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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不是人[全息]-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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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问:“小哥哥饿不饿?爷爷说你好久好久都没有吃真正的东西了,从机器里出来,需要一点一点加正常的食物才行。小哥哥喜欢吃什么?我去餐厅帮你拿吧!”
  林诤言听小女孩这样说,不知为何,心里有处极为柔软的地方被触碰了一下。
  他浅笑着,低声回答:“我喜欢吃……甜的。”
  小女孩两只小巴掌一拍,高兴道:“我也最喜欢吃甜的了!我这就去帮你拿块小蛋糕!”
  说着,她看了周老一眼,征得同意之后,在护士的陪同下高高兴兴地跑出了病房。
  看着小女孩跑远,林诤言沉默片刻,缓缓张口,向周老提了第二个问题:“您知道……关于常家……联姻的事吗?”
  周老显然没料到林诤言会问这个问题。
  明明有那么多问题更值得询问——这里是哪儿?他的身体能不能完全康复?为什么会将他连入游戏进行治疗?他的战友们是不是安全?联邦最终有没有抓到那些劫匪?他受伤昏迷这么久军籍是怎么处理的?
  可是,这些他都没有问,而是提出了一个……令人完全想不到为什么会出现的问题。
  周老犹豫了一会儿,叹气道:“常家的家事,我们是接触不到的。虽然听说常诚先生近期传出些绯闻,但……”
  “……常诚?”
  林诤言忽然打断周老的话,焦急地想要凑上前,却因为身体使不上力,忽地歪倒在一旁。
  周老赶紧扶住他,无奈道:“别急,你现在很虚弱,尽量卧床休息。复健的事我这边还在研究计划,可能这两天会有安排。”
  林诤言却完全不关心什么复健不复健的,他用尽全力抬起手,抓住周老的袖口,急切道:“那常谙呢?”
  周老一愣:“常谙?常家的……三少爷?”
  林诤言点头,声音艰涩道:“对,他。要联姻的,不是他?”
  周老面色复杂道:“他的伤势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目前应该还在疗养。我可以……找关系帮你问问。”
  林诤言躺回枕头里,缓缓闭上眼睛,细细回忆起他从游戏消失之前听到的那段对话。
  反反复复回想了两遍,他只觉得心中腾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愉悦和期待来。
  ——不,不是他,要订婚的不是长安。
  沉星岳渟的那些话如果解释成长安的哥哥要订婚,也完全没有任何逻辑漏洞!
  所以,那些话很可能又是沉星岳渟说来激他的!
  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些别的画面,林诤言睁开眼睛,看向周老,问:“我……放在连队的私人物品,现在在哪儿?”
  终于问到他有准备的问题了。
  周老莫名其妙地感觉松了口气,道:“虽然你这次救了我孙女,但事实上,你的剿匪任务失败了。你的战友只有两人活了下来,已经安排退伍。你也被……取消了现役军籍。你的东西我帮你要回来了,一会儿让人给你拿来。”
  林诤言抿了抿嘴,道:“别的不重要……我的新秀奖章,和电子日记,都在吧?”
  “都在。”周老起身说:“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叫他们帮你取来。”
  与此同时,《星痕纪元》中。
  时长安靠着楼梯栏杆,坐在台阶上,兀自发呆。
  沉星峙渊通过大门权限进来,见状一愣,皱眉道:“你又在这儿守了一整天?”
  时长安见他进来,直起身,问:“查到了?”
  沉星峙渊没回答,反而道:“这几天你什么都不做,上游戏就守在这儿?听说兵团事务都基本交给蔷薇和小萨了?”
  时长安有些不耐烦,又问了一遍:“他的接入地址,你们查到了?”
  沉星峙渊这才叹了口气,道:“查不到。”
  时长安皱眉:“怎么会查不到?连你们都查不到?”
  沉星峙渊道:“他的接入地址加密级别很高,虽然最终连入游戏,但从游戏公司那边无法回追到他的地址。而且……我总觉得那种加密方式很眼熟,好像是联邦涉密军区,或机密科研机构才会用到的,我们试过……”
  “等等!”时长安忽然一把抓住沉星岳渟的手腕,双眼紧紧盯着他,问:“加密方式……可能是……哪里?”
  “涉密军区,或者机密科研机构。”沉星岳渟重复了一遍,说:“所以我们也不敢贸然深追,目前在试,看能不能解码这是哪个部门。如果实在不行,只能试试找你哥帮忙了……”
  时长安却似乎没有听到这句话,
  他呆愣了好一阵,忽然伸手唤出面板,直接下线了。
  家园主人不在,沉星岳渟被强制逐出小院,站在街道上,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常谙一把拽下游戏头盔,随意丢在地上,伸手撑住座椅扶手试图站起身来。
  可是他不知为何好像失去了全部力气,本就带伤的腿脚更加不便,好不容易从座椅起身,又绊到了身边的线缆,跌跌撞撞扑到书房门边。
  他扶着门板急促地喘了一口气,试图将自己快要压制不住的恐慌感平静下来。
  脑海中,仿佛有无数声音在窃窃私语,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曾经被他忽视的那些话。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他分明不曾关心的记忆为何在他脑中如此清晰,甚至清晰到脉络分明。
  “……您所在的疗养星球附近,也有一间实验室,正面临被迫关闭……”
  “……方向是神经细胞定向培育、重塑……”
  “……所有的实验体,都是活生生的人……”
  “……除了需要对自己的状况终身严格保密以外……”
  “……还有深度昏迷患者……”
  “……都是靠治疗舱的不间断供给才能活下来……”
  “……如果实验室关闭,他们很可能会面临……”
  “……死亡。”
  那些原本无法被理解的碎片,终于在这最后一粒沙的作用下被拼凑完整——为什么林诤言最初宁愿掩藏自己也要躲避人群?为什么他无法更改痛觉,也无法控制上下线时间?为什么一提起现实,他就会露出那种哀伤的神情?为什么……明明已经情深至此,却还是一直在逃避?
  所有的问题在这最后一块拼图的作用下迎刃而解,但这结果,却是常谙一点儿都不想看到的。
  ——不,不可能的。
  林诤言,不可能就这样死去,不可以!
  常谙伸手抵着书房的门,忽然没有勇气将它打开。
  他转身靠着门扉缓缓滑坐在地面,犹豫了片刻,打开手环的通讯,颤声道:“接通……秦宴。”
  很快,视讯接通,秦宴穿着一身研究服,从屏幕中看过来。
  “常少,您找我有事?”
  常谙努力忍住发热的眼眶,咬了咬牙,问:“你最近和你老师有联系吗?他的实验室……怎么样了?”
  秦宴道:“抱歉,常少。那次之后,老师就没再联系我,我给他发通讯,他也一直不接。但是我们圈子里并没有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所以,应该不会……出大事……吧。”
  他说着,声音越来越低,表情显然有些吃惊。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地问:“常少您……怎么了?”
  “我没事。”
  说完,常谙也不等秦宴回话,就直接切断了通讯。
  他抹了把脸,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
  直到心尖不再颤抖,他才起身推开房门,来到一楼的客卧门外,抬手敲了敲。
  不多时,房门打开,一个和他身材长相差不多的男人抱臂站在那里。
  见到门外是常谙,男人不禁扬了一下眉梢。
  “哦,是你啊。”常诚慢条斯理地开口:“沉迷游戏,早上连我的飞船都不肯去接,怎么,这会儿找我有事?”
  常谙现在懒得搭理常诚的言语挑衅,直接问及主题:“我之前跟你提过一间秘密实验室,研究神经方向的……我想问你……最后怎么处理的?”
  常诚细细打量了一下自家弟弟的神情,仿佛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忽然笑了一声,抬手轻轻摩挲着下巴。
  停顿许久,欣赏够了常谙满脸难以自抑的紧张和忐忑,他才一本正经地说:“啊,那种草菅人命的实验室,当然是勒令关停了。”


第102章 泪与汗水
  听到这句话; 常谙缓缓眨了一下眼睛,有些茫然。
  没有痛苦,也没有悲伤; 但不知为何; 大滴大滴的眼泪就是不可控制地从他眼中滚了出来。
  心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冲他怒吼:
  当初为什么不出手相助?!
  为什么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没有用尽一切办法保下那间实验室?
  为什么当初没有意识到; 那里的所有实验体都该有生存下来的权利?
  为什么……直到现在才知道后悔?
  ——如果林诤言真的就这样死了; 那和我亲手害的有什么区别?
  常谙想到这里,只觉得心头一阵蚀骨的疼痛; 随着心脏的紧缩; 被骤然推向他的四肢百骸; 推入他的双眼; 让整个世界都仿佛蒙上了一层鲜红的血翳。
  他站不稳似的摇晃了一下; 伸手抓住常诚的肩膀; 颤声唤道:“哥……”
  常诚见弟弟忽然这个样子; 也吓了一跳; 却因为太过震惊,反而愣住; 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原本在客厅陪父母看剧嗑瓜子的常谣好奇地走过来; 笑问道:“怎么也不让我们听……嘶!”
  看到常谙的模样; 常谣吓得手里的瓜子都掉地上了。
  她瞪大了眼睛; 惊讶不已; 然后抬起手……
  ……用个人终端把常谙的模样拍了下来。
  常诚:……
  常诚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难得有些局促; 伸手环住常谙颤抖的肩膀,讪讪道:“我开玩笑的,常谙你……你哭什么,我刚才开玩笑的,只是想逗逗你……”
  不过没想到一句话就给人逗哭了。
  啧,自家这个弟弟原本是最死要面子的,自从有了性别概念,知道他是男子汉,就再没见他哭过!
  结果现在怎么回事儿?
  都奔三的大男人了,哭就算了,还哭得这么不吵不闹、这么心如死灰,弄得他怪有负罪感的。
  听到常诚的话,常谙猛地震动了一下,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抓着常诚的肩膀急切问道:“你说真的?不是骗我?”
  常诚也没有继续逗弄弟弟的心思了,立刻回答:“真开玩笑的,那地方我保下来了,不过加强了保密等级。等他们出了决定性成果,就趁机让他们挂在第九研究院下面……”
  常谙抬手擦了把脸,怒道:“谁关心那个!你告诉我,那地方在哪儿!”
  常诚的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眉头微蹙,问:“你为什么想知道那个地方?”
  常谙:“你别管,你只要告诉我在哪儿就行!我要进去找人……”
  常诚:“告诉你你也进不去,保密等级提升后,只有研究人员和实验体才能进去。就算你进去了,在他们出成果之前,你也出不来了。”
  常谙倔强道:“那我就以实验体的身份进去!反正我的腿也需要……”
  常诚:“需要什么需要,我看你是疯了!”
  常谣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上前将兄弟俩拉开,劝道:“别吵别吵,哥你别欺负咱弟了,他都急哭了,先听他说说是为什么。”
  劝完常诚,她又转向常谙,怜爱地问:“你怎么回事,刚才哭什么呢?你告诉姐,姐看看能不能帮你?”
  常家爸妈见三个孩子都凑在客房门前的走廊,也很好奇,便悄没声地凑上来,想看看孩子们又在密谋什么。
  只见他们家最有硬汉风范、最不拿网上的事儿当真的三儿子,眼眶红红的,吸了一下鼻子,可怜兮兮地闷声道:“我在游戏里,爱上了一个人……”
  常诚:……
  常谣:!!!
  常爸:???
  ……
  “小哥哥加油!加油!”
  病房里,林诤言在小女孩的鼓励声中,扶着床边的辅助车把手,将自己撑了起来。
  他的身体还是太过虚弱,虽然在治疗舱的辅助下,并不会到形销骨立的份上,但肌肉也基本使不上力。在床上躺了两天,做了一套理疗,他才终于可以自己坐起身。
  今天周老给他找来了一架步行辅助车,让他试试看能不能借助双手的支撑站起来。
  林诤言做得很成功。
  虽然仅仅是从床边站起身就已经让他汗流浃背,但这也意味着他身体恢复的速度并不慢。也许过不了几天,他就可以脱离辅助车,独立行走了。
  林诤言撑着辅助车的横杆站了一会儿,试着往前迈步,却摇晃了一下,没有掌握住平衡,跌坐回病床上。
  旁边正在给他的复健过程做记录的研究员道:“别急着迈步,你的身体还没适应自主运动,今天的复健内容就是站立和端坐,还有抬举手臂和手指抓握。”
  林诤言坐在床边,点了点头。
  小女孩蹦过来扑在他的腿上,仰着小脸看他,忽然眨巴着大眼睛说:“小哥哥,你好漂亮呀!”
  林诤言一愣,不明白小孩子的脑回路又转到什么地方去了。
  只听小女孩笑着说:“小哥哥还救过我,等我长大了,嫁给你好不好?”
  林诤言:……
  病房门外传来一声忍俊不禁的轻笑,周老走进来,伸出手指在小女孩的额头轻轻点了一下,道:“小草啊,等你长大了,小哥哥多少岁了?”
  小女孩大名周葳蕤,但整个实验室的人都管她叫小草,是个听起来就嫩生生又欣欣向荣的名字。
  小草听到爷爷的问题,果然皱起了眉头,坐在一旁,掰着手指头算起数来。
  “周老师。”林诤言低声问:“前两天我有件事忘了问您。”
  “你说。”周老道。
  林诤言问:“如果我之前……在游戏里认识的朋友试图调查我的接入地址,他能查到我在这里吗?”
  周老问:“为什么会有人查你?”
  林诤言道:“嗯,就是在游戏里认识了一个朋友,正巧有这方面的能力。他看到我突然消失,说不定……会想办法找我。”
  听到这话,周老笑了。
  “放心吧,查不到的。”他道:“这里的加密级别很高,如果真的是做这方面的人,他一看这种加密等级,就知道不能随便闯,否则很可能会触及联邦机密,被安全局逮捕。”
  林诤言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来。
  他刚醒来时,问过周老他什么时候可以再次接入游戏。但周老考虑他的身体机能,包括神经系统恢复都需要静养观察,特意禁止过他接触全息网络。
  他本是想回游戏里找时长安,直接告诉他自己很安全,让他不要担心的。可现在他没办法上游戏,就连游戏外论坛也因为实验室的保密限制不方便接入。而现实中的常家又太过高高在上,即使他知道常谙这个名字,也没办法主动去找他。
  不知道他就那样突然消失,时长安……会不会担心?会不会,真的像他说过的那样,找人调查他的接入地址?
  他现在明明就与时长安在同一个时空里,却还是不得不被各种事情所限,不能立刻去到他的身边……
  “我算出来啦!”
  小草的声音将林诤言的思绪拉回来。
  只见她兴奋地笑着,红着小脸说:“等我长大了,小哥哥也没到一百岁呢!不老!我可以嫁给他!”
  这话逗得周老哈哈大笑。
  林诤言:……
  宝贝儿你是怎么得出这么个惊悚结论的?
  小姑娘的无忌童言虽然令人哭笑不得,但也恰好将林诤言的焦虑全部击散了。
  ——也对,反正都已经在同一个时空了,他曾经为之痛苦过的最大的问题已经不复存在,不过是重逢得早些晚些,他等得起。终归,复健这种事也不可能拖上一两年,等他完全康复再去找时长安也不急。
  就算是最坏的情况,时长安连这短短的几个月都等不了,移情别恋的话,也只能证明他并不是值得终身相伴的人。
  这天的复健项目做完,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吃过严格控制菜单的晚餐,林诤言便靠坐在病床上休息。
  他顺手将摆在床头的勋章盒拿起来,在手里摩挲了一阵才缓缓打开。
  看着盒盖内卡着的那张旧照片,林诤言忍不住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照片里那张年轻的侧脸。
  现实中的常谙比游戏里的时长安更多了些可爱的细节——他的皮肤因为经历严格的训练和残酷的战场而稍显黝黑粗粝,胡子即使已经刮干净,也依旧在下巴和唇上留下一层淡淡的暗调,照片不清晰,但仍然可见他的下颌角有一道并不算深的伤疤。
  所有的这些小瑕疵,在他神采奕奕的双眼的衬托下,都变成了一个男人、一个士兵该有的,最具致命吸引力的部分。
  正因为时长安是这样有男性魅力的人,原身才会那样迷恋他吧?
  林诤言忽然就有些嫉妒。
  虽然他获得了这具身体的所有记忆,但事实上,与长安少年相遇、将全部青春付予这场追随和暗恋的人……不是他。
  那个会在日记里向长安倾诉、幻想着能与长安相拥而眠的人……也不是他。
  回忆片刻,林诤言的脸刷地红了一层,而且忍不住开始气恼。
  ——原身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还在日记里写过那种……那么羞耻的事!
  他啪地将勋章盒盖上,瞥了一眼被他丢在桌上的电子日记,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缓缓伸手将它拿了起来。
  如今的虚拟网络更为发达,个人终端已经不再需要庞大的数据存储量,所有的信息都可以在云端永久保存。但与此同时,个人信息和文档的安全问题也变得更加严峻。
  于是,这类专为隐私需要而研发的电子“日记本”也渐渐普及开来。
  这种完全脱离网络的小容量存储设备可以更好地保存个人隐私,开机还能设置指纹、声纹和虹膜验证,受到了很多日记爱好者的追捧。
  林诤言将巴掌大小的电子日记拿在手里,搜寻了一下记忆,按着指纹钮,又扫了虹膜,最后硬着头皮红着脸,飞快地说出声纹解锁需要的那句话:“常谙哥哥我会为你努力的……”
  电子日记“嘀”地一声……没有开。
  屏幕上显示:「对不起,我没有听清你说的话,请尽量放慢语速,清晰发音,重新进行声纹识别。」
  林诤言:……


第103章 拥抱与吻
  林诤言四下环顾一圈; 见护士和研究员正巧都不在。
  于是他略有些窘迫地清了清嗓子; 按照记忆中那种仿佛宣誓般的语调; 重新说了一遍:“常谙哥哥,我会为你努力的!”
  日记本“嘀”地一声开启屏幕; 封面便是那张从报导中裁下来的常谙的侧脸。
  林诤言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小变态”; 犹豫片刻; 还是伸手点开了日记本的内容。
  事实上; 这本日记里并没有记录太多原身的秘密,大都是他在迷茫或疲惫之余,写给自己打气的话; 间或夹杂着一些他从各种渠道获得的关于常谙的消息。
  林诤言已经获得了原身的记忆; 却并不是处处清晰,借助着这本日记; 他才能将原身经历的所有事情逐一回忆起来。
  原本,他是有些嫉妒这位原身的。
  但当他读完日记; 将那些埋藏在这具身体最深处的记忆全部挖出来; 他又不得不对原先那道灵魂产生无以言表的钦佩。
  那孩子经历了那么多; 吃了那么多苦,心中的信念却从未改变过; 并为此几乎拼上了他的全部。
  那样一个永不言弃的坚韧灵魂,如今却不知在什么地方飘零。
  林诤言伸出手,在日记的最后一段话上轻轻抚过。
  “新的一天; 依然没有你的消息; 我又要去巡逻了。希望有一天; 你能在军功授勋仪式上看到我,认出我。”
  可惜,在这一天之后,日记的主人再也没有回来……
  “抱歉。”林诤言轻声道:“但我不会因为你曾经存在,就不去追求我想要的东西。”
  说完,他关上日记,将它放回床头柜,和装着新秀奖章的盒子并在一起。
  这两样东西他都不会再动了,从明天起,他就要努力忘掉过去那道灵魂的全部经历,按照自己的步调走完他的后半生。
  林诤言看了一眼窗外静谧的夜色,伸了伸胳膊,缓缓躺回病床里。
  明天一早就要开始做复健,他要加倍努力,把这个康复的过程缩短些,这样才能更早地回到游戏,甚至离开这座实验室,去找长安。
  ……
  复健的过程很辛苦,林诤言终于能够扶着辅助车在病房里缓慢走动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三天。
  这几天周老埋头进了一个即将突破瓶颈的项目,每天来陪他进行复健的只有一名研究员和一名护士,以及全实验室的宝贝小草。
  小草似乎认定了他喜欢吃甜食,每天变着花样帮他从食堂偷偷拿蛋糕——他的饮食都是经过实验员严格计算和控制的,松软的蒸蛋糕其实原本就在食谱里,只是见小姑娘喜欢做这种“惊险刺激”的事情,大家便故意把蛋糕留在食堂,让她“偷”来给林诤言。
  林诤言接过小草献宝一样递过来的蛋糕,没来由地就想起一个相处了许久还是没摸清他口味的人,不禁笑了出来。
  “小哥哥这么喜欢!”小草兴奋地喊道,然后比了个手势,冲林诤言保证:“那下次,我给小哥哥偷偷拿两个!”
  “小草乖。”林诤言笑道。
  一旁围观了全程的实验员也笑了:“小草啊,你小哥哥身体还没恢复呢,吃两个蛋糕,要肚子疼了。”
  小草眨巴眨巴眼睛,嘟着嘴说:“啊……那小哥哥太可怜了……那么小的蛋糕,我都能吃三个!”
  林诤言和实验员都忍俊不禁。
  这时,护士过来敲了敲病房的门,道:“王哥,周老师让您送小草回宿舍,然后去找他。好像说,下午要接待一个重要视察。”
  “好的。”实验员放下手里的屏幕,走过来牵住小草的手,哄道:“走吧小草,我们该回宿舍睡午觉啦。”
  实验员带小草离开,护士也要忙着照顾其他病房里参与实验的病患,屋里便只剩下林诤言一人。他又扶着辅助车在屋子里走了几圈,便严格遵循作息时间,回到床上开始午休。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实验员依旧没有回来,护士也在给他端来一份水果之后离开了病房。
  他的身体现在除了需要加强运动之外,没有其它的观察和注射需求,也已经能依靠辅助车走到卫生间自己解决个人卫生问题了,不再需要护士时时盯着。
  林诤言吃完水果,翻看了一下床头显示屏上的复健计划,撑着辅助车下了床。
  他最近需要走动的时间很多,因为行走不仅可以让他下肢的骨骼肌肉加快恢复,还可以唤醒他的心肺功能和身体协调,是目前为止最有效且简单的复健方式。
  走了几圈之后,林诤言试着松了松辅助车的横杆,惊喜地发现自己即使脱离辅助,也可以向前迈步了。
  他抬手擦了一把额上渗出的汗珠,在略微急促的喘息中忍不住笑了出来。
  虚扶着辅助车,林诤言开始试着用自己的力量向前走更多步。
  腿部肌肉开始酸胀发颤,他走得有些晃晃悠悠,但脚步依旧坚定。
  又走了四五步,他才感到力量不济,腿一软跪倒在地。还好他早有准备,伸手撑住自己的身体,转为跪坐,伸手拉着辅助车的横杆,试图将自己拉起来。
  身后病房的门被人推开,有人快步向他走过来,脚步声中透着明显的焦急。
  林诤言以为是护士要来扶他,扬声道:“不用扶我,我自己能起来!”
  于是脚步声停在了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常谙静静地站在林诤言身后两步远的地方,看着面前瘦削的大男孩缓缓将身体从地上撑起来,伸出苍白的、骨节分明的手,握住辅助车的横杆。
  那双手和游戏中并不一样——它太瘦了,几乎皮包骨头,皮肤也白得近乎透明,其下青色的血管根根分明。
  林诤言穿着有些宽大的病号服,身体瘦弱,显得衣服空荡荡的。露出领口的一段脖颈更是又细又白,被汗水打上了一层珠光,看起来仿佛白瓷般脆弱。
  但他偏偏又那么坚韧,即使手臂和双腿都在颤抖,也还是努力凭借自己的力量,抓着辅助车缓缓站立起来。
  常谙看着这样的林诤言,视野不禁渐渐模糊,只觉得心口一阵阵无法抑制的酸痛。
  林诤言用力攥着辅助车横杆,撑着自己的身体站稳,笑道:“你看,我说我可以——”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双有力的胳膊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
  略有些急促的炙热呼吸扑在他的后颈。
  “诤言……”
  哽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而后是贴在他耳畔的,微微湿润的面颊。
  林诤言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得愣在原地。
  片刻,他不可置信地轻轻摇了一下头,这才渐渐意识到——时长安,不,常谙,竟然找来了?
  ——他竟然真的找来了!
  这个拥抱紧紧包裹着他的身躯,带着令他无法抗拒的强大气势和缱绻柔情……仿佛是他已祈盼了千年的阳光终于重新照亮天际,让他的整颗心脏都被满足与感动充斥。
  不知不觉,林诤言落下了一滴泪。
  但这泪水并不是悲伤,也不是感动,而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喜悦。小小的心脏装不下这么多喜悦,于是只能以泪水的形式从他眼中溢出,沁入他不由自主带了笑意的嘴角。
  眼泪越来越多,林诤言的嗓子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一句话来。
  常谙将林诤言整个人搂在怀里,低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林诤言转头看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仿佛印刻在他脑海中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忘记的脸庞。
  只是,他与游戏里的潇洒不同,与记忆中的坚毅也不同——常谙的眼圈红红的,眼中也隐隐有湿意,唇边还有一层短短的胡茬。
  两人呼吸相融,林诤言闻到自对方身上传来的一股好闻的气味,仿佛阳光下新剪的草坪。
  常谙的视线落在林诤言的脸庞,看着他苍白的、在窗外阳光的映照下几乎快要透明的皮肤,以及那微微发红的眼眶和满脸泪痕,心里不禁愈发酸楚。
  “诤言……”他低哑地又唤了一声,却又说不出后半句话。
  林诤言也看着长安近在咫尺的脸,从他的神情中读出仿佛交织着爱慕、愉悦、心疼与悔恨的复杂情绪,心在刹那间软得如同一汪春水。
  他抿了抿嘴,伸出舌尖润湿了略有些干燥的唇,轻声道:“长安……”
  “……是我。”常谙认真回答。
  林诤言忽地轻笑了出来,低声说:“我知道是你。”
  说完,他沉默了一会儿,感受着常谙丝毫不放松的怀抱,缓缓开口:“我……能亲亲你吗?”
  常谙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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