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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杀九十九次-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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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一人声音中气十足,叫道:“邱老爷子,午时已经过了,您若是再不出来,莫怪我黑甲铁卫开杀戒!”

紫薇庄外,黑甲铁骑仍旧散开合围,只是在他们身后,另有一队铁卫看守着一群男男女女,各个都叫芥子烟熏得满脸漆黑焦黄,这些人正是那些从密道逃跑的邱家人。
黑甲铁骑的领头人手里正举着一个婴儿,他骑在高头大马上,若是一个不慎失手,那孩子只怕就要摔死。

邱衡脸色发白,一声不吭,他身旁一个年青妇人靠着他,已哭得泪儿人一般。邱公甫蹲在一边,脸色煞白,似乎想不通邱家的密道怎么会叫人发现。
见那领头人正以婴儿要挟,要邱横江出来,邱衡手里扣着枚石子,两指一弹射了出去。他身旁一名黑甲铁卫见了,一脚跺在他头上,大骂不止。

石子已破风而去,身旁几名黑甲铁骑纷纷出声提醒。那领头人一晃身子,石子从他肩头半寸远处飞过,落在地上。
“这准头太也差了。”树下的年青人嗤笑一声。
“他是要杀那个孩子。”马帮帮主说。

邱衡身旁的年青妇人也看了出来,跌坐在地上,泪珠子断了线往下滚,叫了一声:“你好狠的心!”
邱衡闷不啃声,由那黑甲铁卫抽出佩刀,劈头盖脸抽打在他身上。旁边邱衡的弟弟冲上来要阻拦,给另一个黑甲铁卫踹倒,骂道:“兔崽子,在爷爷们的眼皮子底下搞事!”

他一口痰唾下,邱家的二少爷躲开了,这黑甲铁卫更是怒不可遏,解开裤腰带就要羞辱他。
“这邱家的少爷们以前可是意气风发的紧呢,想不到……”树底下的年青人感慨一声,没留意身旁的马帮帮主已经冲了上去,拦住那黑甲铁卫。
黑甲铁卫叫他拦住,满脸不悦:“你是邱家的帮手?”

“不是。士可杀,不可辱。你们要找的只是邱老爷子,总该讲些道理,一来用人家的幼子要挟,就是不仁,二来这般羞辱俘虏,更是不义。谢义兄今天如果在这里,看到你们为他摒弃仁义,绝不会高兴。”
这些黑甲铁卫们听他说什么士可杀不可辱,原本还满脸戾气,听到最后一句话,终于收敛了些许,放开了邱大邱二。
就在这时,庄内慢慢走出一个人来。

众人的眼睛都瞪大了,死死盯着那个人。邱衡失声叫了一句:“爹!”
邱横江走到门口,看着黑甲铁骑领头人,扬声道:“你们是来找我的,何必为难我的子孙?”
铁骑领头人笑了笑:“您在庄内龟缩不出,我等只好出此下策!邱老爷子,半年前您放走了害死谢劲的凶手,不知现在您能否给我们光明城一个交代?”
“薛小兄弟不是害死玉渊老弟与谢副使的凶手,这话我早就说过。”

“那真凶到底是谁?还劳烦您指点迷津,让我等手刃真凶,告慰谢劲的在天之灵。”
“真凶一定就在当日身处天机门的那些人之中。我思来想去,也不明白这人害死玉渊老弟与谢副使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过,以光明城这么多能人异士,再加上众位江湖豪侠,大家群策群力,一定能找出真凶。”
领头人讥诮地一笑:“说来说去,您就是不知道了。”

邱横江面露愧色,叹了口气:“是我无能。当日我曾以项上人头作保,向贺不凡保证半年之内一定给他一个交代。既然我找不出凶手,那么这颗项上人头就请诸位来取吧。只不过我子孙无辜,还请各位放他们一马。”
领头的说:“我们光明城黑甲军只为谢劲而来,其他人我们自然不会为难。至于在场的其他人会不会为难他们,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邱横江别无他法,又看一眼领头人手中的婴儿,面露眷恋之色。
那领头人一笑,抬手一挥,黑甲铁骑拔出兵刃,冲了上来。
就在此时,庄前要道上传来骏马奔驰之声。这骏马不止一匹,人也不止一位,顷刻间就到了近前。打头的原来是屠凛,他召集江湖上的志士,一路风尘仆仆地赶来,靴面上落满了尘土。
见黑甲铁骑一起动手,驰援的众人来不及勒马,从马上飞身而下。树下与邱横江有旧仇的江湖人士们见了,纷纷赶上来与援兵混战。

场面登时十分混乱。
也不知是谁一剑戳中了领头人的马屁股,那马惊嘶一声,狂跳狂纵,领头人手上一松,襁褓中的婴儿给高高抛起,若是落下来,掉进人堆里,只怕立刻就是一堆肉泥。
邱横江一直紧紧看着孙子,见此情状危急,两步冲上前,要接住孩子,斜刺里一支峨眉刺杀出,拦住了他的去路!

一直紧紧盯着孩子的还有那年青妇人,她瞧见孩子给抛了起来,一颗心便紧紧吊起,见到邱横江冲上前,刚要松一口气,又见他被人拦住去路,眼看是来不及救了,登时一口气缓不过来,痛叫一声,晕了过去!

就在这一刹那,一把拂尘凌空飞来,在那孩子的襁褓上轻轻一敲,那婴儿斜斜飞来,落入一个身姿翩跹的青衣道人手中。
邱横江见孩子终于得救,松了一口气,手臂上挨了一下。那青衣道人身后跑出几名天机门弟子,叫道:“诸位不要再打了!邱老爷子!赵城督,你们快快停下!”
哪里有人听他们的。

青衣道人抱着孩子,飞身跃上紫薇庄的屋顶,好整以暇地端坐着,一脸严肃地拿拂尘逗弄那孩子。婴儿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给他不苟言笑的样子吓得想哭又不敢哭,浑然不知自己刚刚逃过一劫。
邱横江在下面叫道:“风老哥!是你吗?我孙子还好吗?”
风上青淡淡道:“他哭了。”

下一秒,那孩子惊天动地的啼哭声果然传了过来。
邱横江半边袖子浴血,爽朗大笑起来:“臭小子,这哭声比他爹小时候还大!”
风上青垂着眼睛,盯着那哭个不停的孩子,那孩子见他竟然不哄自己,渐渐停止哭泣,好奇地转动眼睛,看着风上青,伸出小手抓着他一缕头发。
没有我徒弟小时候乖巧可爱。
风上青得出结论。

下面的天机门弟子已经焦头烂额,叫道:“玉娟师姑来了没有?这些人怎么说打就打啊,叫他们别打了都不听!”
正说话间,不远处一中年女子又带着几名天机门弟子赶来。这女子正是玉渊先生的妹妹,玉娟。
玉娟大喝一声:“我是天机门第十四代长老玉娟!诸位先请住手!听我一言!”
赵城都——那黑甲铁骑的领头人——瞥了她一言,问道:“汝来所为何事?”

“我奉掌门之命而来。诸位因我师哥玉渊之事围困紫薇庄,我天机门感谢各位仗义,只不过玉渊师哥被害,我天机门自会查清楚,还请各位不要伤及无辜!”
赵城督嘲讽一笑:“知道了,退下吧。我们光明城黑甲卫前来,为的是谢劲被害之事!”

玉娟见他竟丝毫不把天机门放在眼里,嚣张至此,不禁气怒,但思及掌门所托,只得按捺怒气,对身旁弟子道:“谢永兴呢?!赵城督既然是光明城的人,由他来劝说。”
众弟子排开,谢永兴自人群中走来,只见他披散着头发,脸色阴沉,身材瘦削,两眼发红,皮肤苍白,嘴唇又殷红如血,似有沉珂隐疾在身。

谢永兴走到队列前,冲赵城督叫道:“赵叔叔!是我!你不给天机门面子,难道连我这个少城主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赵城督哼了一声,到底是忌惮谢永兴的爹,喝道:“黑甲军听令!整队退避十丈!”

黑甲军纪律严明,闻言纷纷从战斗中抽身,调整队形,自紫薇庄门口后退十丈之远。
邱横江接着说:“邱家子孙仆从,停手,退回庄内!”
邱家军比起黑甲军来,就拖拉了些许,片刻后才终于全部退回紫薇庄大门之内。
这两拨人停下,屠凛也停了下来,余下的散兵游勇自然也就跟着停了下来。
有人叫道:“咱们接下来怎么做?总该有个人来主持大局吧!”

“嘿,要我看,天机门除了游掌门,谁都没资格来主持这个大局!”这话明褒暗贬,听得玉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天机门的弟子叫道:“我们玉娟师姑若是不够格,那你们黑甲军更加不够格!风前辈呢?风前辈总够格了吧!”

风上青轻笑一声:“我为我徒弟薛不霁而来,要我主持局面,多有不便。”
众人这才想起来,薛不霁是他的徒弟,也是嫌疑人,风上青理应避嫌。
“那西唱阳关曲前辈呢?!”
有人高声叫道。

午后的阳光照耀着紫薇庄的红瓦,照耀着尘土飞扬的地面,一白衣人自这闪耀的阳光中远远走来,高声道:“他不会来了!”
有人眼尖,叫了出声:“是……边从白!”
边从白微微一笑,袍角在风中翻飞:“叫我边前辈!”
他一个翻身,跃上房顶,落在风上青身侧。

作者有话要说:
邱小宝:喂!我可是邱家上下最宠爱的宝贝,紫薇山庄的镇庄之宝!你居然不哄我,我要哭了哦!
风上青:你哭吧。





第83章 玉渊先生
马帮帮主持刀四顾,一脸茫然:“说来说去,就没个人来主持局面,那我谢义兄的仇呢?”
这场中真正是来寻找凶手的,大概也就只有这马帮帮主了。边从白说:“我看你还算讲道理,不如就由你来主持局面,也好快些还我侄儿一个清白!”

风上青微微颔首。
邱家的大儿子邱衡道:“这位兄台明辨是非,就请你来还我邱家一个公道。”

屠凛说:“正是!这位兄弟,还望你不战任何立场,不偏私任何一方,不偏不倚,公正严明。”
玉娟带着天机门的弟子们,在树下盘膝而坐,朗声道:“赵城督,你有什么意见么?”
赵城督带着黑甲军,退在十丈之外,冷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马帮帮主四下看看,只得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我只是听到江湖传闻,谢义兄与玉渊先生在天机门叫人害死了,害死他的是风前辈的徒弟薛不霁。听说谢少城主与敏机先生目睹了案发经过,敏机先生怎么没来?”

玉娟说:“敏机师兄前月练功走火,不幸身亡。这位是敏机师兄的徒儿,生香子。”
马帮帮主叹了口气:“我们要见的是敏机先生,他徒儿来有什么用。”

生香子畏首畏尾,目光闪烁,叫道:“就是啊,叫我来有什么用。我什么都没看到。”
风上青睁开微阖的双眸,盯着生香子。边从白坐在他身边,支着一条腿,手臂架在膝头。
他看着生香子,戏谑道:“你是敏机先生的徒弟?老实说说,你师父怎么会突然走火入魔,是不是你这个当徒弟的居心叵测,害了你师父?”

众人都不明白边从白为何把话岔开,就见生香子慌慌张张,叫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怎么会害我师父!”
边从白问道:“玉娟妹妹,敏机先生死时,是谁第一个发现他的尸体的?”

玉娟师姑一把年纪,看起来最少有四十,给他叫做玉娟妹妹,脸上一赧,却也是毫无办法。她年纪的确比边从白还要小一些,连她哥哥玉渊先生都叫边从白边哥哥。
玉娟道:“是生香子第一个发现敏机师兄的尸首。”

边从白笑道:“哈哈,还说跟你无关。小子,你从实招来,为什么害死敏机先生?”
那马帮帮主心中十分疑惑,不明白边从白为何非得咬着这天机门一个小弟子不放。第一个发现尸体,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不过是一点算不上证据的线索罢了。再说,他们现在要找的是那害死玉渊先生和谢劲的凶手,为何苦苦纠缠敏机的死因?

马帮帮主正要开口,边从白瞥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出声。就见那生香子愈发慌乱,拼命摇头,又抓着玉娟的衣裳,哭哭啼啼地叫道:“我师父真的不是我害死的!”
玉娟虽然心中奇怪,但也知道边从白不是蠢人,当日敏机练功走火入魔,身死魂消,她心中也有些疑惑,正好趁此机会一并调查清楚,说不定敏机的死与她哥哥玉渊先生的死有什么莫大的牵连。

玉娟于是板起脸来:“你师父平日一直是由你贴身服侍,他最信赖的也是你,好端端地走火入魔,你难辞其咎。”
生香子虽然平日爱欺负欺负门中的师弟们,但没做过什么坏事,这时被玉娟一激,吓得哆哆嗦嗦,哭起来,婆娑的泪眼在众位师兄弟们中间一扫,瞧见谢永兴,壮着胆子道:“师父不是我杀的,是谢师弟杀的!”

此话一出,登时全场哗然。玉娟没想到当真能问出来什么,这句话不啻于一道惊雷,炸得她脑中噼里啪啦,待在当场。
谢永兴出手如电,扣住了生香子的喉咙,将他拖到一旁,冷冷道:“空口白牙就想污蔑我,我杀了你!”

他心知不能再让生香子说出更多来,最好现在就在这里将他杀了,然后死咬他是被生香子泼了脏水,一时气愤杀人,再把敏机的死栽到生香子头上,掌门就算要责备他残害同门,也总好过欺师灭祖的罪名。
而且若是他杀死谢劲的事情被踢破,到时候就是千夫所指,光明城这些黑甲军虽然是他爹的手下,但也只怕要倒戈。
他打定主意,手指越捏越紧。

玉娟等人呼和不住,叫他松手,却都投鼠忌器,不敢稍有动作。
生香子心中悲愁,不禁暗叹:生香子啊生香子,你智冠绝伦,天纵奇才,英俊潇洒,要死也应该力战妖都群英而死,竟然要被谢永兴扼死,这种死法,着实不像个大英雄。唉,天机峰上的大仙,小子日日好吃好穿地供奉你,现在小子命在旦夕,你又在哪里呀……
就在这时,谢永兴身后,一道劲风袭来,谢永兴惊觉回头,就见一青年凌空飞来,一剑刺出,直取他面门!

这一剑来得险,刺得奇,谢永兴一掌拍出,绞缠长剑,来人另一只手却径直掠向生香子,他右手剑左手指,挥洒自如,兼之内力比谢永兴深厚许多,食中两指做骈,划向谢永兴手腕。
谢永兴不肯放下手中的生香子,只能以单掌应对。他自恃有半步掌法傍身,哪只这空掌对上双指,双指一变,变作擒拿指法,翻手间扣住了他的手腕。

谢永兴手腕一酸,只觉得半条胳膊都麻了。生香子终于脱困,连忙屁滚尿流跑到一边,躲在玉娟师姑身后瑟瑟发抖。
谢永兴退开,惊疑不定地看着薛不霁。那马帮帮主朗声问道:“请问阁下是何方神圣?”
薛不霁微微一笑,翻身上了屋顶,坐在风上青身侧。

“原来是太羽道尊的朋友。“马帮帮主又接着说道:”那位天机门的小兄弟,你言语中似有未尽之意。你说敏机先生是谢永兴害死的,可有什么证据?”
生香子宛如惊弓之鸟,见那谢永兴虽然满脸杀机,但他藏身在天机门众弟子之中,暂无性命之虞,便壮起胆子,说道:“是我亲眼看见的。他杀了我师父敏机。”
玉娟色变,厉声问道:“你当日怎么不说?”

生香子哭丧着脸:“我见他竟然连我师父都杀得,这般厉害,教人害怕极了。我怕我说了,他要杀我灭口。现在你们都咬着我不放,我能怎么办……”
玉娟见了他这般没出息的样子,连连叹气。
马帮帮主问道:“动机呢?他为什么要杀你师父?你听到了什么?”

生香子畏惧地抬起头,看了谢永兴一眼,小声道:“我吓都快吓死了,躲在师父的窗子下面,唯恐被他发现,哪有心思听他们说了什么。”
谢永兴哈哈一笑,冷冷道:“想栽赃我,也先把谎话编的像样些。你又说不清我的动机,又说什么都没听见,凭空污蔑于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生香子叫他吓得一抖,连忙抓着玉娟的衣袖。

谢永兴继续说:“在场的诸位前辈们,我这位同门师兄妒忌我,依我看,敏机师伯就是他杀的。他杀了人,还把脏水泼在我头上,还请你们为我主持公道。”
他这番话一出,赵城督就先大笑三声,不怀好意地看着玉娟:“你们天机门就是这般做派么?单凭一个不可信的人证,就来栽赃我们少城主,今天若是不向我们少城主赔礼道歉,我们光明城黑甲军绝不会善罢甘休!”

生香子慌慌张张地大叫:“我说的都是真的!”
玉娟看了他一眼,又是叹气。
就在这时,街角传来一声轻笑。众人回头,就看见一个体态修长,身姿清俊的中年文士大步走了过来,他头戴细葛巾,颚下飘着三缕长须,不是玉渊先生又是谁。

众人失声惊呼,谢永兴更是呆若母鸡,半晌,他眼中陡然现出一抹狂喜,叫道:“师父!”
玉渊先生走到树下,玉娟已带着天机门弟子迎了上去,邱横江与屠凛亦快步上前,众人将他围着,七嘴八舌,殷切询问,委实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居然会出现,好些人都已经怔在当场。
薛不霁坐在房顶上,看着这玉渊先生,心中即是震惊,又是迷惑不解。边从白看着玉渊先生,他们与玉渊先生是旧识,这时却没下屋顶,只是眼中疑云满布。

玉渊先生笑道:“既然诸位都是为了玉某而来,玉某又岂能缺席呢。”
玉娟眼中含泪,将他一把抱住,叫了一声哥哥。哪知道怀中之人身体冰冰凉,浑不似个大活人。她惊得抬起头,端详玉渊先生的模样,心中疑团雪球般越滚越大。
谢永兴走上前,讷讷问道:“师父,你……你怎么会?”
玉渊先生看了他一眼,说:“好徒儿,你说什么?你想问什么?”

谢永兴面露羞愧之色,不敢出声。
玉娟等人左右看看,各个面露疑虑。
玉渊笑道:“好徒儿,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这半年来,我和谢副使可都十分想念你呢。”
谢永兴抬起头,瞪大眼睛,他原本已十分消瘦,这时更显得双眼凸出,宛如僵尸。

那马帮帮主已奔上前来,抖着声音问道:“什么另一位?难道我谢义兄……”
他下意识地转过头,看着玉渊先生来时的街角。不是他眼花,那里果然出现了一个影子,一个叫他日思夜想千千万万遍的人,正坐在轮椅上,双手推着曲木轮,缓缓地行了过来。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谢……”
“谢老弟!”
屠凛快步走上前,抓着谢劲的手,左右端详,叫道:“谢天谢地,你和玉渊都还活着!”
谢劲苦笑了一声:“我双腿俱残,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

他转过头,看着马帮帮主,叹息道:“难为你为了我,千里迢迢赶过来,二弟三弟呢?”
马帮帮主脸上一痛,说道:“半年前我与他们一同阻击薛不霁,杀他不成,二弟三弟不能为你报仇,羞愧自杀,只有我还苟活着。”
谢劲惊得抽了一口冷气,喃喃道:“你们错了!错了!都叫人给骗了!害我的哪里是薛少侠。”
“那究竟是谁?”

究竟是谁?这是现在在场的众人心中,不约而同生出的一个疑问。
玉渊先生转过头,看着人群之外一个偷偷溜走的身影,叫道:“我的好徒弟,你见了为师,难道不欢喜吗,何必急着离开?”

谢永兴浑身一僵,抬起头看向玉渊先生。初初见到玉渊先生时,他心中陡然升起的喜悦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真相即将大白的惶恐不安。
此时,众人的眼光全部聚焦在他身上,更是让他宛如芒刺在背。他四下看了看,正在盘算退路,玉渊先生已经走了上来,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冷冷道:“好徒弟,我正有许多话想要问你呢。”
谢永兴叫他拉到场中,喃喃问道:“师父想问什么?”

“第一,你这半步掌法,从何处习来?”玉渊先生捏住他手腕,将他手掌翻出来,只见他掌心赤红,与那袁策双掌别无二致。
“第二,你害死为师,心中当真一点愧疚也没有吗?”这一问喝出,原本已经人声鼎沸的人群更是水入油锅一般,炸了起来。
谢永兴满头冷汗,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扑通一声跪下,抓着玉渊先生的膝盖,刚一张嘴,眼泪就流了下来。

谢劲见他脸色煞白的模样,叹了口气,这时,就听见黑甲军赵城督说道:“玉渊先生,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吗?你弄清楚了,这可是我们光明城的少城主,不是路边什么阿猫阿狗。”
玉渊先生听了,微微一笑,对谢劲道:“谢副使,既然你的这位顶头上司不相信我,那就只能请你将那日所见一五一十地道来。”

谢劲满目痛惜地看了谢永兴一眼,便把那天他尾随在谢永兴身后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说了。受害人亲口所述,又岂能有假,谢永兴更是满脸灰败,不言不语。
谢劲说完因果,又接着道:“我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为何我光明城的少城主,居然会乌衣流的掌法。谢永兴,你今日若是不交代清楚,只怕天底下的人都要耻笑你爹,耻笑我们光明城的城主教子不严!”

谢永兴讷讷,已知今日是躲不过了,小声道:“袁策将他那半步掌法纳在鞋底上,他死时叫我看见了。”
邱横江与屠凛俱是一叹:“原来如此。”
赵城督说:“好了,原来真相大白,那么这里也没诸位什么事了,大家请回吧。”
马帮帮主叫道:“这杀人凶手还未被绳之以法,为何赶我们走?”
“哪儿来的杀人凶手?你们谁见着有人死了?既然没人死,那就没有人杀人!”

谢永兴已绝望的双眼陡然一亮,众人却是都呆了,这话乍一听有几分道理,但无论怎么琢磨都有些不对。马帮帮主问道:“那我谢义兄的双腿呢?”
“谢劲是光明城的人,少城主伤了他,那就是我们光明城的内部事,用不着其他人置喙!”赵城督高声喝道:“诸位请散了吧!”
生香子叫道:“那我师父呢!我师父可是他杀的!”

赵城督笑道:“小朋友,你的话,我可信不过,我还说是你妒忌我们少城主年少英才,故意把你师父的死栽到他头上呢!”
谢永兴已明白其中利害,只要自己咬死了敏机并非他所杀,便可求得一线生机。其实他对敏机原本并无杀心,只是当日他杀了人,往天机峰下逃走时,恰好遇见敏机,为洗脱嫌疑,他便与敏机一唱一搭,栽赃了薛不霁与玉金瞳,后来敏机猜疑到了什么,每每拿这件事来要挟威慑他,谢永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他杀了了事。

谢永兴便打蛇随棍上,跟着说道:“不错,生香子,你一口咬定是我杀了敏机师伯,却又拿不出证据,这般血口喷人,欺人太甚!”
生香子登时百口莫辩,涨得面皮通红,只不住地叫道:“我没冤枉你!你……你……”
他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来,众人也懒得再听。赵城督嘿嘿一笑:“行了,诸位就别再看天机门的笑话了,都散了吧。”
场中众人蠢蠢欲动,有摄于光明城威势打算离开的,也有热闹看得不尽兴不乐意走的,众人交头接耳,嘈嘈切切声中,玉渊先生忽然仰天大笑起来。

众人登时都看向他,没人出声,没人说话,也没人离开,大家都是满脸的迷茫,满脸的疑惑,不明白玉渊先生的笑声为何如此悲怆,如此痛苦。只有谢劲远远地看着,眼中流露出痛惜。
玉渊先生笑罢了,朝赵城督说道:“你说没有人死,那谢永兴就不算杀人?那你看看我!”
他说罢,伸出十指,在脸上按了几下,片刻之间,不止是他面目改变,就连身量都仿佛缩水了一般,在那身衣服下,一架成年男子的骨骼渐渐地变作了十七八的瘦削少年,衣服裤脚显见地变长了。

谢永兴看了他一眼,触电了似的浑身颤抖,叫道:“你!你!金瞳!”
玉金瞳冷冷道:“怎么?很意外吗?”
“我师父呢?他人呢?”谢永兴神色狂乱,从地上爬起来,左右四顾,在人群中一个又一个地抓着人端详,喃喃道:“谢叔叔都能活下来,为什么我师父不能活下来!他一定也没死!他一定是藏起来了!”

玉金瞳冷漠道:“他不是你师父。刚才谢副使不是已经说了,那天在天机峰顶,我爹就已经将你逐出门墙!”
这话顿时大大地刺激了谢永兴,他神情激动,转头看着玉金瞳,骂道:“你胡说八道!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他扑了上去,双掌打向玉金瞳。
薛不霁在房顶上看着,没想到场面的局势竟然会有这般变化。他看这谢永兴神色几乎疯癫,暗道奇怪,之前见他,不像是患有癔症的样子。

之前在乌衣流的议事大厅内,他初初见到袁策时,也觉得袁策精神有些问题,难道是那半步神掌有问题?
玉金瞳虽然得到玉渊先生指点,但是时日尚短,谢永兴有半步神掌傍身,竟将他打得左支右绌,只能频频闪躲。
邱横江与屠凛、玉娟等人冲上前,加入混战。边丛白给薛不霁使了个眼神:“咱们下不下场?”
“谢永兴虽然习得了半步神掌,但是没有袁策内力深厚,邱老英雄他们应付得来。”

果然不出薛不霁所料,场中谢永兴已呈劣势,若不是他发出一股疯劲没命地狂攻,叫其他人有些忌惮,这时怕已经让人拿下了。
就在这时,一股狂风席卷而来,树叶卷着泥沙,竟吹得众人都睁不开眼睛。只见一个神秘人身法飘忽一瞬,转眼间,已经抓了谢永兴远远遁去。他这速度极快,竟让众人连收招都来不及,险些打上了自己人。
风上青已从房顶上掠下,追着那神秘人而去。

玉娟叫道:“那是谁?他将谢永兴救走了!”
“好快的身法!”
谢劲坐在轮椅上,蹙着眉头若有所思,那神秘人虽然蒙着脸,但看那身形却是十分眼熟,以至于他不敢确信。赵城督瞥了他一眼,高声道:“这下好了,少城主叫旁人抓走了。你们可都看见了,我们光明城黑甲军什么都没做!”
邱横江淡淡道:“赵城督,你们打着谢副使的名号,来我紫薇庄门口闹了一通,现在杀人凶手也找到了,谢副使也回来了,邱某就不送客了!”

赵城督干笑一声,说道:“不劳邱庄主了。”他命人带上谢劲,正要离开,邱横江叫道:“谢副使,你还要回光明城么?”
谢劲方才当着众人的面指认谢永兴,那光明城城主若是护短,谢劲回去定然没有好日子过,是以邱横江这才有此一问。
谢劲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我家在光明城,光明城还有我一班自小长大的兄弟们在等我,邱老英雄放心。玉金瞳,你可愿意跟我去光明城?”

玉金瞳摇摇头,神情淡漠:“不了,我家又不在光明城。”
谢劲叹了口气,他在天机峰崖底时,与玉金瞳也算是同甘苦共患难,相处时日久了,也知玉金瞳秉性不坏,便对他这般悲惨的身世有些怜惜,可惜他自己尚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只得道:“你多保重。”
“我还未给我爹报仇,自然要保重!”

玉娟走上前几步,面露犹豫之色。玉金瞳却瞧也不瞧天机门的弟子们一眼,转身一个人落拓地走了。
黑甲军列队走了。那马帮帮主追上去,一路送行。
薛不霁飞身下了屋顶,将怀中的孩子交给邱老爷子。邱衡接过来,捧给他身旁那年青妇人。
邱老爷子端详薛不霁,问道:“阁下是……”
薛不霁微微一笑道:“我不过是一位故人。”

邱老爷子仔细打量他,从那俊秀的眉眼中看到了几分熟悉的影子,有些不敢相信。薛不霁却不再多说,与边丛白一道追着风上青走了。
风上青追在那神秘人身后,狂奔了数个时辰,心中又记挂薛不霁,想了想还是打道回头,顺着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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