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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ght-six-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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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
不蒸馒头蒸口气的危渊负隅顽抗,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心情,甚至还气急败坏地想到了转移话题的方法,于是询问Camellia这把弓的来历。
“这是Eve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Camellia也很善解人意地转变了话题,虽然她看不见危渊现在的样子,可是通过对方的情绪波动她就知道这个年轻的omega现在已经窘迫到什么地步了。
Camellia在很小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大教堂里的一个小修女,白白净净的,总是穿着整洁的修女服,几乎从头包到脚,只露出一张秀气文静的脸蛋在外面,偶尔跟着大修女一起出来学习采购。
这个小修女真可爱。在她看见Eve的第一眼这句话就浮上了心头。
到了后来,小修女长大了,可以自己出来采购了。而那时的Camellia已经经历了母亲的横死,正式步了自己母亲的后尘,笑着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位客人,笑着来到街头,和其他的名姝一样招揽客人。
阿尔弗雷德的城区规划很不合理,东区的集市位于这条红灯区主干道的后面,许多需要采购必需品的人们都得经过这条街——当然了绝大部分人都会选择绕道而行。Camellia在街头站着,完全懒得理会过路人打量的眼光。
今天是星期三,她在等待着自己的小修女经过。
原本一开始Eve也像其他人一样选择绕道而行,但是Camellia老是站在前面的街口,不是拿一束花假装拉客去搭讪她,就是装作自己摔了一跤,正倒在对方的面前。后来有一天,Camellia没有再站在前面的街口。而Eve经过时观望了许久都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长裙女孩,在纠结了许久之后,她最终决定自己走进了那条被大修女告诫过要远离的长街。
从此,她的线路就改变了。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Camellia逃了当天的任务,陪着Eve去了那个她很少踏足的集市。也就是在那一次,她看中了其中一个摊子上挂着的长弓。
“你喜欢狩猎吗?”
“不啊,我只是喜欢那把弓。”
摊主看她们俩站在那里看着那把弓就上前来讲了一大堆关于这把弓的故事,把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都扯了出来。那是十二主神之一,是野兽的保护神也是处/女的保护神,太阳神的孪生姐妹,同时也是少有的处/女神之一。
那看来一定不适合自己了,Camellia挑挑眉在心里嘀咕着,这把破弓一看就是近期造出的,摊主的嘴,骗人的鬼。听罢她便拉着Eve去了别的地方,没有把这个唬人的神话故事放在心上。
但是Eve记下了。
在Eve将弓箭交给她的时候Camellia几乎惊异地说不出话来,但她也没有告诉天真的小修女这把弓的故事其实都是骗人的。
“阿尔忒弥斯是处女的保护神,这把弓更适合留给你不是吗?”她亲了亲对方光洁的脸蛋,有些无奈地笑着。
“狩猎女神保护我,然后我把它送给你,也祈求她为我照看你,这样不是很好吗?”Eve执意要让对方收下自己的礼物。
Camellia看了一眼渐渐暗下去的天色,笑意却无法被弥漫的昏暗所掩盖。
“好,愿狩猎女神保佑我们。”
天边的一轮新月立在云后,沉默地看着这片大地。
作者有话要说: 狩猎女神也是月亮女神。
☆、泥销骨V
列车通过边境线之后便一路无阻地朝着七区的腹地驶去。随着车厢的高速前进,窗外的景色也慢慢地发生了变化,海拔升高之后是一大片一望无际的冰雪莽原,天空愈发的阴沉,一点太阳也没有。
看来夏天在十区就止住了脚步。危渊靠在窗边看着列车之外的灰白色出神,原本以为那时Camellia造成的地质活动会对铁轨造成破坏而耽误行程,结果最后没到五分钟列车就顺利再次启动了。那其实并不是地震,而Camellia对大地的精确掌握也实在是出乎了危渊的意料。
“别担心Eve那边了,我会帮你的。”
一路上危渊都在焦虑自己这次外交任务是否能成功,毕竟Erthia给他的印象始终都是一个孤僻而神秘的复仇者,而他自己最不擅长的就是和别人打交道。
“你不恨大祭司吗?”危渊拿着弓问到。
“当我还是人类的时候,我确实曾经迁怒过Oracle。然而在见证过这么多事情之后,我已经想通了,这根本就不能怪他。”Camellia的声音很平静,“而且我也始终在观察着他的所作所为,那是一个很纯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人。Eve该住手了。”
他总是一副平稳而温和的样子,似乎都不曾拥有过人类特有的恶,没有自私,没有极度,没有暴怒,没有淫/欲,也没有懒惰。他完美地躲过了所有的七宗罪,简直可以说是七美德的化身,完美得不像一个真正的生命体。
“但是他的过去——”Camellia的话说到一般就戛然而止了,危渊等了一会儿,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精神链接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就像一个没有过去的人。”Camellia的声音最终还是再次响起了。
危渊有些困惑,大祭司的过去究竟是什么样的。每个神谕者都是经历过一次死亡的人类,而且就他所知道的故事中,没有一个是好结局。那么Oracle呢,他是怎么死去的。
但是Camellia这次没有回应危渊的疑问。
车厢里重新陷入了沉寂。
危渊重新将视线放出了车窗,这才注意到外面不知何时都已经开始飘雪了。铁轨周围的景物也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广阔的灰白莽原。山脉起伏蜿蜒,大片大片的寒带针叶林遍布山野,青灰色的雪松被积雪覆盖,只露出隐约的暗色。
七区的冬天,究竟有多长,危渊不禁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七区的夏天只会持续三个月,其余的时间全是冬天。”Camellia似乎没有在意刚刚的沉默,回答了危渊的疑问。
“听说这里会有很漂亮的极光。”危渊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
当太阳风暴刮过这种高磁纬地区的的大气层,就会发生一系列奇妙的反应,高能粒子的剧烈碰撞最终造就了这种绝美而壮观的绚丽景象。
Camellia笑了笑,告诉危渊大概过几天就能看到一次大规模的极光现象。这让危渊不得不肃然起敬,对方可以说是真正地做到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了。
“我记得你曾经的理想是从事自然地理和天文学方面的研究。”Camellia忽然提到了这件事,危渊也很坦白地点了点头。
“那看来我可以当你的导师了。”
危渊不禁笑了起来,确实山茶大佬现在可以说是这片大陆中对自然地理了解最深刻的一个了。
最终列车驶过了绵延的山脉,广袤的平原和一些大规模的城镇,一路向北,抵达了它的目的地。
下车之前危渊就很有先见之明地接过了陆飞星递过来的大袄子,一出车厢迎面而来的凛冽寒风几乎就把他吹得背过气去。明明现在已经是五月份了,这里的天气状态却几乎能和五区的十一月有的一比。莫非是这个大陆上各个大区的冬天下班之后全都围在这个西北半岛打麻将了?
突然就很敬佩当初寒冬腊月还能穿着裙子在街上抽烟的Camellia。
“不要太崇拜我,亲爱的。”
不崇拜不行啊,被寒风吹得浑身难受的危渊叹了口气,结果呼出来的气都是白色的,不由得摇摇头。
几辆黑色的轿车等在出站口,陆飞星陪同危渊坐上了第二辆车,直接就开上了前往中央政府的路。
Grey这个城市名副其实,从郊区到城区,危渊一路看来几乎就只见过灰色系的建筑,偶尔会闪过几片白色的建筑,甚至还有通体乌黑的,让人无法理解这种房子是用来干什么的。
“Eve的品味确实有待提高。”在地底下看了近半个世纪却无处吐槽的Camellia终于找到了机会发泄心中的郁闷,“一点色彩都没有,怪不得七区自杀率都要破天了。”
颜色对于心理的反应是不可忽视的。这可能是当初的阴影太大了吧,Erthia一直都没有走出来,危渊想着。
Camellia似乎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她一直不肯离开七区,不走出去,又怎么能走出来呢。”
危渊看了看手里的长弓,大概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可是他也在疑惑为什么同样都是遭遇那样恐怖的折磨,在地上活下去的Eve却始终冻结在了原地呢,最终变成了今天这样一个□□□□的神谕者。
“我曾经也黑化过一段时间,在没有丝毫光明的地底一个人歇斯底里过。当然了,这也造成了那几年七区的地震频发。”她自嘲似的笑了笑。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见证了太多的事,太多的悲欢离合,造化弄人。作为大地的一部分,我就像天空一样,洞悉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一切事情。而最终我发现,自己并不是最悲惨的那一个,只不过是万千悲剧中的一员。”
“在我的角度来看,这个世界其实是极其复杂的,它有着令我释怀的美,也存在着让我狂怒的罪恶,有些事情我曾经甚至无法定论对错。但现在我大概明白了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世界,不是白,也不是黑,没有光,也没有暗。”
看的多真的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她说。
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确实会变得越发的狭隘,拒绝新事物,拒绝改变,甚至拒绝与自己不同的思想。危渊对于Camellia的观点表示十分赞同。
“所以说,等这一切消停了,你一定要遵循你原本的愿望,云游四海去。”
危渊笑了笑,表示假如有这个机会一定会这么做,等战乱结束了,带上S,满天跑。
可是这场全国性的政治动乱,究竟会以一种怎样的方式结束呢。危渊摩挲着青黑色的长弓,垂眼深思。
当危渊抵达Grey城那栋雄伟的中央政府大楼时已经是下午了,天气依旧阴沉,根本不像是下午两三点的样子。大楼门口围着一圈记者拿着相机拍照,而危渊则早就带上了陆飞星给的防风口罩,看起来就像是什么明星的现场。本以为走进大楼之后会有暖气之类的,结果危渊跟着七区的接引人走了一路都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室内外温差。
这里究竟走的什么路子?中心行政楼足有近四百米宽,横亘在大路的尽头,看起来就像是一堵沉默的城墙拦住了前进者的去路。整栋大楼通体灰色,深灰色的地砖一路蔓延上墙直到与浅灰色的天花板相接,看得危渊说不出话来。没有暖气,而且极其通风,危渊走在那条横穿行政楼的走廊大道中差点被穿堂风吹得飞了起来。
“Eve不喜欢暖气,而且很讨厌室内长期不开窗的臭味……”Camellia的声音在呼啸的风声中显得极其单薄。
行吧,危渊叹了口气,只能裹紧大衣继续跟在接引人的身后行走。
穿过行政楼之后危渊才意识到,那栋修的极像城墙的大楼似乎真的就起到了城墙的作用,它如一个大型的屏风,把后面的一栋宏伟宫殿藏在了身后。
这该不会是……危渊不自觉的放缓了脚步,眯起眼去看那座极为特别的深蓝色宫殿。
“是冰做的。”Camellia似乎无奈地叹了口气,“等下可能要为难你了。”
用冰砌成的城堡,危渊的心瞬间就凉透了。他之前曾经研究过与冰有关的课题,冰的硬度与温度成反比,温度越低它的硬度就会越高。按照摩氏硬度的标准来说,金刚石为最高级十级,而在零下五十度以下的冰所能达到的硬度最大值甚至可能接近7,这种硬度足以和最硬的花岗岩平起平坐。不考虑这种极端情况,用冰修建宫殿当然是越低温越好,危渊不知道Erthia具体用了什么方法维持这座冰城不化,但是他知道里面的温度绝对和外面不是一个级别的。
危渊灵魂出窍一般地跟着前人走到了宫殿的底下,面前就是一段极长的冰砌台阶,上面站着几个守卫,朝着底下行了个礼。
“我们不会要进去吧?”
光是站在这里就被冻得说不清楚话的危渊快要疯了,这哪里是领导人交涉,他要真进去了就直接成速冻肉了好吗?
她都不冷的吗?她是不是想要我的命啊?危渊抓狂地在心里咆哮着。
Camellia也显得有点无可奈何:“她……她现在对温度没有感觉的。”
“大人,女皇就在里面等着您。”接引人回身给危渊行了个礼,躬身示意危渊一个人进去。
我不,危渊的脑子都被寒气给冻抽筋了,满脑子都只剩了这一句话。
我不。
大佬你不是说完罩着我吗?危渊站在台阶前抬头看了一眼高高的大殿拱门,进去是不可能进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进去的,命要紧。
“唉,这样吧,你答应我,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提起我的存在,骗她也好怎么样也好,不要告诉她我还存在着。”Camellia急促地说完这么一长串。
危渊还在消化其中的信息量,不明白为什么Camellia不让自己告诉Erthia事实,这不应该是一个人鬼情未了的重逢剧本吗?
“来,跟着我说。”Camellia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什么?”危渊看了一眼周围都在等着自己的人,陆飞星在与引路人交涉,他知道自己身体素质有多菜鸡。
Camellia念出了一句发音极为奇怪的话,像是什么少数民族的语言,在通用语盛行的今天听起来格外别扭。
“大点声,虽然说她听力很强。”她提醒着危渊。
“这是什么?”危渊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是能把她叫出来的话,你是不是想进去变成速冻肉?”
危渊沉默了片刻。
命要紧还是被当成神经病要紧?
苟…………岂…………
危渊清了清嗓子,屏蔽了所有人的目光,在凛冽寒风中大声地念出了刚刚Camellia教自己的话,对方说一句他就跟着念一句。
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来访的神谕者突然在大殿脚下念起了这种没人听得懂的东西,纷纷看向缩在大袄子里的危渊。
丢人,真他娘的丢人。危渊表面上稳如老狗,其实心里已经慌成了一只惨叫鸡。
“看,她出来了。”Camellia松了口气。
“看,她出来了。”
然而复读机危渊还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已经不用复读了,下意识地就大声说了出来。
“……”
“……”
老子就不该来。
☆、Breathe I
有那么一瞬间危渊甚至觉得周围呼啸的寒风都因为这句话而尴尬地停下了脚步,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了自己这一个傻逼。
Erthia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还是穿着一件从头包到脚的黑色长袍,在这种环境下让人看着都觉得冷。她似乎没有在意危渊刚刚出的篓子,只是站在上面打量着底下窘迫到极致的危渊。
场面一度安静得十分诡异。
就在危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Erthia打破了这片死寂。她似乎用同样的语言对着底下的危渊说了一句话,听语调似乎是个问句。
“她在说什么?”危渊只好向Camellia求助。
“她在问你是究竟谁,为什么会这种语言。”Camellia尽责地当起了翻译角色,“你就告诉她,那都是这把弓箭的指引。”
危渊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照着Camellia的指示说了。
但他实在是有些无法理解Camellia为什么会突然改变剧本,这时要是能告诉Erthia她的爱人还存在着那将会是一个非常完美的重逢剧本,阴阳两隔四十多年终于有了他这个转换器可以作为连接,Camellia究竟想干什么?
Erthia闻言将目光转向了危渊手中的古弓,过了许久才抬起手对身边始终低着头的守卫做了一个手势。
“大人,请移驾中央大楼吧。”候在危渊身边的接引人心领神会,那位白皇后现在看来是打算暂时放过这位神使了。
危渊看着Erthia从大殿的台阶上走下来,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就像一个巨大的行走冰块一般,散发着可以感知到的寒意。
“为什么不能告诉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危渊跟在引路人身后走着,心中开始对Camellia展开夺命连环问。
Camellia沉默了一会儿。
“这件事,和我的出世有关,一时半会儿讲不清楚。但是,刚刚在列车上,你向我问起Oracle过去的时候,我收到了新的神谕。”
危渊抬起头看了前面的Erthia一眼,在心里等待着Camellia的解释。
“简单的来说就是,我一旦让Eve知道了我还没死,她就会彻底死去。”Camellia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我等下会告诉你该如何与她交涉,完事之后,我会慢慢给你讲清楚一切。”
这逻辑题有点超纲了,危渊想着。
中央大楼虽然没有暖气还极其通风,但至少比外面好一点。危渊跟着他们进入了一个会议室,窗子都大开着,好歹在墙的遮挡下没有那么大的风了。
Erthia站在了正中央的位置旁,并没有直接直接坐下去。她微微侧头看了危渊一眼,过了几秒后按了一下桌面上的一个按钮,随即挥手示意让闲杂人等都出去。陆飞星看了危渊一眼,在确定危渊同意自己离开之后,将目光短暂地放在Erthia身上了一下便出去了。
这下好了,就剩我们两了。
“还有我呢,hello?”Camellia的声音在这种周围环境安静的时候显得更加清晰了。
危渊拿着长弓,就近找了一个座位坐下。他一边努力维持自己的冷静表情一边感觉到现在似乎没那么冷了,原本被风吹得僵硬的脸也渐渐恢复了一点知觉。
“我的小Eve可害羞了,她不喜欢先开口说话。”
Camellia的声音从弓上传来,内容却让危渊差点表情崩塌。他抬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斜前方的人,哪怕整个人只有一双眼睛在外面也能让危渊感觉到对方的冷淡。
“来,跟我说——这次我会注意提醒你停止复读的。”
危渊极力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只能靠着眨眨眼缓解眼睛的冲动。还能咋地啊,跑了不成。危渊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再次开启了复读机功能。
“你好,我是六区的神谕者危渊。我这次来,是因为你送到十区的这把弓,它身上存储了一些信息,和Camellia有关。”
Erthia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明显地僵硬了片刻。她正处于极度复杂的思绪之中,危渊能感受的到。
“Camellia的灵魂似乎曾经附着在这把弓里过。就我从这里捕捉到的信息来看,这是你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对吗,阿尔忒弥斯?”危渊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复读的时候也尽可能地投入了真情实感,力求取得Erthia的信任。
《演员的自我修养》可不是白读的。
Erthia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但是危渊能感到对方的戒备心已经有了明显的放松,并且潜意识里已经在等在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我在这把弓里感应到的信息有限,但是其中有一点十分强烈:Camellia很希望你能去索娅定居,她似乎很讨厌这里的气候。”危渊一边接收着Camellia的语音,一边时刻监测着Erthia的精神波动,简直是高难度的同声传译,“我不清楚为什么这一条残念会那么强烈,或许这个愿望对Camellia很重要,所以我想来代为传达。”
索娅是六区的一个滨海小城,一年四季阳光明媚,风景如画。去索娅定居曾经是Camellia和Eve的一个约定,她们商量好了,等攒够了钱,就逃离那个全年见不到几次太阳的鬼地方。
“你的目的是什么。”
Erthia突然开口,声音和危渊记忆中那个在电视上出现过的沙哑怪音一模一样。她直视着危渊的双眼,眼神淡漠,要不是危渊能感受到她现在的精神波动,估计还真的会以为对方内心毫无波动。
“你要是去索娅定居了,七区对十区的威胁就会减少许多,我这边的战况也能缓和很多。”
危渊犹豫了一瞬,还是照着Camellia的话复述了一遍。
Erthia似乎没有想到他会直接就这么说出来,凝滞了几秒,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那我能得到什么。”
“我可以将这把弓里所有的信息都告诉你,如果你信任我的话。”危渊慢慢地说到。
“我不信任你。”Erthia这一次的回答倒是很快,语气和天气一样冰,一下子把危渊怼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好在编剧兼导演还在地下指导,危渊负责好配音就行了。
“这把弓中残留的信息大部分应该是Camellia视角的回忆,可能还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讲一部分。”危渊一副随时接受考验的样子看起来很是真实。
讲几段回忆就想换来Erthia对十区的缓和,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危渊有些看不透,趁着Erthia陷入沉思就赶紧与临时写剧本的业余编剧交涉,表示这戏逻辑不合理自己很难hold住。但是编剧倒是气定神闲,让危渊放宽心,自己写的台词一般没毛病。
“对了,还有一点,你一定要装出一副一推就倒的样子,让她觉得你根本没有威胁性可言。”Camellia抓紧时间给危渊讲戏,“正好你是个omega,事半功倍。”
“为什么?”危渊表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却满是黑人问号。
“因为Eve大部分情况下不会伤害这样的人的,这会让她想到当年的自己。而且她容易对那些强大的存在产生敌意,你要注意掩盖自己的能力。”
虽然在抢时间的情况下Camellia的言语有些混乱,但是危渊还是成功get到了她的意思。Erthia对于弱势群体一般不会下手,顶多只是把他们当空气,就像一只不想踩到兔子的大象一样;但是一旦遇到了老虎,她很有可能就会变成同样具有攻击性的狮子。
“你说她的灵魂曾经附着在阿尔忒弥斯里面,那她现在呢?”Erthia在沉寂了良久之后,缓缓地问到。
“已经消散了。”
危渊预料到了Camellia的答案,但是说出来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一两秒。他能感受到Erthia在听到自己这句话时的心情坠落,却无能为力。对方其实是抱有希望的,Erthia知道他的能力与精神感知有关所以从一开始就对自己存在着一点信任。她也希望危渊真的能够给自己带来和Camellia有关的消息,哪怕是一点蛛丝马迹也好,自己已经有太多年没有接触过与Camellia有关的消息了,所有的一切都深埋在了阿尔弗雷德的积雪之下,不见天日。
Camellia被困在底下近半个世纪,而她又何尝不是被困在地上四十多年呢。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最后这次会面在Erthia的沉默中结束,危渊在双重确认自己已经可以离开了之后默默地退出了会议室,剩下的就只是等待Erthia的决定了。
在他离开房间的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开始的时候自己会觉得忽然没那么冷了——Erthia按下的按钮将窗子全部掩上了。
“现在能说出你的故事了吗。”
危渊和陆飞星被安置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等待下一次的面谈。七区现在并没有负责接待外宾的招待所,原本的外宾住处已经废弃多年,毕竟自从Erthia上台之后七区几乎没有再迎来任何的外宾,边境封锁,领导人也几乎没有离开过七区。
“行吧。”Camellia叹了口气,在心中想了想该怎么说起。
在帮危渊放置好行李之后,陆飞星也离开了房间。危渊向后一倒,躺在了床上,被冻僵的身体也渐渐缓和了过来。
万幸,这里的酒店还是提供暖气的。
“这得从我死了之后说起……”Camellia想好了故事的起点,慢慢地给危渊讲述着。
遭受过大刺激而昏厥的她被那群人随便地抬去了教堂后面的荒山脚下,草草地挖了个坑,丢了进去。撞击的震动使她短暂地清醒了过来,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个土坑之中,上面那些模糊不清的黑影还在不停地往里面填埋着冰冷的泥土,而自己却动弹不得。
直到黑暗完全笼罩了她的世界。
被活埋致死的痛苦几乎是她最大的梦魇。
“然后我就听见了那个声音。”
最初她记不清自己的意识是什么时候苏醒的,只记得自己再次回到这世界上的时候周围仍是一片无边的黑暗,什么东西都没有。她听到的神谕指引着她向上升去,最终,她终于再一次来到了地面之上。
但是没过多久她就知道了,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她来到太阳广场上,便看到了那个还没撤去的火刑台,以及铁架上面被钉起来的、被烧焦的尸体。教会为了杀鸡儆猴,决定把这具尸体留在那里,直到腐烂。
“我这辈子都忘不了,Eve尸体被钉在那里的样子。”Camellia的声音很低,假如危渊喝了酒,大概就会看到自己想象中对方的表情。
他大概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假如那时候S在自己苏醒之前就来白房子找自己的话,他或许就会看到自己躺在手术台上的冰冷尸体,那场面一定很难看。
Camellia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了后面的叙述。
“我站在Eve的尸体前,向神祈祷,能不能把她也带回来,我愿意付出一切。”
是她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小修女,是她的无能,导致了今天的一切。
无论是奇迹还是巧合,这一次神给予了她回应。
“我们做了一个交易,Eve可以复活,但是我将会被永远困在地面之下。我们只中只有一个人能够活在地面上。”Camellia顿了顿,“我希望Eve能拥有的东西,都必须从自己的身上拿出去。”
Eve的肉身重铸,而她则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回了黑暗的地底。Eve需要视力,她就失去了她的眼睛;需要声音,她便再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最终,她成了一个没有形体的地下幽灵。
她也曾经考虑过以各种方法告诉Eve自己的存在,但是到最后全部放弃了。她在害怕,害怕Eve得知真相之后会做出她无法阻止的事情。
“也正是这样的特殊连接,让我可以随时感应到对方的需求,只要她有需要,我就会执行她的指令。”
危渊的疑惑终于被解开了,这就是被烧死的Erthia却又着掌控土地的能力的解释。
“但是在车上的那一次,我听到了新的神谕。”Camellia说,“我现在有办法回到地面之上了。”
“是什么?”危渊问到,心中却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Erthia死了,我就可以复活。”
☆、Breathe II
大概是几十年来的头一遭,Crey城中那座曾经专门用来作大型典礼的格尔宫殿居然在非新年的时候开启了。清洁和布置的工作人员从下午一直忙到晚上,将那座巨大的宫殿清理完毕,装置之后的格尔大殿看起来很是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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