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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纪之龙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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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坏椅子需赔偿五两
饭食钱二两,葱烧豆腐要求过多,加收一百文。
如厕钱一次一百文
乐越大侠关上房门钱五百文
众师弟们咬着指头看,乐吴道:“大师兄,这是不是有损我派的侠义形象?”
乐越道:“圣人都说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们以侠义之心,救助落难之士,适当收取些本钱资费有何不可?”
乐秦道:“但这也太高了吧。”
乐越正色道:“哪里高了?从背上山到救他一共只收二十两而已,如果一个阔佬平白出一万两银子让你背他上山你背么?肯定不背,所以单这个就无价了。我们青山派乃建派几百年的名观,清幽雅致,又有非同寻常的仙气,茶水床铺伙食才收这么一点点钱,实在是人情了。统共加在一起,只有三十多两,多么厚道啊。”
众师弟们都点头,乐吴道:“但,大师兄,我觉得那个书生看起来一脸穷酸,三十两银子他肯定给不起,你还不如宰了他算了。”
乐越拿起写好的纸吹了吹,折起来:“我当然知道他还不起。这年头有的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请他帮忙他不做,就只好用债务逼他卖身给我们青山派了。”
昭沅目瞪口呆,刚才乐越在杜书生面前豪爽大度,原来都是在算计他。不知道为什么,它居然很佩服这样的乐越,是不是自己也算是一条阴暗的龙?乐吴赞叹道:“大师兄,你真狠毒。”
乐越嘿嘿笑道:“不狠不君子,不毒不丈夫。”
昭沅侧目看琳箐,她方才满口赞扬乐越胸襟广阔,看到眼前这一幕她会不会失望?琳箐正望着乐越,眼中的赞赏更浓烈了,她小声地喃喃道:“如此有手段,不愧是我看中的乐越。”
昭沅觉得有点无语。
回卧房休息时,昭沅还是踌躇着跟乐越说:“我觉得,那个叫杜如渊的人有点不一般。他头顶着一只乌龟就很奇怪,那只乌龟一定有来历,你还是……不要这样对他比较好。”
乐越打个呵欠躺在床上道:“我管他什么来历,哪怕他是玉皇大帝,也不能在我们青山派里摆谱儿装样子。我现在只管后天的论武大会,总之,这一回,嘿嘿,他就等着卖身吧。”得意地笑了两声,再打了个呵欠,呼呼地睡着了。
昭沅坐了一会儿,悄悄地开门出去,绕到廊下。
乐吴的房间就在乐越隔壁,门窗敞开着,杜如渊坐在桌边。午饭已经送到,他正慢条斯理地吃着葱烧豆腐,乌龟依然淡定地半耷着眼皮趴在他头顶上。
昭沅悄悄走到门旁看,杜如渊看见了它,朝它微微笑了笑:“这位少侠,你要不要进来坐?”
昭沅有些不好意思,走进房内,在桌边的圆凳上坐下,杜如渊道:“对了,还不知你怎么称呼。”杜如渊的声音很和气,昭沅觉得,他不是个什么坏人。
它道:“我叫昭沅,我不是什么少侠,你喊我昭沅就行。”
杜如渊的眼角微微眯起:“哦,昭沅贤弟,我看你和你的大师兄乐越少侠住一间房,是乐越少侠让你过来的么。”
昭沅忙摇头道:“不是,大师兄他睡着了,我自己出来走走的。”我想看看你的乌龟。
它尽量不动声色地偷偷瞄那只乌龟,乌龟却像懒得理会它一样,眼皮都不抬一下。
杜如渊放下手中竹筷,忽而道:“我原以为,你们青山派带我上山,是别有用意,想让我顶替你们所缺的人手。”
昭沅低头,你以为的一点都没有错。
杜如渊接着道:“但我之后蓄意试探,你们的大师兄却很出我意料。”昭沅诧异地抬头,只见杜如渊道,“我故意先拒绝,然后再佯作诸多要求,本想看一看你们图谋未遂后的嘴脸,没想到你们的大师兄却一直客气有礼,爽快义气,这等人物,让我不由钦佩,实在值得结交,你们青山派,也确实是个难得的好门派。”
昭沅愣愣地看着他,乐越写的那张准备逼杜如渊卖身的勒索单在它的眼前飘来飘去。
杜如渊站起身,微微一笑,如杨柳春风:“劳烦昭沅转告乐越少侠,我愿意加入青山派,做门下弟子。”
第16章
“他说他愿意了?”乐越一骨碌从床上坐起身,眼瞪得像铜铃,“苍天,这人简直有病。”
昭沅道:“他说,他做那么多都是在试探你。总之你赶紧把勒索单撕掉吧。”
乐越立刻从怀中掏出那张纸,两下三下撕得粉碎,飞快地跑去向鹤机子和师叔师弟们通报这个好消息。
青山派上下都欣喜非常,立刻举行拜师仪式。杜如渊换上一件青山派的蓝色衣衫,向祖师画像行了礼,又对鹤机子行拜师礼,鹤机子替他束上蓝黑色发带,插上青山派中人人有份的桃木簪。
乐越盯着杜如渊拜师,在心中琢磨他为什么要绕那么多道弯,还要搞试探。这大概是读书人的一点毛病吧,可能所谓的书生,只要碰到有人请自己帮忙,就会把自己想象成诸葛亮,把请他帮忙的人当成刘备,非要端个架子过过被人三顾茅庐的瘾不可。
向鹤机子敬过茶后,杜如渊再和几位师叔及乐越等同门师兄弟们见礼,即算礼毕。他入门排行在乐魏之后,是第十三弟子,鹤机子赠他一个道号乐唐。
昭沅和琳箐站在一旁观礼,看到这里,琳箐不乐意了:“我和昭沅不是在他之前吗?没有入门仪式我们都没计较,凭什么他排第十三?我们要怎么算?”
乐越无奈地看看他,在心中道,姑娘,你先想想你是谁吧,能装作不知道把你留下已经不错了。
鹤机子道:“昭沅公子只算在本派挂名,并不是正式在籍弟子,相信他并不会计较。至于姑娘你,贫道实在不记得什么时候说过,姑娘已经是青山派门下弟子了。”
琳箐扬起下巴道:“那就是你想赖账不收我了是吧。”
鹤机子捻须道:“非也非也,天地道法圆融广阔,我们青山派怎会狭隘地容不下姑娘这个弟子?如果姑娘也肯行入门礼,参拜祖师画像,对贫道行拜师礼,贫道即刻便可让姑娘入我青山派。”
琳箐撇嘴道:“麻烦死了,算了算了,我不乐意了。”她暗暗嘀咕,“什么祖师画像,你们的祖师,可能是不知道差了我多远的后生晚辈哩,让我磕头,你们当得起么?”
昭沅一直站在琳箐旁边,它耳朵尖,这几句话听见了,遂抬起前爪,数了数指头。
琳箐阴测测地从牙缝中道:“你是不是在算我有多少岁了?”
昭沅赶紧放下爪子:“没有,我在算还有多久吃饭。”
琳箐哼了一声,又道:“那这个新入门的,要怎么称呼我和昭沅?”
明明只是她自己对这件事计较个没完,却非要拉上昭沅,昭沅也感到很无奈。
杜如渊开口,谦逊地道:“虽然两位在我之前来到青山派,但琳箐姑娘和昭沅贤弟看起来都那么年少,让我喊师姐师兄我实在喊不出来,只能请琳箐姑娘和昭沅贤弟让我稍微逾越些,称呼琳箐姑娘或琳箐师妹,昭沅贤弟或昭沅师弟了。”
他的态度文雅有礼,鹤机子大为赞赏,又称赞了他几句。琳箐扫了杜如渊一眼,再哼了一声。
一瞬间,昭沅突然看见杜如渊头顶的乌龟睁开眼皮,目光中充满了不屑:“一群浅薄小儿。”
昭沅再要细看,乌龟又垂下眼皮打起了瞌睡,好像刚才那一幕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拜师仪式完成后,琳箐将乐越拖到一个僻静的角落,神色肃然地道:“乐越,我总觉得那个杜如渊不是好人,你离他远些。”
琳箐拖乐越时,乐越就扯着昭沅,昭沅便一同被拖了来,它谨慎地插嘴道:“我倒觉得他不像坏人。”
琳箐嗤鼻道:“你才上岸几天?见过几个凡人?没有青面獠牙拿着棍子打你的你就以为是好人了吧。我告诉你,凡间的人,越是坏,就越让你看不出他坏。能让你自始至终当他是个好人的,才是真正厉害的坏人。”
昭沅似懂非懂地搔搔后脑,决定不再插嘴了。
乐越无所谓地道:“这个杜书生是好是坏,我懒得管,只要他能撑过论武大会这段时日就成。到时候桥归桥路归路,说不定就永无瓜葛了。”
琳箐道:“真是这样就好啦,我总觉得他会有很大瓜葛,会瓜葛很长很长时间。”
昭沅在心中赞同,它也有这种感觉。
乐越挥挥手:“那就等到时候再说了。呃,我忽然想起我还有要事待办。琳箐姑娘,我先告辞片刻。”
昭沅还没反应过来,乐越已经极其迅速地溜走了。
琳箐望着乐越的背景,咬了咬嘴唇:“他躲着我,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琳箐本打算当天下午逮住乐越谈谈,结果他在青山派中神出鬼没,一下这里一下那里,甚至还替鹤机子誊写了几份弟子名单,留待论武大会之用。最后跑去和杜如渊聊天,谈论天南地北的异闻,聊到很晚。没留给她一丝丝机会。
第二天,昭沅大清早被乐越喊起床,揉着眼睛跟在乐越身后去吃早饭,哪知道刚打开房门,便看见琳箐站在不远处。
琳箐对乐越昨日故意躲避之事好像并未介意,笑容灿烂地和乐越打招呼:“你起来了?”
乐越也笑容灿烂地回应:“是啊,你起得真早。”昭沅想要悄悄绕走,又被乐越紧紧抓住。
昭沅瞄了琳箐一眼,见她用视线犀利地扫过乐越与自己的距离,但仍然笑盈盈地向乐越道:“嗯,我特意来等你的。”
这句话将一旁路过的几个青山派弟子绊了个趔趄,师弟们火辣辣的目光纷纷向这里飘来。
琳箐在这些热烈的目光中继续用明亮的眼睛望着乐越:“呐,你今天不能再不理我了,我要你和我一起吃早饭。”
乐越的感到有些困扰,有些满足,有些无奈,唉,琳箐姑娘,你我人兽殊途,你的情意,我虽注定不能回应,但我很感动。乐越假装若无其事地道:“好。”
师弟们目送着大师兄和琳箐姑娘以及那个倒霉的仍然被大师兄拽着走的新师弟一行向远处去。
春天来了,大师兄的桃花开了。
厨房中只有昭沅乐越和琳箐在吃早饭后,琳箐缠着乐越说这说那,乐越陪着她聊,气氛不知为何,有些诡异。昭沅夹在中间埋头专心吃饭,不知不觉,吃了三个包子,两碗粥,涨得打了个饱嗝。
乐越立刻关切地道:“唔,昭沅师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走动走动,早饭后要多活动,不然饭积在肚里,中午就吃不下了。”
昭沅还没答话,琳箐便紧接着道:“说得极是,我们一起四处走走。”
乐越向昭沅道:“师弟,要不要你我先一起去个茅厕?”
去茅房这种事,琳箐当然不能一道。
昭沅被乐越拖着向门外走,琳箐侧首看着他们,忽然笑了一声:“乐越,我还以为你是个挺有胆量的人,原来是我看错了。”
乐越停下脚步,皱眉回身。琳箐挑眉盯着他:“你从昨天起,就对我连躲带绕,是不是因为知道了我的真身?”
乐越僵了僵,昭沅急忙道:“不是我说的。”
琳箐嗯了一声:“我知道不是你说的。”继续瞧着乐越,“是你那位桔子皮脸长胡子的师父告诉你的吧。”
乐越坦荡荡地一点头:“琳箐,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换个地方继续聊?”
第17章
青山派菜园幽静的扁豆架子下,乐越恳切地向琳箐道:“琳箐,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真的。”
今日日暖,无风,几只蜜蜂在一旁菜地的金黄色菜花上互逐互绕。
昭沅蹲在菜地边用前爪试探地触碰菜花,细碎的小黄花凑近了闻有种特别的幽香。乐越和琳箐就在它身后不远处说话。
它不明白这种场合,为什么自己要在这里。
世间有很多事情都是莫名其妙的,永远不要试图搞清为什么。来人间这几日,它觉得自己对凡间已经很有感悟了。
蜜蜂嗡嗡地振动翅膀,乐越顿了一顿,接着向琳箐道:“但,琳箐你是麒麟,我是凡人,大家终非同路,所以,你对我的情,我虽然明白,却不能回应你,抱歉。”
琳箐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怔怔地望着他。片刻之后,她突然扑哧一声,哈哈地大笑起来:“你……哈哈……你不会以为我爱上你了吧……原来你这么喜欢自作多情……哈哈哈……”她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擦了下眼角,勉强直起腰道,“嗯,不过,从这些可以看出你很自信。我欣赏。”
琳箐扬起眉毛,她的身周忽然出现金红色火焰般的光芒:“我做护脉麒麟虽然不久,我的年纪在麒麟中也不算大,但对你们凡人来说,已经是想不到的长远。一个凡人,从婴孩到白头,在我眼中,不过转眼一瞬。所以,你根本不需担心,我会爱上你。”
炫目的光辉中,她暖云色的衫裙渐渐变成华贵的裙袍,晚霞裁做裾,流云束为裙,昆仑山顶的祥云落入她衣衫的纹理,九天上最亮的星辰镶嵌在她的眉间。
乐越觉得有点眼花,他听见琳箐的声音似在近前又似很遥远:“乐越,我是护脉神之麒麟,你乃我选中之人。我会护佑你成为即将到来的乱世中最勇猛的将军,最耀眼的英雄。你将驰骋沙场,所向披靡,你会纵横山河,千军万马都在你的麾下。乱世将因你而掀起惊涛骇浪,你将奠定新王朝的基石。千古功业,万世芳名,都尽在你的手中。”
琳箐的话语,几乎可让人看到万里河山连天烽火,吴钩寒月,铁蹄尘烟。
乐越将双手环在胸前:“的确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好事,多谢姑娘看得起我,不过,”他轻飘飘地抛出一句话,“我没兴趣,护脉神姑娘阁下你去找别人吧。”
昭沅从菜地旁转过头,琳箐周身的光芒咻地灭了,神色惊异微怒道:“怎么可能,你的性格我很了解,你是个有抱负有功名心的人,你不是一直都想做万人敬仰的人上之人么?”
乐越吊起半边嘴角:“姑娘你自以为很了解的了解好像一点都不准确。我要做的是伸张正义,惩恶扶弱的大侠,对于踩在别人头上,拿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功名这种事情我没兴趣。”
琳箐道:“逞一己之力者不过是徒有勇武的匹夫,能操控千军,谈笑沙场者,才是真正的大英雄。倘若没有匹夫,世间仍是这样的世间,但倘若没有大英雄,你脚下的江山,不知道此刻会姓甚名谁。”
乐越挖挖耳朵道:“那就是大家对英雄的理解不同了,姑娘你看不起的只有一已之勇的匹夫,有很多都被世人称颂,侠名永驻。倒是你所谓的大英雄,有不少颇有骂名。所谓乱世枭雄,最勇猛者,不过楚霸王,下场怎么样?乌江抹脖子了。所谓万古流芳的良将,比如韩信,结果又如何?被吕后给咔嚓了。哪有大侠无拘无束随心所欲一辈子来得痛快?”
他抱抱拳头,“所以麒麟大神,我就是你眼中最胸无大志的人,你趁早及时醒悟,去找别人,对面山头,清玄派里,一定不乏你要找的这种有志青年。”
他转身要走,琳箐跺脚喊道:“站住,那我再告诉你,你想要拯救苍生是吧,你做大侠,一次至多救几人,甚或一个人也救不了。但若做了大英雄,一次就可以救很多人。”
乐越停下脚步,转头看她:“你说得不错。但,做了你所谓的大英雄,虽能救很多人,也会害很多人。”
他露牙笑了笑,“麒麟大神,你知不知道我为何身在青山派?我家原本是富商,游走四方做生意,我娘在途中的一个小城里生下了我,于是全家就暂时留在那个城里等我娘坐完月子。结果,那个地段的郡王叛乱,朝廷派兵攻打,城中的老百姓在两军交战中死了多半,都搞不清到底是朝廷兵杀的,还是叛军杀的,我的全家就在那时都死了。幸亏当时师父路过,将我救了回来。所以,你所说的那种大英雄,我这辈子都不会去做。”
他再次转身,快步离去。昭沅蹲在菜地边看着乐越的身影出了月门渐渐地远,它虽不能明白凡人对生离死别的感受,但乐越方才说的话让它心中钝钝的闷痛。
它找到了和氏的后代之后,为了从凤凰的势力中夺过皇位,势必也要打仗吧,到那时,会不会也牵连到很多无辜?琳箐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半晌后,自言自语道:“成大事者,必要舍弃细枝末节,乐越现在太执著于小仁而无视大义,他确实还欠磨练。不过不要紧,我定能把他这一点改过来。”
昭沅站起身:“但他如果一直不肯答应你,该怎么办?”
琳箐侧首看它,忽然阳光烂漫地一笑:“不答应?如今他恐怕不想答应也要答应。”
嗯?昭沅抓头。
琳箐的笑容有种阴谋得逞的得意:“你还记不记得,昨天在前殿,我给他吃的东西?你当时看出来了吧,那是我的鳞片。嘿嘿,护脉麒麟认定自己守护之人的方法,就是给那人吃下自己的鳞片。所以,我已经是他的护脉麒麟了。”
昭沅想起昨天琳箐拿给乐越那枚鳞片时,无害纯良的模样,“不择手段”这个词不由自主地浮到了它的眼前。
琳箐用袖子半遮住嘴,笑得猖狂无比:“哦呵呵呵~~不答应?!木已成舟,他要怎么不答应!”
琳箐也走了之后,昭沅依然呆呆地站在菜地边,那几只蜜蜂还在,因为它的衣摆上沾了些菜花的花粉,蜜蜂便在它的脚边绕个不停。
琳箐的做法它刚才以为是不择手段,但转念一想,父王所说的那个用血涂在龙珠上的方法,其实和琳箐的所作所为是一样的。只要血融进了龙珠,那人便是和护脉龙神有血契的人了,不管他愿不愿意。这是不是也是不择手段?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它很困扰,感到有点头疼。于是走到一个瓜棚下,坐了下来,仔细思索。有个声音在它身边瓮声瓮气地道:“那只小麒麟真是肤浅啊,像她那样,怎么能做真正的护脉神。”
昭沅吓了一跳,猛地站起身,那个声音又瓮声瓮气道:“你也很肤浅,老夫不过说了一句话而已,你怎地就吓成这样?太不淡定了。”
昭沅顺着声音四处寻找,终于发现瓜棚的角落里趴着一只乌龟。
就是一直趴在杜如渊头顶的那只。
因为它的个头不大,龟壳的颜色是绿色,和瓜藤叶子的颜色差不多,的确不易被发现。昭沅惊讶地想,自己涉世未深没察觉到它的气息也还罢了,琳箐居然也没有察觉,证明这只乌龟应该比较了不起。
昭沅端详了那只龟片刻,小心翼翼地在它身边重新坐下:“你是谁?为什么不在杜如渊头上了?”
乌龟咔咔笑了两声:“我是谁?少年,你觉得我是谁?”
我要是知道,怎么还会问你?昭沅不回声。
乌龟眯着眼睛道:“你可以称呼我为前辈。唉,想偷空在这里打个盹都会被吵醒,世间真的越来越浮躁了。”
琳箐和乐越刚才的对话被乌龟听到了,那它已经知道了护脉麒麟的事情,会不会猜到我是谁?昭沅有些忐忑警觉地看着它。
乌龟慢吞吞地道:“那个麒麟丫头,太不会说话,先用几句话伤到了那个凡人少年,之后说得再天花乱坠也无用了。你知不知道她哪些话说错了?”
昭沅道:“是做大英雄和匹夫的那几句吧。”琳箐固然想让乐越做大英雄,也不该把乐越想当的大侠贬得一钱不值,昭沅觉得这样很不对。
乌龟晃头道:“错了,她说得最错的几句话,就是她活了很久,凡人在她眼里不过一瞬而已。”
这不是实话么?昭沅有些困惑。
乌龟道:“凡人的命很短,在我们看来如朝露如烟尘,这是实情,他们自己也明白,但当着他们的面这样直白地说出来实在很不应该。而且……”乌龟闭上小眼睛,“她可以看见千千万万个凡人,瞬生瞬灭,但与她相遇的每一个都不同,不会有第二个与这个完全一样,一旦没了,就不会再回来。只有多经历些,才能看破这一点,所以我才说她太肤浅。”
乌龟将眼皮撑开一条缝瞄了瞄昭沅:“千万不要学她这样。”
昭沅疑惑地皱起额头:“你,不会是护脉玄龟吧,对护脉神的事情知道这么多。”
乌龟却又已经合上眼,把头缩进龟壳里,好像睡着了。
昭沅又闷闷地坐了会儿,起身离开。
如果乌龟是护脉玄龟,难道杜如渊就是它挑选的人,也就是与乐越这样的乱世英豪相对的文臣良相?一下子,几乎所有有关的人都碰到了,这算不算很巧?它又用前爪挠挠头。
昭沅离开菜园走远之后,趴着的乌龟又慢慢地从龟壳中伸出头,撑起眼皮。
昭沅方才坐着的瓜棚密密的叶帘后,走出了一个蓝色衣衫的人影。
他手中握着一卷书,俯身将乌龟轻轻地托在掌上,望着菜园门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龟兄,你觉得我应该怎样?”
第18章
昭沅回到卧房中,乐越正枕着胳膊躺在床上。
昭沅知道他没有睡着。它听了乌龟的话,觉得琳箐那几句话可能真的会让乐越很难过,便向乐越道:“你是不是生气了,琳箐她没有恶意,她真的是很欣赏你,真心地想做你的护脉麒麟,她觉得你可以成为大英雄。”
乐越盯着房梁,晃着腿道:“我没生气,她能那么看重我,我还蛮开心,只是我想的和她想的,实在不一样。我不是她要找的那种人。唉,希望她能早早地放弃我,如果因为这件事被她缠上十年二十年的,我真要去撞墙了。”乐越惆怅地打了个呵欠,“沾上这种事情,真要命啊!”
昭沅默默地想,其实你已经跑不掉要一辈子被沾上了。它不敢把乐越吃下了琳箐的鳞片的事实告诉他,它怕乐越真的会撞墙不止。
还是要慢慢慢慢地,等到他能接受的时候再让他知道吧。
乐越用手刨刨头:“算了,明天就是论武大会,这种事情以后再说。”他一骨碌坐起来,又抖擞了精神,“明天我们一定要大败清玄派!”
他目光炯炯,拍拍昭沅的肩头:“洛凌之的血,包在我身上!”
第二天一大早。
青山派的弟子们以乐越为首,聚集在正殿前,装束整齐,振臂高呼:“打败清玄派!夺回天下第一!”
鹤机子站在正殿的石阶上捋须微笑:“我们当重在参与,不要将胜败太过放在心上。在道法与武功的切磋中找到不足,更上一层楼,这才是论武大会的深意所在。”
乐越立刻接话道:“师父教训得是,我们要在比试中用力找到他们的不足,不要被他们看到我们的不足,更上一层楼,将清玄派重华老儿的徒弟们踩在脚下!”
他握起拳头,其他的弟子们跟着他再次振臂高呼:“打倒清玄派!夺回天下第一!”
乐越的大师叔松岁子一甩拂尘,肃然道:“时辰到,出发。”
鹤机子步下石阶,松岁子、隐云子、竹青子三位长老各行于他的两侧,乐越为首的众弟子整齐随在师父师叔们的身后,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出大门,向少青山下去。
昭沅站在院子的角落里,目送乐越他们出门。它十分十分想去论武大会看看,但它是龙,一旦被发现会很危险,所以不能去。
昭沅觉得有点寂寞。
它看着青山派的众人走远,慢慢转过身,准备钻回被子里睡觉,琳箐忽然从天而降落到它面前:“小傻龙,你为什么在院子里站着,不去论武大会吗?”
昭沅低头:“我是龙,会被看出来,不能去。”
琳箐同情地道:“这样啊,那我就自己去喽,我要帮着乐越,让他百战百胜,他想打败谁,我就让他打败谁!”
琳箐眉飞色舞,神采奕奕,她今天看起来确实做了很多准备,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衫裙,窄袖束腰,脚踏软靴,腰间挂着一个大布袋,还斜插着一条软鞭,“凤凰选中的下一个皇帝好像就在清玄派内,所以这次论武会,一定有凤凰在场,他们如果敢对付乐越,我就对他们不客气!”
昭沅非常羡慕,它耷拉下脑袋道:“唔,那你玩得开心些。”慢慢地转身向卧房去。
琳箐在身后拧着秀眉看了看它,终于忍不住道:“啊,看见你这个哭丧脸的样子就受不了,好了好了,谁叫我一向爱帮助弱小呢。我问你,你是不是很想去论武大会呀,我大概可以帮你。”
昭沅立刻转过头,双眼亮亮地看着琳箐。琳箐从挂在腰上的布袋中掏出一个金灿灿的项圈:“喏,把这个东西挂在脖子上,就能隐掉你的龙气。不过就是挂着它可能会看起来有点傻。你要忍耐一下。”
昭沅接过那个项圈细看,见它金光闪闪,长得十分粗壮,圈身上刻着牡丹花纹,还悬挂着一只硕大的金锁,刻着“大吉大利”四个大字。
昭沅从来没有见过比它更恶俗的东西,琳箐见它抓着项圈不动,不耐烦道:“你到底戴不戴上?我可没时间等你了。才让你戴一下下你都嫌难看?实话告诉你,这个是我小时候戴的东西,长老们怕我当时法力不足,到人间玩儿会给凡人发现,就用这个圈子帮我隐去灵气,我可戴了这个破圈整整二百年!”
昭沅立刻把项圈挂在脖子上。
唔,二百年啊,它抬起前爪数数指头,那么琳箐的年纪难道比大哥还要大……
琳箐阴森森地道:“你是不是又在算我几岁了?”
昭沅马上放下前爪:“没有,我在想怎么谢谢琳箐师……师妹……”
师妹两个字出口,它自己都脸红了。
琳箐却像很受用,哼了一声道:“走吧。”
琳箐会驾云,昭沅和她站在一朵云上,只片刻便追上了青山派的众人,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落下,一龙一麒麟快步跑过去,假装是靠两条腿追过来的。
琳箐装得非常像,气喘吁吁地挥着胳膊喊:“喂,等等我们!”
青山派的众人回过头来,便看见琳箐拉着昭沅一路跑来,昭沅脖子上那个金灿灿的大项圈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等他们跑到近前,乐越看着昭沅皱眉:“琳箐还行,你怎么跟来了,快回去。”昭沅摸摸项圈对他嘿嘿笑笑,暗示自己也可以。
琳箐道:“我和昭沅虽然是青山派的挂名弟子,不过也是青山派的一员,就算上不了场,也可以在下面给各位师兄们助威。”
她甜甜地笑,乐越的师弟们立刻七嘴八舌地替她讲情:“是啊师父师叔,难得小师妹和小师弟的一片热心。”
“我们本是同门弟子,要互相友爱。”
“昭沅师弟的那个项圈是特意为我们戴的吧,大吉大利四个字多么吉利啊师父,我们要讲点彩头,总不能把大吉大利赶回去吧。”
“师父,让他们跟着吧,我们本来人就不多,多个人多份声势。”
只有杜如渊站在一旁,不做声地含笑看着,乌龟仍在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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