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这只龙得了面瘫-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起初脑子想的都是西海哪里来的二太子,再一看见李鲤,顿时轰然大笑,有的甚至直言不讳:“化龙?西海龙宫二太子居然是一条化龙,当真是贻笑大方。”
还有人不满道:“今日是宗九太子的加冠礼,这厮居然穿着如此艳丽,想喧宾夺主吗?”
的确,环顾大殿,虽然众人都打扮喜庆,但也很克制,只求吉利,不求艳压。
李鲤对这些絮语理解得不大明白,也就没理会,径直看向前方。
大殿正位,有一个戴帝冕、着龙服的老者,看着面色红润、春风得意,就是东海龙王了
。
在他侧边,有位芝兰玉树的年轻男子,用金绣银边的白绡束着一头乌发,身穿银白织锦,脚踏蹑风革履,豪奢精致,华贵无俦;而与这些外物比起来,他的一张脸更为夺目,一琢一磨皆仰天工,出尘脱俗不可方物。
那人斜倚在珊瑚椅上,以手支颐,慵懒闲适,可谓云容水态,见之悦目;只是他神色恹恹,有些不耐烦,仿佛局外人一般,可恰恰是这庆典的主人公,敖宗秀九太子。
宗九太子近几日被耳提面命加冠礼如何如何重要,早已听得腻烦了,真到了这一天,也觉得十分无趣,只不过把寻常就有的东西都堆出来,把无论远近的客人都叫唤在一起胡吃海喝。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这更无聊的了。
也就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西海龙宫二太子让人有点意外。
西海如何,宗九太子当然有数,只不过他不像别人冷嘲热讽,实在是在他以为,少一点宝贝、穷一点真心算不得什么大事。
在敖宗秀睨眼打量李鲤的时候,李鲤也在注视着敖宗秀。
李鲤心想,真是一个会发光的人儿啊,在发光的东海龙宫,这个人也绝对是最亮的那一个。
然后眼睛刺痛,李鲤下意识一闭眼,扭过头去,不看了。
可怜他前身为一条没有眼皮的小鲤鱼,化龙后还没习惯眼皮这玩意的存在,不懂得眨眼保护眼睛。先前在幽暗清淡的西海还没觉得什么,一来东海,处处珠光宝气,李鲤愣是瞪着眼看到现在眼珠早就不舒服了,又干又涩,就是为了看一眼传说中的宗九太子才忍到现在,总算是如愿了。
敖宗秀却是一愣,李鲤的反应好像是勉为其难、冷着脸看了他一眼,又觉得不堪直视遂强忍痛苦地扭过头去。敖宗秀当真是心情复杂,所有人簇拥着他、恭维着他,他觉得烦;有人看不上他,却又觉得心里堵得慌,直欲站起来问个究竟。
哼,一条化龙也敢这么嚣张。
敖宗秀咬咬牙,默默记下了。
第4章宗九
东海龙王面含微笑地走下王位,尽主人之职,拉住李鲤的手笑道:“多谢贤侄。”说着将他引到大殿前排的位置,与南海、北海龙王同坐一席。
虽然是化龙,但谁让西海那老龙王做出这么不着调的事情,把他封为二太子,还让他代表西海呢。四海龙王同为尊位,礼仪是万万不可废的。
李鲤也不客气,把礼物送给东海龙王后就坐下了。
东海龙王倒是很客气:“有劳费心了,西海物产我亦心知肚明,何必浪费。”
“不浪费。”李鲤说,“这是凉拌海蜇,西海有很多,你要是喜欢我下回还可以给你带过来。”
东海龙王正打开盒盖的手一僵,顺势又给盖严了,递给身旁侍女,示意赶紧拿下去,呵呵笑着打含糊。
周遭侧耳相听的众人简直要笑掉大牙,他们都知道西海穷,没想到穷得连脸都不要了!
李鲤羡慕地看向那些仰头大笑的人,心想他们可真欢快,难怪乐水非要让他化龙,原来做龙这么无忧无虑,随时随地都能笑得这么开心。
众人见李鲤面不改色心不跳,丝毫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和不好意思,也不免想到,这一回西海找的果然也是个人物,比敖宝青那薄脸皮厉害多了。
许久以后,有了羞耻心的李鲤终于明白西海龙王和敖宝青你推我让、避之唯恐不及的真正原因,也幡然醒悟他这个二太子的宝座来得真是一点不容易,顶着所有龙的嘲笑还能不卑不亢。换做一般的龙——龙性本就爱炫耀好面子,此时都恨不得退到龙门再跳回去。
绝对可以说是当之无愧——敖宝青后来如是赞叹,并顺势而为地将所有应酬(丢人)的重担托付给李鲤。
东海龙王走上王位,微嗽一声,将宴席重心拉回到他身上。
冠礼要开始了。
只见东海龙王对着众人揖手一拜,说道:“今日拙子行百岁冠礼,承蒙四海宾朋错爱,劳动大驾、亲涉贵趾。”
敖宗秀也随即起身,躬身作揖。
丝竹管弦瞬时齐齐作响,箫韶盈室龙宫的冠礼与凡间相比,场面豪奢更甚,但礼节相对简单许多。
有德高望重的天庭仙君与一位长相韶秀、身着彩锦的男子上前。
那男子应当是敖宗秀的平辈,手持玉梳,为端坐着的敖宗秀重新梳好发髻。
仙君从侍者手中接过一项白金镶珠小冠,为敖宗秀戴上,礼成。
李鲤离得近,看得清那顶珠冠许多细节,那白金已非凡品,隐隐有光华流转,想必万物不侵;而那些攒在一起的数颗明珠,更让李鲤羡慕,居然每一颗都不比乐水给他的差。
李鲤想到就是乐水的那一枚珍珠,让他在龙门最后关头得神来之力相助,才成功化龙。一颗就有如此功效,那小冠上好几颗不得有翻江倒海之伟力。
李鲤一时间眼神都不舍得移开了。
敖宗秀被看得一点儿也不爽。其他宾客言笑晏晏、连声道贺,这条化龙不为所动就算了,还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丝毫不避讳。
礼成后,敖宗秀端着酒杯,对天遥敬玉帝,对地敬列祖列宗,此后气氛才放开,弦乐之声由庄重转为活泼轻松,宾客之间开始推杯换盏,各叙温凉。
已没有敖宗秀必须在场的流程了,他意思坐了一会儿后,就从侧门离开去透气,他的远房堂表兄弟姐妹与其他心存巴结的年轻河湖龙裔也一起跟随离开。
李鲤正吃着面前的食物,觉得十分美味,比他做鲤鱼时候吃的蜉蝣瓜果好吃多了,忽然看到宴席中的年轻人大都离开,还以为是什么礼仪,便颇为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跟了上去。
敖宗秀沿着主殿走廊往东花园走去,本就是不喜人太多,没想到还跟了许多人,正回头打算让他们回去时,瞥见了末尾的李鲤。
敖宗秀讶异,难道这李鲤也想巴结他?也是,一条化龙无背景无人脉,是得需要攀附什么。哼,存了这个心思居然还一直冷着脸,等会儿,他定要好好敲打敲打一番。
想着,敖宗秀背着手不再言语,径直往花园中的亭心,甫一坐下,各类吹捧之语就纷至沓来。
“恭贺宗九太子加冠,以后天上地下,哪里都去的!”
“早闻宗九太子龙章凤姿,今日一见果然不俗。。。。。。”
李鲤站在一旁,尚在犹豫要不要上前也夸一句,忽然有个身穿墨绿色衣服的人在他身边嗤鼻一笑,然后身子一横,挡在他前面,立即笑脸盈盈地奉承敖宗秀:“宗九太子,我是扬河龙子。宗九太子加冠后,想必很快要外出学习历练,扬河物产丰盛,风俗有别东海,宗九太子若肯垂幸,扬河上下必定顶礼接待。”
扬河正属西海辖下,放着西海的二太子不管,来他这个东海的太子面前献殷勤,有点意思。
敖宗秀懒洋洋地挑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扬河那龙子也不觉得尴尬,依旧孜孜不倦地攀谈。
其他人也不愿这人和敖宗秀说的太多,赶忙你一言我一语地截过话头,虽然敖宗秀回答的寥寥无几,但气氛始终热闹。
又有人照例夸到了敖宗秀的法术高明,并请求演示一番,好后续吹出更多的彩虹屁
敖宗秀懒懒地摇头:“我又不是猴子,变什么戏法。”
一直沉默的李鲤忽然说道:“就是传说中的水镜术吗?”他听龟丞相说过,语气极为赞叹,想必十分厉害,李鲤又有些好奇了。
说起来,化龙以后,李鲤发现自己除了会变龙飞行、变人行走外,似乎没什么法术,让他好生沮丧了一段时间。敖宗秀淡淡嗯了一声。
李鲤真诚地问:“很厉害吗?”
只可惜,他的真诚只有他自己知道。呈现在表面的结果,就是臭着脸、挑衅地直视宗九太子,似乎很不屑一顾。
敖宗秀额头又开始青筋直跳了。
扬河龙子逮着机会,就添油加醋地离间道:“既然西海二太子不信宗九太子,不如就让宗九太子在你身上施展一回,好叫你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底厉不厉害。”
“好啊。”李鲤又真诚地说。
扬河龙子拍掌大笑:“不愧为西海二太子,勇气可嘉,就是不知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自有乾坤呢?毕竟一条化龙居然能成为西海二太子,要么是化龙有大本事,要么就是西海实在。。。。。。咳咳。”
语未尽,意全明。
化龙有再大的本事也在千古一绝的敖宗秀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这是扬河龙子铁了心要看西海的笑话。
敖宗秀看得无比通透,知道扬河不服西海管辖了。他懒得掺和,更不愿被人做刀使。
可偏偏那李鲤不懂得审时度势,居然还直勾勾地看着他,甚至等得着急了冷冷质问道:“开始了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敖宗秀这么多年还从没被人这么看轻挑衅过。
何况周遭还有许多看热闹的龙子龙女们在叫好起哄。
敖宗秀一咬牙,戟指点向李鲤那方,好在力道控制得十分细微,只打算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没记仇到非要让李鲤大庭广众之下狼狈不堪。
李鲤雀跃等待,只见眼前水流忽地一滞,旋即凝成水镜,他的倒影无比清晰地呈现在上面。
“好清楚。”李鲤睁大了眼感叹,这还是他化龙后第一次这么清晰地看自己的长相,一眉一眼都略显陌生,同时又有种与生俱来的熟悉。
李鲤看着镜中人,情感十分奇妙。当然,在外人看来,李鲤一直很淡定,说了句不痛不痒的“好清楚”,说是夸,更像是贬低。
敖宗秀脸色当场就有点不对劲了。水镜术是给你照镜子的吗!
反正李鲤是当做镜子用了,遍寻世间,哪怕是天庭宝库,也找不到这般清晰真实的镜子,难怪龟丞相那么羡慕。
李鲤对照着,以手抚摸眉眼,尤其是眼皮,新奇又好玩,只觉得睫毛纤长细密,摸着软软的痒痒的,让他想起了还是一条鲤鱼时,钻出水面被夏夜晚风吹过的舒服感觉。
李鲤看了一会儿,颇为认真地对敖宗秀说:“你看我的睫毛,是不是很长?”
说着环顾了一圈年轻男女,又刻意眨了眨眼,补充:“好像我的睫毛最长,比你的还长。”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蔑视,明晃晃的蔑视!
敖宗秀一时间气结,恨恨地又是一指,水镜之上顿时泛起几条波纹,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
敖宗秀心想,他已经使了水镜术一般的威力,再看这化龙如何嚣张。
李鲤却是已经从睫毛看到了牙齿,只可惜面瘫严重,脸颊肌肉难以大动,不能完全龇开来看看清楚到底多少颗又白又亮的牙齿。
敖宗秀久等不见李鲤出情状,不由得怔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周围那群龙子龙女起初还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却愈发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水镜术对李鲤没起作用?难道是宗九太子故意逗他,压根没使?也有道理,今日毕竟宗九太子的加冠大礼,还是和气为贵嘛。
可看宗九太子接连又指,神色都有点不大对劲了,众人心里顿时犯起嘀咕。但无论是谁,万万是不敢去问问敖宗秀到底怎么了,看到了也权当看不到,疑惑得抓耳挠腮?憋死好了。
在他们恍惚间,李鲤已经把自己五官打量完毕,本还想继续看看身段,但一想水镜术这么厉害,也不好劳烦宗九太子太久,李鲤只好说道:“我看好了,多谢。”
敖宗秀直着眼看李鲤,半晌没回应李鲤想了想,就顺便把之前打算夸敖宗秀的话一并带着感激说了:“你长得真好看,还能每天照这么清楚的镜子,肯定很开心。”
海水忽然降温,冷彻入骨,原先优哉游哉的群鱼感知到了什么,飞一般地四处窜逃。
第5章飞光
敖宗秀在百岁加冠礼这具有典型象征意义的一天,不负众望地经历了人生中前所未有的剧变。
宾客们见气氛有点不对,各自找理由,陆续离开。
李鲤今日吃得痛快,玩得痛快,也十分满足地和敖宗秀打声招呼后就走了:“有空来西海玩啊。”
眨眼间,人就散得七七八八。
孤苦伶仃间,恍惚的敖宗秀忆回起了小时候有次去西海,因贪玩离西海龙宫太远,遇到了一位长相迥异的金发人鱼小姐姐。那金发人鱼非说他迷路,要把他护送回龙宫去。
这也就罢了,路上还担心他害怕,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故事的名字,叫做《皇帝的新衣》。
敖宗秀立时感觉自己就是那个赤/裸愚蠢的皇帝,而李鲤是毫不客气戳破权贵谎言的小孩。
敖宗秀忽然都明白了,他就想他一个碰到海鲜就浑身起疹子的龙,怎么可能像父王说的那样千古未有?一定是父王怕他难过,故意联合大家编造了他很厉害的谎言。
四海龙王本就是龙尊,而东海又隐隐为龙尊之首,东海龙王的话,谁又敢不听呢。
除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化龙。敖宗秀只觉得勘破了世间种种,如梦似幻,非真还假。
想了想,心灰意冷的敖宗秀起身去往东殿,打算找父王问个明白。
此时宴席已散,东海龙王在寝宫内与龙母商量敖宗秀未来的去处。
龙子加冠后,须得脱离家荫,去外处学习历练,好能培养他不要依赖父母的自主能力,也是告诉他,加冠后便是独立的龙,一言一行都得自己负全责。
东海龙王感慨:“今日飞光与我说,可以让宗九去天庭学习一段时间,机会难得,若是去了天庭,宗九也能多认识一些仙官,大有裨益,你意如何?”
雍容的龙母却是微蹙眉头:“天庭不比四海人间,贵胄遍地都是,他们自也不会歉让宗九,若是宗九与别人冲突了可如何是好?”
“你说的也有道理。”龙王点头。龙母便说:“不如让宗九去汀河,汀河龙王是宗九的舅舅,向来最宠爱他,宗九去了一定不会受委屈。”
龙王却道:“去了汀河,不就等同于还在东海?宗九又怎么成长呢?以后东海龙宫都是要交给他的,而且归期既近,宗九也须得快快长大。”
“唉。”龙王龙母相对叹息一声,让宗九去陌生的地方,怕他受苦,去亲近的地方,又怕他不得历练。
可怜天下父母心。
当然,听到这段对话的敖宗秀只可怜自己。
果然是他太无用,才让父王母后左右为难,都不敢把他放出去。
敖宗秀又失魂落魄地离开,想起过去一百年的众星捧月,脸上烧得慌。这龙生,都没意思了。
沿途不断有侍女守卫谄媚问好,东海龙宫上上下下都把敖宗秀当宝贝哄着尊着。
敖宗秀更觉得颜面扫地、无脸面对,一个念头忽然升起,这东海没法待了,他决定离家出走。
话说另一边,李鲤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彻底摧毁了一条龙的心念,待宴席散了后,心满意足地返回西海。快到时,忽见一道炫目的流光飞进西海。
“来客人了?”李鲤好奇,到了龙宫,发现敖宝青正与一俊美儒雅的男子在聊天。
李鲤定睛一看,那人还挺熟悉,是今日加冠礼上给敖宗秀梳头发的天庭仙人。
敖宝青见李鲤回来,喜笑颜开,赶忙上来握住他的手慰问道:“辛苦了。”接着又快速揭过这个话题,“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西海龙宫新晋的二太子,这位是天庭的凤凰神,名叫飞光。”
飞光朝李鲤颔首一笑,说道:“在东海,已经见过西海二太子风范。”声音温温柔柔的,细腻动人,使人如沐春风。
敖宝青哈哈一笑,朝飞光说道:“这次你难得下凡,有没有带好东西给我?”
飞光无奈地笑:“我是专程参加东海九太子的冠礼,哪有闲情给你张罗。”
“我不信。”敖宝青说着就往飞光身上摸索。
飞光虚虚地避了几下,最后认输了似的:“行了行了。”从袖口里拿出一枚蟠桃来。
“西王母的蟠桃!”敖宝青大喜,又问:“只有一枚吗?”
飞光气极反笑:“西王母的蟠桃何其珍贵,天庭上也并非人人吃得到。这一枚还是我从嘴边省下来的。”
敖宝青遗憾地啧啧,接着把蟠桃丢给了李鲤:“这个你肯定没吃过。”李鲤见只有一枚,还是飞光专程带给敖宝青的,忙还回去:“我不喜欢吃桃子。”
敖宝青说:“这可是好东西,对你修为有好处,不喜欢也要吃一枚。”飞光出来调停:“我不知你们西海多了个二太子,准备不周见笑了。这蟠桃还是宝青你留着吃吧,听你念叨许久了;至于李。。。。。。”
飞光自怀中拿出一支颜色鲜艳的风凰尾羽:“权当我送你的贺礼。”
敖宝青拍掌笑道:“李鲤你快收下,小心他反悔了!这才是天上地下难寻的宝物!”
飞光嗔视敖宝青:“你是否就在这儿等着我?”
“怎么会,你我关系这么好,我会坑你吗?”敖宝青大笑,将凤凰羽塞给李鲤,还怕他瞎客气又要和飞光来回拉锯一番,搂着飞光肩膀就要把他裹走。
李鲤见凤凰羽确实好看,欣喜地好生放着。
不知何时,他也沾惹了龙族喜爱搜集好物的臭毛病。
飞光不与敖宝青一起走:“我要回天庭了。”
“这么快?”敖宝青惊讶。
飞光道:“这次本就是为东海九太子的冠礼下凡,须得即刻返回,向玉帝述职。”
“那行吧。”敖宝青也就一点不客气地不再挽留。
飞光失笑摇头,向李鲤一揖后,化作一道炫彩流光,直上云霄。
李鲤看得呆了:“真好看。”
敖宝青笑得与有荣焉,揽过李鲤的肩膀嘘寒问暖,他见李鲤面色虽不太开心,但始终没对参加典礼一事表示不满,愈发觉得这条小鲤鱼真可爱。
敖宝青末了说:“西海现在也无甚事需要你做,你闲着无聊可以去四处巡逻。过几天,我与父王物色一处人间龙王庙供你当值,值期满了后,我们便能上书玉帝赐你封号,冠之敖姓,位列仙班了。”
李鲤知道这是好事,当即表示感谢。
。。。。。。
热闹开心都是别人的,敖宗秀有的只是苦闷彷徨。
敖宗秀离家出走时坚决果断,真离开了东海却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胡乱飞了一些地方,却都觉得无趣极了,天大地大竟然没有他容身的地方。
茫然间,云端之上的敖宗秀瞥见地下万顷碧波,不知不觉间竟然到了西海地界。
略犹豫间,敖宗秀按下云头,落在西海岸边一处礁石上,盘腿坐下,望洋兴叹。
今日风平浪静,西海温顺得像是缓缓流淌的春日阳光,待到暮日西沉,碧波化作灿灿金鳞,竟是难得的美景。
敖宗秀痴痴看了一会儿,忽觉远处有人踏波而来。
敖宗秀本转身欲走,转念又一想,这样岂非显得有些心虚?
就这么片刻迟疑的功夫,浪头一波送一波,那人已经到了眼前,浑身朱红,被暮光一镀,红中透金。
赫然就是正在巡逻的李鲤。
李鲤看清了敖宗秀,大为讶异:“是你呀?”
敖宗秀闷声嗯了一下,扭头看远方“你来西海玩吗?”
李鲤跳上礁石“随便看看。”
“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不看李鲤的脸,只听声音,还是能感受得到些许善意。
正遭逢人生剧变的敖宗秀顿觉肺腑酸柔,虽然李鲤不给他面子,但也是因为李鲤让他戳破了人生虚幻的泡沫。
敖宗秀这么一想,倾诉欲大增,正准备和李鲤好好说道说道:“我。。。。。。”。
然而李鲤等了片刻没等敖宗秀说话,想起之前在东海他似乎也是比较沉默寡言,也就不再为难他,起身跳上浪头,继续巡逻去了。
敖宗秀张着嘴,愣愣地看李鲤决绝而去的背影,好半天回过神来更加郁结于心,气得恨不得就此天涯远引,再也不回来了。
当然,还没等他郁闷多久,李鲤又返身回来了。
李鲤走后,又觉得既然东海太子都到了西海,让他孤身一人,似乎不是东道主的做法,他去东海还被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呢。既然东海太子不开心,就哄哄他好了。
“我教你一个好玩的吧。”李鲤回来说,“我还是一只鲤鱼的时候,每次不开心,都要玩一玩。”
敖宗秀不想像个鲤鱼一样玩,但心想,这化龙是好心献殷勤,也不要拂了人家的意,就含糊地说了一声嗯。
“那你看着。”李鲤开心地大喊,接着凌空一跃,于半空中变作一条红色长龙,重重地落回海面。
龙游浅滩被虾戏尚未可知,只知道一时间泥沙俱飞,好生坐着的敖宗秀瞬间成了海岸边一座寂寞的沙雕。
敖宗秀木然地眨了眨眼皮,露出两只没有感情的眼睛。
李鲤狼狈地从海滩上爬起来,不好意思地掬水给敖宗秀冲洗干净:“忘了自己不是鲤鱼了,这地方太浅了,我们去海水深的地方玩吧。”
敖宗秀一动不动。
“走吧走吧。”耐不住李鲤劝说,他又再三保证刚刚只是化龙不习惯,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了,敖宗秀才勉为其难地答应,去看个究竟。
第6章冲浪
两人逐浪至西海深处,李鲤见这里水深海阔,正是玩耍的好地方。
“我教你,你看好了啊。”李鲤说,又是腾空一跃。
敖宗秀都有心理阴影了,立即捏了个护身诀,抬头一看,李鲤化作龙身,跳入海面,掀起滔天巨浪。
一时间波涛汹汹、水涌山叠,白色浪尖此起彼伏,李鲤便放松身体,随着巨浪起起伏伏,高时飞达数十丈,低时又深陷浪底,正如人生际遇,常有峰谷,真刺激酣畅。
“你快来啊。”涛声浪花中,李鲤冲敖宗秀喊道。
声音高亢欣喜。
敖宗秀犹豫着,见一个高大的浪头正好扑打过来,身体于脑子先一步地迎上波浪,也化作龙身,任海浪相送。
起初,敖宗秀略有不适应,下意识就想驭浪。身为龙子,一切水形在他们脚下比最温驯的马还要听话,还没看过这么暴戾嚣张的海浪。
但见李鲤却是完全放松,把自己当做一根井绳,摊在水面,无所顾虑。只在波浪将歇时,摆动尾巴,又掀起新一波的浪头。
敖宗秀想了想,与控水的本能抵抗了一会儿,也学着李鲤忘其所以。
一彻底放空,身子的控制权就被交给了海水,急上骤下,毫不客气,冰凉的水珠更是像无数雪花劈头盖脸地落下。
自古以来只有龙驭水,哪有水欺龙,没想到这也竟有种奇妙的畅快感。
敖宗秀渐渐乐在其中,银白的龙身仿佛要与浪花融为一体,忽而摆尾拍起百丈高的水浪,扶浪直上,又冲刺而下。落下来的时候,顺道又是一拍尾巴,为李鲤送去了一道同样的百丈巨浪,李鲤还没习惯这么高的高度,在空中啊啊啊地大叫。
敖宗秀笑得更开心了,在跌宕遨游间,那诸多烦恼都被海浪一并冲走。
李鲤在随波浪靠近敖宗秀的时候,就跟他喊:“好玩吧?”
“还算可以。”敖宗秀哼哼。
“我管这个叫冲浪。”李鲤刚说完,就又被浪冲走了。
待到尽兴时,日头已经完全沉下去,皎洁的明月挂在海天之间,月光盈盈拨动海洋的心。
李鲤和敖宗秀坐在白日的海岸礁石上,浪花轻轻拍打着双脚。
李鲤低头看自己的脚,看海浪一扬一歇,心想难怪乐水总喜欢半坐在岸边泡脚,原来这么舒服的啊。
敖宗秀感到了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望着海底月,自然而然地向李鲤诉说起了让他郁结于心的事情。
“我根本一点不厉害。”敖宗秀说,“都是假的,都是父王联合所有人来骗我的。”
“怎么会呢,你明明很厉害。”李鲤说。
“真的吗?”敖宗秀扭头看李鲤。
李鲤嗯了声。
敖宗秀仔细看了看他的脸,然后愀然说:“现在连你也骗我了。”
“我没有骗你啊。”李鲤很无辜,表情很冷漠,“你的镜子那么清楚,你拍的浪花还那么高,不厉害吗?”
“唉。”敖宗秀重重叹气,本来他都已经有点看开了,不知为何被李鲤这样毫无诚意地一安慰,又抑郁了。
李鲤就说:“我带你去西海龙宫玩吧,让宝青大哥和安霓说说看你厉不厉害。”
敖宗秀摇头:“不去。”
“去吧。”李鲤说,“西海龙宫也很好玩的,和你们东海完全不一样,看着眼睛特别舒服。”
敖宗秀还是摇头。
李鲤想起敖宝青裹带飞光的姿势,也学着,一手揽过敖宗秀的肩膀:“去嘛去嘛。”
“不要碰我!”敖宗秀一脸惊恐,下意识就反手将李鲤扔出去。
咻——砰——,李鲤划出一道雷厉风行的弧线,重重落在海岸边。
敖宗秀又忙不好意思地跑过去:“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碰不得海里的人,一碰就浑身起疹子。”
李鲤躺在沙滩上,半死不活地,只觉得浑身骨头都摔断了,五脏六腑稀烂,疼得差点晕过去。好半晌,李鲤才勉强掀开了一丝眼皮,气若游丝地说:“你把我摔死了,你还说你不厉害。。。。。。”
敖宗秀闻言大惊,赶忙要去扶起李鲤,可仔细一看,李鲤面色如初,嘴唇嫩红饱满,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敖宗秀生气地将李鲤摔回原地:“你骗我。”
骗就骗吧,演技还不好,一眼就给看穿了。
“我没。。。。。。”李鲤艰难地伸出手,拽敖宗秀的衣袖。
敖宗秀无情地抽出袖子,离李鲤远一点的地方背对着他坐着,似乎在表示他很生气了。
李鲤愈发觉得痛苦不堪,嘴角缓缓流出朱红的鲜血,那是生机一点点在流逝。
李鲤心想,他真的要死了,才化龙没几天就被摔死了。
“我死了以后。。。。。。你要把我送回去。。。。。。把我的尸体交给乐水,他知道我喜欢被埋葬在什么地方。。。。。。”李鲤恍惚觉得海面上的星辰在飞快旋转,天和地都颠倒了,他挣扎着将最后的遗言说出来:“我用我的死证明了你很厉害,所以你不要再伤心了,也不要为害死我而内疚。。。。。。唉,反正我只是一只鲤鱼。。。。。。”
李鲤虚弱地闭上眼睛,看见自己又变回了那只小小的鲤鱼,透明的,发着光,在宛如溪水的海风中徜徉,越游越远,越游越远,要游到月亮那边去。
声音消弭了。
万籁倶寂着,唯有海浪怕打海岸的声音。
敖宗秀还在生闷气,心想就算李鲤是善意的,也不能骗他。
月亮升到正空的时候,月光倾酒而下。
李鲤忽然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瞳孔映照出晶莹的光芒。
咦,不疼了。李鲤一跃而起,满血复活,开心地跑到敖宗秀身边:“我又活过来了!”
敖宗秀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强调:“你又骗我。”
“我没有,我刚刚真的快死了。”李鲤百口莫辩,正纠结时,定眼瞪着敖宗秀,大喊:“你也骗我!”
敖宗秀:“我哪里骗你了?”
“你说你碰到我就会起疹子,可你根本没有。”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