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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巅峰-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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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里并没有点特殊的熏香,或者火炉。这不但让气氛不适宜读写,更会沾丝丝公堂的肃杀。
那唤作小樱的侍女,颤抖着趴在地,若不是两手撑着地面,不知道还有没有跪着的力气。
她那娟秀的小脸苍白,由于过度紧张、恐惧,十指变得僵硬,已经在冰冷的地面扣出了几道血痕…
“混账!公子问你话呢!”
楚影尚未对侍女的惶恐发表不满、亦或者他原本就不在乎。坐着的李清悠已经怒火中烧,冷冷呵斥了起来!
李清悠是温婉的,甚至是朝中命妇之楷模,此乃秦皇所赠金言。但这不代表,她就没有威严的一面。也不代表,她要将那种温柔,去包容低贱的下人!
在君王分封制的国度,无谓的同情、善良,只会被人当成软弱,叫人看扁。只要你身处统治阶层,必定如此!
砰!砰!砰!
“回禀夫人!是的!回禀夫人!是的!”
侍女终于反应了过来,但明显意识有些混乱。一边连连叩头,一面低声尖叫,她已经濒临崩溃!
李清悠脸愠色一现,分外不满。这已经不单单是对此女暗中在丈夫面前嚼耳根、破坏自家和睦的不满。亦多了几分管事识人不明,让这种货色伺候麟儿,以致差点酿出祸事的迁怒。
一些细节的东西,楚影未必会去在乎,但李清悠,必定看的非常清楚。
一家大妇,贵族也好、宫廷也罢,要的不是无能无才,仅仅懂得淫乱魅惑之技。她必须有统御调度的能力,将后院管理的…有条。许多故事里,大户人家之所以对子嗣婚姻择偶非常看重,而忽视了后辈感情。并不单单利益牵涉,未必没有更加深刻的道理。外人,倘若只是以己度人,终归不负责任。
“混账!你眼中可还有少爷!”
李清悠气的浑身发抖,她的身刹那流露出一些特别的威势,仿佛远古凶兽在咆哮,那是武道气息的外溢。
两名站在侍女背后的二流武者家丁,脸色齐齐发白,将头埋得更低,以掩饰心中的惊恐。
他们,恨不能直接将侍女杖毙,免得被无意波及…
“啊!!!奴婢知错了!夫人饶命!夫人绕命!少爷饶命!少爷饶命!奴婢知错了!”
把头磕的血流如柱,青色的石板染了朵朵艳红。侍女这才回过魂儿来,通晓关节,可惜似乎,为时已晚。话又说回来,只是按照谕行事,从未有过逾矩举止的她,又有何错?便是极早醒悟,自家女主人怒从何来,难道,就能免去注定的厄运?
下位者的生死,常常不由自主,只是位者一个念头。成败、好坏、对错,在一些特殊情况下,都变得微不足道…
楚影这时,默默回头,他的目光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扫了侍女一眼,蹙眉看着地的血迹。也不知是心中怜香惜玉的念头作祟,还是原本就没在乎过这些琐事,竟然生出了为她求情的念头。
他现在的身份是林麟,一个无能、在亲人面前冷漠、对下人又极为残暴的男人。
这种情况很容易理解,倘若本身无法在公认的领域取得成就,那也只能通过对更下位者的压迫,来增加自己的威信。
把这说成是心里扭曲安慰妙法、或者是御下不二法门,都可以。
但他本质毕竟又不是林麟,他完全不在乎这些,也不会试图去模仿。
看了看李清悠,楚影似要张口。但莫名的,原本欲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刹那全都噎在喉间。
那一族大妇脸的肃杀,让下人们为之颤栗。但是楚影,却在那冷酷的外表下,感受到了浓溢的亲情。
不论是什么情,只要得到楚影认同,对他而言,哪怕一点点,都要比亿万苍生性命、更加重要。
原本的宽恕,在李清悠温柔询问的目光下,变成了冷漠的颔首…
他的动作,每一个细节,都被侍女小心偷眼观察着。堂堂大修士,怎么可能叫凡人察觉出内心变化。只最后明显的示意,印象中熟悉的动作,却让侍女的心,跌落谷底…
李清悠见到楚影点头,伴随着那冷漠的表情,当然不会理解成认同了侍女的讨饶。
不知为何,她的心中竟是没来由一松。某种淡淡的戒惧,消失了…
也许,她本就和林荀不同,需要的不是考证,只是一个借口。
“哼!饶了你?”
李清悠面色肃冷,看不出表情。
乓!她兀然一掌拍中桌,把桌子一角都劈的粉碎!
“丁甲!丁乙!把这贱婢拉下去,好生‘伺候’三天。三天以后,一点点剁碎了,喂狗!”
残酷的话语,很难想象会是从这样一个温婉的美妇口中说出。她平时柔柔弱弱的样子,哪里有半点高手的气度,亦或者位者的架子。只这时,才将贵族威严,表现的淋漓尽致!
“是!”
那两名家丁狞笑着应到,他们的样子更像是如蒙大赦。
把那已经吓至失禁、连挣扎力气都没有的女婢用铁棍架住,直接拖出了门外。
他们的动作,看起来是如此熟练…
秋风伴随着不知谁家的炊烟味吹进了房,远处哪里升腾起滚滚白色的烟雾?
李清悠目送着下人离开,一挥手,屋门自动合。
脸威严散去,一声叹息,她又变成了那个面部线条柔和的美妇。也许,这才是人后、家人面前,真实的她。
“麟儿,你对为娘的处理,可满意?”
溺爱的看着自家孩子,仿佛那不是唯一被人耻笑的根源,不是一掌可以拍死一片的垃圾,而是世最珍贵的宝物。
倘若说林荀对于林麟的维护,仅仅因为林家一脉单纯的诅咒。那么李清悠的溺爱,则纯粹是母性的辉光。
楚影蹙了蹙眉,他感觉林府徒然多了一片阴影。随即阴霾散开,点了点头。
“不错。”
………
剑光,漫天遍野的剑光!这不是廉价的武者剑气,而是连普通真仙都畏惧的庚金剑气!
这种剑气,每一道都能毁去楚翔至少十个构成身体的基础空间!
这种剑气,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像莫克萨罗一样无视!
莫克萨罗太强了!强的可怕!哪怕他全部能量被封印住,只要肉身还在、本源不再被削弱,那么再多剑气,也不可能对他造成致命伤害。
但楚翔不同!他能以点破面,堪堪和削弱又削弱的莫克萨罗打成平手,面对庚金剑气,必然棘手的多!
退!退无可退!
进!进无路进!
四面八方俱都是密密麻麻的庚金剑气,那连成一片的银白剑幕,根本就连芥子都不可能穿过!
却见他双手一扬,本就显得“黯淡”的身影,淡至仿佛一片幽魂。
嗡的一震,一圈璀璨的波纹以他为中心朝着八方荡漾。那样子,仿佛再现了宇宙初生时大爆炸的灿烂!
彩光折射,是炽白经过无数小空间的折叠,形成了霓霞!
璀璨仿佛钻石的球型波纹中央,楚翔闭了眼睛!
砰!啪啦!啪啦!
当那从身体中分解出的三万亿空间撞了无尽的庚金剑气,空间的吞噬、以及庚金剑气的毁灭,终于在同一节点开始碰撞、爆发!
一面银灿,一面霓虹!那碰撞的地方,爆发出滚滚磅礴、足矣辟地开天的能量余波!
铛!
是什么声音,巨响甚至让千万空间同时湮灭的动静,都无法掩盖!
天哪,本该出现在庚金剑气浪潮下的楚翔,何时站在了一枚九龙铜环?!
巨大的铜环,相较他渺小的身影,仍旧大的可怕,仿佛山川。
但他那稳稳一站,立刻让铜环都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好似不堪重负!
铜环表面流转着,和九龙锁链相似的符文,一个个破碎!
随生随灭的速度,朝着毁灭的一方倾斜,这一刻,铜环固有的结构平衡完全被打破!
轰!
三百六十五座庚金之山强行催动,又是无穷先天五行剑气喷发,四面朝着楚翔裹去!
却见天空那最初一波剑潮,已经彻底被那万亿空间撞开,无数空间碎片,连同完整的细小空间,同时朝着四面八方散开!
这片虚无,立刻被无数琐碎的空间,装点出异样的色彩!
繁星!这才是繁星!
楚翔原本一直闭着的眼睛,豁然张开!
他的眸子里无数星辰生灭,宇宙的虚幻景象仿佛在现实得到复刻!没有动用属于至高造化的生灭之力,那莫名的、源自记忆深出仿佛亏欠着某人的力量,勃然爆发!
空间星辰定住了虚无,神魂的力量构筑起时间概念!
虚无中,本该没有空间,也没有时间!但在这一刻,这依旧是一片虚无的虚空,仿佛得到了莫名的完善,成为初开的宇宙!
往古来今谓之宙,四方下谓之宇!
这一刻,他成了这片虚无的主人,新生小宇宙的主人!
这一刻,这片初生的宇宙还无比脆弱,甚至阻挡不了庚金剑气的破坏!
但他,已经站在了主人的位置,哪怕短短一瞬!!!
嗡!
又是三万亿的空间从身体中分离,身影飘忽的楚翔,已经濒临溃散!
但这片有垠的简陋宇宙,却成倍的固化!
蓬!
楚翔身影彻底从虚空中散去!只见他脚下的巨大铜环,忽然被大片璀璨的空间包围,如同巨木爬满了白蚁,不停被侵蚀!
太快,变化来的太快,快到小星海剑阵都不及反应,快到铜环扯住的锁链,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哀鸣!
另类的祭炼,完全吞噬!
当虚弱的楚翔再次重组,他的右手中多了一枚指环状宝器。而那唯一脱去铜环束缚的金龙,一声哀嚎,似流光落到楚翔掌心,变成了一根精致玲珑的金色手链!
手链像死鱼一样颤抖、挣扎了片刻,最终归于平静。
九为极数,九龙齐舞,方能困天索地!
一子差,子子错!几乎眨眼,原本禁锢住整个断层空间、虚空的力量,连新生小宇宙都被压制住的神秘力量,去了三成!
此消彼长,楚翔身影闪烁,出现在了另一枚铜环之!
………
“又遇到了…”
“是啊,又遇到了…”
两个少年在田野畔小路相遇,他们迎面而向,恰好堵住了彼此的去路。
释天玩味的看着清风,指了指背后洛克、和夏娜,忽然笑了起来。
“我有三人,而你只有一个,所以你该让我。”
释天在笑,和那公式化的温和笑容不同,谁都能看出他很开心。
仿佛只有在遇到清风时,他才会这样开心。
清风摩挲着剑柄,也不知思量什么。
那柄剑很奇特,最特别的,装饰古朴的剑鞘外,竟然流转着丝丝紫色的闪电,乍一看,就觉得威能无穷!
“我不想让!”
没有反驳对方的话语,仿佛一个人让三人就是理所应当!这应该吗?也许是,也许不是。但这一刻,在这种情况下,清风不曾否认。
但他,还是说出了心中的不满,或者,本愿。
“呵呵呵…”
释天忽然又笑了起来,看着清风,仿佛一件很好玩的玩具…
“那么,我让你,只是一条路而已。”
释天说完,当真率先跃下了路边田野,也许是昨夜下了雨,稻田里有些泥泞。
他的脚,那皂底白云靴,沾了不少黑色的污泥。这些泥,原本是不用沾染的,至少洛克和夏娜,本能的没有让身体任一部位沾淤泥。但释天,却仿佛毫不在意。
清风有些默然,他看着释天,也不知该感谢,还是该嘲笑,又或者,询问理由。
“快走,你的眼神,就像在看疯子,我很不喜欢。”
释天大声笑骂起来,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在高等生命眼中,的确很像神经病。
清风认真的点了头点,也不知为何,这个简单的动作,要做的那样认真。仿佛已经不止是招呼,或者表示态度,而是郑重的承诺。
但他,又能承诺什么呢?
清风,飒然而行,渐渐走远…
第三十五章 谁
稻香、麦香、野草青青、菜花欣欣。
这片田野,很大,很宽广。也不知养活了多少人家,怕不是供应着整个村镇食粮。
路边一个个挖出的鱼塘里,悠游着一群群鱼儿,朴实的农人正在远处务农采桑。
清风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他的视野中尽是摇曳的稻穗,大片金黄。
这秋,不正是喜人的收获季节。
风吹花落,燕归谁家?
清风拿着剑,他总是要拿着剑的。拿着,是安全,也是习惯。
“你为何,要灭世?”
清风如是自语,他停在田埂,看着池塘中一尾游鱼。
他感觉不到游鱼的快乐,也不知游鱼是否能够听懂他的话。
“哧溜”一下,只见那鱼儿仿佛被人惊扰,钻入了湖底。
它果然,也是不懂清风的…
“我?”
清风神情显得诡异,他茫然迈开脚步,低头继续朝前走去。
田埂往前是一条大河,无路可走…
那河,养活了不知多少生灵,滋润着肥沃的土地。但它,也随时都有可能,露出可怖的獠牙吞没万物。
清风不曾见到,因为他不曾抬头。
那条拦住去路的大河,已经无路可绕。
又或者,那里本就没有长河,否则,释天又是怎样走来的呢?
他只是自顾自语,说着一些别人不明白的话。
不知道…是命运…”
清风低头,那是沉默,还是失落。
他踩着波涛,逐着浪头。
他的眼中无路,他的脚下亦无长河。
河水滔滔,拍打着两边的堤岸。
农人们在欢笑,那欢笑声,连滚滚浪涛都无法遮掩。却又恰好,遮住了清风的呢喃…
………
“呵呵呵,是真的不知道吗,又或者,只是不愿意知道。”
是谁的怀疑,带着淡淡的讽刺,莫名的同情,在空气里散开。
又是谁在张狂的大笑,好似疯子,旁若无人?
愿意面对的,未必就是欣然。
找到了如此去做的理由,不代表本心认同这种做法。
只是在注定的结局面前,本心的认同与否,又能起到多少作用?
恰如某个少年说过的话——我让开的,仅仅是一条道路…
许多企图超越巅峰的凡人、仙人,总是追寻着那条冥冥可期的道路。
但倘若结果都已经注定,再去固执过程,还有什么意义?
让开,未必不是一种悲哀,自我怜悯。
我让的开道路,却改变不了结果…
“同情,我又为什么要同情你?哈哈哈哈哈!谁又,有资格去同情我?”
“你想要独善,抱着美人躲在局外,怡然自得。”
“我却,偏不让你如愿。他也,不愿意…”
又是谁有资格,代替他人去决定?
愿不愿意,究竟谁说了算。
………
九次闪动,九枚铜环入手,先天灵宝九龙锁,化成一串过于华丽的手链,环绕在右手手腕。
楚翔身影无比黯淡,几乎随时都可能消散。
他的身体中,某一个光点,构成身体的某个独特空间,恒河一沙,似乎尤其明亮。那点明亮,随着某种循环律动,最终,停留在了他,右侧的眸子里。
他在笑,看着已经崩溃,完全被庚金剑气毁掉的小宇宙在笑。
失去了构成形体的八成本源力量,能够勉强保持显形,已经是一种极限。
倘若固执于凡人的体型、状态,那么他本就所剩无几的战力,必定还要被削弱。但那种连本体曾经都随意遗弃掉的形态,他又为何要在意?为什么成神的本体,构成的神体,外表依旧如人一般,而非剑形?
楚翔没有深想,不曾纠结。
他知道自己赢了,所以只想笑,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在笑,面对着无穷无尽涌向自己的庚金剑气在笑。
笑是一种武器,对凡人而言,却不可能改变诸神之间的战况。
但当那大片剑气——将由他六成以本源力量构成、完整形态微缩宇宙全都毁去的庚金剑气、及至近处,却又仿佛顾忌什么,瞬间停滞,踟蹰不前。
这画面,就像楚翔周围,百里之外,出现了一片巨大的银色圆形屏障,屏障两面、俱都锋芒四射。
楚翔抬起了右手,遮在眼前,许是光芒太过刺眼。
他的身形在颤抖,也不知是形态不稳定,还是因为笑的太过激烈。
他的身体,已经虚虚茫茫,好似雾气组成。那一双唯一明亮眸子,当然不会被半透明的手臂遮住。挡住视线的,是一串过分华丽的手链。
当啷、当啷。
一阵叮叮咚咚的脆响,手链随着他抑制不住双肩颤抖的动作,发出悦耳的声音。
那简直就是女孩子的饰物,男子不屑佩戴。
银白剑气、无穷无尽,却在须臾散开,就像潮水涨落。
黑色的虚空,残留下一点点银光的余晖,依稀能够让人视物。
楚翔不曾放下右手,所以也不知他、有没有看到小星海剑阵中的异变。
三百六十五座庚金大山朝着一处汇聚,渐渐溶解成一个巨大的银色人形生物——天知道谁能找来这许多庚金,怕是整个修真界,都聚不起那么多先天之物。
楚翔不笑了,因为已经笑够。
他不急,真的不急。封锁这片空间的,只是九龙锁链。庚金剑阵,仅仅做杀伐之用。现在,已经没什么能拦得住他!
必须承认剑阵的强大,不是阵法本身够强,而是布阵材料弥足珍贵。那许多的庚金,聚在一起,究竟能产生多少先天庚金剑气?必定是天文数字。
那堆庚金本身,已经是极强的杀伐之宝,甚至无需祭炼。
比他强,的确比他强。一物降一物——能够克制莫克萨罗,也许是他的运气,也许是天注定。那么被剑阵克制,又是他必须面对的命运。
幸好,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留下他,打不过,还能逃,不是吗?
站在凡人的角度,话是应该这样来说…
不多时,在楚翔的沉默中,远处,一个巨大的庚金傀儡,已经成形。
散发着无穷无尽的银色微茫,那是一道道锋利无比的先天金行剑气。
银色的巨人睁开了银色的眼眸,两束银色的神光,直接从眼白的眸子里射出,先是扫了扫昏迷的莫克萨罗。
方才战斗余波之激烈,毁天灭地,昏迷中的巨兽自然也消受了一番。得益于那坚韧可怕的肉身,虽然他现在的样子比较凄惨,身伤口无数。仔细观察,却能发现,除了面部,几乎没有哪一处过重,都只伤及了皮毛。
见异兽没死,那巨人便不再关心,转而看向了楚翔。
他的双眸就像是两面镜子,银光灿灿。那两道柱形神光,似乎能够洞彻九幽,瞬间将楚翔笼罩,却不带丝毫杀伤力。
楚翔不是九幽,没有那般深邃。但只一抬手,就让对方,根本看不透,背后藏着什么…
空间来构成身体,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年轻的…不朽者。看起来,你的脚,踩过界了。莫非,不知道莫克萨罗,是本座的宠物。”
嗡嗡的轰鸣绕耳,那种金属震动产生的声音,当真让人有种目眩眼迷的错觉。若是神经衰弱之人,怕不是刚听到刺耳巨响余波,就要疯掉。
楚翔不以为意,只是不曾放下右手。
看他的样子,仿佛已经不是在炫耀新得的华丽手链,而是掩饰什么——
“你的东西…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明明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可他的口吻,却比那利用庚金显化出来的无存在,更加嚣张!
砰。
庚金巨人仿佛挪动了一下身形,他一点点小小的动作,通过关节摩擦出的动静,已经比天雷炸响还要巨大!
“本座,不是东西!本座,乃三十三天之青天大尊,南麟大圣!”
仿佛不知道自己的前半句是用来侮辱人的,那巨人认真看着楚翔,认真的回答。那认真的态度,很难让人相信,是在面对一个比自己弱小许多的对手!
直到金属轰鸣的余韵消失,楚翔这才闭着眼睛,放下了右手。
叮铃铛啦,又是一阵,清脆、悦耳的响动…
“没听说过。”
楚翔如同巨人一般,回答的无比严肃,无比认真。只不知那闭着的眼睛,是否在揶揄偷笑。
傻傻的对话,在两个绝对不可能是傻子的无存在之间发生。那只能说明,苍白的表象下,隐藏着无数的波澜…
巨人认真看着楚翔,仿佛想要将他看透。
他的确已经将他看透——里里外外,下下。只除了,那一对闭阖的眼睛。
“为何不睁开眼来,看着本座。难道本尊,没有资格让你睁眼?”
巨人语气威严依旧,不咸不淡,无比平静。
他从楚翔身感受不到威胁,却总觉得对方应该能够带来威胁。唯一可能、也正是那始终看不透的地方…
楚翔沉思着,又或者仍是在等待铿锵余韵消散。
良久,他才漠然朝着莫克萨罗昏迷的方向“看”去一眼,点了点头。
“是。”
事实的残酷,还是自大张狂?
巨人猜不透,因为看不透。
“留下九龙锁,本座让你离开。那不是环在手的,背负于身,会显得威武许多…”
难道诸天的话,总是那么莫名其妙?
楚翔摩挲了一下右腕的手链,感觉的确女性化了一些。但却没有,摘下来的意图。
“不可能。”
究竟是不可能背链条,搞得威猛,却像个囚徒一样。还是不可能,把到手的宝物还给主人?
先天灵宝,可不是路边的白菜,天生有数。除了那些成名的,名气直达无数位面以外,甚至低等位面都有人听说。一些比较隐秘的,也有着周天定数!
先天灵宝,并非不可炼制。用先天之物,炼成有灵之宝,当然就是先天灵宝,却未必要天养天成。然天成之宝、加后天成形,这先天灵宝的数量,始终早已经固定,不可能多出哪怕一件。
这使得,每一件成了气候的先天灵宝,都比后天之物,珍贵的多。
巨人没有迟疑,迈开脚步,隆隆朝着楚翔走去。
冥冥的预警,不可能让他平白放弃一件这种层次的宝物。相较来说,莫克萨罗,就显得微不足道。
能够凭借本身力量,就锁住莫克萨罗亿亿年的灵宝,值得一位大尊、圣者,留下一缕分身看守!
圣者、即为凡人所说的圣人!圣人并非只有几个,只能说,较强的、较出名的,是那几个。
其实所谓圣人,也就相当于西方神主。主宰一系、坐镇一方!
仙界之中,鸿蒙三十三天!各有圣者坐镇!
“麒麟,你会,后悔的!”
楚翔看着那轰然走来的庚金巨人,口出狂言。
可惜,那巨人行止间动静太大,已经完全盖过了他渺小的声音…
南麟大圣,即麒麟大圣,如同祖龙一般,天下间第一头麒麟,祖麟。
这在界,并非什么天大的秘密,却也鲜有人知。
而下界,特别是楚翔这个外来者,根本不可能通过任何途径,得到这则消息。
偏偏,楚翔就是知道了。
他根本不曾睁眼,纵然睁开眼睛,理论也不可能看透巨人来历。
他不是本体,只是化身。具备部分神主威能,但不是神主、亦非是圣人!
那他,又是如何看透一位圣人来历的呢?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巨人没有听到他的呢语…
………
“你,死定了!”
褚茗的话语传入耳中,袁天罡看着眼前被自己弹指虐至遍体鳞伤、大声哭泣的少女,尴尬的把手中法剑折成两段,扔在地。
“无量,那个天尊,这位道,还请息怒,事情并非你看到的这样。贫道并非、并非刻意折辱这位姑娘…真个、真个是不曾想到,令千金修为如此之差,护体宝衣这般低劣。她还说自己是什么道德宗长老的女儿,这简直、简直就是修道界的笑话。”
“这丫头不知好歹,竟然对过路凡人下手,还想拿贫道我去下油锅。贫道本只想教训教训她,谁知、谁知…她和她的衣服,这般不经打,孟浪了,孟浪了。”
袁天罡一脸肃然,刻意掩饰心中的尴尬。
他这话,当然不是对褚茗讲的。看着自远处怒啸赶来,却在几十丈外立定,投鼠忌器,愤然瞪着自己的老头儿,行了个道礼。
一踢脚,封住那正要挣扎起身的小女孩儿穴道。这一幕,看的那紫面老者又是一阵须发皆张。
袁天罡有些尴尬,却不得不如此,现在的情况,的确有些…不好解释…
却说那紫阳真人,堂堂中土修真界第一宗道德宗、第一执法长老,号称道德宗宗主之下第一人。
诸多第一之名相加,可知身份何等尊崇。
但他现在看到了什么?他看到自家老树开花结出的女儿,被个猥琐中年道士捉住,用长剑抽屁股、抽大腿、抽身。一串花哨的剑法动作,只把女儿身衣服撕成了缕缕破布,伤横累累的胴体露出大半!
而他来时,恰好见到袁老道猪手放的地方不是很规矩,表情也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你这让他,如何相信?
“这位!道!倘若真如你所言!还请放过劣女为先!老夫定带回去好生管教!当务之急,却是为她疗伤,劣女自小,没吃过什么苦头…”
压抑着心底的怒火,想来倘若不是对方“人质”在手,他已经有了吃人的心思。
而在他身后,三名中年道士、一道姑,亦是愤然看着袁天罡。
更令人心凉的,这五人俱都是丹动期高手,眼见远处越来越多的人似乎这往这厢飞来,袁天罡心里哇凉哇凉,哪里敢从命。
那紫阳真人,见他迟疑,法宝已是扣在了手心。但看到女儿现在的样子,心中滴血,也不得不以理智为先。对方,怕不是什么正道人士,下手这般狠毒!
只见他一声清啸,远处、视野尽头,不少御剑之人,闻声齐齐止住势头,倒飞了回去。
而周围几名指指点点,路过旁观的凡夫,更是“砰”的炸成了血雾!
袁天罡眼皮一抖,终于明白那丫头为何这般草菅人命。感情原来,是道德宗的传统…
他心中,立时把这个修真界第一宗派,归入邪道之流…
“无量…那个天尊。”
却见袁老道作揖,一个破麻袋顺势落到少女身,也不知怎得,将她蒙头套住。
他老脸一厚,把麻袋往身一扛,动作实在顺溜…
“我辈修真之人,一点点小伤,恰可磨砺心性。至于道的女儿,贫道虽然事务繁多,教育这等迷途少年,责无旁贷,甘愿代劳。况且,这个…这个贫道看道身后几位,似乎对贫道不是非常好,还是…”
紫阳真人把手一挥,打断了袁天罡的话。
却见除了那名中年妇人外,其他三人见状俱都远远退开。
他将差点爆发的怒火再次压住,周围树木落叶的速度都快了几分,冷淡的目光,死死盯着袁天罡,还有褚茗,仿佛在看两具尸体。
“道,你的要求,贫道已经照做。还请速速放人!贫道,乃是道德宗,紫阳道人。若先前、我宗在何处的罪过道,还望勿将小女牵涉!凡事留一线,日后好见面。”
紫阳真人明显想多了,但袁天罡那种反应,如何能不令他多想?也许,随机应变,许多时候,也会让人误以为早有蓄谋…
第三十六章 不语
倘若,有一天,我们一定要在使命和理想之间做出选择,那究竟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
倘若,你天生的道路,因为外人的引导而发生改变,你会恨他,还是感激他?
造就、毁灭,只差一线。甚至,这一线,常常无人能够分清。
也许,我们每个人都有选择命运的权利。
但作为主导洪流的主角,大时代的牵引人,却必定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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