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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想攻略我-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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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妖兽诡谲,能够幻化人形哄人上当。
  既是如此,楚衍的表现就很可疑。
  没准他本人早被妖怪吃了,眼前的人,就是那妖怪幻化出来的。等自己放松警惕之后,就嗷呜一口吞了他。
  刚放松的神经又紧绷起来,白修齐沉着脸问:“妖怪,别想糊弄我。你吃了满府几十口凡人,又吃了两位修士,我与你势不两立。”
  真是想一出做一出,全然不过脑子。
  楚衍斜他一眼,冷静地答:“之前我在睡觉,没听见你敲门。我若想杀你,刚才你扑进我怀里就动手了。背后一刀,干脆利落,你根本无力反抗。”
  话说得实在凉薄,白修齐顿时觉得寒意从后背直到头顶,凉丝丝寒彻骨。
  错不了,就是楚衍。这种暗示,也是他们俩之前起冲突的原因,唯有他们两人才懂。
  白修齐摸了摸鼻子,小声嘟囔道:“我也是小心谨慎为上,毕竟事情这般蹊跷,谁看了不觉得揪心?”
  想了想,终于明白哪里蹊跷,白修齐用力瞪楚衍,“不对,你昨天还告诉我整晚不要睡,弄得我一晚上都跟着担心害怕。你自己却睡得香甜,说话不算话,骗子!”
  这般孩子气的表现,很符合白修齐现在的年龄。楚衍八风不动,简单直接地答:“你是你,我是我,我自有方法应付那妖物。”
  被敷衍回答的白修齐并不满意,他走了两步,忽然间恍然大悟,“你是故意的,故意报复我让我睡不好,只因那是我冲你喊了那么两句。”
  “你怎么能骗人,怎么如此小心眼?之前还说你信我,就是觉得我好糊弄吧?”
  虽然迟钝,也并非蠢到无可救药。
  楚衍当然不能承认,他理也不理白修齐,就准备关门。
  白修齐伸出一只脚,别住门缝,可怜兮兮地说:“我错了我错了,不要把我关在门外。”
  这种瞬间硬气又眨眼软化的本事,可不是人人都有的,简直怂到极点。
  从一开始,楚衍就没指望白修齐有多大能耐,他也没料到这人如此没骨气。
  “在下要更衣,白道友还想全程观看?”楚衍也不避讳他,二话不说就脱下里衣。
  白修齐腾地一下红了脸,赶忙缩脚急匆匆奔出门去,像慌不择路的兔子。跑了两步后,他又回身替楚衍关上门,尴尬又有趣。
  青衣魔修现了形,大大方方靠在桌边打趣道:“我就说,那小辈对你心生情念,你还不信。”
  “都是男人,何必又是脸红又是慌乱,活像情窦初开的少女?”
  话说得一针见血,白修齐若是听见,怕是不想活了。
  楚衍也不避讳简苍,脱下里衣后,翻了翻储物袋又找出一件,“他模样长得好看,做什么都可爱。若是八尺大汉故作娇羞,想想都可怕。”
  “不知检点。”青衣魔修薄唇一扬,吐出的字眼格外刻薄。
  啊,不至于吧。白修齐也没干什么,顶多脸红一下,这就成了不知检点?
  楚衍怔住了,转身望简苍。
  一见楚衍不反省,简苍干脆挑明直言,“本尊就说你,不知检点。刚才你在那小辈面前解衣服了吧,是不是?”
  楚衍眼皮一颤,不想说话。
  他可看不出,昨天明目张胆霸占自己床铺,又同眠共枕的简苍,有何资格指责自己不知检点。
  青衣魔修义正言辞地解释,“本尊是本尊,别人是别人,能一样么?这不是凡间,由得你肆意而为。你既无力量,凡事都要小心些。”
  “本尊用心良苦,你还不理解。哎,世人真是难教化。”
  末了还摇摇头看看天,一副忧思无处化解的模样,既忧郁又唯美。
  听他强词夺理硬说一通,反而他成了有理。楚衍抿抿嘴唇,换好衣服就开门见人。
  魔尊大人偷瞄他一眼,见楚衍不理他,不得不主动些,仍化为一缕青烟依附楚衍神魂中。
  那边白修齐等得焦心。他守在门口,总是有意无意望一眼,生怕楚衍自己溜了不管他。
  在这诡异又可怖的宅邸中,唯有他们两人相依为命。自己出力楚衍主持大局,再完美不过。
  若是只剩他自己一人,那可真要了命。白修齐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怕鬼。
  师父总是坏心眼,从他小时就讲鬼故事吓唬他,久而久之就养成这古怪毛病,不怕妖兽只怕鬼。
  好在楚衍没有抛下他,那人目不斜视向院外走了两步,白修齐立刻起身跟上。
  他生怕冷场,非得说些什么打破难堪,没话找话道,“整个苏府我从里到外翻了三遍,连柴房也没放过,就是没看到一个人影。”
  “你要重找一遍,我也不反对……”
  白修齐以为,楚衍是不相信的他的话,非要亲自验证才甘心。
  可楚衍出了院落笔直向前,一路穿花拂柳而去,直到大门。
  也对,自己实在犯蠢,白修齐不由怪自己。
  就算苏府上下没有人,府外总有人吧?
  是不是妖怪抑或鬼魂作祟,只要出门问问别人,总该有些线索。没准事发突然,洪城有什么要紧事,发动苏府上下直接离开呢?
  黑漆大门被一寸寸推开,白修齐反倒走不动了。他呆立在原地,眼睛睁大嘴唇颤抖,整个人都开始打哆嗦。
  明明昨天还是人来人往的繁华街道,有小贩沿街叫卖孩童嬉戏玩耍,红尘烟火就是如此。
  现在这条街道,却清清冷冷空无一人。寂静得诡异,寂静得可怖。
  一切景物仍是如常,街边垂柳丝丝碧绿,门外的石狮子威风凛凛,青石板路洁净无尘。
  什么古怪景象都没有,只是没有人的踪迹。这本身,就是一件异常可怕的事情。
  究竟是突发灾难,抑或所有人在一夜间死绝了?
  什么妖怪有这么大的能为,杀光了苏府几十口人还不算完,又把整座小镇的人都灭了?
  恐惧到了极点,思绪反倒是一片空白。白修齐唯有拼命喘气再呼吸,听到自己心跳如鼓,方能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楚衍逆光而立,白修齐看不到他表情。像自己这般惊慌失措,还是仍旧淡定如斯,没有丝毫慌乱。
  “没了,都没了。”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可怕,“不管是苏府,还是整个镇子,一个人都没有了,不过一夜之间,全都没了。”
  “好可怕的妖怪,你我根本对付不了。”白修齐哭都哭不出来,他唯有沙哑着嗓子道,“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办?”
  他抱着头蹲下身,固执地不肯抬头看。闭上眼安静一会,也许等他再睁开眼时,整个世界又是以往的喧嚣热闹。
  “不要这样,我不想这样。”白修齐喃喃自语,整个身子都跟着哆嗦。他知道自己的模样很难看,此刻也顾忌不了太多。
  忽然有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坚定,温暖,满含安慰与理解。
  “我要在镇上逛一逛,你来不来?”
  这句话,在瑟瑟发抖的白修齐听来,不亚于天籁之音。


第37章 
  白修齐泪眼朦胧地抬起头,隔着泪水,看不清楚衍的脸。他整个人都被笼在一圈若有似无的光晕中,越发轮廓柔和。
  不知为何,白修齐莫名觉得自己的样子实在狼狈。
  眼眶红了不说,还满脸泪痕,没准还有鼻涕。他本能觉得,自己不配在楚衍身边待着,自惭形愧就是如此。
  “走不走?”楚衍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定定望他,那一瞬间,白修齐怅然若失。
  他忙不迭擦干眼泪,胡乱点头,“走,我跟你一块走。”
  “你可别丢下我,我现在只信你一人。”白修齐赶忙站起身,退后半步偷偷瞄楚衍,又急切跟上。
  “放心,我不会丢下你。”楚衍头也没回,脊背挺直如竹,不知是不上心还是随口敷衍。
  白修齐不在乎,只要能有人陪着他,再敷衍的态度他都能遭得住。
  不是他胆小,而是那妖怪本领实在太惊人。
  偌大的苏府,几十口人说没就没。就连门外那条街,也不见半个人影。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太可怕。
  他还是嘴硬心软,之前说得再坚决不客气,也没真把自己扔下不管。白修齐想想他们俩人相识的经过,都不禁为自己当初行为脸红。
  楚衍走在最前面,白修齐就退后半步一路相随。
  他黏得太紧,像只蹦蹦跳跳被主人带出遛弯的小狗,紧紧挨在主人身边,仍觉得不放心。
  “好高招,一句话就让那小辈对你死心塌地。”简苍懒洋洋地微笑,似能看穿一切“还说你不会撩拨人,此等不动声色的手段,可胜过千百句情话。”
  魔尊也是不靠谱,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没半点正经。楚衍有些鄙夷,却没有说话。
  惹恼了白修齐好哄,一句安慰话他就能重新眼巴巴贴过来。简苍要是生气了,就分外麻烦,没有两三天缓不过气。
  何必为了一时快意自寻麻烦,楚衍十分看得开。他带着白修齐一路向前,到路口停下脚步。
  果然蹊跷。他明明记得,出了门前那条街,就是小溪与石桥,可眼前的景象截然不同。
  放眼望去,又是一条长街。垂柳依依碧色满目,被磨损的青石路整洁又寂静,仍旧一个人都没有。
  幽寂,沉寂,死寂。
  白修齐隐约看出端倪,一股阴森绵柔的冷意顺着衣领吹进后背,凉得他打了个哆嗦。他不禁转头望去,又重新扭头看过来。
  一模一样,的确是一模一样。
  三株柳树,两株在左一株在右,不管是枝干树叶低垂的角度,还是青石一角损毁的裂痕,别般无二。
  本该是出口的长街,却和他们俩刚才走出来的那条街一模一样。除了少了座极其显眼的苏府外,根本毫无差别。
  仿佛有谁大手一挥,将苏府从这条街抹掉,又随手造了条一模一样的长街出来,漫不经心敷衍了事。
  白修齐有些沮丧,但楚衍不放弃。他不信邪般大步向前,又走到下一个街口,发现一切别般无二,仍是熟悉的景象熟悉的树木,莫名诡异。
  原来他们俩在整个镇上走了好一会,都在这一条街上打转。
  不知前路又不见出口,世界被荒谬拙劣地改写了,他们是被困于小盒的蚂蚁。
  “完了,全都完了。”白修齐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竭力忍耐着不哭出来,“那妖怪要困死我们,直接困死我们,日后再慢慢处置。”
  “我算是知道,前面几个修士是怎么失踪的。防不胜防,根本毫无办法啊。”
  最沮丧的事情莫过如此,你满怀希望以为会找到出路,兜兜转转好一圈,却不过在原地打转。
  白修齐一步都不想动,只垂着头闷声闷气地问:“你说它要怎么吃我们?生吞活剥,还是烧了炼丹?”
  “我比你小几岁,细皮嫩肉肯定好吃,大概会死在你前面。”
  明明已经心灰意冷,他反倒能说出这般荒诞不经的话来,不知是苦中作乐抑或无可奈何。
  面对如此不靠谱的人,楚衍也能心平气和和他胡扯,“放心,妖怪吃人挑剔得很。越是修为高越是好吃,未到筑基,他们吃起来都嫌咯牙。”
  “那还是我先死。”白修齐努力扯出个微笑,比哭都难看,“我差一步就筑基,肉质弹滑吃起来不错。妖怪大概也不挑剔,就差那么一线修为,想来味道也不次。”
  “若是那妖怪先对我下手,我就拼死一搏,给你创造机会。你如果能逃出去,就帮我去霓光派带个信,就说我辜负师父的期望,没死在行侠仗义的路上,反而被妖怪吃了,半点都不光彩。”
  越想越悲戚,白修齐索性把头埋进膝盖里,哽咽着小声抽泣。
  在楚衍面前,他还有些克制,没像之前一般嚎啕大哭。
  简苍悠悠叹息一声,“这小辈心性不错,都快死了还想助人为乐,可见的确心无恶念,就可惜脑子傻了点,也不算大毛病。”
  楚衍斜了白修齐一眼。白衣少年紧紧巴巴缩成个球,不让别人看到他的表情。唯有肩膀抽动不止,表明他正在哭泣。
  “又没到绝路,何必自暴自弃?”
  轻飘飘一句话自上方传来,还有人摸了摸他的头顶,温和又轻柔。好像逗小狗一样,实在不尊重人,白修齐泪眼朦胧地想。
  楚衍很快收手,语气也变得冷厉,“未到最糟糕的地步,为何轻言放弃?我心中已有打算,你照我吩咐行事就是。”
  蓦然一句话,似天空骤然炸响惊雷,成功止住了白修齐的哭泣。他不大好意思地擦擦眼泪,又抬头看楚衍,“当真?”
  “当真,十拿九稳。我承诺,定带你离开此地。”
  不过是贸贸然开口立下誓言,既无根据又无保证,楚衍自己都有些心虚。
  可白修齐用力点点头,轻声说:“我信你,就像你也信我一样。”
  仍是纯善清透的一双眼睛,并非无路可走的孤注一掷,而是本能地相信他人的善意。没有欺诈,也没有背弃。
  楚衍望着这双眼睛,不知为何说不出话来。他心头温热一瞬,又骤然冷却。
  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走,白修齐忙不迭跟在后面,眼看楚衍前进的方向,犹犹豫豫地问:“我们要回到苏府?这可是自投罗网啊。”
  “从刚才的经历中,能得出两点结论。一,这妖物修为不高,无法完整构造整个小镇,只能手段拙劣地敷衍。二,他现在无法杀了我们,否则直接下手就是,何必大费周折?”
  “既然他想让我们回到苏府,那就照他的意思做。既是来处也是归处,总能找到解决之法。”
  听楚衍这么一分析,好像那无形妖物也不是那么可怕了。白修齐长长舒了一口气,隐约觉得有了点希望。
  “今晚要熬夜,你回去先睡一觉,免得撑不住。”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竟惊得白修齐连连后退。
  他抢先一步抱住楚衍的胳膊,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可怜些,“昨晚我实在受够了,风吹草动都觉得是闹鬼。我要和你在一起,绝不分开。”
  白修齐抱得太紧,活像抓到救命稻草的人。楚衍没生气,语气仍有些不快,“快松开,我胳膊疼。”
  完了,没希望了,楚衍一定是嫌弃自己。可这种紧要关头,又怎能放弃?白修齐拿出一股韧劲,死气白咧地傻笑,就是不松手。
  楚衍不得不费力些,将他的手指头一根根掰开,白修齐又快哭了。
  就在他不抱希望之时,又听楚衍说了一句,“今晚之事,全听我的安排,我叫你怎样就怎样。”
  当然凡事必以楚衍为准,自己什么斤两,白修齐还是非常清楚的。
  放下心中负担之后,白修齐就轻松多了。他二话不说直接霸占了楚衍的床,不一会就睡着了。
  如此毫无防备的模样,看得简苍连连咋舌,“真好骗,这霓光派小辈怕是根本没长脑子。如何对付那妖物,你可是心中有数?”
  “七成把握,已经不小。”
  青衣魔修不屑地笑了笑,诱劝的话也带着蛊惑意味,“对于那妖物来历本事,本尊已然明白。若想知道,你可以求求我。心情好的话,没准就会答应你。”
  楚衍扬扬眉,全当没听到。
  他才不做无用之事,多耗力气。他了解简苍的脾气秉性,一听魔尊的语气,就知是拿自己寻开心。
  “无趣,不答应就算了。旁人想知道,本尊还不告诉他呢。”简苍又嫌弃啧了一声,不一会就没了声息。
  楚衍目光落在摊开的书页上,仍然看不进去。
  房内唯有白修齐呼吸声悠长深沉,他睡得太香,全然不知楚衍的艰难与内心煎熬。
  不管是谁,看到别人呼呼大睡而自己满腹心事,总是不大愉快的。楚衍忽然能够理解,昨天简苍非要半夜叫醒自己时的不快心情。
  他走到床前,居高临下打量白修齐一眼。那人睡得太香,不自觉咂咂嘴,也不知是做了什么美梦。
  楚衍想了想,俯身低头附在白修齐耳边,绵长轻细地哼了一句,“我好恨,我好恨啊……”
  声音如泣如诉,三分不甘七分愤懑,幽幽怨怨好不渗人。楚衍还特意用了灵气,确保这句话能被白修齐听得一清二楚。
  而后他极快抽身,捧起书卷继续阅读。
  没过亦会,白修齐腾地一声坐起来,满是惊慌地喊:“鬼,闹鬼了!”
  他下床急匆匆奔到楚衍身边,秀气面容一片惨白,“楚衍,楚衍。我梦到一个女鬼托梦给我,说她要活生生撕了我……”
  “你听到了吧,你一定也听到了吧?”白修齐盯着楚衍,只盼望他也能点点头。
  “是你做噩梦。手放在胸口,能睡好就怪了。”楚衍漫不经心地答,又皱眉斜了他一眼,“快去睡觉,再发神经我就把直接你扔下。”
  这句话震慑力实在太强,白修齐赶忙应下,又重新倒了回去。没过一会,还是睡得香甜。
  楚衍眼皮颤动,淡淡叹息一声。
  白修齐也是傻人有傻福,碰上此种反应迟钝的人,什么妖物啦算计啦,全都不如睡觉重要。
  自己劳心费力算计周全,他只要呼呼大睡就好,真让人无可奈何。
  这一觉,白修齐直到黄昏才醒来。他愣了一会,赶忙摸了摸嘴角,还好没口水。
  而后白修齐才注意到,楚衍正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目光一瞬不瞬。
  “我,没有说梦话吧?”白修齐吞吞吐吐地答,都不敢抬头。
  楚衍说谎话时,脸都没红一下,“有,而且还梦游了,死抱着我不撒手。就说你被女鬼索命,非要我出手相助。”
  “我把你重新哄睡,可费了不少力气。”
  白修齐也模模糊糊记得,的确有这么一件事情。
  他越发不好意思,想了想又道谢,“多谢你安抚我,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必会好好报答你。”
  “明明是你欺负这小辈,受了这声谢也不觉得亏心。”简苍很是鄙夷,“你能瞒得过他,可瞒不过我。”
  楚衍咳了一声,就当糊弄过去。欺负老实人,也的确没什么意思。
  好在白修齐没发现他的心虚,有事没事找话说,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天黑的极快。
  明明之前还是黄昏,瞬间太阳就沉了下去,唯有天边一抹余光,白修齐免不得有些心慌。
  他不想被人瞧扁,故作镇定道:“楚衍,我该做些什么?”
  刚刚点亮灯盏的楚衍“嗯”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乖乖等着,不管谁在门外喊什么,都别开门。”
  这话说得实在古怪,白修齐免不得胡思乱想,就想到一些分外可怖的情况。
  什么冤魂索命啦,什么夜半哭泣啦,总之都让人毛骨悚然。
  昨夜白修齐实在吓得不轻,现在那股寒意又回来了,阴森森地后背发凉。
  “照我吩咐行事,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楚衍又补充一句,白修齐赶忙点头,生怕自己坏了楚衍的大事。
  这么干等着实在无聊,但楚衍不说话,他也不能搅局吧?
  白修齐想东想西,思绪纷乱。好几次张口欲言,楚衍冲他摆了摆手指头,又只得悻悻闭嘴。
  天彻底黑透之后,那东西就来了。
  明明屋外无雨又无风,却有一股莫名寒意晃动得树叶哗啦作响,细细索索摇摇晃晃。
  既像人窃窃私语,又像低声啜泣。每声颤抖每个叹息,都似掐住你的心脏般,时停时跳,心绪紊乱莫名惶恐。
  白修齐的脸唰一下白了,他又想起自己昨晚的经历来,再也顾不得许多,紧攥着楚衍的手不松开。
  楚衍斜他一眼,任由他握着没挣脱。
  两人不动声色对立而坐,权当屋外没有声音。就算门被拍得啪啪作响,门框颤动几欲敞开,都没人敢动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哭泣声终于消失了。白修齐刚呼出一口气,又听门外有人温文尔雅地敲了三下,不轻不重十分悦耳。
  一听有人敲门,白修齐本能地想要起身,又想起楚衍的叮嘱,动也没动腰脊挺直。
  “小女子误入此地,发现周围古怪得很,根本找不到出路。我寻遍四周,发现唯有这间屋子是亮着的。夜深风大,太过渗人,可否容我借宿一晚?”娇柔轻灵的一道声音,似甘霖灌顶犹如黄莺鸣叫,与之前那把阴森鬼气全然不同。
  啊,莫非又有一位凡人误入此地,还是一位姑娘。她身单力薄,若是遇到那妖物,又该如何是好?
  白修齐坐不住了。他睫毛颤了颤,刚想答话,就因楚衍一眼咽了回去。
  等了等,根本无人应答。女子叹息一声,又急切重复道:“外面夜深露寒,主人家,能否让我入内取取暖?”
  话说得在理。若她在屋外吹一阵冷风,八成会病倒。又是妖兽又是冷风,一个寻常凡人女子,怎么经得住?
  白修齐见不得别人受苦,他别扭地轻咳一声,就被那女子听到了。她语声也变得郁郁不快,“阁下好狠的心,举手之劳都不肯帮。我不顾声誉,低三下四向你请求,可没想一番挣扎全然无用。”
  “难道阁下还怕我一个弱女子,取了你性命不成?”
  楚衍讥讽地笑了声,听来格外冷漠,“故事太老,没有新意。夜半敲门之物,不是鬼魂就是妖物。什么艳遇偶遇,通通都是胡扯。”
  是了,那女子来历不明,也该谨慎小心些。虽是如此想,白修齐仍忍不住竖起耳朵,静静聆听屋外的声响。
  在这古怪之地,神识全然无用,犹如石沉大海毫无音讯。他们唯有凭借最原始的方法,凭借蛛丝马迹推断结论。
  脚步声逐渐消失,也许是那女子受不得气,径自走远了。明明应该轻松些,白修齐心中却沉甸甸的。
  他生平第一次,对需要帮助的人视若无睹。滋味太难过,似铅块般压在心头,呼吸都沉重无自由。
  那女子若是妖物,他贸然开门,就会坏了楚衍的布置,到时后悔都来不及。
  可万一,假如,她真是一个普通女子,鼓起天大勇气向他们求助呢?
  是或不是,对或不对。不管哪一边都让白修齐如被火烤般,如坐针毡不得安宁。
  忐忑不安没一会,一声凄厉呼救响彻夜空。声音之凄惨,令人浑身上下跟着一哆嗦,不由揪着心屏住呼吸。
  是人濒死前的哀嚎,绝望惊恐不愿一应俱全,白修齐整张脸忽地惨白。
  “救命,救命啊!”那女子砰砰敲门,已经惶恐到声音沙哑,“我看到了,看到了,好大一只妖怪……”
  话说到一半,又转为哭声。真切又凄惨的哭泣,是挣扎也是又不认命,听得人好不心酸。
  “那妖怪要吃我,刚才它看到我了。求你,让我进去吧,我什么都肯干……”
  不远处,又有一声古怪嘶吼,又长又厉,听得人汗毛竖起。
  门越敲越响,毫无章法,明显是慌了神。
  “求你,救救我……”女子再没哭泣,她整个人都被吓呆了,甚至不会敲门了。
  白修齐再也忍不住了,他二话不说起身,又被楚衍拦下。
  “那可是一条人命,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白修齐竭力压抑怒火,“我不能眼看着,再有人死在我面前!”
  楚衍面色不变,一字字说得笃定,“都是那妖物的诡计,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就算那女子性命危在旦夕,你出去了,又能做什么?”
  先前白修齐最敬佩楚衍成熟睿智,总能冷静地判断周围状况。他现在最恨的,也是楚衍这种冷漠,太理智又没人味。
  拳头攥了又攥,白修齐没忍住嘭地一声砸到桌上,“即便是那妖兽的诡计,我也豁出这条命!但凡有一点可能,我都无法对一个活人视而不见!”
  “你是你,我是我。你自己要找死,也别拉上我。”
  他之前对楚衍抱有多大期望,此时就有多沮丧。
  抬头仰望得太久,等那人光环褪去之后,才越发失望。白修齐整颗心都快凉透了,近乎麻木并无知觉。
  好感来得莫名其妙,消散同样迅速,风一吹就彻底不见了。
  “也对,你不就是这样的人么?”白修齐不气了,他反倒笑了笑,“没感情更没人味,自私自利到了极点。为了自己一己之利,就可以牺牲他人性命。”
  “什么相信我,不会抛弃我,都是假话。整个世间,你最看重的唯有自己。”
  白修齐眸中隐有泪光,却不再说话。他深吸一口气,义无反顾地推开了那扇门。


第38章 
  楚衍也不拦白修齐,不知是无奈抑或不屑。他一半面孔被灯光照亮,另一半隐于黑暗之中,冷眼旁观的模样令人心寒。
  虽然好看,却似泥塑的神像,没人气更不懂人心。
  吱呀一声,那扇门终于开了。凉风猛地灌入屋内,吹得白修齐打了个哆嗦,心中已有不祥预感。
  白修齐明白自己出现太晚。那女子既不哀嚎,想来已经遭了劫。
  看到血肉模糊的一团也好,残肢断臂也罢,他全早有准备。那都是他的罪他的孽,自该一力承担。
  可屋外什么都没有。不光没有人,甚至连一丝血腥气都没有。院落干净而整洁,平静又端然,莫名让人揪心。
  月光被云层遮蔽,远处阴阴暗暗看不大清。白修齐又向前走了两步,仔仔细细搜寻。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论如何,白修齐总得给那女子一个交代。
  来不及自责悔恨,他定要亲手杀了那妖兽,替她报仇也为洗刷自己的罪孽。
  思绪突然滞涩,白修齐踏出的脚僵住了。他瞪着眼睛嘴也张得浑圆,奇异的是,没有尖叫也无法抽泣。
  原来恐惧到了极点,竟是这般无声无形。什么惶恐自责,全都烟消云散,就连睫毛都无法眨一下。
  就在背阴之地,长发女子缩成一团,背对着白修齐小声呢喃着:“我死得好惨啊。”
  “你见死不救,我死的好惨呐。”
  有些呆滞地重复一遍,她忽然扭过头来,拨开头发冲白修齐一笑。惨不忍睹的一张脸,满是伤痕与血污,已经看不清她的五官轮廓。
  她启唇一笑,森然白骨赫然外露:“好疼好疼啊,那妖怪嚼得我骨头嘎吱响。”
  女鬼烟一般消散,再出现时,离白修齐仅有一步之遥。
  白修齐还呆愣在原地,不知是惊吓抑或内疚,就连呼吸都是微不可闻。
  女鬼成功摸到白修齐,只剩白骨的手搭在他肩膀,手臂上满是齿痕与裂纹。
  血腥之气充塞鼻端,还带着腐臭气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白修齐没有动,就连眼珠都没转。他近乎悲悯地垂下眼睫,是懊恼也是赎罪。
  应得的,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他为了自身安全,起了私心,见死不救。就算冤魂前来索命,这罪过也应由他一人担下,不牵连到别人。
  骨爪一分分靠近了,从胸口摸到面庞。尖尖的指节,又凉又冷,落到肌肤上,划得生疼。
  她还在喃喃自语:“真好啊,你的血是热的,心还在跳。可我死了,我已经死了!”
  话没说完,她就开始哀嚎哭泣。哭声太凄厉也太刺耳,搅得脑内嗡嗡作响,神智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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