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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纪之龙缘-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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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越心知应泽这种状态很难漫过洛凌之的眼,让他相信应泽是个寻常人,便小声道:“他叫应泽,是昭沅的弟弟。小黑蛇。”洛凌之一脸了然,乐越的声音再小点,“脾气古怪,能吃。”
    乐越一脸真诚的痛苦,洛凌之理解地点头。
    晚饭后,昭沅跟着乐越上楼,琳箐突然在身后戳戳它,轻声道:“你和我到我房间去,我有话问你。”
    昭沅一头雾水地跟着琳箐到了她房间,刚踏进去,琳箐就紧紧插上门,还抬手上了道法障。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老实回答哦。”
    琳箐的表情很郑重,昭沅遂也郑重地点头。
    琳箐晃晃手指:“一定一定要老实回答。那我来问你第一个问题……”
    昭沅聚精会神望着她,琳箐在房间中来回走了两步,又凑近它身边:“你觉得,我和今天的那个兔子精月瑶,到底谁比较好看一点?要说实话哦。”
    昭沅不假思索得道:“当然是你好看。”出了大姐和泽覃表姐外,琳箐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孩子,那个兔精姑娘是很可爱,但是论好看,远远比不上琳箐。
    琳箐又来回走了两步,在目光灼灼的问它:“那么你觉得,她哪个地方比我强,我又哪些地方比她强?”
    这个,昭沅抬爪计算了一下:“嗯,她比较可爱,比较温柔,你比她好看,比他厉害,比他能打。”
    琳箐的神色变了变,用手指绕着胸前的头发:“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一般的凡人……比如乐越这种的凡人……是喜欢可爱温柔一点的,还是喜欢比较好看能打的?”
    昭沅直直地看着她:“原来你喜欢乐越。”
    琳箐立刻敲了他头顶一记:“乱说,少自作聪明!”
    昭沅道:“我又不是傻瓜,你问那么多,不就是怕乐越喜欢了兔精姑娘么?你放心,兔精姑娘喜欢的人是洛凌之。乐越只是帮她忙而已。”
    琳箐抱着双臂看他:“你这条傻龙,倒是一天比一天厉害了。”他竖起手指,一字一顿,“我,告,诉,你,我才没有喜欢乐越,我只是在想我要找的乱世大英雄人选,是不是在找到他的时候应该收敛一下脾气比较好,别把他也吓到了,又被谁抢了。”
    招远没有接话,琳箐明显口是心非。可是如果戳穿她的谎言,琳箐发起脾气,一定很恐怖,昭沅觉得还是顺着她比较好。
    凡人常说明哲保身,真的很重要。
    京城中,安顺王府中最幽静的院落内,红衣小童弯腰向正在院中品茶的凤桐道:“主人,太子殿下没有直接回京城,一行车马折转向南,似乎要去云踪山。”
    凤桐颔首,放下茶盅:“慕祯此人什么都尚可,只是野心太大,太喜欢投机取巧,时常想要些根本不可能要到的东西。”他敛衣起身,“我即刻去云踪山走一趟,来不及告知君上,你替我代为禀告吧。”
    第二日,乐越一行按计划出发,洛凌之的伤休养了一天一夜后已经没有大碍。
    他们昼夜兼程,快速向南赶,终于在三天后的清晨,站到了定南王府所在地——承州城的城门前。
    承洲城是南郡最大的城,繁华热闹,是凤泽镇之类的小城小镇远不能及的。
    此时芍药花期刚至,承州每年四月初一都有一场芍药花会,这几天正在张罗布置,街边的赏花台已经搭好,真正的名品尚未摆出,寻常的花株已摆了不少,姹紫嫣红,锦绣处处。
    乐越欲抓个行人问清定南王府所在处,直接杀将过去,被杜如渊抬手拦下:“不用忙,我们先在城中四处逛逛。”
    乐越知道他装神弄鬼的毛病又发作了,遂听从他的意见,不再问路。
    琳箐在一旁道:“那日可是有人夸下海口只需在定南王府耽误半日,就可以赶去云踪山。假如午时过后,我们没有在去往云踪山的路上,有人可要愿赌服输喔。”
    杜如渊敲着书道:“当然当然。”
    他们在街道上左右观望,做闲逛模样。
    洛凌之忽然道:“那位应泽小兄弟好像不见了。”
    乐越闻言四周一看,果然,方才还在昭沅身边走的迎泽没了踪影,他摆手道:“无妨,朝着有卖吃食的地方看,肯定能找到他。”
    老龙最近几日相当不错,在洛凌之面前一直没有露出马脚,很配合地扮演着天真可爱的蛇弟弟。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一直顺着应龙殿下的鳞片,他想吃什么,就给他吃什么,应龙殿下看起来相当满意。
    不过乐越对其还是一直不敢放松警惕,老龙好像是炉灶边的一堆稻草垛,不知什么时候沾上个火星,就能烧起来。
    乐越的视线细细扫过街边每个卖小吃的摊位。
    他还有些隐隐担忧,不知道应泽看到了成州城的花花世界,会不会感觉囊中羞涩,难以施展,再找个钱庄抢点钱花花。
    一条街道走了一半,乐越才发现了应泽的身影,不是在小吃摊前,而是在一条暗巷的巷口,应泽正站在巷口吃一包炸丸子。
    昭沅道:“为什么他的额头好像沾了个什么东西。”
    乐越仔细一看那个东西,心中咯噔一下,玉帝啊,不会有哪个胆大包天的拐子敢打应龙殿下的主意,给他拍了个花饵吧。
    拍花饵是拐带儿童的拐子常用的手段,花饵是一种饼状的mi药,拐子挑个适当的时机拍在孩童的额头上,小孩子在迷迷糊糊中就会任由他们领着带走。
    乐越走到近前,果然发现,在那条暗巷的中央,正躺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影,在痛苦地抽搐。方才应泽独自在小吃摊前晃悠,引来一个拐子的觊觎,他看见这个孩童张得富贵漂亮,从衣袋里掏出一把一把的钱一点也不含糊,料想他肯定是个大户人家溜出来玩的孩子,还庆幸自己碰上了一个大买卖,遂摸出一块花饵,拍在了应泽脑门上。
    因为药效一时发作不到最大,拐子特意买了一包炸丸子,引着应泽走进暗巷,哪知这孩子刚刚接过丸子包,拐子忽然觉得浑身一麻,一道电光劈中了他的天灵盖。
    应泽捏着一枚丸子神色肃然道:“凡人的品德真是一日差似一日。”
    乐越低声拍他马屁道:“是,您老人家宽宏大量,饶他一命已经是恩德了。”
    昭沅替他拿下脑门上的花饵,用袖子帮他擦擦额头,应泽满意地享受:“本座一向慈悲为怀。”
    应泽吃完炸丸子,开了胃口,抬脚进了一家饭馆吃早点。
    乐越等人从善如流的跟上,叫完饭,琳箐用筷子敲着面前的小碟道:“离中午越来越近了,有的人可要记得自己打过的赌啊。”
    杜如渊微微笑道:“放心,就快了。”
    吃完早点,杜如渊又说要到茶楼里喝茶,琳箐再次提醒时辰,杜如渊还是说不急,就快了。
    在茶楼里听了一段书,应泽吃掉几盘点心,洛凌之起身如厕。
    琳箐道:“我总觉得,洛凌之还隐瞒了件很重大的是没有告诉我们。”
    乐越道:“能让洛凌之隐瞒的,跑不出两点,一是清玄派相关,二是他师父重华子相关,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具体的就难猜了。”
    琳箐嘀咕:“那个斩神剑真的有那么厉害?我倒想看看,太子把它弄到手之后,上次的小凤凰举着它,能不能真正挡住我三招。”
    她双目中兴致勃勃的光芒闪动,一旁吃点心的应泽哼了一声:“你放心,区区凡人不可能拿得动。”
    琳箐诧异:“你知道?”
    应泽慢悠悠道:“什么斩神剑都是无知凡人乱喊,那剑叫云踪件,所以它化成的山,便叫做云踪山。有哪个凡人能扛得动一座山?”
    四周一片沉默。
    应泽悠悠道:“如果不是我告诉他,他也不会知道这就是云踪山,后世你们这些凡人更不会叫那里云踪山……”
    四周更沉默了,应泽寂寞地拿起一块云片糕,送入口中。
    昭沅在困惑中道:“你知道被压在潭中的神将是谁?他到底被压在哪里?”
    应泽侧首:“本座不就坐在你面前么?”
    琳箐伸出颤抖的手指:“你……你……”
    应泽嗯了一声:“是我一直忘了说,本座当日在神霄仙帝座下,被封为天泽将军。”
    趁着洛凌之还没回来,乐越沉痛地捂住额头。
    昭沅小声说:“那我们还用去云踪山么?”
    乐越捂着额道:“如果不去,怎么和洛凌之说?”
    说,洛兄啊,对不住,和你开了个玩笑,其实你身边这位天真可爱的蛇弟弟他就是那个神将啊……?杜如渊道:“去,还是要去的,我们要去救迎春花么。噬骨妖兽,那也是一条生命。”
    琳箐磨着牙狠狠地盯着应泽:“为什么你一直不说?”
    应泽道:“唔,本座看你们好像很怕被那个洛少年知道一些事情,所以一路特意帮你们掩藏。”
    在客栈时,乐越它们分明没和洛凌之住在一个房间。
    应泽道:“那时候,是本座忘了。”
    故意的……老龙绝对是故意的……
    乐越瞄见洛凌之回来的身影,挣扎着恢复常态。
    洛凌之还是看出不妥,皱眉道:“乐兄,你们怎么了,是否哪里不适?”
    乐越僵硬地笑道:“没什么,可能茶水喝多了,胀着了。”
    又坐了一刻钟左右,杜如渊看了看窗外,突然放下茶杯:“来了。”
    茶楼大门外呼啦啦涌进大群兵卒,为首的一个向他们一指:“拿下!”
    琳箐立刻拍案而起,杜如渊抬手:“麒麟姑娘,拜托你听在下这一次,不用动。”
    兵卒如潮水般杀到桌前,将他们套上绳索,押出大门。
    门外停着几辆大车,乐越等被兵卒们像麻袋一样抛进车内。
    昭沅被摔得七荤八素,幸亏先被扔进来的乐越用身体垫了他一下。
    马车颠颠簸簸,似乎奔过了几条街道,而后停下,他们又被兵卒们一个个从车上拎下。
    他们下车的地方是一处宅第的大门口,朱红大门,鎏金铜钉,门上悬着一块硕大的匾额——定南王府。
    兵卒押着他们进了府内,定南王府中屋宇重叠,花木珍奇,富贵风流。
    穿过开满芍药的宽阔庭院,走过蜿蜒的曲折的回廊,一路上有许多衣衫精致的仆役和婢女来来去去,与他们相遇的都敛身退到一旁,婢女们都拿手帕掩住口,好像在偷笑。
    终于,兵卒将他们押进一间宽阔华美的大厅。
    厅差不多有青山派一个祖师殿那么大,花砖铺地,陈设奢华,让穷困的青山派弟子乐越和河沟里长大的土龙昭沅眼花缭乱。
    招远偷偷撞撞乐越:“为什么墙角那个瓶子身上都是裂纹,还可以放在这里?”
    乐越低声道:“那些裂纹是故意烧出来的,一般的窑轻易烧不出这种瓶子来。”
    昭沅恍然地点头,觉得凡人的爱好,有时候很难理解。
    厅中也站着几名秀美的婢女,听见他们的对话,又开始偷偷用手帕掩住口。
    乐越咳了一声,向杜如渊道:“杜兄,你是不是和定南王有仇?”
    杜如渊道:“很大的仇。”
    好像为了诠释他这句话一样,大厅另一头的屏风后传来冷冷的哼声。
    有一个人缓步从屏风后踱出,乐越凭借犀利的眼光,断定他一定是定南王本人。
    来人约四十岁左右年纪,一身暗紫色衫袍,仪容华美,剑眉微皱,漆黑的双瞳冷冷的盯着杜如渊:“小畜生,不派兵抓你不行是吧。”
    杜如渊恭敬地开口:“是你让我滚出去就别回来的,爹。”
    
    第51章
    
    爹这个字从杜如渊口中钻出来,轻飘飘的,让乐越的头有点晕。
    “杜兄,他……他是你的……”
    定南王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我是他老子。”
    这句有些粗浅的话从定南王的嘴里说出来,居然带着一丝冷静的优雅与霸气。
    乐越忍不住抽抽嘴角,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王侯气质啊~~今日总算见识到了……他又忍不住向身边一一望去:昭沅,一条龙;琳箐,一只麒麟;应泽,一条太古龙神。现在杜如渊又变成定南王的儿子,就算最平常的洛凌之,好歹也是天下第一大派清玄派的首徒。他忧郁地想,本少侠真是大运不断,身边随手抓一个都是个人物,而且每个人物都带给他不小的“惊喜”。
    定南王命人替乐越等人一一松绑,只有杜如渊依然被绑着。
    定南王道:“本王为了抓犬子回府,得罪了几位,实在抱歉。”语气十分随和,神情也和盯着杜如渊时阴冷的表情截然不同。
    乐越揉揉被捆得有些酸的胳膊,赔笑道:“王爷客气了。”昭沅轻轻撞撞乐越,小声问:“为什么杜如渊还被捆着?”乐越抽动嘴角轻声道:“凡间有句俗话,父子是冤家。”昭沅茫茫然一脸不解。
    被捆着的杜如渊依然气定神闲,和定南王两两对峙的模样的确像冤家仇敌,隐隐然暗涛汹涌。
    琳箐啧了一声:“书呆子,想不到你居然是定南王的世子,怪不得你一直装神弄鬼,还总说定南王的好话。”
    杜是承州一带的大姓,城中的百姓十家中有四五家都是姓杜,加之杜如渊一直神神叨叨,所以他们从没想过杜如渊的身份居然会如此尊贵。
    区区一个人间的定南王世子,在琳箐眼中自然不算什么。她这样蛮不在乎地和杜如渊笑嘻嘻说话,厅中的婢女们都觉得她口气太不恭敬,俱不满地剜了她两眼。
    定南王却挑起了一边眉毛:“哦?”随即扬起嘴角:“小畜生倒还有些良心,知道在外人面前说你爹的好话。”
    杜如渊低头咳了一声。
    乐越立刻接口:“是啊是啊,杜兄天天在我们面前说,定南王是天下最英武的王爷,忠心朝廷,体恤百姓。听得我们都烦了,原来他竟是世子,这就难怪了。”
    定南王的嘴角越扬越高,虽然面上还是一派平静,但眼中已有藏不住的悦色。
    乐越趁热打铁:“王爷,世子之所以与我等一起急忙忙赶回来,实在是因为有件火烧眉毛的要紧事,世子十分担心会牵连到王爷,简直是心急如焚,还望王爷体恤世子一片孝心。”
    杜如渊很配合地低着头,一副别扭的孝子模样。
    定南王另一边的眉毛也挑了起来:“什么要紧事?”
    见杜如渊还是低头不语,琳箐不耐烦地皱眉:“你就别在你爹面前装模作样了!喂,这位定南王爷,那位新太子带着一只妖兽和几十个小道士去了云踪山炼妖杀神,现在可能已经到山边上了。假如他在你的地盘上被妖怪吞了,那么这件事对你来讲算不算大?”
    定南王敛起双眉,凝住神色。
    杜如渊抬首:“正是,爹,这位洛公子是清玄派的首徒,他可以作证。”
    洛凌之向前半步,正待开口,定南王已肃起面孔道:“世上哪有什么鬼神!所谓鬼神之说都是别有用心之徒在故弄玄虚,将太子殿下与此等事扯在一起,乃大不敬。”
    他这句话面上像在教训儿子,但弦外之音却让洛凌之有些不是味道,于是把即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杜如渊道:“爹,你不信鬼神,太子信,他现在拉着一头野兽要去云踪山边血祭,万一他被猛兽所伤,还不得怪罪到我们家头上?眼下救太子要紧,其他的什么大不敬小不敬之事,回头再慢慢计较吧。”
    定南王眯起双眸:“确有此事?”
    杜如渊苦笑:“我怎么敢编这种事来耍爹?”
    琳箐在一旁凉凉道:“不信也没关系,大不了就是太子被猛兽当点心吃掉。”
    好像配合她这句话一样,应泽的肚子应景地“咕噜噜”响了一声,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摸摸肚子,咂咂嘴。
    定南王杜老爹的神情越发严肃。他扬声唤来侍从,吩咐立刻调亲兵去云踪山探查。
    杜如渊道:“爹,我这几位朋友武技超群,不如让我们同去,应能更好地保护太子。”
    定南王略一沉思,微颔首:“好。”
    定南王手下尽是精兵,巳时四刻,有二百亲兵到城外集结等候,侍从来报,已在后院备好马车,供世子与几位大侠行路之用。巳时五刻后即可出发。
    杜如渊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瞄了琳箐一眼,琳箐自然明白他是在得意打赌赢了她的事,扭过头哼了一声。
    定南王府地方颇大,众人在侍从的引领下,穿过一道道回廊,走过一层层院落,后院似乎还离着十万八千里。盛开的一丛丛妩媚的芍药及其他叫不上名的名贵花朵,依傍着玉阶朱栏,富贵华美,看花了昭沅的眼。
    乐越一路左看右看,颇多感慨:“杜兄,你们定南王府平时吃个饭一定挺费事的吧。”他一向听说豪门大宅中都备有车轿代替步行,还想着有钱人就是会享受,一步路都懒得走,今天算是领教了其必要。
    琳箐点头表示赞同:“书呆子,你家是挺大的,差不多有我的半个寝宫大了。”乐越咳了一声,以眼神提示她,不要忘记旁边还有王府的侍从和婢女。几个随他们一道去后院的婢女正在用奇怪的眼光偷偷看她,眼神里透露着对吹牛皮者的鄙夷。琳箐吐吐舌头,转过话题:“呃,你家后院快到了吧?”
    杜如渊道:“就快了。”
    但他们没能顺利平安地到达后院,中途出了点意外。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转出来的妇人突然斜刺里冲进回廊,一把扯住杜如渊,泪水涟涟:“渊儿,你终于回来了……你们爷俩以后再犟上,先把我杀了算了……你从此后哪也别去,别再吓我了……”
    乐越等被吓了一跳,抱着杜如渊哭的妇人簪着金玉珠钗,一身华服丽裳,相貌柔美,看起来约莫三十左右。一堆婢女呼啦啦地围上来,轻声劝解:“娘娘,别再哭了,世子已经平安回来了啊……”
    乐越顿时了然,这位美貌的夫人大概是杜如渊的……
    杜如渊轻声道:“是啊,娘,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么?”
    定南王妃紧紧抓住杜如渊衣袖,泪如喷泉:“别瞒着我,我都知道了!渊儿你哪里都不许去,等我去找王爷理论!儿子刚进家门,娘亲还没见过,就被往外赶,这是什么道理?!”
    杜如渊苦笑道:“娘,这次不关爹的事,是我自己向爹请命的……”
    他向王妃说出缘由,无奈王妃就是不松手,说什么也不让儿子再出家门。
    昭沅拉拉乐越的衣袖,乐越明白小龙是看到杜如渊一脸的为难,想让他帮帮忙,他摇头道:“这是旁人的家务事,不好插手。”
    琳箐抱起双臂,闲闲地道:“干脆让书呆子留在家里好了,反正他不懂武功,去了说不定只能拖我们后腿。”
    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洛凌之赞同地颔首。杜如渊挣扎着回头:“不带这样不讲义气的!”
    王妃的眼顿时直了,举着手绢擦眼泪的另一只手立刻噌地抓住他的衣袖:“义气?渊儿,你不会去混了那个什么江湖了吧?我早说过,那些话本传奇,多看无益,满纸打打杀杀,就是哄你们年少没阅历,让你们把舞刀弄枪结伙打架当好事,等到将来后悔想抽身时就难了。那不是好玩的,不讲王法,混淆道理,你千万不能沾东西……”
    昭沅看了看乐越,它觉得,杜如渊的爹妈好像很看不上他们。杜如渊的爹说,鬼神都是在装模作样,杜如渊的娘又说,江湖很不好。
    杜如渊反手按住王妃的双手:“我这几位朋友都是江湖门派出身,娘您当着他们说这些话,有些失礼。”
    乐越立刻笑道:“无妨无妨,王妃娘娘,我们这几个人都是正经江湖门派出身,被朝廷认可的。尤其是这位洛凌之少侠,还是皇上亲自封的天下第一派清玄派的首徒,世子与我几人萍水相逢,虽然做朋友,却没有沾染江湖事,这次要去办的,是保护太子、保卫江山社稷的正经事,请王妃放心。”
    王妃凝目看他,神色渐渐和缓,微微露出了一抹歉意:“我担心渊儿,一时口不择言,请各位见谅。”
    乐越连忙道没关系,杜如渊趁机将衣袖从王妃的双手中拽出来,扶住王妃的手臂:“娘你放心,我只是去云踪山走一趟,爹派了二百名亲兵跟着,十万分周全,我一定速去速还。”
    王妃的眼泪又冒了出来,用绢帕按住双目。杜如渊再接再厉地劝解,从忠君报国到忠孝礼仪一一分析,大约一刻钟后,王妃总算轻轻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被你爹捆进家,连口水都没喝,好歹吃了午饭再走……”
    杜如渊如蒙大赦,立刻抛下一句:“太子性命关乎社稷,来不及了。”与乐越昭沅等一道,一溜烟奔向后园。
    后园宽敞的空地上,马车已经备好,能坐七八个人还绰绰有余,四匹骏马拉车,两位赶车的侍从亦已整装待发。
    乐越正要爬上车,眼角的余光瞄见一个暗紫的身影从树丛中走来。定南王在马车边站定,望着自己的儿子,淡淡道:“一切小心些。”
    乐越在一旁看着,心中浮起了一句话——可怜天下父母心。
    马车奔驰在官道上,很快,又很平稳。
    昭沅靠在座椅上打瞌睡。用乐越的话来说,王爷家的东西就是不一样。马车里的座椅都铺着厚厚的锦褥,摆放着柔软的靠垫,还能拉展成小床大小睡觉,马车中有一张小桌,座椅下的暗屉里有点心、茶水、果酒。甚至还有一副围棋,一副象棋。
    应泽吃了一碟点心,品了两壶小酒,变成半尺大小躺在一个靠垫上愉悦地睡了。杜如渊和洛凌之下棋解闷,琳箐和乐越观战。昭沅也很想睡,但它觉得,乐越有些怪怪的,并不像平时那么开心,于是强撑着困倦的眼皮,只敢浅浅地打个瞌睡,准备随时开解他。
    可惜乐越一下好像有心事,一下又好像没心事,下棋它看不懂,应泽的鼾声把它的睡意越引越浓。它靠着车厢壁,意识渐渐一片模糊朦胧,马车一个颠簸,它方才猛地惊醒,急忙再去看乐越,乐越塞给它一个靠垫,诚恳地说:“睡吧。”
    昭沅嗯了一声,把靠垫挨着乐越放,方才变回龙形,趴在靠垫上,它觉得离乐越近一点,比较方便履行护脉龙神的职责,于是便放心地睡了。
    它这一觉,睡到了天快黑,醒来时,他们已经到了离云踪山约三百里的一处旷野,那二百精骑的兵卒正在饮马喂马搭帐篷,准备在此处露宿一宿,明早再赶路。
    亲兵们带有干粮,又打了些野味,晚饭十分丰盛。
    只是被树枝串着的烤野兔让昭沅想起了救下洛凌之的野兔姑娘,当一个兵卒递给它一只烤得金黄油亮皮脆肉能的野兔腿时,它婉言谢绝。
    洛凌之也没有吃烤野兔,昭沅分给他一只烤鸡翅,洛凌之微笑摇头,乐越啃着鸡腿含糊地道:“不用让他,他吃素。”
    昭沅很诧异,乐越吞下一口鸡肉,叹息着解释,清玄派身为名门大派,戒律森严,门下弟子一律要吃素,顿顿青菜萝卜皮。当然,那些门徒不会这么老实地遵守,暗地里打个野味偷吃两口的大有人在,不过像洛凌之这种志诚君子就断然不会做了,他一向持斋把素,从未破戒。
    昭沅回想一下,一路走来,洛凌之好像的确只吃素食,只是因为他们赶路吃的本就不怎么好,它才对这件事没有太在意。它这些日子品尝到不少人间美食,知道洛凌之只吃素要用多大的毅力才能做到,假如让乐越吃素,估计不出一个月,他就会因抑郁相思而卒。昭沅望着洛凌之的目光转成了浓重的钦佩。
    在一旁啃鸡肉的应泽赞许地看了看洛凌之一眼:“嗯,少年人,有毅力,可成大事。”
    洛凌之笑了笑:“我只是从小如此,习惯了。”
    晚饭吃完,各自去帐篷中睡觉时,琳箐走在乐越和昭沅身旁,望着一段距离外洛凌之的背影,拧起眉毛:“我不喜欢这个洛凌之。你们有没有觉得,他很装。”
    昭沅迷茫地抬头,琳箐向它补充:“就是他很会装模作样,装好人,装清高这种啦。”
    杜如渊摇头:“唉,姑娘你好像也用这个词形容过在下,在你眼里,除了乐越兄,难道就没有像样的人?”
    琳箐撇撇嘴:“我懒得和你打嘴仗。洛凌之的装法,和你不同,怎么说呢,他样样都做的滴水不漏,完美无缺,于是就显得假了。一般这种人,都很有心机。”
    昭沅听得有点晕,它觉得,洛凌之不是琳箐所说的那样。
    乐越哈哈笑了:“琳箐,你多虑了,我和洛凌之打过多年交道,他这人看起来好像心机深沉,其实接触久了就知道他只是一根筋而已,死板的很。”
    乐越还记得,当年几位师兄刚刚叛逃去清玄派,十二岁的他成了大弟子,责任蓦地重了许多,首先就要帮师父和师叔们填饱师弟们的肚子。于是他每天都去临近的山上挖野菜,而洛凌之居然很无耻地拿着铲子和他一起挖,抢他的口粮。
    乐越大怒,为捍卫青山派的野菜要和洛凌之单挑,洛凌之却把挖到的野菜都放进乐越的竹筐中。乐越怒上加怒,把野菜抓出来丢掉:“少假惺惺装模作样!你是在耻笑我们青山派么?!”
    洛凌之弯腰去捡:“我不是。”
    “不是?那你是同情我们?青山派不用人同情!特别是你们清玄派!”
    洛凌之捧着野菜站着,一向干净整齐的衣裳已经皱了,还沾了不少泥污:“我没有。”
    乐越懒得理他,拎起篮子走去另一边,洛凌之又阴魂不散地凑上来:“对不起。”
    那句对不起,乐越觉得很扎耳朵。
    洛凌之接着又说:“乐越,我们……是朋友。”
    乐越像被针扎到一样跳起来:“谁和清玄派的人是朋友!回你师父身边去!”拿起竹筐,大踏步离开。
    洛凌之没有再跟上来,走出很远后,乐越回头看,一个黑点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如今回想起旧事,乐越已经能够想通师兄们投靠清玄派本就是他们嫌贫爱富想攀高枝。门派事务,当时才十二三岁的洛凌之不可能参与,不该迁怒于他。可那时他年纪还小,觉得整个清玄派都不是好东西,洛凌之也是迫害青山派的仇敌之一。
    乐越叼着一根草在帐篷中回忆往事,感觉胳膊被什么碰了碰,他顿时回神,发现傻龙蹲在身边,把一个水袋递给他。乐越坐起身,接过灌了两口,抹抹嘴,把水袋递还给昭沅:“谢了。”
    昭沅接回水袋,抱在怀中,双目仍然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乐越,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乐越转着方才叼在牙间的草:“嘿,也没什么,就是多想了点事情。”
    昭沅唔了一声。乐越不打算告诉它是什么事情,表示它这个护脉神还不能彻底被信任。昭沅心里有些闷,它大着胆子说:“你……如果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可以告诉我。”
    乐越瞪大眼,哈地笑出声,拍拍它的肩膀:“不错不错,一天天地长进了。你出来这么久,有没有想过你爹娘?”
    昭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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