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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渣过的四个男人都找上门了-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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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果子不过是山间的野果子,白鸿卿将其煮熟了之后其酸涩之味要稍稍好些。
江梓念将其咬一口在嘴里; 依旧是涩地厉害。
比起生吃; 已然要好些了。
白鸿卿微垂着眼眸; 看着手中的芋头汤和果子; 眼眸微动。
江梓念亦是许久未曾进食了。
天狗虽是妖族; 比寻常人要强健些,但他如今修为低,十日都未曾进食,此番亦是腹内饥饿。
吃下几个果子之后,他又将白鸿卿手中的水草夺了过来。
江梓念将剩下的几个果子与汤全数给了他。
江梓念嚼了一口那草根。
果然涩地厉害,他只觉得舌尖上都在微微泛苦。
当真不知白鸿卿是如何面不改色吃下那么多。
江梓念虽觉得口中苦涩,面上却亦并未表露许多。
他在一旁嚼着草根,白鸿卿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在一旁吃起了芋头汤和果子。
良久,才听得白鸿卿说得这么一句。
“小梓,是在怜悯我么?”
白鸿卿的唇边的笑宛如烟火一般消散了,他眼眸中的神色带了几分凉意。
白鸿卿低头喝了一口那芋头汤。
他修长的指拿着那白瓷的小勺,尽管他此刻狼狈至此,一举一动却还是那般优美雅致。
“如果是的话,就请小梓多怜悯我一下吧。”
他微微笑了,面上的神色笼罩在阴影内叫人看不分明。
是不是这样就能离他更近一点,再近一点。
“小梓,离开的那段日子啊。。。。”
白鸿卿顿了顿,继而笑道:“我很想你啊。”
近乎玩笑的一句话,白鸿卿轻笑了一声,他微微垂眸,敛去了眼中的神色,叫人分不清他这话中的思念究竟是一句玩笑,又或许不是。
*
次日清晨,白鸿卿正欲去山中寻觅食物的时候,他一出门,却见江梓念已然等在了门口。
江梓念手中提着一些工具,他朝他扔了一把锄头过来。
继而便走在了他前头。
白鸿卿自是跟了上去。
时隔数百年,两人再一次并肩走在这山林内。
如今的山林四处皆是裸露的土地,很多地方都是光秃秃的,植被也都是蔫蔫的。
江梓念跟着白鸿卿走了一圈却也未曾发觉什么吃的。
好容易发现了几株菌类还是有毒的,并不能食用。
观察四周植被生长的情况,江梓念心中也微微一惊。
这秘境里的灵力近乎要枯竭了,所以很多地方才寸草不生。
秘境的寿命很长,长到很多时候大家都会忽视它也会“死”。
如今这个秘境就已然快要枯竭消失了。
江梓念如今只能祈祷,这秘境不会太快枯竭。
最起码撑到外头的风波过去的时候。
两人在林间找了许久,因为江梓念天生对草木有着亲近力,在这光秃秃的山林内,他还是找到了一些可以裹腹的食物。
回到小屋,白鸿卿将那些食材处理了,江梓念便在一旁帮他打打下手。
火光之间,白鸿卿看着江梓念那被火光映得微微发红的脸。
很久之前,白鸿卿在此煮饭,白梓便会在下头帮他看火。
若是煮出了什么好吃的,白梓就会急忙探手从锅里夹出一块来。
白鸿卿会笑他是小馋猫。
如今再见他这般坐在下头,给他看着那火,白鸿卿只觉得他这么多年冰冷僵硬的心中忽而被极轻的触动了一下。
今天有了江梓念的帮忙,吃食也较昨日丰富了些。
这次,他们挖出了一块很大的芋头,除了那种酸涩的野果之外,还找出了几个其他的野果子。
这山林内确实荒芜,近乎找不到什么吃的,这些吃的已然近乎让他们将整个山都翻遍了。
他们这次找到的果子虽然看着难看,但吃到嘴里却也并不很难吃。
这秘境的湖泊和河流里早已没有鱼虾,但上天眷顾,他们居然捡到了一个大的河蚌!
芋头炖河蚌。
这菜虽然并未吃过,听起来,也不赖?
白鸿卿将做好的芋头炖河蚌盛在一个大碗里。
汤的颜色多了几分浓白,这里头的芋头较之前多了几块,因为今日他们找到的芋头比较大。
一大块河蚌被掰开之后,露出里面的肉来。
两人盛了一碗之后,虽然这汤的味道算不上多好,河蚌没有去腥,煮起来腥味很重,但是两人实际上都饿了,这汤对于他们而言,已然是难得的珍味了。
氤氲的热气之中,白鸿卿见江梓念面上都花了,莫约是方才生火的时候熏上的。
白鸿卿微微靠近了江梓念。
江梓念一怔。
只见白鸿卿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小方干净的巾帕来。
他伸手在他面上揩了揩,动作轻柔。
江梓念一抬眸。
只见白鸿卿唇角轻弯,对他道:“小花猫。”
这极其亲昵的一语,叫江梓念微微一愣。
白鸿卿却已然又坐了下来。
他坐在桌旁。
此刻,微光撒在他身上。
他墨发有几分乱糟糟的,衣裳也并不很干净,他面上依旧瘦削,嘴唇苍白没有血色。
他此刻面上的神色却带了几分安静与温柔。
江梓念仅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眼眸。
他并不知道白鸿卿的伤势究竟如何。
但今日,他与白鸿卿一起去寻觅食物的途中,两人走了许久,江梓念回头见他面色发白,神色不佳,他知他定是伤势未愈。
那一小段山路,白鸿卿中欧竟是走走停停了几次才走完。
想起那人之前随手一个法诀便可行至数百里外,江梓念心中又是不由得微微一涩。
最后江梓念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去扶着白鸿卿,白鸿卿倒也并未拒绝。
两人相互搀扶着,这才下了山。
很多年前,白鸿卿曾背着白梓,走过这山路。
如今,他又搀扶着白鸿卿,一步步走过这里。
路上的时候,他看见白鸿卿微微笑了。
那笑容,和很多年前一样了。
*
在之后的几日里,江梓念便时常与白鸿卿一起山上找吃食。
两人的境况已然越发不利了。
坐吃山空,竟不知能挨到哪一天。
而白鸿卿这些日子的伤好似越发重了。
他虽面上不说,但是江梓念见他每日都越发惨白的脸色,想问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问。
白鸿卿似乎十分不愿意对他示弱。
江梓念顾及着他,他便也未曾问出口,只得在暗中帮衬着他些。
但这一日,两人在山上走着。
江梓念只听得身后“扑通”一声巨响,他回头一看,只见白鸿卿却面色惨白地倒在了地上。
他当即心下一惊。
*
等白鸿卿醒来的时候,只见自己已然躺在了屋子里。
他身上尚且传来一阵阵的钝痛。
他只觉得丹田里更是宛如针扎一般。
白鸿卿知道,莫约是前几日他修炼之时出了些岔子。
这才遭到了反噬。
想来昨日修炼之法亦是不对。
白鸿卿心头不由浮现一丝悲慨。
如今,他落得如此地步。
顾清晔那阵法伤了他的根基。
如今,不知他何时才能恢复到之前的修为。
他亦不知。。。。他究竟还能不能恢复到之前的修为。
外头顾清晔对着他虎视眈眈,他如今这幅模样又要如何与之抗衡。
白鸿卿微微阖了阖眼,压下心中的悲慨。
此刻,江梓念竟是趴在他榻旁睡着了。
白鸿卿垂眸看了一会儿。
他的心中却忽而平定了下来。
江梓念最近都睡的极轻,白鸿卿此刻微微一动,他便醒了。
他刚欲起身,却只觉得一个柔软冰凉的吻落在他额上。
那吻轻柔极了。
他顿时觉得心中微微一颤。
“小梓。”那人对着他轻轻低喃道。
“我不会倒下的。”
他伸手又抚了抚江梓念的头发。
他道:“我要是倒下了。。。”
那人沉默了片刻,继而说道:“小梓就会离开我了。”
月色映在他面上,他一半在月色下皎洁美丽,另一半笼罩在阴影内显得幽暗阴森。
他唇中轻轻吐出一句:“所以,我不会倒下的。”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之后日子里,江梓念见到白鸿卿浑身的修为好似恢复了许多。
他能明显地察觉到他身上一点点强大起来的威压。
不过十日; 他身上又隐隐出现了那种大修的威势。
但有时候; 江梓念却总会有一种错觉,明明白鸿卿身上的修为已然在快速恢复着; 他却总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
就好似此刻,白鸿卿看着他微微弯起唇角; 江梓念只觉得他的面色在阳光底下近乎苍白得有些透明了。
但他神色又并无一点异样。
他看着江梓念的双眸; 甚至比平日里更多了些微亮。
他的精神也好似好了许多。
江梓念想起那日这人在那塌前说的话,他心中半忧半疑。
江梓念见他的修为一日日地恢复起来; 那速度实在有些过快了。
他忍不住问白鸿卿:“你可是寻到了什么恢复修养之法?”
白鸿卿看了看他,只是微微一笑。
此番; 他修为恢复了; 整个人亦恢复了些之前的风采。
“算是吧。”
他微微垂眸; 眼眸中却多了几分幽暗。
江梓念见他如今的状态实在不太正常。
江梓念面色沉了沉; 他道:“凡事欲速则不达; 若是太急于求成,只会伤及自身。”
白鸿卿听了他这话; 忍不住微微抬眸看着他。
白鸿卿看了他一会儿; 忽而唇边浮现一抹极温柔的笑,他看着江梓念的眼眸也骤然温和了起来。
他道:“小梓可是在忧心我?”
他此番面色雪白; 这一抹浅笑也恰似冰雪初融。
江梓念不由得回眸看了他一眼; 他面色不改; 没有否认亦没有应答。
只是他看着白鸿卿的面色中却不见什么温情。
白鸿卿看了他一会儿; 忽而道:“小梓若是多关心我一点; 我身上的伤或许也会好的快一点。”
“若小梓一开始便这样关心我,我到现在或许早就没事了。”
江梓念知他这话是在调笑他,江梓念便不欲再理他。
白鸿卿看着江梓念垂眸不语的样子却笑了。
他靠近了江梓念几步,忽而,他伸手一把将江梓念揽在了怀中。
面对这忽如其来的怀抱,江梓念正欲推开,但白鸿卿却好似早已意料到了他的举动,他手中微微一紧,江梓念便如何也无法挣脱开。
两人离得很近,这般四目相对。
这一刻,江梓念才发现白鸿卿眼中竟是压着太多的疲惫。他眼中布满血丝,眼底亦是青色。
白鸿卿看了他一会儿,眼中幽暗又复杂。
良久,他却忽而颔首,将自己的额头轻轻抵在他额头上。
这一举动,却令江梓念浑身一僵。
许多年前,白鸿卿常这般与白梓亲昵。
碰一碰额头。
那时候,白鸿卿若是惹白梓生气了,他便会这般按着他的头发,而后碰一碰他的额头,哄着他道:“无论哥哥做了什么,小梓都要原谅我好不好。”
他这般一服软,白梓时常都会原谅他。
此刻,看着白鸿卿眼底的淤青,江梓念察觉到他的呼吸极轻地拂在他面上。
这般细小的举动,往事中这般细微末节的地方,江梓念以为自己早就该忘了。
到如今,他才发现,他没有忘。
每一处,他竟都还那么清晰。
这个人就站在他面前,这般轻轻抵着他的额头。
和很多年前,一模一样。
只见白鸿卿微微阖了阖眼,他似是想要掩去眼底的疲惫,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白鸿卿只是这般轻轻依靠着他,一动也未动。
时隔多年,仅仅这人这么一个极轻的拥抱,这般轻轻地碰了碰他的额头。
明明他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但江梓念却忽而察觉到了心中骤然浮现的那么一点的刺痛。
就好似有什么在他的心中猛地扎了一下。
那痛叫他不明所以。
白鸿卿道:“所以小梓以后要多关心我一下,这样说不定我们也能快点从这里出去了。”
看着白鸿卿在他面前,笑得轻松。
江梓念看着他,那个时候,他被白鸿卿这般轻松的神色竟也有些影响了。
或许没那么糟糕。
江梓念有一瞬间是那么想的。
或许,不论是对白鸿卿,还是他们的如今的现状,都没有那么糟糕。
但是事情往往不如他想的那般简单,亦没有他想象中那般美好。
那次,被白鸿卿那般一打岔,这事便被揭了过去,江梓念之后也未曾再问。
不知在这秘境中又过了多久。
江梓念眼见白鸿卿的修为越发强盛了起来,但江梓念却也明白,就是按着这个速度下去,白鸿卿要恢复他最初的修为,也最起码还要几个月。
江梓念与白鸿卿相安无事地相处着。
因为白鸿卿修为恢复了,他们吃食的问题也总算得到了一定的解决,白鸿卿不知从哪里猎杀了一头巨兽。
外头被顾清晔看得很紧,若是在集市上正常交易,定会被顾清晔发觉,尽管此刻白鸿卿修为恢复了些,却也不敢这般直接与之对抗。
这巨兽是白鸿卿出秘境打猎来的。
过程中为了躲避顾清晔,也是十分凶险。
这屋子下头便是冰窖,那灵兽的肉足够他们吃上好些日子。
在将那巨兽的肉煮熟吃下的第一口,江梓念心中发生一声喟叹。
这才是食物啊。
尽管没有什么调料,这巨兽的肉也是十分鲜美。
多亏了白鸿卿,他们吃食的问题,总算得到了暂时的解决。
有时候,白鸿卿也会出去打探些消息。
如今,外头的风波好似平定了些。
魔尊穹天与混元派一战,打了大半个月,到最后各个仙界皆来混元派助阵,魔尊穹天本欲离间各门派,却不料各门派平日里虽争执不断,到了这紧要关头,却十分团结。
穹天就算做好了充分的准分,但修仙界又岂是那般轻易便可攻下。
据说,最后,那一战的最后,穹天心知不可再恋战,他便夺走了轮回镜。
那轮回镜本是那仙山之上的一处如碧的湖泊。
穹天法力无穷,竟一挥手便将那湖泊化作了一面镜子,那般直接被他收入袖中。
其余人连阻止的余地都没有,那轮回镜便被穹天夺走了。
外头的狂风骤雨虽然过去了,但余波未定。
据说,邶清如在四处寻找一只小天狗。
又据说,顾清晔如今也在铺天盖地地找着白鸿卿。
*
某一天,白鸿卿与江梓念坐在院前,此刻正是午后太阳正好的时候。
两人搬了张小椅子在晒太阳。
那个灵兽的肉被白鸿卿很好地处理了。
那灵兽并非寻常的低级野兽,竟是一头十分高阶的灵兽。
这种灵兽的肉质鲜美,且肉里蕴含的灵气充裕,吃下去之后能使人几日不食亦不觉得饥饿。
灵兽的肉一部分被放在冰窖内,供以后食用。
而另一部分,白鸿卿将其割了些腌制着,挂在院前。
此刻,白鸿卿在一旁的石板上,将灵兽的肉细细切成小块。
然后用收集的一些调味料拌在一个罐子里腌制着。
他腌制着那些肉,细细分配着每日可以吃多少。
当真是算好了,他们还要在此住多少时日的。
如今,他们的情势其实仍是有些紧迫的,所以每一点食物都不能被浪费。
那石板旁,便是盛开的几株芙蓉花。
这院前的芙蓉花,有的被白鸿卿细细地修建过了。
闲来无事,他甚至还会去院前剪上几枝插在屋里子。
芙蓉娇艳,但那人一袭白衣却素净又淡雅。
虽是极其素白的颜色,但穿在他身上,他那绝世的风华生生压过了那娇艳的芙蓉。
白鸿卿在给江梓念腌制着肉。
他这般娴静的模样,总是叫江梓念以为他回到了几百年前。
许是这午后的阳光太暖,又许这四周的环境太过熟悉,江梓念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忽而软了一下。
他微微瞥眼看着白鸿卿。
就在这时,忽而间,天空上掉落些许的不知名的透明碎片,地面亦发出一阵巨大的震颤。
四周开始摇晃起来。
就好似地震一般。
江梓念抬眼一看,只见天空就好似裂开了一般,一条巨大的裂缝在天空上划开。
无数的碎片从空中掉落。
白鸿卿猛地抬起眼眸。
江梓念看着这四周,他心中亦是陡然一惊。
这秘境。。。竟在此时快要崩塌了。
看着那即将要裂出一条缝隙的天空,白鸿卿当即一跃而去,他手中刚凝现出一股白光想要堵住那裂缝。
就在这时,只见那缝隙外忽而出现了一道寒光,那道裂缝似是被人从外头撕裂了一般。
霎那间,只见一个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秘境若是裂了一点,他们的气息便会被立即泄露。
外人当即便会发现。
白鸿卿手中的法阵刚结了一半,他反应再快,却也不及一直在外观察守候着他们的顾清晔。
几乎在这秘境刚裂出一丁点口子的那一瞬间,千里之外的顾清晔便发觉了。
他捻了个法诀,在白鸿卿要堵上那道口子的一瞬间,他来到了秘境内。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白鸿卿这些时日虽然已然恢复了许多,但是他仍然不是顾清晔的对手。
两人在空中交手; 江梓念只能依稀看见云端之上的的电闪雷鸣; 两个人的身影掩映在云层之间,江梓念看不太分明。
但不过一会儿; 那云层便翻涌起来。
白色的赤光与暗色的光影交织呼应,天上的碎片越掉越多。
不过片刻; 忽而便见天边骤然被一阵白色的光影笼罩。
那光十分刺眼。
天空中的那一道裂缝好似被瞬间缝合了一般。
顾清晔竟被生生弹了回去。
江梓念心中刚觉微微一松; 忽而便见白鸿卿从天边直直坠落了下来。
他白衣之上的鲜血那般刺目。
江梓念提起自己稀薄的灵力,当即快步追了过去。
江梓念追过去的时候; 白鸿卿已然坠落在了草坪之上。
他见他周身的草地都被鲜血染红,他前襟划开了好大一道口子。
整个人看上去好不狼狈。
白鸿卿一抬眼便看见了江梓念朝他这边急匆匆跑来。
下一刻; 他便陡然陷入了黑暗。
在黑暗恍惚之中; 白鸿卿眼前掠过了许多的往事。
他想起了他的师父凌霄真人。
这些日子; 白鸿卿其实时常会想起凌霄真人。
其实; 在凌霄真人死后; 白鸿卿极少忆起他。
但是这段日子,许是受了顾清晔那几句话的影响; 白鸿卿竟时常会想起他这个师父。
凌霄真人确实是个正派之人; 所以他才会在白鸿卿被白家追捕之时,对白鸿卿出手相救; 而对于他身上天下人都群起相争的“天地灵脉”; 凌霄真人从未动过什么异样的心思。
凌霄真人在世之时; 他看准了凌霄真人的心善仁德; 时常表现的恭谦又可怜; 凌霄真人怜他年弱,起初他只是将他收在元明宗内,而后或许在相处之中,凌霄真人是当真对他有几分看中,哪怕他身上有着“天地灵脉”这一个大麻烦,凌霄真人还是收他做了徒弟。
凌霄真人在的那段日子里,他对他很好。
或许他是真心对白鸿卿好,但是白鸿卿经过那等变故之后,虽然他虽面上对凌霄真人恭敬谦顺,内心却对他并无多少真心。
那时,白鸿卿的世界只是浑浑噩噩的一片混沌罢了。
他看不见光,心中亦不再有一点温度。
对于几百年前与凌霄真人相处的那段日子,这么多年过去了,白鸿卿其实早已记不大清了。
他知道凌霄真人心善,亦知道凌霄真人待他不薄,但是他从未想过,凌霄真人陨落一事,竟是和他有关。
凌霄真人竟曾为了他向顾清晔的师父玄明真人求情。
他一直都知道凌霄真人为了帮他隐瞒“天地灵脉”一事,多有费心,他为了将天地灵脉融于他的经脉内,废了许多心神。
但是却不曾想凌霄真人还为他做了这样的事情。
若是当时,凌霄真人并未因为他而将那株万年迦蓝灵草赠与玄明真人,他也不会仅仅只差那最后一道雷劫,便就此陨落,与飞升擦肩而过。
或许凌霄真人也不曾想到,命运当真如此可笑。
万年迦蓝灵草可挡一次雷劫,他竟真的只差了那最后一道雷劫。
凌霄真人为他做了这样多的事情,但在他死后,白鸿卿却近乎将他忘记了。
他自己能记得的关于凌霄真人的事不过寥寥几件。
在凌霄真人仙逝之前,他赐了他道号“清灵”。
凌霄真人微阖着眼,告诉他,要他“自清自醒”。
“我们虽然是修士,但仍在尘世之中,身上难免沾染尘俗之气。”
“日光之所至之处,便有影。有人的地方,便有暗。”
“修行之人,不仅修行术法,亦是修心。去秽而留清净者,是为洁也。若想得大道,需得先自身清净,若想要自身清净,便要谨记常怀善念。”
他祈盼他能成为一个真正的自清自洁的修士,望他能时常心怀善念。
他又记起,很久之前凌霄真人对他说,希望他能将仁德之心弘扬传播出去。
他因他而不得飞升,从此陨落仙逝。
他祈盼他能成为高洁清明的修士,但是白鸿卿到底是辜负了他的期望。
他连凌霄真人死前的最后一点心愿也未能完成。
这么多年以来,白鸿卿的手中早已不知沾染了多少性命,多少鲜血。
凌霄真人若是得知了他如今所做的这些事,他大约也会后悔他当初的决定吧。
白鸿卿如今早已并非什么心善之辈,他自是也不会因为他之前所做之事而生出什么罪恶或是愧疚。
他心中早已冰冷,不论是什么都无法叫他心中温暖一丁点。
得知凌霄真人为他所做的事情的之后,他心中只是动了动,并无什么愧疚,亦不觉得有多罪恶。
他只是有些惊讶。
原来,他在看不见的地方,有人曾这般对他好过。
许是因为他百年来平静无波的心中骤然被旁人触及升起了这么一点波澜,这事竟萦绕了他许久。
他本已然几乎不太记得凌霄真人的音容,但如今,他却渐渐记起那个老者慈祥带笑的面容。
那眼中的笑竟是那般的温暖。
尽管只是存在于记忆之中,他亦能感受那其中温度。
他亦陡然想起了。
许久之前,凌霄真人曾对他说过一番话。
那话如今被白鸿卿一点点想了起来。
“你太过聪慧,以你这般的天资根骨,假以时日必能得证大道。”
“但你的心思又太过孤僻奇巧,处事常有着一股偏执决绝。需得明白,凡事强而得之,不如顺其自然。”
那时候,白鸿卿尚且不能明白。
他问凌霄真人:“尽人事而知天命,虽天道不可逆,但若不尽力一试,又岂止人事定然不可为?”
“命途掌控在自己手中,若不尽人事,岂止天道定不可逆?”
白鸿卿想要得到的东西,或是想要达到的目的,他便一定会做到,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凌霄真人这才说他做事太过偏执决绝。
他要他万事顺其自然更好。
但白鸿卿却只以为无所谓什么自然不自然,尽人事听天命,他只尽人事,天命又如何,他从不信天命。
他要的东西,他便一定会得到。
由是,他苦苦寻找了江梓念几百年,无论如何,他也一定要找到他。
就算他知江梓念不愿意,他亦要强制地将他留在身旁。
那时,凌霄真人听了他这话,只是摇了摇头,对他道:“痴儿,竟不能悟。”
如何悟?
强而得之,不如顺其自然。。。。
果真么?
恍惚中,白鸿卿只觉得自己的神思好似在过往中游荡了许久。
待他醒来之时,他见了江梓念正在他面前看着他。
他看见了他眼中的忧色。
那一点忧色还未来得及被遮掩,便这般忽然袒露在他面前。
见他醒了,江梓念眉眼骤然浮现出一点喜色。
白鸿卿微微伸手。
他轻轻抚上了江梓念的面颊。
江梓念只是那般微蹙双眉看着他,竟并未躲开。
他眼中那么一点忧色,不知怎么的,却在白鸿卿脑海中萦绕了许久。
触上他柔软的面颊。
白鸿卿用指腹轻轻摸索了一会儿。
那种柔软温热的触感叫他冰冷的心中骤然觉出了一点从未有过的新意。
江梓念已然将白鸿卿挪到了屋里。
白鸿卿察觉到他身上的伤被江梓念处理过了,因为这里并无其他的药草,江梓念只能极其简单地帮他处理一下。
白鸿卿双目中忽而浮现出一股平时里从未有过的温和。
两人彼此看了对方一会儿,江梓念忽而想起了一旁刚刚碾碎好的药草。
他当即起身去一旁拿来了那些药草。
白鸿卿面色惨白,此刻依靠在床边,呼吸都近乎有些微弱了。
但是他看着他的双眼却微微发亮。
那一瞬间,他眼中的幽暗之色渐渐褪去了。
白鸿卿问他:“小梓是在关心我么?”
“是不是我快死了。”
江梓念当即皱了眉,他心中确是猛地一涩。
想起白鸿卿身上那深可见骨的伤口,他却微微垂眸,并未看他。
“胡说什么。”
他只是用纱布兜着碾碎的药草,又重新坐在了白鸿卿身旁。
他伸手搭上了白鸿卿的手腕。
白鸿卿倒也并未拒绝,只是这般静静地看着他。
略略为他诊脉过后,江梓念的眉头亦渐渐蹙了起来。
忽而间,江梓念似是察觉出了什么,他猛地抬眼看向白鸿卿,眼中满是惊痛之色。
“我的修为。。。尽数散了,是不是?”
白鸿卿的唇边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此刻,白鸿卿脉象紊乱不已,他原先的内伤竟是一直未曾痊愈,如今旧伤未平,却是伤上加伤,经脉尽断,浑身气血逆流,竟是。。。竟是。。。
江梓念眸色骤然一沉,他当即攥住了白鸿卿衣袖,道:“你先前究竟修行了何等法术?!”
就算白鸿卿之前旧伤严重,加之如今的新伤,体内情况却也不至于这般糟糕。。。。
如今,他这等状态。。。
江梓念抿唇,却已然不愿再想下去。
江梓念看着他,他指尖攥得微微发白,他紧紧盯着白鸿卿。
就算被他此刻这般紧攥这衣襟,他却也无半分反抗的意思。
他只是目色平和地看着他,眼眸中不见什么波澜。
见到江梓念,这般怒色,他眼眸中却骤然浮现出一点温柔。
良久,白鸿卿微微笑了。
他道:“小梓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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