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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灾厄-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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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衍笑笑,他知天机平日脾性,这会儿估计又在心里酸他,勾勾手指,一团光绕在天机脸侧,时不时得蹭蹭天机的脸,跟会撒娇的小猫咪一样,暖烘烘软绵绵的,天机不由得红了脸。撇开头不再看他。
“虽是地底,这冷的也忒不正常了。”
“恩,你紧紧跟着我,我怕待会儿出事。”
天机点了点头,拉着重衍袖子,缀在他身后。
随着温度的降低,石壁上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白霜,看起来像是冰一样。这里又无多少水汽,能够结这么一层霜,估计也是经过了许久。说来也怪,虽说冷到结了霜,石壁上的藤蔓倒也没枯死,不是有什么异样,就是适应了这样的环境。
藤蔓越来越多,有些地方甚至开出了白色的小花,花瓣边缘镶了一层白霜,看起来格外的好看。天机伸出手去,想要摸摸那朵花,耳畔却传来重衍的声音:“天机,你在摸什么?”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天机倏尔抬头,半眯着眼问前方重衍:“你没看到?”
“看到什么?”重衍不解,仔细盯着天机手下查看,仍是什么都没有。
天机收回手,对他说:“这附近有些藤蔓,不知道为什么你看不到。”
实在诡异,还是不碰为好。
重衍拉过天机手,紧张到:“你碰了?有没有事?”
天机摇了摇头:“没有,我没碰。”
天机捏了捏指尖,一片冰凉。
俩人继续深入,天机是越走越胆战心惊,身边藤蔓越来越多,已经看不见背后的墙体,而藤蔓上的花也越来越多,一层层白色挡在眼前,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天机的手也越来越冷,他哈口气搓了搓自己的手,又不动声色地收回。
“你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天机脑袋晕晕沉沉的,就听到了重衍的这句话,心说,怎么总是要打断我的腿啊。
天机睁眼,面前重衍一脸狰狞,但是。。。。。。再怎么狰狞,也改变不了这是一张年岁十六的脸啊!
“怎么回事?”天机茫然不解,他方才还与重衍在甬道中走着,怎么一眨眼就做梦了。
“你还问我怎么回事?”重衍怒不可遏,“你凭什么一句话都不解释,就要走?”
“走?”
天机这才想起来,这年他十六,重衍实在缠人的紧,他又一心想要下山,与重衍大吵一架,重衍威胁要打断他的腿,他便留了下来,这之后,俩人虽还在一处,但也不如从前那般亲密了。
天机心说:当初受了你的威胁,现如今在梦里你还想拿捏我,做梦去吧!爷爷今儿就下山,哼!
重衍眯着眼看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到底是我做梦还是他做梦啊!
“想趁我不注意偷偷溜走是吧?”重衍捏住天机的脸,“要我说多少遍,你才听!”
“寻天岭外现在不安全,酒老一门巴不得我立马下山,将我抓起来,你非得现在下山,不想要小命了是吗?”
天机狡辩:“他们找你,又不是找我!凭什么不让我下山?!”
“你!”重衍气急,“反正你不得下山,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天机冷哼,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思衬:我家老君都管不住我,就凭你?
那日后,天机就与重衍冷战了。
老君不知道哪儿得知了这事,暗地里来挑拨离间:“重衍这小子,也管你太宽,你俩注定合不来,不如早日回头,如何?”
天机瞪他:“我与重衍要分要离,是我俩事,你让我分?我偏不!”
老君气的胡子直抖。
这方气着了老君,老君也不管他了,只是偷偷派了不少弟子当着他面说重衍坏话。天机捂住耳朵,摆明态度,你说你的,我聋,听不到。
不愿听他人指责,倒不是说他就与重衍和好了,只是心中知道,重衍与他再吵再闹,那也是他俩的事,容不得别人说上半句坏话。
天机趁着重衍与他冷战,老君又疏于管他,偷偷从寻天岭后山下了山,他想:我就跑了,有本事你追上来打断我腿!
那是天机第一次下山,对山下的一切都万分感兴趣,凡人打猎他要看,凡人洗衣他要看,凡人窝苞米地里做那档子事,他也要看,结果被人追打了三里地。
天机心想,这人啊就是跟修真者不一样,还有这样极乐之事可以做。
也不知在山下晃荡了多少时日,将人间糟心事学了个七七八八,便想要上山去找重衍炫耀一番,直接走了大道回了寻天岭,可他忘了,这寻天岭还被酒老的人盯着呢,一不小心就被抓了起来。
坐忘门的创派者,乃是酒老恒清老人的嫡传弟子帝俊,不知怎的与酒老闹了个赤红白脸,二话不说要自立门派,无奈根基太小,门下只有重衍这一个弟子,于是就拐带了酒老不少内门外门弟子,于空山雾上建立了坐忘门。
恒清老人不愿为难小辈,不代表酒老一门都是好相与的,不少与帝俊同辈酒老弟子,瞒着恒清老人围了空山雾上,势要将这个孽徒打杀。
帝俊与寻天岭老君是知己故交,便将空山雾上年不满弱冠的弟子送上了寻天岭,由老君看护,其余弟子死守坐忘门。
酒老门徒知晓,帝俊唯一的亲传弟子就在寻天岭,他们不能撕破脸皮攻上寻天岭,不代表他们就不能守株待兔抓了那小子来威胁帝俊,他们就不信重衍能一辈子呆在寻天岭不下山?
天机被关在寻天岭山下一农户家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那群人并不愿与寻天岭结仇,只要将重衍那小子引下山,就将他放了。
可天机不这么想,想用他威胁重衍,再等个八百年吧,每日寻了法儿地想要往外跑。
可看守的人太多,如厕都有专人看着,他又实在是打不过,逃都逃不开。眼看着抓他的人送了信,收了信,布下陷阱,等着瓮中捉鳖。他这才心有戚戚,感觉到自己好像闯了祸。
重衍来找他的时候,他正在跟一个看守扯皮,说是重衍不会找自己的,自己是老君得意弟子,立马将他放了,他便不告状。那弟子只是冷哼一声,对他开了金口:“重衍那小子已经来了,不多久就能放了你,你且等着吧。”说罢又变成一个不会说话的陶俑人。
天机心里咯噔一下,心说:重衍下来是来送死的吗?
他待不住了,不知道重衍消息,他心里不安,拼了命要往出跑,巡守将他懒腰抱住,他也只能在空中蹬两下腿,牙根咬的出了血,也逃不开那人的钳制。
他趁那巡守抱着他两腋下,转手拔出插在那人腰间的剑,脚背往后一蹬,那人呆愣片刻,让他得了机会逃脱,他将剑横在脖子上,骂道:“让老子见重衍,不然你们等着老君带着寻天岭杀上酒老!”
寻天岭没别的本事,可算命可占卦,能抢夺先机,创门至今,没人敢挑寻天岭的事儿。不争不抢,不代表寻天岭的人没有血性与脾气。
他得偿所愿,见到了重衍,重衍躺在灭魂阵里,神识涣散,六魂七魄支离破碎,满身血污。酒老他们不需要重衍完好,他们只要有个筹码便好。天机抹了脸,心里笑话重衍:没想到你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之后的事他便记不太清楚,他好像头也不回的冲进了灭魂阵,扑在了重衍身上,然后被迷迷糊糊地抬回了寻天岭。
天机浮在半空看着晕过去的自己,不由心骂,果然累赘。
叹口气,向着门外飘去,也不知道重衍如何了,他得去看看。当年他看也不看冲进灭魂阵,七魂六魄中一魂一魄受损,晕了过去,对之后的事一概不知,现下,他能魂魄离体,也要去看看酒老那群人的下场!
重衍的房间便与他同在一处,就隔了一道门。他穿墙而过,直接进了内室,并不见重衍,心说:重衍这家伙,受了伤怎么不好生修养。莫不是被带回去了?不是吧!
他赶忙去找老君,想要问问重衍到底怎么了,完全忘了自己是魂体状态。还未接近老君的房间,便能听到老君的说话声。
“唉,你说那小子醒过来,该怎么跟他说啊?”
“实话实说。”太浩商君在一旁回应,语气淡淡的。
“跟我说什么啊?”天机冲进房间,看着老君,老君并不能听到他说话,怔怔地盯着手上的一块儿碎片。
天机愣住,心说:这不是桑收集的黑色神髓吗?怎么老君手里有一块儿?”
“重衍怎么会变成这样子?”老君痛心疾首,捏紧了手中的神髓,满脸褶皱在一起,看起来像是剥了壳的核桃。
“重衍?”天机呆了呆,伸出手去勾老君手里的那块神髓碎片,可任他去碰触,也只是从老君手中穿过,摸不到分毫。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是重衍?他之后还与我相处了数十年,我们还一起下山,一起跟着桑去了北方。”天机摇了摇头,“不会是他的!”
太浩商君瞅了一眼老君,说道:“他的六魂七魄只余残魂在这东西之中,做个魂器让他容身。”说完喝了口茶,“别让你徒弟知道。”
“可天机历劫。。。。。。”
“听天由命吧。”
。。。。。。
之后天机从伤中醒来的时候,已经忘了重衍死了,还对着那个傀儡说:“小爷舍命救了你,你今后对小爷好点。”
之后他们还在一起,还是道侣,可重衍再没有说过要打断他腿这种话,慢慢的,感情就变淡了。
天机紧紧捂着嘴,眼中早已蓄满了泪水,他努力压抑着心中悲痛,他怎么也想不到,昔日与他相伴的少年,早已在十六那年身死,只余下残魂数缕。
重衍发现不对的时候,天机已经倒在地上,浑身抽搐,泪水止不住的流,嘴里喊着:“不要!”声嘶力竭,似要把全身的力气都要用上,喊道最后,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狠狠抖了一下,片刻后掐着脖子喘不上气来,胸膛不住的起伏,在地上弹动,像是一条脱水的鱼,落在干涸的土地上,用尽力气挣扎,想要苟活,可最后也只能大张着嘴巴,无声地翕动。
重衍手足无措,想要压制住天机,可天机还在哭,睁着眼无助地望着上方,仿佛神魂俱灭。重衍心下悲痛,咬了咬牙,一个手刀劈晕了天机,抱着他往回走,他们不能再在这里耗着了,得马上出去。
陆吾跟着他爹进了洞穴之后,就见到了在洞里的寒江,还未问寒江怎么在这里的时候。他爹就先说话了:“你们来了啊?我还以为能再多等几年呢。”
“怎么回事?”陆吾不解,他爹怎么会像是很久之前就认识寒江?而且也没说过啊?
“走吧,我带你们去找他。”陆城主没有回答陆吾,只是自说自话,只身走在前方带路。
寒江望一眼陆吾,什么话也未说,跟着陆城主一同走了。
陆吾跟在身后,压下心中疑问,莫名有些酸楚。
书水等人一心想要找到师父和天机,也不说什么废话,直接跟着陆吾迈入甬道中。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又一次回到寒潭处,重衍祭出飞剑,想要带天机御剑飞过,就听得对面书水在喊:“是谁?师父吗?师叔跟你在一起吗?”
重衍应道:“恩,你们站在那边,等我过去。”
“贤侄不必过来了,直接飞下去吧,待我打开结界。”
也不知城主做了什么法,地下寒潭波涛齐涌,向着岸边翻滚,露出被湖水掩盖的沙石底。众人没了言语,只见那沙石底骤然冒出一个黑色石盘,慢慢升高,直到与崖齐平。
重衍心道:原来这地儿的东西,藏在这寒潭之下。
石盘上射出一道光,映在山洞顶上,众人抬头,正看见一个困兽的符阵。两侧石崖震颤,从地下延伸出一条石路来,直直的通向中间石台。那道光消散之后,露出了在其后的东西,黑压压的一片,似雾似烟,被笼在那束光里,无法逃出。
“哼,寻安城竟然敢私下饲魔,你们是不想活了吗?”羽冷冷地看向陆城主,语带杀意。
陆城主叹口气,抬步向着石盘走去。
重衍带着天机赶到石盘前,那石盘巨大,如同整个寒潭一般大小,只有中间一小部分困着那团魔气,魔气似乎感应到了来人,不停地聚拢消散,最后渐渐化为人形,跪坐在地上,垂着头。
寒江走上前,摸着那道光,唤他:“陆吾。”
“!”陆吾吃了一惊,“这是什么鬼?我在这儿啊!”
那坐着的人抬头,竟是与陆吾一般模样。
书水问道:“陆城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哼,这是入了魔的陆吾吧?”重衍看着他。
二十年前寻天岭算的一卦果然没错。
陆城主点头,看向那魔物,语气低沉,陈述着过往:“二十年前,寻天岭为我儿算了一卦,说我孩儿是双生降世,与他一同降世是他体内的魔。”
没人知道那魔物什么时候会占据陆吾的身体,他们每日盯着陆吾,就怕那小小孩童有朝一日变成杀人不眨眼的魔族。他不是没动过杀心,每每一想到今后自己的儿子会变成魔物,他都想亲手将那魔物捏死在掌中,可那是他儿子,还不是魔族啊,他会甜甜的叫着爹,会撒泼打滚,吵着他娘要吃云片糕,如何叫他狠下心来!去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
孩子越长越大,慢慢地控制不住体内的东西,整日没事就躺在床上睡觉,有时候一睡就是一个昼夜,他们便昼夜不分的盯着,生怕儿子一醒来,换一个芯子。
后来有一日,来了一人,说他有办法将陆吾体内魔族引出。
但天下哪儿有那么容易的事儿,那人说:这魔族与你儿子双生同体,就算将他引出,也杀不掉他,除非杀了你儿子。”
陆城主咬牙,他要他儿子活着!
那人依照约定将陆吾体内魔族引出,设计了这个地宫将其囚禁。可那人不是没有条件。他别的什么都不要,他只要陆吾弱冠时,与那魔族融合方可。
陆城主骇然,这人到底是要救自己儿子还是要害他!
“不论迟早,他们总是要融为一体的,我现在只是将时期延后了,换了你儿子二十年天真,你愿还是不愿?”
他能说不愿吗?儿子现在每日一睡便是十几个时辰,他怕陆吾连这二十年都活不到就变成一个人不人魔不魔的东西,只得答应他。
“之后的事,你不必管,我自会带他走。”
还有什么好说,他点头应允,将陆吾二十年的命运定下。
“那人是谁?”陆吾看向他爹,问道,哪怕他心下已经有了答案,还是不愿意相信。
“寒江,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重衍听完便知道了,寒江就是那个引魔的人。
寒江没有说话,只是施法想要破阵,将阵中的陆吾放出来。重衍将天机交给恒,拔剑出鞘,对着寒江,说道:“你既知放他出来会是个什么后果,你还偏要这么做?寒江,你是魔吧?”
寒江头也不回:“我二十年前就知道是什么后果,我不后悔,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要你有这本事!来啊!”
会有什么后果?陆吾入魔,寻安被毁,他又一次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早已知道这后果。。。。。。
寒江加紧施法,重衍陡然出手,一剑刺向寒江背后,却被一阵魔气挡下,一行人四周倏然出现数十魔物。重衍看也不看,喊道:“书水,看好天机!”便举剑砍向一侧,将一只魔物砍成两截。
那道光束逐渐熄灭,地上坐着的人慢慢站了起来,许是许久未站,腿上没有劲儿,摇摇晃晃的要倒下。寒江赶忙将他扶住,那人抬头,盯着他的眼睛,喊他:“西凰。”
寒江扶了那魔物,走向陆吾,陆吾正举剑对抗着魔族,眼角瞥见寒江向他走来,不由得止了剑。一旁的魔族挥着魔气幻化的斧劈头砍下,寒江大手一挥,那魔物瞬间消散于空中,再无踪迹。
陆吾垂下手,剑上的血顺着锋刃滴落到地上,他缓缓开口:“我真是。。。。。。小看你了啊,寒江。”他以为这人不过一普通修士,一个至交好友,一个。。。。。。可以倾心相交之人,哪知却是心意错付,白给人搭了桥,填了路,做了那垫脚的砖石,被狠狠地踩在了泥里!
也罢,就当肉包子喂了狗吧,他陆吾没有那么输不起。
俩人静静对视,陆吾心随意动,将剑横在寒江面前,冲着他飞刺过去,他虽一介凡人,可拼了命,血肉皆为刀刃。
寒江出手幻化出长刀,携着一旁魔物飞速后撤,将剑挡在自己面前,与陆吾的剑撞在一处,可听见“铛”的一声,陆吾转身后撤,再借力刺向寒江,寒江放开怀中人,剑身滑着陆吾的剑一瞬而过,溅起的花火像是一个讯号,他转手挽剑,一肘撞向陆吾手腕,陆吾的手瞬间麻木,再也拿不住剑。寒江抓住时机,将陆吾右手扭向身后,迫着他单膝跪下,一边喊道:“陆吾!”
“别叫我!啊啊啊啊啊!!!”陆吾跪在地上,双目通红,下唇尽是血色,“你他妈有什么资格喊我!”
那声陆吾并非喊他,而是喊那个唤为陆吾的魔,那魔缓缓走上前来,与陆吾面对面的跪着,他单手捧起陆吾的脸,满眼的悲戚。
“这就是你说的同生共死?跟我是同一个人?哈哈哈哈哈简直是个笑话,我怎么会信你呢?怎么就信了你?”陆吾边笑边哭,泪水淌了一脸,他可以将寒江的背叛当做放屁,可他不能。。。。。。不能忍受自己的背叛!
陆家嫡子是双生,伴生者为魔,这是他从小就听到大的,可他不觉着是什么坏事。那魔每日同他说话,陆吾将高兴的事说与他听,难过的事说与他听,喜欢了谁也不瞒着他。那人说他们是一个人,注定要一起生一起死的,没人能代替陆吾。
天机悠悠转醒,睁开眼就看见陆吾被压着跪地,而那个冒牌货就跪在陆吾对面,不知道寒江耍什么花招,忙喊重衍:“重衍!去救陆吾!”
重衍分身乏术,脱身不开,周围魔物太多,杀死一个,又会凭空冒出来两个,他都不知道,寻安城何时隐藏了这么多的魔物。他咬咬牙,将剑抛于空中,祭出血咒,长剑与空中幻化出万把凛冽剑气,攻向四周魔物,重衍接剑,转身飞向寒江那处。
寒江正催着那魔物:“陆吾,没时间了!”魔物抬头看他,半晌点了点头,散为一团魔气,那团魔气渐渐逼近陆吾脸侧,陆吾笑道:“也不过是个壳子,送你了,省得你们费尽心机!”
说罢,使力挣脱寒江,一头撞见那团黑气里。黑气接触到陆吾,像是被狂风卷席,瞬间整个没入陆吾身体,陆吾睁大双眼,瞳孔震颤,面上青筋尽显,满面通红,死死的咬着牙关,直至最后,那双清澈双眼再没了神采,化为了无尽的黑色。
寒江放开了陆吾,笑了笑,身后重衍持剑袭来,寒江转身,化出魔气将重衍重重裹住,不待天机等人反应,签过一旁陆吾的手,说道:“走吧。”陆吾点了点头,俩人化为魔气从寒潭顶上逃散。
周边魔物瞬间散了个干净,一旁的陆城主倒在地上,失声痛哭。重衍从黑雾中破出,落在一旁,盯着空空如也的石盘,眉头紧皱。
天机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酸涩的双眼,心想:那个恣意潇洒的陆吾,还是不见了啊。
等一众人从洞穴中逃出,寻安城早已变了天了。
寒江与陆吾带着数百魔物在城中大开杀戒,所到之处,枯骨累累,流血漂橹。残肢遍地,人间炼狱并不为过。众人这才知道,那寒江,竟然是个魔君。
半城烽火,城门上插着的寻安城旗断在一侧,城门大开,无数魔族涌入,满城尖叫怒骂哭喊,方圆十里可闻咸猩气味。桑坐在城门上看着这人间炼狱,手中握着两枚神髓,一黑一白,莹莹有光。
天上星辰正亮,桑举起手,捏着白色神髓细细端详,旁边一魔物正举着举剑,迎着光亮砍下,桑抬手,五指合拢,那魔物就散于半空,四肢落到了城下。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寻安一遇,自灾厄现世至今,魔族终于出现,要搅浑那一潭本就浑浊的水。
修仙门派闻声而来,要与这魔族较个高下,除魔卫道,以身□□。
天机每日窝在陆府,等着重衍的消息,书水他们要留在这里,与坐忘门一众同进退,桑又要上路了,留下这一堆烂摊子,寒江来了信,邀桑一叙,天机非要跟着去。
正魔两道正打的不可开交,寒江约了桑萧山石下一见,也不知他打的是个什么主意。
天机收拾好行囊,看着院前梧桐已经落了满地的叶子,才恍然发觉,已经入了冬,重衍去见清岁与弦轻,将之前的事告知他们,并不在此处,他顺手帮重衍收拾好东西,放在了桌上,留了纸张。
那日在洞穴中晕过去之后,天机一直深陷在头痛之中,脑海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激的他脑袋一阵一阵的疼。
桑在门外喊他,该去见寒江了。
天机背起了包袱,看了眼院子,转身出去了。
西风卷着落叶声势浩荡,像蝗虫一样搜刮着生机,一切的绿色黄色消失不见,留下单调的灰白,初雪前的最后一场雨已经落下,如绵绵细针,落在脸上,冷的生疼。
天机与桑赶到萧山石的时候,寒江已经在那里久候多时了,举着一把泛黄油纸伞,遮住了身前人。陆吾站在伞下,瞳眸凝转,看向天机。
寒江将手中伞递交到陆吾手里,为他整了整披风,转身朝着桑走来。
天机在心里暗骂:假惺惺,对着陆吾那张脸不觉着有愧吗?
寒江伸出手来,离着三尺远的距离抛过来一物,桑接在手里,打开手心一看,是一黑色神髓。
“你哪儿来的这个东西?”天机疑惑。
“捡的。”寒江转头看了眼天机,慢慢地走回陆吾身侧,陆吾将伞举高,将他纳入伞下。寒江拿过他手中伞,将他揽在怀里,转身欲走,陆吾仰着头侧着脸看向他,笑意闪现。
天机恍然,这不就是寒江画中的那个陆吾吗?难道当真是他们搞错了?寒江一直在意的是这个魔物?可是…………这魔物本就是陆吾啊…………
“作为回报,劝你一句。”寒江高声说道,“天机,千万别放弃。”
“你这话什么意思?”天机不解?这是什么回报?
寒江笑笑,没有给他解释,只是说道:“我与陆吾就走到这里了,接下来的路就交给你和重衍了,万事小心。”
“如若有那么一日,希望你我还能再次相见,把酒言欢,彻夜长谈,我备着上好的青竹酒在寻安城等着你们。”
说完这句,又冲着桑说了句:“有劳。”挥了挥手,转身大步离去。陆吾陪着他,步入寒凉烟雨中,身影逐渐迷蒙。
真是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天机与桑一同上了路,离了寻安城三日,重衍才赶上来,带着一身风尘,走在了天机身侧。
天机想,这次灾厄结束,他不管重衍是不是魂器,也要与他一同走下去。
没了书水和羽,就少了许多乐趣可言。
※※※
翻过秦岭,就是一大片的平原,平原上垒台,名为周鸟。从远处观望,这土台似乎是平地而起,东西两侧逐渐呈阶梯状下降,看着像一道天堑。
土原周围稀稀落落的有几户人家,柴门紧闭,也未见有人出入。
天机等人进了村子,想找个地方借宿一宿,最好是能吃上一顿热乎的饭,天太冷了,一进入秦岭以北,西风变了个样,裹着冷刺劈头盖脸的刮过来,天机躲进毛绒绒的毡帽后面,嘴巴紧闭,热气呼在衣领上,瞬间就变得湿冷。
重衍在披风底下牵着天机的手,他有真元护体,身上倒是不冷。桑又穿上了当初寒江给买的白袍子,小脸陷在白绒绒的皮毛里,格外惹人怜惜。
几人找了一家门半掩的农户,重衍上前敲门,等了半天,不见有人了,便扬声问道:“可有人在?我等路过此地,想借住一宿。”
小菜园后面的屋门吱吱呀呀开了半扇,一双眼躲在门后怯生生的望向众人,有一道女声传来,带着点颤音:“你们。。。。。。是何人?”
“我们是道家人,欲往北去,叨扰一宿,明日便走了。”天机解释道,“姑娘莫怕,我们并非歹人。”
估计那姑娘看着天机面善,信了他的话,说道:“那你们进来吧。”转身回了屋里。
天机与重衍对视一眼,重衍推开菜园前的篱笆门,率先迈入园子里。菜园子里稀稀疏疏的种着几株青色蔬菜,挨着茅屋的地方种了棵柿子树,叶子已经落尽,只留下光秃秃的树干,高处的柿子已经瘪了,黄澄中带了点赤红。
几人进了屋子,屋子的地面上有一灶坑,坑里烧着火,上面架着一口锅,正在煮热汤。天机盯着那锅汤,吸溜了下口水。
那姑娘从角落里翻出几张凳子,摆在灶坑一周,好让几人烤烤火,卸去一身寒凉。
里侧的床上不时传来几声咳嗽,姑娘解释:“那是我家老娘,常年卧病在床。”天机点点头,结果姑娘递过来的茶杯,问道:“敢问姑娘唤作何名儿啊?”
“叫我翠儿便是。”翠儿冲天机温婉一笑,转头又去给重衍他们添茶。
“这家里就你和你娘吗?”天机打量着四周,茅屋虽小,可内里干净整洁,丝毫不脏乱。
那姑娘摇了摇头,并没有开口说话。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阵鸟鸣,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桑肩上蹲着的寒鸦听到了叫声,哇了一声,顺着打开的窗户飞了出去。
翠儿看了看外面,上前用脚踢了两下,灶坑四周的灰落在坑里,将灶坑里的火盖灭。从一旁的木制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大碗来,碗是陶土烧制的,看着有些粗糙,用大勺将汤舀在碗里,多搭了几块儿肉碎和菜根,就端着碗出去了。天机好奇,也跟着一块儿出去了。这一出去就被吓了一跳,忍不住低呼一声。
只见那棵没了叶子的柿子树,上面停满了鸟,乌压压的一片,像是柿子树长出来的新叶。
翠儿将碗放置在园子里的平地上,树上的鸟呼啦啦的全从树上落到了地上,围着那碗,一个皆一个地将鸟喙伸到碗里啜饮,颇有人性。天机见着这奇观,愣了片刻,之后反应过来还有点兴奋,修仙之人中也有能操控鸟兽者,但规模如此之大,数量如此之多者前所未见。
那些喝完汤的鸟儿呼啦啦的飞走,翠儿将空了的碗拿回屋里重新舀满,端出来继续喂剩下的鸟儿,待到那些鸟儿吃饱喝足后全飞走,她已经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了。
天机好奇问她:“翠儿,这鸟怎么这么。。。。。。恩?通人性?感觉就跟人一样,进退有度,行事有序。”天机也不知怎么说,只是感觉这鸟太像人了。
翠儿听得他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怪异,未几开口说道:“这些鸟并非是鸟。”
“。。。。。。恩?”飞羽不解,“不是鸟那是什么啊?”
“唉,那是我们村寨里的人。”
“!”天机乍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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