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绷带快要长到脸上啦-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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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宿雪。
  可是她不应该是在西桥村么?
  宿臻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边的贺知舟已经翻身到了床的另一边,手上已经准备好驱鬼定身的符篆,一旦情况不妙,就是他挺身而出的时候。
  病房中的另外两个活物,一猫一狗站在窗户边,居然除了宿雪就没有人发现他们。
  小姑娘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不知道为什么她死之后,脸上就不能再做出其他的表情,似乎只能保持临死前的那一个表情。
  还好她临死前是十分镇定的,到死都是面无表情的。
  如果是龇牙咧嘴的模样,她或许都没有勇气再到她哥哥面前来。
  生者和亡灵的对话,应该从何而起?
  窗外的乌云从残月边掠过,浅浅的月光透过玻璃窗,在病房中画下重重叠叠的阴影。宿臻掀开被子,从床上走了下来。
  他在走向宿雪。
  “哥哥,就站在那里吧!”
  宿雪主动向后退着,没有给宿臻靠近的机会。
  从她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开始,就应该已经能够预料到结局,现在怎么还能做着两全其美那样不切实际的打算呢?
  “人死之后,灵魂会脱离身体,得到在世上停留的短暂时间。少则三五日,长则五六年,没有确切的定数,但一般而言,亡灵都会在头七到来之前入轮回以求往生,倘若超过时限,仍然逗留在世间,不肯轮回往生,天道在上,其最后结局必然是魂飞魄散,再无转世投胎之可能。”
  贺知舟看向宿家兄妹俩人,主动开口说道。
  如今的人间界,依旧有鬼魂逗留,其中怨气缠身的厉鬼满手沾满血腥,是他们见到就必须要除去的以外,还有一些孤魂野鬼,因为各种各样的执念放弃了轮回,甘愿逗留在人间,修真界的人遇到这一类的鬼,无仇无怨的,轻易不会动手,有些修道士还会主动给予这类鬼怪以某种优待。
  红衣小姑娘乍一看似是厉鬼出世,但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她和厉鬼还是有本质的区别。
  鬼物都是因执念而成形,厉鬼则是怨气比执念深。
  而宿雪,她身上的怨气浓归浓,但都是浮于表面,飘忽不定。
  “小雪……”
  宿臻低低的唤了一声宿雪的名字,脸上露出及其苦涩的笑,“如果那天我……”
  “没有如果的。”宿雪打断了他的话,“我们总会遇到让我们无法接受的事物,每当遇到那种时候,我们除了接受别无选择,无论想象有多美好,我们都只能活在现实之中,所以哥哥呀!”
  “你应该接受事实的,我已经死了,不会再活过来了。”
  从来都是躲在他身后怯生生的看着陌生人的小姑娘,突然用长辈的语气来和他说话,顿时让人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有些人的成长真的只是一瞬间而已。
  可在宿臻眼中,她仍然是最初那个被人排挤,可怜兮兮的蹲在墙角下的小姑娘。
  和最初的他何其相似。
  所以他总想着,对她好一些,再好一些,想要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的面前,每当小姑娘笑一笑,他都会觉得世界是如此的美好。
  相处久了的人是有感情。
  如果说,宿臻一开始对宿雪好,是因为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抱着圆梦的心态去对宿雪好。
  那么等到后来相处的久了,他再对宿雪好,就只是因为那是宿雪而已。
  虽然最初的映像太深刻,以至于在此后的许多年中,他都没办法看着小姑娘一个人孤零零的模样。
  “不要再说那些不高兴的事情了啊!”宿雪揉了揉脸,她还是没办法做出其他的表情来,只好用声音来表现情绪的变化。
  “哥哥,你知道吗?当我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是在家里,当时真的是特别的开心呀!”
  “在来找哥哥的路上,我和自己打了个赌,如果能顺利找到哥哥的话,我就要给哥哥一个大大的惊喜,哥哥,你会喜欢我的惊喜吗?”
  双手捂着嘴,宿雪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笑。
  虽然在那双血红瞳眸的加持下,高高兴兴的笑都变成了不怀好意。
  宿臻疑惑不解。
  惊喜?
  就宿雪现在这个状态能给他什么样的惊喜呢?
  千万不要是表演人体消失术,看了会让人做噩梦的。
  宿雪慢吞吞的解开手腕上的白色蝴蝶结,将缠在手臂上的白色绷带一圈一圈的取下来,随着白色绷带脱离了她的身体,她的模样也从凝实向着虚幻转变。
  眨眼间,就变成了幽魂的模样。
  她说:“惊喜是需要做事先准备的,那边的贺家哥哥,能请你帮个小忙吗?”
  贺知舟见过不少厉鬼,孤魂野鬼,他也没少见,但还真没见过宿雪这样的特殊的。
  他把符篆往口袋里一塞,绕过病床,走到宿臻身边,貌似无意的把宿臻往后推了推,自己离宿雪更近了。
  “什么忙?”
  “哥哥上次问你求过符,宝宝也说你很厉害,那你能不能画一张可以让鬼魂暂时拥有实体的符纸出来呢?”宿雪眼中的红色自始至终都没有消失,她的视线从宿臻身上移到了贺知舟的脸上,“时间的长短是无所谓的,我的惊喜需要实体来帮助,所以,可以吗?”
  画符不是贺知舟的本业,但画一张让鬼魂显形的符篆,对他来说,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再说有符篆起作用,鬼魂一时半会儿无法化实为虚,连危险程度都会下降不少。
  所以这样做,应当是没有关系的吧!


第五十九章 红衣怨(三十九)
  出什么问题,也得到符篆用上之后再说。
  贺知舟带在身上的符篆品种多归多,但也没有个现成能让鬼魂显形的符篆,只好现画一个。
  储物袋在世家子弟中算是比较普遍的物件。
  贺知舟手上的那个储物用具是他师父送给他的,内里有十立方,能放的东西还是很多的,他每天用来画符篆的朱砂和黄纸都放在里面,现在要用就直接拿了出来。
  笔走龙蛇之势,成符之际,自有点点灵光韵于纹路之中,是张上好的符篆。
  符篆贴在身上后,宿雪的身体果然开始显现。
  她的脚依旧漂浮在半空中,但身体是可以被触碰到的。
  双手覆在心脏的位置,感觉不到一丝跳动的迹象。
  宿雪抬头,向对面两人笑了笑。
  “在惊喜出来之前,我给哥哥说个故事,来活跃一下气氛吧!”
  说话间,她飘到了门边,啪的一下打开了病房的灯。
  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适合说鬼故事,但她现在说的不是鬼故事。
  “很久以前,有个叫做鹤山的地方,山上住着一群能通神的人,和一群小妖怪,小妖怪们每天都会跑到人类聚居的地方讨吃的,有个人类就问他们为什么不自己去捕食,你们猜他们是怎么回答的?”
  并不是很想回答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贺知舟摇摇头,不想说话。
  宿臻想了想,也摇了摇头,他猜不出。
  然后他们就瞧见宿雪笑的前仰后合,拍着手掌,笑嘻嘻的接着说道。
  “他们说,家养的妖怪不用捕食,只有那些野生的可怜虫才需要布下一个又一个的陷阱,抓着那些他们不一定能吃的食物。”
  白炽灯的灯光给小姑娘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幻影,她的那双血红瞳眸砸灯光下,也仿佛只是戴了一个特别的美瞳。
  知道他们对自己说的故事不感兴趣,宿雪也没怎么在意,她的手还捂在胸口处,之前感觉到的召唤变得若有若无,对某种危险的感知却越来越清楚了。
  宿雪:“你们在学校里找到了一件很特别的东西,对吗?”
  “你知道那是什么?”贺知舟快速问道。
  很显然宿雪说的就是他毁掉的那个怪异雕像,而且她知道那是什么。
  在雕像出现之前就已经感知不到外界变化的宿臻,对这个问题很茫然。
  他来回看着贺知舟和宿雪,前者没有注意到他的疑问,后者看见了,却也没时间解释。
  “我知道一些,但鉴于某种原因,我不能对任何人透露我所知道的内容,当然,在规则之外,我还是能给你们一些小小提示的。”宿雪抬起手,在嘴边做了个揭开封条的手势。
  “每个故事里面都会有一个苦大仇深的大反派,他的梦想是毁掉这个肮脏的世界,为此他做出了很多的努力,人们说孩子是祖国的花朵,于是他就把花朵都扼杀在花园里。等到花园变成魔鬼的巢穴,他的目标就实现了。”
  “就像白雪公主里的恶毒皇后,有一个能监视白雪公主的磨镜,他也有一个能检测一切的法宝,如果魔鬼没有按照他的要求扼杀花朵,他就能通过那个法宝杀死魔鬼。”
  话音未落,宿雪的手就穿透了她的胸膛,已经不会跳动的心脏在她的手里变成碎末,而她的脸上还带着单纯的笑。
  每当宿臻觉得自己能挽救什么的时候,总会出现让他更加无能为力的事情。
  已经是濒临消失的时候。
  宿雪慢条斯理的抽出手,把外套脱下来,擦干净了手。
  她说:“本来想要给你看的惊喜不是这个的,这个太血腥了,我觉得你不会喜欢。不过,谁让时间不多了呢?”
  “总有人自以为是的认为他能控制别人的一切,我讨厌控制狂。”
  “哥哥,我从坏人手里逃脱了,你感到惊喜了吗?”
  这算是哪门子的惊喜。
  眼睁睁的看着她再死一次,这一次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真的是一点可能性也不给他。
  怎么可能惊喜的起来呢?
  然而无论宿臻想要说些什么,宿雪都已经听不到了。
  人死之后会变成鬼,可鬼死之后呢?
  宿雪没机会再变成其他的物种,她直接就灰飞烟灭了。
  原地什么也没剩下,干干净净的就好像她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
  窗帘下方的黑猫怔怔的看向宿雪消失的地方,他分明感觉到在小姑娘消失之前,那里出现了一道非常阴冷的气息,那股气息带走了小姑娘的最后一缕残魂。
  宿雪的死对世界而言,只不过是落入海洋的一滴水,漾起波纹后,就消失不见。
  可对宿臻来说,就称得上是惊涛骇浪。
  短短几天,在他生命中承担着大部分记忆的两个人就先后离去,而他的人生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有些人成了回忆,而生活还要继续。
  宿雪那对在外打工的父母匆匆忙忙的赶回家,慌慌张张的折腾完了宿雪的葬礼。
  没有了西桥村的一贯做法。
  他们从太平间里领出宿雪的遗体,叫来了郊外殡仪馆的灵车。
  小姑娘的尸体被入殓师巧手画了妆,静静地躺在床上,远远看上去仿佛仍在梦中。
  她被送入了焚烧炉,出来时就是一堆无形无状的骨灰。
  装在了白瓷青花的罐子里,埋进了村中的坟地。
  新竖起来的花岗石墓碑,正上方贴着宿雪的遗像,黑白的照片里,小姑娘的脸色惨白的不似世间人。
  宿雪下葬之后,她的父母就把宿睐和大爷爷大奶奶带到他们打工的地方去了。
  其实这么多年下来,他们赚到的钱还是挺多的。
  两个人养三个不事生产的人,都是绰绰有余的。
  经此一事,仍然住在西桥村的宿家人就只剩下二爷爷一家人了。
  宿臻也要离开西桥村。
  那天他从医院回到家,在宿雪停留过的那间房里,看到了宿雪给他的留言,短短的,只有两三行。
  “哥哥看到这个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透了。
  虽然是自己做出的决定,但还是很不甘心的呀!
  所以哥哥先离开西桥村吧,等哥哥变得更厉害的时候,再回来帮我报仇呀!”
  这次离开,没有告别。
  宿臻带上了猫和狗,投奔了贺知舟,也加入了修真者协会。
  从西桥村开始的故事到这里终于告了一段落,而宿臻也将踏上另一段路程,在另一个世界继续未完成的事。


第六十章 宿雪番外(第一人称阴郁风,雷者慎入)
  我是宿雪。
  一个在外人眼里大概算得上白眼狼、没心没肺之类的人。
  当然,宿臻也就是我哥。
  他肯定不会那样认为。
  我了解他,比他了解我还要了解他。
  这句话说起来可能有些绕口,然而事实就是如此。
  在他的眼中,我是个十足十的小可怜,谁都有可能来欺负我一下。
  但我没那么可怜的。
  很久之前,久到我还没有成为宿臻身后的小跟班。
  因为村中的同龄人大多是男孩子,五六岁大小的孩子是已经有性别意识的,至少那时候,我对男女之间的认识,就是男孩子喜欢玩的游戏,都是我不喜欢玩的,而我喜欢玩的,他们也不喜欢。
  他们喜欢在村子里玩官兵捉强盗的游戏。
  从村头跑到村尾,一刻也不会停歇。
  来来回回的打闹着,仿佛永远都是精力无限。
  除了这个,男孩子也是会玩跳皮筋的。
  他们玩的和大多数女孩子玩的不一样。
  不再是两个站着固定住皮筋,另外的人在旁边跳着“小皮球,圆又圆”之类的东西。
  而是三个人固定住皮筋,皮筋的高度会有所不同,从脚踝处的一级上升到膝盖上的二级,然后慢慢的向上增加,最高是到耳朵上。
  这种跳皮筋的游戏,玩的不再是仅限于步伐,它更看重弹跳能力。
  通常玩这个游戏的时候,我除了充当固定皮筋的角色以外,其他的都不能指望我的,淡然有我做为他们的队友,我永远都是被他们带着,凑人数的。
  所以他们玩这个的次数不多。
  他们更喜欢玩官兵捉强盗。
  不需要带一个负累,而我也只需要找一个隐蔽的角落躲起来就好。
  宿臻虽然是我堂哥,但我们之间差了七八岁。
  我六岁那年才刚读小学,他都已经去读初中了,我们一开始根本就玩不到一起去。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们大概就会保持表面的亲近,出了西桥村,再见面认出了彼此也不会特地去打招呼的那种亲近。
  世上总有许多事巧合的让人不敢置信。
  他在村后草丛里发现正在打瞌睡的我,就算是其中一件。
  我有跟他解释,我是在和村里其他的小孩玩游戏,不是因为没人陪我一起玩,就偷偷躲起来哭,我眼角的眼泪,也真的是打哈欠留下来的。
  不过他好像不怎么相信我说的话。
  从那时起,他就习惯把我带在身边。
  说起来,比起和小伙伴们一起在外面玩耍,我更喜欢留在家里。
  看看电视,或者看本故事书,都比在外面疯跑,更让我高兴的。
  成了哥哥的小跟班以后,不论是故事书,还是看电视,他都能带着我一起。
  那个时候大概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吧!
  心里没有压抑太多的事,每天的烦恼也无非是下顿饭吃些什么,生活简单的不得了。
  后来长大了,就不行了。
  从小学到初中,每年暑假我都会坐火车去我爸妈打工的地方。
  有时是爷爷奶奶送我和弟弟去,也有的时候是跟外人一起。
  别人家的孩子面对离别,都会情绪激动,就算不会流眼泪,也总会红了眼眶。
  只有我,会像个没事人一样。
  我妈妈也问过我离开他们,我不会难过吗?
  我忘记我是怎么回答的,也忘记她当时听到我回答的表情。
  只记得在那次问话过去许久,我听到我妈妈和她朋友闲聊时说的一句话。
  “我家的孩子才真的是个白眼狼呢!人家小孩和他们爸妈分别,都哭的稀里哗啦的,就她跟个没事人似的,那心就像是铁打的,疼她有什么用哟!”
  也许面对离别,我应该像别人家的孩子一样哭出来的。
  可是我不明白,如果离别已经成为常态,那么还有哭的必要吗?
  我记得听到那番话后,我跑到宿臻家对着他哭了好半天,任凭他怎么哄,我也还是什么都不说。
  只不过是一贯认知被打破而已。
  真计较起来,也没什么可说的。
  我以为我是他们手心里的小可爱,其实在他们眼中我是怎么喂养都没用的白眼狼。
  确实有些不对等,但你也就那样了吧!
  人生难得糊涂。
  有些东西听过就算了。
  所以哭过之后,我就把那件事藏到心底最深处,假装自己从来都没有听过那种话。
  我也学会了每次面对离别时,都要哭红眼眶。
  哪怕真的哭不出来,动手揉也要把眼睛揉红了。
  不就是要真情流露吗?
  我也可以的。
  虽然每次那样做之后,都会在心底嘲笑自己的虚伪。
  伪装成别人口中的好孩子,成为人们交口称赞的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一定要先站在别人的角度想问题,把自己的立场放到最后,这样有意思吗?
  我觉得没意思极了!
  可是我已经习惯了。
  有些人会对自己缺少的东西,格外的向往。
  我爸爸妈妈从来不会说他们爱我。
  那些场面话,他们说的漂亮极了。
  还会时常许下一些永远不会兑现的承诺。
  只有我才会傻乎乎的相信,然后当承诺不会兑现时,心中满是怨怼。
  可等到他们说出新的承诺时,我还是会相信。
  因为假如就能兑现呢?
  所以我想要成为一个很好的人,如果能成为他们的骄傲,或许他们会看到我。
  就像很久之前,哥哥看到我一样。
  谁让他们对我好的时候,是真的用心了的好呢?
  撇开那些显而易见的不高兴,和爸爸妈妈相处的愉快场景似乎不太多。
  但每个场景挑出来想一想,都能甜上许久。
  总有那么些时候,他们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不用他们开口,我都能感到他们是爱着我的。
  我想让那些时候变得更多一些。
  可惜。
  最后好像还是不太能够。
  其实在三爷爷的葬礼上看到那个穿着红衣服的奇奇怪怪的家伙时,我就应该做好准备了。
  我告诉哥哥,那个家伙一直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其实不是的。
  他只是一直在我耳边对我说,你快要死掉了。
  不管什么时候,被人说会死掉,都不是什么开心的体验吧!
  虽然后来他说的话实现了。
  见到那个古怪家伙之后,我对他的话还是心有余悸的,也上网查了一些资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人说,那个古怪家伙的名字叫做喜气鬼,是旧时在别人的葬礼上横死的倒霉鬼,会穿着一身红衣服在葬礼上,看到他或是被他找着说话的人,都会死于非命。
  算是一种很凶悍的鬼。
  后来不知道是心里因素还是真的存在灵异方面的东西,我的头开始越来越疼。
  爸爸妈妈也带我去医院看过医生,各种检查都做了一遍,除了有些贫血和低血糖以外,就没有其他的毛病了。
  然后我和宿臻说了。
  他果然是世上最厉害的哥哥。
  和他说过的第二天,我的头就一点也不疼了,就是耳朵上多出了一对珍珠耳环。
  我没有打耳洞。
  那对珍珠耳环就像是从肉里长出来的那么自然。
  而且除了我和哥哥,好像就没有其他人能看见。
  珍珠耳环应该是哥哥弄出来的东西,虽然不知道它是怎么能够不让哥哥和我以外的人看见的,但是出于种种考虑,我也没有和任何人提起它的事情,就算在哥哥面前,我也是装作看不见它。
  高中的最后一个生日,我是和哥哥一起过的。
  没那么愉快,但也没什么不高兴的。
  就很普通的样子。
  生日过后,就是高三下学期开学。
  开学前,我和爷爷吵了一架,他大概没放在心上,不过我是个喜欢斤斤计较的人。
  反正我上高中以来就没让家人送过,三年来报名住宿的事情,都是我自己独立完成的。
  今年我也没准备让我爷爷帮忙。
  哥哥刚好有事要去市里,我就让他带我一起去了。
  他不是很看好学校的宿舍楼,一直在劝我搬出去住。
  他还极力推荐他那套离我们学校不远的房。
  我去看过,房间布置的是我喜欢的样子,里面还有很多布娃娃。
  那里太好了。
  所以我拒绝了。
  我不是什么聪明的人,如果真的住到那边去,我一定会无心学习,只想着得过且过的。
  那样不行的。
  我还想着高考结束后,考到一个省外的学校去,离家里远远的,一年只能回来一两次的那种。
  然后找一个喜欢我,我也喜欢他的男朋友。
  后来,那些都泡汤了。
  开学还没有一个星期,我就遇到了一件足以颠覆我整个人生的事情。
  我就知道总是为别人着想,不会为自己考虑的人,不是傻子就是蠢货。
  偏偏我还习惯了当傻子。
  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
  被人当着全班的面,那样说,我当时真的是相死的心都有了。
  明明是没有做过的事,就因为我没有像她那样吼出来,所以我就是心虚,就是小偷,连证据都不用拿出来了,我就应该给她磕头认错?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或许真的是心理太过脆弱吧!
  明明还是有人愿意相信我的,但在我看来,世上已经没有人愿意相信我,那些嘴上说着相信我的人,其实背后指不定在怎么嘲笑我,所有人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没有任何人能值得我信任。
  连哥哥也不行。
  我连自己都不愿意相信了,怎么还可能相信除我之外的任何人呢?
  那天之后的晚上,我断断续续的做着各种各样血腥十足的梦。
  学校里的不对劲,其实我是有感觉的,不过那个时候,我太难过了,也就根本在乎不起来。
  珍珠耳环碎掉之后,我就再也想不起任何与快乐有关的记忆。
  请假,买衣服。
  夜晚的黑雾催促着我走出房门。
  那个人和我一样是住在宿舍楼里的,我知道她的寝室号,就在楼下一层,从楼梯口出去的第三间。
  我曾做过一场梦,梦里我在晚上进了她的寝室,用刀子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将血液涂满整间寝室,然后吊死在她的床前,让她一睁眼就能和我的尸体对上眼。
  我还做过另一场梦。
  梦里我用刀割下她的头,写下遗书后,吊死在窗台前。
  我恨她,毋庸置疑。
  但这个世上就是有很多操蛋的事情。
  有些谎话,说上千遍也就成了真。
  哪怕我一开始不是那种会为别人着想的人,但这么多年都习惯了这种为人处世的方式之后,我压根就没办法去伤害别人。
  哪怕那个人已经伤害到我。
  可但凡是不涉及肉体的精神上的伤害,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她。
  她说我是小偷,我知道我不是,我家人也知道我不是。
  然而外人不会管我是不是。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别人可不管事实如何,只要听到些风风雨雨,他们就能自动补出一场戏来。
  比起成为别人口中那个偷人家钱还不认的小偷,我宁愿别人说起我时,是说有个被人污蔑成小偷,自杀以证清白的蠢货。
  在没有其他办法之后。
  蠢货,还是比小偷更好听吧!
  虽然这样一来,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可能就真的白养我这么多年了。
  可是从楼顶上跳下去的时候,我仍然是觉得痛苦比欢喜多。
  我没有想到的是,人死之后是能变成鬼的。
  当我再次清醒过来,我已经回到了西桥村,停在宿臻家的那个属于我的房间里。
  心脏处还停留着不属于自己的感觉,在我神智不清醒的那段时间里,有其他人操纵着我的身体,只不过我的执念太深,所以他也没能控制我做些什么。
  是的,当我死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也不是非死不可的。
  每个人的一生中,都有无数次想要放弃自己生命的想法。
  在发生学校里的事情之前,我也曾有许多次不想要再活下去了。
  可那些都只是想法,并没有付出实践。
  而我这一次死了。
  学校里多出了一些东西,能够放大人们心中的负面情绪,而我运气不好,恰好被那种东西缠上了,放大执念之后,自杀之后成为厉鬼。
  幕后的人想要的也是人为制造出厉鬼吧!
  电视剧里的厉鬼之所以成形的执念,都是为了报仇雪恨。
  我就不一样了!
  那个人否定了我的一切,虽然我竭力想要证明她说的都是错的,但是能被放大都是和负面情绪有关的执念。
  于是我的执念就成了否定我自己。
  当一个人认为她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种错误之后,会出现什么情况也就可想而知了。
  幕后的人希望我成为厉鬼,然后去杀人。
  可惜我只想弄死我自己。
  大概是因为我不好用,所以幕后的人想要毁掉我这个不成功的残次品。
  我赶在他们弄死我之前,找到了哥哥。
  把脑海中关于幕后之人的东西都告诉了他,有些不能直接说出口的话,我也换了种方式说给哥哥听。
  然后弄死了我自己。
  唔~
  时间太短了。
  我都没来及让哥哥替我和家里人说声对不起。
  就让他们认为我是个白眼狼,自私自利的家伙好了。
  反正我也不会在意了。
  就这样吧!
  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第六十一章 回环镇(一)
  春深时节,烟雨重重。
  省城外的高速公路上,绵绵细雨在天地间置下一层轻纱,闲来无事的人还能对其谈两句春意正好,路上开车的人就有些高兴不起来了。
  烟雨朦胧的前路模模糊糊,就连车前的挡风玻璃上也是一片雾蒙蒙。
  雨刷来回的摩擦,也比不上雨丝落下的速度。
  室外的气温已经回升,春雨洗刷之下,路边枝头的新叶也悄悄的探出了头,万物已经复苏,不过宿臻的心情依旧说不上好,毕竟就在前不久他就接连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宿臻坐在副驾驶上,左手按着右手手腕上镶着一枚小五帝钱的红绳手链,努力和它建立着所谓的联系。
  小姑娘的去世,对他的打击很重,尤其是当他发现,她的死背后是存在幕后黑手的。
  现在的他或许还不够格,同所谓的幕后黑手叫嚣,但总有一天,他总能做到的。
  宿臻现在是修真者协会中的一员,目前被分配在贺知舟的手下。
  有个熟人在身边,好处还是很多的。
  比如说,别的新人还在苦哈哈的找着能变成法器的器具,他已经在贺知舟的指导下,开始学着孕养法器了。
  说来也是运气,宿臻身上的两件东西,不论是宿雪送的红绳手链,还是老爷子留下来的白玉印章,前者之内含有愿力,后者包含灵气,都有成为法器的资质。
  贺知舟的建议是,修行之人的时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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