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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纪之龙缘-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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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没有动作,他的决定比我想的慢了些许。”
    昭沅走到乐越身边:“我肯定和你一起走。你到哪里我都和你在一起。”
    因为我是你的护脉神,从今后我会保护你,和你的子孙,直到有你血脉的最后一个人。
    乐越的身影在灯光下半晦暗半清晰:“我也许会考虑去做皇帝,起码不能让安顺王世子那种人祸害天下。不过只是也许,我不是当皇帝的材料,我还没考虑清楚。”
    杜如渊收着书册道:“没关系,我们可以陪你慢慢考虑。”
    琳箐道:“是呀,反正你不行,我们还能再培养你儿子嘛。”
    乐越笑了一声。昭沅碰碰他:“你,不要太难过。”
    乐越扬眉:“小看我这个天生的大侠?”
    昭沅看看他,摇头。
    乐越又笑了一声,道:“实际上,我确实很难受,不过,要连这种小关口都过不去,还算什么大丈夫?”
    福祸两相依,他会离开青山派,注定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既然如此,就要向前看。大丈夫要心怀天下。青山派,师父师叔和师弟们,即使离别,也一直都在这个天下中。
    清晨,第一抹红光划开天幕时,乐越站在荒野中向某处遥望。
    琳箐的驾云术很厉害,此时他们已在青山派的数百里外。琳箐坐在草地上擦汗:“累死我了,没想到带着凡人驾云这么累,耗尽我全部的力气才走这一点路。”
    杜如渊拿着书册扇风:“幸亏在下有龟兄。”
    琳箐瞟着昭沅:“是呀,幸亏这条龙会驾云。要不然一下带三个,我肯定飞不了两里路就掉下来。”
    乐越又望了望青山派的方向,终于回过身,也在草地上坐下。
    杜如渊道:“越兄,你接下来打算怎样?如果真的决定拼杀皇位的话,在下收回曾经说过的话。你也不是完全绝望,办法还是有的。”
    他掏出一张纸,铺开:“待我来给你分析一下如今的天下局势。虽然皇上病重,朝中大权看似都落在安顺王手中。其实纵观全局,天下势力被分成了四份,握在四位藩王手中,安顺王手中的势力最大,又有护脉凤凰的支持,但倘若你能将另外三个藩王的势力全部收为己用,胜算也很大……”
    琳箐挥手道:“行了,乐越他刚刚离开师门,情绪还没好起来,你的天下局势留待以后分析不迟。”
    昭沅跑到一边的小溪旁,装满一水袋水,递给乐越:“你喝。”乐越接过,道了声谢,喝了两口。
    昭沅露出牙齿开心地笑了笑,又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再递到乐越面前:“你吃。”
    是一枚青绿色的鸭蛋。
    乐越接过:“你居然还留了一个当存粮,我还以为吃完了。”说起来,师父昨天还曾问起过鸭蛋。
    昭沅道:“前天晚上我老剥不开这个蛋的蛋壳,就把它留下来了。”
    琳箐撇嘴道:“被你揣在怀里一天两夜,不知道有没有闷坏,现在天热,如果是个生蛋,说不定都孵出小鸭子了。”
    昭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乐越拿着蛋往地上砸了两下,砰砰的,像一块坚硬的石头砸地的声音。蛋壳丝毫未破。
    乐越皱眉,举着蛋看了看:“奇怪,这蛋是挺结实的。”
    他再用力往地上砸砸砸砸,无论横砸竖砸,砸大头砸小头,使内功砸,搬石头砸,蛋都丝毫不损,坚如磐石。
    琳箐卷起袖子:“看我来用火烧烧它。”
    她把蛋放在掌心中,手上冒出火焰,一刻钟后,琳箐烧得有点手酸,蛋依然是刚才那个蛋。
    乐越拧眉端详,肯定地道:“这不是一般的蛋。”
    杜如渊头顶的乌龟缓缓吐出几个字:“有不一般的气息。”
    像证实这句话一样,蛋自己在琳箐掌中打了个圈,咕噜滚到地下,又来回转圈滚动。
    琳箐向后退了一步:“呀,它是活的!”
    杜如渊弯腰观察:“不会真的孵出小鸭子了吧。”
    乐越拔下根草戳戳蛋身:“就算是鸭子,也肯定不是一般的鸭子。说不定里面睡着一只绝世大妖怪。”
    他话音刚落,蛋壳突然喀拉一声,裂开一条缝隙。
    天地之间,忽然有声音响起。阴沉、晦暗,带着修罗地狱般的森冷。
    “少年人,有些眼色。”
    风,突然阴冷了,变得如刀般锋利。原本的朗朗晴空在转瞬间抹去碧色,铺满重云。漆黑的云雾翻滚,遮蔽了整个天空,似乎立刻便要将地面压覆吞噬。
    绿皮鸭蛋抖动了一下,裂开的缝隙处,一块蛋壳掉了下来。
    “尔等究竟是何人,敢打扰本座安眠?”
    
    第41章
    
    宁瑞十一年三月二十日清晨,京城风暖日和,晨光甚好。
    树叶的清香,春花的悠香荡漾在风中,只有皇帝的寝宫之中散发出浓郁的药香。
    崇德帝和韶躺在偏殿的软榻上,看窗外的春色。皇城内这几日都洋溢着一股喜洋洋的气氛,如同烂漫的春光一样。新太子的册立诏书已发,三天之后,将举行太子册封大典。
    大内总管许公公站在软榻的不远处,躬身禀报:“……刚刚有消息到,和祯殿下已经在赶来京城的路上,大概明日便可到京城了。”
    和韶淡淡哦了一声,许公公偷眼察看他的神色,又道:“新太子殿下可真是孝顺皇上,费尽心思找来了有仙缘的法器,皇上的龙体不日便可痊愈康健。”
    和韶笑了一声:“太子啊,也难为他了,这般年纪,要给朕做儿子。”崇德帝和韶今年方才二十八岁,比慕祯只大了数岁。
    许公公连忙道:“皇上这话若让太子听见可是会折杀他了,别说太子殿下,就算安顺王爷做皇上的儿子,也是对他天大的恩德。”
    和韶依然看着窗外,又笑了一声:“安顺王么?恐怕他巴不得了。”
    许公公赔笑道:“安顺王爷一向对朝廷对皇上赤胆忠心,这次替皇上前往天下第一论武大会,法器之事,据说也是王爷先留意,太子方才去办的。那件法器,好像是太子殿下修习武艺的门派内一位飞升的师祖所留,有仙家法术护佑。”
    和韶遥遥望着阶下一株含苞的芍药:“仙法之事虚无缥缈,朕一向并不如何相信。便譬如昔日先祖得凤神护佑终得天下之事,朕就一直心存疑惑。”他收回目光,侧首,“许礼,你觉得这世上真的有凤神么?”
    许公公怔了怔,将腰弯得更深些:“皇上,这个,老奴可说不好,先凤祥皇帝陛下能看见凤神,典册中都有记载。依据此等,凤神的确存在无疑了。仙玄法术,确实是有的,比如太子殿下这次为皇上龙体特意找回的法器,就是清玄派当年飞升成仙的一位道长所留,再比如安顺王府的幕僚凤桐,是位通晓玄法的异士,老奴听说此人这次在论武大会上大展神通,震慑了不少人。”
    和韶挑眉:“这次论武大会,凤桐也去了?”许公公点头。
    和韶沉吟,昔日曾有人向他举荐过此人,言其通晓玄法,身怀异能,他曾派人去凤桐隐居之处请他出山,还许诺司天监监正的官衔,凤桐推拒,却进了安顺王府做幕僚。
    和韶问道:“太子的册封大典预备的如何了?”
    许公公道:“禀皇上,都已经预备好了,礼部那边一应事务都安排妥当,太子殿下的袍服也已经预备好。”
    和韶哦了一声,突然撕心裂肺地大咳起来,许公公急忙上前,偏殿的帷幕后涌出几个宦官宫女,奉盂端茶递帕,和韶用衣袖掩住口,苍白的双颊泛出一抹暗红,片刻后,躺倒在榻上,轻声道:“让人预备太子袍服的时候,顺便替他把龙袍也做了罢……”
    许公公和众宦官宫女们立刻扑通通跪倒在地,许公公伏在地面上,叩首道:“皇上,太子已经寻来珍贵的仙家宝物,皇上的龙体一定可以痊愈。”
    和韶轻笑一声:“太子,仙家宝物,痊愈……”他又转过头,去看窗外,“倘若这个世上当真有神仙,朕的凤神又在哪里?”
    京城东南角梧桐巷的宅第内,碧叶连荫,花香怡人,凤桐在悬挂着细竹帘的廊下站,帘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锦衣的少女挑起竹帘,帘旁的流苏上缀着的银铃摇出一串清脆的声响。
    “君上让你进去。”
    凤桐走进帘内,少女跟在他身后,偷偷拉他衣袖:“桐哥哥,论武大会好不好玩?”凤桐微笑:“好玩,我还制服了一只噬骨兽,可惜留在那边让那些凡人处置了,早知道就带回来给你玩。”
    少女皱皱鼻子:“桐哥哥就老爱说这些马后炮的话,我知道你一忙就把我忘了。”
    凤桐再笑,将要走到门前,少女吐吐舌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替凤桐推开门扇。
    凤桐迈入房内,向着垂帘后隐约的身影跪下:“君上,凤桐回来了。”
    垂帘后的身影正坐在窗边,合上手中的书册:“凤桐,你没有和新太子一道回京?”
    凤桐低首:“太子还在路上,凤桐有事禀报君上,故而先行一步。”
    他将这几日论武大会上所见,一一向凤君禀报,昆仑山麒麟族的公主琳箐已经到了凡间,新一任的护脉玄龟及所选之人也已出现,似乎麒麟和玄龟两家,打算串通起来与龙联手与凤神族做对。
    帘后的凤君淡淡道:“意料之中。”
    凤桐接着道:“麒麟族选中的人是一名青山派的弟子,叫做乐越。与琳箐公主的脾气有几分类似,勇而无谋,不足为患。龟神选中之人我正在查其来历。龙那边的动静还未查到。”
    凤君放下书册:“凤桐,你行事还是欠缺老练。龙族的继位者其实一直在你身边。”
    凤桐诧异抬头,凤君道:“与麒麟和玄龟在一起的人中,是否有个看起来像凡人十三四岁大小的少年?他是辰尚的儿子,叫做昭沅。”
    凤桐猛然回忆起当日论武会上的种种,那条白色的小蛇,以及与蛇连着的法契金线……他急抬头,神色微变:“不好,君上,是凤桐疏忽了,龙族要找的人恐怕已经找到了,原来……”
    凤君悠然道:“不但已经找到了,而且血契也已经定下,青山派的弟子乐越,不是麒麟族选中的人,而是遗留在外的和氏后代。”
    凤桐僵僵地跪着,神情变幻不定,片刻后再低头:“君上,是我眼拙疏忽,请君上责罚!”
    凤君抬手摆了摆:“罢了,此事你察觉不出情有可原。”凤桐迟疑地道:“那么,接下来要怎样办?”
    凤君云淡风轻道:“不足为患,只管依旧按着目前计划一步步走便是。”
    凤桐垂首领命。凤君又道:“凤桐,依你看来,如今的太子与和氏的后人乐越,孰优孰弱?”
    凤桐思索片刻:“新太子争强好胜,器量略窄,偶尔好些投机取巧事,并非完全合格的人选,但就目前来说,他却是最优之人。至于那个乐越……”凤桐皱眉,“就我在论武大会上所见,此人资质平庸,并无专长,空有些莽撞与勇武。与太子悬殊太大,没有比较的可能。”
    凤君没有说话,待过了约半盏茶工夫,方才道:“你为了栽培辅助太子,花了不少心血,今后便一直帮扶他吧,来日他继位为君,你就和如今的凤梧一样,做他的凤神。”
    凤桐怔了怔,随即露出一丝喜悦的神色:“多谢君上。”他再抬头,眼底又闪过一丝犹豫,“只是君上,为何您从不亲自做这些皇帝的凤神?”
    帘内的凤君又不再回答,凤桐心知唐突,忙转换话题:“对了,我还有件小事,要禀报君上,我和太子昨日从青山派处得到了一件宝物,据说是青山派一位成仙的道士留下的,那东西确实有些仙气,被我的凤火烧了半日都没有一丝损坏。此物现在太子处。”他笑一笑,“据太子说,他要用这件宝物来使当今的皇帝痼疾痊愈。不过据我看,他是打算拿着这件东西另外做些别的事情。”
    凤君看了看帘外凤桐的身影,微微蹙眉:“宝物?该不会是当年助天庭伏妖魔的道士留下的东西吧。”
    凤桐点头:“正是。”
    凤君笑了一声:“那你们可真是抢错东西了,虽然这件事年代久远,我并没有经历过,不过据我所知,留下的那件东西并不是什么能有大用的法宝。你们可能抢了个棘手的东西。”
    凤桐抬首,再次怔住。
    
    第42章
    
    乐越、昭沅、琳箐、杜如渊和乌龟矗立在阴寒刺骨的风中。
    朗朗晨色早已变成森森黑夜。
    绿皮鸭蛋上的裂纹从一道变成了两道,两道变三道,渐渐像渔网的网纹一样布满整个蛋身。
    裂纹每多一道,周围就阴暗一分,冷峭的风,卷动着琳箐的长发和乐越的衣襟。
    浓云涌动,电闪雷鸣。
    这,是绝代的大妖怪将要横空出世的场景!
    昭沅和杜如渊及乌龟兴致勃勃地瞪大眼,琳箐握紧手中的鞭子,双眼闪动着欣喜的光。
    乐越忽然猜到了,这枚蛋究竟是什么东西。
    恐怕新太子和凤凰要找的,就是它,恐怕师父知道这件事情,正是师父把蛋藏进了腌咸蛋的坛子内,太子和凤凰错把咸菜坛当成了法宝,乐颠颠地抱走了。
    实际上飞升的祖师留下来的,可能不是降妖伏魔的法宝,而是封着魔头的器具。传说中连天庭都觉得棘手的大妖魔就被关在蛋内,由掌门人代代看守,以保凡间太平。
    蛋中传来的声音在幽幽地念:“从来不被哪个管,不怕玉帝不怕天;九霄只任我来去,随他谁看不顺眼。串通凡人将我骗,我在蛋里睡得甜;不知营营蝼蚁辈,已成灰烬多少年……”
    乐越道:“这是诗么。”琳箐道:“算是吧。”杜如渊摇头:“否,处处不通,顶多是个顺口溜。”
    那念顺口溜的声音虽然充满了霸气和潇洒,但其中蕴藏的不满情绪,怨气冲天。
    昭沅扯扯乐越,小声说:“它为什么要念这个?”
    乐越摸摸下巴:“可能因为刚醒,需要发泄一下。”
    他的口气虽然轻松,右手却一直按在腰间的剑柄上,琳箐双手绕着鞭子,饶有兴趣地看,目光里充满了跃跃欲试。
    隐隐雷声中,蛋身的裂纹又多了几道,那声音森森道:“打扰本座好梦者,是谁?”
    乐越按着剑上前一步:“是我。”
    那声音长笑一声:“好,想不到此时的凡间,还有如此有骨气的少年。你姓甚名谁,敢不敢报给本座?”
    乐越痛快地道;“晚辈叫乐越。”
    那声音又问:“眼下是何年何月,离明昌八年有多少年了?”
    乐越想了一想,回道:“今天是宁瑞十一年三月二十,明昌是前朝宣武帝的年号,离现在有四百二三十年了吧。”
    那声音长笑道:“原来这一觉,竟然睡了快五百年,真是好得很。”它说了这么话,却依然在蛋里没有出来,只见蛋壳上的裂纹多了再多,这位魔头仍安然不动,真不知该说它沉得住气还是说它磨蹭。
    魔头仍旧在蛋中道:“少年,你可知道清玄派?有无听说过一个叫做卿遥的人?”
    乐越答道:“清玄派在百余年前分成了青山和清玄两个门派,晚辈是青山派前弟子,飞升成仙的卿遥道长是晚辈的师祖。”
    遮天蔽日的浓云突然急促地翻滚起来,雷声大作。
    “成仙?卿遥竟然成仙了!哈哈,原来他真的如愿以偿了,你竟然是卿遥的徒孙?哈哈哈,好!实在是太好了!”
    在长笑声中,一道闪电划出刺目的白光,惊天的雷声炸响,蛋壳在雷声中四散碎开,狂风卷开重云,黑暗渐除,白昼逐现,四散的蛋壳中冒出黑色的浓烟,怪异狰狞,顶天立地。
    乐越昭沅琳箐杜如渊和乌龟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昭沅忽然皱起眉,喃喃道:“龙气,是……龙。”
    黑色的浓烟翻滚变幻,渐渐淡去淡去淡去淡去……
    乐越昭沅琳箐杜如渊和乌龟继续屏着呼吸凝视凝视凝视……直到烟雾渐渐变得透明,琳箐方才疑惑地嘀咕:“哪去了?怎么什么都没有?立刻,幽幽的,低沉的一声哼响起:“你们这群小娃娃,打扰本座沉眠,要付出一些代价。”
    琳箐的眼眨了眨,拧起眉毛,这个声音,似乎是从……
    众人一同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脚下的草丛里,方才蛋的位置,趴着一团黑乎乎的物体。
    那物体扭动了一下,冷笑:“怎么,尔等小后生,看见本座真身,竟然吓傻了?”
    众人目前是都有些傻,不过不是被吓的。
    蛋中爬出的“魔头”是个十分奇怪的东西,身体很像蛇,但有四只爪,长短和昭沅的原身差不多,皮色黑漆漆的,最稀罕的是,它的脊背上有一对小小的肉翅,扑扇扑扇的。
    琳箐蹲下身,凑近那团物体:“好奇怪耶,我第一看见长翅膀的蜥蜴。”
    蜥蜴勃然大怒,浑身砰地又冒出一团黑烟,黑烟再次散去后,草地上站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童,黑衣黑发,横眉竖目望着琳箐,一脸老气横秋:“无知的小麒麟,当日本座大战十几个神仙时,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居然敢如此无礼!”
    琳箐挑挑眉,正要再开口,杜如渊头顶的乌龟道:“敢问前辈可是昔日应龙帝君应泽?”
    乐越诧异,应龙?传说中生有双翼曾助黄帝灭蚩尤,又助大禹治水的应龙?乌龟的语气异常谦恭,男童舒眉笑了一声,负起双手:“看来这世上,还是有人记得本座的名字。”
    乌龟从杜如渊头顶爬到地面,趴在草丛中头点首三下:“护脉玄龟族商景见过应泽殿下。”
    男童哼了一声,神情异常倨傲:“原来是玉帝派给凡人的奴才护脉神族,看在你态度尚且恭敬地份上,本座免你死罪,不用多礼了。”
    乐越皱眉,这口气也太拽了些,应龙帝君应泽?听起来很了不得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来历?琳箐伸手指向应泽:“呀,原来你就是那个犯天条被压在凡间的应龙应泽!”男童冷笑,琳箐再眨眨眼,“不对啊,我记得应泽被收是在太古仙魔大战的时候,怎么会变成窝在凡间小土山的小妖魔,还是被一?个?凡?人收服的小妖魔。”
    仙界典籍记载,太古时,仙魔大战,应龙帝君应泽与魔族之帝有交情,私漏军情给魔族,使天庭折损数员天将,无数天兵,神霄浮黎仙帝亲自斩断应泽的龙筋,将应泽镇锁在凡间岩山下,深水潭中,万年不得翻身。
    在传说中,应泽是应龙一族最强的龙,何至于被一个小小的凡间道士封在一颗蛋里?应泽负手望着天边,童稚的脸上充满了沧桑和寂寞:“仙魔大战时,是我做错了,不该相信妖王的谎言,以为他有向善投降之意,念在故交,想放他一条生路,泄露了仙机。神霄帝座没有取我性命,已是手下留情。”
    乐越和昭沅杜如渊都不知内情,听他这样感叹,听得一晕一晕的。
    他身量太矮,众人看他要低头看,有点累,琳箐递给他水袋,索性在他身边坐下:“那么应泽殿下您,为什么会从被镇封的地方出来,又为什么会被凡人封在蛋里呀?”
    应泽蔑视地看了一眼水袋,但还是伸手接过,喝了一口。乐越拉着昭沅也坐下,杜如渊也跟着坐到他们身边,大家一起目光灼灼地望着满脸寂寞沧桑的应泽,听他继续叙述。
    应泽冷哼道:“几百年前,我侥幸从封押处脱身,重得自由。我的龙筋当日被神霄帝座斩断,虽然后来又重新长起,法力已远不及当年。却不想这么多年过去了,玉帝竟然变得昏聩,我为了救少青山下镇中的人,私下了一场雨,让天庭察觉到了我的气息,玉帝便以为我脱身后要反对天庭,派天将来抓我。”
    琳箐点头:“然后您老人家就大展昔日雄风,独自大战数名天将。”
    应泽再蔑视地冷笑,仰头喝了一口水:“虽然本座的法力远不如当年,但区区几个小后生,还休想在我手下讨便宜。”
    琳箐托着下巴:“那您老人家最后为什么会被他的师祖,一个小小的凡人小道士关在蛋里,关了几百年啊。”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应泽的软肋,他手中的水袋扑哧一声,被掐出了几个破洞,所剩不多的水顺着洞和他的手指滴滴答答留下。应泽冷冷看着乐越:“凡人都不是好东西!卿遥的徒孙,你想好怎么死了么?”
    乐越挖挖耳朵,简洁地回答:“没有,我还没活够,暂时不考虑死的事情。”
    应泽的阴冷的目光又如刀般锋利起来,昭沅站起身,挡在乐越面前。
    
    第43章
    
    琳箐笑嘻嘻地在一旁观望:“小傻龙越来越有出息了。”
    应泽眯起眼:“你是龙?”
    昭沅戒备地看着他,不说话。应泽的双目再眯得很了些:“你是护脉龙神?原来如此,卿遥的这个徒孙,是你选中的人?”
    昭沅紧紧护住身后的乐越:“我不会让你伤害他。”
    应泽挑起一边的嘴角:“好大的口气。你这条乳臭未干的小龙要怎么拦住本座?”
    琳箐也站起身,绕着手中的长鞭:“您老人家现在的模样,比他还要乳臭未干。”
    空气中凝结的气氛像一根紧绷到极点的弦,轻轻一碰就会断裂。
    乐越慢吞吞从昭沅身后站起,拍拍身上的草屑,绕到昭沅的身边。
    昭沅急忙再要挡到他面前,乐越按住它的肩膀,看向应泽:“这位应龙前辈,我不知道几百年师祖和您有什么恩怨。不过你口口声声说我打扰了你的好梦,你要取我性命,实在太不讲道理。你分明是被关在了这个蛋里,如果不是我,应龙前辈你可能还要在这个蛋内关几百年几千年甚至上万年。现在我放出了前辈你,你却要杀我。原来堂堂上古龙帝就是这么知恩图报的,我真是长见识了。”
    应泽紧紧地盯着他:“少年,难道你还想以本座的恩人自居?”
    乐越摇头:“不敢,我不知道应龙帝君阁下被关在这个蛋里,只是误将蛋壳打破,而且我师祖与阁下似乎还有恩怨,于是我和阁下算是各不相欠。”
    乐越在心中补充,如果本少侠知道鸭蛋里关着的是你,一定把蛋有多远扔多远,给我玉皇大帝做我也不放你出来。
    应泽面无表情地望着他,过了片刻,大笑:“各不相欠,好厉害的少年人,你的个性与卿遥一点都不一样,这个歪理本座喜欢。”
    他似乎认可了乐越的说法,不想再取乐越的性命了,昭沅松了口气,转头佩服地看看乐越。
    乐越拉住昭沅的衣袖:“既然各不相欠,我们还有要事要做,先告辞了哈,阁下多多保重,我们就此别过,从此山高水长,再也不见。”
    乐越潇洒地挥一挥衣袖,拖着昭沅,迅速撤离,琳箐和杜如渊心领神会,走得一点也不比他们慢。
    刚闪出不到一丈远,面前突然黑光一闪,应泽又挡在他们面前。
    乐越含笑道:“阁下还有什么事情吗?”
    应泽的双手依然负在身后:“虽然你说各不相欠,但本座思虑了一下,觉得你的确算是本座的恩人,我应当报答你。”
    乐越边向后退边道:“我只是无意为之,阁下实在不用报答,真的。”
    应泽眯眼:“不行,假如我不报答你,本座日后岂不会落人口实,说我不知报恩?这样吧,少年人,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你想一想,需要什么。”
    看样子这位应龙大人是打算蛮不讲理地跟他们耗上了,乐越在心中叹息,道:“好吧,我们想到离这里最近的城镇中投宿,请阁下送我们过去吧。”
    应泽摇头:“不行,这个要求太简单了,本座报恩,岂能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有没有复杂一点的。”
    乐越在心中哀叹一声,道:“那么,我的愿望就是,请阁下不要再报恩了。”
    应泽又摇头:“唯独这种愿望,本座不能答应你。”
    乐越压抑住仰天长啸的冲动,道:“那怎样的愿望才可以?”
    应泽道:“本座也不晓得,反正就是你想一想,想个本座觉得可以的愿望就行。”
    乐越终于明白了,和这位目前一脸青春年少的老龙没有道理可讲,可怜他乐越少侠纵横江湖数年,今天终于遇到了一个比他还会歪缠的。
    乐越忍不住道:“凭什么?”
    应泽皱眉:“嗯?”他的头顶立刻咻地飘来一朵小黑云,喀拉,轰隆隆,打了一道闪电,两个闷雷。
    乐越立刻从善如流地道:“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可我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怎么办。”
    应泽似乎沉思了一下,而后道:“这样吧,本座暂且跟着你们一路,等你慢慢想到了愿望,再告诉我不迟。”
    广福镇最好的面馆是阿福面馆,阿福面馆的招牌面是福禄面。
    福禄面一概用青蓝福字的敞口瓷碗盛,面条颜色金黄,半韭菜叶粗细,用鸡蛋和面,揉面醒面擀面切面皆有讲究,是店内的独门秘诀。面汤乃是大骨熬成的秘制高汤,雪白的汤浸泡着金黄的面,点缀着青菜葱丝香菜和酱红色的酱菜粒儿,顶上还码着几片酱肉,热腾腾地上桌,再浇上一小勺辣油,堪称人间绝品。
    这样人间绝品的面摆在眼前,乐越却觉得食欲不是很高,身边的琳箐戳戳他,悄悄向旁边比一比,压低声音:“嗳,你觉得他跟着我们真的是要向你报恩么?”
    乐越用涣散的目光看了一眼对面几乎将头插在面碗中,狼吞虎咽的应龙殿下,以及他身边的摞起的三个空碗,喃喃道:“假的,他是来蹭吃蹭喝的。”
    杜如渊愁眉苦脸:“这样下去,吾的一点盘缠实在很难坚持很久啊。”
    应泽把头从面碗中抬起来,从桌中的咸菜碟中挑起一筷咸菜,绊进面碗内,又开始埋头继续。
    端上第五碗面的店小二笑嘻嘻地向乐越说:“令弟的饭量真好。”
    琳箐小声道:“要不然我们就假装没钱付饭费了,把他押在店里洗盘子算了。”
    乐越僵硬地抽动嘴角:“你敢吗?”
    琳箐吐吐舌头,不说话了。
    昭沅悄悄拉拉乐越的衣角:“如果没钱了,我可以帮你洗盘子赚钱。”
    乐越摇头:“你洗一个月的盘子,恐怕也赚不了他一顿的饭费。”
    第六个空碗放下时,应泽殿下终于抬袖抹了抹嘴:“嗯,勉强垫垫底了。”乐越迅速一拍桌子,“小二,结账。”
    出了面馆,应泽还舔着嘴角,一脸意犹未尽:“凡间的饭食,过了几百年,的确有长进了。不知道凡间的酒,有没有也一同长进。”
    乐越昭沅琳箐杜如渊和商景统统当做没有听到。应泽继续自言自语:“想当年,我在山崖上赏月喝酒,共喝了十八坛,那酒,我记得,叫做女儿红。”
    乐越等人依然当做没有听到,琳箐向杜如渊道:“对了,书生,你那天说分析天下局势什么的,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往哪里去?”
    杜如渊走到街角的一个棚子下,席地而坐,伸手到袖子里掏了两掏,掏出一张图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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