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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小妖精抱大腿的日子-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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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书则第一时间冲向客厅,但很快,他便被入眼的一幕惊得僵立当场。饶是他从小便见惯了妖魔鬼怪那等常人难以见到的恐怖场面,此时也被眼前的一幕刺得遍体生寒。
朱忺“啊”的一声惊叫,随后一扭头便扑到了顾书怀里,顾书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
只见宽敞的客厅中央,米白色的地板已经被染成了一片血红,像是打翻了一大桶水,血迹肆意的蔓延至整个地板,客厅的沙发底下,柜子下……无数蜿蜒的血迹仿佛绘制了一副巨大的地图,或许是时间的缘故,一些血迹已经微微泛着黑色。
而章鸣泉,就那么四仰八叉的仰躺在血泊中,脸上布满血迹,两个眼珠像是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一般,异常吓人,而他的两只手腕上正缓慢的流着鲜血。
震过之后,顾书几步快过去,随即伸手探向章鸣泉的鼻息,然而,已经来不及,顾书甚至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并未完全冷却,但显然,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这时候,高阳几人也押着徐婷走了进来,当即也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顾书朝着高阳摇了摇头表示章鸣泉已经死亡,而后再看向地上的章鸣泉,这时候才发现,不仅仅两只手腕,两只脚腕处同样留着鲜血,但真正致命的是他脖子上被割破的动脉。
顾书倒吸一口凉气,却发现自己衣摆被人紧紧攥住,一回头就见朱漂亮正微微颤抖着紧紧拽着他的衣摆,小脸刷白不说,抓着他衣摆的手都泛起了白。
顾书不由得声音一软,“出去等我。”
朱忺立马摇了摇头,只是紧紧拽着他不松手,顾书心里一动,伸手抓住了朱漂亮泛白的手,这才转眼环顾整个房间。
只见被两个警察押着的徐婷面色平静的望着他们,除了嘴角那一丝讽刺之外,眼里依旧没有什么波澜,而客厅茶几上正放着两瓶打开的红酒瓶,一瓶已经见了底,另一瓶才刚刚过半,高脚杯里甚至还有一半没有喝完的红色液体,这让顾书怀疑,徐婷在起身给他们开门之前,或许正优雅的对着这满地的腥红喝着红酒。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章鸣泉说的不错,徐婷当真是一个疯子,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但,让顾书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的可怕远远不止眼前,当他在这个房间再一次念动招魂咒的时候,那一瞬间贾小杰强烈而无助的灵魂波动,几乎让顾书欣喜的同时,又怒火滔天。
第三十二章 原委
在感受到贾小杰强烈的灵魂波动之后; 顾书几乎是第一时间便冲向了传来波动的那个房间,这是在二楼的一个房门紧闭的房间,但当他打开房门之后; 顾书却再次怔住。
入眼是一间极宽敞的卧室; 但这卧室不仅仅透着怪异,甚至有些恕V患拷盎У慕锹淅锓抛乓桓鼍薮蟮谋瘢弧《癜咭簿褪谴盎懊妫蚬钜斓姆抛乓徽懦戮傻姆侥咀雷樱弧∽郎戏抛诺阕诺闹蛱ǎ弧≈蛱ㄅ怨┳湃朊追购腿滩耍弧《蛱ㄖ醒朐蚍抛乓桓鱿懵耸保懵腥南阒绷⒆耪蝗黄恪W邢敢豢矗弧』鼓芸吹较懵岸朔抛乓话涯粗复笮〉暮谒黄鹧郏赐缸拍囊跗匆谎郏弧”憬腥嘶肷聿皇娣
这是跟在顾书身后冲上来的高阳一伙人见到的场景,即便他们办案无数,也经历过常人难以想象的危险; 可是此时的画面也不免叫人心底幕拧
然而这时,朱忺却一声惊叫,“小杰!小杰在那!”朱忺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拉着顾书手指着窗帘旁的那个墙角。
顾书眼神幽暗得吓人; 高阳他们看不见,可他和身为妖的朱漂亮却看得清楚。只见方木桌子上那一把拇指大小的黑锁上方,一根成年男人手臂粗细的黑色圆柱静立在那里,黑柱周围泛着令人心惧的黑雾,而黑柱上,四根手指粗细的黑色锁链蔓延出来,直蔓延到窗帘旁的墙角,而那里,一个瑟瑟发抖的消瘦身影正双手抱膝蜷缩在那里。
“那是小杰,大叔小杰在那里!”朱忺眼眶微红的激动着转向顾书,而在随着朱忺声音落下,蜷缩在墙角的身影微微一颤,而后便抬起头看了过来。
那一瞬间,顾书只觉得心里一痛。只见贾小杰满脸泪痕的望着自己,他脸色刷白嘴唇干裂,身体也微微颤抖着,而他的头发,嘴唇,甚至是眉毛上都覆上了一层寒冰,那双原本阳光灵动的眼里,此时是无限的恐惧和绝望。
“老……老板?”贾小杰抖着唇,晦暗的眼眸中终于出现几分光彩。
顾书几个箭步冲过去,同时从背后抽出一把除魔剑,下一秒只听“噌”的一声脆响,那把拇指大小的黑锁顿时四分五裂,接着便是一声令人胆寒心颤的嘶吼,仿佛猛兽的鸣叫,愤怒却又痛苦的哀鸣,充斥整个房间的嘶吼顿时让在场的人不自觉的捂住耳朵蹲在地上。
直到几声铁链断裂的声响过后,一切嘶吼才停止,而刚才一瞬间昏蒙的房间也一下子明亮起来。
顾书的这把除魔剑已经很久没有出鞘了,这是他十五岁时爷爷送他的生日礼物,不过这些年来很少有机会用得到,这是一把常人看不见的除魔剑,专门对付这些邪魔歪道又有强大道行者。
此时,那把黑锁上方的黑色圆柱已消失不见,而圆柱上锁住贾小杰手脚的黑色锁链也不见了踪影。至于高阳等人,虽然看不到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清楚的感觉到了那东西的可怕,尤其是那令人胆寒心颤的嘶吼,更是叫人不自觉的心生惧怕。
一切恢复平静之后,高阳这才心有余悸的看向顾书,“顾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顾书却是径直走向那个大冰柜,直接将电源拔了之后,这才转向墙角已经站起来的贾小杰的鬼魂,“有没有好点?”
贾小杰眼睛一酸,眼泪刷的就下来了,下一秒便直接扑到顾书怀里,没有碰触的感觉,倒是把顾书冷得一个寒颤。
高阳身后的几人见此,不自觉一阵头皮发麻,倒是听到声响不顾阻拦冲上来的徐婷,此时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异样的神色,只见她愣愣的注视着顾书在常人眼中怪异的姿势,以及他诡异的对着墙角说话的行为。
最终,徐婷长叹一句,“原来是真的,你真的在这里。”不过此时,没人关心她在说什么,高阳略一思索顾书刚才的怪异行为,脑中一闪便想到了什么,而后直接冲向了冰柜。
打开冰柜之后,高阳一瞬间呆立当场,在场的几位警察都有着多年的办案经验,所见过的恐怖画面自然不在少数,不过此时也只觉得从头凉到脚,不是因为死者的惨状是多么恐怖,而是因为凶手。
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才能做到这样?将人杀死之后用冰柜放在自己的卧室里,甚至就在这样的一个房间里睡了至少一个星期,这怎么不叫人心颤?
只见冰柜里躺着的,赫然就是他们找了一个星期的贾杰的尸体,此时尸体上覆上了一层寒冰,但保存完好,甚至面容都没有任何变化,他的眼睛微微闭着,像是安静的睡着了一般。
顾书轻轻揽着贾小杰将他带到一旁,这时候,贾小杰已经缓过来,脸上甚至有了笑容,只见他看了看朱忺,又转向顾书,而后才笑道,“老板,你果然不是一般人。”他清楚的知道,在场的那么多人,只有顾书和朱忺两个人能看到他,“还有你,难怪能陪在老板身边。”
顾书没有说话,朱忺则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他的小卷发,“小杰你也不差啊。”
却在这时,徐婷突然走到顾书面前,而后用笃定的语气道,“你能看见他,是吗?”
顾书面色一冷,贾小杰和朱忺两人则不自觉的往顾书身后退了一步,然后戒备的看着这个面色已经恢复平静的女人。
“是。”顾书冷声道,此时他没必要再多说什么,剩下的工作有高阳他们,而这个女人所要接受的惩罚,也会有法院来判决。
徐婷却不在意,只是对着顾书笑道,“请你转告他,对不起,还有,我爱他。”
顾书一声冷笑,不加掩饰的讽刺,“你的爱,只怕没什么人能承受得起。”
徐婷惨然一笑,又似乎是自嘲,而后便被警察带走了,此时她的双手已经铐上手铐,等待她的,必定是法律的制裁。
当晚,顾书并没有让贾小杰立刻去冥界报道,而是带着他的魂魄一起回到了茶庄。随后,顾书也从贾小杰的口中得知了整个过程。
当年,贾小杰还是一个怀揣梦想的阳光少年,高考的时候,他以他们村有史以来的最高分考入一流的重点大学,昆宁大学,成为村里人人夸赞的对象,也成为父母最大的骄傲,承载着这一切,他踏入了昆宁大学。
而后,他便认识了章鸣泉。章鸣泉长得很帅气,家里有钱又特别受欢迎,尤其是对他特别好,不管哪方面总是很照顾他。有谁会拒绝别人对自己好呢?于是他同章鸣泉成了好朋友,形影不离的那种。
贾小杰一直以为他们是掏心掏肺的好兄弟,毕竟同性恋这种东西,在偏远的农村其实别说接触了,听都没听过,直到大三下学期,章鸣泉向他表白。
当时的贾小杰是震惊而又害怕的,这件事对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以至于整整一个假期他都不敢跟章鸣泉联系,但同时又忍不住去了解,了解同性恋,了解两个男人的一切,直到大四上学期,贾小杰最终在章鸣泉的锲而不舍的追求下答应了交往。
他的理想,他的抱负,还有对这种不被世俗所接受的感情的恐惧和压力,以及父母亲人对他所有的期望,贾小杰是在抛弃了这一切之后才恐慌又甜蜜的接受着章鸣泉的,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们两人的事会被人匿名曝到校园网上。
当时的贾小杰可以说恐惧到了极点,但他最怕的莫过于被父母知道,那时候,他甚至都来不及顾及他被毁了的前程以及同学们的指指点点和谩骂,另一方面,他坚信章鸣泉会在他身边,这是他唯一庆幸的,因为他坚信这个人同他一样深爱着对方。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徐婷找上了他。事实上,徐婷喜欢他这件事,贾小杰一直是知道的,因为她曾偷偷的向他表白过,大概是因为他一直同章鸣泉在一起,而章鸣泉又更像是大家的理想型,这才导致大家误会徐婷喜欢的是章鸣泉。
当时徐婷同他打了一个赌,赌章鸣泉对他的爱,赌他到底敢不敢为了贾小杰出柜,贾小杰的答案是肯定的。如果徐婷赢了,那么他和徐婷在一起,但如果贾小杰赢了,也就是说章鸣泉愿意为他出柜,那徐婷愿意牺牲自己和章鸣泉假装情侣,帮他们度过难关。
结果,贾小杰输了,堵上一切的贾小杰输得彻底,心灰意冷的他决然的选择了退学,从此销声匿迹,他回了一趟家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同父亲说了这件事,而后的事情,顾书也猜得到了,等他再次出现,便是茶庄里那个随性的,不顾任何人眼光的贾小杰了。
茶庄收银一做就是三年,直到两周前遇到来未离街游玩的章鸣泉。当时的章鸣泉除了震惊之外便是欣喜若狂,再次遇到,他不会再错过贾小杰,毕竟当年的事他一直自责内疚,也折磨得他这三年没一天好日子,更何况他确实一直爱着贾小杰。
但他没想到的是,贾小杰已非当年那个为他抛下一切的贾杰,或许心底的伤疤还在,甚至一直在隐隐作痛,或许贾小杰内心深处还有这个人的影子,但可以肯定,贾小杰绝对不会再接受他,于是便有了后面的纠缠。
而更让贾小杰意外的是,这件事不知怎么的被徐婷知道了,而后她便约了贾小杰见面,地点正是她和章鸣泉结婚准备的新房。贾小杰对于这两人能走到一起其实是意外的,但毕竟都是过去了,而且他们都准备结婚了,他也有这个必要向她讲清楚,毕竟那个正在纠缠自己的男人,很快便是她的丈夫。
却不想,这一去就没再回来,他从未想过这个女人会这么可怕,当她告诉自己她和章鸣泉在一起完全只是为了折磨他的时候,贾小杰除了震惊就是恐惧,因为谁都不会想到,藏在她漂亮文静的躯壳下是怎样一颗可怕的心灵。
当她平静的将刀插/入贾小杰心脏的时候,她这么笑着对他说,“其实活成别人眼中的样子,真的不是我的初衷,那样真的很累,其实我更喜欢,把喜欢的东西放在手心或者装进口袋,至少让觊觎他的人都看不到他。”
贾小杰最终笑着离开了,而顾书除了望着他离开,什么也做不了,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临走前,贾小杰笑着对顾书道,“其实这样挺好的,这辈子活的有点累,希望下辈子好点,至少能早点遇到老板你这样值得我爱的人。”
顾书没有回答,他也给不了他答案,只是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有些沉闷。爱能使人幸福,也能让人疯狂,而徐婷的爱,太过扭曲太过霸道,让人不寒而栗。
当晚,顾书一夜未眠,第二天便收到了高阳发来的信息,原来当年是徐婷将他们的照片发到网上的,但贾杰的消失让她意外,随后她将所有的怒火转移到了章鸣泉身上,以帮他度过难关,骗取父母信任为借口,假装情侣。
但在一起之后,三年中这个女人面具背后的阴暗和暴力一点点展现出来,内心本就懦弱怕事的章鸣泉逐渐被她控制,她可以说是完全将这个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白天在朋友面前父母面前秀恩爱,到了晚上,那个被她隐藏起来的真正的徐婷便会露出来。她甚至是个施虐狂,从小到大隐藏的一切,压抑的一切,在贾杰那里得到的失败,愤怒,一切都施加在章鸣泉的身上。
事实上,暴戾的从来都不是章鸣泉,而是徐婷,那天顾书他们看到的只是徐婷故意展现给他们的表象。直到这时候,顾书才终于明白章鸣泉的性格为何会发生那么大的转变,也明白了他发疯时面对徐婷时不自觉闪躲的眼神,那是惧怕。更明白了当时他问徐婷值不值得的时候,徐婷那个让他极不舒服的笑容下的“值得”的真正意义。
不过,让顾书略安心的是,徐婷用来锁住贾小杰魂魄的那个拘魂锁,只是她意外得到而而已,她甚至不知道那东西是否真正有用。但那种阴毒的东西,最好不要再出现在人世间。
第三十三章 爱之深
高阳那边尘埃落定之后; 顾书将贾小杰的骨灰接了回来,在贾小杰临走之前顾书答应过他,将他的骨灰送回到他父亲手里; 不管他父亲是砸还是扔; 总之把他送回去。
最近这段时间因为贾小杰的事,顾书一直心情郁结; 而朱忺从那天见到贾小杰灵魂被束之后,也一直蔫蔫的。耳边没了叽叽喳喳的朱漂亮; 顾书一时还诡异的有些不习惯; 于是干脆领着他一起; 刚好出去透透气。
顾书没有车,倒不是买不起,他喜欢到处逛; 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踏足形形色色的地方,每每他总是乘坐最普通的交通工具,比如这一次,去到贾小杰偏远的老家; 他们一路坐了一天的大巴车,然后两三小时的乡间面包车,最后又走了一个小时的山路才到贾小杰家。
这里属于比较偏远的一个村子; 村里总共也就三四十户人,房子一律的砖瓦房,贾小杰家也一样。顾书他们到的不是时候,正是下午农忙时间; 家里的门紧闭着,用木棍编起的围栏里,清晰可见一群鸡在院子里的地上啄食,门边一条大黄狗,顾书还没张口就止不住的一阵狂吠,吓得朱漂亮赶紧藏到顾书身后。
顾书好笑的将他揪到身前来,有些戏谑道,“进去问问有没有人?”
“不去。”朱漂亮一脸坚决,有些种族天生就是天敌,比如这狗,见了猫啊猪啊之类的,总是跟疯了似的狂吠,吠的他猪心烦乱,只想躲远点。
顾书又是一笑,“怕狗啊?”已经明显的嫌弃。
朱忺挺了挺胸脯子,“哪能啊。”
“那就去吧,”顾书朝他扬了扬下巴,“总不能让我这个主人亲自上吧?”顾书一副“养你何用”的眼神。
“那也不是不可以啊。”朱忺却厚着脸皮嘿嘿笑道,他发现这一路上,他主人老是在编排他是怎么回事,不会是怪他这一路太能吃了吧?
顾书正想继续逗他,却瞥见不远处的小路上走来一大伯,只见那人穿着沾满泥土的胶鞋,裤腿高高挽起,肩上还扛着一把锄头,一见便是刚从地里干农活回来的,此时那大伯也刚好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们。
顾书正要开口,那大伯倒是率先疑惑道,“你俩找哪个?”说着直直朝他们走了过来。
顾书只见这大伯四五十岁年纪,杂乱的短发却已然花白,尤其是布满汗水的脸上沟沟壑壑,让人不自觉的想到他这几十年来的辛劳。
顾书礼貌的一笑,“您好,请问贾杰家是这里吗?”
却不想,顾书“贾杰”两个字刚一出口,大伯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仿佛他们是上门要债的催命鬼一般,那人脸色一瞬间差到极点,就连口吻都变得冷硬而充满拒绝。
“我早就说过,我没有这个儿子,你们还来干什么?你们问什么我都不知道。”
显然,这大伯就是贾小杰的父亲,他以为顾书和上次来的警察是一伙人。不过这般冷漠的口吻当即让朱忺蹙起了眉,再想到小杰的可怜之处以及小杰走之前说到他父亲时的神色,朱忺当即气不打一处来,不过碍于顾书他不敢骂人。
顾书则微微皱着眉头,果然,他父亲的结还是没能解开。事实上,按照法律程序,小杰出了这样的事,警察是有义务也是有必要通知他父母的,但是小杰在临走之前请顾书帮他,他从小就是父母的骄傲,是整个村的骄傲,后来因为自己固执和冲动与父亲闹掰,他一直后悔不已,但也不敢回去,只想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再回去请罪,却不想以这种极不体面的方式结束了生命,他不想父亲知道他的死状,更不想父亲知道他的死因,于是求了顾书帮忙与高阳那边沟通,最终由顾书亲自将他的骨灰送到他父亲手中。
所以,也就是说,贾小杰的父亲还不知道他出了事。顾书犹豫着并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礼貌道,“您好,我是小杰的老板。”
听到老板两个字,大伯微微一顿,但还是面色不善的皱眉道,“你又有什么事?”大伯把锄头放下来站在门口,甚至连请他们进去的意思都没有。
顾书张了张口,“是小杰的事。”顾书正犹豫着到底该怎么开口,却不想一提到小杰,大伯的脸色立马冷硬起来。
“到底要我说几遍?我没有这个儿子,他的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请你们离开我家!”大伯态度坚决,尤其是刚从地里回来,脸上沾着些灰和汗水,这么拉着脸又扛着锄头,莫名一副凶相,给人一种分分钟要打人的感觉。
却不想,一向胆小的朱漂亮突然站了出来,顾书只见他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臂弯,另一只手则愤愤的指着贾小杰的父亲。
“你这人怎么这样?还让不让人把话说完了?你有没有人性啊?小杰都死了你还想怎样?亏得小杰还这么惦记你呢!”
朱漂亮吼完之后不自觉的往顾书身后缩了缩,显然,朱漂亮又狐假虎威了,不过缩归缩,胸脯子倒是挺的很高,气势不能弱。
顾书却只注意到,当朱漂亮说到“小杰死了”的时候,大伯看似硬朗的身体明显晃了一下,大概是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或者根本不敢相信,大伯喉结滚动,“你……你刚刚说什么?”
或许是他盯着朱忺的眼神过于吓人,朱漂亮不自觉的又往顾书身后缩了缩,没有回答,只求助的看向顾书。
顾书一叹,道,“小杰不久前出了意外,我是特地送他回来的。”
“意外?”大伯脸上的冷硬已经被慌乱取代,还有难以掩藏的焦急,“什么意外?他在哪里?那逆子在哪里?”大伯说着有些慌张的转头四处张望起来,尤其是墙角或是被树从挡住的方向,“他是不是没脸回来叫你们来探我的口风?”说这话的时候,大伯的声音明显在抖。
顾书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的望着大伯,直等到他慢慢冷静下来之后,顾书这才道,“我们可以进去吗?”
此时,大伯已经是一脸灰白,毫无血色的脸上沾着冷却的汗水,显得异常苍老油腻,仿佛一瞬间老了很多。或许是错觉,朱忺只觉得这老伯头上的白头发一下多了很多,他有些不忍的转头望了望顾书,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刚才不是故意的。
顾书无言,却只见大伯转身走向了大门,然而他刚转身,身体突然一晃就倒了下去,顾书赶紧一个箭步上去扶住。顾书是个嘴笨的,尤其是见惯生死的他,这时候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无声的搀扶着。
直到大伯抖着手打开了大门,这才示意顾书放开他,而后便见大伯有些踉跄的走进了院子。望着他略蹒跚的背影,顾书只觉得心里堵得难受,他似乎一瞬间佝偻了许多,仿佛那根支柱突然断了。
跟着大伯一路走进屋里,大伯一路沉默着,直到顾书两人都坐了下来,他这才低声道,“小杰他怎么……”那个“死”字,他尝试了几次,顾书只见他的干裂的唇抖了几次,最终没能说出口。
“车祸。”这一瞬间,顾书难得撒了谎,算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朱忺有些惊奇的看向顾书,最终默默的什么也没说。
大伯眼眶发红,却一直在强忍着,顾书只等他将眼泪憋回去之后,这才打开自己的背包,将贾小杰的骨灰盒拿出来。
那一瞬间,顾书只见坐在桌旁的大伯一瞬间双手紧握,憋回去的泪水再次回到眼眶,他的眼睛瞪得很大,整个身体摇摇欲坠。
顾书双手捧着递到他面前,“小杰在临死前让我把他带回来交到您手中。”
大伯身体一阵剧烈颤动,盯着顾书手里的骨灰盒,眼泪直打转,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顾书继续道,“他还让我替他转告二老,这辈子他是个不孝子,希望下辈子还能做你们的儿子,做你们的骄傲。”
终于,眼泪夺眶而出,顾书只见那泪像是含着血一般,沿着一条条的皱纹,很快便爬满了他大半张脸。
大伯没有接过小杰,而是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一个农村大老爷们,满身是汗的糙汉子,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朱忺一瞬间便红了眼,不自觉的靠在顾书肩膀上,偷偷把泪擦顾书衣服上去了。
顾书却只盯着手中的贾小杰,心里暗道,“你可以安息了。”这一刻,顾书想,他的父亲已然原谅了他。
直到好半晌,大伯才停止哭泣,顾书只见他起身抹着怎么也止不住的泪望着顾书,没有伸手来接,“这位先生,麻烦你等我一下,我去洗个手。”
大概十分钟以后,顾书才见到大伯走进来,此时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洗去了脸上的汗渍泪痕,布满老茧的手也洗得干干净净,顾书甚至能闻到肥皂的味道,他甚至用沾湿的手简单的打理过头发,原本乱糟糟的花白也变得服服帖帖。
顾书心里微微一痛,这是一个伟大的父亲,他是想以最好的姿态迎接小杰回家。
爱之深,责之切。顾书没有资格指责他之前对小杰的决然,他们之间,本就没有对错,而如今,不论这个父亲原本是多么的悲痛,此时也必须承受小杰带来的更大的悲痛,别人替代不了,这是他们的宿命,得承受。
顾书随后将贾小杰的银行卡交给了他,里面有贾小杰这三年存下来的五万块钱,密码就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日。这也是贾小杰临走之前托他做的,不过顾书又撒了一个谎,他给里面转了五万块,所以,总共是十万。
顾书在离开之前这么对他的父亲说,“小杰是个优秀的员工,才三年就存了十万块,他工作很努力,同事们也都很喜欢他,他一直都是你们的骄傲。”
离开时,走在乡间的泥土路上,朱忺意外的很安静,直到快走出村口的时候,朱忺才快走几步追上顾书,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大叔,我决定了,我要一辈子跟着你。”
顾书失笑,“你的一辈子多长?我的一辈子才多长?”我几辈子加起来都抵不过你一辈子长啊。
第三十四章 夕阳下
夕阳西下的傍晚; 夕阳的余晖将泥土路上慢行的两个身影拉得老长,两人迎着夕阳,朱忺走在顾书的身后踩着他的影子; 逆着夕阳追着顾书的背影; 时不时小跑两步以跟上顾书的大长腿,画面异常的和谐; 朱忺心里莫名蹦出来一个想法。
“大叔,我决定了; 我要一辈子跟着你。”如果一开始是为了抱大腿; 为了吃喝无忧; 那么现在的朱忺是下定了决心要一辈子跟着顾书了。
走在前面的顾书却瞬间失笑,“你的一辈子多长?我的一辈子才多长?”
朱忺想了想自己的一辈子,除去过去的四百年; 倘若以后自己修炼成仙,那他的一辈子可是相当长的。但是,人却有生老病死,他这四百年见到了很多人的生死轮回; 不仅人,他身边有很多其他种类的动物也是如此,但作为旁观者的他来说; 并没觉得有什么。
可是现在,只要一想到顾书高大的身影变得老态龙钟,朱忺的心里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难受得不行,他无法想象顾书离开人世的模样; 那感觉就好像他有一次从七八米高的树上掉下来一样,既害怕到了极点又痛得他双眼发黑完全喘不过气来。
顾书走了他怎么办?朱忺突然几步上前拽住顾书的胳臂,“你道行那么高深,就不能延寿吗?”
朱漂亮语气有些急,像是顾书真老了不行了似的,顾书好笑的扭头看他,“我修的是驱鬼降妖之道,又不是长生不老术。”
“那到时候我怎么办?”朱忺真急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运气极好,过去四百年的修炼都顺风顺水,好多时候甚至是误打误撞的就提升了修为,现在更是遇到顾书这么粗的大腿可以抱,而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是打心眼里觉得顾书强大可靠,关键是这个人很好,值得他跟一辈子。
或许在不知不觉中,某些朱忺不曾了解过的东西早已在心底萌芽,甚至正茁壮成长着,朱忺不自知,却是更加明显的依赖顾书,甚至原本的初衷都早已悄然改变,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朱忺想跟在这个人类身边,一辈子不分开那种。
顾书却没想那么多,也没想到这只一心只想着吃的朱漂亮会那么在意这个问题,于是他只是边走边随口道,“什么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该怎么办?”朱忺干脆拽着顾书的衣边,很是执着。
“回山上继续修炼啊,你不是一直想修炼成仙吗?”顾书扭头理所应当道。
“回山上?”朱忺立马皱起眉头,那种无聊的日子,现在想来可是受不了的,而且他也不想离开顾书啊,于是他立马否决,“这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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