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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里短种田忙-第3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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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面面相觑，当她四嫂看到夜魅手中银锭子，顿时惊呼一声捂住嘴，大家闻声看去，看到那银锭子也万分惊讶。惊讶当然莫过于挨打三嫂，她一手捂脸一手指着夜魅：“你……你打我？”
夜魅淡淡扫她一眼。转而把银子塞给兰奶奶：“兰奶奶，您收好，这是我给您，您不用推辞，也千万别便宜了哪些白眼儿狼。”
兰奶奶顿了顿，转头看看夜魅这一圈哥嫂，稍稍犹豫，轻叹一声收了银子转身回屋。
夜魅这一圈哥嫂愣愣望着夜魅一举一动，看看她三嫂已经肿起半边脸，他们眼中明显有了忌惮之色。夜魅看着兰奶奶回屋关上门后，回头一一将自己哥嫂扫视一圈，她那些哥嫂每每被看到都心虚转开头去。
夜魅沉默片刻道：“我以前一直顾念你们跟我亲情，把银钱给你们，让你们照顾爹娘，但你们是怎么照顾，你们心里清楚。所以我决定了，我要把娘带走，以后不需要你们照顾，以后我也不再是你们六妹。”
那一圈哥嫂怔愣片刻，大嫂道：“那怎么行了？六妹，你是女儿身，又已经是卖身给左相府丫鬟，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你来照顾娘啊！就算我们愿意，娘也未必愿意，即便娘愿意，人家左相府也未必同意啊！”
“是啊！六妹，以前我们对爹娘是疏忽了一些，可你放心，她毕竟是相公亲娘，孩子亲奶奶，我们以后一定会心。”
“是啊是啊，六妹，以前是我们不对，你就原谅我们这次吧！”那几个嫂子现个个都成了孝顺媳妇，挣着抢着要伺候夜魅他娘。
夜魅等他们一个一个说完了，才淡淡道：“你们真想照顾娘？”
几位嫂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起笑呵呵点头：“是啊是啊，照顾娘是我们本分。”
“是吗？你们照顾也可以，不过我以后不会往家里拿一文钱，一点儿东西，就算是块碎瓷片也不会带回来，不过我每月会回来看娘一次，要是听谁说你们谁对娘不好……”
“那怎么行了？六妹，我们帮你照顾娘，你一文钱不出，你让娘吃什么穿什么？”夜魅话还没说完，那大嫂就反对了。
夜魅眯起眼看她，那大嫂有些心虚偏开头，却依然小声嘟哝：“本来就是嘛！就算嫁了人女儿，还要时常给娘家孝敬衣服银钱东西了，你这还没出嫁就这样，真是……”
夜魅轻哼一声：“大嫂，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从小到大，我带给爹娘东西，不论贵贱大小，哪件不是被你带回你娘家去孝敬你爹娘了？”
那大嫂脸上僵了僵：“哎，你这……无凭无据，怎么能乱说了？”本想骂夜魅一通大嫂看到地上那断裂石桌顿了顿，后半截语气软了下来。
旁边那四嫂道：“六妹啊，你大嫂就这种人，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要不这样，让娘跟着你四哥，然后咱们分家，我和你四哥保准儿把你娘养得白白胖胖，怎样？”
“凭什么娘得跟着你啊？分家可以，不过娘得跟着我！”另外几个嫂子立刻来劲儿争起来，夜魅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往院外走去。
那几个嫂子顿了顿，赶紧追上去：“六妹，你上哪儿去了啊？咱们事儿还没说完了…”
等那一堆人全都跟着追出去。云舒才从房里出来，那边兰爷爷和兰奶奶和小兰兰也跟着出来了，兰奶奶长叹一声道：“唉，这一家子算个什么事儿啊！”
那兰爷爷道：“老婆子，瞧瞧，生太多也不好，你以前不老羡慕人家老乔家有五个儿子，瞧瞧，五个儿子有啥用？还抵不过六妹一个闺女了！”
“死老头子，没见六妹被他们逼成什么样儿了吗？你还说风凉话！”
云舒本想跟过去看看。却被兰奶奶拦住道：“姑娘，你别去，当心伤着你。”
想起方才那阵仗。夜魅被惹急了肯定要动手，自己过去确实是个累赘，算了，不如就这边等消息。可没一会儿，从门口往夜魅家去路人越来越多。可想而知那边有多热闹，云舒站门口观望半晌，不用进去，从大家传言中就能了解院中境况。
那几个哥嫂争来争去不想让夜魅带走老娘，夜魅坚持，哥嫂们就要她拿钱来赎人。夜魅没吭声儿，她老娘也哭哭啼啼说不想走，那老院子是她根。就让她死那儿，这显然让夜魅非常为难。
云舒思忖片刻，人家家务事，自己插手不好，而且插手也解决不了问题。不过相信这次夜魅也铁了心要把她老娘带走，那么自己总该助她一把。
这时听门口围观人说隔了几条街那地头蛇加人口贩子头目温老二昨晚被人杀了。官府正派人勘察现场了，温老二手下那些小混混也私下到处找凶手。
又听说那温老二就是当初害死夜魅他爹凶手，云舒恍然大悟，她昨晚果然是去报仇了，既然她这群哥嫂如此不济，那就让他们也吃点儿苦头。
于是她进屋写了封信，然后找个小叫花儿给他几个铜钱，让他把那信丢温老二家门口。其后，云舒又找人去把自家马车叫过来等离此近巷口。
两刻钟后，巷口一阵张扬跋扈叫嚣声，围观者被推推搡搡让出一条道儿来，几个袒胸露背痞子叫嚣着进来：“乔家院子哪儿？让开让开，乔家院子哪儿？”
众人指引下，那几个痞子很到了夜魅家门前，他们将门口围观者一阵轰赶，那门前每一会儿就空出好大一块地方。领头痞子一脚踹开门，双手环胸喊道：“这里是乔家院子？”
正争论夜魅哥嫂们回头见了来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往后退缩，将扶着瞎眼老母夜魅留了前面。那痞子将夜魅打量一番：“你是何人？”
夜魅道：“我是乔六妹。”
“乔……乔家？好啊，你们这群不要命，连害死我们老大犯人都敢藏！他娘识相就给老子交出来，否则老子烧了你这破院子。”
夜魅几对哥嫂互相咬了会儿耳根，看脸色就知他们已知来人身份。她大哥怯生生道：“大哥啊，您是不是弄错了，我们怎敢跟您作对啊？”
“哼，少给老子装蒜，说，凶手哪儿？”
她哥嫂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那三嫂怯生生道：“大哥，您肯定弄错了，我们六妹是左相府主子面前红人，她昨天才回来探亲，咱们家就她一个外来，再没其他人来过。”
那人听到左相府顿了顿，将夜魅从头到尾打量一番，夜魅道：“我是左相府做事，不过已经跟这群人没关系了，我不认识他们，你们有事管找他们去！”
然后她对她老娘道：“娘，主子赏了个小院儿给我，我带你去那小院儿，以后咱们母女相依为命好不好？走吧，娘，离开这儿，再也不回来了！”
她老娘顿了顿：“六妹，是不是真啊？你可不要骗娘啊！娘跟你去要是害得你丢了差事可怎么办啊？”
“娘，女儿什么时候骗过您了？走吧，娘，女儿带您去看看。”夜魅扶着老娘慢慢走向门口，她哥嫂们闻言愣了片刻，然后赶紧追上来：“六妹、六妹别走啊，嫂子还有话跟你说了，六妹！”
那嫂子追到一半被痞子们拦了回去：“没听人家说不认识你吗？把人叫出来，否则今天别想出这个门儿……”
云舒等门口。一见夜魅出来，赶紧迎上去帮她扶着她老娘另一边道：“眉儿，马车就巷口前面，咱们走吧！”
她老娘听到声音，觑着眼转过头来摸摸云舒手：“这是哪家小姐啊？”
云舒道：“大娘，我是眉儿好姐妹，专门来带您去眉儿那小院看看，以后您就安心那边享福吧！”
夜魅他娘听云舒这么说，生怕拖累女儿她心下稍安些，当真扶着二人手一步一步往巷口走去。
围观邻里听说他娘要跟着去享福了。都连连称好，又主动让出道儿来，还嘱咐夜魅好好照顾他娘。有空就回来看看邻里们之类。而她家院子里现是热闹，看来痞子们不折腾一两个时辰，揩些油出来是不会走了。
云舒和夜魅扶着她老娘上了马车坐好，等马车开始启动，走出一段距离。夜魅突然对云舒跪下磕头道：“多谢小姐成全。”
云舒赶紧把她扶起来：“别这样，眉儿，不是早就说好了吗？”
夜魅他娘闻言惊讶道：“六妹，什么小姐啊？”
夜魅扶着她娘道：“娘，方才扶您是我主子云舒小姐，她是左相府二公子娘子。过几天就要跟二公子拜堂了，我这大半年就是被二公子派出去伺候云舒小姐。”
夜魅他娘闻言是惊讶：“啊？二公子娘子！那……那这位小姐以后不就是左相夫人了吗？哎呀，老生愚钝。居然不识贵人，小姐恕罪，小姐恕罪啊！”
她娘摸索着就要滑下去跪拜，云舒赶紧扶住：“不用不用，大娘。您起来！”
二人扶着乔大娘坐好，夜魅将云舒来这边前前后后说了一遍。乔大娘一脸感激道：“哎，我们家六妹好福气，遇上这么个好主子！小姐啊，这半年多谢您对六妹照顾，老生感激不啊！”
云舒笑眯眯道：“大娘别这么说，其实是夜……六妹照顾我才对，她这半年跟我说了不少京城和左相府事，要不然我这次来定是两眼一抹黑了。”
夜魅道：“小姐过谦了！娘，咱们那小院儿就是小姐赏给咱们，京城东门外两里处，好大一座宅子了，是二公子特地为小姐按照小姐娘家院子格局建，半个月前才完工，崭崭了！”
云舒看夜魅极力哄着他娘样子，也一直顺应附和，难得她做了这么多年暗卫，还有这么一颗孝顺温暖心，是该好好支持鼓励。
马车一路慢悠悠从上午走到中午，几人找了个蛮大蛮热闹就闹吃了饭，又去看了戏，直到傍晚才摇摇晃晃出城回那宅子去。
马车一到院门口，就听雁儿响亮声音由远而近：“哎呀，小姐，您可算回来了，真是急死我了！来来，雁儿扶您下来。”
雁儿马车边上着急得直跳脚，云舒不急不慌道：“你急什么，把这凳子摆好，来，先把乔大娘扶下去。”
云舒和夜魅小心翼翼将乔大娘扶下发车，然后云舒让夜魅先带着他娘去宅子西北角院子，等他们走出几步，云舒才把雁儿拉到一旁：“你这丫头，吵什么吵？没见有客人吗？”
“哎呀，小姐，人家从早上等您一直等到现，您不是跟管家说今儿上午就回来吗？怎么现才到？您逛到哪儿去了啊？”
“急什么急？反正无事，我们去吃了顿大餐，看了场戏，一不小心就这时候了，怎么了，到底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
“哎呀，小姐啊，家里来客人了，早上就来，等您一直等到现了！”
“啊？客人？谁啊？”
雁儿哭着脸道：“王夫人！”
“哪个王夫人？我不认识啊！……什么？王夫人？那个后娘？”
“咳咳~~~~”旁边突然有人可以咳嗽般？云舒回头，见一个衣着华贵中年妇人面色不善站大门口，她旁边还跟着两个年轻妇人并几个丫鬟。
雁儿见之赶紧缩到云舒背后，小声道：“小姐，这女人厉害得很，你小心些。”
这妇人不是别人，自然是王夫人，小顺子后娘，卫禹亲娘。
王夫人居高临下颇为鄙夷扫了一眼云舒，脸色淡淡道：“哼，乡下丫头就是没规矩，马上都要成亲了还四处乱跑丢人现眼，见了婆婆不拜反而胡说八道，我王家怎会有这种不守妇道、目无尊长媳妇？”
旁边一个同样珠光宝气年轻妇人嗤笑一声：“哧~~~二哥居然喜欢这么个土气丫头，瞧瞧，要脸蛋儿没脸蛋儿，要身段儿没身段儿，这么个无才无德不懂规矩乡下野丫头有什么好？二哥难道是被迷了心窍，不识好歹了吗？”
另一妇人尴尬笑笑，稍稍犹豫，然后笑眯眯对云舒招手道：“你是云舒吧？过来、过来！我是你大嫂茗烟，这是咱们母亲，这是三弟妹，来，过来见个礼。”
☆、第八三八章 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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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云舒愣了一下，脑子里转了两圈才明白过来她就是小六子结发妻。云舒盯着她打量一番，这大嫂约摸二十来岁年纪，五官秀丽柔和，穿着简约又不失庄重贵气，一看就是个温婉贤淑贵妇人。
旁边那年轻妇人冷哼一声：“大嫂，还没过门儿了，什么弟妹母亲啊？能否进得了咱们家门儿还不一定了，你别胡乱认亲戚。”
那大嫂抿嘴笑笑，不置可否，转头见云舒没动静儿，便扶着丫鬟手下了梯子，笑眯眯向云舒走来。到了近前，那大嫂拉起云舒手上下打量一番，微笑着点点头：“果然是个好姑娘，二弟好眼光。二弟妹，听说你从小就跟相公和二弟认识，是吗？”
云舒也礼貌笑笑点头道：“嗯，算是吧！不过那时候我还小，不怎么记事。”
那大嫂笑眯眯道：“弟妹小时候一定可爱，相公每每提起你就能说上好长一段儿。弟妹，来，跟我过去跟母亲和三弟妹见个礼吧！”趁着转身功夫，她凑到云舒耳边小声道：“别怕，大嫂会陪着你，他们说什么你别往心里去，就当耳边风好了！”
云舒诧异看她，那大嫂依然笑得温和，对云舒眨眨眼，然后拉着她慢慢像大门口王夫人和年轻妇人走去。到了近前，那大嫂把云舒往前推了推，鼓励对她眨眨眼。
云舒抿抿嘴，正准备对王夫人见礼，王夫人却冷着脸微微侧身：“算了，不用了！还没进门儿了，我受不起你这个礼。莹莹。走，咱们回府了。”
那年轻妇人甜甜应了：“哎，好嘞！”然后挽起王夫人胳膊，昂首挺胸从云舒二人身边过去。擦身而过时年轻妇人斜云舒一眼，冷哼一声，颇为得意一扭一扭走开了。
等那一众丫鬟也跟着低头走过去，云舒回头看着那二人背影做个鬼脸吐吐舌头扁扁嘴儿，轻哼一声，心里嘀咕走走，别我这儿碍眼。看着就烦。
一旁大嫂轻笑一声，云舒转头这才注意到身旁还有个人，她不好意思笑笑。想了想道：“大嫂，天色晚了，要不你今晚就不回去了吧，留下来陪陪我怎样？”
大嫂有些犹豫，那边那年轻妇人回头黑着脸大声喊：“大嫂。母亲叫你点儿，天都黑了，还磨叽什么？”
“哎，好，马上就来！”大嫂赶紧应了，回头对云舒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二弟妹，那个……我先回去了，过两天抽空再来看你。啊！”
那边年轻妇人不耐烦喊：“哎呀，大嫂，你干什么啊？还要母亲等你不成？点儿！”
“哎哎，好好，马上来！”那大嫂转身就要过去。云舒眼珠一转，追上几步一把拉住大嫂。大声道：“大嫂，你不是答应留下来陪我了吗？走走走，我带你逛园子去！”
云舒拉着大嫂就往大门里拖，那大嫂一时没反应过来，硬生生被云舒拖得上了台阶就要进大门了，那边年轻妇人气得直跺脚：“好啊，大嫂，母亲叫你都不听，你是不是不把母亲放眼里了？”
那大嫂愣了一下，赶紧停下来去推云舒手：“二弟妹，别拉别拉，母亲叫我了，我今天得回去，过两天再来陪你，啊！”
“大嫂，小六子跟小顺子才是亲兄弟吧？你怎能帮着外人来欺负我这个来？”云舒一脸委屈样子，那大嫂赶紧摆手道：“不是不是，弟妹，我哪敢啊！我只是……”她看看王夫人那边又看看云舒，颇为为难样子。
那边年轻妇人故意大声跟王夫人道：“母亲，瞧瞧，人家还没过门儿就当亲人了，连您这个母亲话都不听了！照我看哪，她分别是不把您放眼里。”
大嫂听年轻妇人那么说，赶紧道：“没有没有，三弟妹别这么说，孝敬尊长是妾身本分，妾身一向尊重母亲，把母亲放心上啊。二弟妹，你放手，我真得回去了。”
看这大嫂怕成那样子，云舒暗暗吐吐舌头，那王夫人平时肯定没少欺负这位和气大嫂，算了，还是不为难她了。于是，云舒松了手，并笑眯眯拔高声音道：
“哎呀，大嫂第一次来，原本想留您逛逛我这宅子。小顺子说了，这宅子是特地盖来送我，以后这就是我私产了，也当是我娘家吧，那房契上写也是我名字，以后我想散心时候随时可以回来。唉，既然大嫂有事，就不留你了，大嫂有空再来啊！”
大嫂尴尬笑笑：“好好，我有空一定来，弟妹，你不用送了，回去吧，啊！”
云舒这番话自然是说给另外那两人听，他们果然不负所望，那年轻妇人道：“哼，私产？什么私产啊？要不要脸啊？明明是从咱们王家公帐上出钱，这宅子自然就是我们王家产业，自然该归咱们母亲管了。
母亲，瞧瞧这些个乡巴佬，真像您说，就是穷疯了，想靠着咱们家大捞一笔。哼，我看他们是做梦做多了，有我们母亲把关，谁若想公饱私囊，门儿都没有，对吧，母亲？”
云舒还想说话，那大嫂赶紧拉拉她，推着她往院门里去，小声劝道：“算了算了，二弟妹，少说两句，她毕竟是长辈，把她惹急了，以后借着规矩打压你给你难堪不划算。好了好了，回屋去吧，母亲那边我帮你说两句，没事儿啊，回去吧！”
看大嫂极力劝解份儿上，云舒暂时收了气，进了院门，那大嫂又嘱咐几句然后匆匆出去了。云舒门后站了会儿，看着王夫人对着大嫂劈头盖脸一通训斥，那年轻妇人还时不时一旁添油加醋，大嫂当真是被骂得狗血淋头。
云舒来京城路上还想忍忍气儿。量跟那王夫人井水不犯河水。可才到京城，她就主动欺上门来，既然如此，就没必要跟她客气了。反正她对自己从来没什么好印象，就算千忍万忍她也不可能给自己半分好脸色，撕破脸就撕破脸，怕她不成？
云舒心里下了决心，往门外看一眼，见王夫人还对着大嫂劈头盖脸数落，她撇撇嘴。转身往自己小院儿方向走去。
没走两步，雁儿追上来道：“小姐小姐，您上哪儿去啊？”
云舒脚下不停。淡淡道：“怎么，我上哪儿还要跟你报道一声不成？”
“不是不是，小姐，您是不是要回舒心院啊？”
“当然，我不回自己院子还能上哪儿去？”
“小姐小姐。您……您要不要先去个地方？”
“我现哪儿也不想去，就想回去喝茶吃饭睡觉。”
“小姐，小姐，您听我说，那个……那个眉儿姐把她娘接回来了，听说你把西北角那小院给她们了是不是啊？”
“嗯。是，怎么，你也想单独要个院子？”
“不是不是。我是说……那院子还没打扫了，小姐，咱们要不要去过看看？”
“啊？还没打扫？”云舒停下来，雁儿立刻点头：“对啊对啊，乱得很。里面到处是灰，没办法住人。小姐，咱们去看看吧？”
云舒皱眉：“没打扫我去看什么？难道还要我动手不成？”
“不是不是，哎呀，小姐，咱们去看看吧，您陪着眉儿姐他娘聊天，我帮眉儿姐打扫好不好？”
云舒皱眉盯着雁儿看，总觉得她总想把自己往别处拉，就是不想自己回院子似，难道自己院儿里出了什么事？她微微眯起眼道：“雁儿，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雁儿愣了一下，赶紧摆手道：“没有没有，小姐，您想多了，奴婢哪敢了？呵呵！”
她越是那样，云舒越觉得不对劲儿，她瞪着雁儿片刻，然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就步向自己院子走去，雁儿怔愣片刻，赶紧追了上去：“小姐、小姐，您不去眉儿姐那儿啊？小姐……”
云舒根本不理她，任凭她后面追着喊。到了自己院子，那院门是关着，大白天关什么门？云舒用力一推，打开院门走进去：“小蝶、蓉儿、烟儿，哪儿？都给我出来，小蝶……”
她一路走到上方自己那屋，卫娟儿带着王夫人两个小丫鬟站门口，见了云舒端端正正行一蹲礼：“小姐，您回来了？”
云舒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绕过几人，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喊：“小蝶、蓉儿、烟儿，吗？”
她转了一圈，显然屋里没人，她转而又出了房间，往左右几间厢房寻去。那卫娟儿追了上来：“小姐、小姐，您找谁啊？小姐，她们不这儿！”
云舒停下步子，回头看她：“你说什么？”
卫娟儿被云舒严肃冷峻脸色吓得愣了一下，片刻后又恢复过来，低头退后两步道：“小姐，您是要找您那几个陪嫁丫鬟吗？他们都不这里。”
“不这里哪里？”
“这个……她们……她们被夫人带来教养麽麽带到客院去教规矩了。”
“规矩？什么规矩？我陪嫁丫鬟我不知道教吗？何时需要她来多管闲事？”
那卫娟儿顿了顿，抬眼看了云舒一眼复又低下，声音僵硬道：“小姐，我们王家是历朝历代宰相之家，比不得其他人家。王家媳妇不论贵贱，进门前都要跟着婆婆安排麽麽学习礼仪，麽麽们说过关了，您才能进王家门儿，这是老祖宗定下规矩。
主子都要学，陪嫁丫鬟们不例外，还请小姐不要辜负我们夫人一片好意。”
“你们王家？你们夫人？你还真不知道客气，小小一个丫鬟，居然把偌大左相府当真自己家一般，就算是祖制，我也轮不到你一个丫鬟来教训。”
卫娟儿抬头愤怒瞪着云舒，云舒眯起眼：“怎么？不服气？”
卫娟儿低下头去：“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实话实话，自己本分而已，小姐要实不喜欢奴婢话。可以跟夫人说一声或者把奴婢遣回去即可，奴婢不敢有异议。”
云舒盯着她头顶，呵，这丫头巴不得把她赶回她主子身边去，到时候好告自己一顿恶状，让她主子来收拾我？哼，没那么容易，就算不怕她主子，也不能让她如意。
追进来雁儿看到卫娟儿云舒面前，赶紧停下来规规矩矩站好。云舒看她一眼，转身道：“雁儿，小蝶她们哪儿？带我过去看看。”
雁儿愣着没应。眼睛总往旁边瞟，似乎根本没听见云舒话一般。云舒皱眉：“雁儿，你干什么了？”
“啊？什么，小姐，您说什么？”雁儿回过神来。说话有些慌张样子。
云舒总觉得今天雁儿有些反常，平时她不是这个样子，即便被那王夫人教训过，也不至于变成这样！想起之前她总不想自己回院子来事情，难道是小蝶几人被教养嬷嬷带走事？这也算不得什么，莫非还有其他事？
她垂眼想了想。眼睛不经意间往旁瞟了一眼，“雁儿，你……”
云舒停下。那是什么？她转头过去再看，只见地上一滩暗红暗红东西，如果留意话，空气里似乎还有点儿淡淡血腥味儿？
血腥味儿！云舒心里咯噔一下，她顿时瞪大眼。定定望着那摊暗红东西。雁儿赶紧过来拉她：“小姐，您不是要去看小蝶姐吗？走走。奴婢带您过去。”
云舒推开她手，一步一步走向那滩东西，雁儿加着急，而卫娟儿和另两个丫鬟站原地一动不动。看他们这模样，云舒心里已经有了底儿，她又气又怒，几步过去，蹲下，用手指沾一点儿凑到鼻钱闻闻。
“小姐，别！您……您别动，奴婢打水给您洗洗。”
“站住！雁儿，这是怎么回事？”云舒厉声呵斥，雁儿停下，低垂脑袋绞着手帕不说话，云舒铁青着脸：“雁儿，说，这是谁血？”
“我……我……云舒姐，小蝶姐不让我说。”雁儿怯生生不说话，倒是一旁卫娟儿上前行个礼道：
“小姐，奴婢来说吧！中午时候，一个小丫鬟给夫人送茶，却毛手毛脚打翻了整整一壶滚烫茶水，把我们夫人衣裳淋得湿透不说，还烫红了我们夫人手。
这种伤了主子丫鬟我们左相府话，多半是要当场打死送回家去，夫人念那小丫鬟是小姐陪嫁，又年幼无知，便只让婆子们打了她二十大板，抬到大通铺那边去了，另外还特地给她们派了教养嬷嬷，让她们进咱们左相府前好好学学规矩。”
云舒气得胸口急剧起伏，她袖中手也紧握成拳，她深呼吸几下努力压住怒火道：“是谁动手？”
卫娟儿偷看云舒一眼，声音稳稳道：“是夫人身边伺候多年常婆子。”
“常婆子很好！”她盯着卫娟儿微微眯起眼，然后举起一手道：“过来给我擦擦手！”
卫娟儿稍稍犹豫，还是从怀中掏出手帕上来给云舒擦那只刚刚站了污血手，云舒顺手对着她脸啪啪啪连扇四五下，然后收回手来揉揉手腕，面色淡淡道：
“擦个手都不会，你当什么差？小小一个丫鬟，却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你给我记清楚了：我是主子，你是丫鬟，这辈子都只有我教训你份儿，你没资格跟我说话。要是不服话，有本事你进宫当娘娘去。”
卫娟儿一手抚着脸，望着云舒眼中先是诧异，然后委屈，当然多却是愤恨和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云舒自个儿擦擦手，将手绢扔到那一滩污染血上，淡淡道：“我回来之前，给我把这血迹清理干净了，还有我手绢儿，不能有半点儿污迹，否则你们三个就等着挨板子吧！雁儿，跟我走。”
云舒大摇大摆走向院门口，雁儿愣神好一会儿，直到云舒站门口回头叫她，她才反应过来，赶紧应一声小跑着追上去，半路还不忘回头对那几人做个鬼脸儿。
院中卫娟儿眼中愤恨之意越来越强，要是眼睛能喷火话，她那火估计能一下子烧了整个院子。
等云舒二人走出老远，卫娟儿身旁小丫头对望一眼，一个默默捡起那污血中手绢儿，拿到井边去洗，另一个凑过来道：“娟儿姐，这姓水太过分了，咱们给夫人送信，让夫人来收拾她，到时候……”
啪一声脆响，那说话丫头被打得退后几步跌坐地，卫娟儿指着那丫头大骂道：“你个死贱人，本小姐需要你来指指点点吗？你把自个儿当什么了？别以为巴巴过来了，就能贴上二公子，告诉你，这辈子都别想……”
被骂小丫鬟坐地上捂脸呜呜痛苦，另一个洗手绢儿丫鬟量放柔动作，生怕被卫娟儿听到了自己也遭殃。
即便如此，她还是没能躲掉，卫娟儿回头看到她手中那带血手绢儿，气冲冲过来一脚踢翻木盆，然后把那手绢儿一脚跺地上使劲踩使劲踩，似乎那样就能把云舒踩脚下跺成肉酱一般。
☆、第八三九章 走人
这边，云舒带着雁儿离开院子，雁儿一路回头看向院门口方向，直到看不见了小跑几步追上来道：“小姐，您真棒，那什么娟儿凶得很，今儿一早就把我们全拖起来一通教训，然后又来了个什么夫人，要不是小蝶姐拉着我，我肯定跟她吵吵。
云舒脚下不停，语气淡淡道：“你不是不想让我回院子吗？何需我来出头？”
雁儿顿了顿，然后又小跑着追上来赔罪道：“小姐，不是我不要您回院子，是小蝶姐说您要是回院子看到小雨被打成那样，肯定生气，说不定还会动手教训姓卫那几个，要是被王夫人知道了，以后她肯定给你排头吃。
不过看着小姐教训那姓卫我还是很高兴，对了，小姐，你方才打了她，万一她跟王夫人告状怎么办？王夫人以后不会为难你吧？”
“不是万一，她肯定会去告状，即便我不打她，那王夫人还不是一样要为难我，我何必给她留情？撕破脸就撕破脸，她不能把我怎样。”
说到这里云舒停下，回头道：“不过雁儿，以后王家上上下下多半会为难你们，你们要做好准备，不许给我主动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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