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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之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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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师正在跟隔壁班的老师聊天,浑不在意的挥挥手:“去吧。”
夏莫趁着老师没注意,中途拐了个弯,直接溜去了小学的小卖部。可惜,夏莫今天运气似乎不大好,小卖部居然还没开门。夏莫有点不甘心,正要原路返回,却见小学门口守门的老大爷居然没在。
想都没想,夏莫就趁机溜了出去。
显然,小家伙早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了。
清河镇中心小学的对面是中学,两所学校挨得近,附近面馆、餐馆、零食店都多。夏莫跑到常去的一家店,挑了几样爱吃的零食,贡献掉自己一多半的零花钱后,准备回学校去。老远的,他就看到守门的老大爷又回来了。
夏莫的小脸顿时垮了。
倒不是因为老大爷会拦着不让进,而是老大爷会没收他的零食。学校规定,学生一律不准带零食进学校,只要让老大爷看见,他就全部没收了,要都要不回来。最早夏莫不知道这条规定的时候,就被老大爷没收过零食,这也就算了,最让他生气的是,他转头就看到他攒了两天零花钱买的巧克力被老大爷的孙子给吃了。
都初中生了,还吃幼儿园小朋友的巧克力,太不要脸了。
当时夏莫十分愤愤不平,回家后嘴巴一秃噜就跟莫大娘抱怨了起来,莫大娘第一次知道小家伙竟然能从学校偷溜出去,结果……
夏莫下意识摸了摸肥屁股,颇有些心有余悸。
他老娘还跟这臭老头打过招呼的,让他盯着他。这老头特别会告状,要让老娘知道他今天又偷溜出来了,晚上回去怕不是吃胡萝卜烧牛肉,而是竹鞭炒肉了。
绕路。
夏莫当机立断,转身走进了学校旁边一条小路。
这条小路通往学校的后门,那里原是镇上最早期的学校教学楼,房子实在老旧,后来修了新教学楼以后,这里就空了下来,校方为了省钱,将这里稍作休整以后,改成了教师宿舍,安置一些家不在本地的老师,和上面派来的实习老师居住。
不过,家不在本地的老师本来就比较少,有些即使最开始没在本地,落定以后也在当地安了家,再加上宿舍的条件实在不好,老师们陆续都搬了出去。就连实习老师们,只要有点钱的,都更愿意去镇上的旅馆住。
为此,老宿舍空置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最近两三年,去外地打工的人多了,孩子留下来老人照顾不过来,更有些家距离学校远的,没人接送。家长和校方交涉后,校方又将老宿舍改成了学生宿舍,安排这部分学生在读书期间入住。
宿舍学校是连通的,只中间隔了个操场。守门的是这个老头的老婆。这老太婆可没有老头负责任,除了上下学人多的时候,其他时候基本上看不到她的人。
老太婆敢这么干也是有原因的。
通往后门的小路一面是学校的墙,一面是河,路两旁都栽种着树木,Q县地处西南面,许多树木经冬不凋,再加上一到冬季,阴天居多,这条小路会格外阴森些。小路尽头连接大路的地方,是清河镇的卫生站,卫生站经常把医疗垃圾直接倒进河里。曾经有学生在河里游泳玩耍的时候,发现过成型胎儿的尸体,险些吓出好歹来。
孩子的好奇心总是格外强些,这事已经过了几年,却在学生间流传极广,而流言传着传着难免变味,发展到现在,就成了河里有吃人的怪物,河里有孩子的尸体,小路上藏着抓小孩儿的鬼,等等,光怪陆离,耸人听闻。
胆小的孩子吓得绕着路走,胆大的孩子三五成群的约着去河里找小孩尸体。
后者多半是马路对面读初中的学生,小学生们大多都没那么大的胆子,至于幼儿园的学生,除了夏莫这种成精的,其他孩子再皮也不敢溜出校门,更别说走这条小路了。
关于小路的种种传说,不仅在学生间广为流传,大人们也有所耳闻,因此除非必要很少有人愿意走这条路。
走的人少人,又是乡下地方,道路两旁不免杂草丛生,路不好走,走的人就越少,恶性循环下,这条小路几乎荒废了。
夏莫天生阴阳眼,小路上别说没有鬼,就是有,真遇上了,谁怕谁还不一定。
夏莫在小路上走了没几步,就听到学校的下课铃声,这下他更不着急了。拿出一包猫咪薯条,撕开找出一张抽奖券,刮开来,看到熟悉的‘谢谢’二字,夏莫失望的努努嘴巴,随手扔掉了奖券。
怎么就一次奖都没中过呢?
他好想要那个猫咪文具盒。
要不改天让夏晨帮他开奖,夏晨的运气一向比他好,上次还中了一个二等奖,得了一包水彩笔。
小家伙正琢磨着,突然听到前面拐角处有人说话的声音,模模糊糊有些听不清楚。
这里距离学校的后门已经不远了,会在这个点这个位置说话的,多半是老师。要让老师抓个正着,再跟老妈一告状……夏莫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肥屁股,哧溜一下躲进路对面的草丛里了。
半人多高的荒草,将夏莫藏得严严实实的。
夏莫听着前面人说话的声音渐渐激烈,隐隐还有女生哭泣挣扎的声音,他忍不住往前挪了几步,小心翼翼扒开半枯的荒草,往外瞄了瞄——
第八章 死因
一个男人将女生压在墙上,一只手捂着女生的嘴,一只探进了女生的衣服里。女生挣扎得厉害,男人却仗着天然的优势,摁着她为所欲为。
男人背对着夏莫,夏莫看不清楚他的具体动作,再加上他年纪小,根本不懂男女之事,只当是男人在欺负女生,小孩子眼里的那种欺负。
不要脸。
多大人了,居然欺负一个小学生。
女生还戴着红领巾,一看就是他们学校的学生,而男人从背影上看,明显是个成年人。
夏莫很有几分机灵,他知道自己人小,这要冲出去,就他这小身板,怕是连自己都要被欺负的。
怎么办?
夏莫蹑手蹑脚的往后退去,退到他自认为的安全距离以后,装模作样的掐着嗓子喊:“妈,我就不读书,我就不读书……哇……”
有人来了,那男的总不敢欺负人了吧?
前两天老师才教一个成语叫打草惊蛇,他现在打不过‘蛇’,但是他可以把‘蛇’吓跑。
还是老子聪明。
夏莫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小下巴,竖着耳朵一听,前面果然没动静了,又等了一会儿,他悄悄摸过去,躲在草丛后瞄了眼,男人已经不见了,女孩子蹲在地上哭,不知道是不是哭得太厉害了,哭着哭着,她竟然干呕了起来。
“姐姐,你别哭了,我请你吃糖。”男人不在,夏莫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女生看了夏莫一眼,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一干二净,眼中充满了绝望。
这样的神态,夏莫只在夏老六两口子身上看到过,而女生似乎比他们还要绝望。
小小的夏莫不太明白。
这时,上课铃响了。
女生的身体几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
夏莫把糖塞进她手里,安慰道:“你别怕,坏蛋已经跑了,你要是怕他,你就告诉你爸妈,让他们收拾他,狠狠揍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你,你别哭了啊。”
女生捏着糖,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儿后,才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夏莫小大人似的长长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道:“行,那我先回去上课啦,姐姐你也快点回学校吧,省得坏蛋又来找你。”
夏莫并没有发现,女生身体微微抖了一下,他自觉干了件好事,回去的脚步都轻快了些。只可惜他运气有些不好,刚进校门就被逮了个正着。逮到他的并不是看门的大娘,而是那天在小学操场上碰到过的那个老师。
“又溜去买零食啦?”老师笑道,年轻普通的脸上带着为人师者特有的可亲,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夏莫脸皮颇厚,挥挥小爪子,“老师我要迟到了,我先回去上课啦。”一副好学生乖宝宝样儿,仿佛逃课偷溜离校的人不是他一样。
夏莫一溜烟跑没影了,老师却在原地站了很久之后,才转身走进身后老旧的宿舍。
天气渐渐转冷,夏莫‘冬眠’的情况越来越严重,连偷溜去买零食的次数都大大减少,偶尔几次,竟都让那位老师抓个正着。老师既没有教训,也没有跟他们幼儿园这边的老师告状,不过,次数多了,夏莫不免觉得有点奇怪。
正巧有天放学,跟夏晨一起在校门口等莫大娘来时,夏莫又看到那个老师了,便问夏晨:“你认识那个老师吗?”
夏晨嘴里吃着夏莫给他的糖果,有些含糊道:“我知道他。他是六一班的班主任,贺老师,前几天李老师有事情,就是他给我们上的课。贺老师上课比李老师有意思多了,他讲的我都听得懂,他还抽我回答问题,我答出来,他还表扬我了。”
夏晨的家庭条件在那儿,他连一天幼儿园都没读过,直接从一年级开始读起,老师讲的很多东西,他以前连听都没听过,回家里也没人能给他额外的辅导,不可避免的,夏晨沦为了班上的学渣。
作为一个学渣,罚站、打手掌心都是日常,他读一年级也有那么几个月了,这还是第一次被老师表扬,这事儿他谁都没讲,却在心里憋着偷乐了好几天。
只可惜,贺老师只代了他们三天课,李老师就回来了,夏晨虽然比以前好了丁点,但真的只是丁点而已,这两天李老师讲的东西,他又听不懂了。
不过,“贺老师说,如果我有不懂的,可以去五楼的办公室找他,他给我讲。”
隐隐的,夏莫觉得有什么不对,但他说不上来。
“他……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话一出口,夏莫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这么问。
夏晨点头道:“嗯,你知道我们班的蒋梅吧?”
夏莫点头,跟夏晨有的一拼的学渣,同时也是夏晨的同桌,被老师罚站的次数比夏晨还多,夏莫对她有些印象。
“贺老师不仅给她讲课,还给她糖吃,昨天蒋梅把饭票菜票弄丢了,贺老师还请她吃晚饭呢。”夏晨一脸羡慕的说:“李老师今天出了一个问题,罗晴都答不出来,蒋梅却回答对了,李老师还罚罗晴站了。”罗晴是他们班的学习委员,成绩很好,人也漂亮很得老师喜欢。
夏晨露出孩子气的八卦来,压着声音对夏晨讲:“罗晴都气哭了,她说都怪李老师讲课讲不好,要是她能一直听贺老师讲课,成绩肯定比现在好,她还说,她也想跟蒋梅一样住校,让贺老师给她开小灶。”
“贺老师住学校?”
“好像是……大娘,大娘,我们在这儿!”夏晨眼尖,老远就看到莫大娘,拉着夏莫一路小跑过去。
莫大娘这两天一直让干儿子给软磨硬泡,终于答应给他朋友也看了看,就在今天,又挣了笔大钱。莫大娘心情很是不错,带着俩小的,直接去了镇上的羊肉馆,美美的饱餐了一顿。
吃饱喝足,待在家里舒舒服服过了一个周末,夏莫早把贺老师忘到犄角旮旯了去了。
到了星期一早上,夏莫经过一番艰苦而卓绝的斗争,以惨败告终,最后依然被老妈无情的关进了幼儿园。
夏莫提着俩包子,垂头丧气的走进教室,刚一坐下,小伙伴们呼啦啦围了上来。
“夏莫,你听说了吗,小学那边有人死了。”说话的是个小胖墩,叫罗亮,他妈妈是小学部那边的科学课兼美术课兼音乐课老师,一个人教两个年级的课,消息十分灵通。
“死了?怎么死的?”夏莫天生能通阴阳,他深知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结,因此比常人看得更淡,再有,或许是因为年纪小,又或是因为某些根植于灵魂的天性,夏莫打心底里就不太在意生死,对此一事颇有种波澜不兴的淡漠。
而在他同龄的幼儿园小朋友们看来,夏莫实在是,实在是……太酷了,他好像,好像……
小孩子们形容不来那种感觉,只是本能的,更加崇拜夏莫一点,内心深处,隐隐有一种无法宣之于口的……畏敬。
因畏生敬。
罗亮不敢再卖关子,小声八卦道:“我听我妈说,是掉河里淹死的。”他妈妈还说了一些别的,但罗亮年纪小,并不能完全听懂更说不全,他理直气壮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她肯定是让河里抓小孩儿的鬼给抓去了。”
夏莫头也不抬的啃着大肉包子,心说,放屁,河里根本就没有鬼。
夏莫不知道的是,这样的屁话不仅在学生间大肆流传,就连一些大人都深信不疑。
夏莫本以为这事儿过了就过了,没想,过了几天,竟然还跟他扯上关系了。
确切来说,是跟莫大娘扯上关系了。
镇上居然有人出钱请莫大娘做法事,驱河里的鬼。
出钱的还不是一家人,而是学校旁边前靠大路后挨河边的好几户人家,他们声称自己晚上听到有哭声,家里有奇怪的响动和水渍,家里喂的家禽家畜突然就不吃东西了……各家情况不一而足,都指向一个非自然现象——
闹鬼。
再加上河里刚淹死了人,捞到尸体的位置就在他们几户人家屋后的河里,大家心里更是惶惶不安,几家人一合计,决定找个有道行的高人看看,省得出更大的乱子。
现下,清河镇乃至整个Q县,最有名气道行最高的,非莫大娘莫属。
但是,莫大娘轻易不出手,且身价水涨船高,收费颇高,他们怕请不起,就退而求其次,请了附近另一个神婆。结果,那晚神婆施法施法施到一半,突然惨叫一声就昏倒了,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没醒过来。
这下可算出大事了,大家不敢再等闲视之,合计着凑了一大笔钱,求到了莫大娘头上。
莫大娘忒清楚自己的斤两,打心底里不想答应,可偏偏她现在名声在外,如果真拒绝了,不是砸自己招牌吗?
一时间,莫大娘骑虎难下,她正犹豫着,夏莫却替她一口答应下来。莫大娘当时脸色就不好看了,等送走了客人,她伸手就去拧夏莫的耳朵。
夏莫灵活的躲开了,“妈,你先别担心,不是还有我吗?”
“你?你顶个屁用!尽给老娘惹祸。这事儿你不准沾,你给老娘乖乖待在家里。”
“那我去叫黄大仙给你……嗯,护法!”夏莫想了一个电视剧里的台词。
“只能这样了。”
“那我去山上,先给黄大仙说一声。”
“滚滚滚,看着你就烦。”莫大娘没好气的挥挥手。
莫大娘不一定请的动黄大仙,夏莫出面,黄大仙就没有不答应的。当晚,莫大娘带着黄大仙来到镇上,直到天光大亮了才忙完回家。夏莫闻着喷香包子味儿,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见莫大娘身后跟着一个湿哒哒的女生。
“姐姐,你怎么来我家了?”
第九章 纠缠
莫大娘手一哆嗦,滚烫的包子差点没砸夏莫脸上,“黄大仙,黄大仙!”
黄大仙早叼着包子跑没影了。
“妈,你别喊了,黄大仙比你还怕鬼,肯定早跑了,这姐姐我认识的,没事。”
夏莫的安慰并没有卵用,莫大娘的脸色比刚刚还难看,“认识?怎么认识的?”
夏莫神经不是一般的粗,“姐姐没死的时候,我见过她一面,我还把欺负她的坏人给吓跑了。”
女鬼的神志似乎不太清楚,闻言直勾勾的看着夏莫,过了好一会儿,歪着头说,“是你。”
莫大娘看不见女鬼,但在女鬼开口的瞬间,却觉后脊背有些发凉,手臂上密密麻麻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嗯。”夏莫点点头,女鬼的到来,让他觉得有点冷,尤其是看着女鬼身上湿哒哒的水,夏莫不由拢了拢被子,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些,他有些好奇,“你怎么突然死了?”
夏莫比任何人都清楚,河里并没有抓小孩儿的鬼,谣传必然是假的。
女鬼的神情突然变得十分激动,身上湿哒哒的水渍变成了可怕的黑色,头发如同水藻般快速生长,向四周游弋而去,“不知道,我不知道,宝宝,我的宝宝……救救我,不,救救我们,我不想死的,我不想死的……”
“停下。”夏莫大喝一声,房间里的阴气如潮水般退去,女鬼惨叫一声抱头蹲在地上,海藻般游弋的长发变回了乖巧的学生头,身上湿哒哒的水渍也消失了。女鬼看起来与生前无异,她身上还穿着夏莫第一次看到她时的红衣服黑色长裤,青白的脸上依稀可见清纯稚气。
“你到底是怎么死的?”夏莫加重了语气。
女鬼满脸的茫然而绝望,哭着说:“我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不甘心,她不想死,不想呆在冰冷的河水里。
夏莫到底还小,有点搞不懂目前的状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抚女鬼崩溃的情绪,“算了,你自己跟我妈说。”
说完,他嘴里发出一段谁也听不懂的声音,下一秒,女鬼的模样清晰的出现在了莫大娘的面前。此时,女鬼的模样已经与普通学生差不多了,而莫大娘明显也不是第一次经由夏莫通灵了,稳了稳心神后,问道:“小姑娘你叫向玲对不对?中心小学六年级的学生,你们班主任叫贺,贺文清是不是?”
莫大娘被请去驱鬼,自然被告知了淹死女孩儿的基本信息,她本是随口一问,想制造点谈话的气氛,没想,她刚一说完,女鬼神色巨变,尖叫着,身形闪烁几下,竟然消失了。
“诶,怎么不见了?”
莫大娘跟夏莫面面相觑。
母子俩心有灵犀的想,怕不是这贺老师有什么问题吧。莫大娘是基于成人思维,而夏莫则是一种天生的直觉。
“刚她还给你说什么啦?”
“她就说她不想死,还让我救她宝宝。”
“宝宝?什么宝宝?等等,”莫大娘似是想到了什么,神色骇然,“她才几岁怎么会有宝宝?你刚说你吓跑了欺负她的人,你给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认识她的,欺负她的又是什么人?”
夏莫只好硬着头皮把前因后果给莫大娘讲了一遍,由于刚才莫大娘提及贺老师时,女鬼异常的反应,夏莫把自己偶遇了贺老师好几次的事情也说了。
莫大娘听完后,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甚至都忽略了夏莫逃学的事情,许久后,她十分郑重的对夏莫说:“这事你不许再管,也不准再跟她接触了,离你们那个贺老师也远点。”
“不管就不管呗,妈,我饿了,我要吃包子!”不知是小孩心性,还是天性如此,夏莫颇有些没心没肺,完全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倒是莫大娘,觉得事情很是不妥,私底下又找人详细打听了向玲的家庭情况。夏莫偶尔也跟着听了几耳朵,原来向玲还有一个弟弟,父母早几年就跟人去G省那边打工了,弟弟也是在G省那边生的,一直让父母带在身边。刚开始,孩子小没带回来,后来孩子大了,习惯了G省那边的热闹繁华,哪里还愿意回贫穷落后的Q县老家农村?于是这几年夫妻俩拢共没回来几趟,而且待不了两天就走了。
向玲就只能跟着爷爷奶奶,她爷奶在他们村里是出了名的重男轻女,跟着他们老两口的又不只向玲一个孩子,还有向玲的堂兄堂弟,就她一个是女孩儿。向玲只比夏莫大点的时候,就开始帮爷奶做家务了,后来还要帮着看比她小不了多少的堂弟,活干得多,吃饭却连桌都不能上。
村里人都看不过去,向玲的母亲也跟公婆闹过几次,可她母亲也不是什么泼辣的人,且自己生了女儿底气不足,闹也没闹出什么名堂来,反让向玲不明不白的挨了几顿打。后来,她生了儿子后,更是一心扑在儿子身上,再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管这个从小没养在身边的女儿。
又因着G省那边消费高,养儿子费钱,渐渐地,向玲父母拿回老家的钱越来越少了。
为此,向玲爷奶就想不让向玲去读书了,他俩觉得,反正女孩子早晚要嫁人,读那么多书还不如给家里多干点活儿实在。
却不想一向逆来顺受的向玲大闹了一场,甚至都惊动了村干部,最后在村干部的调解下,向玲才得以继续上学。
她爷奶却觉得她让他们丢了老脸,不肯再管她。最后没办法,向玲的父母只好让她在学校里寄宿。向玲从小学四年级开始就在学校寄宿,平时周六周末都待在学校,只有寒暑假才回家。
这一次,向玲死了。
她父母因为工作繁重、要照顾儿子,别说追寻女儿真正的死因了,就连见女儿最后一面都没有回来。
在Q县农村,夭折的孩子是不能进祖坟的。
而最让莫大娘唏嘘的是,向玲爷奶为了省钱,根本就没送向玲去火化,在自家的口粮地里随便挖个坑就把她给埋了,听人说,就拿家里的破凉席裹了一下,连口棺材都没有。
不被期待的出生,没有哀悼的死亡。
向玲短暂的一生,都是不被在意的,最后,甚至连她到底是怎么死的都没人知道,包括她自己也记不得了。
或许向玲都不知道,到底是夺走她生命的河水更冷,还是人间更冷。
然而,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点。
向玲带着可怕的怨恨在冰冷的河水里醒来……
经由夏莫,莫大娘也亲眼见过不少鬼,但是像向玲这样怨恨深重的着实不多。她原以为向玲还会去那几户人家闹,却不想那几户人家都说家里‘清净’了,隔天,躺医院里的神婆也醒了,不药而愈,大家都说莫大娘有本事。
尽管经过儿子证实,向玲确实已经不在河里里,莫大娘心里依然有些惴惴,尤其是想到向玲口中提及的宝宝,以及她莫名的死因和怨恨,莫大娘觉得这事情还没有完。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夏莫没有骗莫大娘,向玲确实已经不在河里了,他只是没有告诉莫大娘,向玲跟在了贺老师身边。
“你怎么又来找我了?”又一次,夏莫在课堂上,被女鬼冰冷的手指戳醒,他漂亮小脸上的怨气都快赶上女鬼了。
向玲对这个生前唯一肯帮她,死后也唯一一个可以看到她的小孩儿很有好感,但,本能的,她又很惧怕夏莫。作为阴灵,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夏莫跟普通人不一样,他身上有一种很可怕的气息,这股气息被压抑着,偶尔逸出一星半点儿,都能让她心惊胆寒。
“只有你能帮我,求你了。”向玲眼泪啪嗒啪嗒掉。
“免谈,我要睡觉,大姐,我真的好困啊,我已经三天,三天都没好好睡一觉了。”夏莫伸出三根胖胖的手指,一脸愤愤,“你别缠着我了,我真帮不了你,你就让我好好睡一觉吧,算我求你了行吗?”
“那,那你先睡,等你睡好了我再来找你。”
夏莫脑袋‘嘭’得一下掉到桌子上,这还有没有完了?
“老子真是怕了你了,”夏莫老气横秋道:“你说说,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先说啊,你已经死了,你宝宝也死了,我可救不活你宝宝,我自己还是个宝宝呢,你就说点我能办到的。”
大约是生气的缘故,夏莫身上那股可怕的气息再次显露出来,女鬼吓得僵在原地,眼里浸着泪水,期期艾艾道:“我,我就想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死的,我有钱,你帮我,我给你钱买零食。”
女鬼缠了夏莫几天,自然知道夏莫贪嘴好吃外兼财迷的毛病。
果不其然。
夏莫眼睛都亮了,脱口而出:“多少?”
女鬼竖起了一根手指头。
“一千?”夏莫眼睛亮晶晶的,心里飞快盘算着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女鬼摇了摇头。
“难道是一万?”夏莫小心脏砰砰跳了起来,连瞌睡虫都飞了。
“一百,我攒了好久的,我只有这么多了。”女鬼又要哭了。
才一百块啊。
夏莫啪叽一下,倒在桌子上,懒洋洋的说,“成交。”
第十章 黑猫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你是怎么死的了吗?”夏莫问。
向玲摇头道:“我不记得了,我醒过来就在河里了。”
“那你还记得你死之前的事情吗?”
向玲极力思考了很久后,才说:“我只记得我好像给我妈打了一个电话。”
“你跟她说什么啦?”
“我忘了,我只记得,好像没说几句话,她就说要去接弟弟,然后就挂了。”这一刻,向玲脸上的失落和绝望显露无疑。
“你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夏莫追问道。
向玲又思索了许久,“我好像是不是说过我想去打工,想去G省找他们,”向玲记不清楚,这到底是自己跟母亲的通话内容,还是她自己的臆想,“我记不清了。”
由于被爷奶勒令照顾比她小两岁的堂弟,向玲一直到堂弟读书了才得以一同上学,因此,向玲的年龄要比班上大部分学生都大,才刚上六年级,就已经满十五周岁了,不过,这在农村并不罕见。班上还有读书晚、降过班,比向玲年龄还大的学生。
在农村十五六岁,甚至更小就出去打工的,都大有人在。
向玲不记得自己到底有没有跟母亲这样说,更记不清楚母亲到底是怎么回答她的,她只记得母亲提起弟弟时温柔的语调,以及对自己不耐烦的敷衍。
眼看向玲的眼泪又要流出来了,夏莫赶紧转移话题,“那贺老师呢?贺老师又是怎么回事?”
夏莫话音刚落,向玲再一次抱头惨叫起来,不过,这一次夏莫早有准备,在问她之前,已经先偷念了一段从莫大娘那里偷偷学来的咒语,据说可以定住鬼魂的。跟上次一样,向玲惨叫过后,身影开始闪烁,不过却因为夏莫的咒语,向玲被定在原地,大约过了三分钟那么久,向玲才停止尖叫,她怔怔的看着夏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贺,老师,对我,很好。只有,他,对我好。”
不对劲。
夏莫本能的不相信向玲此刻说的话。
但是不管他怎么追问,向玲都反反复复的重复着贺老师对她好的话语。
“那宝宝呢?你说的宝宝到底是怎么回事?宝宝的爸爸又是谁?”
“啊——”一种来自灵魂的绝望袭来,向玲惨叫一声,身影闪烁一下,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棘手,太棘手了。”夏莫背着小胖手,小大人似的摇着头,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他溜达着去上了个厕所,又溜去小学那边买了点零食,然后才回到教室里等向玲来找他。
然而,这一等就是几天,向玲像消失了一样,再没出现过。
这下夏莫有点着急了,他特意去看了,贺老师身边没有,河里也没有,向玲去哪了?难道是回家了吗?可是他不知道向玲家在哪儿,就算知道,他也去不了呀。
这可怎么办?
要不这事儿就算了?
一百块钱是有点少,但是可以买好多猫咪薯条啊,有这么多钱,他肯定能抽中文具盒的!
大约在夏莫的心里,向玲的去向也好,她死亡的真相也好,都不如一包包猫咪薯条和一次次抽奖来得重要。
看在那一百块钱的份上,夏莫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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