叶清峦的面前,弯腰看着他。

    “可是我见你好像很难受的样子?你又是一个人,总不能把你撂下不管吧?”女孩面上红扑扑的,盯着叶清峦的眼眸亮亮的,似有羞涩。

    像是头一回主动跟陌生人搭讪,女孩想了想,又干巴巴地补充道:“你不想去医院?不然,你把家里地址告诉我,我开车送你回家?你刚刚是想拦出租吧?我见你在这儿站了挺久的。不过真可惜,现在早高峰还没过,路上空车很少。”

    女孩说完,意识到自己好像暴露了什么,忙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没办法,眼前这青年长得太好,她就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在车上时就不由自主盯了人家许久,这还是鼓了好大勇气才把车停下,过来搭讪的……

    叶清峦微微愣住,他咬了咬唇瓣,心下不知所措。

    股间传出的感觉糟糕透了,再这么墨迹下去,说不准就绷不住了。可是就这样上一辆陌生人的车……

    叶清峦咬唇看着女孩,心怀犹豫地打量着她的眉宇。

    女孩心里又是一悸,她脸上烧红一片,当下口不择言道:“你放、放心,我只是想帮帮你,我不是坏人。”

    说着,忍不住又瞥了眼叶清峦咬唇时分外无辜的模样。

    天知道她一个平时娇娇弱弱的姑娘,在面对着青年时怎么会生出一种怪蜀黍调戏小白兔的错觉。

    她正要开口再解释两句,忽听到车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咳嗽,女孩身子一僵,再扭回头去,便见后车门被推开,一双修长的穿着西裤的腿迈了出来。

    走出来的是一个高大英挺的男人。男人一身深灰色的西装,剪裁合体的布料衬出了男人伟岸的身材,他两步跨到叶清峦面前,只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一眼便移开了视线。他皱了皱眉头,对着女孩轻轻呵问:“怎么回事?耽误了这么久。”

    男人的声音竟是尤为的好听动人,虽是微含了斥责的意味,可也低醇优美得恍若一杯从喉咙间缓缓流淌过的美酒。

    烧灼而令人不可抵挡。

    叶清峦不知怎么,突然觉得股间一颤,那股瘙痒感猛地剧烈了几分,带来一阵电流窜过似的苏麻感,直冲头顶。他鼻子里忍不住哼出一道低低的呻…吟,全身都瘫软了下来。内心却止不住地恐慌。

    他把手悄然探向身后,果然悲催地发现那尾羽又变长了两寸。

 第5章 差点露馅

    女孩被呵斥了,脸上一赧,她看看叶清峦又看看男人,为难纠结之下,干脆一把拽住男人的袖子,将他拉至一边,嘀嘀咕咕地解释一通。

    一番话说完,她又是心虚又是忐忑,屏住了呼吸等待男人的决定。

    男人名叫方易白,是她的上司,出版社的总编。今天早上他两人是来医院看望一个颇负盛名的作者的,那作者因为年纪大了,积劳成疾累倒住院,为了表示出版社的关怀,男人亲自前来探望。

    两人这便是才从病房出来,准备回社里。不想路上却碰见了长得如此好看的叶清峦。

    方易白瞥了眼女助手红彤彤的脸蛋,无声地叹了口气,道:“好吧。但总不能强迫别人。我看他似乎并不想要你的帮助。”

    说着,他又把目光转向叶清峦,却正好与叶清峦水汪汪的眼眸对上,不由怔住。而后视线又被那过于性感的红唇吸引,下意识地停了两秒。

    长相果然是惹人瞩目。方易白在心底淡淡地赞叹一句,而后摆了摆手,自顾坐上了驾驶位。他斜眸看向车外的两人,声音听不出喜怒地道了句:“上车。”

    今日周五,社里并没什么事,帮帮这青年不过是举手之劳。

    女助手顾晓棠兴奋地一拍手,轻轻拽了下叶清峦的胳膊:“你看,我老板都难得发善心了。你放心好了,这是我老板名片,这是我的,都给你。坏蛋总不会自报家底吧?”

    她一口气说完,见叶清峦并未抵抗,便满心欢喜地打开车门,扶他上了后座,她脚一抬,也跟着坐了进去,与叶清峦挨得很近。

    叶清峦惶惑不安地打量着车内的环境。陌生女孩的热情让他无法招架,竟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跟她上了车。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捏在手心的两枚名片,不着痕迹地垂眸打量。

    华林文学出版社总编方易白。

    华林文学出版社总编助理顾晓棠。

    上面还有各自的电话。叶清峦疑惑地眨了眨眼,并不太知道这个“华林文学出版社”,只是有些耳熟罢了,便没放在心上,犹自忐忑不安。

    好在车内的座椅很软,很舒适,他坐在上面竟没有来时的剧痛了。于是他小心地挪了挪屁股,离女孩远了些,又浑身不自在地拉了拉衣摆,生怕暴露出身后的尾羽。

    所幸前面的男人开车很专注,身旁的女孩也红着脸把头仰得很正,并未注意到他被衣襟覆盖的异物。

    叶清峦稍稍松了口气,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忧心。

    无论如何,能快一点回到家便好。

    方易白从后视镜里看了叶清峦一眼,瞥见那双低垂着、眼睫半遮的眼眸。那眼眸里仿佛有闪动的星辰,正呼之欲出地要从纤长的睫毛里跳跃而出。

    蓦地,那眼眸一转,从镜子里看了过来,方易白莫名地呼吸一滞,还未有所反应,便见它又飞快地垂了下去,好似星晖从天际滑落,隐入了一片毫无意趣的夜幕之中。

    青年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让方易白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并不存在于现实世界的人。

    方易白的思绪不由得飘远,待回过神来,不禁暗暗一笑,嘴角带着一种酸涩的自嘲。

    他大概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方易白收回纷乱的神思,他又看了眼后视镜中的青年,平淡开口:“你家在哪里?”

    顾晓棠也才从紧张兴奋中回过神,连忙转过头问青年:“哎你看,我都忘了问你家地址了。你家在哪儿呀?还有,你家里有没有别的什么人?不然我帮你打电话给他们说一下?”

    叶清峦默默摇了摇头:“我家没别的人了。”他停了半晌,又小声道:“请先生把我送到海棠湾小区,谢谢。”

    男人刚刚只问了他那么一句,那迷人的声音却停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叶清峦脸上微红,盯着男人的后脑,却不知如何再跟他寒暄了。

    他手指蜷了蜷,下意识抓住身下的坐垫,融入到了沉默中。

    虽然尾骨不再似之前那般疼痛,可到底是多长了个莫名其妙的异物,此时叫他压在屁股下面坐着,感觉实在是微妙。

    这么想着,他脸上的绯色不自觉地又深了些许。

    顾晓棠见到那靡丽的色泽,又呆了。她砸了咂舌,心绪乱飞。

    “没别的人了”……是什么意思呢?是父母不在了么?还是离家独居呢?那有没有女朋友啊?

    她抓心挠肺地胡乱想着,不知道问什么好。想来想去,也只好问叶清峦“做什么工作”“身体是怎么了”之类无伤大雅的问题,顺带把自己的年龄身高学历工作都报了个清楚,就差三围了。

    也不知道他用心听了没有。

    顾晓棠羞红着一张脸,止不住地瞟着身侧的人。

    也是她平时心高气傲,挑挑拣拣到了二十四的年纪都没个正儿八经的男朋友,难得见到这么俊秀的男生,一眼就喜欢上了嘛。

    叶清峦当然无心去听,那些问题也都只是出于礼貌地搪塞过去了。他只恨不能立刻飞回家去,又哪里顾得上体察女孩的心思。

    车一路疾行,倒是快得很。不多时,便停在了海棠湾小区的门口。

    “需要我们送你进去么?”方易白稍稍侧头,善意询问道。

    男人的声音听在叶清峦耳里,就好似春日的暖风从耳垂边拂过,叫他不知怎地就又闹了个大红脸。他隐隐感到好不容易安生下来的尾椎又开始蠢蠢欲动。

    “不、不用了。谢谢你们!”他连忙拽开车门,头也不回地慌张奔去,边跑边扯掉外套将它围在了腰间。

    太丢人了。怎么能光听着声音就浮想联翩了?简、简直可耻。

    叶清峦跌跌撞撞地跑,跑到拐角处却情不自禁又扭回头来,往小区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奥迪还在,却是看不到车里男人的身影。他讪讪地转回头去,又在心里骂了自己好几句。

    顾晓棠失望地看着叶清峦的背影,连连叹气。

    “唉,我怎么就没好意思开口要个电话呢?”她摇了摇头,又转而一喜:“不过好赖知道了他家在这里,嗯,这比要到电话更值得庆幸!”

    她心满意足地摇上车窗,回过头来给了方易白一个大大的谄媚笑脸:“老板,今天多亏你了,下次您去哪儿,只管呼我就行,等撩到了男神,你让我当牛做马都没问题!”

    方易白不置可否,只好笑地踩了油门,不疾不徐地驶离了这里。

    正是在这时,他听到了来自后座的惊呼:“咦?这里怎么有一根羽毛?”

    他下意识地看向后视镜,只见顾晓棠从座椅上拈起一根雪白光洁的羽毛,放在眼前细细观察。车内光线浅淡,衬得这羽毛仿佛流转着暗暗的光晕,漂亮极了。

    顾晓棠惊喜不已地将它揣到了包里,打算将它用作书签。

    方易白见到这一幕,也没说什么,只当是个意外罢了,心思一转便把它抛到了脑后。

    *

    那边叶清峦气喘吁吁地回到了家。他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趴到了软软的沙发上,后怕不已。

    若是今天没遇到这两人,还不知道有多糟糕,说不定他会当场被人围观,或是被那医生抓进医院里……

    他浑身一抖,又忍不住想起了车上的男人。方易白。

    男人的样貌他看得并不很清楚,可那动听至极的声音却让他难以忘怀。他曾经无数次想象的文里的小攻的声音,就是这样,低沉悦耳,透着难以忽视的磁性,仿佛大提琴的琴音,仿佛醇厚的美酒,仿佛暖风的吹拂。

    真要命。叶清峦拿抱枕掩着自己发烫的脸。

    他虽然知道自己是个gay,可自高中以来就再没遇到过心动的男人。他接触的人太少了,每日的活动范围只有那么点,交际少得可怜。

    对,也许正是这样,他今天才会那么不正常。叶清峦如此劝服自己。

    他在沙发上趴了一会儿,才站起身解开腰间的外套,往卧房的穿衣镜走去,然后难堪地向身后望。

    只看了一眼,他就差点崩溃掉。

    在医院里还只是手掌长度的尾羽现在已然长到了手臂长短,不单是变长,那细碎的绒毛还变得粗韧异常,形状好似冬日窗户上结的冰花,前面细长,底端则伸展出一个鹌鹑蛋大小的椭圆。

    这要是再晚一步,非被人看到不可!

    叶清峦毛骨悚然地哆嗦着手触了一下自己的尾巴,一阵难耐的瘙痒似轻似重地蔓延开来,就好像被人挠了脚心般,叫他不由得轻颤了身体。

    他转过脸看向镜中的自己,又呆了一瞬。

    镜中人眸黑似夜,肤白胜雪,唇红似染了无数风情。

    这……这怎么变成了如此模样?明明早上出门时还没这么夸张啊!还有那本来毛茸茸乱糟糟的头发,此时也变得黑亮无匹,此时柔顺地搭在额前白皙的肌肤上,又添了几许惹眼的妖异。

    他惊叫一声,恍然觉得从自己口中发出的声音也有了不同,那种清越异常的,亮澄澄仿佛流水一般的声音怎么听怎么觉得陌生。

    叶清峦欲哭无泪地后退了两步,心下突然惶恐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锦瑟年华小天使的地雷、手榴弹和火箭炮,这是本文收到的第一枚手榴弹和火箭炮啊,感动哭( ̄▽ ̄)/

    以及感谢大家灌溉的营养液,晚上一刷后台发现多了这么多营养液好激动好开森!

 第6章 意外之喜

    他张皇无措地站在那里,眼睛睁得浑圆,牙齿咬住了瑟瑟发抖的唇瓣。他想蹲下,可膝盖弯到一半,屁股后长长的尾羽就要堪堪触到了地面。

    像是触电般地,他猛地窜跳起来,绷直了身子。然后可怜兮兮地就那样傻站着,垂头盯着自己光裸的脚趾。

    他变成了一个怪物。

    叶清峦听到一道陌生的哽咽从他的喉间溢出,有滚烫的泪水自眼角淌下,啪嗒一声滴到了地板上。

    他忍不住掩面痛哭,眼泪似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没有家人支持,读者离他而去,作品也写得越来越差,现在还变成了一个怪物……这种种的压抑痛哭,不安委屈叫他再承受不住了。

    叶清峦哭得不能自已。他不再管尾巴处传来的异样感,埋头蹲了下去,他抱紧自己的膝盖,浑身颤抖得如同一只刚出生的雏。鸟。

    直过了许久,他仿佛终于哭得累了,眼睛渐渐阖上,头一歪,身体重重地倒在了地板上。

    奇异的一幕就在此时出现了。

    地板上铺的是大理石地砖,又硬又凉,若是直通通地倒在地上,必然会摔得人很疼。可就在叶清峦倒下的瞬间,他身后平静安然的尾羽忽然伸展开来,就像是天鹅张开了洁白宽大的翅膀,柔柔地包围过来,将叶清峦牢牢地裹在其中。

    “砰”,一道极细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计的声音响起,五道尾羽轻轻地托着叶清峦,像是毯子一样垫在他的身下。叶清峦没有丝毫察觉,却下意识地舒展了眉头,安稳地睡了过去。

    阳光透过卧房的窗帘缝隙照进一道斑驳的影,时间在窗外缓慢地流逝。

    叶清峦是被腹中的饿意唤醒的。白天的惊慌疲惫,外加上未曾进食的空腹感在他肚内叫嚣不已。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抬手抹了抹脸上干涩的泪痕。

    房间内黑漆漆的,看不出早晚,他动了动发麻的身体,摸索一阵,“啪”地一声打开了离得最近的壁灯。

    暖黄色的灯光将室内照得明晃晃的。叶清峦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转动脑袋往身后看去,然后蓦地瞪大了双眸。

    只见那尾巴已长得一人多高,长长地拖在地上,睡前还拥挤成一堆乱毛的形态也突然变得分明起来——这一束尾巴变成了清楚明朗的五根纤长尾羽,另有些细小的绒毛从每根尾羽上延伸出来,形状优美得如同艺术品。

    最关键的是这五根尾羽一改之前洁白如雪的颜色,转而变得流光溢彩,青湛湛的羽翅夹杂着缤纷的色泽,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叶清峦看愣了。他眨了眨眼,情绪已从最初的震惊,惶恐,绝望到现在的木然。

    痛哭过一场,他已经筋疲力尽,再没精力去胡思乱想了。

    他眉目间流露出一丝空洞的绝望神情,强装镇定地无视了这般变化,弓着腰,拖着这疲惫的身躯往厨房走去。

    边走边看了眼桌子上的电子表。时间显示已过了两日。原来他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两天。

    叶清峦有点懵,从不知道自己会睡得这样久。他摇了摇头,打开了冰箱。

    冰箱里剩余的食物不多了。叶清峦取出一盒泡面,烧了开水,打算随便应付过去。

    只是吃了一碗泡面却仍觉得不够。叶清峦皱了皱眉,想着大概是因为两天未曾进食的原因吧。

    他颓丧着脸,不得不又煮了碗泡面。抱着香气腾腾的面碗,他散漫的思绪才终于逐渐清晰一点。

    他现在是一个长了尾巴的怪物。可就算是怪物,也仍然会饿,会疲惫,要吃喝,要活下去。

    他总不能没日没夜地坐在地上哭啊,像个没长大的小孩。

    叶清峦蹙了蹙鼻尖,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将面条塞进嘴里,吃得狼吞虎咽。待腹部终于被满足感填饱,他才喟叹一口,趴在靠背上发呆。

    距离他的新文发表已经有两日零7个小时,也不知文下有没有动静。

    这两天内发生的事已让他没精力去猜测读者的反应了,他疲懒地打开电脑,习惯性地操纵着鼠标一步一步打开了作者后台。

    然后出乎意料地怔住了。

    他文下的留言区竟密密麻麻地列着数不清的评论!

    紧张感一瞬间攫取住叶清峦的心脏,他激动不已地屏着呼吸一下将留言区拉到最底部。然后一条一条地,挨个往上看去。

    ——“青鸾大大怎么不声不响地就开了新坑啊?不过新坑好好看,完全没见过的风格,大大加油!”

    叶清峦的嘴角禁不住上扬,这样的评论总算让他松了一口气。

    然而越往下看,情况就变得越复杂。

    意料之中的质疑和指责果然如影随形,有整整八十条评论都在嘲讽他“饥不择食”“哗众取宠”,下面还盖起了高高的评论楼,打赌他这回的新文会被骂成什么惨样。

    单是这种质疑谩骂便占据了他留言区的半壁江山。

    叶清峦苦涩一笑。好歹,他的留言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看来他果然是太冲动了,早知道还是应该注册个新号,默默发文的……

    叶清峦忍不住后悔。他愈发胆战心惊地往上翻看,目光却被一个熟悉的ID吸引。

    是“凤入我怀”!

    凤入我怀在最初的那两条评论之外,竟又给他留言了,这是蛮罕见的举动。

    ——“青鸾,为什么不更新了呢?难道是怕被人质疑吗?可我知道的你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不是么?”

    叶清峦心里一颤,一种细微的羞赧和愧意悄无声息地爬上来,充荡着他的胸腔。

    他哪里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即便他自重新写文以来,无论遇到了什么事都从不断更,也从不在读者面前吐露自己的一丁点徘徊和苦恼,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只不过是在苦苦支撑罢了。

    在某些人的眼里,这种苦苦支撑就是“恬不知耻”。又哪里有凤入我怀说的这么好,这么坚强呢?

    ——“别怕,我会永远支持你。好期待下文,想知道莫语和小彦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故事。别放弃,好么?”

    叶清峦深吸一口气,心胸被一种甜滋滋的感动和无法抑制的羞愧来回充斥,他抬手覆上了眼睑,百感交集。

    末了,在心底悄然应了句“好。”

    反正他现在成了个怪物,反正最坏的事已经在他身上发生了,未来还能糟成什么样呢?

    他闭眸深思了许久,终于坐直了身子,埋头在电脑前飞快地构思着下文的情节。

    *

    凌晨三点。

    宜城大部分的住宅区都融入到了黑暗中,尤其是在湖畔的高档住宅区都黑漆漆的,除了路灯,便唯有玉景城的一座复式小楼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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