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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刻情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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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温骤然间上升,他意识到不妙,紧锁着眉头要推开身上的人,却突然浑身一颤。
  贺隅咬住了他的后颈腺体,在那个存留着短暂标记的地方缓缓地吮磨。
  像是在巡视领地。
  omega臣服的本能接管了周暮时的身体,让他不由自主失去了反抗能力,软下四肢任人施为。
  “给我停下。”
  贺隅像是没有听到,牙齿碾过锁骨,直接咬开了他的衬衫扣子,露出锁骨和前胸,他对周暮时的身体了如指掌,轻而易举地掌控他的每个敏感点,让omega一阵阵地颤抖和低喘。
  身后突然一阵失重,周暮时被面朝下放倒在座椅上,架起了腿。
  挣扎的动作被不容反抗的力道按住,贺隅空着的手拉开他的皮带,顺着裤缝探进去,在他耳畔沉声道:“你明明很喜欢不是吗,嗯?湿得这么快。”
  贺隅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只靠释放信息素引诱,就能轻而易举地让周暮时硬起来。
  他被制住无法动弹,竭力压下喘息,挤出几个字:“在这里……你疯了?”
  贺隅没有回答,只在他背后笑了一声,扯下了他的裤子,俯身压了上来。
  “不,”Alpha冷静而毫无波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亲爱的,我很清醒。”
  下一秒,滚烫的性器直接自上而下捅进了穴口。
  被填满的一刻,周暮时咬着手臂咽下了呻吟,眼前一黑,还没能适应,就被捞起腰不间歇地往里深顶起来。
  狠重的来回抽插使后穴内壁连连痉挛,绞紧了体内的凶器,释放出大量湿滑的液体,从交合处被挤出来,打湿了皮质座椅。
  他趴在椅子上,眼前一片昏茫,只有后穴被不断侵犯的感觉格外鲜明,性器捅在敏感点上,强烈的刺激让穴眼一阵阵收紧,吃力地吞吐着闯入的凶器。
  omega半裸的身体在车内昂贵的皮质座椅上颤抖挣动,像一条即将溺死的鱼。
  车不知何时停下了,昏黑而封闭的静谧中,肉体拍打声和着水声显得愈发清晰,周暮时紧咬着唇,双手在座椅上抓挠着寻找落点,胡乱抓到什么东西,拉到眼前,却被一抹鲜红灼伤了眼睛。
  是贺隅的玫瑰。
  身后突然一空,贺隅将性器抽了出来,把他翻了个身,抬高双腿架到肩上,又一次挺身而入。
  周暮时终于看见了他的正脸,Alpha俊美的五官蒙着夜色的阴影,深蓝的眼瞳暗得像墨,里面是灼热又冰冷的欲望,像燃烧的碎冰。
  他看着他,好像又面对着一个陌生人。
  掺杂着痛苦的快感把周暮时送上了高潮,玫瑰花蕾被收紧的掌心碾碎,沾了一手刺目的红。
  贺隅的动作骤然加快,连绵的抽插顶送让周暮时终于张开嘴唇,发出嘶哑的呻吟。
  疾风骤雨般的进攻后,身上的Alpha突然停顿下来,执起他的左手,垂眸在染红的指尖上轻轻吻了一下。
  下一秒,性器直直撞进了最深处,破开阻碍顶上了生殖腔的入口。
  那里有一条微微启开的缝隙,只消Alpha的性器再用力进攻片刻,就能被强行打开。
  周暮时睁大了眼睛,发麻的内壁传来阵阵疼痛,那是生殖腔口被挤入的信号。
  他用力撑起上半身,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拽住贺隅的衣领:“你……你敢……”
  冷汗沿着额角往下滑,被对方轻轻擦去,贺隅放下他的腿,按着他的后颈把他搂进怀里,轻舔周暮时唇上的血痕:“你很害怕?”
  “我如果射满你,你会怀孕吗?”
  周暮时握着他的脖子,嘶声道:“你想死吗?”
  他坐在对方的性器上,一边被狠狠贯穿,一边说着威胁的话,音色沙哑,身体颤抖。
  贺隅注视着他的眼睛,无视颈上的桎梏,抬起周暮时的下巴吻他,轻声道:“就这么怕?”
  说着,下身性器往里顶了一记后,缓缓退出,射在了omega的小腹上。
  车内恢复安静,滞闷的空气里还流淌着信息素的暧昧味道,混着腥膻味,周暮时一身狼藉地躺在座椅上,盯着面前的人影闭上了眼。
  一片黑暗里,他的声音毫无感情地响起:
  “给我滚出去。”
  寂静的车厢里,另一个人的呼吸短暂停顿了片刻,然后车门被打开,一声脚步落地,接着又关上。
  Alpha的温度在空气里消失了。
  太晚了,写的神志不清,不知道乱写了些什么,总之明天再修。
  (已修)


第二十章 
  周暮时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沉黑。
  他用一块薄毯裹住被压出满身褶皱的衣服,从电梯里出来时腿还有些打颤,卧室里的灯黑着,他在浴室里呆了很久,才回到空无一人的房间里。
  疲倦让他困意深沉,然而入眠却困难,枕头和被褥上环绕的信息素味道让周暮时心生烦躁,睁着眼睛许久后坐了起来,披一件外袍进了客厅。
  他没开灯,捧着咖啡杯在落地窗前站了一会,无意识摩挲着食指上的戒指,眼眸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周暮时转身,经过紧闭的书房门时脚步一顿,接着开门走了进去。
  他的视线从里间上锁的门上掠过,接着低头拉开了书桌抽屉,从最底层抽出一张白纸黑字的文件来。
  他盯着纸上一行行的协议看了许久,像是在认真研究又像在发呆,最后把它又塞回了抽屉里。
  周暮时没回卧室,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夜,直到咖啡变得冰凉,才隐约有了睡意。第二天醒来时,他不知何时躺在了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毛毯,洗干净的咖啡杯则摆在茶几一角。
  他坐起身,揉了揉鼻梁,下意识往书房扫了一眼,通讯器却响了起来。
  秘书接通之后道:“去联协委的车已经等在楼下了,不过今天早晨有人预约要来见您……”
  “谁?”
  “虞敏。”
  虞城山的女儿?
  周暮时收回视线,问:“今天下午的行程有空吗?”
  “这个……已经排满了。”
  “那就不见。”
  “好的。”
  秘书正等他挂断,却听周暮时又问:“虞渊呢?”
  “虞先生上午九点已经到岗了。”
  周暮时切断了通话。
  他没在联协委找到要找的人,只好先坐车去了议会大楼,和众人商量选举事宜,忙碌到傍晚散会,一位来旁听的中年议员叫住他,邀请他去喝一杯,被周暮时以胃不好不胜酒力婉拒了。
  “是吗?真是可惜,虞副部长倒是很会喝酒的,你们夫妻不太一样啊。”
  周暮时淡笑:“没想到他和您还是酒友。”
  “酒友算不上,之前访问商会的时候一起喝过几杯,”议员脸上露出欣赏的神色,“虞副部长年纪轻轻一表人才,难怪身居高位,要是再过几年,竞选秘书长恐怕就轮不上我们几个老家伙了。”
  “您说笑了。”
  “说起来,那天在商会正好有一场内部展销,虞先生花高价买了样新产品,说是拿回去送给夫人,当时我妻子也在,羡慕得不行,回去还骂了我一顿呢。”
  周暮时微愣,想起被丢在书房抽屉里的那个金属盒,下意识捻了捻手指,嘴唇微动,却没说什么。
  离开议会大楼,他坐上回去的车,途径中央大厦,忍不住盯着顶层玻璃看了一会,秘书探过头来询问:“虞先生今天有一个采访,要等他下班吗?”
  周暮时面无表情地思考了片刻,随即微微颔首,秘书正要吩咐司机掉头,腕上的通讯器却响了起来。
  她低头查看过后,有些迟疑地报告:“联协委的柳先生约您晚上七点见。”
  “哪里?”
  “……玛各赌场,离这儿有点远。”
  周暮时皱起了眉,朝窗外又看了一眼,抬手确认了一下时间,最后道:“先回去吧,快一点。”
  车在公寓楼底停下时,周暮时匆匆推开门,却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拦了下来。
  是个打扮精致却姿容萎靡的女人。
  虞敏显然已经等了很久,被保镖拉住还不依不饶地试图往前凑,恳求周暮时救她父亲。
  “抱歉,”他的语气里却没有多少歉意,只冷冷道,“你父亲犯了罪,我没这个能力从联邦手里要人。”
  “没有,他是被人诬陷的!我爸什么也没有做!你相信我!”
  “这些话,你可以等开庭那天对法官说。”
  “姓周的!你就这样看着我爸坐牢吗?”虞敏哭花了妆,扯住他的袖子控诉,“你和我哥结了婚就尽拿我们家的好处,不把我当一回事,连你丈夫也不当一回事吗?”
  “听起来你和他感情很好,”周暮时道,“那怎么不去找他?”
  虞敏被他这事不关己的语气气得几乎失智,哭得愈发凶起来,周暮时却已经失了耐心,抽回袖子就要离开,挣扎间手上却被对方狠狠一抓,食指上的戒指掉了下来。
  他目光一凛,弯下腰捡起包进手帕里,抬了抬下巴示意保镖把人架走,接着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电梯里。
  **
  赌场建在地下,穿过昏暗的长台阶,里面是截然不同的天地,赌桌上堆砌着成山高的筹码,空气里混着金钱和雪茄的味道,金碧辉煌又藏污纳垢,周暮时很少来这种地方,但也不是第一次,只避过人群,跟着服务生走贵宾通道进了里面的单独包厢。
  他坐下等了十五分钟,约他的人才姗姗来迟,解开衣领一屁股坐在对面,问:“好久不见,喝点什么?”
  周暮时抬头,语调微冷:“我不是来跟你喝酒的。”
  “行吧,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意思也没有,”对面的男人摸了摸鼻子,按铃让服务生拿了瓶黑啤,咬开瓶盖干了一口,“周大少爷今天特地去联协委找我,有何贵干?”
  这人叫柳真,和周暮时在学院时期曾是同窗,虽说性格完全不合,但也算有点交情,毕业后偶尔会联系,大多是用通讯器,真正坐下来交谈的次数屈指可数。
  因为都受不了彼此的个性。
  光是赌场这个会面地,换个时间周暮时绝对一步也不会踏进来。
  但此刻他懒得顾这些,直接开门见山道:“虞城山的事是怎么回事?”
  “原来你是问这个……什么怎么回事?”
  “控诉他的罪名都是真的?”
  柳真笑了:“联邦检察院亲自出马还能有假?过半个月就是正式审判,依我看他这回是要完。”
  “是谁做的?”
  “你不知道?”
  “我如果知道,还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
  柳真嘟囔道:“要不是知道不可能,我还以为是你干的呢……借刀杀人倒像是你最擅长的手笔。”
  周暮时斜了他一眼:“我有什么理由陷害他?”
  “是吗?我以为你早看他不爽了呢,叫老油条这么多年岳父,啊呸,公公,还不够你杀了他?”
  周暮时冷着脸纠正他:“我岳父早死了。”
  “反正都差不多,”柳真挥了挥手,接着压低声音拉回主题,“这桩案子告发得蹊跷,之前委员会里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人说抓就抓了,估计确实是顶上有人要搞姓虞的,具体原因不清楚,总之,你早点跟虞家划清距离,这里头水深得很。”
  周暮时敲了敲桌沿,沉吟不语。
  “哎不对,你家里头还有个姓虞的……那什么,你和你老公什么时候离婚啊?”
  周暮时抬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柳真挠了挠头:“干什么,难道你们已经离了?形婚吗?也对,估计没谁能想不开跟你周大佬过日子,是我想太多了。”
  周暮时轻嗤一声,懒得再理他,打听得差不多了,便打算离开。
  “哎,来都来了不赌一局?”柳真跟在他身后,一边出包厢一边挽留,“实在不行玩玩老虎机啊,周大少不会出门没带钱吧?”
  他叽里呱啦了半天,追在后面走了一段才突然发现不对:“哎少爷你走错路了!这儿不是出去的方向!”
  话音刚落,前面的人走过一个拐角,却突然停了下来,盯着某个方向一动不动。
  柳真跟上去,顺着周暮时的视线,看见大厅中摆着三张赌桌,最靠里的那张边上或站或靠围了一圈西装革履官员打扮的男人,最中央站着的Alpha身量高大颀长,深刻五官和深蓝眼瞳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突出,正单手松开颈上领带,身旁一个身材曼妙衣着性感的女服务生则仰着头,端着盛红酒的高脚杯递到男人手里。
  柳真瞪大眼睛,“哇哦”了一声。
  他这一声在满室人语里显得并不响亮,大厅另一头的Alpha却像察觉到似的抬起了头,正对上周暮时冷冽的眼神。
  四下仿佛陷入一时寂静。
  贺隅还没出声,旁边的几个同僚已经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这头的omega,纷纷露出意外的神色,但都是常年混迹名利场长袖善舞的人,很快反应过来,热情招呼他们两人上前。
  “周委员长,这么巧,一块来玩一把?”
  柳真是联协委的,主要沟通联邦事务,和区政府里的工作人员交际不多,因而在场没人认出他,不过他天生自来熟,于是搂着周暮时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迎了上去,几句话就混进了局里。
  周暮时站在贺隅侧面,中间隔了一个柳真和一个女侍应生,两人眼神没再相交,明面上是伴侣关系,见了却一句话也没有,场上的气氛无形尴尬起来。
  只有柳真还在没眼色地套近乎:“这位是虞副部长?平时天天在电视上见,头一回看到真人,相貌堂堂啊。”
  贺隅的目光放在他搭着周暮时肩膀的手上,勾唇笑了笑:“您是?”
  “我是暮时的大学同学,今天出来叙个旧,没想到这么巧,哈哈。”
  “是吗?”贺隅抿了口杯里的酒,“承蒙您关照我夫人,改天请您喝一杯。”
  他说这话时,眼睛却盯着一旁不说话的周暮时,对方听到中间两个字时抬起眼来,却没看他。
  周暮时的目光移到他手里的高脚杯上,神情冷淡,接着皱眉撇开了头。
  贺隅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垂下眼轻笑了一声,面色明显和缓下来,把手里的杯子放回到服务生的托盘里。
  这时,周围的人下完了一圈注,柳真盯着赌桌打量了一会,挑眉问道:“虞先生押这么多筹码,不怕血本无归?”
  贺隅的目光停在桌旁的omega身上,似是漫不经心地回道:“我既然敢下注,当然要连本带利赢回来的。”
  文里一切政治相关的机构和职位全部是作者瞎几把乱编,无逻辑无来源不必考究。
  再说一遍,剧情为谈恋爱服务,总之无脑甜,经不起推敲,不用找bug,因为到处都是bug,不要为难自己


第二十一章 
  最后一张底牌掀开时,柳真吹了一声口哨。
  筹码朝一个方向推过去,对面的一个Beta官员搓了搓手指,不甘心道:“老虞也太不讲情面,还说第一次来,都赢了三轮了。”
  贺隅淡笑,往身侧瞥了一眼,道:“有人看着,不敢丢脸。”
  在场几人闻言都笑起来,打趣道:“行,今天让你赢个痛快,回头可得请我们喝酒。”
  贺隅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牌,一边低头吩咐身旁的女服务生去拿酒,后者欠了欠身,踩着小高跟扭腰摆臀地走了。
  “红酒怎么够?要喝也该喝香槟啊,”有人不依不饶,“这里的酒没意思,不如这盘结束去楼上?”
  赌场在地下,上面就是相连的酒店和高级会所,自然是另一个销金窟。
  柳真赌瘾挺大,看着桌上的牌局正摩拳擦掌要加入,却听得耳侧一声冷哼,手臂被人拨开了。
  周暮时掸了掸肩上不存在的灰尘,道:“我走了。”
  “啊?不玩一会?你老……虞先生还在这呢……”
  周暮时朝众人随意点了个头,没往身后看一眼,说走就真的走了。
  迈出大厅的时候,刚才离开的服务生正好端着新倒的酒回来,举着托盘正撞上迎面过来的人,周暮时及时抬手拦住托盘,阻止了玻璃杯倒过来的趋势,溅出来的酒液却湿了他的袖子。
  “对……对不起先生!”
  女服务生深知面前的人得罪不起,惶恐地弯下腰,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托盘。
  周暮时闻到对方身上浓烈的人造香,不适地皱了下眉,把装着酒杯的盘子随手塞到跟上来的柳真手里,绕过面前的人出了大厅。
  柳真手忙脚乱地收拾残局,和原地的服务生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反应过来后正要追上去,肩膀却被人从后面扣住了。
  “柳先生留步。”
  身后的Alpha越过他,礼节性地弯了一下唇角,离开前夹在指间的牌则随手放在了柳真拿着的托盘上。
  牌面朝上,是张黑桃A。
  周暮时看起来步调从容,实则走得很快,出了大厅后绕过走廊,推门进了拐角的洗手间。
  他脱下被酒液打湿的手套,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拧开水慢慢清洗袖口。
  身后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有人走了进来,周暮时以为是柳真,便道:“今天的谈话记得保密,别让人知道我找你干什么。”
  脚步声越来越近,来人却没有回话。
  周暮时嗅到空气里一丝Alpha的味道,敏锐地抬起头,隔着镜子对上了贺隅的眼睛。
  他动作一顿,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手,问:“结束了?”
  贺隅看着他:“什么?”
  “不是说再来一局吗?我看你玩得很开心。”
  贺隅沉默了一会,问:“您不高兴?”
  周暮时不答,只道:“我收到的行程里好像没有晚上来赌场的记录。”
  “很抱歉,是我自作主张了,临时被拉过来,我以为不会耽搁太久。”
  “给你的助理呢?”
  “时间太晚,我让他先回去了。”
  “哦?你倒是很体恤下属。”
  贺隅站在原地,静静地道:“您生气了。”
  语气是肯定的陈述,而非疑问。
  周暮时没有被说中的反应,反倒勾着唇露出寡淡的冷笑:“我上次说过下不为例了,是谁得寸进尺?”
  贺隅深深地凝视他的脸,像从没见过他笑一样,一步步走到他背后,俯下身与他对视。
  “我要是不听话,您会惩罚我吗?”
  周暮时还未开口,他又问:“要把我踢开,再找一个吗?”
  “还是直接离婚?”
  “你在说什么。”周暮时后撤半步,被身后的洗手台拦住,他抬起手抵住Alpha的肩要让对方退开,却被人抓住了。
  握住手背的掌心很烫,他下意识要抽回来,却因为摩擦产生的疼痛皱了下眉。
  贺隅微微松开,低头打量周暮时的手,只见一道细长的红痕,从手腕划到手背。
  是不久前在公寓楼底和虞敏纠缠时被对方的指甲划伤的,破了层皮的小伤,周暮时只换了件外套便赶着过来,没顾得上处理,伤口在手套里闷久了,有些轻微肿胀。
  贺隅放轻了力道,问:“怎么回事?”
  “没什么,”周暮时使了使劲,却依旧被握着不放,只得敷衍着解释,“你‘堂妹’傍晚来找过我,为了虞城山的事。”
  贺隅眼里露出回忆的神色,似是从脑中资料里翻出这号人物,语气微冷:“我会让她知道懂事的。”
  周暮时只当他在以虞渊的身份开玩笑,正要试图把手抽回来,却见贺隅的目光停在了他的手指上。
  如有实质的视线从光裸的指节上滑过,对方低沉的声线响起:“这里的东西呢?”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周暮时知道他在问什么。
  不知为何,空气里的信息素似乎浓重了一分,让呼吸变得压抑,身前的Alpha神色未变,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气质却有一瞬间带上了陌生的压迫感。
  大概是等不到回答,贺隅注视着他又问了一句,语气听起来甚至过分温和:
  “不喜欢?扔了吗?”
  周暮时抬头,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墨蓝色眼睛,冷静背后似乎有什么压抑许久的东西呼之欲出,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前一天晚上,被Alpha按在身下肆意侵犯却无力反抗的时刻。
  一霎过后,他的表情沉下来,冷冷回道:“我戴不戴,扔在哪里,关你什么事?”
  手上禁锢的力道瞬间变大,几乎捏响了骨骼,周暮时紧抿着唇忍住伤口挤压的疼痛,回视的眼神没有温度。
  “放开。”他命令道。
  两秒的沉默后,贺隅垂下眼,缓缓松开了手。
  周暮时转了转手腕,擦过他的肩膀往外走,拉开门前侧过头道:“自作主张的事,不要再有下一次。”
  贺隅勾了下嘴角,神色看不分明:“我明白了。”
  **
  赌场那一夜过后,两人又开始各忙各的工作。贺隅很安分,没再擅自去过工作地点以外的地方,选举期繁杂的日程让两个人都抽不出空暇,常常留宿在外,一来二去彼此错开,在家里的碰面寥寥无几。
  一轮选举临近尾声,以虞城山为代表的激进派已经式微,少了一大竞争力,选举结果便是预料之中,保守派以百分之七的优势初步取得了议院掌控权。
  支持率出来的当天,正好是联邦法院的开庭日,一审判定的裁决是无期徒刑,倘若放弃上诉,虞城山将在监狱里度过他的后半生。
  这场突发在选举期的受贿风波引起了整个政界的高度关注,暗地里试图从周暮时这里打听消息的更是数不胜数,连父亲发来的信函里,措辞也无形中带上了忌惮。
  周暮时不动如山,一律模糊回应,私下和联协委的往来却越发密切,叫替他盯消息的柳真也苦不堪言。
  这天下午,周暮时在会客室接待了两个特别的来客。
  虞渊的表叔和堂妹。
  自虞城山倒台后,老爷子年老体衰,虞家便由子辈里年纪最大的虞城风暂时话事,到了现在总算是坐不住,拉着侄女前来拜访了。
  虞敏看起来比那天傍晚显得更憔悴,坐在沙发上垂着头,被一旁的表叔拍了几下肩,才呐呐地开口对周暮时道歉。
  虞城风态度十足殷切诚恳地问候了周暮时,斥责小辈失礼,话套话地说了一圈,才终于在周暮时波澜不惊的淡笑里擦了擦额上的汗,引入正题:“大哥的判决……实在是不乐观。”
  周暮时啜了口茶:“节哀。”
  这十足敷衍的两个字把虞城风打好的腹稿全堵回了肚子里,他张了张口,又擦了一把汗,只得婉转道:“不知小渊最近怎么样?”
  “他也觉得很遗憾,不过最近很忙。”
  “唉,忙得连家里人都不见了……周先生,您……”
  周暮时挑眉:“这是他自己的事,找我没用。”
  他漫不经心的冷漠态度想不激怒人都难,虞城风一把年纪好歹忍了下来,虞敏却不然,通红着眼抬起头:“你不帮就不帮,装什么装,要不是你逼着我哥……”
  “小敏!”
  周暮时放下茶杯:“我逼着谁?”
  “你少装傻!我爸出事了我哥怎么可能不管!一定是你威胁他!看我们家遭了难就袖手旁观,落井下石,姓周的你安的什么心!”
  虞城风急忙拉住口不择言的虞敏,恨不得捂上她的嘴,心里后悔极了带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侄女过来坏事,却见周暮时脸色丝毫未变,待虞敏骂累了停下,才不紧不慢道:“我从来不做多余的事,虞渊是我的人,我有什么必要威胁他?”
  “况且,我若是真的不安好心,你以为你们叔侄俩今天还能站在这里?”
  “这……小周啊,你别跟她一般计较……”
  “虞叔叔说笑了,我不过说实话而已,失礼了,您请回吧。”
  说罢,他无视两人发白的脸色,按铃让保安进来请人离开。
  会客室安静下来,周暮时坐在沙发上把杯里的茶喝完,才起身开门出去。
  苦茶短暂地抚平了脑里的躁动,他却又开始想念咖啡的味道。
  刚才在会客室里的话在耳边回放,周暮时隔着手套摸了摸食指,发觉自己说错了一句,确切来说是一个名字。
  虞渊不是他的人,只是一纸文件约束的婚姻对象。
  没有实质的联系,可以随时被代替。
  但贺隅不会。
  如果可以,周暮时愿意在他身上打上专属自己的烙印,甚至尝试建立信任关系。
  前提是,这个Alpha能被牢牢握在他的手掌心。
  而凡是超脱控制的东西,他一律放弃。
  控制狂A vs 控制狂O
  (写着写着就忘了这是篇凰文orz


第二十二章 
  离发情期过去快一个月了,后颈上的齿痕早已经愈合得看不出痕迹,而现在,连同深埋在腺体里的那个无形标记,似乎也在慢慢地消散了。
  周暮时的卧室里,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也越来越淡,被褥换洗过一次后就没有了信息素的味道,最初的一段时间他仍旧不习惯,入睡得很晚,但他想,等标记彻底消失,他对Alpha的信息素不再有需求,那么状态就会自然而然恢复正常。
  那么他做出的判断也就不会再受其他因素影响。
  有些事情拖到现在,确实该有一个决定了。
  这段时间,贺隅白天离开得很早,往往只在餐桌上留一壶冲好的咖啡,是周暮时熟悉的味道,他自己单独在办公室时让助理也替他泡过咖啡,一样的豆子,喝起来却总有哪里不同。苦涩的香气里,似乎带一点木质的回甘,像Alpha身上的味道。
  周暮时摇摇头,把心思放回到手中的资料里。
  一轮选举过后,他站的中立派基本可算是稳操胜券,但倒了一个虞城山,还有不少政敌躲在暗处窥视,在大选的紧要关头万不可掉以轻心。最近虞家人倒是没再来找过他,大概是家族内斗和外患让新任掌家人分身乏术,况且虞城山的官司还没结束,正在预备重新上诉,这跟老油条是否还给自己留了后路尚且未知,以周暮时对他的了解,无论背后的人是谁,要一举彻底搞垮虞家怕是没那么容易。
  晚上,中立派的一个姓程的代表领袖约他见面,商谈接下来的选举细节,两人坐在一家私人咖啡馆的包厢里,周暮时听对方提了几个讲稿的纲要,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和人会面一般都是在正经会议室,但候选人主动邀请,周暮时也不好不给合作人面子,对面的男人说完了正事,突然道:“上次的餐厅我看你似乎不喜欢,这次换了个地方,你觉得怎么样?”
  周暮时有些奇怪于对方的语气,但依旧礼貌道:“很好。”
  “这里的咖啡豆是从我在萨尔瓦多的庄园运来的,很新鲜,”男人看向他手边的杯子,弹过手来拿勺子替他搅了搅,动作间不经意碰到周暮时的手,“快凉了,不尝一尝吗?”
  周暮时不动声色地把手收到桌下,婉拒道:“我不太喜欢咖啡。”
  “是吗?那真是可惜了。”
  结束谈话,两人从咖啡厅出来,周暮时突然察觉到一股被窥视的感觉,警惕地回过头打量,视野里却没有看见任何人。
  “怎么了?”程先生问道。
  周暮时摇摇头,收回视线时,却在不远处的一块播放着新产品广告的电子屏上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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