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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和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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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少爷,您还是叫我靳言吧,这么听着有点怪怪的。”靳言不好意思地说,“周先生生前对我照顾有加,往后周少爷有什么需要差遣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了。”
周星杰突然这样说话,又一改先前的态度,靳言猜,他肯定是从周先生的遗物里知道什么了。他也没解释什么,周先生以前那么照顾自己,要是周家兄弟以后有什么地方需要他的帮助,他肯定义不容辞。
“好,靳言,你看看这个。”周星杰也不跟他客气了,拿了一个精致的锦盒递给他,“这是宅邸的前任主人留下的,被父亲一直珍藏着。”
靳言接过锦盒,打开一看,是那张镶嵌了无数钻石的华丽面具。现在离得近,靳言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妖力和血腥味。他看了一眼周星杰,直言:“这个面具带着妖力,如果过多使用,会对人的身体造成严重伤害。”
周星杰点了点头,难掩脸上的苍白之色。戴上这张面具不久,他就感觉到了它的不同寻常。面具会不停地引诱他,而一旦将它戴在脸上,就很难再取下来,而他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差。
“靳言,我想把这张面具交给你处理,可以吗?”周星杰叹了口气,诚恳地说,“我和星宇都是普通人,说实话,家里放了这些东西,让我感觉很不安,我想带着星宇搬家,住到市中心去。”
“搬走?”靳言想了想,说,“我以前听周先生说过,这座宅子历史悠久,一直受到古老阵法的保佑,一般的邪恶之物是进不来的,所以他才会让夫人和两位少爷住在这里。”
“话虽如此……”周星杰望向了后院的方向,神情有些疲惫。他相信靳言说的,这座宅子内部应该是安全的,不然那淤泥怪也不会特意假借周星宇之手去找人,只不过家里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几乎让他的精神到达了极限。
“不过,换个环境也好,您还可以带着星宇少爷散散心。”靳言理解他的感受,说,“既然周少爷将这张面具就交给我处理,那我今天就把它带走。”
周星杰点点头,两个人又聊了会儿,靳言旁敲侧击,得知他们请了苏伦最好的道士来除妖,那口古井不会再有古怪的声音传出来了,周星杰的身体也没有大碍,终于放下心来。过了一会儿,周星宇抱着黑猫下楼来了,靳言和他打了个招呼,少年精神恹恹地应了一声,麻木地一遍遍撸着黑猫的毛。
再看到这具少年人的身体,靳言的感觉有些复杂,不过让他更意外的是,周星宇好像确实喜欢猫。周星杰看着弟弟抱着黑猫,微笑着说:“我们也养一只吧。”
周星宇低着头,不置可否。虽然还是不爱说话,但他现在的情看起来很稳定,比先前好很多了。
周星杰原本要留靳言吃午饭,但厉归刚好来消息了,他便婉谢了这个邀请。离开周家的时候,黑猫趴在他肩头,十分郁闷地说:“下次别让我哄什么小屁孩,累死了,我又不是靠卖萌为生的猫……”
靳言:“???”
黑猫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大怒:“你对我的设定有什么意见?!”
靳言抱着黑猫直乐。出了周家,他看见厉归在不远处等着了。两人一猫驾车回城,靳言想着厉归也能看见非现实的存在,就把那个锦盒打开,拿出面具给厉归看,虚心请教:“周家少爷把这张面具交给我处理,你有什么建议吗?”
“妖力很强。”厉归一边开车,一边往面具看了一眼,“周星杰身上出现了象征不祥的鬼脸,就是因为这个东西吧?”
“对。”靳言答,“他只要不再接触这个东西,那个鬼脸应该会慢慢消失。”
“还不算晚。”厉归说,“再戴久一点,这个面具就取不下来了。”
靳言想起来也有些后怕,周星杰伪装成兰夫人的时候,身体应该是无比痛苦的,因为面具一直在疯狂吸食他的精魂。如果再让他戴得久一点,后果恐怕真的会不堪设想。
“据我所知,这种东西和一般的妖怪不太一样,需要借助外部条件才能作乱。”厉归说,“这张面具可以改变人的模样,它必须先找到一个有这种心愿的人,依附在对方身上。如果没有这样一个人,这张面具就无法发动幻术。你想处理掉它,最好把它放在一个不容易被人接触到的地方,保证它无法引诱别人。”
“厉归,你懂得蛮多的哦。”靳言由衷地说。
闻言,厉归一挑眉,似乎心情不错。
在回城的路上,靳言在一片荒山上挖了个坑,把装着面具的锦盒埋了进去。撒上泥土的时候,他仿佛听到面具发出了哀求。伴随着模糊而悠远的声音,靳言看到一个身穿旗袍的女子被关在房间里,拼命拍打沉重的雕花木门,两只鲜嫩的手掌都出血了,但一直没有人回应她。
不一会儿,靳言又看到这个女子出现在一棵大树下,和一个年轻男人紧紧相拥。她的手里抓着一把匕首,在男人向她示爱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捅进了对方的身体。
男人不明白为什么挚爱的恋人会对自己下手,女子望着那双充满了疑惑和不甘的的眼睛,抬起一脚,将人踹进了旁边的井里。
画面一转,靳言看到女子回了家门,打开了一扇上了锁的雕花木门,在门的另一边,有一个身穿旗袍的,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两个人的手上都沾了鲜血。门外的女子冷冷一笑,从脸上揭下一张面具丢在地上,变成了一位端庄典雅的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说了几句话,眼睁睁看着门内的女子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般跌坐在地。待中年妇人离开,绝望的女子摔碎了一个茶杯,用碎片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流淌了一地,浸湿了那张原本华丽而妖艳的面具。
依稀间,靳言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说:“看啊,我实现了每个人的心愿,你看到了吗?还有那么多人需要我……”
靳言揉了揉眉心,努力屏蔽那些嘈杂的声音,往盖好的泥土上踩了两脚。厉归和黑猫在一边陪着他,搞完这一切,靳言拍拍身上的尘土,大大地松了口气,说:“好了,咱们回去吧!”
说完,他就发现双手满是泥土,忙去附近找水。
“晒死了晒死了,快走快走。”趴在树上睡觉的黑猫跳了下来,尾巴一甩一甩,追了上去。
厉归原本靠在树干上,正准备转身,忽然瞥见地上的尘土破开了,一个物体从土里飞了出来,夹杂着泥土的味道和呼啸的风声扑向了他的脸。
他微微皱眉,神情有些不悦地伸出了一根食指,恰好在半空中拦住了那个东西。
细碎的钻石在太阳的光线下溢彩流光,那张散发着无穷蛊惑力的面具被一根小小的食指阻止了,下一秒,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魅惑过无数人的面具竟然在触碰到厉归手指的刹那粉碎了。
在阳光中,一寸寸化成了灰烬。
无法抗拒的诱惑,强大的妖力,在厉归的手指面前脆弱得如同沙画。风一吹,连灰烬都消散在空气里。这张面具曾经发生过什么故事,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喵。”一声轻微的猫叫让厉归回过神来,他转头一看,腿残的黑猫尚未走远,正瞪着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他。刚才发生的事情,它全都看见了。此刻,黑猫下意识摆出了一个保护自己的姿势,眼神锐利且紧张。
厉归看了它一眼,似乎对此并不以为意,视线直接穿过了黑猫,望向了远处的一个身影。
靳言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回头,发现一人一猫没有跟过来,就朝山上挥了挥手,笑容灿若初阳。
第11章 阴亲01
厉归的车停在山路边。
靳言在山脚才找到水源,痛快把手洗了,然后往停车的地方走。黑猫像一团毛球一样从山上滚了下来,浑身的毛毛都炸起来了,张牙舞爪的,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卧槽!”黑猫一脸惊恐地告状,“厉归不是人!他不是人!”
“……非礼你了?”靳言一脸惊诧。
“求你做个人吧!”黑猫愤怒地说,“厉归绝对不是普通人类!他要非礼的不是我,是你啊!”
靳言:“……”
“那家伙很强,连我都看不出他的来历。”黑猫语速极快,“别看他装得人模狗样,他故意接近你,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想想就觉得可怕,靳言,你快把他撵出家门!”
“要把谁撵出家门?”厉归一晃一晃地从山上下来了,见黑猫紧张兮兮的样子,感觉有点好笑。
黑猫顿时又炸毛了,它一骨碌躲在靳言背后,只露出一双金灿灿的眼睛,不安地往外张望。厉归双手插在裤袋里,步履不紧不慢地靠近,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只怂了吧唧的猫。
“黑胖说你很厉害。”靳言弯下腰,把黑猫抱起来,笑着说,“它腿上还有伤,你别跟它计较。”
厉归是个深藏不露的人,这一点,靳言已经猜到了。看他平时那个样子,就知道他身上有很多秘密。不过靳言已经想好了,以后和他保持适当的距离,所以对那些秘密不是很在意。至于黑猫说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靳言实在想不出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厉归这样花费心思。别的不说,靳言对自己还是很了解的,全部身家只有一套小公寓,除此之外身无长处。要说厉归故意接近他,到底图什么呢?要是厉归想害人害猫,早就可以下手了,既然他没有表现出恶意,靳言觉得是黑猫多想了,也许人家只是想找个同类呢。
“你倒是信我。”厉归当然不会和一只猫计较,冲靳言微微一笑,说,“上车,我们回去。”
午后的阳光透过稀稀疏疏的树叶照进山道,落在男人的脸上,衬得这个笑容都在发光。靳言怔了怔,印象中,厉归是个不喜欢笑的人,现在一看,他笑起来的时候亲切了许多。
“色字头上一把刀。”黑猫眼神炯炯,“迟早让你嗷嗷叫。”
靳言:“……”
他抱着黑猫上车,刚一坐下,突然感觉头有点晕。厉归注意到他的脸色,停下了系安全带的动作,问:“不舒服吗?”
“有点……”靳言撑着额头,感觉脑袋特别沉重。
黑猫瞪圆了眼睛,大喊:“是不是这家伙对你做什么了?”
厉归从车上下来,绕到后面开了车门,见靳言嘴唇紧闭,确实很不舒服的样子。
黑猫蹲在座位上,似乎想护着靳言,又不敢太乱来,只是紧张兮兮地问:“你想干什么?”
厉归没功夫理它,伸出一只手,去探靳言的额头。这一摸,就摸了个空。
黑猫一脸错愕:“不是吧!又来?”
静,四周变得极其安静。
像是进入了一次漫长而安静的睡眠,身体被轻柔的梦境包裹住,飘飘悠悠的不知到了何处。躺得太久,身体有些僵硬,尤其是脊背酸楚不已,靳言的眼皮动了动,脑袋还是晕眩的状态。
他想摆脱这种无法动弹的状态,醒来的过程却十分漫长,终于,他努力撑开了沉重的眼皮,暗淡的光线和阴冷的寒气透过眼睛那条缝侵袭进来。
一张脸,悬在他的头顶上方。
他打了个激灵,从被窝里醒来。一张没有任何血色的脸,从上面俯视着他,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长长的黑发垂下来,触到了靳言的胸膛。
靳言脑子里嗡的一声,瞳孔一瞬间放大了。心脏在胸膛里疯狂跳动,身体终于有了知觉,但还是动不了。他被那张脸盯着,身上的每个毛孔似乎都那双乌青的眼睛被钳制住了,要不是经常会受到类似的惊吓,靳言这会儿已经喊出声来了。他在被窝里悄悄地握紧拳头,尽量保持着镇定,打算像往常一样,无视这张没有任何呼吸的脸。
靳言用眼角的余光往周围瞟了瞟,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单人床上,房间很狭小,门关着,唯一的窗户被厚厚的窗帘遮住了,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来。他的眼睛能视物,是因为床头桌上点着一根蜡烛,微弱的光在黑暗的房间里一晃一晃,蜡烛的味道充满了整个空间。
黑猫呢?厉归呢?
靳言记得,自己好像上了厉归的车,这样想着,他的目光又回到了头顶上面的那张脸上。
那是一张属于女人的脸,秀气的眉,高挺的鼻子,下巴厚了点,但依然可以看出她生前的容貌至少算中等水平。她的身体漂浮在床上,五官很僵硬但还没有形成完整的面具,此时用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身下的人,眼珠子没有任何光彩。她年龄似乎不小了,至少到了适婚阶段,或者会更大些,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靳言正胡思乱想着,越发感觉身上的阴寒之气更重。
女鬼的手在动。
一条惨白的手臂伸进了被子,缓慢而用力地抚摸着靳言。
靳言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他虽然无法移动身体,但能感觉到女鬼那只冷冰冰的手在上下动作,一直摸到了他的大腿根部。阴冷的寒气渗入皮肤,靳言皮肤表面有一粒粒小疙瘩冒了出来。看着女鬼阴沉沉的脸,他很抗拒,又因无法反抗而难受。
女鬼的手劲很大,靳言都感觉有些疼了,他生怕女鬼一不注意,把命根子给掐断了。
过了一会儿,女鬼见他毫无反应,似乎很生气。“废物。”终于,女鬼在靳言耳边说了一句话,犹如一阵冷风灌进了耳朵。说完,女鬼眼睛向上翻,露出了大面积的眼白,随即掉转身体,从那道厚厚的窗帘处消失了。
女鬼消失的那个瞬间,窗帘掀开了一条缝,冷风从外面灌了进来。淡淡的天光照进窗户,靳言感觉身体的钳制一下子解开了,下意识喘了口大气。
他掀开被子跳下床,却差点跪在地上。头好晕,四肢完全没有力气,靳言用力甩了甩脑袋,那种虚浮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只好扶着床沿站直了身体。
抬起头的刹那,他冷不防看见床头站着个人,差点又摔回了床上。
那“人”就站在床头桌的一边,在昏黄的烛光里一动不动地站着,对房间里的一切都没有丝毫反应。靳言等了一会儿,发现对方确实没有动,他仗着胆子上前,终于看清了——这“人”通体雪白,衣服是大红配大绿,五官僵硬而扭曲,嘴唇像涂了血似的,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使劲眨了眨眼睛,发现对方的身体白得完全不像人类,仔细看,还能看到一些关节处出现了明显的褶皱和胶水粘合的痕迹。
卧槽!一个纸人!
靳言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差点骂了脏话。
谁会在房间里放个纸人,是不是有病!哪怕放个充气娃娃,他也不会被吓成这样。靳言环顾了一下四周,努力平复呼吸。这个房间很小,只放了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书桌,书桌上点着一根白色的蜡烛,旁边的角落里就放着那个纸人,几乎和真人一样大小。他站在床边,感觉空间小的连转身都困难。靳言觑着那个纸人,拿起了桌上的一面镜子。
——他从刚才就感觉身体不太对劲了,想赶紧确认一下。
镜子里映出了一个年轻男人,却是一张不属于他的脸。
这人头发凌乱,眼皮浮肿,脸色苍白如纸,跟个活死人似的。靳言试着眨了眨眼睛,镜子里的人也眨了眨眼睛,可是无论他怎么转动眼球,这双眼睛就是无精打采的,像死鱼一般。他忍不住摸了摸胸膛,感觉心脏还是在跳动的,万幸,还是活的。
不过,他这是……又上别人的身了?!
这不是第一次灵魂穿越了。靳言很费解,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就在这时,他听到房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放下镜子走了过去。
迈开脚步的瞬间,他就感觉脑袋有点晕,难以控制肢体,脚步十分虚浮,身体又很沉重,每移动一步好像都要耗费大量力气。靳言不禁怀疑原主是不是快死了,艰难地走到门边,他拧开了锁,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他看见一个狭小客厅里,装修布置都很简单,也很老旧了。不远的餐桌上摆了几个家常小菜,一个上了头发半灰的老头正在桌边摆碗筷。
听到动静,老头转身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摆他的碗筷,眼神十分冷漠,让靳言不得不怀疑他们和原主的关系。
“怎么出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靳言循声望去,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端着一叠热菜从厨房出来,朝自己投来淡淡的一瞥,满是皱纹的脸同样没什么表情。
“你老婆不是来了吗?”老太太把菜放到了桌上,朝靳言走了过来,“怎么不陪着人家?”
靳言往四周一看,没再看见什么别的人,忽然,他眼角微微一动,发现客厅角落里摆了个神龛,上面有一张照片,是他现在的这具身体和一个纸人的合照。照片前放了水果和糕点,三根细长的香烛正冒着袅袅青烟。
他立刻联想到了房间里的那个纸人,原来那个是……原主的老婆是个纸人?!不对,那个纸人又不会说话,老太太说他老婆来了,难道是指刚才的女鬼?!
靳言心里一阵恶寒,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一晃神,两个老人已经向他走过来了,老头手里还拿着一把钥匙。
靳言不能地感觉有点不对劲。
两个老人脸上都被岁月留下了深深的褶皱,们的表情一样的冷漠,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行动蹒跚地朝这边移动。靳言先是一愣,眼看着他们走过来了,下意识想往外跑。岂料,他刚刚迈开脚步,就被拿着钥匙的老头拽住了。老太太抓住他的另一条胳膊,两人齐心协力把靳言往刚才那个房间里推。
“进去!”老太太的口气很冲,丝毫不容反抗。
两个老人都已经年过半百,力气却不小,靳言挣扎了一下,奈何这具身体实在太脆弱了,根本使不上力气。但他不想再回到刚才那个房间,愣是使出了吃奶的劲,把两个老人推开了。
老太太措手不及,仰面摔倒在客厅里。
“不孝子!”老头见状,作势要打靳言。
靳言赶忙闪开,迅速往客厅大门跑去。
“不知羞耻!,你又想去找那个臭小子么?”老太太坐在地上破口大骂,“孩子他爸,把人抓回来,别让他再去外面丢我们家的脸了!”
老头应了一声,拖着半朽的身体追了过来。靳言冲到门口,头也不回地拧开锁跑了出去,只听到后面不停传来两个老人的咒骂。
什么情况?怎么会有这样的一家人!
靳言踉踉跄跄地跑出家门,扶着楼梯往下冲。他的脑袋昏沉沉的,四肢依然酸软无力,差点在楼梯上摔了一跤。好不容易到了一楼,靳言一刻也不停地跑出去,发现天上竟然下雨了。
外面是傍晚时分,天色暗了下来,小区内外有路灯亮起,时不时还能听到不远处的狗吠。雨不大,淅淅沥沥的,带着暮春独有的清凉。靳言跑进雨里,往四处张望着寻找出路。
小区门口有个小超市开着灯,靳言像个落汤鸡似的跑进去,跟店主借了个手机。他用颤抖的手指拨通了自己的号码,那边很快就有人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在哪?”
听到这个略显熟悉的声音,靳言的心微微一颤,是厉归。
不知道为什么,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觉得厉归的声音无比亲切。他还听到黑猫在那头叫唤,心里踏实了不少。他虽然又穿越到了别人的身体里,但还是有办法回去自己家。
靳言问了一下店主这里的地址,然后报给了厉归。厉归让他别动,自己会开车过来接他。靳言挂了电话,长长地舒了口气,他这次居然到了苏伦城市的北边,对他来说,这片区域是非常陌生的。靳言把手机还给了店主,忽然感觉有个人在拍自己的肩膀。
“小羽,你出来了?”
靳言循声回头,看见一个同样被淋得浑身湿透的年轻人,两只眼睛下面有很深的黑眼圈。对方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脸上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靳言一回头,他的目光几乎射出了亮光,上前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拥抱。
“小羽!”那人抱着靳言哽咽。
靳言他本来想把这个突然冲上来的陌生男人推开,但感觉脖子处有温热的液体流淌下来,不知为何,他的鼻子跟着一酸,突然就下不去手了。
第12章 阴亲02
靳言莫名其妙就哭了,心头涌上了说不清的心酸和委屈,眼泪像断了线似的,止都止不住。
两个大男人在超市门口抱在一起,实在有碍瞻观。店主探出头去一看,对靳言说:“小唐,你爸妈过来了。”
抱着靳言的男人立刻撒手,帮靳言抹掉了眼泪,问:“小羽,你是逃出来的吗?”
靳言点了点头。他拉着靳言出了超市,往小区里一看,果然看见不远处有两个人撑着伞过来了,从身形和动作看都是年纪较大的人。靳言一想到原主家里那个诡异的纸人就浑身不舒服,说:“先离开这里。”
男人应声,拉着他跑进了雨里。
“唐羽!你给我站住!”
“何楚!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放了我儿子!”
两个老人追在后面大喊,靳言脚下一个踉跄,幸好身边的何楚搂住了他,扶着他快速离开了小区。傍晚的雨水淅淅沥沥,两人沿着长长的街道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靳言眼前发昏,难受得几乎要晕倒。何楚发现了他的不同寻常,心疼地问:“小羽,你怎么了?”
靳言摇了摇头,实在没力气说话了。
“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何楚拽紧靳言的手,往四下里一看,路上几乎没什么车,也没看到公交站,心里有点着急。他把外套脱了下来,罩在靳言的头上,发现身边的人脸色很不对劲,忙找了个话题:“小羽,我们快一个月没见了,我好想你。你一直没给我个信息,我都不知道你发生什么了,是不是你爸妈一直关着你?”
“我……”靳言嘴唇动了动,虚弱地说,“他们让我跟一个女鬼结了阴亲……”
“什么?”何楚呆住了,脸色煞白,声音剧烈颤抖,“你爸妈……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
“我家只有我一个儿子,他们绝对不会允许我们在一起。”靳言听到自己的声音充满了绝望,“那个女鬼每天晚上来找我,何楚,我可能快死了……”
“别说这样的话!”何楚吓了一跳,一看他的脸色,心里更是慌得要命,忙扶稳了他,“我现在就带你走!再也不回那个家了!”
“何楚……我……”靳言感觉心里有很多话想说,还没有说出口,眼睛先湿润了。
“小羽,求你不要放弃我。”何楚看着他,有些惶恐地说,“更不要放弃你自己,好吗?”
靳言无力地点了点头,感觉身后突然吹来一阵阴冷的风,他拉住一心赶路的何楚,两人往周围一看,发现夜雨不知何时停了。入夜了,每一盏路灯都把周围小小的一方天地照亮了,给回家的人带去一丝暖意和安慰。靳言看着它们,心里却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缓缓地抬起头,只见有一盏路灯下站着一个纯白的人影,衣裙上沾着点点污渍,长长的黑发披肩散开,遮住了五官,只能从身材分辨出那是一个女人。
夜风从远处的河面吹过来,给夜晚平添几分凉意。
靳言看着她,狠狠地打了个冷战。
“唐羽,原来你喜欢的是男人。”女鬼发出一阵阴恻恻的笑,在寂静无人的马路上听起来毛骨悚然,“你这个骗子!你们一家人都是骗子!”
何楚显然也看到了女鬼的身影,差点吓得魂飞魄散,用力揪住了靳言的胳膊,差点把他掐得叫起来。
“小、小羽,前面那个……”他惊慌失措地喊。
“别看了,快跑!”靳言反应过来,拉着何楚就往来路跑。两人经过了唐家所住的小区,赫然发现道路两边都没有一个人影。漫长的路仿佛没有尽头,两边的路灯散发着幽光,没有人,也没有车,安静极了。刚下过雨的天空乌云密布,连一颗星子也没有。靳言和何楚牵手狂奔,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在夜里回响,都感觉彼此手心出了很多汗。
“唐羽,你这个骗子。”女鬼站在他们身后的路灯下,冷冷地说着话。
无论他们跑得多远,女鬼总是出现在他们刚刚经过的一个路灯下。
“她……她是什么东西?”何楚的声音空满了恐惧。
靳言没有说话,他已经没办法出声了。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渗出,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又重又麻,几乎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了。何楚的声音混合着夜风一起灌进他的耳朵,感觉很轻,很遥远,靳言使劲摇了摇头,感觉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连自己的喘息都听不见了。
好像,出不去了……
何楚在他耳边焦急地大喊着什么,靳言完全听不见,他停下脚步,表情茫然地看着身边的人,忽然,他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个身影,一个穿着深蓝色保安制服的男人出现在他们前方不远处。
在这条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路上,终于出现了第三个人。保安离他们不远,转身拐进了前面的一个巷子。
“那里!”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靳言指着前面,用尽全身力气大喊。
“小羽!小羽!”何楚怕他跌倒,紧紧拽着他的胳膊,“你没事吧?”
靳言没有回答,往后面看了一眼,女鬼还站在上一盏路灯下,被他们甩开几百米了。两人跟着保安拐进去,这条巷子不长,但非常逼仄,只够两人并排而行。没有了路灯的指引,周围的事物变得影影绰绰,靳言努力睁大眼睛,生怕错过什么。万幸的是,那个在他们前面的保安在尽头处打开了一扇小门,两人精神一振,跟着穿了过去。
一出小门,耳边就听到了流水拍岸的声音,门的另一边居然是纵贯苏伦南北的苏河。
夜里的河水波光粼粼,映照出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像天上的银河流到了人间。寂静的夜里,水流声清晰入耳,和着躁动的凉风,形成一种奇异的节奏。
靳言精疲力尽,实在坚持不下去了。门外个小坡,他无意间绊了自己一脚,直接滚了下去。
“小羽!”何楚惊恐地大喊。
何楚三步并作两步跑下坡,将人从地上抱起,发现靳言双眼紧闭,眼皮浮肿得厉害。
靳言嘴唇蠕动,似乎在说什么话。何楚把耳朵凑过去,听见一阵细若游丝的声音:“我……逃不出去了……”
他轻轻抚摸着靳言的脸颊,想到了过去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心里油然而起一阵辛酸,忍不住把脸埋在了靳言胸前。
“小羽,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
靳言神志不清地摇头,嘴唇嗫嚅:“算了,何楚,这辈子……算了吧……我撑不下去了……”
“小羽,以前你跟我说过,如果今生无法相守,我们就相约下辈子,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在一起。”何楚低下头,轻轻地对靳言说,“小羽,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们去履行这个约定吧。”
说着,他抬起头望了望四周,那个阴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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