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绷带快要长到脸上啦-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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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贺知舟不会害他,也就同意了他的说法。
  说完了符篆的事情,宿臻迟疑了片刻,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他早就和贺知舟说过,他想要去落茶镇的事情。
  但是落茶镇不是一般的地方,那是在地图上也找不到的特殊地区。
  宿臻想要到那里去,肯定不是光靠嘴上说说就可以了。
  所以他想问问贺知舟想要去落茶镇,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落茶镇的事情,宿臻本就是从贺知舟处得知的,有什么问题,当然也只能问贺知舟了。
  在询问了宿臻准备前往落茶镇的日期之后,贺知舟想了想,告诉宿臻,他有个堂弟刚好要在那个时间段去落茶镇办事,到时候可以让他帮个忙,把宿臻带过去。
  不知不觉间,两人聊得时间越来越久,外边的天色也以肉眼可见的程度黑了下来。
  贺知舟看了眼阳台,想到上次在奶茶店里,也是这样聊着聊着就忘记了时间。
  他结束了谈话,对宿臻笑了笑,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宿臻把人送出了小区,站在街边挥了挥手,“舟哥,再见。”
  跟贺知舟告别之后,宿臻在镇上就真的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了。
  第二天他就坐上同村人的车,回了西桥村。


第三十四章 红衣怨(十四)加更章
  在西桥村里的时间是过的飞快。
  转眼间,冬雪已经落下,接着宿老爷子的七七之日就到了。
  对于还在读书的学生们来说,也已经是期末时候,再过几天期末考试结束,就该放寒假了。
  宿雪是高三生,她放假的时间是最晚的,不过老爷子七七那天刚好是双休日,她有假期可以用。而宿姜那边刚好在七七到来之前,期末考试就已经结束了。
  现在的成绩单都是通过网络直接发送的,也不用学生家长特地空出一天的时间,去学校等待通知。
  因此,宿爸爸宿妈妈还有宿姜是同一天回来的。
  七七算是老爷子丧礼的最后一个环节,它是和头七一样,都是要摆宴席,邀请村中众人以及众多或远或近的亲戚。
  宴席是在自家办的。
  负责做饭的人是村里会厨艺的妇女,这也是乡里的通俗惯例。
  但凡村里有人家要办大事,这里的大事包含多样,丧事喜事都在其中,比如丧礼结婚和升学宴,早些年都是在自家操办这些大事,主人家请来同村会厨艺的妇女,按照她们与主家的亲近程度,或是在村中声望,来分配在厨间的工作,最亲近的或是声望最高的,往往就是主厨,不过主厨的人数通常不是唯一的。
  和头七时相似,七七这次,宿臻他们家也是安排了很多桌。
  除了堂厅里的几桌,一楼的其他两个房间里也安排上了。
  宴客的桌椅和碗筷,当然不可能只宿臻一家出,这个也是在村中各个人家分别借来用的,同样是以与主家关系亲近的为先。
  开席前,还有个除灵的仪式。
  宿臻一家子是要披麻戴孝的,穿着白鞋,头上系着麻布,宿爸爸宿妈妈头上的可以拖到腰间,宿臻和宿姜头上的则是用一块方形的麻布折叠后系上去的,其他的亲朋好友还有村中人所戴的麻布也是有讲究的。
  他们会在离村子不远的空地上画出一个圈,圈里面焚烧的是亡者的遗物,以及其他的陪葬品。
  说是陪葬品,其实主要还是纸扎的各种东西,有车有房,箱柜财宝,还有不少的纸扎人。
  大火焚烧了所有的东西。
  活人们则是取下戴在头上的麻布,捆绑结实不易散开后,从火圈的这一头,凌空抛到另一头,再捡起来,除灵的仪式到此也算是告一段落。
  等到宴席结束后,就是真的结束了。
  宴席开了不少桌,四四方方的饭桌是要分一席和末席的,西桥村这边的习俗是“尚左尊东”,“面朝大门为尊”。
  在这种习俗下,一席就是正对着门的那个位置,一席的左手边是二席,右手边是三席,对面就是末席。一席上坐着的是一桌身份最高的那一位,坐在末席最靠边位置的人,是负责倒酒递烟外加劝人吃吃喝喝,调动桌上气氛的。
  虽然宿臻不太会和人打交道,但他作为主家,还是得做在其中一桌的末席上的。
  他的性格如何,大家都是知道的。
  因此宿爸爸指派他去的那一桌上都是些年轻人,能自己吃吃喝喝,不太在乎席间规矩的那种人。
  宿臻他们桌上这群人不怎么喝酒,说话也挺少的,是所有桌里最先吃完放碗的。
  桌上的人吃完了下了桌,厨房里的做菜帮厨的人过来收拾完桌子,就着收拾过的桌子重开了一桌。
  这次就不需要宿臻做些什么了。
  他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捧着一次性的纸杯,到院子里晒太阳去了。
  没晒一会儿,宿雪就气呼呼的跑了过来。
  “哥哥,今天来的都是些什么人,看着就让人生气。”宿雪小脸气的通红,满脸都是不高兴。
  宿臻从口袋里掏出了张清心符,递给宿雪,想让她冷静些。
  宿雪没有接。
  她气愤给宿臻比划起她刚才碰上的那个人。
  时间往前再推一推,推到除灵刚结束的那会儿。
  原本宿雪是跟着大部队一起回宿臻家的,但她在路上耽搁了一下,回来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上桌了。
  堂厅里吵吵闹闹的,院子里却没什么人。
  院门口,宿雪刚跨进一只脚,就被人从后面拍了下肩膀。
  宿雪不高兴的向后看去,她是最不喜欢别人在她背后对她动手动脚的。
  在她的背后,矮篱笆墙的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红衣服的人。
  “那个人身上穿着的红衣服很奇怪,不像是现在人会穿的衣服,样式有些像是长马褂,两边是用布纽扣连接的。”宿雪说到那个红衣人,气就不打一处来,“哪有像他那样的人呀,来参加三爷爷的七七,居然穿着个大红衣裳,还一直在怪里怪气的笑,我跟他说话,他也不理我,还一直在说莫名奇怪的话,真是个怪人。”
  “有这样一个人吗?”宿臻有些迷糊。
  从火圈那边回来后,他就和他爸一起去招呼人上桌吃饭,等人都安排上桌后,他也跟着一起上桌倒酒递烟,仔细想想,不管是堂厅还是房间里,都没有哪个穿着红衣服的人。
  宿雪斩钉截铁的说:“当然有啦!”
  “当时他就站在离门柱不远的地方,盯着堂屋的大门,笑的可渗人了,就跟个神经病似的。”
  “我不知道他是哪家的亲戚,看他的样子,肯定也不是什么亲近的人家,我就把他赶走了。”
  赶走了?
  宿臻没想到宿雪会有这样的操作,他也没有说宿雪什么,拿好话劝了宿雪半天,可算是把人给哄好了。
  单凭今天这事,就算是对事不对人,他也是要站在宿雪这边的。
  搁人家办丧事的场合穿红衣服,这不是找骂么!
  更何况,宿臻自认为他是个护短的,只要宿雪做的不是坏事,他都是要站在宿雪这边的。
  “你也别气,这世上奇奇怪怪的人多了去,要是他们做点什么,你就生气,那你这辈子都只顾着生气,也做不了其他的事了。”宿臻看堂厅吃饭的还在吃饭,下了桌的人也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用不到他特地去招呼,便一口喝完纸杯里的水,将空纸杯丢进垃圾桶里,转头准备把宿雪送回家。
  高三生能放的假都不多,宿雪今天晚上还要上晚自习。
  宿臻进去和他爸说了一声,拿了车钥匙准备让宿雪先回家休息一下,然后再送她去学校。
  按照往常习惯,宿臻都是把人送到家门口再走的。
  今天,宿臻目送宿雪进门时,心中突然感觉有些不得劲,便开口喊住了宿雪,小姑娘是依言停了下来,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想了想,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递给了宿雪。
  这次宿雪接了下来。
  宿臻没有注意到,宿雪接过符篆,两人手指触碰的那一瞬间,他身上的白色绷带动了一下,而宿雪的周围也多了一层常人看不见的白色雾气。


第三十五章 红衣怨(十五)
  老爷子七七结束后,各个学校也差不多是到了放假的时候。
  宿爸爸开着车,带着一家人到宿妈妈娘家那边转了一圈,外公外婆,姨妈舅舅,谁家也没落下。
  兜兜转转,一圈下来,时间也差不多到了腊月二十几了。
  年前的一波走亲戚走过了,就开始忙活自家的事情。
  老家的房子,是宿爷爷一直在住。
  宿爷爷生前也是爱干净的人,但打扫卫生这种事情只有嫌少的,没有嫌多的。
  而且一般来说,农村都有个叫做“扫尘”的习俗。
  人们通常会把腊月二十三到除夕之间的这段时间称为“迎春日”,也有的称作“扫尘日”,大家会在这段时间里抽出一天或是几天,对屋里屋外,房前房后,进行一次彻底的大清扫。尤其是墙角床下还有屋顶天花板上积攒了一年的灰尘,一定是要仔仔细细的打扫干净的。
  民间还有句谚语叫做: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
  不过西桥村这边的村民,扫房子的日子都不是固定的,往往是家中什么时候有空了,便抽出时间来打扫。
  他们打扫的时候,除了常见的扫帚以外,还有一种特别的扫帚,长长的,竖起来能有天花板那么高的扫帚,为的就是能清扫到天花板上每一处的灰尘。
  腊月二十四不仅是扫房子的日子,它还是小年。
  这是南方的小年,北方的小年都是在腊月二十三的。
  小年这天是要去祠堂迎接祖宗牌位的,不过西桥村没有祠堂,祖宗牌位也是同姓之间,一年一年的轮换,今年的祖宗牌位是在大爷爷家。
  晚饭前,宿爸爸带着宿臻和宿姜,拿了草纸和鞭炮就去了大爷爷家。
  鞭炮是在院子外面放的,草纸则是在院子里画好的一个圈里烧。
  祖宗牌位摆在堂屋中央,牌位面前放了三个蒲团,宿爸爸在外面放完鞭炮后,就和宿臻宿姜一起进屋给祖宗牌位磕头。
  磕头是没有强制要求的。
  磕一个也是磕,磕三个也是磕,全凭个人的心意。
  这也是自从上次老爷子七七那天之后,宿臻还是第一次和宿雪碰上面。
  小姑娘穿了件黑色长款羽绒服,是她爸妈在外面买了带回来的那件,衣服买大了两个号,宿雪穿着那件衣服,下摆都盖过了脚踝,袖子也长了大约半个手掌的样子,她把衣服后面的帽子往前面一掀,整张脸就被盖得严严实实的,就露出个圆润的下巴来。
  宿爸爸磕过头之后,就站到一边,和大爷爷闲话家常去了,宿臻也没有回家。
  “你看上去脸色不大好。”他走到宿雪身边,看着小姑娘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心的问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宿雪先是摇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有气无力的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感觉有些不舒服。”
  她的不对劲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小姑娘生的挺圆润的,两边脸颊常年都是红扑扑的,现在这会儿,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唇瓣也是乌紫乌紫的,
  宿臻起初以为她这是冻着了,他伸手碰了碰宿雪的手,是暖呼呼的,额头也不烫,没有发烧。
  “好像没有发烧,你现在觉得哪里难受,要不还是带你去医院看看?”宿臻道。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
  在有人关心的时候,会显得格外的脆弱。
  不过是两句话,并几个带着关心的动作,宿雪马上就眼泪汪汪的看着宿臻,她就是眼里含着泪,还没有哭出来,两只手紧紧的攥着衣袖,委屈的说:“哥哥,我头疼。”
  她也说不出自己的头是怎么疼的。
  宿臻又问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头疼的,她说自己记不大清了,反正在学校的时候,她就偶尔会头疼的,不过那都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休息够了,头就不疼了。
  可这个不是那样的。
  学校放假到现在也有三四天了,她的头一直在疼。
  醒着的时候,是疼的。
  睡着了,在梦里,也还是疼的。
  过来迎接祖宗牌位的,只有宿家的人,除了宿臻他们家,就是二爷爷家了,大爷爷二爷爷他们在堂屋里说话,宿臻就和宿雪去了楼上。
  宿雪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
  衣柜是几十年前的款式,棕红色的,分上中下三个部分,上面的柜门上画着花鸟的图样,中间是个抽屉,下面的柜门上没有花样。
  听大奶奶说,这个衣柜还是她结婚的时候,准备的结婚大件儿。
  床是普普通通的木板床,这个倒是新打的,床头板上的漆都还是新新的。
  床上是两床被子,一床是夏天的薄被,另一床是比较轻薄的棉被。
  宿臻捏了捏被角,道:“还是换一床厚一点的棉被吧,你从小就习惯了盖厚重的棉被,这种棉被轻是轻,但你不一定能习惯。”
  半天没得到小姑娘的回应,宿臻回过头,就看见小姑娘已经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他伸手想要把小姑娘拉起来,却在看到小姑娘抬头的那一瞬间愣住了。
  宿雪眼睛通红,原本是眼白的地方,此刻却泛着血丝,额角的青筋绷的紧紧的,要哭不哭的看着他,很是可怜。
  “哥哥,我是真的头疼,不是在骗人。”
  她说着这样的话,很显然是被人斥责过了。
  宿臻:“我知道你没有说谎,你这样死撑着,也是不行的,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去了医院,也是没用的。”宿雪又把头埋在了膝盖间,她这几天一直在说自己头疼,然后昨天她爸妈带她去医院看医生,内科外科都检查了个遍,医生说她没什么毛病,就是有些贫血和低血糖,连药都不用开,提都没提她头为什么会痛。
  医院无用,似乎是第二次有这种想法了。
  宿臻突然感到一阵心慌,上次让他有这种感觉的是宿爷爷,没等他把宿爷爷带到医院去,宿爷爷就过世了。
  现在让他有类似感觉的人变成了宿雪。
  我已经失去一个亲人了,绝对不能再失去第二个。
  同样的痛苦,我绝对不想要再尝试第二遍。
  宿臻心里如是想着,面上愈发肃穆。
  他在小姑娘的发顶轻轻的抚过,轻轻的说:“小雪,你乖乖的,睡一觉,睡醒之后,我保证,等你睡醒之后,就不会再疼了。相信我,好吗?”
  宿臻的声音太过温柔,以至于宿雪生不出任何反对的想法。
  当她进入梦乡前,脑海中唯一清晰的想法是,真的不疼了。


第三十六章 红衣怨(十六)
  宿臻站在宿雪的床前。
  小姑娘这会儿已经躺在睡着了。
  鹅黄色的被套上,两列五片花瓣的黄花从上而下。
  宿臻现在的状态很奇怪,明明是神智清醒着的,然而他却有种游离在世界之外的感觉,像是神佛在俯视世间人。
  房间的门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被关的死死的。
  白色的雾气充斥整个房间,尤以宿臻身边的雾气最为浓厚。
  绝对不能让宿雪出事的念头占据了宿臻的整个心头。
  心念流转间,房间里的白色雾气开始缓慢的向宿雪的耳垂流动,雾气在流动中逐渐凝实,压缩到极致之后,就变成了两颗豌豆大小的白色颗粒物,乍一看上还以为是两个珍珠耳钉,稍微靠近一些看起来就更加的相像了,然而真的走到跟前去看,才会发现那并不是什么耳钉,而是贴在小姑娘耳垂上的不明物体,虽然它们看上去确实很像是珍珠耳钉。
  白色颗粒物成形之际,宿臻注意到,小姑娘原本紧皱的眉头缓缓的松开了。
  他仍然站在宿雪的床边,房间里已经恢复到原来模样,刚刚出现的雾气已经全都消失不见。
  床上的小姑娘脸色已经恢复红润。
  她在被子里翻了个身,从平躺着的姿势变成了面向房门的侧卧着。
  似乎是做了美梦,她的嘴角向上翘起。
  “不会再疼了……”
  尾音消失在空气中,宿臻这才从刚才那种奇怪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他俯下身,指尖轻轻触碰着小姑娘耳垂上的东西。
  同样是白色雾气凝聚而成,可这个的触感却和白色绷带完全不一样。
  也许这个东西并不是贺知舟他们所说的那样,它或许不是怨气。
  即使宿臻还未踏足修真一道,但也明白,怨气是不会有护人平安的作用。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并不在乎那些的。
  “做个好梦。”
  宿臻在小姑娘的耳边轻轻的低语着,又给小姑娘压了压被角,尔后转身出去了。
  “我姐她……”家里要吃饭了,宿睐在楼下没有看到宿雪,便上楼来找人,没想到会在自家楼上看到宿臻。
  “她有些不舒服,已经休息了。”宿臻说着,动作小心的带上了宿雪的房门,“晚饭就不用喊她了,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哦,好,好的。”宿睐点了点头,果然没有再去找人。
  他飞快的往楼下跑去,没有半点留下来和宿臻寒暄两句的想法。
  该怎么说呢?
  宿睐以为前些日子,在三爷爷灵堂前看到的宿臻已经够可怕了,没想到,他居然还能有更可怕的时候。
  不敢惹,不敢惹!
  第二天,宿臻再看到宿雪时,宿雪果然已经恢复正常,再也没有说过头疼之类的话了。
  只是,宿臻心中不详的预感依旧没有消失。
  因着这丝不详之感,宿臻一直记得关注着宿雪。
  这一关注,就关注到寒假将尽,马上就要到宿雪生日的那一天了。
  宿雪的生日很讨巧,恰好是农历的正月十五,元宵节。
  小姑娘的生日是按照农历计算的,不像是宿臻。
  宿臻是被老爷子带大的,老爷子过日子不是个精细的,他不怎么看农历日子,给宿臻过生日的时间也都是按照公历来计算的。
  今年和往年一样,宿雪她爸妈在家没能待上几天,正月初十一到,就捡着衣服包裹坐上火车,出去打工去了。
  他们虽然是不能在宿雪生日当天给她过生日,但提前过生日还是可以的。
  小姑娘提前过生日的那天是正月初七。
  傍晚时分,宿雪端着两块蛋糕上宿臻家了。
  “怎么,看上去好像没那么高兴?”宿臻接过蛋糕,一块递给了宿姜,另一块他自己端在了手上,蛋糕上有个两齿的小叉子,他站在院子里就开始吃起来,顺便和宿雪说说话。
  宿雪叹了口气,她确实没那么高兴。
  过生日吧!
  虽然一年也就一次,但她的期待值似乎是放的太高,所以年年都是不尽人意。
  可这能怪她吗?
  这么多年来,她的标准已经是越放越低了,好吗?
  过年前的时候,她爸妈就在说,今年要带她和她弟出去玩一趟,也不说去什么特别有名的名胜古迹了,就到附近比较出名的方鹤山看看。
  可年前有年前的事情要忙,没能去成。
  年后吧!
  又要拜年走亲戚,也没能去成。
  现在好不容易到了正月初七,亲戚家都走过了,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忙了,今天还是给她提前过生日的日子,她就提议一家人去方鹤山看看呀!
  宿臻:“爬山爬累到了,所以又不高兴了?”
  “什么呀!根本就没有去方鹤山,今天一天我都是待在家里的。”宿雪翻了个白眼,被宿臻打了下肩膀,让她不要做怪模样,她脸上的沮丧变得更浓了。
  “我爸我妈的理由一大堆,反正说来说去就是没时间带我去,他们还说要是我真的想玩,他们给我出钱,让我自己找人一起去玩。”宿雪扁了扁嘴,道:“我要只是想去方鹤山的话,我什么时候不能去,非得留到今天去,他们根本不懂我要的是什么,我不就是想要一家人一起出去走走么!”
  “他们总是说话不算话,我以后再也不要相信他们的话了。”
  宿臻每年都能听见宿雪这么说,可等到她爸妈下一次再承诺她什么东西,她不还是会相信,然后眼巴巴的等着承诺什么时候会实现。
  送过来的一小碟蛋糕,很快就被吃完了。
  小叉子和用来盛蛋糕的纸碟子被宿臻丢进了垃圾桶,他伸手揉乱了宿雪的头发,道:“他们过两天又要走了,现在肯定很忙,没时间出去玩,也是情有可原,我们不生气了,总是这么喜欢生气,是会变老的。”
  被弄乱了头发,小姑娘连忙护住脑袋,不肯再让宿臻动她的头发。
  “不能碰的,会秃的。”
  说到会秃,这可以说是宿雪永远的痛。
  想当初,她也是有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
  可惜,挡不住年少不懂事的侵袭。
  那时,她嫌弃头发太多了,每天都要梳头,太碍事,就去理发店里把头发给打薄了。然而,她并不知道,打薄就是把一根头发削掉一半,而不是她以为的剪掉一半头发。
  于是乎!
  她的发质越来越差,秃头也变成了她的新苦恼。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吧!


第三十七章 红衣怨(十七)
  提前过的生日不怎么愉快。
  等到正式生日那一天,宿雪是和宿臻一起过的。
  一大清早,在家里吃过早饭后,她就要屁颠屁颠的跑去宿臻家。
  宿睐惦记着他姐提前过生日的那天,被爸妈否决的提议,便想着在宿雪正式生日这天给她补回来。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姐不肯带他玩。
  白瞎了他一片为姐姐着想的心。
  “姐,我也能陪你过生日啊!”宿睐在宿雪出门前,把人给拦下来了。
  他也不是说宿臻这个哥哥有什么不好,可是明明他和他姐更亲,不是吗?
  宿雪上下打量了宿睐一番,男孩子发育迟缓的时候是真的半点也不长,真的发育起来,就跟按了快进似的,蹭蹭蹭的往上长,宿睐虽然才刚读初一,但是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人高马大,至少和宿雪比起来,已经和她一样高了。
  不知不觉中,那个会拉着她自行车后座,不让她出门玩的小屁孩,已经长大了。
  就是这个性格还是一如既往,让人不好说话。
  “我都和宿臻哥说好了,临时加带一个你,算什么事啊!”宿雪摇摇头,果断的拒绝了宿睐,看在人也是想要和她好好交流的份上,宿雪勉为其难的给宿睐解释了一下,“这几年我生日都是和宿臻哥一起过的,谁让你不早说呀!这样吧!等明年,明年生日我们在一起过啊!”
  她摆摆手,从宿睐旁边绕了过去,一溜烟的跑远了。
  宿睐在院子里眯了眯眼睛,想了想惹恼姐姐的后果,还是打消了偷偷跟上去的念头。
  捏着口袋里攒了许久的零花钱,他叹了口气,算了,下次就下次吧!
  往后的时间还长着呢!
  而且他还听说宿臻再过段时间就要出远门,出去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就让让他呗!
  在等宿雪来的那段时间里,宿臻把该准备的东西也准备好了。
  “今天想要去哪玩?和往年一样,去市里的游乐园,还是去方鹤山?”宿臻在学校已经考过驾照了,回家后没有买车,但他爸已经买了一辆,他要用的话就直接用了。
  在车上坐好后,宿雪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本,朝宿臻扬了扬,道:“不去游乐园,也不去方鹤山,我已经做好路线规划了,哥哥只要把我们带到县城里去,找个地方停好车,然后我带你一起走啊!”
  “你确定?”宿臻问的有些犹豫。
  他认路的水平只能称得上一般,来回走过的地方,只要上了五六次就不会走错。
  但小姑娘不一样。
  除非是一条路笔直的通到底,否则她都能走到岔道里去,而且走着走着,她就又转回原地了。
  之前他还在读高中,宿雪跟家里人来县城买东西,刚好他们学校在进城的路上,小姑娘就半道下车来学校看他。
  进学校的时候,是他出去接的,倒也没出事。
  等宿臻去上晚自习了,小姑娘从教学楼走去校门口,她愣是在校园里转悠了半个多钟头,然后蹲在教学楼门口抹眼泪,差点把教导主任给招出来。
  宿雪迷路的“丰功伟绩”多了去了,她自己也是知道的。
  被宿臻这么一问,她却不怎么慌张。
  看样子确实是提前做了很多的准备工作。
  “哥哥,你放心,我这次都准备好了。”宿雪抱着小本本,一脸笃定的说。
  宿臻在宿雪的指挥下,把车停在了县城里的一路公交车附近的停车位上,停好车后,就被宿雪带着坐上了k1路公交车。
  这个班次的公交车是这两年才出来的新车次,起点站是县城里的火车站,终点站是市里的火车站。
  “我们这是要从市里坐火车走吗?”宿臻摸了摸口袋,因为要开车的缘故,他今天把身份证和驾驶证都给带上了。
  不过临时去买票,可行么?
  现在还算是春运期间吧!
  那些回家过年的学生和农民工们还没有全都离开吧!
  宿雪把小本本打开,默念了几遍,听见宿臻的问话,有些茫然的抬头,“坐火车?为什么要坐火车?我没有安排坐火车啊!”
  “不用坐火车吗?”宿臻有些不习惯。
  他和宿雪之间,一向是他充当照顾人的那一个,每次拿主意安排事情的都是他,这还是第一次全都听宿雪的。
  莫名有了种孩子长大了,不需要他了的感觉。
  宿臻觉得有些囧。
  他们没有坐到底站,而是坐到市里之后,中途换乘了市里的一路车。
  上了车后,宿雪就高高兴兴的对宿臻说,这次是要坐到底站的。
  “再过半个小时,我们就能到一路车的底站了。”宿雪把小本本往口袋一塞,回头对着宿臻说,“我本来的心愿是想要去看海的,旅游攻略上,有的说海边不好看,都是游客们留下的各种垃圾,也有人说很好看,我是没有见过,所以都不知道的呀!”
  “那怎么不去看海,你想去的话,都可以去的。”宿臻道。
  宿雪笑笑,“去当然都是可以去的啊!”
  “我就是觉得最好的东西,应该放在最后来享用,才好呀!”
  “不管是海边还是江边,我都没有去过。”
  “今年开学以后,再读一个学期,我就要参加高考了呀!我都已经打算好了,今年的生日我要和哥哥一起到江边看看江水,如果能租到船,坐会儿船,也挺不错的。等到高考结束后,我们再一起去看海!”
  宿雪眼睛转了转,有些勉强的说,“到时候,把宿睐也带去好了,他今天就想和我一起出来玩,不过我没有带他啦,谁让他不提前说来着。”
  宿臻:“我觉得你的想法特别好。”
  面对宿臻如此捧场,宿雪笑的更开心了。
  虽然她偶尔也会抱怨家人对她的疏忽,或是谁对她做出承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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