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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和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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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小心一点,有问题就联系我们。”厉归伸出手,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拍了拍靳言的肩膀,给他小小的鼓励。
  “我知道了。”靳言说着,突然想起一件事,问,“对了,我刷微博的时候看见黑胖的新照片,厉归,你把那个猫爬架买回去了?”
  “嗯。”厉归不以为意,“你们不是都喜欢吗?”
  从照片里看,黑猫是很喜欢,不过那个东西挺贵的,靳言说:“等我回去以后,就把钱还你。”
  厉归还以为他要说什么,一听这话,轻轻地摇头,说:“不要放在心上,有人来了,我先回去。”
  靳言“哎”了一声,没来得及跟他道别,就见眼前的人化成了一阵黑烟,须臾间就消失无踪了。正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了,顾妈妈的声音传来:“小淳,妈妈热了牛奶,出来喝掉,一会儿准备吃饭了。”
  “来了。”靳言应了一声,放下东西出去,见顾淳父母都在餐厅,上前接了顾妈妈递过来的牛奶喝了两口,试探性地问,“妈妈,你还记得我有个初中同学叫吴欣欣的吗?”
  一听这个好名字,顾妈妈的脸色顿时变了,语气有些冲地问:“怎么了?他们家有人来找你了?”
  靳言观察着她的神色,问:“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知道什么啊我?”顾妈妈有些不耐烦,“就你那个初中同学,说是被人怎么了,精神不好退学了,你们学校不是还组织了捐款吗?要我说,这事就是她自己倒霉,她爸爸以前找到我们家里来,说你们都是一个班的,要负责。嘿,我说,欺负他女儿的又不是我儿子,干什么找我们负责?”
  “那时候,您拒绝他了?”
  “我给他塞了几百块钱,算是做好事了。”顾妈妈说着,转身回了厨房,“你们父子俩洗洗手,准备吃饭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那都是别人家的事!”
  “可是……妈妈,”靳言追着她进了厨房,低声说,“当年猥/亵过吴欣欣的那个崔浩,两个月前死了。”
  “那可真是天理报应。”顾妈妈回头叮嘱靳言,“这事和你无关,你到了学校别乱掺和!”
  靳言张了张嘴,本来想说的话又咽下去了。看来顾妈妈还不知道,当年欺凌吴欣欣的,有她儿子的一分。
  天理报应……这一切真的是天理报应吗?那顾淳这事又算什么呢?


第23章 校歌04
  如果真像那个匿名者猜测的那样,顾淳是被人故意打伤的,那靳言得帮他找到幕后主使者,解决这个潜在的威胁,不然就回不去原来的身体了。
  靳言微微叹气,本以为这是任务最轻松的一次,没想到还是有点棘手。
  “巍巍苏山,钟灵毓秀,静水深流,岁月悠悠……”
  慷慨激昂的旋律在清晨的校园里回荡,阔别学校数年,靳言再次背上了书包,成为一名苏伦附二的高中生。顾爸爸一大早就要去跟人谈生意,顾妈妈不放心儿子,亲自开车送他来学校。下车之前,顾妈妈对他千叮咛万嘱咐,事无巨细足足/交代了十分钟。
  好不容易摆脱顾妈妈,靳言先去了教师办公室,找了班主任报道。班主任是男的,三十多的样子,戴一副金丝眼镜,很有知识青年的感觉。
  “……顾淳同学,欢迎回来。”班主任跟他寒暄了一下,说,“老师知道你前段时间非常努力,成绩也在稳步上升,你在住院的期间落下了一些功课,可能会对接下来的月考有影响。不过,你千万不能急,学习要一步步来,这样,你在班上找个同学帮你辅导功课,各科老师那边,我也会交代他们,希望能帮你尽早赶上学习进度。”
  “好的,谢谢老师。”靳言鞠躬。
  “这孩子,真是比以前礼貌多了。”班主任十分欣慰,亲自送他出去。
  到了教室,靳言放下书包,环顾了周围一圈。有几个过来跟他打招呼的,估计都是以前和顾淳相熟的同学,他一一回应了。他看了教室一圈,没发现任何异常,想了想,拿起手机走到了外面。
  靳言找出上次保存的那个陌生号码,拨了出去,眼睛则透过窗户观察教室里的每个人。
  坐在前排的一个短发女生正在看书,靳言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只见她从抽屉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按了一下又放回去。同一时间,靳言的手机出现了挂断的提示。
  找到了。
  靳言把手机放回兜里,大步朝那个女生走去。一直到女生课桌前,他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长相,个子不高,五官清秀,正全神贯注地在算一道数学题。
  是那天到医院来过的。
  靳言屈起手指,轻轻地敲了敲女生的桌面,问:“叶容,我住院的时候落下太多功课了,我想请你帮我复习,好不好?”
  名叫叶容的女生抬头一看,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不乐意”三个字,她抿了抿嘴,说:“不好意思,我最近要忙圣诞晚会,今年我是主持人之一,课外时间几乎都要用来排练,你还是找别人帮你复习吧。”
  “别啊,咱们都是老同学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靳言说,“这样吧,你帮我复习功课,我陪你去排练,到时候有什么需要做的,你让我去做就行。我尽量不耽误你的时间,只要你把笔记本借给我,在我有不懂的问题的时候解答一下,这样总可以了吧?”
  叶容很是纠结,但最终还是扛不住靳言的一再说服,点了点头,冷淡地说:“我只把笔记本借给你。”
  “谢啦!”靳言笑眯眯地说。
  叶容眼神有点古怪,但什么都没说,又去算题了。靳言回到座位,他坐在后排,对全教室的一切动静尽收眼底。上午的课过去,他发现叶容是个非常用功读书的好学生,眼睛几乎没离开过老师,也很积极地回答问题。尤其是数学课,她的踊跃程度仅次于课代表。
  这样受老师喜爱的好学生,自称“有罪”?
  下课铃响,老师刚离开教室,全班发出一声惊讶的“哇”。靳言抬头,一下子愣住了。教室门口,厉归拎着饭盒站在那里,一身白衣黑裤,脸颊棱角分明,眉目冷峻又不失帅气。
  靳言正愣神间,厉归已经朝他走过来了。全班同学的目光都跟着那个身影移了过来,最后聚焦在靳言身上。厉归将饭盒放在他的课桌上,靳言呆呆地看着他,问:“你怎么来了?”
  “到吃饭时间了,肚子不饿吗?”厉归似笑非笑。
  那双黑色眸子清冷又深邃,虽然没有故意对靳言施加压力,他却不自觉有些紧张。厉归十分专注地看着他,对周遭的一切不闻不问,仿佛全世界只有靳言一个人。
  明明是只让人害怕的鬼,却有这般认真温柔的一面。
  靳言胡思乱想着,感觉胸膛里的心跳稍稍快了点,赶紧站了起来,轻声说:“我……我们去食堂吃吧。”
  厉归拎起饭盒,陪他离开了教室。
  靳言一路上有些心神不宁的,时不时用余光打量身边的人,厉归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转过头来,挑起眉头看他。靳言顿时有种做贼被抓的感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正在这时,篮球场飞出来一颗篮球,直直地向他们砸了过来。
  靳言正要出声提醒,厉归一抬手,将高速飞行的篮球抓了个正着,看也不看地丢回了球场,男生们吹起了口哨。
  这一手确实帅气,靳言都呆了,后知后觉地笑起来。
  “厉归。”他问,“你是特意来看我的吗?黑胖呢?”
  “它在家。”厉归说,“怎么?比起看到我,你更想见到你的猫?”
  “我就是随便问问。”靳言说。厉归每次出现,似乎都想攫取他的全部注意力,有点霸道,不过,他倒是不觉得反感。
  两人到了食堂,正是饭点,学生们蜂拥进来,每个窗口都排起了长队。厉归和靳言找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下,打开饭盒,里面有两人份的饭菜。厉归尝了几口就停了筷子,眉头皱起:“这菜实在太难吃了,你知道有什么好一点的饭店?我下次给你带。”
  靳言见他一脸阴郁地拨弄碗里的饭菜,忍不住笑了,问:“厉归,你吃不惯我们的食物吧?”
  “那倒不是。”厉归说,“你做的我就喜欢。”
  靳言看着他愣住了。
  厉归并未觉察,依旧用筷子戳着那几根可怜兮兮的土豆丝。靳言低下头,埋头苦吃。
  吃过午饭,靳言送他出学校。两人沿着主干道往外走,厉归问:“事情有眉目了吗?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还需要一些时间。”靳言问,“对了,厉归,你以前被人欺负过吗?”
  “没有。”厉归停了一下脚步,待靳言超过了自己,望着他的背影说,“我有需要保护的人,若我被欺负,我身边的小鬼早就被拆吃入腹了。”
  “我差点忘了。”靳言笑笑,“你身边有很多追随者,你要保护他们。”
  “你说错了。”厉归淡淡地说,“我身边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小鬼。”
  靳言似乎无意间触动了他的心事,及时打住了话头。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靳言跟顾妈妈报备了一下,陪叶容去了排练室。圣诞节临近,苏伦附二会举行一个全校性的晚会,叶容和高三届的赵惜之是主持人。他们排练的地方是一个阶梯教室,非常宽敞,除了赵惜之和叶容以外,还有一个小型管弦乐队在排练。
  靳言借了叶容的笔记本,心不在焉地坐在角落里抄写,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叶容身上。和款款大方的赵惜之相比,叶容的短处很容易就暴露了出来。她台词不熟,嗓子干干的,缺少几分感染力,有的地方还会结结巴巴。每次念错词,她会懊恼地把头低下,一边反省,一边用嘴巴无声地重复练习。
  赵惜之和叶容对了几次词,把稿子交给文宣部去修改完善,然后就聊起了晚会节目的问题。靳言竖起耳朵听,得知他们的晚会还缺节目。赵惜之在学校里人缘不错,亲自邀请了一些有才华的同学来参加。靳言看见有几个人陆陆续续进来了,说应邀来报名圣诞晚会节目,文宣部的同学赶紧去迎接。
  “我是来找赵学姐的。”一个平头男生说,“我希望我朗诵诗歌的时候,赵学姐能做我的听众。”
  文宣部的同学正要喊人,赵惜之已经走过去了,笑着和那位文艺青年打了招呼。文艺青年如沐春风,当场开始朗诵《致橡树》。
  叶容正背着台词,突然被打断,抬起头来看了那边一眼,翻了个不大不小的白眼。
  悲剧的是,从文艺青年开始,排练不断有人找来,和赵惜之以及文宣部的同学交谈,叶容总是被他们打断。一开始,她的白眼翻得很有味道,后来干脆不练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两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靳言去还笔记本,用本子一角戳了戳她的肩,问:“小美女,怎么不练了?”
  “吵死了。”叶容接过笔记本,胡乱塞进了书包,说,“练不下去,我先回去了。”
  靳言安慰她:“赵学姐人美交际圈广,但她毕竟高三了,很快就走了,不要老把人放在心上。”
  “我哪是嫉妒她。”叶容小声嘀咕,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低声跟靳言说,“来报名参加节目的那些人里,有个是今年数学联赛的第一名。你应该知道,如果能在数学联赛获得三次第一名,就会有保送重点大学的名额。”
  靳言愣了一下,本以为这是一出校园宫斗,没想到叶容目标远大,倒显得他有些轻视女生了。他及时端正了态度,真诚地说:“你这么努力,一定也可以的。我们现在才高二,还有时间去努力。”
  “没错。”叶容很快就恢复了斗志,语气坚定地说,“过去浪费了太多时间,但我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叶容接了个电话,立刻就要走。天色不早了,靳言本来想送她回去,却被冷漠地拒绝了。叶容匆忙跑出了排练室,靳言也准备回家,低头收拾书包的时候,发现座位上遗落了一本书。
  《明天不会再坏了》。
  他翻了一下,不是顾淳的。


第24章 校歌05
  靳言拿上书,在排练室门外追上了叶容。他拍了拍女生的后背,还没开口说什么,叶容看见他,像躲避病毒一样迅速向后退了一大步。
  站在门口的赵惜之听到动静,以为出了什么事,上来看了一眼,问:“怎么了?”
  靳言愣住了,他不知道叶容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大。
  “你追着我干什么?”叶容定了定神,皱着眉头对赵惜之说,“没事,他是来给我们帮忙的。”
  赵惜之点点头,对她说:“你今天要回家吗?路上小心哦。”
  等她离开,靳言拿出手里的书,对叶容说:“你落下东西了。”
  叶容一把接过,扭头就走。靳言在后面喊了一句:“喂,叶容!”
  “又怎么了?”她好像很不耐烦。
  “快7点了,你一个女生出去不太安全,真的不要我送吗?”
  “不需要。”叶容冷漠地说,“顾淳,你记着,出了教室,我们就不认识了。”
  “为什么?”靳言问,“我们做了这么多年同学,你这么讨厌我?”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叶容翻了个白眼,“反正你就当不认识我就是了!”她赶时间,不想再跟靳言废话,把书往背包里一塞,小跑着走了。
  目送她的身影远去,靳言发现地上又掉了个手机,可能是刚才从叶容口袋里滑落的。他捡起一看,手机外面套了个萌萌的兔子外壳,倒是没摔坏,不过叶容这么不待见顾淳,他去还不太合适了。
  “赵学姐。”靳言回到排练室,把手机给了赵惜之,“可以麻烦你帮我把手机还给叶容吗?”
  “好。”赵惜之大方地接过,忍不住问,“不过,顾淳同学,你和她同班,直接还给她不是更方便吗?”
  “刚刚和她闹了点矛盾。”靳言摸摸脑袋,“麻烦你了。”
  “小事一桩,别放在心上。”赵惜之眨眨眼睛,笑着说,“对了,叶容说你是来给我们帮忙的,你看我们这里有一些大型乐器,能不能麻烦你帮忙把它们送回音乐教室?”
  “好。”靳言痛快地答应。
  赵惜之向他道谢,拿着手机跑出去了。靳言去找了管弦乐队的同学,帮他们把大提琴送回音乐教室。音乐教室在另一栋教学楼,他帮人送完东西,突然感觉尿意来了,就近找了个男厕所。
  冬天的夜来得早,这会儿还不到7点,外面看着已经很黑了。临近晚自习,学生都往教室里跑,这栋文娱中心大楼空荡荡的,厕所里也没有一个人。靳言拉开一个隔间,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猛然看见有个学生模样的人坐在马桶上,脑袋低垂,后脑勺一片稀烂,黑红的血和白色的脑浆混在一起,被惨白的灯光下一照,像顶着一盆涂了沙拉的樱桃果酱。
  “我去!”靳言猛地蹦开,用力甩上了门。
  他惊魂未定地站了一会儿,看着那扇虚掩的门,里面的东西没有丝毫要出来的意思。靳言拍拍胸口,安慰自己说没事,拉开了隔壁的门。
  知道有鬼在隔壁上厕所,靳言有点尿不出来,捏着小弟弟嘘了半天,终于说动了它。尿完拉上裤子,他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却发现隔间的门打不开了。
  靳言推了一下,门纹丝不动。他有点奇怪,刚才明明还好好的,又去试了试,还是打不开。从他进来,就没听到厕所里有其他人的动静。难道是刚才那个鬼同学在捉弄自己?靳言心里毛毛的,飞起一脚,用力踹在门上。
  砰的一声,单薄的厕所门坏了,还压在了一个人身上。
  靳言定睛一看,还真是个活人。
  那人仰面摔倒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身上压了块门板。“对不起对不起!”靳言没想到外面会有人,跨了一大步出去,帮忙把那人身上的门板搬开。
  他一回头,看见一张满是血痕的脸,用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自己。
  “抱……抱歉。”靳言说,不由自主地跟这个人对视。
  他是学校的保安,看着有五十多了,穿着保安的制服,脸上皱纹横生。额角被门板磕伤,几道细长的鲜血流了下来,将那张脸染得极其可怖。
  靳言一直被那种凶狠的眼神盯着,突然反应过来。
  刚才厕所的门打不开,不是隔壁那只鬼搞得怪,那不就是……
  他看着保安从地上站起来,觉得不妙,慌忙往门外跑去。刚冲出到外面,他就听到了后面的声音,知道那个保安追过来了。
  靳言心里很慌,加快了脚下的速度,他对学校不熟,只好往来路跑。保安紧追不舍,那张鲜血淋漓的脸在黑夜里看起来极其渗人。靳言回头一看,心头又是狠狠一跳。除了那张可怖的脸以外,保安肩头还趴着个稀巴烂的脑袋,本人却毫无所觉。
  那个学生模样的鬼紧紧抓着保安,露出个血糊糊的脑袋,靳言看着他,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想法,不禁脱口而出:“崔浩!”
  保安听到这个名字,猛地停下了脚步,往四下里环顾了一圈,却不知肩头的鬼正盯着自己。不远处就是排练室,靳言听到了赵惜之的声音:“谁在那边?”
  保安有所顾忌,没再靠近,靳言趁机跑开,一口气冲到校门口的值班室,问:“大叔,请问今晚都有谁值班?”
  值班室的保安见他脸色发白,跑得气喘吁吁,问:“同学,你有什么事吗?今天就我跟老吴值班,有事找我或老吴都可以。”
  “老吴是?”
  “吴建国。”
  “谢了。”靳言正准备离开,又想到了一件事,特意返回去问,“大叔,请问吴建国是不是有一个女儿?”
  “欣欣嘛,以前在初中部的,现在没上学了。”值班室的人说。
  靳言得到了答案,连声道谢,然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给叶容打电话,不出意料,又被按断了。靳言不死心,一直不停地打,对方终于接了,用一种十分礼貌的语气问:“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吴欣欣的爸爸就在我们学校做保安!他刚才在厕所堵我,不知道要干什么……”
  靳言的话还没说完,听见电话那头有点吵,叶容离开手机,似乎在跟别人说话,声音温婉乖巧:“是我的同学,帮老师转达一些话。”说完,她又回到电话边,语气简短地说,“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电话挂断了。
  靳言盯着手机,不知道叶容现在跟谁在一起,怎么说话的语气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他不知道吴建国会不会还留在学校堵自己,不敢回去了,打电话跟请老师请了假,直接回了顾家。顾妈妈见他脸色不太对劲,一个劲地追问怎么了。靳言惊魂未定,没想着要瞒她,就把吴建国在学校工作的事告诉了她。
  如果顾淳真的参与过对吴欣欣的欺凌,而吴建国一直在他身边,简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就像厉归说的那样,如果顾淳的问题是人类之间的矛盾引起的,他就想交给顾淳的亲人去解决。
  顾妈妈的反应很剧烈,脸色登时就变了:“吴建国在你们学校?我要找你们校长问问!”靳言没拦住,顾妈妈关上房门打电话去了。他想知道校长说了什么,顾妈妈又不肯说。
  靳言回了房间,一直辗转反侧,闭上眼睛就是吴建国那张满是血痕的脸。在他的记忆深处,酒鬼父亲死的时候,也是一脸的血。
  那个男人是喝醉酒摔死的。
  尸体抬回来的时候,奶奶扑上去嚎啕大哭,母亲紧紧拽着靳言的手站在角落里,远远地看。守灵的时候,靳言在灵堂跪了大半夜,体力不支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他觉得身体很冷,睁开眼睛一看,一个满脸鲜血的男人朝他扑了过来,张牙舞爪,嘴巴张得极大,五官都扭曲了。
  靳言一直不愿意去细想,脑子里记得很清楚,那张脸和他死去的父亲很像。
  当时的靳言刚过十六岁生日,比顾淳还小,当场就吓蒙了。父亲活着的时候,每次喝醉酒,都会打他的妈妈。打女人的时候,他的表情也是这样的恐怖。靳言从没想过,有一天,这张脸会冲自己来。
  后来的事就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自己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那个男人扑了个空,在地上蠕动着,试图接近自己,模样疯狂。靳言害怕得哭起来,不知怎么就晕了过去。迷迷糊糊间,有个黑色的影子包裹住了自己。他看不真切,只觉得自己似乎被人抱了起来。那个黑影离自己很近很近,他感觉嘴唇一片冰凉,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再次醒来,他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
  被那个男人袭击之后,他开始看见不属于现实世界的东西。
  靳言把眼睛睁开,又用力闭上,试图让自己忘记这一切。好不容易入睡,梦里还是出现了那张脸。他满头大汗地醒来,差点把顾妈妈吓坏。靳言匆匆喝了一杯牛奶就去了学校,经过值班室的时候,他想了想,还是上前问了吴建国在不在。
  “老吴被辞退了。”值班室的人告诉他,“今天就不来了。”
  靳言心里一个咯噔,看来是顾妈妈给校长施加了压力。吴建国可能对顾淳心存怨恨,但就因为一通电话被辞退,靳言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听说吴欣欣还在疗养院,吴建国没了工作,还能照顾女儿吗?
  靳言闻了一下吴建国的家庭地址,然后给厉归打了电话。
  “可以过来一趟吗?”他问。
  “你的声音怎么了?”厉归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我没事。”靳言吸吸鼻子,“我想请你,帮我找一个死掉的同学。”


第25章 校歌06
  午休的时候,厉归又来给靳言送饭了,这回带上了猫。有好奇的同学问他俩是什么关系,靳言有点卡壳,想了好一会儿,编了个理由:“他是我哥。”
  这句话好巧不巧被黑猫听到了,在食堂的饭桌上打滚。
  “这个家完了!”黑猫说,“房东向租客低头,以后水电费都收不齐了!”
  要在平时,厉归一定跟猫干上了,今天却被靳言的这句话击中软肋,凝视着对方泛红的耳根,目光深远,不知想起了多少过去。
  吃过午饭,靳言抱着黑猫一顿狂撸,要跟厉归去找崔浩,却被告知已经找到了。
  “你们学校没有建在坟场上,免去了坟头蹦迪的体验,庆幸吧!”黑猫说,“我们在附近溜了一圈,找到了你说的那个人。”
  崔浩是跳楼死的,被判定为自杀。他从学校后面那个废弃工厂的楼上跳了下去,死后也一直躲在那里。靳言跟着厉归找到他的时候,他就蹲在一片废墟里,身上穿着苏伦附二的校服,从破碎的脑壳流出来的血涂了一身,凝固成了一片黑色。
  靳言上前,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他还能说话吗?”靳言问厉归,“我想问他几个问题。”
  厉归点点头,将手放在崔浩头顶,靳言只看见一团黑气迅速从崔浩身上流向了厉归的掌心,脸上的白色的面具渐渐脱落,恢复成了一个普通高中生的样子。
  崔浩抬起头,本能地用手挡住了阳光的照射,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
  “崔浩,我是顾淳,你还记得我吗?”靳言问。
  崔浩将目光移到他身上,摇了摇头,又看了看这这片废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身体微微颤抖。这里……是他坠落的地方!
  靳言观察着他的表情,问:“警/察说你是自杀,是真的吗?”
  “不是!”崔浩激动起来,不停往四下张望,一边摇头一边说,“我不是!我没有想死!我没有!那个时候,有人……有人推了我一把!”
  靳言立即问:“谁推了你?”
  崔浩还是摇头:“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那你告诉我,你来这里干什么?学校三令五申,不让学生接近废弃工厂,你为什么要违背学校的命令?”
  听到这个问题,崔浩平静了些,扭头看了一眼工厂的楼顶,半晌没有说话。
  靳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看的是一扇窗户,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来这里见了什么人?”
  “不要问了!不要再问了!”崔浩突然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拼命大喊,“你们是谁?为什么要逼问我?”他激动地抬起头,怒视靳言,旁边的厉归上前一步,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本能地避开了对方的目光。
  靳言叹气,只好换了个话题,问:“还记得吴欣欣吗?两年前,你对她做过什么,还能想起来吗?”
  崔浩浑身一僵,缓缓转过身去,看着空气的某处出神。就在靳言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口了:“我……我那天是去堵叶容的,我威胁过她,让她一定要来,结果……来的是另一个人。”
  “吴欣欣?”靳言错愕,“是叶容让她去的吗?”
  “吴欣欣平时不是从那条路回家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崔浩低声喃喃,“她那天,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我跟她说了几句话,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后来我……把她拖到没人的地方上了。”
  靳言握紧了拳头。
  “我有错,但是不能全怪我。”崔浩说着,猛地转过身来,指着靳言大声说,“全班都欺负过她!那天老师喊她回答问题,她说不出话,被老师骂了,大家就开始捉弄她。还有你!是你!我想起来了!顾淳!你往她头上浇了一盆水,她在尖叫,你们所有人都在笑!”
  “是,我承认,我们都有错。”靳言说,“崔浩,你以前是不是经常欺负叶容?”
  “叶容?她就是个骚/货!”崔浩贼兮兮地笑起来,“她早就给我口过了,现在装得跟上进好学生一样,以为谁不知道她衣服底下是什么样子呢……”
  “崔浩!”靳言生气地打断了他,“叶容被你威胁,所以那天拉了吴欣欣下水……这就是她说的自己的罪孽。”
  崔浩冷冷地瞪着他。
  “怎么?”他笑得轻蔑,“上高中以后,大家都变成好学生了?叶容还去参加什么数学联赛,就是婊/子立牌坊……”
  靳言看着他的表情,感觉说什么都没用了,只希望这一世的记忆结束以后,他能重新开始人生。
  厉归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他,适时地开口:“我请渡魂使过来?”
  靳言有些无力地点头:“麻烦你了。”
  他要赶回去上课,没有多做停留就走了。黑猫被莫名其妙地丢下,连句再见都没捞着,望着靳言远去的背影发愣。
  “他怎么了?生气了?”黑猫嘀咕。
  听到黑猫的话,厉归回头看了一眼,有点不放心,让它在这里看着崔浩,追了上去。
  “靳言。”厉归喊了一声,拉住了前面的人。
  靳言正沉浸在繁杂的思绪里,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没收住。厉归觉得他有些不对劲,抓着他的胳膊问:“那个崔浩让你生气了?”
  “没有。”靳言回过神来,慢慢低下头,“今天辛苦你们了,我先回学校了。”
  他准备走,厉归却不打算放手,只好停下脚步。
  “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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