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绷带快要长到脸上啦-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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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残缺术法也是他偶然间得到的,因为上面施术方式不全,只有一个结果的介绍,他只略微看了两眼就丢到一边。
不过谁让他是过目不忘呢!
哪怕只是看了两眼的东西,只要他愿意,都是能想起来的。
面对两个能看出他身上绷带什么东西的,可能是天师的人,宿臻迟疑片刻,到底没有把他和绷带的渊源说出来,只神色诚恳的问道:“除去它会对我造成的危险以外,这东西会不会对我身边的人造成伤害呢?”他把刚才的话又重新问了一遍。
“术法造就的怨气缠身,与你身上的这种也有着不同,我也不能断定它一定不会对你身边的人造成伤害。”接话的人是贺知舟,他沉思片刻,递给了宿臻一打符篆,“这些都是清心符,有镇定人心的作用,据我刚才的观察,你身上的怨气不到爆发时刻,外人都是接触不到的。你时刻带着这些清心符,保持心如止水,怨气就不会爆发,这样就应该对身边人没有伤害了。”
手指不自觉的摸上口袋里的清心符,宿臻觉得自己脑袋瞬间清醒了许多。
单个的符篆效果已经非常好,那么一打放在一起肯定更加的好吧!
宿臻感激的接过贺知舟手中的符篆,好奇的问道:“你们是修真者还是天师呢?”
贺知舟愣了一下,考虑着自己要怎么用通俗易懂的话给宿臻解释清楚,修真者和天师的概念区别。中间涉及的东西太过庞杂,于是他直接跳过了这个解释,又递了张名片给宿臻,道:“这是我的名片,要是清心符用完了,或是有什么变故,随时都可以通过这上面的电话找到我。”
四四方方的卡片上,端正的写着贺知舟的名字与电话号码。
又是一通感谢后,宿臻同两人告别,怀揣着一打的清心符,带着猫狗按照来时的路回去了。
临走前,他把黑猫叼来的那张纸送给了贺知舟,虽然他不知道贺知舟他们来这里所为何事,但他手中的这张纸原先的主人应该是同贺知舟他们是一类人,这东西放在他手上也没什么用处,他干脆就借花献佛,把东西送给了贺知舟。
白得了人家一打清心符,还外加一个有事可以随时求助的承诺、
宿臻觉得自己不做点什么报答对方,他会良心不安。
几分钟后,宿臻带着猫狗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贺知亦上前抽出贺知舟手中的纸,嘴角嘲讽的笑还没有勾勒出来,就被纸上的东西给惊着了。
他抖着那张纸,不屑的说:“啧!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你的清心符也不算是白送。”
他们这次出门的任务本就是为了这张纸,一路上真真假假,遇见了不下数十回,辛辛苦苦忙活了大半天,什么都没捞着。没成想,就贺知舟难得发个善心,还真就给他碰上了。
说着说着,贺知亦撞了下贺知舟的肩膀,好奇的问道:“你刚才给那家伙的号码是你的私人号码吧?不是我说,以前怎么没看到你这么善良,还送了他那么多清心符,啧啧,你该不会是铁树开花,对他一见钟情了吧!”
贺知舟冷冷的瞥了贺知亦一眼,确定这人不会再胡说八道,他的视线又重新落到宿臻离开的方向。
一见钟情,那是不可能的。
他只是好奇宿臻身上那股特殊的怨气到底从何而来,而他又是如何做到让自己身上的生机与死气并存,却不受两者影响的。
当然,好奇是一切情感的开端,不论是怨恨还是爱情。
这种话就不用特地说出来了。
从后山走出来,宿臻感受着背后已经湿透了的衣衫,拎起袖子闻了闻,先前的酒味还没有完全散去,还好刚才在后山遇到的那两位都没有注意到他身上的酒味,不然可就尴尬了。
“啪!”
他的腿突然被人打了一下。
低头看去,狗子站在他的腿边,黑猫蹲坐在狗子的背上,一边舔着爪子,一边用睥睨的眼神看着宿臻,大有宿臻若是继续站在这儿发呆,让它们吹冷风的话,下次打的就不是腿了。
尖尖的爪子已经从肉垫中伸了出来,还在宿臻的裤子上磨了两下,催促的意思表现的十分明显。
第十八章 西桥村(十七)
家里养了一只狗,也不在乎在多养一只猫。
左右狗和猫的感情很好,不至于三天两头的打架。
也是,黑猫待在狗子头顶不挪窝,也不见狗子生气,它俩的感情能不好么!
宿臻起先还想着回来以后,再去一趟大爷爷家的,等到真回了家,他觉得自己想太多。
怨气爆发影响的可不仅仅只有他那一刻的心境,前面心里惦记着事,那些不舒服的感觉都被他忽视了,进了家门,整个人一放松,后遗症蹭的一下全冒出来了,就跟放烟花似的,引线悄无声息的点着后,时间一到,嘭的一下炸上了天。宿臻直接扑到在了院子里,精疲力竭,连个指头都抬不起来。
狗子被吓到,伸着爪子去挠宿臻,四只爪子一起用上还不够,它还用脑门去拱宿臻。
待在狗子头上的黑猫就很有先见之明,早在狗子动爪子的时候就跳到一边去,否则以它刚才的位置,怕是要直接砸到宿臻脑袋上的,到时候狗子就要迎来一个傻乎乎的主人了。
第一次感悟到什么叫连呼吸都是痛!
宿臻一点都不觉得欣慰,只感觉十分的疲惫。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在地上趴到地老天荒的时候,门口传来熟悉的尖叫声。
下一刻来人就冲到院子里,围着宿臻急得团团转,眼泪更是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哥,你这是怎么了呀?”
宿雪抽抽噎噎的说着话,要不是看到宿臻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衣服上也没有和人打斗的痕迹,她现在就不是蹲在宿臻面前说话,早就应该跑出去找人了。
暂时还说不出话来,只能转动着眼珠子,期望小姑娘能明白他的意思。
任由宿臻把眼珠子转出个花来,宿雪看不懂还是看不懂。
点不亮心有灵犀一点通没关系,小姑娘擦擦眼泪,连拖带拽的把人给弄到了堂厅,不是不想把人弄回房间里,只是吧!宿臻的房间在二楼,得走楼梯,刚刚从院子里到堂厅的路上就有两三节台阶,她就差点把人给磕出个好歹来。
上楼?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把人搬进了门,事情也不能说是告一段落。
就宿臻现在仿佛瘫痪了般的模样,宿雪是不敢放他一个人的,她也没想着去找人。
以前她遇到麻烦都是找宿臻的,现在宿臻遇到麻烦了,她就不知道该去找谁了。其实她大可以站到院子里喊人,远的不说,隔壁住着的她爷爷奶奶肯定会过来的,只是她没有那么做。
宿臻身体不能动,思维还是很清楚的,他回忆着自己在后山上的遭遇,唯一有可能造成他现在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也只有他身上的白色绷带了。他可没有忘记他是怎么和贺知舟他们遇见的。
知道归知道,解决的办法依旧是没有。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太阳的余晖映红了天边的云彩,宿臻家中依旧只有小姑娘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偶尔间隙中还会夹杂着几声猫狗的叫声。
宿雪的抽噎声一断,视线落在宿臻的口袋处,因着拖动的缘故,原本被宿臻放在口袋里的东西正摇摇欲坠,宿雪下意识的伸手去接,结果还是晚了那么一丢丢,符篆洒落在地上,连同那张手写的名片一起。
白色的朴素卡片在一堆黄纸中尤为突出,宿雪有些好奇宿臻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符纸,她家哥哥难道不是一直都不怎么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吗?
她撑着下巴回忆了半天,发现好像是她先入为主了,宿臻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相信鬼怪,也没有否定过,他只会在她说起那些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同她说起其他的事情,轻轻松松的就转移话题,不让她再想起那些东西。
思绪飘飞了一小会儿,宿雪很快又记起来宿臻还躺在地上呢!
伸手把符纸连同名片一起捡了起来,宿雪顺手准备把东西塞回宿臻的口袋里,余光突然瞥见了名片上的龙飞凤舞的字。
“贺知舟?”
“这个名字我听过。”宿雪把名片单独挑了出来,“哥,你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朋友吗?她哥哥也叫贺知舟哎!这个贺知舟是你的朋友吗?你把他的名片和符纸放在一起,他不会是个卖符的吧!”
对上宿臻冷静的眼神,宿雪默默地合上了嘴,她本来是盲目分析,纯粹就是想尬笑一下,缓解一下气氛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被宿臻这么一看,她都要觉得自己说中什么真相了。
宿臻眨了眨眼睛,感觉到力气正在缓慢的恢复中,只是恢复的速度太过缓慢,从他回家到现在,至少过去了两三个小时,他也只恢复到能眨眨眼睛的地步,想要完全恢复过来,恐怕还要再过上许久,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能加快恢复的办法。他听到了宿雪的猜测,说不出话来反驳,也只能静静地看着她。
通常宿雪做错事,他就会这么看着她。
希望这次小姑娘能领会他的意思。
条件反射性的缩手缩脚,摆出我在忏悔的姿势,宿雪确实领会到了,但那也只是一瞬间。
宿雪:“哥哥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吗?是哪里不对呢?对了,哥哥现在说不出话来,只能眨眼睛了,没关系,我就问哥哥一个问题,如果是,哥哥就眨一下眼,如果不是,哥哥就眨两下,好不好。嗯,哥哥不说话,那就当你答应了。”
一张小小的名片翻过来翻过去的看,也没有找到什么潜藏的玄机,倒是让她把名片上的电话号码给记下来了。
“哥哥,你现在这样,他能帮你吗?”
宿臻迟疑,贺知舟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一眼看出他身上的不同,随手丢出的符篆都能压制他身上的绷带,如果是他的话,应该是有办法的吧。
他想的有些多,根本没注意自己有没有眨眼,只知道他回过神来,小姑娘已经摸出手机打电话啦!
嘟嘟三声之后,电话被接通了。
“你好,我是贺知舟,请问你是?”
充满磁性的声音,尾音轻轻的上扬,明明是再正式不过的询问,从他口中出来却莫名的让人脸红。
这个声音可真是好听啊!
宿雪承认这个声音是很好听,但如果真的要比的话,她还是觉得自家哥哥更胜一筹。
没错,兄控就是这么的没道理。
晃了晃脑袋,宿雪觉得自己不应该纠结这些细枝末节,应该直接谈正事才对。
遗憾的是,她不太习惯好外人打交道,说话磕磕绊绊的,让人听的着急。
第十九章 西桥村(十八)
贺知舟正在和父亲诉说一路的见闻,突然出现的电话铃声在安静的室内格外的刺耳,他皱了皱眉,正要说些什么,就感觉到口袋里的轻微震动,原来是他的手机响了。
屏幕上显示的陌生来电,贺知舟的第一反应是直接拒接的。这年头各种推销电话数不胜数,他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一一应对。指尖还未触碰到屏幕,旁边的贺知亦突然就怪笑起来。
“大伯,贺知舟这次出门的收获可不止是他说的那些,您看出来他已经红鸾星动,好事将近了么!”贺知亦说着说着就笑起来,瞟了一眼贺知舟,果不其然,那人脸上不满的神色一闪而过,很快又变成平常模样、
贺正礼看了眼二儿子,又悄悄的瞪了一眼贺知亦,示意他适可而止。
他有三个孩子,长子贺知泽因其天资过人,被带去了主家,主家那边现代通讯工具是一律不准使用,只能用书信来往,一家人也只有逢年过节才有相见的机会。次子贺知舟,平时看着人五人六的,像个人样,其实性子最是执拗,但凡他认定的事情,从来都是撞了南墙也不改初衷的。也只有小女儿最乖巧,也是最听话的。
被瞪了。
贺知亦也还是笑嘻嘻的,反正又不会被打,瞪就瞪呗,他又不会少块肉。
他瞧着贺知舟神态如常的接起电话,不管电话里说了些什么,这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带变一下的,仿佛这样就能显得他问心无愧似的。
贺知亦觉得更有意思了,他还以为贺知舟会为了自证“青白”而拒绝接那通电话,原来是他想错了么!他确实是在贺知舟和那个人之间看到了羁绊,虽然标志着他们羁绊的那条线如同风中残烛,将断未断,唯一特别的就是那根线在贺知舟送出名片的一瞬间被红色浸透,还突然粗壮了几分而已。
电话另一边的宿雪是不清楚接电话的是什么人的。
她磕磕绊绊的确定着电话那头人的身份,然后把宿臻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了,可怜兮兮的问着怎么才能让哥哥恢复过来。
被怨气附身的人除了心性会改变,身体也会受到损害。宿臻浑身无力,也是因为经历了怨气爆发,身上的怨气受损,想要恢复身体,那就要补充元气。如果宿臻是天师或是通灵者一流,就只需要静思片刻就能恢复过来。但他只是普通人。
要是贺知舟在附近,他也有千百种方法让宿臻快速恢复,可他不在。
通话停顿了片刻,宿雪听到那头的男声说:“他的口袋里应该有不少符篆,你找到里面与其他符篆不一样的那张,把那张放入水中给他服下便可。”
贺知舟亲手画的清心符,还进行了二次加工,虽然有点药不对症,但该有的效果还是有的。
总算是摆脱了窘境,宿臻已经不想回忆刚才被小姑娘掐着脖子灌符水的模样,再恢复慢点,他都担心自己会被掐断气,也不知道小姑娘是怎么生的那么大的力气。
没让小姑娘继续跟在后边忙前忙后,宿臻把人送到楼上房间,拿了笔记本,让小姑娘自己玩,他则是回房间收拾自己去了。
在山里跑了半天不说,刚才在院子里又滚了好几圈,衣服上全是灰,就算他没有洁癖,也是没办法再忍受下去的。乡下村子里的房屋构造,是不可能每个房间都配了淋浴间的,起码宿臻家就没有那样。他家淋浴间在二楼,就在他房间的隔壁。
没敢把装着清心符的外套一起带到淋浴间,他可是亲眼看到那张独特的清心符融化在清水中,消失的无影无踪的。
要是把衣服带进去,不小心沾到水,符纸全都化没了,那就不是一句糟糕能解决的了。
总不能让他再舔着脸去找人求符吧。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次次都是如此,人家会怎么想!
脏衣服丢到一边的盆里,等着待会儿再去洗。
宿臻看着自己膝盖以下的白色绷带,伸手扯了扯,绷带固执的待在原地没有任何变化,然而就是这样看似不起眼的东西,当它蔓延开来以后,就是他的死期。他还记得所谓的怨气爆发的时候,那种万籁俱寂,生无可恋的心态,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自杀。如果贺知舟他们没有在那个时候出现,恐怕他真的就已经死了,尸骨在后山被野兽啃食,连个收尸的人没有。
心情愈发惆怅,然后他就不意外的看见绷带悄悄的向上挪动了一小点的距离,原先是在在膝盖以下,现在是在膝盖骨头那里了。
这时,他忽然就明白梦中爷爷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身上的绷带是怨气凝聚的,而这怨气的来源就是他自己,一旦他的心情变坏,或者说是出现颓废、抑郁的想法,绷带就会蔓延生长,爷爷那时候让他记住那些话,反反复复的强调这个世上有人在乎他,虽然没有明说,但也和明说没什么两样了吧。
然而心情是没办法控制的,只不过是个洗澡的功夫,宿臻身上的绷带就又重新生长到膝盖以上,照这个速度,恐怕他也没几天好活了。
沉默着从淋浴间出来,宿臻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早点给自己准备好遗言,还是快点离开西桥村,虽然贺知舟说过他身上的怨气应该是不会危害到身边的人,但他总觉得不安心,还是找个远离人烟的地方的好。
这样就不会伤害到别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已经心如死水了,宿臻在家里又待了好几天,这些天里他身上的绷带却是一点变化也没有。
没有变化当然是再好不过的。
宿臻捧着地图册,查找着人迹罕至的地区,他想找个能远离人群,在死后又能有人收尸的地方。
也许是他太挑剔了,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
倒是在贺知舟的朋友圈里看到了好去处。
那天宿臻恢复过来后,又特地打电话去感谢贺知舟,中间说了些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他们聊得挺愉快的,最后还互换了微信联系方式。
朋友圈就是宿臻在添加好友之后进去看的。
他给自己挑好的地方名叫落茶镇听说那里风景如画,四季如春,最重要的是贺知舟说镇上住的不是天师就是通灵师,都不是普通人,他如果到那里去了,即便身上的怨气真的有害,也不会伤害到那些人。
已经确定好去向之后,接下来面对就是告别了。
远在市里的宿爸爸宿妈妈,为了避免离别的感伤,就用电话通知了。
这样算来,告别的第一站应该是从大爷爷家开始的才对。
第二十章 西桥村(十九)
这天天气很好,正午的阳光洒落在院子里,给坐在院子里的人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影。
大爷爷点了根烟,没有抽,就放在手指间,燃烧过后的烟灰被抖落在地上,混进风里,顷刻间就消失不见了。他耷拉着眼皮,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头,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似的,宿臻知道他是清醒着的,因为暂时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所以才会沉默以对。
宿爷爷从前也是这样的。
宿臻低下头,嘴角上扬之后又快速回落,他又想起贺知舟对他说的话了。
“人死之后会化身鬼魂,前往地府投胎转世,除了那些心有冤屈的鬼魂能留在世间报仇以外,其他的鬼魂是没有办法留在阳世的。”
“即便是鬼魂,也会对世间有所留恋的吧!就没有办法让他们留在世间吗?”
“有,但是我希望你永远不要用到那种方法。正常的鬼魂想要在阳世逗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停留的时间短,付出的便是投胎后的气运,原本平安顺遂,富贵终身的命数,也许就因为逗留三五日而变成孤苦无依,克己克亲。停留的时间再长一些,消耗的就是魂魄的本源,通俗的说就是放弃了轮回。所以,宿臻,如果你真的见到了某个死去之人的灵魂,对他对你,最好的方法就是将他送往该送的地方。”
大爷爷:“在想些什么?”
宿臻回过神来,眼神还有些飘忽,等大爷爷再问上一边,才呐呐的道:“等爷爷七七过了,我想出去。”
“出去啊,出去好啊,出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现在这个时代和往时候不同了,还是个孩子呢,多到外面去。”大爷爷抽了口烟,老年人的乡音有些中,多到外面被说成了躲到外边去。
“总是在家里待着,不见得能有多出息,那你是想往哪边走的,东南西北,总要有个方向的。身上的钱可还够,要是不够就和大爷爷说说,大爷爷给不了你多的,给你出个路费的钱还是有的。”
“天南地北,到处转转。”宿臻没有把自己想去落茶镇的事情说给大爷爷听。
有些事情,既然说出来也无济于事,除了给人增添麻烦以外,再没有其他的用处,那这些事情还不如不说的好。
没有硬拉着别人和他一起担惊受怕的理。
按理说,大爷爷这会儿应该就和宿臻提起他爸妈了,就像从前每次他来这儿一样,说上两三句话就要扯到父母子女关系上去。大爷爷始终认为宿臻和他爸妈关系疏远的原因就是宿爷爷没有教好,他一直对宿臻耳提面命,就想着让宿臻多和宿爸爸他们打交道,接触的多了,感情自然而然的就上去了。
一根烟没抽几口,就已经全都化成烟灰。
大爷爷站起身,冲宿臻摆摆手,人往屋里去了。
背影说不上有多寂寥,只是无端的让人感到三分的落寞。
“这是怎么了?”
宿臻问蹲在旁边晒太阳的宿雪。
小姑娘戴着遮阳帽,宽阔的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听见宿臻的问话,她的嘴角动了动,没说话,伸手把遮阳帽又往下压了压,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又是一段沉默之后,她闷声闷气的说:“没怎么着,就是我和爷爷吵架了,但是我不会道歉的。”
也不能完全说是吵架,毕竟吵架是两个或是两个以上的人一起争吵才行,刚才应该是宿雪一个人在抒发自己多年压抑的感情。
就像宿爷爷的老调重弹一样,宿雪说的也都是些小事,像什么妈妈承诺过她的事情从来不算话,从六岁生日那天起就答应要带她去一次游乐园,她现在都已经快要参加高考了,十多年过去了,她年年生日都是这么一个愿望,她妈妈也从来帮她实现过愿望,她爸爸也是同样。
桩桩件件的事情叠加起来,就成了说不口的怨怼。
大人们总是在说,他们那么辛苦都是为了让你们能有更好的生活。
可惜,宿雪觉得自己的心和血都是冷的。那些人只是感动了他们自己,却感动不了她。
“我和爷爷说,我一点也不想要体谅他们,他们总是让我体谅他们,不要总是给他么惹麻烦,可是我告诉他们我被人欺负,他们只会说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我问他们为什么说话不算话,他们只会说他们很忙,你已经长大了,是个成熟的大孩子了,应该懂得自己照顾自己了。”
宿雪没有拿开遮阳帽,声音有些沙哑的说:“我觉得他们说的对极了。我已经不是那个想去游乐园还要别人陪着的孩子,我已经长大了,想去哪里自己就可以去。从前我想要的时候,他们不给我,现在我不想要了,他们也别想着我还会像是从前一样。”
“哥哥,你是和我一样的想法,对吧?”
她拿下了遮阳帽,眼睛里带着血丝,眼眶周围也红了一片,可怜兮兮的,仿佛只要宿臻说上一个否定的回答,她就能哭到背过气去。
这种话不怎么好接,宿臻想了想,伸手把帽子又给宿雪盖了回去,说:“是,我和你,是一样的想法。”
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小姑娘现在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他能给,那为什么不给呢?
大爷爷家拜访过后就是二爷爷家。
鉴于二爷爷耳背的情况,宿臻说话全是靠吼,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乱说一通,总算是把话给说明白了。
宿臻想要外出闯荡,二爷爷当然也是没有意见的。
他没像大爷爷那样说给出路费,而是到屋里翻腾了半天,找出了个巴掌大的荷包,里面鼓囊囊的,宿臻接过来,在二爷爷笑眯眯的眼神中打开荷包,取出了一枚长条儿的印章。
印章应当是暖玉制成的,放在手心上还能感觉到暖意。上方有个小孔,可以用来穿绳,下方是用来盖印儿的地方,上面的字和正常的字是翻过来的,又是繁体字,宿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上面刻了什么东西。
二爷爷又递给宿臻一个小瓷盒儿,里面是深紫红的朱砂印泥,“一起拿回去看看,我记得这个是你爷爷放在我这儿的,说是那天等你过来拿。刚好你现在不是想要出去闯荡嘛,把这个一起带上吧,就当做你爷爷陪着你一起。”
明明已经没有那么难过了,偏偏二爷爷这么一说,宿臻的眼眶又红了。
也没有什么难过的点,就是自然而然的红了眼眶。
第二十一章 红衣怨(一)
二爷爷家虽然没有大爷爷家那么路近,但与宿臻家也相隔不远。从二爷爷家出门,也是没走两步路的功夫就到家了。
乡下村庄大多都是这样,不大的一块地方,家家户户紧挨着在一起,东家刚打了孩子,西家就有人出门来劝,是最常有的事情,当然这和离得近的人家都是沾亲带故的也有几分关系。就好像大爷爷、二爷爷还有宿臻家,严格来说都是在一条直线上,从边缘到中间就是宿臻家、大爷爷家,再后面就是二爷爷家了。
平日里,因着大爷爷家更近的缘故,宿臻也是同大爷爷更亲近些,宿爷爷应当也是如此。
只是不知道中间出于什么原因,这枚白玉印章最后是出自二爷爷之手,而不是大爷爷。
多想无益,还是回家仔细看看这印章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好。
前面也说了白玉印章的玉质是暖玉的,看印章的模样,应该是被人时常把玩才会留下这般的痕迹,底布还沾有红褐色的印泥,长久不曾清洗之下,印泥颜色变得越发诡异,像是一块硬壳似的站在印章的地步,隐隐约约的透露出印章字体的模样,但想要知道印章镌刻的是什么字,还得将印泥去除才行。
宿臻回到家中,兑了一盆温水,又找来一只未开封的软毛牙刷。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他对如何护理玉石的事情是一窍不通,也不想去网上查找该怎么做,倘若网上能找到做法指导,偏他又做不到,那不还是白瞎。
所以只能凭着本心行事了。
印泥在温水中不曾消融,宿臻用软毛毛刷刷着印章的底部,坚硬的仿佛石头一样的硬壳印泥随着他的动作,一点一点从印章上剥离下去,点点碎屑沉落在盆底,染红了那一小块的水。
可宿臻并没发现这点。
他哼哧哼哧的刷完了印章,把重新变得洁白无瑕的白玉印章踹到兜里,剩下的一盆污水则看也不看的倒在院子里的花树下。
树是李子树,年年开花年年结果,就是果子酸的不能吃,还特别的招蜜蜂,三年里有两年都有蜜蜂在上面做窝。上次宿臻和宿爷爷说起这棵树,宿爷爷还说要把树给砍了,免得每次进出门都要担心会被蜜蜂叮。
清理工作完成后,就该轮到验证印章下方到底镌刻的是什么字了。
二爷爷送的印泥就派上了用场。
宿臻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笔记本,翻开到空白页,沾上印泥后,把印章按在了空白页,移开印章后,紫红色的印泥也在纸上落下了痕迹。
“至秦”
四四方方的一个印,不是宿臻先前想的那样刻的是繁体字,而是他的名字,虽然把一个字刻成了两部分,但还是能看出是个“臻”字的。
宿臻举着印章看了又看,爷爷怎么会想到送一枚印章给他,虽然是块还没有指头长的玉,但这是暖玉来着,怎么着也得花上不少的钱吧!
说钱虽然有些俗套,但人活在世上,大部分时候都是用钱来衡量其他的东西的。
可惜,就像是爷爷在梦中提醒他的那句话,梦里他分辨不清爷爷在提醒他什么,梦外他也是过了许久,真的遇上事了才知道爷爷在说些什么。
他现在不知道印章代表什么,但爷爷从来不说废话。
暂且等等吧!
等到真的要用上印章的时候,他的困惑自然就会迎刃而解。
宿臻手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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