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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杀九十九次-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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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震得人耳朵发麻,好半晌耳边都嗡嗡的,听不真切。
江海西抬起头,看着头顶的地面不断颤动,想起那头被困在荒野上的焰兽。听这声音,也就只有焰兽能发出来了。奇怪,是谁将那焰兽放了,引到这里来的?

他心中一惊,暗道不好,这焰兽是封决用来对付梅伯伯的,眼下梅伯伯不正好在城内吗?!
游长鲸大概也猜到了此节,催促季伯良赶紧带他一起走。三人搀扶着走到通道边,却听见通道那头传来一队惊慌失措的脚步声。

江海西大惊,连忙扶着游长鲸退回到角落里。那一队人马已经进了通道,惊慌不安的空气中,传来封决的声音:“可恶!那些看守是干什么吃的!我要砍他们的脑袋!”
纪老劝解道:“少主人,先别惦记着砍别人的脑袋了。我看那焰兽往咱们这冷香别苑来了,先躲一躲吧!这焰兽已经狂化了,若是叫它踩上一脚,可不是好玩的!”

一队人马奔进水牢,点燃昏黄的灯火。纪老四下看了一眼,叹道:“没想到这别苑内,最安全的地方竟然是这里。来!放到这里来!”
他身后的侍卫们正抬着一口棺材,听他吩咐,放在烛火之下。

封决到了安全的地方,松了口气,朝头顶上看了看,又问道:“纪老,这是怎么回事?没有咱们施展口诀,那焰兽怎么会狂化?”
纪老沉吟不语。

封决有些恼火,高声责问道:“纪老,你不是说,以这口诀和我师哥的血液共同施为,可以让焰兽狂化,攻击我师哥吗?为什么咱们明明没有动用口诀,它居然狂化了,还冲着我们来?”
纪老蹙起眉头,低声道:“难道是他……不应该啊……”
“是谁?是谁?!”

纪老摇摇头:“少主人,现在不是问责的时候。咱们先躲过这一劫。”
封决气恨不已:“游长鲸叫人救走,焰兽又不听使唤,要对付师哥,我们哪里还有胜算!”
纪老拍了拍棺材:“少主人,你别忘了,这里还有个杀手锏哩。”
封决只得打起精神,打算叫人到上面去看看情况。这时,几名侍卫从通道内跟过来,推搡着一个老伯。

那侍卫三人慌而不乱,带着这老伯走过来。纪老看了一眼,问道:“上面怎么样了?”
“那焰兽已经进城,城里不少房子都叫它震倒了。咱们这院子里的房屋也倒了几间,已吩咐人带着下人们疏散了。”
“谁要听这些。我是问,那焰兽朝咱们这边来了没有?”

“有人已将焰兽拦住了,暂时不会来。”
封决松了一口气,这才看向那个老头,问道:“这人是谁?”

侍卫答道:“我等奉命追查那劫走刘老太的贼人,在关押刘老太的囚房边发现了一个水瓮,顺藤摸瓜,查到此人,此人是个马厩里赶车的老仆,不会武功,应当不是带走刘老太之人,但是说不定与那贼人有所勾结,特意来带请主人示下。”
那老头连忙跪地,高呼冤枉。

封决看着老头,叫道:“好哇!那个贼人在哪里?不说就砍掉你的头!”
老头只不停地叫冤,求饶:“少主人,小老儿与那贼人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关系,你的水瓮怎么会出现在刘氏的牢房边?”
“小老儿只是见那刘氏可怜,给她送些热水。”
“你和刘氏是什么关系,为何要怜悯她?是不是那个贼人叫你做的?”
“少主人,我和那刘氏没有任何关系!我不认识她……我冤枉……”





第62章 地牢
封决骂道:“你还不肯说实话!来人!用刑!”
那老仆没有武功,更别说淬体,年迈体弱,这若是用了刑,只怕就要交代在这儿了。他也晓得厉害,嚎哭哀求道:“少主人!我说,我都说了,多年前,那刘氏曾对小老儿有恩!小老儿为了报答她,才送些热水……”

封决放缓了语气:“哦,看不出来你倒是个知恩图报之人了?那方才为什么不说?”
“小老儿不敢说,若是说了,就怕少主人更怀疑是我救走的刘氏。”
“事情若不是你做的,你有什么好怕的。事情若是你做的,你抵赖也没用!”封决脸色沉下来,喝道:“你说说,那刘氏对你有什么恩情?!你要是敢有半句虚言,这水牢就是你的葬身之处!”

老头哭哭啼啼,眼泪冷汗都流进乱糟糟的胡须鬓发里,道:“少主人,小老儿说的可都是真的。十三年前,那时候老城主还在呢。这个刘夫人是鬼力神工刘仲卿的夫人,老城主想要刘仲卿的人偶秘籍,就派人把刘夫人抓了来,关在风雪殿中……”

说到这里,封决脸上已是一阵青一阵白,叫道:“胡言乱语!胡言乱语!”
那老仆仍是懵懂无知,全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嚷嚷道:“小老儿没有半句假话,这个事情,大家都知道的,不信您问问厨房的张大脑袋,还有您小时候伺候过您的乳母翠妞儿……哦,对了,纪大人也知道的哩!人还是他抓来的!”

封决气得发抖,一脚将那老仆踢倒在地上,骂道:“你好大的狗胆子,往我爹和纪老身上泼脏水,他们怎么会做那种事!”
那老仆被他踢了一脚,几件冬衣裹着一把骨头,仿佛一个破布包袱似的,趴在地上半晌动弹不得。

老头只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似的,眼冒金星,□□不住。就在这时,他紧贴着的地面传来温热的内息,热流一般缓缓注入体内,登时那浑身的疼痛都飞了,身上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他咦了一声,只觉得奇怪,坐起来左右挠挠头,大惑不解。封决见他这幅憨态,更觉得他未将自己放进眼里,怒火冲天,拔出一旁侍卫的佩剑,砍了下来!

老头哎哟一声,抬起头挡在头顶。他未曾淬体,拿肉挡刀子,那不是找死吗?哪知道这一剑落下去,封决竟被震得长剑脱手,倒退几步!

那老头更加奇了,咦了两声,站起来转了个圈,拍手笑道:“哈哈,看来是老天有眼,保佑小老儿哩。少主人,你不分青红皂白地乱杀人,是要得罪菩萨的!你说我污蔑老城主,你那时候年纪小,才三四岁,不知事,小老儿不跟你计较,纪大人,人是你抓的,你可不能装聋作哑!”
纪老扶着封决,看着这个头发胡子乱糟糟的老头子,心中栗六,拿不定这老头的路数。

老头见他们不说话,啧了一声,有些不屑:“为什么一个个地都不敢说话,好哇,你们不说,我来说,封少主,你还没出生时,我就在你爹的身边伺候了,我姓马,大家都叫我老马。不过我想你是记不住的,就像你爹也从来记不住,他身边有个伺候的下人叫老马。哈哈,我想我们这些下人的名字,你们从来都是不屑记住的。不过纪大人,我想你总该对我有些印象,毕竟你刚进风雪城的时候,也不过和我一样是个下人而已。”

纪老眼皮一跳,双目中泄漏出一缕精光。那老头却浑不在意,他已沉浸入一种浑然忘我的状态之中,只觉得脑子在这一刻无比地清醒,无比地敏锐,能将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情都一一记起,他活得太久,看得也太多,那些记忆,痛苦的也好,快乐的也罢,他原以为都已经随着逐渐老迈的身躯渐渐地淡去,可是原来他压根不曾真正地忘记。

“你是怎么得到老城主重用的呢,你或许不记得了,可是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哩!那时老城主在北境有个死对头,江湖人称好风快雪的肖大侠,他擅长射箭,百步穿云,为人侠肝义胆……”
“够了!”纪老怒喝一声,抢身上来,一掌拍向老头。这老头下意识地闪避,哪里快得过他,已叫他一掌拍在头顶。

纪老满以为这一掌下去,非得把人脑瓜拍个稀烂不可,哪知道触手之处反震出一股内力,震得他手臂发麻,胸口一闷,一股甘甜涌上喉头。
纪老勉强咽下,脸色灰白,跌到在一边,封决连忙奔上来,将他扶着退到一边。

“嘿嘿,早就说了,小老儿我有菩萨保佑,你们奈何不了我!”老头十分得意,继续说道:“老城主视肖大侠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你就献计献策,还亲自施展苦肉计,扮作被肖大侠不甚射伤,其实小老儿我看得清楚,是你自己往他箭上撞的!你的大腿上,现在还留着那个箭伤吧?你敢不敢脱裤子?”
纪老脸色难看,对左右侍卫吼道:“还不快把他拿下!”

侍卫一拥而上,却都被老头身上的劲力反震开来。老头继续说道:“你连让小老儿说下去都不敢,当然是更不敢脱裤子的。肖大侠还以为他当真误伤了你,十分愧疚,为你请医治伤,你却暗中下毒暗算……”
封决听到这些陈年往事,已十分入神,追问道:“下毒?下什么毒?肖大侠既然那么厉害,为什么没有发觉?”

“因为这种毒,无色无味,其他的,小老儿也不清楚,还要问问这位纪大人是怎么下毒的哩。少主人,你问小老儿这毒是什么?小老儿还想问问你哩?你爹爹有没有将这种□□传给你?这□□可是他给纪大人的呢!”

封决气急了,唾道:“你又往我爹爹身上泼脏水!你这恶仆!难道我爹爹亏待你了吗?”
“你爹爹心狠手辣,亏待的人多了,最亏欠的人,就是你师哥啦。话说回来,纪大人,你是下的什么毒,又是怎么害人的,我的确不知道,不过我知道,老城主杀了肖大侠之后,你就平步青云,在老城主身边听差啦!你可是踏在肖大侠的尸骨上才有的今天!”

封决听得有些不寒而栗,看了身边的纪老一眼,问道:“纪老,他说的是真的吗?”
纪老盘膝运功,闻言睁开眼睛,冷哼一声:“少城主,你信吗?”
“他编派我爹,我当然是不信的……”

老头笑呵呵地说:“你不信也没关系,咱们说回来,说到那个刘夫人。刘夫人,她是个好夫人,对我有恩哩,可惜我却没办法救她,天可怜见,不知是哪位义士将她救走了,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少城主,那时候你已经三四岁了,老城主也身体老迈,那时江湖上有个制作傀儡人偶的大师刘师傅,刘师傅过世后,老城主想得到他家的家传绝学人偶秘籍,就派人,诺,就是你眼前的这位纪大人,带人前去将他的遗孀刘夫人抓了回来。想要逼她说出人偶秘籍,刘夫人不肯,就被关了起来。

那时我是后院的一个马夫,有一天马儿冲撞了少城主您,把您吓哭了,城主大怒,发作在我身上,让人将我打了个半死,丢在雪地里不管。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就在半昏半迷间,身子又渐渐暖和起来。

我人也清醒了,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是在雪地里,而是在室内。这室内其实也很简陋,窗户还漏风,只生着一个炭盆子,可是我却觉得无比暖和,就是这炭盆子的一点温暖,又救回了我这条贱命。想必您也猜到了,这里就是刘夫人的囚室,那时她疯了,看守们也不太管她,给了她机会救我一命。我醒了之后,向她道谢,她却还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并不搭理我。可是我知道,她一定是在装疯,不然怎么知道救我?后来她果然找机会,逃了回去。”

说到这里,老头又长长叹息一声,十分唏嘘:“她总是念叨她儿子,可惜她回去之后,恐怕也没有见到她儿子。因为她儿子,已经叫人害死啦!”
封决叫道:“什么……她……那位刘夫人的儿子死了?”

老头叹了口气,眼中浮出泪来:“少城主,看来你还有几分恻隐之心,比你爹爹好得太多了。就是你爹爹,因为得不到人偶秘籍,便打算从刘夫人的儿子身上入手,结果害了他的性命。当时我是老城主的马车夫,我亲耳听到他和别人商议的。”
封决神色痛苦,皱眉叫道:“不……我爹才不是这种人呢!”

就在这时,地面轰隆一声,炸了开来!飞沙走石,水花四溅,众人连忙闪避,那老头更被掀翻在几尺之外。
炸裂的地下飞出一人,怒吼道:“原来是你的老子害死了虎子!老子要让你偿命!”





第63章 人偶神兵
他怒火滔天,向封决冲了过去,急电一般。纪老连忙拉着封决躲避,抬起一掌,硬生生接住了这人一招。这人虽然叫得凶狠,但是手上并没有多少劲力。纪老与封决借着昏暗的烛火,看见这人的脸。
他是游长鲸!

这水牢有两层,第一层是关押囚犯的所在,第二层用做蓄水。只要扳动机括,就能将第二层的水调上来。方才江海西一时情急,便带着游长鲸与季伯良躲到了地下。也是他在暗中给那马老伯输送内力。季伯良瞧着有趣,也跟着照做。两人的内力何其浑厚,便将纪老震伤了。
三人原本躲得好好的,哪知道会听到马老伯提起那些陈年秘辛。游长鲸听到虎子原来是叫封宵让人害的,登时便按捺不住,炸了出来。

然而他受了伤,能炸开地面已拼尽了全力,哪还有力气对付纪老。江海西连忙抢上,以点苍碎雪擒拿指与纪老拆解。

封决见了,在一旁叫道:“好哇,你们两个果然是我师哥的人!”
季伯良大叫一声:“你这臭小子!居然信任歹人,暗害主人!吃我一句!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封决在水牢内狂奔,又呼喝左右侍卫拦住季伯良。

季伯良喊了一声:“他人骑大马,我独跨驴子!”飞身而上,一把抓住封决的后衣领。封决叫道:“你背错了!”
季伯良停下来,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你说说,我哪儿背错了?”
“他人和我独对不上,他对我,人怎么能对独?”
季伯良瞪起眼睛,叫道:“诗里就是这么写的。”
封决回过头,对左右侍卫使了个眼色:“那就是诗里写错了!”

“诗里怎么会写错呢!”季伯良不服气,从怀中掏出一本破破烂烂的诗书,对着昏黄的烛光哗哗翻动。两旁侍卫扑将上来,一个刺头,一个剁肚子,一个砍腿,季伯良骂了一句:“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将手中诗书一抛,那书中灌满了内劲,打在三人兵刃上,啪啪啪三声,兵刃脱手掉落,书中一页飞了出来,被季伯良伸手接住,看了一眼,叫道:“我没错!我没错!你这小子不学好,就知道骗人!”

那边纪老已渐渐不支,封决见大事不好,冲到那棺材边推开棺木,叫道:“爹!爹!你怎么还不起来!”
游长鲸冷笑一声:“叫爹?嘿嘿,就是叫爷爷也没用!”

哪知道这时候,棺木中直挺挺地站起一个人来,众人大惊失色,都停了下来,看着棺材中的这人。
这人面目英武,身长九尺,鼻如刀削,表情阴蛰,眼睛竟然是灰色,身上穿着一副金丝战甲,在昏黄的烛火照耀下,仿佛是地狱阴兵前来索命!

游长鲸等人都呆住了,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过世的老城主,封霄!
封决大喜,一把抱住封霄的腿叫道:“爹!你快杀了他们!”

哪知封霄抬起一条腿,一脚将封决踹到了一边。封决满脸诧异,喷出一口血,昏了过去。
封霄面无表情,甚至看都没有朝封决看一眼,只径自向前走。一个侍卫在他的去路上,哆嗦着嗓子,叫了一声:“老城主……”

封霄毫无反应,将侍卫抓起来,徒手一撕,登时鲜血抛洒,血腥味在水牢内弥漫开来。
众人都呆了,终于,在封霄走向下一个人时,那人爆发出一声恐惧的惨叫,夺路而逃。
封霄却身子一晃,眨眼间已拦在那人去路上,一拳打出,穿胸而过!
游长鲸傻眼了,大叫道:“姓纪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季伯良嚷嚷道:“我怎么知道?”

纪老沉默不语,原本看见封霄从棺木中站起来,他还脸露喜悦之色,这时已渐渐变得恐惧起来。
封霄转过身,打量着众人,似乎在用那双诡异的灰色眼睛,琢磨着下一个该杀掉的人!
半晌,他缓缓地朝纪老走来。
纪老崩溃地大叫一声:“老城主!我是老纪啊!您……您总该认得我吧……”
游长鲸嘿了一声:“他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踢,怎么会认得你?”

这时封霄已猱身而上,一拳打来,那拳头中包含内劲,竟与空气都摩擦出了嗤嗤的声音。纪老抬起双手,运起全身力道格挡,一拳与双掌相接,纪老闷哼一声,嘴角留出一丝鲜血,脚下泥地已陷下半寸。

他看着江海西,气息勉强:“你……不管你是为谁卖命,今天咱们都不得不暂时合作了!否则这傀儡杀了我,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们!”

江海西也早已想通了此节,与季伯良攻了上来。他以点苍碎雪擒拿指应对,九星步罡却是不敢使出来,这纪老见多识广,若是认出他师承风上青,又推测到他就是江海西,恐怕又要招来祸事。
他这点苍碎雪擒拿指十分好用,因为对敌时,对手若是叫他抓住了空门,总是会想着脱逃,这擒拿指正好顺势而上,一抓一个准。这是薛不霁在海里抓鱼时悟出来的。但是眼下这封霄却似乎完全不会思考,只知道一味运用内力蛮劲,竟无形中破了擒拿指!

江海西眼看这擒拿指对他无用,又见他只是强攻,不知躲避,瞅准空隙,一指抓向他空门时,变抓为点,使出点苍碎雪指,他这指力中饱含内劲,若是普通人挨了这一下,保管全身经脉尽断而死!
然而,这封霄不过是停顿片刻,浑身发出嗤嗤的声音,仿佛一个皮袋子漏了气似的,又继续攻将上来!
“他不是人。”

纪老疲于应对,左支右绌,叫道:“他是老城主尸身炼制的傀儡人偶!赶紧把他压进那个棺材里!”
江海西运起一掌,袖袍中鼓满真气,喝道:“都让开!”

他双掌打出,击在封霄身上,封霄意外地十分轻巧,不像一个身长九尺的男人该有的体重。
然而他双脚牢牢抓着地面,就如同佛门的一门叫做千斤坠的武功,江海西这一掌打出,也只是打得他倒仰,脚还贴着地面。

江海西已看出点门道来,对另外两人说:“你们攻击下盘!”
季伯良便朝封霄双腿连连强攻。那纪老油滑得紧,出手只用三分力,季伯良看了出来,气愤地叫道:“好哇!你一点力也不出!”

他提起腿,朝纪老脚下铲去,纪老连忙躲开,这一脚便铲起了封霄脚下的泥土。封霄步子不稳,倒退一步。三人看出了门道,连连铲他脚底下的泥土。
江海西再度运功,瞅准机会,趁季伯良两人再一次将他铲得趔趄时,双掌推出,封霄双脚离了地面,便坠不住身子,吃了这一掌,登时往身后一飞,摔进那棺材里!

游长鲸抢上前,将棺材板盖上,屁股一坐,压住了棺材。那封霄已经被唤醒,如何甘愿再回这囹圄困境,在棺木内不住挣扎,碰碰打在棺材板上,打得游长鲸大骂:“妈的!老子的屁股都叫你打肿了!你们赶紧都过来,我压不住他!”

三人奔上前,死死地压住棺材板。那棺材内虽然还有挣扎之声,但也无虞。纪老这时又生起旁的心思,眼睛在三人身上一转,暗道:“少主人晕过去了,这傀儡又浑然不受控制,那焰兽更是指望不上了,我若是落进这三个人手里,怕是讨不了好,我得先下手为强!”

他瞧着江海西武功高强,季伯良内力深厚,只有游长鲸一个是重伤在身,便偷出一掌,拍向游长鲸。
游长鲸大骂一声:“无耻!卑鄙!”身子一歪,躲开这一掌,却也没压住棺材,那棺材板立刻又碰碰地被敲起来,险些要被封霄掀开!

游长鲸连忙压上,唾弃道:“你再偷袭,放出这僵尸来,你也要死在这儿。”
纪老环顾四周,方才趁他们打斗,那些侍卫畏惧封霄,都跑了个一干二净。只有角落里偷偷爬出一个人来,原来是那马老伯。

马老伯走出来,摸了摸头,又看着满地的鲜血残肢,呕了起来。纪老唤道:“马哥,马哥,你快过来!”
马老伯呸了一声,抬起头看着纪老,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是在叫我?”

纪老讪讪一笑:“你快来,替我压住这棺材板。或者你将少城主抱过来,压在这棺材板上也行!”
他想着尽快脱身,就算不能杀了这三个人,也绝对不能落在他们手里。
马老伯却是冷哼一声,呸道:“你这狼心狗肺的卑鄙小人!休想差使小老儿!”

游长鲸坐在棺材板上,叫道:“老马,我可不是狼心狗肺的卑鄙小人,你替我将封决那个兔崽子杀了,好不好?”
马老伯皱起眉头:“你是梅城主的手下人,梅城主人不错,小老儿挺喜欢。不过你也不能说杀人就杀人。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要他的性命?”

“他老子害死了人,他为老子偿命,难道不应该?”游长鲸捶着棺材板,大骂道:“封霄,你个龟儿子!老子要是知道,是你害死虎子,老早就来找你报仇了~”
江海西疑惑不解,问道:“游伯伯,那封霄究竟是怎么害死他的?”
游长鲸满脸哀戚之色,陷入回忆之中。





第64章 过去
那天,纪老带人将刘夫人抓走后没多久,一个法号束己的和尚就出门化缘。他在白马寺下院出家,这寺院旁还有一户人家。
他来到寺庙边那户人家,这家女主人是卖人偶傀儡的,乡邻都觉得害怕,将她们母子赶到了这靠近寺庙的偏远地方居住。

这女人没有武功傍身,又带着个孩子,束己便时常过来化缘,意在看照她们母子,免得这孤儿寡母叫人欺负。
哪知道这次敲了门,却半晌都没人来开。束己看看门前的地面,野草伏地,脚印杂乱,他心中起疑,翻入院墙,瞧见一个孩子昏倒在地上,连忙上前将人扶起,掐着人中,那孩子终于醒了过来,右边脸肿的老高,一见束己,就大哭起来,抓着他的手不放。

束己是个爆裂脾气,又怕吓坏这个孩子,只得按捺下来,问道:“虎子乖,别哭了,你娘呢?”
束己哭道:“我娘被人抓走啦。”
“阿弥陀佛,岂有此理,被谁抓走了?”
“不知道,刚才家里来了几个好凶的人,打我娘,还打我,又把我娘带走了。”

束己便哄着他,让他在院内老实待着,翻身出了院子,朝那地上的脚步和车辙一气儿追赶,跑了两个时辰,只跑得双腿酸胀,气海针刺一般,也还是见不到踪影。
他没办法,只能垂头丧气地回来,哪知道到了农家院落内,竟然不见了虎子的身影。
束己大惊,将房前屋后翻找了个遍,在菜地里看到了虎子的身影。

虎子蹲在地上,拔起一串毛豆,听到脚步声,回过头问道:“大师父,我娘呢?”
束己低下头,将他抱起来:“没找到,明天再找找。你一个人待在这里危险,先跟着我回庙里。”
束己带着虎子回到了寺庙,向主持禀告了这事,暂时安顿下虎子。

他向其他寺庙打听,都说没有见过刘夫人。这么一连找了几个月,也还是不见人影。
这一天束己回到庙里,往常这个时候,他要么在外面化缘,要么在外头打听消息,这一天却比平时早些,因为他答应了虎子,早些回庙里来陪他。
虎子这些日子吃得少,睡得也不安稳,神情总是十分恍惚,束己还以为他思念娘亲,左右安慰,虎子又哭起来,嚷着想回家。
束己劝说几句,虎子哭够了,便不再闹,只是求他早一点回来。

束己手里提着豌豆糕,往虎子的厢房走去。平日这里该有些洒扫的小僧,这时候却静悄悄的,厢房那边忽然传来呼救之声,是虎子的声音,束己大吃一惊,连忙提气狂奔,那一声之后,再无声息,叫他好生不安。
猛地推开厢房,束己险些撞在一人身上。这人是他的师叔,叫做达智。达智陡然见到束己,满脸惊慌,推开他就跑。束己往厢房里看了一眼,登时目眦尽裂,骇然失声!

他已顾不得达智,冲进厢房,抱起虎子。这孩子光着下身,身上青青紫紫,一片脏污,脖子上一道勒痕,身子轻轻软软的,胸口已没了起伏。
束己又痛又恨,回想起达智,替虎子穿上裤子,就抱着他尸身冲了出去。那达智已躲回了院子里,见到束己冲进来,竟厚颜无耻地装作无事发生一般。

哪知道束己全然不与他废话,放下虎子的尸身,举拳便打,四周的僧人冲上来,要拦他,拳脚往他身上招呼,他全然不顾,只抓着达智的衣服,将他按在身下,拳拳到肉。这达智武功不济,并未淬体,只不过仗着辈分高,在寺庙里横行无忌。
他被打得痛哭流涕,哎呦惨叫,束己一句话也听不进,心中已被激荡的愤恨与懊悔充斥,让他眼眶发红,热血上头,只想打死这个畜生。
最后还是主持带人赶到,将他强行拉开。

束己被捆住了手脚,跪在罗汉堂前,他已经清醒许多,想起虎子的死,痛哭失声。他师父达清和尚在方丈面前替他说话,又问他究竟出了什么事。
束己便将虎子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方丈等人闻言,都沉下脸,看了达智一眼,达智被打得鼻青脸肿,还兀自狡辩。束己和他争吵起来,那达智已被打得吓破了胆,见他凶神恶煞的模样,缩起脖子。
方丈道:“阿弥陀佛,此事老衲定会查清楚,还刘施主一个公道。束己,你出手伤人,原是不该,以下犯上,更是不敬,着人先行关押。”

束己被关进寺院的牢房内,他师父达清过来看过,安慰他主持一定会给他一个公道。束己信以为真,便不再闹事,只请他师父将虎子的尸身下葬。
到了夜里,他又有些担心。虎子是他带来寺庙里的,也该由他将人带出去下葬才是。他偷偷溜出了牢房,趁着夜色,来到师父达清院门外。
这时院内传来说话声,束己连忙屏息凝神,躲在一边。

里面是个小沙弥的声音:“达清师父,这孩子葬在哪里?”
“到后山找块地方,随便埋了吧。”
“可是……束己师兄说,这孩子可怜得紧,请您好好将他厚葬呢……”

达清的声音冷肃起来:“阿弥陀佛,束己还年轻,不懂事。你去把这尸首埋了,别问那么多。”
小沙弥只得应了一声,抱着孩子出了院落。束己悄悄跟在他身后,心中已是打翻了五味瓶,一阵翻江倒海,很不是滋味。
他没有想到,平日里满口佛祖菩萨、慈悲为怀的师父,原来是如此的冷漠。自己还年轻,不懂事?看来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很是不以为然。

束己心口仿佛被一把冰冷的剑洞穿,不但疼,还冷。
小沙弥来到后山,拿起铲子挖了个坑,抱起虎子的尸身,放进坑里,又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孩子啊孩子,但愿你来世托生,千万别再生做男孩,更别遇到达智师叔这种人。唉!”
他将坑埋上,扛着铲子走了。

束己走上前,将那坑挖开,虎子连副棺木都没用,只用一张细布裹了。束己将他抱出来,转身走了。
恰好这时刘夫人逃了回来,束己便将虎子的尸身交还给她,又承诺她一定会为虎子讨回公道。刘夫人哪里还听得进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神智都有些不清醒。

束己从牢房内逃走没多久,主持等人就接到了消息,打着火把在寺院周围寻找,又差人到镇上通禀,到了天明十分,束己仍然没有出现,只是在香堂上发现了一封留书,上面写着若是在三天之内,还得不到一个公道,他就到白马寺上院去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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