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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ght-six-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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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渊僵在原地,下一秒便立刻转过了身看向大门处,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个声音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却如同梦幻一般,叫他不敢耽搁分秒,生怕自己转晚了,那个声音就会变成一次幻听,再也找不到了。
大殿里顿时鸦雀无声,那些如同提线木偶一般的观众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静静地看着这场表演。
是自己疯掉了吗?
危渊看着大门口站着的男人,眼泪几乎是没有和大脑打过招呼地就全部落了下来。过去了这么就,他以为这张脸,这个人,从此真的就只会在自己的梦中再现了。
他念出了今晚最后一个名字。
“Slaughter。”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昨晚鸽了,我流下了人类本质的泪水
☆、白桦林IV
/I hear the sound echoes beneath 我听见地底回荡的声音/
危渊还维持着半个身子回转的姿势,整个人像是呆住了一般,再没有任何动作。
尽管这两天来他都强迫自己对Slaughter的幸存要怀有信心,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自己接受另一个现实。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松懈了一点,后面恐怕要迎来的就是全线崩溃了。到那时候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他自己都无法预料。
但是,就像没有人可以将自己举起来一样,这世上同样也没有谁可以完全骗过自己的神智,即使是疯狂本身。
所以这到底是自己疯了,还是说,这世上真的有奇迹这种东西。
Slaughter还站在大门,两人之间隔着整个大堂,谁也没有再说话。像是在害怕这一切只是一场好梦,一开口,就碎了。
这样的距离,让危渊一瞬间就想起了那天在Glodia,那段冥府之路。那时的河对岸也是有这样一个Slaughter,隔着那条可怖的深渊,等着自己渡河。他始终都没有再去多想,那天在Glodia看到的、被他自己抛在身后的万一真的是Slaughter该怎么办。
他不敢。
“我回来了。”
Slaughter露出一个微笑,朝着危渊张开双臂,等待着一个大大的拥抱。
/Angels and skylines meet天使终于,降落在了地平线上/
在迟疑了半秒之后,危渊几乎是拼劲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朝着大门口的人冲了过去。大殿的中央过道上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多余的事物可以阻碍他的前进——今后也不会再有。
“好了好了,小祖宗。”
Slaughter抱着扑进自己怀里的危渊,他已经记不得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抱着危渊了,这样真实的感觉,令他都感到如同美梦。
Glodia的时间已经扭曲到了一种毫无常理可言的地步。危渊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实际上被困在那里困了多久。
危渊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哭着,整个人都埋在Slaughter厚实的胸膛里,哭得毫无形象,甚至到最后生出一股怒意。为什么这个人可以不顾及自己就亲自带兵去参加这样危险的总攻。这个没良心的难道不知道现在自己离了他根本就活不了多久吗。
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对不起对不起。”
Slaughter面对着危渊一连串的质问,只好一下一下地给对方顺毛。
“当时我们已经做出了完整的计划,核弹清洗这种下下策,必须要在一切都尝试过之后才能启动。”
那场总攻集结了当时十区和九区的一切资源和兵力,若是还是无法撼动国会区的防线,那就只能等着瘟疫将迦勒东部变成一片绵延的乱葬岗了。可他没料到的是,会有消息泄露。
“我已经尽快回来了,我发誓。”Slaughter一边拿手为危渊抹去眼泪一边说到,声音听起来无比的温柔,完全不像是个久经沙场的混世军阀,“别哭了,你哭得我不好受。”
危渊抽噎着也抹了抹脸,随即便伸手去捏Slaughter的脸,顺便开始全身检查,生怕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只回来了一部分。
Slaughter被他东摸西摸地摸起了火,压着嗓子警告了一声。
“跟我回酒店,我脱光了给你检查。”
危渊瞪了他一眼。还是这么没皮没脸,错不了。
“先把后面的东西处理了,我们就回酒店。”
危渊确定完毕这个人是完整抵达之后才把对方的衣领整理好,垂着眼,想起了自己那张简明计划表。
这个人可真会踩着点回来。他一边缓慢地摆弄着Slaughter的衣服一边在心里笑了一声。对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那张计划表的反面究竟写了些什么。什么呆在埃尔西当望夫石,他根本就不是会做出这种选择的人。要是到最后他真的走到了崩溃的那一步,他就会将自己网络所及之处所有的精神波动全部摧毁。
直到主神出面,要么就把爱人还给他,要么就杀了自己。
也好,Slaughter回来了。就让那些可怖的计划,成为他一个人的秘密吧。
危渊转过身,与Slaughter一起,走向瘫倒在地的Lust。
Lust还是那个姿势,靠在大木架底下,睁着一双大眼睛不知在盯着什么东西看,伤口涌出的鲜血流了一地,渐渐在这个寒冷的冬夜凝固。
然而危渊还没走近,就停下了脚步。Slaughter也同时放缓了步伐,这样的场面他已经在战场上见过太多回。
Lust死了,而且已经死亡了有一段时间了。
危渊又走近了两步,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自己只打出了一颗子弹而已,这种外伤根本不足以对神谕者产生威胁,顶多只是虚弱一阵子。
可是她现在却死掉了,死不瞑目。死亡时间应该就在自己转身去拥抱Slaughter的那段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Death的礼物,她去Glodia了。”Slaughter看着地上冰冷僵硬的尸体淡淡地说到。
Lust一直都是一个极其注重自己美貌的人,如今即使是死了,风韵也依旧存留在这具美丽的尸体上。
危渊将视线从Lust的尸体上挪了开去,转向了Slaughter。
对方欠了自己太多的解释。那场大决战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Slaughter究竟是否真的死在了那场战役中;如果是,那么他究竟又是怎么回来并且如此准确地找到自己的呢?还有,他是怎么知道Death的,这一切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过多的疑问充斥在危渊的心中,让他一时间根本无法下嘴。而Slaughter也知道,危渊此时一定在等着自己详细的解释,只好轻叹一口气。
“别管这些了,我们回去酒店,我慢慢说给你。”
危渊点点头,跟着Slaughter走向大门。临走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个金碧辉煌却又鸦雀无声的大殿,恍惚之间似乎看到了Lust被吊在木架上的尸体,而自己则是站在大门不远处,往里面点了一把火。
熊熊烈火噼里啪啦地迅猛燃烧着,吞噬着所及之处的一切。而那些观众却还如同精致地提线木偶一般,微笑着,发出整齐的掌声。
“其实,你当时在那条河边看到的,是我。”
Slaugther一边给危渊系上安全带一边说到,轿车启动了之后,车里却是一片死寂。
这句话,大概是危渊现在最听不得的。当时他摒除了一切杂念,一心只想走完这段路,回到十区,根本不允许多想。但是他知道,一旦假想成立,他会恨死他自己的。
“先别急着自我死刑,亲爱的。”Slaughter猜到了危渊此时内心一定在崩溃,便及时打住了他的这个念头,“要不是你一路向前,没有回头,我现在就回不来了。”
危渊转头看向他,心中大概猜到了这是什么意思。
俄尔普斯回头了,他却没有。所以,这就是冥府之路最终的奖励,他可以带走自己死去的欧律狄克。
“你真的死了。。。。。。”危渊看着Slaughter,连声音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死了,也没死。”Slaughter将车开上大马路,直奔危渊暂居的酒店,“你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算是死了还是没死?”
危渊一时间答不上来,心中的各种猜测却乱糟糟的。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要再去纠结这些琐事了,现在自己的爱人回来了,这些事情,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你见到Death了?”危渊问到。
Slaughter嗯了一声:“不只是Death,那里还有很多人。”
“主神?”
Slaughter看了危渊一眼,说他在那里并未见到过主神,只有一个不知道究竟是神谕者还是其他存在的Death。
危渊想了想,或许主神只是不愿意现身罢了。
“那里还有很多人?”他问到,不明白对方究竟指的是什么。
“当时你在木板上,中间有一次你没踩稳,后面有人帮你扶住了木板。”Slaughter看着前方空旷的马路慢慢说到。道路两边的路灯发出明亮的暖黄色灯光,加上节日的一些装饰,给人一种很是温馨的感觉。
危渊手指蜷紧,没有说话,等着对方给出答案。他到现在都记得那一步之后心脏提到嗓子眼的紧张和恐惧,更忘不了身后那个自己没能看见的存在。
“那是乔安娜。”Slaughter说,听起来却像是叹了一口气。
危渊直直地盯着前方一条一条不断飞速后退的道路线标,没有说话,只是鼻子很有一些酸。他知道乔安娜的命运已经尘埃落定,再无转圜的余地,却还是忍不住问了Slaughter,她后来怎样了。
Slaughter深深地看了危渊一眼:“她已经走了。”
危渊点点头,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动作,只是下意识。
“我进入那片白桦林之后,忽然有一束光。。。。。。”危渊拿纸擦了擦脸。今天哭泣的时间太长了,眼睛都开始有些发肿,很是不好看,脸上全都是干涸的泪痕,让他忍不住地想洗脸。
“是大祭司。”Slaughter说,“其实我和他当时一直都跟在你后面不远处,只不过只有他会制造光芒,跟个萤火虫似的。”
危渊闭了闭眼。
他就知道,当时自己一直觉得有人跟在自己身后并不是错觉。那束光,几乎就是把当时的他从崩溃的边缘给拉了回来,要不是那个巨大的光团一直照亮四周,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走的出去。
“那片病死的白桦,是Plague搞的。”
危渊听着,心中原本已经沉寂多时的人类情感被这样一句一句地勾了起来。他始终以为那时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幻境,是假象,他曾经如此确信与自己的判断,可是现实却并非如此。
到最后,轿车快要抵达酒店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问出来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那个时候,你就这么看着我走了。。。。。。”危渊话还没说完,哭声却将后面的问话全部打断了。
那个时候,Slaughter该有多难受。
Slaughter停好了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即下了车走到危渊的那边车门,将他抱了出来。
“危渊,你后悔当时没有回头吗?”他看着自己怀里哭得满脸泪痕的小祖宗,又是无奈又是心疼。他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那时候的他却是感受到过心如刀绞的滋味,看着自己的爱人对自己说,你不是Slaughter。
危渊不自主地抽噎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那是他这辈子都不能后悔的决定。
“那就忘了之前的这些破事吧,我们现在,自由了。”Slaughter用脚将车门踹上,抱着危渊就直接走进了酒店的大堂。
“放我下来,公共场合。。。。。。”
危渊被这样抱着走路十分不适应,脸上如今又是一副大哭过后的狼狈模样,见不得人。没办法,最后他也只能将自己的脸藏在Slaughter的肩窝里。
“你不是可以入侵他们的大脑吗?”Slaughter不为所动。
危渊的脸又红了一分,一定是安狗蛋的智商病毒传染,害的自己现在和个智障没什么两样。
气着气着,他又不小心打了一个哭嗝。
Slaughter看着他,无奈地笑了笑,进了电梯之后他才把危渊给安安稳稳地放了下来。然而还没等危渊站好,他便直接压上了危渊的身子,将对方困在电梯金属墙壁和自己之间的狭小间隙里。
危渊下意识地推拒了一下,却反被Slaughter捉住了手。
“省点力气,待会儿去床上哭。”
作者有话要说: 实不相瞒,其实后面应该有辆车,可是车去哪儿呢,大概是鸽了(并不)等我琢磨一下如何能与审核刚再搞上来,不然又要被锁成dog呜呜呜
☆、白桦林V
肾虚,有时是在过度劳累之后。
腰腿酸痛,精神不振,好像。。。。。。好想杀了这条公狗。
危渊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破布娃娃躺在床上,整个房间里都昏暗一片,窗帘之后的光景也朦胧不清,叫他完全无法判断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他就这么双眼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在一片安详的静谧之中,仿佛看到了宇宙哲学奥秘的尽头——
万事须节制。
危渊平躺久了感觉有些不舒服,想翻个身子。可等他使出全身力气去挪动的时候他才意识到,现在的他连抬起右手都十分困难,下半身更是惨不忍睹,有一瞬间他甚至真的以为自己被做到半身不遂了。
等到他好不容易侧躺了过来,右手却忽然摸到了一只温热的东西,似乎也是手,但是怎么摸起来怪怪的?危渊又摸了两下,捏了捏,还是感觉有哪里很奇怪,余光里瞥见Slaughter的两只手都紧紧抱住自己在,那为什么薄被里会多出来一只手?
淦!
危渊被这一发现惊得一阵心悸,连忙往反方向后缩了一下,但是奇怪的是那只手也还跟着自己的移动而紧跟着,简直不讲道理。
这时左手手臂处传来的酥麻感终于提醒了危渊,让他一下子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
那是他自己的左手,被Slaughter的彻夜怀抱,压麻了。
好想杀了这条公狗。
他抬起眼狠狠地瞪了一眼身边的人,而Slaughter竟似乎有了什么心灵感应一般,在这恶狠狠的一记眼神杀之后自己醒了过来。还没完全睁开眼,这位险些惨遭杀害的alpha就一把将危渊又拉回了自己的怀抱,动作自然而熟练。
“啧。”
危渊微微蹙眉,抬起尚能活动的右手,蓄足了所剩无几的力,朝着Slaughter的狗头猛击了好几下。最后他使劲挣脱了对方的束缚,翻了个身,背对着Slaughter侧卧着,右手把瘫痪的左臂抬到了空着的床边。
再被这么挤压下去,他的左手就真的要废了。
Slaughter惨遭猛烈打击之后却没有什么反应,反而往危渊那边又挪了挪,抱得更紧了。两个人弓着,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危渊本很是喜欢这样的姿势,很有安全感,但是此时他身后的什么东西抵得他着实难受,不由得反复艰难地挪动着身子。昨夜他已经受够了那玩意儿的厉害,再来一次他真的就要报废了。
Slaughter倒吸了一口气:“别乱动。”
声音低沉沙哑,还带着些刚刚睡醒时的闷声,有着说不出的质感,听得危渊莫名就脸上微微发热,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一时间心跳加速。
“我要吃东西。”
危渊微微偏头对Slaughter说。而安狗蛋却闻言将手摸到了危渊的腰部,顺着宽松上衣的底部就摸了上去,同时熟练地欺身而上,将危渊压在了自己的身下。在他自然地掰开危渊双腿的时候,危渊简直感觉自己的腿部肌肉在颤抖。
“。。。。。。”
“干你娘我他妈说的是正餐!”
危渊的怒吼最终成功惊醒了x虫上脑的安狗蛋,后者眨了眨眼,眸子里终于有了几分清醒,转眼却变成了类似遗憾的情绪。
“好,我去给你准备,想吃什么?”
Slaughter俯下身吻了吻危渊的嘴唇,顺便给他顺了顺毛。
“随便。”
危渊报出了这世界上最难搞的一道菜,随便。安狗蛋却很是自信,给危渊盖好被子之后,自己下了床穿好衣服,便去预定厨房。
危渊看着安狗蛋走出卧室,不知为何轻轻叹了口气。
房间里的光线还是如此的昏暗,窗帘没有拉开,于是便与外界暂时隔绝了开来,谁也看不见里面的光景,而危渊也不想再理会外面的事。这个大区都在他的大脑中飞速地运转着,每一寸细节,每一个渺小的个体,全部在他的主网之内。
卧房的门被Slaughter掩上,只能看见外面一道狭窄的世界,他看了两眼,不再去看。
墙上没有挂钟,也没有日历表,他还是不知道,现在究竟什么时候了。
Slaughter最后带着一个推车回来的时候,危渊已经躺在床上不知思绪已飘往何方。
“起来漱口了,公主殿下。”
Slaughter将危渊扶了起来,又在他身后加了两个靠枕才将洗漱的水杯递给危渊。危渊本来想要起床的,结果在对方这样的勾引之下,懒癌又犯了,于是便做出了这床上洗漱的事。
“现在几点了?”
危渊拿起推车上的白开水喝了一口。吃饭之前必喝水,不然总感觉难以下咽。也不知道是在哪儿养成的这种习惯。
“下午两点半了。”Slaughter也拿起一个烧饼,坐在床边吃了起来,“Fiona的大审判要开庭了。”
危渊拿起红糖发糕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大概想起了,今天是什么时候。
一月三号,白银战争清算大审判,今日开庭。
如今神谕者制度被废除,整个政局都在经历一场巨大的洗牌。过往那些受万人尊崇的神谕者们要么就是死了,要么就是下落不明。现在还出现在明面上的,也就只有Fiona了,带着这样大的一个罪名,怎么会得以善终。
危渊虽然不了解政治上千丝万缕的利害关系,但是他却能嗅出这次审判中隐约藏着些许别的意味。
人类想要废除这百年来神谕者在迦勒大陆上埋下的深根,必然要动手斩除,将其完全摧毁。这场战争几乎席卷了大半个共和国,人民不满的情绪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而Fiona的所作所为,更是一锤子砸在了冰湖最薄的一片冰上。
如今Lust已死,Anesidora疑似隐居八区,除了要被审判的Fiona,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我们之后,去六区吧。”
危渊忽然开口,心不在焉地啃着自己手里的发糕,食不知味。
Slaughter知道他在思虑什么,自己的小祖宗老是喜欢担心那些还未发生的事,也是一个优点。
“好,我们去六区,顺便把婚礼办了。”他啃着烧饼,勾嘴一笑。
危渊听到那两个字一时间红了脸,红糖发糕的甜味终于通过味蕾传达到了他的大脑。
他摸出了床边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投影。果然中央频道正在播放这次大审判的现场,可是出乎危渊意料的是,现在播放的并不是审判中的情景,Fiona也并没有出现在那个空空如也的被告席上。
似乎是,迟到缺席了?
二区,芙蕾雅城堡。
“这就是他珍藏起来的宝贝?”
Fiona手上拿着一个黑黑的大圆薄片,有些不解,问一旁的家务机器人这究竟是什么。
“这是黑胶唱片。古代人类用来听音乐的工具,是一种存储媒介,需要特定的机器才可以播放。”
Fiona闭了闭眼再睁开,这次喝的酒后劲似乎有些大,让她都感到有些晕乎乎的。就这么个黑黑的东西,中间还是大红色的,究竟要怎么播放音乐。
“你叫一号来,扫描。”她对家务机器人下了指令。
这个东西,是她派人从十区迦勒城大教堂里偷出来的。带出来其实也不算难,如今神谕者制度被她自己废除了,整个大陆的权力结构也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大教堂如今只有僧侣和少数残留信徒守着,根本谈不上什么守卫问题。
白色的家务机器人立刻就在网络上向智能总管一号发出了呼叫,很快,一个拟人形态机器人就来到了大厅里。Fiona将黑胶唱片交给了它,下达了一级安全指令,她无法忍受这东西受到一丝一毫的损坏,毕竟她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一号主机接过唱片,开始扫描。而站在一旁的白色机器人则开始提醒Fiona,军事法庭已经传呼过她两次了,现在距离开庭已经过了十分钟,再不去,恐怕法庭将会采取强制措施。
“不怕,且等我听完这个东西。”
Fiona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顺便又拿起杯子来了一口。法庭那边的审判,她实在是不想理会,无非是,因为那天理难容的核弹清洗要给广大人民群众一个交代。她知道,自己本来就是个恶迹斑斑的人,再加上这一大条,简直就是天诛地灭。
可是她就是不想去,人类的法庭,好没意思。
确实,Fiona在这场战争中已经几乎耗尽了她原有的资产,但她之所以能做到维持富可敌国的地位这么多年,并不是因为她善于囤积,而是因为她的根系已经深入到了整个大陆的金融贸易体系之中。只要世界经济还没崩塌,她就可以继续吸收养分。
于是,他们一边要治她的罪,一边却在背后忙着算计如何解决她在金融界的资产后续,各大势力都在争着抢着,大家都是屠龙勇士。现在恶龙已经落入了他们的包围圈之中,自然就要提前想好,该如何分食这巨大的尸体。
Fiona拿着手指有意无意地敲打着自己的手环,眼中的阴霾不知何时就已经聚集了起来。
她一直都不喜欢玩阴的,比起在暗地里勾心斗角,她更喜欢真刀真枪的来往。与那些政客不同,她不需要掩饰自己的喜怒情绪,因为谁都知道,除了钱,Fiona仇视这世界上的一切事物。
“扫描完毕。”
一号主机将音频信息传输到了Fiona的手环里,在一分钟的等待区间结束后,主人还是没有任何新的指令下达,便自行离去了。
一声高昂的提琴之音骤然响起,Fiona猝不及防地被惊了一下,以为这是什么歌剧开场的音乐。正当她不解Oracle究竟留存了什么东西,音乐却缓缓地落了下来,一改开头的急促和高昂,变得悠长而平缓。
就像是一个人在经历死亡瞬间的绝命时刻之后,看着整个世界都渐渐迟缓暗淡下来了一样。
/Feet don't fail me now; take me to the finish line。脚步终于不再蹒跚,带着我来到了最后的终点/
这是一首歌。
Fiona听到第一句歌词就莫名其妙地回想起了Oracle自杀那天的情景。无论她如何费尽全力去追赶,都没能赶在Oracle前进的步伐之前,像个滑稽的小丑,有些可笑。
“军事法庭已经发出最后通牒,如果您再不回复的话,他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白色机器人毫无波动的声音在歌声中响起。
/All my heart it breaks every step that I take每走一步,我的心脏就要多一道裂痕啊/
“审判。。。。。。”
Fiona垂着眼,始终凌厉的眉眼在此时看起来却少了几分尖锐,像是终于累了,心不在焉地想着什么事。
要去就去吧。
审判完了,定下自己千古罪人的名头,一切就要结束了。
“准备飞机。”
她拿起手边那瓶还剩小半瓶的蓝色烈酒,扬起头来一饮而尽。
/But I'm hoping at that gate; they'll tell me you're mine但是我还是期望着等我抵达了那扇大门,他们可以宣布,你是我的/
Fiona站在巨大的明镜前,整理好了衣服。正红色的紧身针织长裙配上一件黑色的皮草外套,眉眼被描摹得精致而动人,但是那股睥睨天下的傲气却未曾减过半分。红唇被涂抹过多次,殷红如血,衬得她肤白胜雪。
她对着镜子笑了笑,还是那副带着讥讽和刻薄的倨傲模样,明明是笑着的,却好像下一秒就能把你骂的狗血淋头。
很好,还是一副坏人嘴脸。
Fiona走出芙蕾雅城堡的后堂,整座城堡依旧宁静,看起来仍然富丽堂皇。但是如今谁都知道,那里面的滔天富贵、倾世珍宝,已经全都没有了。
飞机降落在后面巨大的草坪上,等待着Fiona。
一声提示音响起。
正准备上去的Fiona低头查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环,这个提示音是一号主机专有的,只有在外界发生重要事件时才会单独传讯。
军事法庭要来攻打二区了?
她微微蹙眉,点开了那则简短的讯息。
飞机在原地等着自己的雇主,飞行员也没有任何声响,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不远处草坪上站着的人。
过了良久,Fiona才重新抬起头来,神态中带着一些复杂的情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
迦勒共和国开国女皇,白银盛世的缔造者,整片大陆的守护者,Anesidora,于七分钟前去世。
☆、白桦林VI
八区现任领导人于下午三点过十分将这个消息昭告全国,新闻报导,网络头条,人们目力所及的一切电子屏幕在这一刻全部都在显示着这个消息,甚至压过了战后大审判的热度。从大街小巷到政府高层,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个消息。
这个不断运转的庞然大物,终究是为了这个人的死讯停滞了一秒。
谁也没有想到,这位几乎要长生不老的女皇,居然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死去了。白银战争爆发的时候她没有死,被nquest囚禁国会区的时候她依旧安然无恙,甚至连后来毁天灭地的核弹清洗她都能逃过去,最后却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冬日午后,骤然离开。
Anesidora是在睡梦中停止心跳的。
Fiona看到新闻中这句话的时候差点要笑出来,这简直就是个假新闻。Anesidora要是能入睡,那太阳都能从西边出来了。
可是很快,她就知道,这并不是玩笑。
八区公布了所有的权利交接事宜,那些由Plague生前转移给Anesidora的密钥和资产,全部依照八区的法例,归于政府名下。一切私人资产全部捐给慈善事业和科研项目——Anesidora的遗嘱要求。
Fiona看到了那份公证的遗嘱,字迹和语气是Anesidora本人无疑。
她确实有一瞬间的怀疑是否是八区内部的权利争夺,但是转瞬她就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八区和别的大区都不一样,反而有些像十区和九区:聚集那些人民的不是家庭和地缘关系,而是人生追求。十区是宗教与精神的归属地,几乎全部都是教众;而九区则是一帮渴望建功立业的好战老光棍;八区,整块大陆知识分子的圣地,一群生活上的白痴学术上的神明,整个大区都按照一条又一条严谨苛刻的法规运行。大家都沉迷自己在学术上的研究,除了死去的Plague,没有谁有那个闲心去关心权力上的琐事。
Anesidora是这片大陆上最可能长生不老的人,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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