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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联姻吗-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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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云峰四季如春,暖和的很,段春浮早将狐裘解下搁在一旁,狐裘上的寒气都化作细微水珠,他正拿手顺着,听见便道:“约莫是时间长久,被虫蚁蛀了吧。”神色之中很是有些无所谓。
  “虫蚁如何会蛀成这样。”荆淼不由好笑,见段春浮对衣着不如往常那般在意,不由有些好奇,“而且这会儿哪来的虫蚁,你又不是穿得旧衣。”
  “那许是在哪儿不小心勾破了。”段春浮依旧并未往心里去。
  荆淼便想着那可是极不小心了,瞧这裂口,恐怕布料被勾去不少了。只不过这事儿被与他也没有什么关系,他只是随口一提,既然段春浮本人都不怎么在意,荆淼自然也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作者有话要说:  天灾:魔界破封,魔星降世,引发天气变动,突下暴雪以示不祥。
  任务有话说:
  荆淼:过了这几年,秦师姐连婚都结了……
  风静聆:……
  段春浮:……我总觉得某人暗有所指。
  
  第18章 冠绝天下无姝色
  
  两人呆坐了一会儿,荆淼握着镇阙,沉青色的剑薄薄的贴在膝头,雪白帕子仔仔细细的擦过瑰丽艳美的剑纹。
  段春浮沉吟了片刻,忽然幽幽开口道:“小猫儿,报恩本是寻常,但若是报恩的那个人却是个坏人,这时候应当怎么办呢?”
  他这么一问,便很是有些令人琢磨了。
  荆淼的手轻轻一顿,然后便道:“他待你好,与待别人不好,又不怎么冲突。他便是十恶不赦,你要念及他的恩情,那尽管报恩就是了。你是你,他是他,既然是你欠了恩情,自然怎么做全在你了。”
  “你好像是在煽动我为虎作伥。”段春浮苦笑道。
  “有吗?”荆淼神色淡淡,便又想了想,不算安慰的安慰了几句,“如今这世道,欠钱的才是老大,若真有违道义,不做便是了。白眼狼总比是非不分要好听些。”
  “欠钱的才是老大。”
  段春浮将这句话翻来覆去念了两边,神情古怪无比,不由哑然道:“小猫儿,你好像总是出乎我的意料。”
  荆淼听了,便轻轻应了一声,淡淡道:“哦,是吗?许是我比你严肃些吧。”他神情认真,话中却带了些自我调侃。段春浮起初一愣,反应过来后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欠钱才是老大很严肃吗?”
  “比为虎作伥严肃些。”
  甘梧听了,便冲这头吱吱叫了两声,又是捂嘴又抱肚皮,仿佛是在讥笑荆淼。荆淼也全然不理,倒是段春浮看见了,冲甘梧做了个大鬼脸,气得甘梧倒立起来,变着花样跟段春浮做鬼脸。
  之后两人便又谈了些门派里的八卦俗事,荆淼全然是不知道的,便只听着,觉得有趣便插几句话。段春浮自备了瓜子跟盐水花生,一边剥一边说,仿佛没有穷尽,有时候荆淼也是感慨幸好段春浮修仙了,否则按他说话的量,每次聚会还要备着一桶水候命。
  “对了。”段春浮忽然道,“小猫儿,你不想下山走走吗?”
  “下山?”荆淼不由微微一愣,便又道,“又没甚么事情,下山做什么?高官厚禄于你我无意,金钱财宝也不算罕见,至于求仙访道,你我不是早已在这修行了吗?”
  段春浮长长一叹,大翻个白眼道:“怎么这好端端的三千红尘到了你嘴里,就变得一文不值,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了。小猫儿,你这般看破红尘的模样,岂不是除了得证仙道,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真是没劲透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荆淼恍若看不见段春浮那张作怪的脸,用双指抚过镇阙剑身,耍了两个剑花,细细描绘着镇阙的剑纹,“人生于世,无非吃穿住行,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我接下来要辟谷,这难道不是有意思的挑战吗?”
  “天啊——!”段春浮夸张的长吁短叹一声,趴在小几上,脸挨着他的狐裘蹭了又蹭,只抬了半边脸瞅荆淼,闷闷道“你真是没救了!”
  荆淼瞥了他一眼,只心中暗道:你这模样,还好意思叫我小猫。
  段春浮闲着无聊,便又与荆淼说起凡间的有趣来了,他口才本就不差,这会儿下了功夫想勾起荆淼的兴趣,更是口灿莲花,直把人间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仿佛这红尘俗世不走一遭枉在人世活过了。他说到半路,想起荆淼也曾是下过山的,便又说起小镇宁静,大城繁华,田野青翠,高山流水……
  这红尘俗世,似乎无一不美,远胜过高居九天,孤寒寡清。
  “你说得这般动心,怎么偏来修仙了。”荆淼静静听了,却只用一句便噎住了段春浮。
  见段春浮不说话了,荆淼便又再低下头去,细细擦着镇阙,他性子修道多年,早已是沉静不已,骨子里本也就是个大人,虽看起来比段春浮年幼,事实上却较他沉稳许多。更何况荆淼一门心思想要修道,加上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凡尘,自然不受诱惑。
  “小猫儿,我愿意与你做朋友,真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段春浮长长呼出一口气,神色十分诚恳。
  荆淼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天地积阴,寒则为雪,盛则凝霜。
  紫云峰纵然有结界庇佑,然而远处眺望,仍是一片白雪茫茫,与峰上春景迥然有别。一片冰雪凋零落下,融成星点水意,荆淼瞧着冷场,便仰头望了望,微将眉头一蹙,只道:“今年的雪真大。”
  “是啊。”段春浮也略有感慨,“天灾重苛,人间现在已经连晋微观都央上了。”
  “晋微观?”
  “小猫儿不知道吗?就是顓阳派的古昊然,他已经出师多年,晋微观是他的道场。”段春浮微微一顿,“说起古昊然,不过几日,天玄宫的端静真人就要来了,谁你都可以不好奇,但是端静真人你很是应该去瞧瞧。”
  荆淼有些不解:“为何?”
  “别问为什么,包你回本儿!”段春浮腆着个脸,神神秘秘的对荆淼眨眼道,“小猫儿,我问你,你觉得咱们宗里谁是第一美人?”
  荆淼微微垂头想了想,不确定道:“我觉得师尊生得好看。”
  “嘿。”段春浮摸着下巴笑道,“那你就等着瞧吧。”
  荆淼瞧他神神秘秘,其实也已经模糊猜出这位端静真人到底是哪里长处了,人皆有好奇之心,便不由问了一句:“怎么,这位端静真人生得很是好看吗?”
  “岂止是好看啊。”段春浮略微感慨了一声,“哎呀,总之你见到便知道了,简直就是冠绝天下无姝色。”
  仙家之地俊男美女并不稀少,荆淼心中也很是有些不以为意,但也不去与段春浮争辩,只问道:“端静真人来此是为了今年的雪灾吗?”
  “是啊。”段春浮道,“说是有什么魔物出世,魔族结界松动,要来商量对策,具体之类的,我也并不是很清楚了。这场雪来得奇怪,今年怕是个多事之秋。”
  这场雪,也确实生出许多事情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彩蛋跟一些人物设定细节:
  端静真人:天玄宫玄微长老,又号忘世忧,仙君玉辞卿与紫霄女皇云素衣之子。
  古昊然:颛阳派弟子,晋微观观主,有龙阳之好,秉性正直,修一身浩然正气。
  颛阳派:门下只有十名弟子的隐世门派。
  
  第19章 喜讯
  
  山中无岁月,但冰雪未见消逝,反而愈发大了起来,不知不觉,也到了端静真人来访的日子。
  天玄宫是剑法双修,与天鉴宗这种器宗出身有极大的区别,因此两派私底下虽有些竞争的意思,但表面上却颇为和气友好,互相之间有来有往,并不曾伤过和气。
  这一日段春浮早早便来寻荆淼,荆淼挨得近,嗅到他身上透着一股子药味,便疑惑道:“你生了病吗?”
  段春浮便讪讪的摸了摸鼻头道:“前些日子下山除妖时不慎,受了些伤。”
  “下次小心些。”荆淼淡淡道,便御起镇阙,青芒乍现,破空而去了。
  段春浮也乘上叶舟,翩然随行。
  他们两人到广场上时已有数百弟子在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三五成群,显然都是各门弟子。加上巡逻弟子走过广场,便显得更为人潮涌动,段春浮与荆淼居于云上,只觉哪儿都有人,便又四处瞧了瞧,好不容易才寻了个没人的角落落下。
  荆淼忍不住问道:“这端静真人好大的名气。”
  段春浮翻个白眼道:“百花峰的女弟子们全都来了,师兄弟们怎能不来。这还不叫盛景呢,十五年前我刚入门,你还未来,那次端静真人代天玄宫来访,商量万妖谷的事儿,不知道多少叫师姐妹们恨嫁呢。”
  “哎!小淼,春浮!”
  两人转头望去,见是秦楼月,不由有些愕然,再见她身侧长身玉立的,不是凌紫舒是哪个。
  段春浮便与荆淼走至跟前,苦笑道:“楼月,师嫂,我的姑奶奶啊!我真是对你服气的很!人家看美人,你也来看美人,还带着我师兄一起来看,怎么,家长里短不嫌事多吗?”
  “紫舒要是这般小肚鸡肠,我嫁他做什么?”秦楼月轻哼一声,浅浅笑道,“用不着你操心,美人自然是人人看得,不然你们两个大男人来瞧什么,紫舒,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凌紫舒苦笑不语,半晌方才开口:“楼月有了身孕,她说是多看看美人,孩子也会生得好看些,我放心不下,也……只能叨扰。”
  此言一出,两人具是怔愣,见秦楼月一脸娇羞,想是默认了,段春浮呆了半晌才将自己下巴安回去,瞪大了眼睛喃喃道:“师兄,你……你这手脚,未免也忒快了些。”
  “浑说什么话!”荆淼轻轻一拍他头,对凌紫舒拱手道,“那真是恭喜师兄了。”
  “同喜同喜。”凌紫舒便也道。
  段春浮又古怪道:“同喜甚么,小猫儿又没下崽。”
  秦楼月伸手便是一拧,只抓过段春浮耳朵来狠狠一掐,挑眉道:“我这娃娃生出来,难道不是你们师侄女吗?是不是同喜。”
  “哎哟喂!是是是!快放手快放手,耳朵要扯下来了!”段春浮跌了个踉跄,大呼小叫道,这才叫秦楼月放手,轻哼了一声。段春浮揉着耳朵又道:“师侄女师侄女的,要是生个儿子呢?”
  凌紫舒只笑:“生男生女我都喜欢,只是楼月愿意,生到女儿出来也无妨。”
  荆淼暗道要是凌紫舒基因偏生儿子,那岂不是要生个足球队看能不能中大奖了。
  他心里虽然想歪了,面上却不显露,只是微微笑道:“是男是女都好。”
  秦楼月先是娇羞的一跺脚,面上绯红一片,暗暗拧了拧凌紫舒胳膊,啐他:“瞧你这不正经的模样。”后又偏头去看段春浮,母老虎般发威道,“瞧瞧你!还没有小淼会说话,这舌头长来只会惹我生气!”
  段春浮瞧她一瞬间做出两面来,只摸了摸小心脏,半晌才道:“我要是会说话了,哪有小猫儿说好话的地方,我当然是要让他的。”
  荆淼便吐槽他:“我哪里需要你让。”
  “就是。”秦楼月自然是帮着荆淼的,只是她本也就是故作恼怒,这会儿便笑展开来,又对荆淼嘘寒问暖,“你在紫云峰上可还好吗?我与紫舒成婚后,本想去探望你的,但又敬谢师伯威严,不敢胡乱造次。”
  “都还好。”荆淼感她关怀,便微微笑道,“谢师姐关心。”
  偷跑了紫云峰数次的段春浮只抬头去看云朵,并不说话。
  四人正谈得开怀,也不知人群中谁喊了一声,全场便都肃静下来,段春浮拉着荆淼穿行在人群里,忽然站定了。荆淼又转头去看,见秦楼月被凌紫舒扶着站在一群人中,皆是规整齐平的,不由暗道恐怕这队形已然排列过许多次了。
  其实这事儿也与荆淼上学时迎接那些领导之类的差不了多少,唯一有别的,大概就是上学那会儿为了学分不情不愿,这会儿为了美人却是集体踊跃。
  段春浮见他走神,便伸手一拧他的头,叫荆淼看正前方,悄声道:“别瞎动。”
  荆淼这才一动不动。
  也没有等多久,忽然一剑破来,一道人影出现在石阶之上,山门弟子唱喏拜山贴。
  “恭迎天玄宫端静真人!”
  长长一声,震天彻地,自山下层叠而来,如波浪推进,随后余声渐消天地间,足足唱了三遍。
  荆淼心中惊骇,便对段春浮眨了眨眼,只恨不能说话,否则非要叹一声心中惊讶:守门的弟子好大的肺活量!
  那人影走得不缓不急,似也未觉这两旁弟子有甚么多少可稀奇的,约莫无人他也是这么走,有人也对他没有什么区别。荆淼正压在人群中偏了偏头,便瞧见那端静真人的侧面,只觉脑子轰隆一声,便是一片空白。
  他这会儿已知段春浮绝没有骗人了。
  待荆淼回过神来,掌门等人已迎了端静真人入内议事,段春浮正在拽他的袖子,带着一脸洋洋得意道:“我说得没错吧。”
  其实荆淼确有惊艳之感,便老实赞叹道:“的确天下无双。”可他又不愿见段春浮这般得意无比的模样,于是打击道,“只是又不与你有一点相关,你与有荣焉什么。”
  段春浮吃瘪,半晌没能想出回嘴的话来,便憋屈道:“小猫儿你学坏了啊!”
  “难道我说得哪里不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人物有话要说:
  段春浮:小猫儿到底是跟谁学坏了呢?
  谢道:【盯——】
  荆淼:=L=你们到底对我的性格有什么程度的误解。
  
  第20章 合不来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也没有再留的必要,众弟子也各御法宝离去了,霎时天光斑斓五彩,美不胜收。
  两人寻了凌紫舒夫妇道别,便也御剑离去了,他们二人的峰峦相离不远,便同行了一段路程,即将要分别时段春浮忽然上前来拦住荆淼,露出一副灵光大闪的模样道:“哎呀!我想起来怎么回你了,小猫儿!起码这消息是我与你说的啊!”
  “哦……”荆淼只冷漠的瞅了他一眼。
  段春浮那满面自得其乐便又立刻消散了,他如一个被扎破的皮球一样迅速泄光了气,愤愤道:“我怎么之后才想起来该怎么应你呢!”
  这段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一过,两人便道了别,荆淼不忘叮嘱一句:“既然受了伤,最近便小心些吧。”
  段春浮懒懒趴在舟上,随意挥了挥手,轻描淡写道:“我知道了,回吧。”
  不知是否荆淼多心,他总感段春浮的眼睛较于往常浑浊了许多,但并未看得清楚,便只当是错觉。
  于是便就此别过,荆淼御剑回了紫云峰,见四处皆没有甘梧身影,知是对方生气自己不带它去看热闹,闹脾气躲起来了。荆淼倒也不急不忙,只去厨内揭开置瓜果的瓷缸一瞧,果然蔬菜各色还在,唯独水果全部不翼而飞。
  看来甘梧打算抗争到底了,有骨气!
  荆淼赞许的点了点头,又将木盖盖上了。
  这一个早上就这么浪费了,荆淼坐在水潭边擦完镇阙,便斟水洗净了手,又洗了把脸,伸手捧水低头喝了一口,解了干渴,这才起身练剑。
  约莫是今天心绪乱了,荆淼练剑不过寥寥几次,连午日都未到,便停了下来。他知道心中浮躁强求无用,便又去水潭洗了洗脸,清醒一些,准备回到屋内好好打坐静心。
  荆淼刚低头进了院子就听见甘梧吱吱叫的声音,他刚要抬头取笑这顽皮猴子不甘寂寞,就见着庭院当中有一人眉清目朗,神态从容,正坐在石凳上抚摸着甘梧的脑袋。
  “师尊……”荆淼有些不知所措道,“您没有跟掌门去接端静真人吗?”
  其实他许久未曾见到谢道了,这会儿见着了,心里不由得也是一热,只觉得高兴不已,不过到底是这般大的人了,若非要说出来,又未免显得矫情了些。
  “我同他合不来,再说迎客一事,多我一个,少我一个,又有什么干系。”谢道抱起甘梧,用手去理他的皮毛,神情淡然之中又带着点些微的宠溺,甘梧也极是亲热的窝在谢道肩头,小小的手掌拨着谢道的头发,吱吱咕咕的叫。
  合不来?
  荆淼若有所思,脑中又浮现出端静真人那张容颜来,不由一怔,只暗暗思量那样的人物是怎么同师尊合不来的。瞧他们两人的模样,理应都是极客气极淡漠的人物,他心中疑虑,便直接问出口道:“端静真人与师尊不合吗?”
  “你性子稳重,想得却未免太多了些,我说与他合不来,便定然是有龌蹉吗?”谢道微微笑道,他将甘梧放在身旁的石凳上,对荆淼招了招手。荆淼便走上前去也坐了下来,桌上倒是有茶壶,只是装得便只是白水,连一点茶沫也没有。
  荆淼见谢道面前放着一个有着水迹的杯子,知他刚刚喝过水,不由脸上发热,讪讪道:“徒儿去泡杯茶来。”
  “不必了。”谢道伸手一栏,淡淡道,“咱们师徒两个还这般生分做什么,我往日里也是饮水,不必拘泥麻烦这许多。”
  荆淼这才略有些赧然的坐下。
  谢道便多看了他这个徒弟两眼,轻轻的叹了口气。
  从收荆淼入门的那一日起,谢道便没有多加忧心过,这孩子虽说是资质平平,还生有心疾,颇是愁人,但素来成熟稳重,自立的很。可是如今看来,荆淼这般的性子,却难免沉重了些,凡事都想得过于谨慎,将礼节又想得过重,拘泥世俗,反倒不如段春浮他们洒脱。
  虽说也不是不好,但是荆淼的性情若更为放松懈怠些,于他的修为跟病情,自然也是大有裨益的。
  不过若真叫谢道想想一个如段春浮般的荆淼,他却又觉得古怪了,便压在心底,不再想起。
  “我与他修得道大有不同,因而性情不合,但也没有什么为难的地方。”谢道神情淡漠,但看向荆淼时,那双寒玉般的眸子里却总带着丝柔意,同这凡事不知的徒弟细细解释道,“端静修习雷法,他性子虽看着沉静,却是修来只为压住雷霆戾气。人皆道他性情寒若冰霜,其实不然,他骨子里刚猛重情,快意恩仇的很。”
  荆淼自然不疑有他,便想着端静那般仙人的姿态,却生就一副快意恩仇的侠骨,反倒觉得他这人鲜活了起来。只是他又想了想谢道这般淡漠的性子,便微微颔首道:“难怪师尊与他合不来了。”
  岂料谢道见他这般模样,却又笑道:“你又什么都知道了。”
  荆淼不由面上一臊,便道:“师尊这样的性子,与端静真人那般的性烈如火,自然是合不怎么来的。”
  谢道便但笑不语,其实他们师兄弟几人感情也很是亲厚,师兄弟之中尤是苍乌亦是性情如火,只是平日里并不怎么显露。他与端静性情合不来是一点,算是半个托词,互相看不顺眼才是事实,端静性情高傲的很,也未必就想同谢道做这个朋友,他们俩说只是点头之交也不为过了。
  好在他们俩都觉得这样很好,全然不管两派掌门是如何操碎了心。
  “我还道修仙之人,到了师尊这般的境界,都是断情绝爱的。”荆淼艳羡道。
  “每个人自然都有自己的道,若拘束为一途,过于强求了,那与魔又有什么差别。道衍万物,自然万物都是道。”谢道笑道,“纵如为师这般修为,还未过最后一关,也实在称不上断情绝爱。”
  荆淼便不解的抬起头去看谢道。
  谢道只是轻轻一叹,眉宇间微拢愁云,只说出两个字来:“情劫。”
  作者有话要说:  人物有话要说:
  端静:【冷漠】
  谢道:【冷漠】
  两位掌门:……【冷漠】
  
  第21章 少年慕艾
  
  这话听来有些令人惊奇,但细细思索,却又觉得不足为奇了。
  不过纵然谢道坦坦荡荡,但荆淼心中到底是不大敢与师长说这些话的,加上他也早已过了年少慕艾的日子,便应了一声,不再说些什么了。
  谢道见荆淼沉吟不语,便不由轻轻一叹,师兄弟们感慨他收了个稳重沉静的乖巧徒弟,很是羡慕。然而谢道自己却不觉得有什么好幸运的,荆淼性子过于老成持重,因而少悲少喜无惊无怒,这样的脾性恐怕是心思太重。
  这修道多年,谢道虽对俗世一知半解,但看人却奇准无比。
  “不知师尊有何烦心之事?”荆淼听他叹气,略见诚惶诚恐的问道。
  谢道却伸出手来,轻轻点了点荆淼的额头,指尖轻捻,柔声道:“你这些凡庸俗礼,也不知是从何处学来的。日日皱着眉头,像个小老头似得。”他少见与荆淼说这些趣话,今日说来,却也感觉不坏。
  荆淼被点着额心,只能目不转睛的看着谢道的脸,见这位素日里冷清的师尊微微一笑,竟有说不出的风姿昭昭,十分动人,就好像一块冰雕成的美人像忽然活转了过来般,平添了不少生气。
  突然之间,荆淼就觉得平稳的道心摇摇欲坠了起来,不争气的红了脸。
  谢道见荆淼不回话,却也不恼,只是又抚了抚他的发,站起身来道:“我还有些琐事,日后再来看你。”
  “恭送师尊。”荆淼便立刻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低头垂手。
  可是等谢道走过,荆淼却又倏然觉得怅然若失了起来,脑中只浮现出方才谢道轻柔的笑颜来,他痴痴的捧着脸想了一阵,直到被甘梧扇了两个不轻不重的耳光才回过神来。甘梧一脸鄙夷的瞧着他,吱吱叫了几声,从兜里掏出一青一红两个果子来,将红果递给了荆淼。
  荆淼看出它鄙夷神情,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老实接过红果擦了擦衣裳,咬了一口。这果子柔嫩多汁,牙齿轻磕便破了皮,汁水香甜,也没有什么果核,荆淼极快的吃光了,只觉得唇齿留香,腹部与心口皆升起一片暖意。
  “甘梧,谢谢你了。”荆淼难得从甘梧那得到些好东西,一入口便知是对心疾有益,不由十分感动,温声道,“没想到你待我这么好,不但没有同我闹脾气,还帮我找果子来……”
  甘梧叉着腰指手画脚起来,过了好半天,荆淼才勉强明白:“你是说,果子是师尊带来给我的?”
  见荆淼终于明白,甘梧才气呼呼的坐了下来,又指了指自己的青果子,再打开兜包,让荆淼看里面的数枚红果。
  这意思简洁的很,荆淼知甘梧是在说红果都是给自己的,不然他怎么会委屈吃青果。
  “师尊怎么不与我说呢。”荆淼哎呀了一声,却又见甘梧翻了个白眼过来,便了然苦笑道,“是了,这对师尊来讲,又有什么好讲的。他做什么事,总是都这般理所当然……”
  他又想起自己刚刚对谢道发花痴,不由又是惭愧又是尴尬,伸手摸了摸自己发红的脸,却忍不住对甘梧说道:“师尊他真好看,对吗?”
  “吱吱!”甘梧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起谢道好不好看,但仍是不屑的一抱怀,神情透着极为明显的四个大字——明知故问。
  还不待荆淼回过神来,甘梧便又打了他几下,吱吱叫着往外跑去了,这是在喊他练剑。荆淼依旧怔怔的站在原地,满脑子依旧是谢道那温柔无比的浅笑,他不应当想的。
  甘梧站在门口又急促的催了几声,荆淼这才回过神来跟了上去。
  他这一日练剑都是心神不宁的,甘梧抽了他好几下都未能反应得来,脸上跟腕上都被柳条打出了红痕。好在甘梧没有用它的小剑,否则这会儿除了伤药,荆淼还要去问问有没有美容祛疤的膏药了。
  两人较量时极少有今天的“惨况”,甘梧也很是有些不安,小心翼翼的在荆淼身旁跑来跑去,捧着伤药作讨好状。
  荆淼倒出药油来擦了擦伤处,若有所思的对甘梧道:“你说……我是不是到了思春的年纪了,才会这么躁动?”
  才会对师尊都起了绮念?
  甘梧忽然转过身去,撅起红红的屁股对荆淼摇了摇,又转过脸来对荆淼做了个大鬼脸。荆淼扬手作势要打,笑骂道:“你才不要脸!”可他自己想着,却也不由觉得可乐,不过这具身体的确是正到了血气方刚的年纪,如此想来,便不算十分奇怪了。
  荆淼又与甘梧打闹了一阵,待到入了夜,就按惯例在床榻上打坐修行。正好甘梧也闹累了,也不欲搅扰荆淼修炼,于是从他肩头跳下,枕着绵软的枕头蜷缩着睡着了。
  如此又过了几日,荆淼再没见着谢道,自然心中悸动也极快就散去了,更加确信只不过是年少气盛一时绮念,并不是什么大事,很快就抛诸脑后了。
  荆淼没甚么娱乐,平日里只是练剑修行,偶然看看段春浮带来的话本,生活乏味的很。他早些年还有些熬不住,将整个紫云峰大大小小跑遍了,后来便是真正觉得无聊,反倒习惯起修行来,养得耐性极佳。
  段春浮还曾言荆淼简直是把自己练成一块木头,这紫云峰若没有他来,便连点人气都没有。
  可今日,段春浮却无比感激荆淼这寡淡性子,也无比感激这没什么人气的紫云峰。
  因为段春浮实在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求荆淼,而且因为怕被人发现端倪,他是一路提心吊胆的驾着小舟飞来的,连巡逻弟子的招呼都不敢打,活像是有什么猛兽厉鬼在背后追他。
  所以段春浮一时情急之下把门给撞坏了,也显然是情有可原的。
  作者有话要说:  设定:
  片叶舟:段春浮的御器,形同叶子的一条小舟。
  
  第22章 麻烦
  
  其他并没有损伤,只是门脱出了些框,半支着卡在地上,强推倒也能够推动。
  荆淼听见响声便出来开门,扶着门框搬开了些,总算将段春浮那叶小舟放进院来。
  “好淼淼!这回非该你救我不可!”
  段春浮利落的跳下叶舟,同着荆淼一起把门关上了,他又四下左顾右盼了一会儿,问道:“甘梧这会儿去哪儿了?”
  “魔星现世有了确切消息,甘梧随师尊去探查了。”荆淼淡淡道,站定在门口。
  “那就好,那就好。”段春浮合掌一握,焦虑的走来走去,舔了舔下唇道,“小猫儿,我这儿有一樁事想求你帮我。我心中实不愿你为难,可我现下是越来越没法子了,只能央到你头上了。”
  荆淼便冷冷的瞧着他,段春浮心中不安,只六神无主的看着荆淼,却不料荆淼忽然伸手一指,对他道:“先将门给我修好。”
  “什么……?”段春浮一愣,随即又满口答应:“好,可以,自然是没问题的。”
  其实段春浮哪里会修什么门,但总归听过几节器宗的课,只硬着头皮看似有模有样的修起门来了。荆淼也不理他,缓缓绕了两圈,扶着小舟船边翻身而上,脚刚落在舟板上便大感不对,他仔细踏了踏,单手结印破开底下封印,只见一块青色丝绸浅浅覆着,布下藏了个人。
  荆淼低头一看,见自己的一只脚还踩在人家下摆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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