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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你佛慈悲还酷-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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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会在半空中乱蹬着跑两步,他哪也去不了。
两人出了院子,朱决云一胳膊揽住曲丛顾腰腹,草古跳上他的肩头,一带俩跳了下去,跳到了练功场时脚下蹬地借力,直接跳下了山崖。
狂风吹得曲丛顾发丝乱飞衣角飘扬,连眼泪都吹出来了,紧紧地抓着朱决云的胳膊,偏偏这个时候草古还来吓唬他,软软地爪子放在了他的脑袋上。
朱决云低头看了一眼,把另一只手覆在了他的眼睛上,一直到了轻轻地落到地上才放下来。
曲丛顾头发乱七八糟的,已经没个人样了,草古还站在他的肩膀上,把爪子按在他的头上。
他不好意思道:“我太大惊小怪了。”
“已经很好了,”朱决云随意道,“我之前也是带着一个人下山,结果他吓尿了裤子。”
曲丛顾‘哈哈哈’地大笑,眼睛笑成了一条缝,配上现在的造型,像个小疯子。
朱决云也没忍住跟着笑了。
下山不出百里便是平城,朱决云直接将他带了过去。
平城不比京城热闹,但曲丛顾也不找酒肆楼亭,就眼前一个又一个的摊铺已经足够打发了他了。
朱决云恐怕是放任型家长,要什么都行,给买。
曲丛顾也没什么特别稀罕的,看这些小玩意既不精致也不结实,就只觉得新鲜。
一块红布上摆了数块石头,红红绿绿的看着喜人,曲丛顾蹲下身来拿起一块对着太阳端详了端详。
卖家老头道:“看看吧,都是真的。”
曲丛顾冲他笑了笑,放下了。
朱决云低头道:“要吗?”
曲丛顾问道:“是真的吗?”
朱决云:“假的。”
曲丛顾:“……”
“不要了吧,”曲丛顾站起来,“我把你送我的玉弄坏了。”
“都是身外之物,”朱决云不太在意道,“人没事就好。”
曲丛顾看他神色好像真得没把那块玉骨头当回事。
朱决云道:“给你就是为了挡灾的,留着它做什么。”
这种万般不在意的样子忽然就和曲丛顾幼年中的对朱决云的印象重合到了一起了。
曲丛顾拍了拍衣服,道:“我们去哪啊。”
朱决云看向了街道尽头,道:“带你吃些好的吧。”
他这样说,曲丛顾便觉得是要去酒馆饭庄,结果七拐八拐却入了寻常巷府。
朱府前门大敞,草古见了此地便直接跳进了府中。
曲丛顾想拦,却忽然停住了,抬头便看见了牌匾上‘朱府’两个大字。
朱决云道:“进去吧。”
便马上明白了,朱决云带他来了自己的家。
曲丛顾上门拜访两手空空,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因为被朱府家风给吓了一大跳。
朱夫人见面两句话没说完就想要上吊。
曲丛顾:???
朱决云的双眼已经看透了太多,平淡地问了一句:“老爷呢?”
朱夫人怒道:“你还有脸回来!?”
下人在旁边小声说:“老爷还未回来,已经有人去叫了。”
朱决云吩咐道:“让厨子先准备着吧。”
朱夫人‘哐哐’地拍桌子:“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
曲丛顾看了眼朱决云,又看了一眼朱夫人。
朱决云问他道:“想吃什么?”
曲丛顾一点意见都不敢提,小小声道:“都行。”
“记得你爱吃西施舌?”朱决云道,“不知道口味变没变。”
曲丛顾感觉有一股热气从脚底一直涌上了嘴边,人没反应过来,话已经冲出来了:“没变。”
朱夫人道:“那就再上个三甜碗,左右都是些垫肚子的东西,不顶事。”
只要不对着自己儿子她的脾气就很好。
草古坐在曲丛顾的怀中,舔了舔毛,他就随意的抚摸着草古。
“你这孩子生得可真俊,”朱夫人道,“一看就不是从我们这样的地方走出来的。”
曲丛顾呲着牙笑,唇红齿白,嘴角咧到耳朵跟。
朱夫人‘啧啧啧’地摇头叹道:“你就跟着他在山上待了这么多日子?哪能受得了呢,留下吧,东园空着,都不需收拾,你就直接住进去就行。”
曲丛顾说:“哥哥待我很好,伏龙山的人也照顾我,一点也不苦的。”
朱夫人大大的白眼翻到了朱决云的身上:“他会干什么,不死在山上就算好了。”
朱决云:……
曲丛顾乐呵呵地替朱决云说话。
朱夫人稀罕他,也和他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这也难怪,任是一个当了长辈的人都难不稀罕曲丛顾。
前话刚歇,朱夫人忽然正色说:“许是……你娘亲兄长他们并无大事,你莫不是忘了,这月是太后大寿,要大赦的,谁也落不下。”
曲丛顾脸色一僵,笑还挂在脸上。
朱夫人走下堂来拉住他的手,语重心长道:“孩子莫急,最差不过发配出去苦寒之地,母亲的心思我最能懂,你娘亲定是希望你能安然,不受牵累,你就好好地活出一个样来,争着一口气给你娘看看,也给旁人看看。”
曲丛顾不说话。
他连在朱决云面前都不敢表露什么,又怎么敢在别人家里给人添堵,讨人不欢喜。
朱夫人却句句恳切,推心置腹:“我一个妇人家是不懂这些的,但俗话说‘祸不及妻儿’,你又做错了什么呢,大可不必把什么不好听的帽子都扣在自己的头上,你以后的路长着呢,现在看起来天大的事情,以后再回头看也不过就是一道坎而已,不着急。”
“人活着总该有些奔头,揣着一口气也好往前走。”
曲丛顾抬头看她,小声地道:“谢谢伯母。”
朱夫人道:“你是个有心气的孩子,日后一定能出头。”
朱老爷这时回来了,从门外走进来。
朱夫人脸色大变,凶狠道:“你不是跑出去耍了吗!有种别回来啊!”
曲丛顾:……
一进门就被骂的朱老爷:……
朱决云随意道:“回来了。”
朱夫人指着这父子俩骂道:“你们两个,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好东西!还躲出去,这个还为了离开家跑出去当了和尚!”说着就用手指点着朱决云,“我看见你这个不孝子就生气!”
朱决云道:“近来家里如何?”
朱老爷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道:“还那样吧。”
朱夫人道:“我看你们是想让我死!”
曲丛顾:……
朱决云看他有些尴尬,便道:“后院里养了些小玩意儿,想看看吗?饭还得等一会儿。”
朱老爷这才有工夫打量了一下曲丛顾,和善笑道:“这就是你那位小朋友?”
曲丛顾道:“伯父。”
朱老爷道:“挺好,来了就当自己家一般。”
朱决云又说了一遍:“就是些兔子之类的动物,你要是无聊让人带你去看看。”
他是看曲丛顾对草古亲近,所以以为他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小动物。
像他这样的年纪,都应该是不愿意和年长的人相处才对。
曲丛顾其实不是很想去,他对朱府不熟,就认识朱决云一个人,就跟着他身边觉得心安点,但又一想,或许朱决云要和爹娘说些什么,他在场不方便,所以就应了道:“那我去了。”
朱决云叫了人带他去,又吩咐道:“把朱文的那些刀枪棍棒收一收,别伤了人。”
草古跳到地上,伸了伸胳膊腿。
曲丛顾道:“你跟我一起吧。”
草古挺酷,一副‘算了算了给你面子’、‘我不罩你谁罩你’的样子跟上了。
朱老爷看了这孩子走远了,道:“你日后就带着他了?”
“嗯。”朱决云头也没抬,从嗓子里应了一声。
朱老爷道:“这些事你自己做主吧。”
朱夫人冷哼了一声:“你倒是想管他,你管得了吗?他什么事不是自己做主?”
朱老爷严肃道:“你不要挑拨我们父子之间的感情。”
朱夫人仿佛没听见:“他干什么事情问过你这个爹吗?”
随后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从容开口:“没有,一件都没有。”
朱老爷:……
朱夫人道:“我想着要不把丛顾留到咱府上吧,正好住到东园,给我做个伴,我这老无所依的,以后死了还有人给我送送终。”
朱老爷忍无可忍道:“东园是朱决云的院子!我说过多少次了!你不要动不动就想给送出去!”
朱决云大方道:“没事。”
草丛中偶有蝉鸣蛙叫,厚重的草丛中窝着一个紫衣小公子,远远地望去只能看见一个脑瓜顶儿。
朱决云走到他的身后都没注意到。
草古看见了,坐直了身子往朱决云的方向谈了探头,曲丛顾这才有反应,一转头看见朱决云就在背后不知站了多久了。
“哇,”曲丛顾话还没说,眼睛就先笑起来了,“哥哥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朱决云问道:“怎么没人陪着你。”
“我让他回去了,看着我干什么啊。”曲丛顾道。
朱决云斟酌了下,还是开口道:“感觉难受吗?”
曲丛顾一滞。
朱决云也只是看着他,不再说话了。
他八百年没安慰过谁了,做出来显得僵硬不自然。
曲丛顾点头,小小声‘嗯’了一声。
他伸出手指,比着一小截小指道:“有一点。”
朱决云道:“丛顾,你也许不肯信我,但我既然许了诺,那就不会放下你,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在伏龙山就算不那么听话,也没人敢把你赶下去,只要有我的那一天就一定有你的归处。”
曲丛顾定定地看着他,鼻子一酸强憋住眼泪。
第14章 神仙不要脸(七)
寄人篱下的滋味不会好受,更何况父母亲缘命途未定,随风飘零。
曲丛顾哀哀地叫了一声‘哥哥’,握住他的手想说话,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朱决云说:“你小时候便想着入道,等你成年了,我将你引荐给剑宗门下,也就可以如愿仗剑走天涯了。”
曲丛顾道:“我承了你太多的恩情了,已经还不起啦。”
朱决云却道:“你已经还过了。”
这话对曲丛顾来讲自然是没头没脑地听不懂,朱决云也不再说,只是从他背后轻轻地推了一把:“走吧,去吃饭,吃完便要回去了。”
两人在路上,曲丛顾心情好了起来,哼着小调随意问道:“天下那么多佛修门派,你为什么选了要去伏龙山啊。”
朱决云脚步一顿,苦笑道:“离家近。”
“……”
曲丛顾想到了朱家的情况,忽然懂了。
唉,谁活着容易啊真的是。
桌上摆得满满的盘盘碗碗,拉开四张椅子等着主客入座。
曲丛顾在伏龙山上吃了月余的斋饭,看着这一桌子的红油辣汤忽然转过头来道:“哥哥,你吃什么?”
朱决云冲他笑了,笑中终于带了些温情。
两人坐到桌前,曲丛顾是外人,自然不敢指手画脚,于是偶尔看向朱决云,感觉有些坐立难安。
朱夫人夹起一个浇了厚厚地汁的肉丸子放到了他的碗里,关切道:“尝尝这个,是说这是京城名菜来着,不过怕是不怎么正宗。”
曲丛顾双手捧碗接过来,尝了便规矩地道:“好吃,正不正宗我也不懂,好吃的便是正宗的吧。”
朱夫人高兴地笑:“就是这样,还不都是给人吃的。”接着又热切地给他布菜,丝毫不管桌上的父子俩。
曲丛顾碗里堆了满满当当的饭菜,他轻轻地在桌子下拽了拽朱决云的衣角:“我看有那白玉豆腐还挺好的。”
朱决云知道他的意思,故意曲解,拿起筷子在桌上一磕立齐,夹了豆腐放到他的碗里:“喜欢便吃,客气作甚。”
曲丛顾苦了脸,不再理他。
饭桌上喝酒怕是男人的习惯,朱老爷将酒盅倒满,冲着朱决云比了比。
朱决云竟然也举起了酒杯。
曲丛顾像震惊地松鼠,嘴里咬着筷子上下打量他。
朱决云一口干下一杯酒,低头看着他这样眼睛快要掉出来的看着自己,笑着道:“怎么,丛顾也想尝一尝吗?”
曲丛顾赶紧摇头,心里感觉世界观要崩塌了。
这年头的佛修原来和和尚不一样啊。
朱决云和朱老爷在桌上天南海北的聊,国计民生聊,家长里短也聊,朱老爷说,朱决云便附和,低头看见曲丛顾困得打盹,小口小口地抿着杯里的茶,等着他等地萎靡了。
朱决云开口道:“当铺不比别的,要开还是得请个行家来坐镇。”
朱老爷也称‘是’,说道:“那刘老头不办人事,不能指望。”
朱决云的手抚上曲丛顾的脑瓜顶儿,轻轻地揉了两下,好像平时给草古顺毛一样。
曲丛顾也没抬头,任他揉着。
朱决云缓缓开口:“不早了,我们得走了。”
朱夫人这下有反应了,重重地哼了一声。
朱决云道:“这小孩今天中午也没睡觉,现在困了,让他回去补一觉吧,我也有些事要办。”
曲丛顾听见终于要走了,坐直了整了整衣服。
朱夫人道:“你自个儿走吧,把丛顾留下好了,人家爹娘托付于你,不是让跟着你去吃斋念佛的。”
朱决云今日心情不错,也难得玩笑道:“这你要问他自己。”
曲丛顾:……
干嘛啊,这也太为难人了吧。
朱夫人拉着他的手道:“留下来就当陪陪我得了,也省得整日偌大个府门我连个人影也找不见。”
曲丛顾磕磕绊绊,小心道:“还是……我日后会常下来陪您的。”
朱夫人却笑他:“你这孩子,难道还怕有人欺负了你不成。”
“好了,”朱决云终于出声将曲丛顾解救了出来,“让他在伏龙山出息出息吧。”
朱夫人不满,一个白眼翻上了天:“我跟他说话,有你什么事?”
朱决云笑了,将曲丛顾一把拎了过来,看着她道:“娘,我们走了。”
草古从桌下钻出来,跳到他的肩头。
曲丛顾还忙不迭地道:“伯父伯母再会,叨扰了。”
这边已经被拎了出去,两人一狼一出了房门便凭空不见身影。
“哥哥啊啊啊啊啊啊——!”曲丛顾疯狂地大叫,只见他被拦腰夹在朱决云的胳膊下头,头发乱七八糟的吹进嘴里,悬崖上有一只树杈从他的脸颊旁边划过去,差点戳进眼睛里。
曲丛顾崩溃道:“慢——!一!点——!”
山里的回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慢一点——”
“一点——”
“点——”
朱决云看他不像是玩笑,也不知他是怎么了,在峭壁之上找了一处凸起的石块,落在上面。
曲丛顾以为终于到了,结果一睁眼看见前面万丈深渊,吓得腿一软,差点跪下去,被朱决云一把搂住,拽了回来。
“不行了——”曲丛顾还是半曲着腿,好像站不直了一样。
朱决云问道:“是怎么了?”
曲丛顾不吭声,半晌才不好意思道:“吃太饱了,想吐。”
这话一说出来自己脸就红到了耳朵跟。
朱决云这才明白了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吃了月余的素斋,不见荤腥,忽然被塞了一肚子的饭菜,怕是一时受不了了,又上下颠簸,这是难受了。
朱决云一下一下地拍打他后背:“吐出来吧。”
曲丛顾摇头,抓住他的胳膊:“好、好了,我们走吧。”
脸色却有点发白。
朱决云道:“不舒服就在等一会再走。”
曲丛顾连声说不行,让现在就走。
他觉得自己再等一会就要真的吐出来了。
要说吐也没什么,但他不是很想在朱决云面前失了体面,显得狼狈不好看。
朱决云想了想,一手揽过肩头,一手环过腿窝将他拦腰稳稳抱起,好像是摆弄了一只小猫一样。
曲丛顾‘啊’了一声,在这样的地方身体悬空了,绝对不是件很好受的事情。
朱决云往上看了一眼,沉声道:“忍一忍。”
接下来曲丛顾其实是几乎没有感受到任何的颠簸的,甚至于他觉得连风都小了一些。
落地之后曲丛顾疯狂的跑进了院子里。
朱决云看他跑得连鞋都踢飞了的样子低声笑了。
满院的樱树梨树抖落掉粉粉白白的花瓣,风一来卷起数个旋儿,簌簌地响,微微摇晃。
天边的日头将垂未垂,傍晚的云总像是被一把火给点着了,烧红了半边天。
曲丛顾懒懒地趴在软塌上,瘦瘦白白的手臂从衣服里露出来,耷拉在床下,他有些困顿了,脸被黄昏的光熏得微红,一半埋在踏上,一半露出来笑脸。
朱决云将他的袖子拉好,白皙的胳膊被遮住了。
此时的气氛太过温柔了,曲丛顾翻身看他,也多了些平时不敢有的自在,他问道:“你为什么可以喝酒吃肉啊?”
朱决云对上他的笑眼,在这样的傍晚似乎也把他的语调化得柔和了些:“你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你是佛修啊,”曲丛顾软软地道,“我是普通人,佛修不可以喝酒吧。”
朱决云道:“不可以,所以还拜托小世子帮我瞒一瞒。”
曲丛顾咯咯地笑:“好吧。”
朱决云又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他伸手点了点曲丛顾的脑门儿:“何必拘形式上的自我满足。”
曲丛顾懂他总有很多自己的想法,和常人总是不一样,于是点头道:“我知道了。”
心里还感叹着:好帅好帅。
朱决云起身将窗子落下,门扉关好:“半夜会冷,还是盖着被子吧。”
山上的风很紧,有时候半夜能把门都卷飞起来,昼夜的温度也差了很多,现在热得不愿意盖东西,到了晚上便要受凉。
曲丛顾打了个哈气,含糊地应了一声。
草古从榻上坐直,眼睛盯着朱决云。
朱决云见此也不再说,直接拿了一块毯子放到了榻上,半夜若是冷了也一伸手就能够得到。
然后对它道:“你陪着他吧。”
草古便又埋进了曲丛顾的腰腹处,软软和和地窝了起来。
第15章 神仙不要脸(八)
一大早上曲丛顾是被外面的呼喝声吵醒的。
今日似乎早课并非是安安静静地在练功场上打坐苦修,而是练功,嘴里‘呼’、‘哈’地配合着拳脚的动作,百人动作整齐划一,也算气势磅礴。
曲丛顾从被窝里探出头来,草古躺在他肚子下面,一人一狼都不大清醒,懵着坐在床上,他感觉肚子饿得厉害,才想起来昨天晚上把东西都吐出去了。
“好早啊,”曲丛顾打了个哈气,“你要再睡一会儿吗?”
草古却抖了抖毛,四脚落地,非常酷的拿眼睛看他。
曲丛顾伸出手非常粗鲁地在它脑袋上抚弄了几下,然后一把搂进了怀里,哈哈地笑。
“你不要给我装酷。”
草古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鸣声,让他放开自己。
曲丛顾真是一点没再怕的,拿脸去迈进蓬松的软毛里,又要睡过去了。
草古吊着这人的衣领子,从被窝里把人拎出来。
这真是个清晨,太阳还没从天边爬上来,只有一道光圈晕上来,一丝丝的光勉强照亮大地。
变故就是这个时候出的。
曲丛顾早早地被吵醒,没什么事情便惯例去趴在院外的栅栏里,去看下面的人练功。
往常的时候这时候也有很多旁人来来往往,但从来没有人来过这个院子,飞来飞去的和尚道童好像都看不见曲丛顾一般,直接掠过去。
曲丛顾当然不去惹事,有时看见了人路过还刻意躲一躲。
怕给朱决云添了什么麻烦。
可今日偏有人来找事。
他趴在栏杆上瞪着眼睛往下面望,忽然从上面迎头泼来了一桶冰凉的水。
草古机敏,咬着他的衣袖将他拽开,曲丛顾堪堪躲开,淋湿了半边的身子,还吓了一跳,差点翻下去。
往上抬头看,并没有人。
再一低头,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拎着一只木桶,一脚悬空,单脚站立在栏杆上,面色不善看着他。
曲丛顾只看他这一眼就知道这人是找事来了,被淋了一身的冰水也不恼,只冲他笑笑,抱起草古转身便要走。
草古脾气暴躁,此时已经炸起了一身毛,前爪趴伏在地警告一般的嘶鸣。
被曲丛顾死乞白赖的抱起来了。
谁知他要躲,少年却不让,未走出两步,这人又一个闪身挡住了他的去路。
曲丛顾笑着问:“你有事吗?”
少年说:“没有。”
可曲丛顾往左走他就右,正好堵住他的路。
曲丛顾便不走了,抬眼看他。
少年抱臂抬起下颌,面色挑衅,俱是轻蔑。
曲丛顾道:“我从不知,原来佛门中人也要为难一个普通人。”
“我自不为难普通人,”少年轻佻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曲丛顾不逞口舌之快,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道长有话直说吧。”
少年道:“滚出伏龙山。”
曲丛顾道:“这伏龙山的事你要是说了算,我这便走,你要是说了不算,就让开吧,我要回去换衣服了。”
少年的恼怒将一张轻蔑的脸浇得更胜,直接上前推搡了他一把,曲丛顾自然不是他对手,被推得往后错了一步。
草古骤然落到地上,额头上跳出黑色的光,他目眦牙烈,周身气场奇异盛大,步步逼上前,少年慌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退。
看他的反应竟像是不知道草古的厉害。
曲丛顾是真的不想惹事,唤道:“算了,我们走吧。”
草古是在兵器谱上排行第七的神器,黑龙筋骨锻造,在这天下间横行惯了,它若怒,那除了其主朱决云无人能降。
少年又惊又怒斥道:“你当伏龙山是什么地方,你算什么东西,占着师叔的院子!真当那朱决云可以给你撑腰吗!”
曲丛顾比他还害怕草古发威,上前一扑将草古囫囵个抱在怀里,嘴里还不住念叨着:“不生气不生气,我们等哥哥回来再说好吧。”
草古从他的怀里,一身杀气遮不住,一双森绿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这黝黑的少年。
降魔杵哪有审时度势的天份,主人不在身前,那怒就是怒,恨就是恨,想护着谁管什么后果。
曲丛顾只觉得怀中忽然一股大力猛然跃出去,蹬得他胸口生疼,再一看草古已经扑了上去,周身一阵黑气散出,直逼少年的眼睛!
只听那少年惊恐地捂住眼睛大叫,脚步还未退到半步,草古的尖牙已经到了脖颈,再近毫厘就取此人性命!
曲丛顾大喝一声:“草古!”
这悬殊实在太过巨大,草古分明是真的想杀了这人。
就在这时一道细光凭空射出,正击向了它,草古猛然翻身躲开,身体绷成了一张弓一般戒备着看向曲丛顾的身后。
曲丛顾回头,有三人飞身落下,为首的大和尚方脸粗眉,生了个慈眉善目的长相,看上去不过三十岁上下,身后跟了两个人比他的年纪还大。
这方脸和尚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何故佛前喧哗。”
曲丛顾心里一跳,只觉得这事可能不太对。
偏生草古还一副要上前咬碎了这些人的样子。
方脸和尚道:“这可是迢度师弟的那只狼?”
“正是,”曲丛顾道,“我与这位小道长闹了些不愉快,它不大懂事,伤了人,实在多有得罪。”这样说着,便又上前挡在了草古的身前。
“我带他陪个不是,等哥哥回来了再登门致歉。”
方脸和尚却道:“这区区一只野狼,又是如何伤了我的座下弟子的?真是好本事。”
曲丛顾恍然明白了,这人不知道草古原身是降魔杵神器,此番多半是趁朱决云不在来此试探。
“护主心切,”曲丛顾睁眼说瞎话,“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它是一只狼。”
“他胡说!”那少年大喊了一声,捂着眼睛道,“师父!那畜生果然有异!它弄瞎了弟子的眼睛!!”
方脸和尚不说话了,只是摆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态,悠悠地看着曲丛顾。
他身后的人此时替他扮黑脸,张嘴便道:“这位小施主看着眼生,恐不是伏龙山的人吧。”
曲丛顾:“不是。”
“伏龙山不留闲人这是祖师爷留下的规矩,迢度师弟是觉得自己与旁的弟子有何不同,屡屡坏了规矩?”
曲丛顾索性不说话了,看着他们的这一出戏。
他是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的,难做到气定神闲,一听这些和尚开口说话他就心里一颤,这些话里藏着刀子,他不知道如何去躲,生怕一句话说错了就给朱决云惹上了麻烦。
方脸和尚终于开口了:“这样吧,这只狼伤了人,我也不好视而不见,我姑且先将它带走,若是只畜牲也就罢了,只怕是被什么邪物附了身才有了这样的怪力,那可就麻烦了。”
曲丛顾一听自然不允:“哥哥未回来,道长若是真的懂礼数也该问一问他再下决断。”
“迢度每天见不着人影,等他回来,若是再出了事谁负责?”
曲丛顾看着这些人的一张张脸,恍然觉得太过恶心。
他从小便对佛门中人极有好感,觉得佛祖门下之人都该是像朱决云一般坦然大气的,此番忽然见了这些人,心里有些东西被打翻了。
他不说话,那和尚便下了决断:“带走。”
三人摆了个术阵,明黄色的咒文凭空而出绕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从天而降,要将草古扣在里面!
曲丛顾急急转身要去护住它,头上却忽然一个黑影掠过去,草古周身黑光大盛似要将阳光吞噬殆尽,它额间本有一抹白,此时却炸出一丝黑线一般的真气,一道盈满黑色的结界凭空出现,上面的梵文若隐若现,带着压也压不住的佛气。
“果然是降魔杵!”一人喊道,“抓住它,别伤着!”
曲丛顾心里一阵绝望,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大错。
上面如此动静,下面练功的人自然不可能不知道,纷纷停下了,数人飞身落下,院子前头回如此热闹。
方脸和尚并不着急,似乎不害怕有人想分自己一杯羹。
数人一齐二指并拢竖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词,此起彼伏的低语好像是催命的符咒一般,让人心慌头痛,一道巨大的屏障拔然竖起,金光熠熠罩在院前,草古周身的光骤然黯淡,喉咙中发出一声不堪忍受的哀鸣,脊梁却还撑的笔直,视线凶狠。
曲丛顾最见不得人受苦,接住草古的身体,搂在怀中,大喊道:“你们滚开啊!”
他头痛欲裂,心中惶惶然,紧紧抱紧草古,只觉得无所依,四处都是凶险恶兽。
草古在这样无休无止的念经声中飞快的虚弱下去,它主人不在,一大半的功力难以发挥,更受制于其他的同门佛修,连两分的功力都用不出。
“快滚开!你们这些混蛋!”
就这时,他忽然觉得怀中一空,一个东西落在了手中,草古竟然被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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