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里短种田忙-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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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娘和外婆说了一声，自己带着小蝶先回家去。

好些日子没上岳安镇来，这里人依然热情，云舒带着小蝶以速度穿过小镇，停车场边找个不显眼位置坐下等车。

也许是昨晚下过雨原因，平时一刻钟一班牛车今天等了好久都没来！云舒正百无聊赖之际，突然被旁边两个妇人谈话吸引了过

其中一妇人道：“听说那秀奶奶几天前走时候带了几大辆马车东西，还有群五大三粗汉子护送她们了，也不知她那夫家到底什么来头？”

“嗨，人家那么大排场，雇得起马车，用得起仆人，又穿金戴银，不管什么来头，反正啊，我觉着不比咱们县城东区那些高门大户差！”

“是啊，我觉得应该也差不了，可孩子他爹老说那女人信不得，硬是不让环儿去！”

“什么？你家环儿也想跟那秀奶奶去省城？”

“是啊，那秀奶奶亲姑姑就住咱们斜对面李家大院，就是李贤宾家那个张惠兰，想起来了吗？他家女儿淑梅跟咱们环儿关系不错，常有往来，前些日子那秀奶奶来淑梅家玩儿，淑梅就曾约咱们环儿去！

那秀奶奶是个阔气，第一天去她就送了环儿一对用银线串珠花儿，咱们环儿喜欢得不得了，成日没事就缩家里梳头，往脑袋上戴花儿了！中午一吃过饭，就一溜烟儿往李家大院跑，叫都叫不住！

听说那秀奶奶懂得东西不少·时常给这些小姑娘讲省城里鲜事儿，还教姑娘们大户人家礼仪，我看咱们环儿回来学那样子，还真正有模有样了！”

“是吗？那秀奶奶为何答应带你们家环儿去省城了？”

“唉·听说是姑娘们听了秀奶奶说鲜事儿，一起吵闹着要去省城看看，请秀奶奶帮忙。人家秀奶奶当场就答应了，还说给姑娘们包食宿包路费了。

要是姑娘们喜欢，想留省城，她保证帮大家找活儿干，听说那城里大绣坊学徒都能有六七百文一个月了！不过她怕姑娘们家人担心·要姑娘们让自己爹娘亲自去找她说才行！”

“是吗？这么好机会你怎么不去了？”

“嗨，环儿回来说时候我也觉得挺好，可他爹老说世上哪有天上掉银子事儿？人家随口说着玩，你要真去找人家，人家不笑话你才怪！所以我就没敢去！”

“应该······不会吧，听说秀奶奶走时候当真带了几个姑娘去，也不知那些姑娘是个什么情况？”

“是啊，连她姑姑女儿淑梅都跟着去了·应该没问题！唉，咱们家环儿现天天家哭闹，就怪我们不让她去省城·成天闹得我心慌慌！”

那妇人一拍大腿道：“是啊，多好机会啊！要是我，无论怎样，一定送女儿去试，就算做绣娘也好啊，学徒都有六七百文一个月，稍好一点儿不还一二两银子一个月？省城干上一年比咱们辛辛苦苦种几年地都强，多好机会啊！唉，可惜了！”

“可是···万一人家说只是场面话儿，或者把咱们姑娘骗去不送回来了怎么办啊？”

“她敢！她姑姑不就你们家斜对面？找到她姑姑不就找到她娘家了？她要敢使坏·咱们直接去她娘家阄腾，非拆了她老房子不可，哼！我就不信，她一个姑娘家家，连娘家都不要了！”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早知道跟他爹好好说说，把咱们环儿也送去。咱们环儿今年十一·去省城做个三四年，攒个四五十两银子回来，到时候家里好过了，还能给她多置办些嫁妆，嫁户好点儿人家！”

“可不是……”

云舒静静听着两个妇人做着美梦、畅想着全家所谓美好未来，心里纠结不已。方才两个妇人有句话提醒了云舒，张秀爹娘哥哥们都这里，姑姑就李家大院，她如果真要骗了这些姑娘，难道她就不怕自己爹娘亲人们遭殃吗？到时候说不定自己家都要跟着倒霉！难道是自己误会她了？

可从大伯家见她到前些日子，她表现无不让云舒觉得她是个大骗子、人贩子；还有偷听她跟丫鬟说那些话，绝对假不了。这次自己一跟姑娘们揭穿她，她就自个儿偷偷跑了，怎么看都有问题。到底是张秀有问题还是自己错判了？云舒心悬了起来！

小蝶拉拉她，小声道：“小姐，别想了，过几天咱们也要去省城，到时候咱们落了脚，就去找见秀表姐，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云舒抬头看小蝶，见她笃定点头，她心也跟着安定下来。对啊，现担心着急都没用，张秀已经走了！自己得回去抓紧时间准备，到底怎么回事到了省城就水落石出了！

二人自家山脚附近大道边下车，顺着自家修建马路徒步上山，途中路过山脚村落。这村子正好与原来水家村有一山之隔，村里人大多姓杜，但因为村子不大，山另一边还有好大一个村子全姓杜，因此这个村子叫小杜村，另一边那个叫大杜村。

云舒家自搬到山顶庄园后，凡是出行坐车都要从小杜村村口过，偶尔还会去找村长办事，何况云舒家窑厂工人有一半都是小杜村村民，因此云舒跟村里人相当熟悉。

今天云舒一路跟小杜村人们打着招呼，一边晃悠悠往自家窑厂方向去。她们刚过村口，见前方一个胖嘟嘟七八岁小男孩正从窑厂方向来，云舒认得那小子，他就是小杜村村长孙子胖娃，云舒爱掐他那粉嫩嫩肉嘟嘟小脸蛋儿。

今日一来就遇上这小胖娃，云舒自然高兴，乐呵呵对胖娃招手道：“胖娃·从哪儿去回来啊？”胖娃闻声四下张望，见了前方云舒，立刻高兴得一边喊云舒姐姐一边咚咚咚往这边冲！舒笑呵呵迎上去和小蝶一起接住那圆滚滚小身子，：“胖娃慢点儿跑，当心摔着你！”

胖娃呼哧呼哧喘了半天气，总算缓过劲儿来：“云···云舒姐姐，可···可算找着你了！”

“啊？你找我干什么？”

“我···我爷爷找你，我去你们家好几趟了，你···你们家那山太…太高了……”

小杜村长找？好事还是坏事啊？云舒狐疑看向小蝶，小蝶道：“小姐村长找急着您，肯定有事，正好，咱们顺道儿去看看吧？”

云舒点头，捏捏胖娃肉嘟嘟脸蛋儿道：“胖娃，喘过气了没？走，咱们见你爷爷去！”

胖娃点点头，主动走到前面带路云舒跟着胖娃进了村子，突然发现这村子变化好大！以前村里那些破破烂烂低矮漆黑茅草房早已不复存，大多都已换成红砖砌墙、高大敞亮大瓦房。

云舒记得自己窑厂刚开没多久时就跟老窑叔打过招呼凡是小杜村村民买砖，一律八折，还送货上门。当时此举只是想跟近邻拉好关系，并没想让村民都来买砖！这些都是穷苦老实乡下人，一年种地能吃饱穿暖就不错了，云舒从来就没指望过赚他们钱，没想到啊没想到，大家潜力还是挺大嘛！

小蝶见云舒那一脸得意模样，不用想都知道她乐什么，小蝶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小姐别乐了，咱们身上可没什么拿得出手礼物，你得想想待会儿见了村长怎么说？”

云舒一愣，对啊，以前每次来见村长都或多或少带些礼物，当然同时也有事求人家这次自己没事求人家就不带礼物话，似乎太势利了些。云舒赶紧停下来往自己身上东摸摸西摸摸，希望能找出件像样儿东西。

小蝶抿嘴一笑，等云舒忙活一阵，确实找不着东西，才从包袱里掏出一个盒子：“小姐，你看！”

云舒见了那盒子，立刻高兴得跳起来，这是外婆特地给自己做糯米糕，糕点里加了各种稀奇古怪干果野果，味道非常不错，是云舒爱食物之一，相信村长肯定也会喜欢。不过这本是外婆做给自己路上当点心吃，这下一口吃不上就要送人了，真有些舍不得。

几人来到村长院子，村长听到云舒声音主动迎出来：“云舒丫头啊，可算找着你了，这些天你都跑哪儿去了啊？”

“没去哪儿啊，就是去外婆家玩了几天，怎么，村长，这么急找我，有事啊？”

“当然有事，走，咱们进去再说！”

云舒跟着村长进了院子，又把那装着糕点盒子送上。村长也不客气，笑呵呵当场打开，见是糕点，高兴玩笑道：

“哎呀，云舒丫头啊，你总算送了样让老头子可心东西！我老杜头没什么爱好，就好这口吃！你以前送那些什么布匹啊、首饰啊，拿来一点儿用没有，全给老婆子收去了，害我一点儿好处没捞着。云舒啊，下次记住，只带吃，啊！”

云舒干笑两声，以前那些东西可比这点心值钱多了，自己挖空心思选礼物人家还嫌弃了！唉，下次要送礼可得打听好了人家喜好再说，要不钱花了还不讨好。

“村长啊，您找我什么事儿啊？”

“事儿，哦，对了！云舒啊，我跟你说，从月初开始，咱们村子附近老有几个鬼头鬼脑人转来转去，有时还拉着我们村儿人问窑厂事，已经有好几户人家来找我说了，不知你们知道不？我总觉得那些家伙－不安好心哪，你们家可得提防着点儿！”

云舒心中一惊，问窑厂事？！莫非谁看上咱家窑厂，想打什么主意？

“村长，他们都问些什么，您知道不？”

“问···？我想想啊，好像问了那窑厂谁家，什么时候盖，什么时候出砖多久出一次砖，价格几何？哦，对了，还有人问那附近山头谁家是否有主之类！”

云舒越听心里越着急，照这问话内容，不是同行来探底就是哪个商家看好自己窑厂，想来收购或附近山头跟自己对着干。

村长说完，见云舒一直皱眉沉默，呵呵笑道：“云舒丫头啊，你别着急老头子我早跟大家打了招呼，以后不管谁来问，凡是跟你家或窑厂相关事儿，一律不许答话，若有耍小心眼儿或不死心直接把那厮领到我这里来，让我这老头子来对付他们！”

云舒微微惊讶，立刻站起来对小杜村长拱手一拜：“多谢村长！”

“哎，别客气、别客气自你们家搬来跟咱们村儿做邻居，咱们村日子越来越好过。

你看，外面那些又高又敞亮又牢实红砖院子都是你们家功劳，咱们村人感激着了，大家伙正愁找不到机会报答，这点儿小事算什么？”

云舒客气道：“村长您过奖了，这些都是大家辛苦挣来，我们也没做什么！”

“哈哈哈，云舒丫头啊，老头子喜欢你这不居功不自傲态度

云舒尴尬笑笑：“村长，您有没有见过那些打听咱们家窑厂人了？”

“恩，当然！”村长一脸得意摸着胡须云舒眼珠一转：“怎么？村长，你问出他们来处？或者目了？”

村长不耐烦挥挥手：“他们能有什么目？不就是看你们家窑厂生意好，眼红了，想找机会把你们窑厂买过去或是抢过去，要不就是些想进你们窑厂上工小伙子！

我跟他们说了，你们家后台硬着了县太爷都礼让三分，这几个山头几千亩地，人家都加税，你们家独独能免税五年。想打窑厂主意先想想你自格儿有没有本事大得过县太爷去？

还有啊，进窑厂没那么容易，不仅要身体好、吃得苦、能干活儿，还得让东家看得过眼、信得过你，别说他们，咱们村儿好多小伙子都没能进得去了！

对了，云舒丫头啊，听说你们家那大果园今年要结果了？又要招短吧？咱们村人可得优先啊，不止小伙子，咱们老头子打个下手、挑挑框子也能干嘛，我家老婆子会煮大锅饭，可别忘了啊！”

云舒抽抽嘴角，这老头子村长当得可真够给力，随时不忘为村民争取利益，这种人要是能做官，定能造福一方，可惜了！

云舒笑道：“村长放心，我哪能让您去打下手啊？到时候直接请您当监工就是，您帮我看着大家别偷懒、别浪费果子，我就给您工人们双倍工钱！”

“呵呵，双倍就不用了，能给我老头子安排个活儿干，老头子就心满意足了！”

云舒点头，看外面天色不早，便站起来道：“村长，我出门大半个月，还没回家看看了，我得赶紧回去了，下次再来看您好不好？”

“哎，等等，还有个事儿，云舒啊，坐下，这事儿很重要，你得听仔细了！”

云舒狐疑坐下，村长道：“昨儿上午，村口过了辆马车向你们家窑厂去，我以为是来买砖，没往心里去。可没多久那马车又折了回来，咱们村口停下，找人询问你们家窑厂是否能做青砖，当时我就村口跟老伙计喝酒，看那人衣着不凡，便上前问了问。

那人说自己是给县城洪家当差，洪老太太想给洪大公子县城外云雾山脚下盖座别院，听说这里出青砖不错，便特地一路问过来看看，谁知去你家窑厂吃了个闭门羹。

云舒丫头啊，那洪家可是咱们云雾县一等一富贵之家，你要是能做成他那笔生意，你那窑厂可就出名了！这种机会可不能放过！”

云舒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可咱们窑厂专门设有接待处，有杜川和老窑叔一起负责，对待客人一律有求必应，怎会给客人吃闭门羹了？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是觉得这生意黄了可惜。我跟那洪家人说，你们全家都出门走亲戚去了，明日就回，到时候一定亲自登门拜访！喏，这个是我跟那洪家人要来地址·你可得抓紧了，跟你爹早点儿去拜访拜访，说不定这生意还有戏了！”

云舒接过纸条，这确实是云雾县洪家大宅地址·只是上面注明一定要去右边偏门找人，看来这笔生意应该错不了。云舒赶紧收好纸条，对村长拱手一拜：“村长，这笔生意要真做成了，我一定请您去县城美味斋大吃一顿！”

村长抚须笑道：“好好，那你这生意一定得成了，我老头子早就想去那美味斋瞧瞧了！”

云舒跟村长拜别·带着小蝶急匆匆出了院子，一路小跑往自家窑厂方向去。

她们到窑厂时，见那专门用来接待院子正门大开，里面坐着个年轻人，正低头认真抄写着什么。这人也是小杜村，名杜川，是村长侄儿，曾经是小杜村会读书年轻人·可惜参考多次，依然没能过得院试，连个秀才功名都没拿到。他家实供不起他继续读书·便求村长说情，帮他窑厂找份活儿干。

云舒看这人接人待物还算不错，又写得一手好字，便让他这窑厂接待处负责文书工作。

几年下来，这小伙子果然干得不错，可昨天那么大单子他为何给客人吃闭门羹了？

“杜川，你一个人吗？”云舒敲门进去。

杜川抬头，“小姐，您回来了！”

云舒进去自己找凳子坐下：“杜川，我问你·昨天上午是不是你当值？”

“昨儿上午？是啊，怎么了？”

“那你是否给客人吃过闭门羹？”

“闭门羹？没有啊，小姐听谁说？”

云舒目光灼灼盯着他，看他一脸茫然样子，不像撒谎。云舒垂眉思虑片刻，难道是哪儿出了问题？

“杜川·你昨日上午一直都？有没有离开过？”

杜川想了会儿：“是离开过一阵，就是巳时末时候，我送账册上山去找老爷，不过我走时候请老窑叔帮忙看着啊，就走了两刻钟，后来一直都啊！”

“老窑叔？”

“对啊，小虎也！他们本是来看还有多少订单没做完，我就顺便让他们看着了！”

云舒坐着想了会儿，站起来道：“杜川，辛苦你了，我去找老窑叔问问看！”

“小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啊？要不要紧？”杜川担心追问。

“没事儿，你忙你吧！”

云舒带着小蝶直接进了窑厂，往老窑常待青砖窑去，老窑和小虎正低头忙着制砖坯。云舒顿了顿，调整下表情，笑眯眯迎上去：“老窑叔，小虎哥，你们辛苦了！”

二人抬头见是二人，老窑点点头，继续低头忙活；小虎笑呵呵跟云舒问好。云舒看看二人，对小虎招手道：“小虎哥，过来，你妹妹叫我带东西给你！”

孙小虎一听立刻放了东西，擦擦手跑过来，云舒笑道：“这里有点儿闷，咱们出去再说吧！老窑叔，您忙着，我们出去说几句话！”

老窑不答也不抬头，只顾低头干活儿。几人出了门，云舒道：“小虎哥，你昨日上午有没有见过洪家来人？”

小虎脸色变了变，有些心虚道：“没…没有！”

云舒正色道：“小虎哥，我们家对你们兄妹一直不错吧？你为何对我撒谎？”

“我···”小虎低下头，犹豫片刻：“见过，不过···老窑叔不喜欢那人，让我把那人轰出去、关了院门！”

“啊？为什么？！”

“好像···当初老窑叔被骗去南门外窑厂时，昨天来那人就是当初招工人之一······小姐，您别怪老窑叔，那些家伙实太坏了，害了那么多人，我现见了他们还想狠揍他们一顿，所以···所以······”

云舒长长吐口气，拍拍小虎结实胸口：“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别跟老窑叔说我问过这事儿，知道吗？”

小虎看云舒确实不像生气了才放下心来，点点头进了院子。小蝶道：“小姐，接下来怎么办？”

“上山找我爹，立刻进城！”

☆、第四三二章　天上掉馅饼

当云舒、老爹和小蝶三人赶到城里时，天色已黑得差不多，大街两旁商铺门口已经挑起了灯笼，街上行人渐少，倒是出夜市摊贩越来越多。

老爹道：“云舒啊，天都黑了，现上门去人家怕是休息了吧？”

云舒想了想，问小蝶：“小蝶姐，你以前周家时，主子跟前当差伙计是每天按时上工下工回家吗？”

小蝶想了想道：“要看是哪个等级伙计，一般普通伙计每月开头就会排好当值时间，没有特殊情况话，他们按那时间上工下工，基本比较固定；不过很受重用或者主子身边长随，他们工钱高，不过休息时间也少，每天多半时间都得跟主子身边。”

云舒点头“爹，听村长说那伙计穿着打扮都不赖，应该不是普通随从，咱们来都来了，还是去看看吧！不管能不能找着人，去了咱们也安心些！”

老爹道：“行，你说怎样就怎样！”

云舒点头，带着老爹和小蝶径直往东区方向去，小蝶道：“小姐，咱们先前给人家吃了闭门羹，现又去见人家，就这么空手去是不是…不太好啊？”

“无妨，咱们还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自己说想买青砖，可谁知道了，万一他跟其他人一样也是来探底，想打咱们窑厂主意，咱们还主动去送礼，这就太不合算了，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一行人按照小杜村长给纸条找到小巷里洪府一个侧门·云舒跟老爹和小蝶交待一番，自己上前嘭嘭敲了几次院门。

半晌后一个老头子声音从内传来：“来了，等等！”

老头子开门，见是个小姑娘，上下打量一番，沙哑着嗓子道：“姑娘，你找谁啊？”

云舒笑眯眯对老头子行个礼：“爷爷好，我们老爷是城北十里外小杜村砖窑主子，听说昨天贵府有位洪仁旺老爷去我们窑厂看青砖·正好咱们主子不家，今日回来一听说此事就急忙赶来了，您看，这是洪仁旺老爷给留纸条儿！”

老头子接过纸条拿远点儿、对着灯光觑着眼看了半晌，然后不声不响收起纸条，上下打量云舒，不说话也不关门，云舒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赶紧从袖子里掏出一两碎银子塞到老头子手里：“爷爷·麻烦您帮我们通报一声吧！”

老头子接了银子，像看纸条一般，拿远点儿、对着灯光觑着眼看了半晌，接着还拿到嘴里咯嘣咬一下，然后将银子收进袖兜儿里，沙哑着嗓子道：“等着！”

老头子吱嘎吱嘎关了院门、落了栓，好一阵才听见他节奏缓慢、沙沙沙沙脚步声！云舒抽抽嘴角，退回来跟老爹站成一排，心想按这老头子速度，没有一个时辰怕是等不到结果！

老爹道：“云舒啊·那老人家答应帮忙了吧？要是不行，咱们去其他门看看如何？”

“不用了，爹·这些高门大户里规矩多得很，要是随便乱闯、坏了人家规矩，人家一不高兴，谈成生意都能飞了！既然人家特地让咱们来这个门，定有其原因，咱们还是客随主便、安心等着吧！”

老爹想想是这个理儿，三人退下台阶站成一排，望着院门上两个大红灯笼发呆。

一刻钟后·云舒还神游天外·那院门突然从里打开，一个体型微胖、精明干练中年人笑呵呵从里走出来·将一排三个人打量一圈，径自走到云舒面前：“想必这位就是云舒小姐吧？下有礼了！”

云舒愣愣看着中年人自己面前一躬到底·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转头看向老爹，老爹赶紧对着来人也是一躬到底，还礼道：“大哥您客气了，我是云舒他爹！”

中年人闻言又要对老爹鞠躬，老爹赶紧拉住他：“大哥大哥，咱们乡下人不兴这个！”

中年人呵呵笑道：“不敢不敢，下洪仁旺，早闻水家村云舒小姐大名，今日得见，小荣幸之至啊！”

云舒抽抽嘴角，原本自己打算让老爹跟他谈，自己就装个丫鬟不说话……再说自己这些年没干过什么惊天地动鬼神事儿啊，怎么连洪家仆役都知道自己了？

“仁旺叔叔好！”云舒行个礼，礼貌称呼道。

“呵呵，云舒小姐好！”洪仁旺再次对云舒拱手。

“仁旺叔叔，听说您昨天去咱们家窑厂想买青砖？”

“是啊是啊，呵呵，你们窑厂门房脾气很大啊，我才进门，一句话没说完，他就把我轰了出来，关门上闩，怎么敲都不开门，云舒小姐，下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了……”

“没有没有，仁旺叔叔见谅，昨日您去时候，当值接待正好上山找我爹去了，您见那个就是个看门老头儿，耳朵有点儿背，脾气也不好，对我和爹爹都时常发火儿了！仁旺叔叔见谅，您别往心里去！”

“无妨无妨，我要那么小气就不会留纸条给村长了！哎哟，这天都黑了，这里说话不方便，要不咱们进去再谈？”

“行，那就麻烦仁旺叔叔了！”

云舒几人跟着洪仁旺进了院子，找个小厅坐下。跟此人谈论一番下来，过程让人意外顺利，结果是让云舒不敢相信满意。

这洪仁旺原来是洪老爷亲信，跟了洪老爷二三十年了，可想而知他洪府内重要性！而洪家来砖窑确实是要买青砖，一出手就是五十万匹，还没有附加条件，只需半年内交付完毕即可，完全没有打探砖窑底细、收购抢夺砖窑打算！

五十万匹，按青砖一匹一文钱算·五十万匹就是五百两银子！这可是砖窑开设以来接得大一笔单子了！云舒大概估算了一下，青砖烧制不易，经自己和老窑不断研究改进，一般十天左右能出一窑，按一窑一万匹算，一个月一个砖窑能出三万匹，半年也才二十万匹。

不过青砖和红砖烧制过程前面都一样，就是后面冷却方法不同而已，所以·实际上青砖和红砖砖窑是可以通用。那么家里窑厂一共四个砖窑，全部改成烧嘈砖话，一个月就能出十二万匹青砖，五十万匹四个月就能完成，时间完全足够。

但云舒觉得天上突然掉这么大个馅饼，自己有点儿被砸晕了，这事儿不会有诈吧？当洪仁旺把那买卖契约拿出来，云舒一条一条检查了又检查，还真没什么不妥之处，莫非是自己想多了？既然馅饼自己掉到嘴里·自然没有主动吐出来道理，云舒跟老爹商量一番，后由老爹签下契约，同时还拿到了二百两定金。

契纸一人一份儿，各自收好后，洪仁旺亲自将三人送出侧门，亲眼看着三人出了巷子，洪仁旺匆匆进院，回到方才跟云舒几人签约小厅，此时厅上已经坐了一位二十来岁白衣公子。洪仁旺对那人拱手道：“大少爷·已经办妥了！”

白衣公子挥挥手：“恩，旺叔，麻烦你了！我爹那里知道怎么说吧？”

“是·大少爷放心！”

“好！就这样吧，你去休息吧！”白衣公子站起来用扇子拍打着自己手，悠闲哼着小曲儿出了小厅。

洪仁旺恭敬送白衣公子出门，静立片刻后，步出门，回廊间左转右转，后进了洪府正中大富贵一座大院。他直奔书房而去，门口对着里面灯光鞠躬禀报：“老爷·仁旺回来了！”

“进来吧！”

洪仁旺推门进去·恭敬站书桌前不言不语。半晌后，书桌后那中年人放下笔·拿起方才书写完纸张一边看一边道：“怎样，见着了？”

“见着了·方才是云舒姑娘亲自跟她父亲来！”

“人品如何？相貌如何？待人处事如何？”

“上佳！”

“哦？”中年人放下纸张，抬头正眼看向洪仁旺，洪仁旺再次微微往下弯腰。静默片刻后，中年人又道：“比起···菲菲和水云香如何？”

“各有所长！”

“哦？怎么个各有所长法儿？说来听听？”

“老爷，奴才向来实话实说，若有不当之处，请老爷莫要见怪！”

洪老爷挥挥手：“但说无妨！”

“老爷，菲菲小姐脾气虽不好，却出身大家，家教、规矩底子好，只要适当收敛，必定比其他两位姑娘上得台面些，何况还有夫人这层关系！

云香小姐虽家境贫寒，又无后台背景，却集美貌、聪慧、野心于一身，别看现三人中她落魄，奴才相信假以时日，这位云香小姐定非池中之物；

至于这个云舒小姐嘛，奴才虽跟她只有一面之缘，却印象深刻。这位云舒小姐不及云香小姐美貌、不及菲菲小姐家教；一个未及笄十四岁姑娘不知避嫌，不仅敢亲自上门谈生意，还处处压人一等，连她亲爹对她都惟命是从。

不过好这位云舒小姐没有云香小姐野心，却有不亚于云香小姐聪慧；又举止大方、言谈得体，似受过名师指导；诗书礼仪方面，只要她愿意，定能比菲菲小姐做得得体；奴才认为以后成龙成蛇就她一念之间。”

“哦？你意思是三人之中出彩是今日这个水云舒？”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按自己想法判断，还请老爷定夺！”

洪老爷往后靠到椅背上，双眼微闭、右手有节奏敲击把手，似是沉思、衡量。洪仁旺微弓着腰低着头规规矩矩站原地一动不动，静静等待主子问话。

果然，没一会儿，洪老爷睁眼道：“仁旺，你说如果让水云香和水云舒同时进门，纳为我儿贵妾如何？”

洪仁旺愣了一下，有些惊讶看着洪老爷：“老爷·她们为贵妾，菲菲小姐那里……”

“菲菲当然是正室！”

“万万不可，老爷，您看菲菲小姐还没进门，就对云香小姐恨之入骨，她怎会答应让云香小姐进门做贵妾？那云舒小姐不可能，照奴才观察，那云舒小姐有不亚于男儿气势，她自己不愿意·怕是没人能勉强她啊！”

“哼，不就是个小地主？开个砖窑、弄个饭馆就敢跟我洪家抬杠？我洪家未来当家人想纳妾，只要我开口，这整个云雾县人还不赶着送上门来，她敢不愿意？”

洪仁旺有些着急，突然他想起一事：“老爷，您听奴才一句，这云舒小姐不简单啊，您万万不能对她用强啊！”

“哼，一个黄毛丫头·能怎么个不简单法儿？”

“老爷，您还记得几年前周家被灭那事儿吗？据奴才所知，这位云舒小姐跟这事儿大有关联；还有咱们县衙成师爷，这位云舒小姐二弟就是成师爷这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