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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修真界颜值担当-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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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听见安憬和进来,便轻轻转过身来,朝重宁轻轻一笑。
  那人长得自然是极为俊美,却也极为苍白,仿若病中的谪仙,下一刻便要腾飞九天。
  安憬和摸不清对方深浅,却也没有察觉到敌意,便斟酌着开口问道:“阁下是?”
  “在下墨离,不请自来,打扰了。”白衣人声线清澈,听起来很舒服。
  安憬和有些惊讶:“鬼君?”
  墨离笑了笑:“正是在下。”
  这位鬼君实在与他所想出入甚大,周身非但没有一丝鬼气,反而像个病弱的仙人。
  不过安憬和可不敢小看这位鬼君大人,魔宫守卫森严,这位鬼君其中,却没有惊扰到任何人,甚至魔君都没有察觉,着实不简单。
  安憬和不知其意图,只好开口道:“不知鬼君大驾光临,所为何事?若是要商议要事,还请移步到我兄长处。”
  “我此次前来,自然是来寻你的,”墨离看起来脾气极好,温润无比,笑道,“首先还要恭喜玄樾殿下与魔君血脉相认。”
  安憬和也不推辞,道:“多谢。”
  墨离眼神越发柔和,又轻轻笑了笑,“其次,我是为柒笙而来。”
  …………………………………………
  乾元阁顶。
  依旧是云雾缭绕,仙气飘渺,白鹤绕柱而飞。
  白衣人神色冰冷,坐在棋盘另一端,手中却并未执子。
  “容前辈,果真是您。”闫昱轻轻一笑,神色淡然,似是早有所料。
  此人正是容兮染。
  白衣人垂目敛眉,又侧目望向墙壁石柱上古朴的刻纹,声音听不出情绪:“八十年过去了,此处还是如当年一般,无任何变化。”
  “这是自然,”闫昱顺着他的目光环视了一周顶殿,这儿他坐了八十年,每一处都早已被他刻入记忆之中,熟稔至极,他看了一会儿,扬手将炉子上烧好的茶水倒入两个青花瓷杯之中,还是问出了该问的问题,“不知容前辈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茶香弥漫,烟雾萦绕。
  白衣人神色一恍,半晌,才开口道:“此次前来,是想向掌门讨一个人?”
  闫昱神色不变:“何人?”
  白衣人顿了顿,答道:“一个……八十年前的故人。”


第71章 
  魔界边陲。
  小酒棚中。
  “听说了吗; 咱们君上估计快要和鬼界那边儿打起来了。”
  几名统一着装的魔族扛着兵器咣咣当当地走过来。
  酒棚老板似乎与这些人都是极为相熟的,呵笑着问道:“换班儿了?怎么着,还是和往常一样,两坛子烧酒?”
  “对对对; 老规矩。”这几个魔族围着一张桌子坐下。
  “六子哥; 你刚才说啥?”其中一个魔族斟了一碗酒递给方才说话的六子。
  “对啊; 怎么就要和鬼界那边儿打起来了; 咱们两界向来极其和睦啊,又有雁玑君殿下从中周旋,咱两界关系好着啊。”另一个魔族也问道。
  “嘿; 那是从前,现在可不一样了,”六子装模作样地环视了四周,压低了声音; 几人凑到一起; “前些日子; 君上寻回了失散多年的亲弟弟,玄樾殿下。”
  “嘁; 还以为你要说什么; ”那几人兴趣缺缺地又重新坐直了身子继续喝酒,“这魔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莫说是魔界,就是鬼界,人界都知道此事。”
  “对啊; 据说那玄樾殿下是君上唯一的亲人了,两人失散多年,好不容易将人找回来了,君上恨不得将人放在心尖尖上宠着。”另一个魔族不甚在意道,“难不成咱们君上大人一家人团聚,就要和鬼界打起来?”
  “事情的起因啊,就是这位玄樾殿下啊。”那六子一脸神神秘秘的模样,又压低了声音,“我七大婶子家的姑娘在魔宫里头当差,我这次从她那儿听说了些。”
  众魔一听,瞬间起了兴趣,“弯弯啊,她就在魔宫厨房里头当差,说的话应当是可信的,六子哥,她都说了些啥?”
  “这玄樾殿下啊,出事儿了,据说啊,是有一日殿下刚从君上那儿回来,不知怎么,鬼君居然亲自跑到咱们魔界来了,就埋伏在殿下院子里,重伤了殿下,现在殿下还重伤躺在床上呢,恐怕,是不行啰。”六子一脸悲痛,摇摇头,喝了一口酒,“咱们君上刚找回了亲人,怎么就碰上这种事儿啊。”
  “老板,来一壶清酒。”一个清凌凌的声音响起,众魔抬头一看,一个带着斗笠的年轻人从魔界深处走出来,坐到了他们旁边一桌,那年轻人白衣,斗笠周围却垂着一圈黑纱,看起来很是神秘。
  见没什么热闹,那几个魔族又重新围到了一起,“六子哥继续说啊,这鬼君怎么会突然去袭击咱们殿下呢?”
  “这个中原因,又岂是我们这些守界的魔兵能妄加猜测的,不过啊,听说,守卫发现通知君上,君上赶过去的时候,玄樾殿下已经受了重伤倒在地上,手臂的伤口被鬼气侵蚀得厉害,鬼君那厮已经不见了。”六子说着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唉,这玄樾殿下也是命苦啊,流落在外几十年,好不容易回归了本族,眼见着君上宠得不得了,又发生了这种事情,你说说,如今命悬一线啊。”
  众魔唏嘘了一番,感慨着世事无常,呦叹息自己的命运,若是真打起来了,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这些守界的。
  “老板,结账。”那戴斗笠的年轻魔族站起身来,将几块魔晶随意地放在桌上,拎着长剑,就要离开。
  “唉唉,兄弟,等等,”那和叫六子的守界魔兵突然叫住了带斗笠的青年。
  “嗯,可有事?”戴斗笠的年轻人停下了脚步,回头问道。
  “兄弟,你打魔界里头出来的吧,最近发生啥事儿没?”六子问道。
  “出没出事,我倒是不太清楚,只是最近魔界确实不怎么太平,这之后一段时间估计都不会太平。”斗笠青年回答之后,便径自离开了。
  众魔更是对六子的话深信不疑。
  带着斗笠的青年慢悠悠地走了一段距离,直到离开了魔族的地界才揭开黑色的纱幔,露出一张俊美至极的面容。
  此人竟然就是方才那几个守界魔兵所讨论的那位:重伤在床、危在旦夕、命悬一线的玄樾殿下。
  安憬和轻轻叹了口气,终于出来了。
  大费周章和鬼君一起演了场戏,没想到他演技还挺不错的,居然真的骗过了整个魔宫,他甚至感觉到了那一刻玄殷冲过来从地上抱起他时,全身血液的血液都僵硬了,他不知道玄殷当时是什么表情,他是闭着眼睛的,却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玄殷连手指都是颤抖的,甚至不敢触碰到他身上任何带着血污的地方。
  安憬和承认,那一刻,他是后悔的,也切切实实地感觉到了内疚,他应该提前和玄殷商量一下,他低估了自己在玄殷心中的地位。
  后来,玄殷终于将他抱到了寝殿之中,他才终于忍不住了,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口血出来,抓住了玄殷的手,说他有话要和哥哥单独说,这才找到了机会,把一切同玄殷交代清楚。
  玄殷当时应该是生气了,他平日里便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冰冷模样,真正生起气来,安憬和还真有点小紧张。
  得知一切之后,玄殷只是那样冷冰冰地看着他,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玄殷还从未用这样冰冷的眼神看过他。
  安憬和轻轻扯了扯玄殷的衣角,声音软软地喊了声哥哥,半晌,玄殷才叹了一口气,坐在他身边,僵硬地摸了摸安憬和的发顶,“以后不许再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你和鬼君的计划,所要达成的目的,也是我所希望的,你若是同我说,我定然会帮你的,你想做的事情,都放心去做吧,我不会干涉你。”
  玄殷叹了一口气,道:“你很理智,我知道你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可柒笙他已经执念入心,确实让人不放心。某些事情,你如果真的非做不可,我不会拦你,可你也必须答应我,若是遇到解决不了的危机,一定要回来。”
  “我答应你,”安憬和笑了笑,又唤了一句,“哥哥。”
  柒笙螳螂捕蝉,想要利用他将鬼君拖下水,挑起魔界与鬼界乱斗。
  却不料鬼君黄雀在后,早已看透了他的计划,反而将计就计,顺了他的意,亲自来到这魔宫之中,又与安憬和演了另一场戏。
  安憬和重伤,便是完成了他二人的约定,柒笙必然要回到魔宫,替他解除绾菱珠的麻烦,墨离此时,想必应当与魔君接上头了,两人怕是正在魔宫之中等着柒笙自投罗网。
  作为交换,鬼君出手压制住了绾菱珠对他体内魔气的侵蚀,并且告诉了他一条线索:
  回焓光门,去乾元阁殿顶,便能见到他想见之人。
  他想见之人,表示先前与柒笙约定好的,幕后之人。
  他心底其实万一有一个猜测,只是没确定幕后之人,他便无法确定,这个猜测是否属实。
  如今他必须去验证一番。
  只是,万一碰上了洛君卿,……
  还是不免有几分尴尬。
  焓光门对他来说,自然是极为熟悉的,他在这个世界待了这么久,定居最久的表示此处。
  真正到了山门之下,他反而有些退缩了,他入魔这件事,唯一怕面对的,便是他的师尊,真正对他抱有极大期望,关怀备至的师尊。
  安憬和在山门前立了一会儿,望着“焓光门”三个剑意斐然的大字,竟有一种恍然隔世之感,
  随即又自嘲一笑,来都来了,他是一定要将这些都没清楚不可的,随即便飞身掠过重山楼阁,直奔乾元殿顶,虹桥似乎是早知有人要来,静静地悬在空中,直通向殿顶。
  安憬和进入殿中,没有受到任何阵法禁制的阻拦,就如同他还是焓光门大师兄那时一般,闫昱依旧是坐在方桌之后,桌上一副棋盘,桌边炉子上烹着香茶。
  “师尊。”安憬和摘去了头上的黑色斗笠,一身白衣,单膝跪下。
  “憬和,过来坐下。”闫昱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和从前一般无二。
  “是,师尊。”安憬和顺从地坐到了闫昱对面。
  闫昱斟了两杯茶,其中一杯推到安憬和身前。
  “你果真还是入魔了。”闫昱淡淡道。
  “师尊……”安憬和的心顿时沉了一沉。
  “如果为师说,这一切,为师早有预料呢?”闫昱此话宛如晴空霹雳。
  “师尊,你说,你早知道我会入魔?”安憬和喉头有些艰涩,他其实大概猜到了,自己其实一直都生活在一个骗局之中,只是这个事实被就这么揭露出来,他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还是说,其实我是魔族这件事,你一直都知道,不止是你,还有师叔,你们其实都知道。”
  “对,你小时候,我收你为徒之时,便已经知道你的血脉,你上次出门寻找七叶莲,应当接触了‘明台预言’,想必你已经清楚你的身份。”闫昱并不想瞒他或者骗他。
  安憬和没有说话。
  闫昱继续道:“师尊和明台祖师的预言说,关于三族的未来,你是关键。”
  “所以呢?”安憬和笑了笑,“那您希望我如何做?”
  闫昱摇了摇头,道:“这一切的选择在于你,从心而做,便是大善。”
  安憬和苦笑了片刻,从心而做?
  其实他也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做……但似乎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就这么走下去。
  “师尊,鬼君说,来这乾元阁顶,能见到我想见之人。”安憬和还是说出了此行目的。
  “你想见之人?”闫昱摇了摇头,“除了你之外,最近并无人来过此处。”
  安憬和皱眉,“难道鬼君只是敷衍我……”
  “有人来了。”安憬和话音未落,便听到闫昱声音响起,“想必是你想见之人,你可要先躲一躲,看看形势?”
  “如此,便多谢师尊了。”安憬和颔首谢道。
  闫昱点点头,衣袖一动,便将安憬和收入了袖中,又将棋盘动了动,方才二人的对坐饮茶的痕迹瞬间消失无踪。
  不多时,果然一个白色的身影陡然出现在大殿之中。
  闫昱看着他,有片刻的惊讶,却又了然,似是早有预料,道了声:“容前辈。”
  安憬和在他衣袖中看得分明,这白衣人赫然表示在雪狐女编制的环境中的男子……
  容前辈……
  容兮染……
  果然是他!
  他来向师尊讨要的故人究竟是谁,八十年前的故人?
  安憬和正思索着这其中的关系。
  却听见容兮染轻笑一声,笑意中带着几分寒意,“道友听了这么久,是不是该出来见上一面了?”
  被他发现了?
  安憬和是知道容兮染的实力深不可测,却没想到他此时身处掌门的乾坤袖之中,也能被他轻易发现。
  既然已经被察觉,安憬和便大大方方从袖中出来,恭敬地拱手行了一礼,道:“容前辈。”
  “果然是你。”容兮染轻轻一笑,“这样面对面地看起来,你和他真的很像。”
  安憬和并没有追问像谁,他此时才终于印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原来如此。
  他甚至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就很可笑。
  容兮染也没有多说,只道,“我知道你有许多想知道的东西,那你不妨暂且跟着我,你知道的,我不会杀你。”
  安憬和犹豫了一下:“你方才说,想找的人是你八十年前的故人,是谁?”
  容兮染站起了身子,道,“你不妨与我一同去看看,还请掌门带个路吧。”
  “罢了,跟我来吧。”掌门站起身来,正要开启阵法。
  却见墙壁上灵光乍现。
  那道暗门竟是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安憬和侧眼望了过去,却正好与里面走出来的人四目相对。
  目光交接,对方甚至轻轻弯了弯眉眼。
  安憬和心中“咯噔”一跳。


第72章 
  目光交接; 对方甚至轻轻弯了弯眉眼。
  安憬和心中“咯噔”一跳。洛君卿整个人几乎隐没在他身后的黑暗之中,随时一身白衣,却也只能看清阳光斜斜射过去照亮的那大半张脸。
  依旧是风华无双,俊朗非凡。
  洛君卿双目亮如寒星; 沉沉地望着安憬和; 让安憬和有一种被锁链缚住的窒息之感。
  洛君卿没想到自己才刚一出关; 便会看见真实的安憬和; 不是他梦中所思,也非幻境所见,就是一个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安憬和。
  虽然他的大师兄看起来; 并不是那么想要见到他。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如今的他。
  他梦中所思是安憬和,他心中所念是安憬和,他幻境所见也是安憬和。
  这个人是他的执念,是他的心魔。
  所以; 只要这个人属于他; 就足够了。
  洛君卿无声地笑笑。
  “是洛师侄出关了。”闫昱解释道。
  “掌门师伯。”洛君卿微微颔首; 行礼道。
  “既然你出关了,那便由你带着这位前辈和憬和去吧; ”掌门对洛君卿说道; “便是我送你进去之时,看到的那冰中女子。”
  “冰中?”容兮染这才走到暗门之前,“是她自己将自己冰封起来的?”
  闫昱解释道:“不全是这般,当年师尊将她带回来的时候,她便是自行封锁了无感; 半死半活的状态,师尊为了吊住她一条命,便以千年玄冰将她封在地宫寒潭的石壁之中。”
  洛君卿这才看清了殿中另外一人的模样。
  一身普普通通的纯白长衫,穿在他身上,却仿佛最精致的华服,气度不凡,最让他在意的,是这个人他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雪狐女幻境中的男子。
  容兮染?
  不是传言他早已死了吗?为何又会出现在此处?
  脑中千回百转,洛君卿却没有怎么表现出来。
  “是,师伯。”洛君卿看向闫昱,恭敬地应了,随即侧过身子,张开一臂,做了个请的姿势,便率先重新进入暗门之中。
  安憬和跟在容兮染身后,进入了暗道之中。
  暗门缓缓闭合。
  闫昱终于支撑不住,扶着墙壁慢慢滑落坐在了地上,嘴角溢出鲜血。
  灵力支撑幻化出来的苍老面容褪去,露出了一张年轻俊秀、却有些苍白的面容。
  这是他本来的样子。
  宗门传承已经被洛君卿完全继承,方才他便一直在强撑着,此时终于没人了,他才能露出虚弱的疲态。
  “师兄。”闫溧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轻轻掺着闫昱将人扶了起来。
  “师弟,这一切终于快要结束了。”闫昱虚弱地睁开眼睛。
  “你别说话。”闫溧将他横抱起来,御剑飞出了主峰。
  洛君卿手中托着一簇火焰,三人在地道之中兜兜转转,避开了所有的阵法终于到了寒潭所在。
  “到了,”洛君卿停下脚步,指了指石壁上某一处,指尖轻轻点向几处角落,地宫之中顿时盈满了夜明珠的光辉。
  仿佛浸染月光。
  安憬和本来只是跟来看看,却不料眼前所见让他彻底震惊了。
  那女子虽然深陷玄冰之中,面容却依旧清晰无比地展露了出来。
  安憬和脸色顿时失去了全部的血色,颤抖着后退了几步,脚下一软,险些跌入寒潭之中,洛君卿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将人揽进了怀中。
  安憬和竟然没有挣扎也没有躲开。
  震惊,茫然,喜悦……许许多多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安憬和只觉得头疼欲裂。
  只觉得,以往他坚信的东西,全都破灭了。
  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
  容兮染伸手轻轻抚上那块千年寒冰。
  那块阳火不侵,刀刃不破的千年玄冰竟然一寸一寸地碎裂开来,落了一地的冰渣子。
  容兮染伸手接住了从寒冰中跌落出来的白衣女子,伸出一指,轻轻点上白衣女子的眉心,片刻之后,那女子才终于转醒过来。
  容兮染将她放了下来。
  白衣女子这才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声音清澈中带着些沙哑:“我等了你八十年,你终于还是来了。”
  安憬和听到这声音,浑身颤了一下。
  那白衣女子转过身来,状似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笑道:“哥哥。”
  分明是赏心悦目的,可安憬和却仿佛堕入了冰窟之中,又觉得如芒在背。
  无数画面仿佛雪片一般涌进了他脑海之中。
  头疼欲裂。
  安憬和抱着头,发狂了一般,洛君卿紧紧抱住他,看向容兮染,冷声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错,”容兮染似笑非笑,“或许是他自己,想起了些什么吧……”
  这种疼痛实在是要命,安憬和挣扎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失去了意识。
  ………………………………………………
  安憬和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东东西牢牢压制住了,浑身僵硬,甚至动弹不得。
  四周一片空茫,那些雪花一般的片段不断涌入他的脑海之中。
  满天红云,灰褐色的沙石,华丽巍峨的魔宫。
  一个玉雪可爱的孩童,拉着另一个稍大些的孩子一起玩闹,大孩子显然是不喜欢这般嬉闹,却还是耐着性子,满眼温柔地陪着小孩子一起玩儿。
  过了会儿,一个漂亮的妇人走了出来,将小娃娃抱紧怀里,牵着大孩子,三个人一起朝魔宫走去。
  大孩子仰着头和妇人说着话,小孩子拼命往下够着去摸大孩子的头发。
  逆着夕阳,三个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温暖到安憬和都忍不住扬起唇角。
  画面却接着陡然一转。
  到处都是尸体,鲜血染红了每一寸土地。
  魔后带着两个孩子隐匿身影藏在暗道之中。
  透过细小的缝隙看着魔宫里一个个熟悉的身影相继倒下,就连那至高无上的魔君都在一波一波攻势之下逐渐露出了疲态。
  孤军奋战,又怎么能敌得过叛军的轮番攻击。
  终于,不管这位魔界曾经的君主有多么强大,最终他还是倒在了血泊之中。
  魔后在暗门之后捂着嘴泣不成声,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怀里两个孩子的发顶。
  那个小孩子似乎还是不怎么懂事,却也察觉到了母亲的悲伤,眼眶一红,也跟着小声抽泣起来。
  魔后拉着那个大孩子的手,擦干了眼泪,眼眶通红,眼底却冷得慎人:“好孩子,记住你今天看到的一切,这些人杀死了你的父王,他们毁了我们的家,你要记住这一切,来日,我们必将双倍灯光,让他们通通给你父王陪葬!”
  “我知道了,母后。”大孩子看起来很平静,红色的瞳孔仿佛流动着鲜血。
  “不许哭,”魔后看向了怀里的小孩儿,“你也一样,要记着今日的一切!”
  小孩子像是被吓着了,忘记了哭泣,小声地哽咽着。
  魔后抱起他,拉着大孩子的手,仓惶逃了出去。
  依旧是三个人的背影,踏在鲜血之上,说不出的悲怆。
  安憬和身在局外,却仿佛能对那种痛苦感同身受。
  画面再次转变,魔后眼眶红肿,狠下心来将小孩儿的手交给一个红衣男子,红衣男子与魔后长得六分相似,是一种很英气的美,如阳光火焰一般瑰丽。
  红衣青年轻轻抱了一下魔后,像是安慰,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安憬和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魔后突然哭出来,红衣男子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
  魔后终于缓了过来,擦去了眼泪,深深看了一眼小孩儿,便牵起大孩子的手,重新回到魔界深处。
  红衣青年蹲下身子,极为怜惜地摸了摸小孩儿的发顶,安憬和听到小孩儿糯糯地开了口:“舅舅……”
  “别怕,舅舅会保护你的。”红衣青年抱起了小孩子,带着他离开了。
  眨眼之间,场景又再次转变。
  红衣青年拉着小孩儿的手,坐在一幢冰雕雪砌的宫殿里。对面的女子,长相亦是极为美艳。
  那女子眼中带泪,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便又重新染上笑意。安憬和却是心头一阵发寒,那女子分明是天山上的雪狐女——雪郁。
  雪郁喊那红衣青年“哥哥”。
  所以红衣青年是——敛箫君?!
  那,这个小孩儿,其实就是他?或者说,是这个世界的安憬和?
  安憬和心头猛地揪起来了。
  天山之行,他分明记得,雪狐女亲口所说,她对容兮染爱而不得,便因着妒意,趁此机会害死了她的哥哥。
  难道正是这个时候?
  果然,片刻之后。
  雪殿中,便闯入了大量的魔族高手。
  敛箫君将雪郁和小孩儿护在身后,抽出腰间的玉箫应敌。
  却在下一刻被一把匕首刺穿心脏。
  匕首上淬了毒,是从身后刺出去的。
  匕首被刺入血肉之中,又被颤抖着拔了出来。
  敛箫君不可置信地转过身去。
  清脆一声响动,匕首已经掉在了地上。
  雪郁捂着嘴巴,眼泪不断地滚落,右手停在空中,指尖沾满了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她整个人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敛箫君封住几处经脉,问道:“为什么?”
  他眼中尽然是痛色,他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他舍命相护的亲妹妹,会在背后给他捅刀子。
  雪郁顿时止住了眼泪,瞳孔之中尽是疯狂,“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我也想问问你,为什么只要有你在,他眼睛里就永远看不见我?我想看看,你死了,他会不会看我一眼,所以你去死吧,去死吧!”
  雪郁疯了一般捂住耳朵退了几步,笑声比哭声更为凄厉。
  敛箫君嘲讽地扯了扯唇角,却是让他脸色更为苍白。
  “你好自为之。”他抱起身边的小孩儿,玉箫横扫而过,魔兵顿时退散了几步。
  敛箫君唇角溢出鲜血,滴在怀里小孩子的身上。
  那把匕首刺穿了他的心脏,匕首上还带有压制血脉力量的毒素,敛箫君现在的状况很不好,一路飞飞停停,往人界的方向去。
  最终,他还是没有到达人界,便支撑不住,倒下了。
  敛箫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怀里小孩子的魔气封锁起来,让那孩子又变成了婴儿模样。
  却由于敛箫君其实真的只是吊着一口气,力量不足,导致他这个功法并没有施行完全。
  那个孩子一道残魂离开了身体。
  后来的画面之中,白发苍苍的老道人将地上婴儿模样的小孩子带了回去。
  却由于失了一道魂魄,那孩子陷入了昏迷之中。
  所有的画面到这里便都碎成了灰末。
  安憬和突然有些惶恐,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他不敢不想那一缕残魂究竟去了哪里。
  安憬妍分明存在于另一个世界,那是他的妹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八十年前,敛箫君死去,这个世界的安憬和丢了一缕残魂。
  八十年前,那个白衣女子封闭了自己,被封入冰中。
  于是他在现实中有了一个妹妹……
  安憬和蓦然睁开了眼睛。
  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冰床上。
  再看四周,四四方方的屋子却是一片冰天雪地。
  安憬和下了床,走出这间屋子,却见一天冰砌成的长廊,安憬和顺着走过去,长廊两侧开了许多小的房间。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呜咽,夹杂着低低的咒骂,甚至还有笑声,安憬和听得不太真切。
  正要凝神判断声音来路,便听见一道冷冽的声音:“直走到尽头,右拐。”
  是容兮染。
  重宁不敢轻举妄动,按照他的指示向前走。
  转进了一间稍大些的房间。房间中间放着一具冰棺。容兮染坐在冰棺旁侧,那白衣女子立在他身边,见他蔺澜,抬头冲他笑了笑。
  对着这张脸,安憬和有些恍然。
  冰棺是半透明的,隐约可以看清里头的人穿着一袭红衣。
  安憬和大概已经知道了里面的人是谁。
  “你这一觉睡了整整两个月,怎么样,已经看到那些记忆了吗?”容兮染起身,转向安憬和。
  “记忆?”安憬和心下一坠。
  “对,那是你的记忆,”容兮染轻笑一声,“你是个聪明的孩子,那缕魂魄去了哪里,你应该是知道的。”
  安憬和没有说话。
  “不管哪个世界的你,都是安憬和,这两个世界的安憬和,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人。”见他不说话,容兮染干脆将一切都挑明了。
  所以,其实他就是魔君的亲弟弟。
  他就是这个世界的安憬和。
  穿过来这么久,他所有的挣扎,现在都显得那么可笑。
  他们都清楚事情的真相。
  “你就是这个世界的安憬和,这个真相你不开心吗,你的哥哥,父亲,母亲,”容兮染顿了顿,神色温柔起来,“还有他,他们都很爱你。”
  “所以你如今的目的呢?”安憬和走近了几步,上方的棺盖透明晶亮,他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冰棺里红衣人的模样。
  敛箫君闭着眼睛,躺在冰棺里,黑发铺在身下,唇红肤白,和活的的时候一样美丽,却多了一分脆弱。
  “只要得到神格,就可以救活他吗?”
  “对。”容兮染答道。
  安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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