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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巅峰-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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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潺潺清溪。地方虽然不大,尚算雅致。可见,这京畿的雅人,着实不少。纵使从凡人的眼光来看,百金一夜,倒也花的不冤。
施然落座在临池凉亭,楚翔看着星空,挥手让掌柜离去。
“稍后,会有一位姑娘前来。倘若她询问本人,你直接带她来此,即可。酒菜亦是,准备妥当,便送到亭中。”
淡漠的话语,根本就不考虑,连厨子小二都没有,谁人去准备酒菜。至于那位姑娘何时会来,也未明确告知,就要对方守候。也许一等,就是彻夜。对他而言,时间之类,都是没有意义的。
掌柜的不敢多言,满口应下,悄然离去。
这种一掷千金的豪客,根本就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况且,楚翔身的出尘之意,只要是人,就能够清晰的体察到。
神,再怎么让自己变得平凡,在真正的平凡之间,依旧显示着不凡。两个层面,不是外表的伪装,就可以让一切差距都消失的。或许,楚翔能够轻易,控制凡人的思维,进而全面操纵、达到类似的效果。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楚翔觉得没有意义,所以他只是看着星空…
夜的深邃,将红尘污秽,涤净。
第十六章 忘却红尘
长剑空利,岂止悲夫?诸天的审判,断的了因果,却断不去回忆。
当露水打湿了翩跹白衣,当一滴滴晶莹,在发梢凝结,滑落。
那雕塑一般的人儿,可曾心有戚戚?
硬朗的线条,刻画出一张祸国殃民的俊颜。倘若完美能用画面来诠释,那么无疑,这一刻的庭院,这一瞬的夜景,因为一人,变得完美无缺。
楚翔就那么站着,仿佛在看着星空。
他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连大地,都在时刻以某种频率震动,唯有他,根本不曾随着那种震动共鸣。
他就站在那里,他却离尘世如此遥远。
他的手中没有剑,他的腰没有剑,他的心里、他的灵魂,都没有剑。但为何,他站着,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剑!
不可理解,无法贯彻那份因果。甚至,这种感觉根本就不可理喻!
剑,早已在成神的那一瞬,放下。天罚,是权,不是剑。就连这权,都掌握在本体手里,所以他连唯一能算作剑的权,亦无。
他是空间,他掌控着空间规则,但无可否认,他就是空间,空间之灵。
他的手是空间,他的脚是空间,他的心是空间,除了灵魂,他身每一个器官、每一个细胞,都自成一片空间!
化身,不是本体,无需以神力来铸造,那太过浪费,也不被世俗规则容许。
其实,本体给予的空间神力,已经足够楚翔,抛却肉身,重铸神体。
可他没有这样做,他用那神力,在身体、肉身之中,将每一个细胞,都炼化为一片空间!
大空间、小空间。虚空间、实空间。二维、三维、四维、五维…
无数空间,以灵魂为构架,搭成了一具最完美的身体,也就是——楚翔!而这,也是本尊之所以傲视群神的原因之一!
我行走在人间,我没有诸神本源的磅礴,但我本就代表了无限的浩瀚!
然而,为何这般完美的空间,这样完美的身体,拥有着剑的锋利呢?
空间中蕴含着的切割之力,同样是一种锋锐,比神兵更加锋锐。用空间撕裂来诠释剑,往往比剑本身,还要贴切。
但这种切割、撕裂之力,天然代表着不稳定,不该出现在完美的空间之!
楚翔是完美的,每一个细胞都是完美的,这毋庸质疑。
他的身,更没有流露出半点空间波动的迹象、不稳定的痕迹。
那么,将这种锋锐,冠以空间之名,未免强词夺理。
倘若,连最后一点可能,都变成了不可能。没有了因的果,又该怎样去贯彻?
有果,必有因。无因,只是因为它尚未被发现。
也不知站了多久,中天的月亮,稍稍开始下斜。时间,在诸神的面前,是那样的无力。每一位神祗,都是一段历史的鉴证。也许,倘若他没有等到要等的人,会一直这样站下去。又或者,兴许下一刻,他就会离开到另一个地方,星空的彼岸。
那人还是来了,一名丰腴少女,一把七弦古琴。
袅袅琴音没有伴随着人儿到来,即便是号称京畿第一的乐师,也不可能未曾谋面,就弹出动人的曲调。
真正的乐章,是因人而美。就像真正的男儿,从来不会同别人一起动容。所有追求巅峰的乐师,都这样认为。
当秦嫣看到那袭白衣,她微不可查、颤抖了一下。身为京畿有名的乐师,哪怕当不得第一之名,也绝计相去不远。每一个强者,都应该有着属于自己的独一曲调。这就如同每一个乐师,最巅峰的追求,就是找到一个完全谱不出乐章的人。
终于,秦嫣找到了这样一个人。一个干净、出尘的男人。
秦嫣没有激动,而是颤动,本能的战栗。乐师都是敏感的,那种面对位者、高等生物天然的敬畏,足矣让最强的乐师直接崩溃。
秦嫣庆幸自己并非最强,否则她在见到楚翔的第一时间,就会失去意识。秦嫣见过秦皇、嬴磐,那同样是一个强大的男人、强大到令人绝望。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在眼前凉亭中眺望夜空的白衣男子面前,嬴磐连一只坐井之蛙,都比不。
这种完美,不应该出现在红尘俗世!
乐师的本能,在催促她尽快离开。心灵的感性,却又想要不停朝着那里靠近。哪怕是更近一点,再近一点…
追逐完美,可以让人失去理智,变得疯狂!
………
再长的路,总有走完的时候。再美的酒,温了,它亦会凉。
半壶美酒,热了又凉,凉了又热,剑洗心终究没有多饮一口。
嬴莫想要找些话题,但他忽然发现,在剑洗心面前,完全没有话题可聊。
谈人生?谈理想?谈追求?谈事业?
那太荒谬,就连嬴莫自己都这样认为,遑论剑洗心。嬴莫明白,也许,唯一可以让那位雕塑般的剑客产生些许兴趣的,就是同他谈剑——
剑是百兵之君,嬴莫懂剑,不懂得剑的儒雅,却懂得用剑杀人。但只看地血迹,纵然尸体已经被龟奴拖走,最初时候的惊鸿一瞥,残余下的杀戮痕迹,已经让他觉得惊艳。嬴莫明白,他没有资格在剑洗心面前谈剑,甚至拿着剑。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老鸨不知何时,收起了账簿,来到剑洗心对面,四方桌,无人落座的那一个位置,坐下。
老鸨没有说话,眼观鼻、鼻观心。
嬴莫也没有因为对方的放肆,而做出半点表示。他同样只是客人,而非主人。
龟奴“沙沙”的扫地声,成为了寂静中唯一不变的旋律。剑洗心默默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衙役死了、捕快死了、侍卫死了…
但是,再没有接踵而至的官面人物到来。剑洗心不知道,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自己身旁坐着的男子,雍侯、嬴莫。
话说回来,他又何时在意过这些。
在他的灵识中,八名慢慢吞吞飞来的老头,终于落到了门口。
下一瞬,他们就要推门而入。
剑洗心扭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他的目光清冷而阴森。
吱呀一声,门开了。
寒风涌入,不禁吹得嬴莫有些瑟索,缩了缩头颈。
砰!
踏入的却不是某个魔气磅礴的老人,而是一具倒下的尸体!
沙沙沙!
这是龟奴在挥动着扫把。高粱糜子拂过了倒下尸体死不瞑目的双眼,尸体尚未僵硬的脸,立刻出现了缕缕血丝。瞪大着的眼睛,随之闭合…
“老八!老八!”
屋外猝然传来了一阵惊呼,夹着风声,再加有些混乱,听着就仿佛在喊:“王八!王八!”
老八当然是那个倒下的老者,将门推开的一瞬,他已经死了,甚至连自己是如何死的,都没弄清。
随后大声呼喊着、冲进屋内的,应该是同他最要好之人。制式的外衣,总是很难让人分清,到底谁是谁。高矮胖瘦,这些东西,剑洗心并未关注过!
“小心!”
这是屋外某人的呼喊,听着声音充满惶急。
“啵”的一声,就像是水泛起,那扶住人尸体的老者,愕然抬头。他的眉心,渐渐裂开,飚出一股血泉!
诡异,无比的诡异!根本就无人出手,两名进入屋内的金丹期强者,一前一后,共赴了黄泉!
第二个老者,尸体僵跪着,血泉滋到了龟奴身。龟奴依旧在扫地,只是握着扫把的双手,微微抖动,指节发白。
寂静,外间悉悉索索的声音,彻底安静了下来。风声减弱,却反而遮盖了一切。隐隐,似乎传来了“嗡嗡”的声音。那种律动,就和第二名老者临死之前,身一闪而逝的光罩一般,应该是某种防御法宝。
但这种在普通人眼里,堪称神奇的宝物,仿佛在黑夜,失去了原本应有的力量!
“谁!”
“啊!”
“砰!”
“三哥!!!”
…
砰的一声闷响,木门自主关,就像是被人大力掩合!但一贯做着此事的龟奴,这时明明还离木门有些距离,况且他脸的苍白、一滴滴落下的汗水,也不似伪装…他不会有这种闲情。
掩的大门,已经超脱了原本材料的限制。前一刻,外面还有着零散杂乱的声音,下一瞬,就将所有的动静拦在了屋外。
甚至,某具尸体杵在外面的双脚,都被生生夹断…
剑洗心不曾动,他的脸甚至没有半点表情,好似根本不知道外面正在发着一些什么。他的眼神,木然失彩。
嬴莫不曾动弹,他的手摆在桌,握在一起,显示出局促不安的心境。他没有抬头,不敢看向剑洗心。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恐惧,仿佛那个坐着的白衣剑客,比屋外未知的怪物,更加可怕!
沙沙沙!
龟奴又一次开始扫地,只是节奏已经不像最开始那么恒定,明显有着情绪剧烈波动的痕迹。
老鸨用微颤的右手,拿起桌唯一的酒壶,猛的灌了一口,而后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轻声喘息。
没有人知道屋外究竟在发生着什么,也许地狞怖的尸体已经昭示了一切。也不知过了多久,空气里的气氛愈加凝聚。
轰!
剑洗心面前,那一盏青花瓷杯,轰然粉碎!
瓷片擦过了对面老鸨耳际,带走了小半个耳垂!
瓷片划过了嬴莫脸颊,拉出了一道鲜艳的红线。
最后一枚瓷片,直接洞穿了扫地龟奴的肩膀,带起一捧血雾。被波及到的三人,根本不敢有丝毫不满,甚至未曾有多余的动作,譬如疼痛的自然反应。
一阵微风涌入,屋门开了又合。
外面黑暗依旧,只是多出了比屋内更浓的血腥气息。
剑洗心的双眸,忽然投射出丈长的精光!精光如有实质,映的满室皆辉,如雪的白!
………
“坐!”
和剑洗心一般无二的措词,却代表着截然不同的意思。
楚翔的语气,平静异常,比之剑洗心的冷漠,多出了些许柔和。但不拘何人,总会觉得,他的口吻,仿佛是在施舍!
倘若,剑洗心的冷漠,终归还有着一些人味儿。冷淡、同样可以代表客气。
那么楚翔,似乎在他面前,所有人都会不由自主低了一头。纵使他再平静,再和蔼,也会予人、高高在的感觉。
这是本能,生物的本能,却并不让人厌恶。故作矜持、高贵,是一种丑陋。倘若天生如此,那又变成了理所当然。
秦嫣不敢当真落座,欠了欠身,小半臀搭着石椅,算是坐下。抱着琴,她没有像面对剑洗心时,那么自然而然。
石桌虽然被擦过,可还是有着灰尘的痕迹。尚余温柔的酒菜,摆满了大半个桌面。当然,这些都不是秦嫣抱琴不放的原因…
她不怕灰尘污了琴身,却怕自己弄脏了干净的石桌。桌不是腾不出摆乐器的位置,只是不想去破坏那种完美。
楚翔看了看秦嫣,发现她并没有进食的欲望。另外一名同来者,早在院外就停下了脚步,不曾入内。这非但是一种尊重,更是本能的畏惧,死士的畏缩!
“不饮?”
模拟出情绪,楚翔淡淡的看着秦嫣,如是问道。在他的记忆里,凡人,是需要这样烦人的礼仪。
秦嫣摇了摇头,声音细腻。
“嫣,怕自己污了这桌酒菜。嫣,没有与先生同席的资格。”
一名乐师,一朵花魁。秦嫣连宫廷的正式宴会都参加过,可还是固执的这样认为。
楚翔不置可否,对方是否自卑,和他没有半点关系。况且,在他的面前,所有凡人理当如此,这是本能断定的,理所应当。
“好,奏曲。”
楚翔把袖一挥,一桌价值不菲的酒席,什么鱼翅熊掌、夜光犀杯,全部落入了清溪。
这不经意的动作,就像是白纸的一点墨迹,打破了画面无瑕的和谐。
秦嫣颤抖了一下,轻轻将琴放下。
奏曲,不是唱曲。奏曲,是对乐师的请求。唱曲,则是调戏艺伎。这证明,楚翔认可了秦嫣乐师的身份。这是一种尊重,同样是无形的压力。当然,楚翔根本没有考虑那么多。随着神道的日渐浸淫,他的身,属于凡人的趣味——兴许在某些高等生物口中、低等的趣味,已经越来越少。
楚翔不会如同那些天生的高等生物,去妄自否定所有的“低等志趣”,包括美德、包括恶俗。当然,他也不会刻意去追求那些。因为两者在他看来,都没有意义。
等待了良久,琴音还是不曾响起。楚翔并不着急,倘若能听到一曲勾起回忆的乐章,那么等的再久,也是值得。秦嫣,却渐渐顶不住压力…
叮咚,半声琴音,如清泉溪流,分外好听,显示出乐师深厚的功底。
但在高山流水落下之前,序幕尚未拉开,一切期待,全都随着叹息,戛然而止。
半声,只有半声,秦嫣额头沁出了汗水,她那修长的十指僵硬。
压住颤动不惜的琴弦,秦嫣叹了口气。
“唉公子,嫣奏不出,请公子责罚。”
伯乐知马,却又岂能识龙?罗密欧能把朱丽叶勾搭床,但倘若对象换成西王母,只怕早被打入了六道轮回,投胎牲畜。
再敏感的乐师,只要他还是人,那么,所看透的必定也只能是人。
秦嫣能够于远处一瞥之际,捕捉到剑洗心最深处的思索,当然也就能奏出那般动人的乐曲。
但她、即便是坐在楚翔对面,依旧看不清面对着的是怎样一个存在!
那是一座高山,无比雄峻的高山!
那是一座大海,广阔无垠的大海!
那是一片天空,笼罩大地的天空!
那是自然!那是——道!
于他求索天道之际,他在别人眼中,却也是道。
秦嫣觉得,楚翔就是道,完美无缺的道。她只是一名乐师,普通的乐师,又如何能演奏出自然之道的至理呢?
不能,所以颓然。
秦嫣觉得十指冰冷,心中勇气正在丧失。她知道,日后再也奏不出动人的乐章 乐道比武道还要可怕,容不得一次失败。但她,又很满足。因为那一次失败,恰是所有合格乐师,毕生所求。
普天之下,合格的乐师不超过十人,秦嫣是其中之一。他们没有涓滴力量,却看透了世人,看穿了世俗。他们若去修真,必定是绝顶天下的高手。但他们忘不了红尘,所以只能做一名乐师,一名鉴证着一切的乐师。
没有人知道这些,这是只属于乐师的传说。当秦皇于宫中,大宴群臣,为天下第一人赵卿接风、惊艳于那一曲气吞山河之际,秦嫣却只是在旁浅笑。
她也能奏出气吞山河,她知道,赵卿也知道。只是,他们都保持着沉默。
秦王在外人眼里,很强,强的令人绝望。但在乐师眼中,却又简单,简单的让人难以置信。一个表里如一的男人。
楚翔也简单,比秦王更简单,甚至还多了几分干净。
但这种简单,却苍白的令秦嫣绝望。她看不到,看不到他在想什么,看不到他的过去,看不到他的未来,看不到一切…
他是道,没有因果、忘却了红尘的道!
第十七章 高贵
鸟儿已经归巢,南飞的乌鹊,也倦了。
天朗气清,却不知何时飘来了几朵薄云,遮住了一些星光。
璀璨的光芒,变得朦胧。镀阴影的夜色,更显得凄美。
叮叮咚咚,是清溪在流淌。一盘盘鸡鸭,顺流而下,如同游湖的才子,汇入了水潭。
水潭的另一侧,依旧连通着一段窄溪,远远西去,流过了横架的小桥。
溪水渐渐消失在视野尽头,那一张张翡翠菜叶,就像一片片浮萍水藻,载着莫名的追忆。
楚翔不再为难秦嫣,那个女孩,紧咬着牙关,她已经快要崩溃。
所以,只是淡然看着她,换了个话题。
“你能,看穿因果?”
莫名的问题,藏着是必然。当秦嫣用那种洞彻世俗的目光窥视他,注定了他会有此一问。因果,说来玄妙,其实就是逻辑,如此简单。
秦嫣闻言,收拾心情,却反倒茫然。
摇了摇头,她的表情,在神的审视下,没有丝毫伪装。
“因果?嫣不明白。”
秦嫣的确不明白,非是推脱之言。她只是乐师,无比敏感、洞察人心的乐师,而非修士。
楚翔看着秦嫣,那张美丽的脸庞,五分妖媚、五分可爱,十分绝色。
他当然不是看了对方,红粉骷髅,在他眼中可以得到最好的诠释。除了同样的永生者,再美,于他终究和骷髅无异。看似玄妙的至理,其实若换个视角,跳出故有的、狭隘思维方式,就会发现,原来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又不可或缺。
秦嫣不懂这些,脸升起两朵红晕。她不是没有被万众瞩目,便是“老情人”嬴莫,对她的身体、容貌也是异常痴迷。但她,还是在那种干净、纯粹的目光面前败下阵来。
低着头,却非女子的娇羞,这是一种本能。诚然,她对楚翔升起了莫名的好感,生物对完美应有的好感。除此以外,更多,则是觉得连和对方平等对视的资格都没有,这亦是生灵在位者面前本能会有的反应。
没有了平等的资格,所谓谊、情谊、爱慕、旖旎,这些就都不会发生。这就如同,除了变态,谁会和一盘大蒜畅谈情趣?
“可惜了。”
楚翔有些叹惋,真心的叹然。此前,他并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乐师这样一群人存在。这也是必然。除了第八高等位面,此等资源丰厚到极点的天赐福地,又有哪个位面,能生养出这种“精灵”呢?
兴许万千中等位面里,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但是太少,太少。少到连楚翔,都寻不到。
有力量,依稀看清了因果,诸神之下,那叫先知,这不值得诧异,五十而知天命。活得久了,变得强了,总会有那么一些,连猪人匹格族都有。
没有力量,还能看穿因果的,这是一种天赋,只属于神的天赋。当神的本能,出现在一个、一群人的身,这又是何等令人难以置信的奇迹!
“你可愿,跳出红尘苦海。”
楚翔的口吻,就像寺庙里行将灭度的老僧,充满了循循善诱。
只要对方回答一句愿意,那么他的麾下,立马会出现第二位使徒。这是一笔难以估量的财富,对双方而言,都一样。
秦嫣闻言,霍然抬头,迎是一双充满冷漠的目光,心中忽然狠狠一颤。
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念头,变得坚定。
“先生,不知,这是否意味着,嫣和红尘,再无牵绊。”
秦嫣如是询问。她的语气,没有颤抖。坦然的目光,也不再闪躲。
“是。”
未曾隐瞒,无需隐瞒。站在楚翔的角度,这是恩赐。
秦嫣低下头来,舒了口气,脸颊出现了代表笑意的酒窝。
“先生,嫣多谢您的厚爱。”
抬头,目光清澈如水。
“但是,嫣不愿意。”
樱桃绛唇轻启,吐气如兰。一句不愿,饱含了多大的勇气,和决然。在位者、特别是真正的位者面前,拒绝也需要魄力。
想象中的冷遇并没有到来,虽然秦嫣早就知道,楚翔不会对她怎样。她仍旧,看轻了对方。
楚翔不仅是位者,他更是神,相对于凡人,应该称作高等生命的神!
迁怒、恼火,是一种低级趣味,就和包容、迁就一样。
“嗯,那便算了。为我,拂一曲,为他而奏的乐章 ”
没有丝毫多余的表示,他的态度,甚至未曾出现一丁点的变化。至少敏感的秦嫣,不曾发现,自己拒绝了对方的要求后,楚翔因此有所表示。实际,本来就没有。
等了,总不能白等。连他自己都看不透自己,又如何能指望秦嫣?那么听听剑洗心都为之动容的乐章,也不错。至少,这在他身,扯出了一段缘法。
楚翔并不知道,当他提到剑洗心、当他脑海中想起那样一个人。他的身,那段莫名出现的因果牵连,一下变得更凝实。在凝实和凝实之间,本来是没有什么区别的,至少对神而言没有。但秦嫣,看到了!
天道能斩断因果,却抹不去回忆!抹不去神的回忆!
谁又会知道,当秦嫣拒绝楚翔的要求之后,忽然觉得灵台一阵清明,无比舒坦。而两者之间,原本不可逾越的鸿沟,也瞬间拉近!
鸿沟依然存在,依旧不是凡人能够逾越。但至少,已经可以眺望彼岸,仰望清晰!
秦嫣看着楚翔,眼睛倏然一亮,黯淡的眸子,恢复了神采。
她那僵硬的纤长十指,恢复了柔和,那种线条,流水行云。
双手摆在琴弦,轻轻压住,秦嫣闭了眼睛…
………
烛光、方桌、木椅。酒和血,剑与人,构成了一副简单的画面。
画面的中心,是那怡然而坐的白衣男子。脸色很差,苍白虚弱。连灵魂的力量都开始枯竭,肉体又怎样承载着沉重?
用剑承载!
剑洗心在笑,微笑,欢欣的笑。
他的状态更差了,八名金丹初期高手,蝼蚁样的东西,对于目前的他、这具破损的肉体,却构成致命威胁。
所以,别无选择,剑洗心爆发了最后的底牌,将其人轻斩于剑下!
人,是剑洗心杀的。怎么杀的,这是一个秘密,只属于剑洗心的秘密。现在的他,怕是连扫地的龟奴都对付不了,状态跌倒了低谷。
但是,那种惬意,却让几乎要凝聚五气的老鸨,不敢动弹分毫!
威压,无形的威压,莫名的威压,携着连杀八名金丹强者的气势,悍然来袭!
老鸨在沉默,剑洗心不知道她究竟属于哪方势力。隐于市井的侠客?放下屠刀的魔头?皇朝禁宫的探子?别有蓄谋的宗派强者?
剑洗心不知,也不想知道。原本会对他产生最大威胁的老鸨,现在已经废了。看她那惊恐不定的眼神,不难猜测。
龟奴?也许是老鸨的手下,也许属于另一方势力。龟奴的胆子,无疑要比老鸨更大,甚至,敢于从侧面试探自己。不过,那几乎废去他一臂的伤势,应该足够教训。
唯一剑洗心从未放在心的,还是嬴莫。不论他的护卫多强,都已经离开。不论他的身份怎样尊贵,终归是生杀予夺的羊牯。
嬴莫没有恶意,应该没有,这是剑洗心的感觉。但在他目前的情况而言,宁可把身边每一个人,每一个有能力威胁到自己的人,都当成敌人!
剑洗心成功了,所以他准备再饮一杯。可惜,偏偏那被老鸨动过的酒壶,空了…
“咯咯…”
剑洗心的目光注视着酒壶,老鸨的牙关不停的打颤。
龟奴停下了脚步,大量的鲜血自肩胛滑落,沿着扫把,淌到了地…
“咳咳…”
在这沉默、众人骑虎难下之际,嬴莫打破了寂静。
“先生,倘若您想饮酒,此地之物,却是配不你。小王府中,还有些异国贡品,望先生赏脸,移驾品尝!”
嬴莫是唯一受到气场压制最少的,无它,他最弱,弱到连这种状态下的剑洗心,都把他直接忽略。
嬴莫是侯、雍侯,这是他的爵位。嬴莫亦是王、皇子,这才是他的身份。
在嬴莫看来,区区公侯爵位,已经配不邀请剑洗心这种巅峰强者。纵使是皇子身份,也显得有些不足。但嬴莫不愿意放弃,他依旧要尝试,哪怕很可能换来强者的怒火。嬴莫不甘心,从来不甘心只做一世王侯,他要做大帝、当秦皇!剑洗心,一个忽然出现在他视野中的巅峰强者,连当朝天子都要礼遇的存在,是他命运中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一次机会,嬴莫这样觉得!
不同于心中惴惴的嬴莫,剑洗心宛然一笑,收回了盯着酒壶的目光。
“善!”
一句善,让嬴莫欣喜若狂。一句善,让老鸨整个松懈了精神,瘫软下来…
龟奴,早已经拄着扫把,盯着地面,大声喘息。
………
“麟儿?麟儿。”
“咚咚咚。”
屋外传来了敲门声,娓婉的女音,楚影记得,似乎是他所占据身体的母亲。
此时,日已了三竿,又是一天晴空,万里无云。
一打坐,便是一个晚。恢复修为的任务、重而道远。但此刻的楚影,又找回了曾经高高在的感觉。这不单单是因为身体的原主人、林麟,本就是这样一个莫名奇妙的人。更加因为,他有了如此去做的资本。
“进来。”
楚影睁开眼睛,眸子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他尚未达到高等生命的程度,但亦把自己放在食物链的顶端。若要比喻,那便是狮子和羊。狮子是他,他人则是绵羊!
屋门被轻轻的推开,没有什么怪异的声音。王侯将相之家,设施自然不是路边青楼客栈能比。况且,女人的动作也很温柔。
“麟儿,你觉得,怎么样了?”
李清悠看着楚影,缓步步入屋内,宁神香早已燃尽,空气里余韵不消。
眼前的楚影,未免让人悦目。道髻高梳,冠玉素颜,一身藏青长袍及地,身材挺拔,精神饱满,哪里还有半点昨日颓弱。
李清悠先是一喜,而后看到那熟悉的冷漠目光,心中又是一阵叹息。那种与生俱来,多少温情都浇不灭的冰冷,未免让人觉得心寒…
“何事?”
低调不意味着怯懦,冷淡也不表示无情。可现在的楚影,他那高高在的语气,却表达着绝对的无情和漠视。只这一切,却不是一介妇人,能够区分出来的…
“没,没什么。只是,想问问…”
不知为何,李清悠在面对楚影时,竟然有些语无伦次。这在从前,是不曾发生过的。这也是必然,曾经的林麟,只是不懂得去表达感情,终归还是母子连心。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可是一个彻头彻尾、必要时候灭绝人性的魔头!
“没事,就不要来打搅我!”
李清悠的话还没说完,直接被楚影粗暴的打断,下起了逐客令。
一个晚,他的态度变化不可谓不大,甚至让人完全无法适应。
李清悠当然不仅仅是想来看看他,更要询问昨日突然眩晕的缘由、以及确认是否果真醒来后心性大变。
只是现在,她却心神大乱,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儿,不知所措。变了,果真变了,不是变得温柔,而是变得更加冷漠。
最伤人的,不是无情,是对于感情的践踏。在李清悠看来,楚影离那种程度,又近了一步。
楚影哪里会在乎外人的想法,倘若对方果真是自己的至亲,或许血脉相连,他还会收敛本性,屠夫也会善待自己的家人。然站在他面前的,却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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