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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心魔-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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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同行的弟子推出去,一来是她留下确实帮不上忙,二来也是因为“锁妖链”万万不能被人发现。
    灵力在掌心疯狂涌动,锁妖链越收越紧,几乎快要嵌入魔物的身体里!
    她的额头不断淌下汗来,成败在此一举,魔物发出愤怒的咆哮,挣扎得愈加用力!她咬牙操控佩剑凌空悬起,剑芒骤涨,夹着凛冽之势猛地朝魔物的心口刺去!变故就在此时发生!那魔物赤眸一睁,仰天长啸,双臂剧烈抖动,洞内被它四溢的魔气震得乱石横飞!
    锁妖链非但没有收伏它,反而令它狂化了!
    咔咔。
    锁妖链节节断裂,掉落在地,掀起了满地尘土。
    许碧云暗道不好,正要撤手,魔物四肢撑地而起,一个纵身就已跳至她面前。魔物腥臭炽热的喘息喷在头顶,许碧云脸色惨白,巨掌携风呼呼而来,她指尖捻紧薄薄的“传阵符”,只需要轻轻一搓,她就能立刻脱离危险。
    绝望又极度不甘心的感觉席卷而来,她略微迟疑,生死之刻,手臂被人狠狠一拉,整个人往另一侧歪去,鼻尖闻到若有似无的梅花冷香。
    几乎是在同时,一个人影飞快地冲上去,蓄满灵力的剑光狠狠滑过魔物的手掌!
    魔物吃痛,被迫连退两步,掌心滴滴答答淌下粘稠的血液。
    穆长亭迎风而立,低喝道:“你先带她出去!”
    邢玉笙冷冷看了一眼跌倒在地的少女,粗鲁地伸手拽住后领想要把人拎起来,可才提了一下,她就痛得大叫了一声。
    邢玉笙不想再耽搁时间,长臂一捞,把人抱在怀里,就朝洞外掠去。
    他的速度非常快,到了洞门口,就像扔烫手山芋一样,飞快地把人往地上一放。
    “碧云!谢天谢地!还好你没事!呜呜呜呜!”女弟子扑上来。
    邢玉笙完成任务,毫不犹豫掉头就走。他有比较严重的洁癖,不太喜欢碰触别人。
    身后响起微若蚊呐的声音:“谢、谢谢!”
    邢玉笙置若罔闻,身影飞快消失在洞口。
    许碧云微微咬紧双唇,苍白的脸泛上了一丝红晕。
    从小到大,她都是天之骄女,容貌、能力样样不输人,多得是人排在身后对她示好,可她从未把他们放在眼里。回想少年方才在魔物的掌心将她拉开的果决,那要怎样的反应与速度才能做到让两个人都完美避开攻击,毫发无伤。
    而且顾忌着男女之别,他一开始并不想抱自己的吧……这样的品行,又有那般冷峻出色的相貌,刹那就让她莫名心悸。
    洞内。
    穆长亭一看便知,原来这高阶魔物是滑彘,一种残暴之物,生于最阴暗之地,专食人类,因此久而久之长相也俏似人脸。它身上长着野猪一样的鬣毛,站直了足有三人之高,说是庞然大物也不足为过。
    此刻它正戒备地佝偻起背,尖锐的利爪在地上抓刨,发出警告与威胁。
    穆长亭提剑退后几步,滑彘愤怒地呲牙,以为他要逃,瞬间弹跳而起,朝他疾冲过来!穆长亭眸光中闪现笑意,竟然不躲不避直直撞上去!
    眼看滑彘的尖牙就要一口咬断他的脖子,穆长亭双腿微弯,半个身体朝后仰倒!借着冲势从滑彘身下滑过,长剑同时狠狠扎进滑彘的腹部!生生划出一道巨口!
    滑彘痛吼!巨掌朝挂在肚子上的穆长亭拍来!
    穆长亭躺倒在地,一招“掀地诀”从掌心翻出,金光大盛,一下将足有千斤之重的滑彘掀翻!它重重砸地,地面凹陷出一个深坑,整个山洞也被震得碎石滚动。
    一刻未停,穆长亭跳到滑彘身上,趁它受伤,一把拔出长剑。
    滑彘仿佛就在等此刻,眸中赤光猛盛,拍地而起!
    穆长亭触不及防被劲风扫飞出去!身体重重撞上山壁再狠狠跌落在地!
    口中泛出腥甜,五脏六腑绞痛着,然而穆长亭眉头都不皱一下,拇指轻蹭嘴角,缓缓擦掉血迹,他一瞬不瞬地紧盯着魔物。
    那魔物双眸中的赤红之色越来越明显,全身上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片刻,身上受伤的地方,居然奇迹般的慢慢愈合了!
    滑彘目露轻蔑之色,仿佛在嘲笑他们以蚍蜉之姿撼摇大树!巨掌携风,朝躺倒在地穆长亭砸来!
    隐身咒!
    穆长亭往右瞬移,双指捻住呼呼燃烧的黄符,直至它化为灰烬。
    预想中的肉泥没有出现,滑彘掌下空空,碎石遍地!它有些焦躁地在洞内翻找,身上总是被灵力幻变而成的风刃砍出一道道伤痕。
    邢玉笙就是在这个时候冲进来的,环视一周,没有看到穆长亭,他呼吸一窒,脸色瞬间阴沉得有些吓人。
    邢玉笙抽出惊鲵剑,剑光泠然,映照在他的眼底泛出森冷的寒光。
    杀意乍泄,气势逼人!竟让滑彘下意识兽毛倒竖,喉咙里发出时断时续低喝。
    邢玉笙这样还挺能唬人,穆长亭嘴角微翘,看够了那魔物的丑态,才轻移到邢玉笙身后,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没事,用了隐身符,它暂时看不到我而已。”
    温热的呼吸吹拂在冰凉的耳垂,邢玉笙忍住了想要转头的冲动,手猛地收紧。
    穆长亭又道:“小心些,这魔物受伤会自愈,我们先把它引出去,外头宽阔。”
    邢玉笙“嗯”了一声,提醒道:“会自愈是因为眼睛。”摆出剑式,气势凌人。
    他好像总是知道许多自己不知道的东西,穆长亭笑了下,掌心一吸,孤零零躺在地上,被主人遗忘多时的长剑一下飞到他手中。
    两人起剑的姿势一模一样,一招“天裂”顺势而走!
    这招诀窍在于“快”,剑快,人更快!两人掠过之处只能看见残影翻飞!剑意破风而来!落下之时,魔物的双眼齐齐被戳瞎!
    穆长亭用了隐身符,滑彘能感知的气息只有邢玉笙,咆哮着伸手去抓他。
    邢玉笙早已翻身一跃,稳稳站落在地。
    穆长亭退开,飞身往洞口掠去!
    怒气与疼痛让滑彘丧失了一切理智,它仅仅凭着对气息的感知,一步步追着邢玉笙往洞口而去!怎知才出了洞口,缚妖网兜头罩下!
    普通的缚妖网自然困不住它,可这个缚妖网是被穆长亭贴满了灵符的。
    双层效力叠加之下,滑彘被烫得全身冒烟,挣扎的动作也更加猛烈。
    穆长亭控制得很辛苦,灵力波动极大,牵制的双手都在剧烈颤抖。
    邢玉笙看了穆长亭一眼,心念一变,但求速战速决。食指与中指并拢,两手结阵,灵力涌动,随着他手腕每一次的翻转,空气中出现逐一出现“千”、“影”、“列”、“阵”四个金字。
    唰唰唰。
    邢玉笙无数影分身围作一圈,将滑彘牢牢困死。
    影分身动作一致地将双手分开高举,长剑凌空而起,全无二致地对准滑彘!
    邢玉笙猛地将手挥下,无数的长剑倾落,直直刺入魔物的身体!
    滑彘嘶哑痛叫,已瞎的双眼流下赤红的血泪,只听“砰”的一声,滑彘全身炸裂,魂飞魄散,最终化作一团黑气消失在暗夜里!
    穆长亭筋疲力尽,一下跌坐在地,吁出一口气,笑道:“还是你厉害。”
    邢玉笙脸色苍白,为了使用千影列阵,他必须高度集中念力与精神。越级而动术,遭受的反噬可是很严重的。
    眼前的景物叠影重重,邢玉笙摇摇晃晃往穆长亭的方向走了两步,轰然倒地。
    穆长亭惊道:“邢玉笙!”
    再次醒来之时,他看见穆长亭背对着他,正坐在不远处的火堆处,不知在烤着什么。肉香飘散在空气之中,引得人食指大动。
    此处是滑彘的洞穴,如今却被他们二人雀占鸟巢了。
    邢玉笙动了动,穆长亭头也不回地冲他摆了摆手,说:“哎哎,别起来,快躺着。”
    邢玉笙坐高了一些,倚靠在石壁,静静看着穆长亭的背影。
    穆长亭似乎轻笑了一下,摇头叹道:“我也是服了你,哪有这么不要命的打法。还好当初你选符具的时候知道选丹药,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手上的食物烤好啦,穆长亭笑吟吟举着它转过来:“可以吃东西啦!饿了吗?”
    ……被他架起来烤的居然是一条蛇!
    邢玉笙嘴角抽了抽,淡淡道:“不饿。”
    穆长亭极力推荐:“不饿也吃点呀,你不知道我为了抓它费了多少心思!这鬼地方连个兔子都没有,也就它还可以吃。”他撕了一点蛇肉尝了尝,满足地眯起眼睛,“嗯,超级好吃!”
    再好吃邢玉笙也兴趣寥寥,他修了辟谷,本就不会感觉饥饿,对食物也没有穆长亭那般狂热的执着,况且还是吃这种东西……
    邢玉笙拒绝食用,穆长亭很受伤。
    又撕了一点拎在手里,他递到邢玉笙面前,笑道:“你试一下,绝对好吃,我不骗你!”双眸弯成月牙儿,那张笑脸就像会发光一样。
    邢玉笙默了默,忽然直起身,薄唇微启,就着穆长亭的手把蛇肉吃了。
    柔软的唇瓣无意间蹭过手指,穆长亭愣了愣,心说,我是想给你不是喂你啊……
    
    第16章 缘分
    
    猨翼山夜长日短,太阳出现不到一个时辰就被乌云全数遮蔽。
    穆长亭前一刻还在惬意地晒太阳,下一刻全身就被笼罩在黑暗之中,他遗憾地站起来,回头招呼邢玉笙上路。
    两人在洞穴之中休息了一晚,此刻精神满满。
    裹银树枝繁叶茂,白色的灵花绽满枝头,比其他人的都高出一截。他们两人之前就已斩杀了不少小妖,再加上昨晚杀掉的高级魔物,不知不觉早就遥遥领先。
    穆长亭又看了看其他人的情况,全场除了他与邢玉笙的裹银树长势不错,付息烽的也不差,紧紧排在他们之后。
    再往后看,就是那个可爱单纯的小弟子周稚的裹银树开得不错了。
    斩杀高阶魔物的想法果然是对的,两人之后又依样画葫芦,利用冰凌镜找了些稍微厉害些的魔物,处理掉之后,灵花“噌噌噌”地开个不停。
    此时此刻,清心派。
    掌门仙尊谢应君负手而立,满意地颔首道:“今年弟子们的资质大多不错,尤其是那几株开得尤为繁盛,更难得的是灵花花瓣洁白如雪,说明他们灵力精纯。”
    执戒长老捋了捋长须,赞同道:“不错,这几人的确难得。”
    谢应君笑了笑,还未说话,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满带笑意的声音:“那我岂不是要先恭贺掌门师兄,一口气收到那么多好徒弟。”
    谢应君回头看了看他,担忧道:“这外头风大,你身子弱就别陪我们待着了。”
    那人一双桃花眼波光流转,俊朗的容貌配上微微上翘的嘴唇,本该是十分风流倜傥的样子,可惜的是他坐在轮椅上,两条腿皆不能动弹,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
    芩书仲笑了笑:“无碍,成日炼药也太闷了,该出来透透新鲜空气。”
    执戒长老对他微笑道:“医师长老莫不是也眼馋,想要收上一两个徒弟?”
    芩书仲的年龄与掌门仙尊差不多,但年纪轻轻就坐上了“长老”的位置,原因无他,在炼丹之道上,普天之下,他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芩书仲听了执戒长老的戏谑之词,倒是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唔,也未尝不可。”顿了顿,他拖长声音道,“只是不知掌门师兄是否愿意割爱啊?”
    执戒长老抚掌叫好:“若是你肯收,你师兄不肯让,我也得让他让!你二人要是早早收了徒弟,清心派后继有人,岂不是大好事一件?”
    谢应君无奈地笑:“你别听他瞎说,书仲最烦有人在梅见宫出入,打扰他清修,哪里会想收徒弟?”
    芩书仲坐在轮椅上,眸光中荡漾着浅浅笑意,撑着脑袋笑:“这世间最了解我的人,看来非掌门师兄莫属了。”
    明明是最正常不过的话,谢应君听了,却微微有些晃神。
    而另一边,穆长亭有点纳闷。
    他在猨翼山待了一天一夜了,碰到的同门弟子不计其数,偏偏就没看到付息烽。
    猨翼山说小不小,说大也没多大,这得两人多没缘分才能碰不到啊……
    邢玉笙拿着冰凌镜在前面带路,穆长亭跟在他身后到处张望,嘀咕道:“你也帮我看看,要是看见付息烽叫一声。啧,这小子到底去哪里了?”
    指尖一点,抹掉冰凌镜上出现的“话题人物”,邢玉笙眸光微动,脚步一拐,直直往东面走去:“嗯,走这边看看。”
    穆长亭愣了愣:“可我怎么听到西边有打斗声,不去看看么?”
    邢玉笙转过身看他,淡淡道:“有打斗声证明有人在斩妖,我们去凑热闹,万一被人误以为想要分一杯羹怎么办?”
    穆长亭笑道:“什么时候你行事也想得这么周全了?行,我们走吧。”
    本来他还想说去那边看看是否能碰上付息烽,但想了想,既然现在他跟邢玉笙在一起斩妖,邢玉笙又是听了他的劝说,才一路好好表现以求拜个好师父的。
    现在穆长亭又哪里好再浪费他的时间,特意拖着他去找付息烽?
    两日一夜很快过去,当夜空中出现七星连珠异象之时,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头的动作,抓紧时间寻找传送阵。每一个法阵的开启时间都是有限的,经过长时间的生死搏斗,谁都不想再在这个血腥阴诡之地待下去了。
    法阵会带出强烈的风穴,灵力的涌动也会格外明显。弟子们一路朝着灵力涌动之源出发,最终,几乎所有人都被牵引到了山中一处湖泊。
    天幕黑垂,星光在头顶熠熠生辉。
    可是湖面平静,预想中的法阵风穴并没有出现。穆长亭蹲下身掬了一捧水,水质清澈,触手微凉,就是普通的水而已。
    穆长亭看着水面沉吟道:“传送阵会不会……在水下?”
    邢玉笙还未答话,一道熟悉的声音窜入耳朵:“我踹你下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穆长亭眼睛一亮,喜得跳起来:“阿峰!你跑哪里去了?我找你找了好久!”
    付息烽一直臭着脸,闻言,表情却稍稍缓和了些,板着脸道:“还知道找我,我以为你有人作伴,早把我抛之脑后了。”
    邢玉笙对湖而站,垂着眼眸,看也没看他们一眼。
    穆长亭瞟了他一眼,朝付息烽走近了两步,小声道:“我们也是碰巧撞见的,我看你收获也不错啊,前三名现在就我们三个了。”
    付息烽心思转得快,瞬间就明白了穆长亭是如何知道裹银树的情况的。
    他看了一眼静静站在湖边的邢玉笙,忍不住怀疑,邢玉笙选冰凌镜到底是随意选择,还是有意为之。
    穆长亭一心都在传送法阵上,压根儿没察觉到两人之间诡异的沉默。
    他指了指湖面,对二人说道:“星光指向正是此处,我下去看看,反正也没有其他路可走了。”说罢,纵身一跃,跳进水中。
    邢玉笙下意识跟着走了两步,眼前忽然横出一条手臂,付息烽淡淡一笑:“说起来,长亭自小心善,对谁都热情照顾,对可怜的阿猫阿狗更是如此,可若是它们惦念恩情,就此想要跟他回家,赖他一辈子,那就是痴心妄想了。”
    付息烽没头没脑说了这么句话,邢玉笙睫毛微颤,始终面无表情地看着湖面。
    付息烽也不管他是否回应自己,说完就站到远一些的地方,等穆长亭上岸。
    众人围了一圈,都在翘首以盼。
    过了一会儿,穆长亭从水里头冒出头,高兴地冲所有人招手:“喂!传送阵在水底,没有危险,大家快下来吧!”
    他笑得眉眼弯弯,束起来的长发微微有些松散,正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邢玉笙的目光一下就落在他身上,没有丝毫犹豫地跳下去。
    付息烽紧跟而上,众人见他们动了,也纷纷下水。
    这个湖泊颇深,越往下游,越有些吃力。
    水草摇曳之处,传送阵散发出夺目的光芒,所有人心头一喜,加快了速度,就像游鱼一般欢快地向传送阵游去。
    正在此时,不远处忽然卷起了巨大的漩涡!弟子们慌乱不已,有的奋力朝传阵送游去,有的甚至朝湖面蹬去!下一刻,腰间一松,所有人身上的佩剑不约而同被漩涡吸了过去!
    他们人没事,唯有佩剑遗失,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清心派给每一位弟子发放的佩剑虽然也不差,但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有些弟子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后,就朝传送法阵游过去了。
    唯有一道身影,不要命地朝漩涡翻涌之处游去!
    穆长亭回头的刹那正好看到此幕,他惊得瞪大眼睛,糟了,邢玉笙的佩剑是他父母留下的,对他来说十分珍贵……
    他几乎没有过多犹豫就想追上去,付息烽却在此时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强硬地拽住他往传送阵游去。
    穆长亭皱着眉头冲他比划,付息烽看都不看他。
    眼看就要靠近传送阵,穆长亭急得使了吃奶的劲儿用力掰开付息烽手,脚一蹬,一下蹦出去老远。付息烽气得七窍冒烟,还想去逮他,然而追着游了几步,就见两人的身影瞬间没入漩涡当中,很快消失不见。
    湖底渐渐平静下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身体在急速流转的漩涡中起起伏伏,穆长亭的意识渐渐消散,昏沉之际,似乎有人一把拽住了他。
    耳边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穆长亭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趴在邢玉笙身上。
    穆长亭撑地坐起来,全身都像要散架了,酸痛得很。
    身处之地应该是一个湖底水洞,洞口设了法术,湖水无法灌进来。
    穆长亭拍了拍邢玉笙的脸,低声叫他名字,邢玉笙皱着眉头,缓缓睁开了眼。他的目光有些涣散,过了好半晌才聚焦在穆长亭的脸上,迷茫道:“这是哪里?”
    穆长亭扶他坐起来,无奈地笑:“还能是哪里?把你的剑吸过来的地方。”
    邢玉笙愣一愣,随即紧张的到处找剑,可地上干干净净的,一柄剑的影子都没见着。邢玉笙眉头紧蹙,看向幽深的水洞通道。现在他们两人都没有武器在身,若是遇上魔物可是要吃大亏的。
    邢玉笙自己是不怕危险的,可是他得顾虑穆长亭的安全。
    他还在思考万全之策,穆长亭已站了下来,一边拧干衣服上水,一边对他说道:“休息够了么?我们进去看看,你的剑应该在里面。”他的语气平常,好像丝毫不在乎前面是否危险重重,又是否会因为这件事阻碍他拜师。
    邢玉笙的薄唇一下抿得紧紧的,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脸。
    
    第17章 剑冢之地
    
    穆长亭见他不动,向他伸出手想要将他拉起来,微微歪头的模样,好像在问他在发什么呆。他的目光清澈明亮,像是阳光一样能温暖地透进人的心底。
    邢玉笙犹如被烫了一下,匆匆垂下眼,自己爬起来了。
    穆长亭也不在意,收回手,率先迈步朝里面走去。
    甬道没有想象中的昏暗,越往里面走,可视之物越多。热浪一股股铺面而来,就连身上的衣服也在不知不觉中被烘干了大半。
    到达尽头,视线一下开阔起来。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坑谷,他们所在的地方仅仅是坑谷多个进口之中的其中一个。坑谷密密麻麻插满了剑,火红的岩浆在地脉之中缓缓流淌,最终汇聚到坑谷中央一柄巨大阔剑之下,再顺着阔剑身上诡异的纹路渗入剑身,继而消失不见。
    阔剑大约有小半个坑谷高,粗大的锁链从四面八方横垂而下,牢牢绑在剑柄之上。
    ……这是一个剑冢!
    穆长亭仰头去看中央巨大的阔剑,忍不住赞叹一声,哪怕剑身魔气四溢,但也无法遮掩这是一柄绝世好剑的事实。
    满坑满谷的剑倒插在此,温养出的剑灵只为供养它而存在,也不知是谁出的主意。
    看来,他们刚才他们被吸走的佩剑都在此了。
    穆长亭皱眉道:“这么多剑,你有什么办法能找到你的剑么?”
    邢玉笙环视一周,低声道:“我试试。”食指与中指并拢,手腕一翻,在胸前结出一个召唤术,灵力从指尖溢出。
    寂静无声的剑冢之地,忽然传来剑身铮铮鸣叫之声,就像在激烈挣扎的时候浑身颤抖不止一样,但很快,抗争被镇压下去,又恢复了死一般的静谧。
    邢玉笙再睁眼,目光一下冷了下来:“召唤不了,被困死了。”
    穆长亭遥指剑冢中央:“我们去那边看看,声音好像是从阔剑身下传出来的。”
    有四条石桥联接坑谷中央,他们两人走上其中一条,脚才刚踩上去,脚底就烫得仿佛即刻就要融化一般。穆长亭瞬间跳起来,蹦回原地,咋咋呼呼地痛叫:“烫死了!烫死了!这不是走石桥,根本是在踩火盆!”
    邢玉笙沉吟道:“这里温度很高,但剑插在这里却没事,很明显是被施了术法。而且,你看这些洞口,整个坑谷都有,通向也许未必都在湖底。”
    穆长亭点了点头,笑道:“说不定我们通过漩涡进了另外一个传送法阵。”
    邢玉笙犹疑道:“你是说……我们现在不在猨翼山?”
    穆长亭道:“没错,你想啊,那个湖泊才多大,怎么可能还藏着这么大一个坑谷。”
    邢玉笙“嗯”了一声,穆长亭又道:“总而言之,我们先把你的剑取回来。”
    既然没有办法直接靠双脚走过去,只能靠飞的啦。
    两人提气,飞身往中央靠近,因为距离太远,中间不可避免的掉落在地,踮脚踩了一下石桥,蓄力跃至阔剑之下。
    好在剑冢中央,脚踩的温度反而没有外围那么高。
    邢玉笙一眼就看到了他的惊鲵剑,他走近两步,正待去拔,手刚接触剑柄,剑身微微一亮,他整个人忽然定身在那里,一动不动。
    穆长亭等了半晌,察觉有异,连忙走过去叫了他两声,邢玉笙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一点反应都没有。穆长亭心头一紧,绕到他面前,挥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邢玉笙的双眼木然睁着,犹如失去了灵魂一样,身体僵硬如木偶。
    穆长亭皱眉看了下他的动作,心内疑惑,难道是这个剑的原因?
    穆长亭深吸一口气,走过去一把抓住惊鲵剑,正要使劲儿往外拔,剑身光波震荡,全身犹如过电一般僵住,紧接着,意识沉沉坠地,像是撞入一团迷雾当中。
    喉咙像是被人紧紧掐住,穆长亭喘息着惊坐起来,眼睛一睁,看见自己身处一个祭台,台下乌压压站着人。
    一个身着黑色巫袍的老者站在祭台之前,朝天地各敬了一柱香,转身,朝祭台之下站着的少年少女们,缓缓说道:“修仙问道,拔尖登顶者,万中无一!天意占卜,洞悉前尘,吾族兴衰系之尔身!”
    ……这是灵巫么?穆长亭惊讶地看着她。
    灵巫绝迹已久,大多为女子,历来是修道之中较为神秘的身份,世人对灵巫一脉又敬又怕。她们生而具有强大的力量,善于占卜预知,往往能左右一个家族甚至整个朝代的兴衰。
    同时,也是因为她们泄露太多天机,大多寿命短暂。
    于是渐渐的,修此道之人就愈加少了,乃至于绝迹于世。
    穆长亭惊得下巴都掉了,能在此地看到灵巫本就难得,更何况是这么年老的灵巫!
    他忽然出现在祭台之上,原以为会引起一场轰动,但是所有人都好像没有看到他一样,非常自然的各行其是。
    少年少女们逐一上台,半跪下来,由灵巫触摸其顶,再评点两句。
    穆长亭的视线一下落在最后那名上台的少年身上,他约莫十一岁的样子,身姿未抽条,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稚嫩的模样缓和了他冷峻的眉眼,出色的相貌就像灰暗之中唯一一点亮色,一下就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穆长亭跑过去,不太抱希望地冲他说话:“邢玉笙!你还认得我么!”
    少年目不斜视,错身而过。
    穆长亭下意识去拉他,手触碰到他的身体,却径直穿了过去。
    饶是穆长亭有一定的心理准备,还是愣了愣,难道我掉进了邢玉笙的回忆里?
    小少年半跪下来,低垂着眼眸,灵巫苍老的手放在他的头顶,紧闭的双眼忽然猛地一睁,浑浊的双眸透出一股冷意,穆长亭忍不住心头一紧,就听她冷冷道:“你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人!为何无人上报!”
    祭台之下的人群骚动起来,有一男一女担忧地望着台上的小少年,正要上去,一个中年男人按着他们说两句,急急忙忙跑了上来。
    他行了一礼,擦了擦脸上的冷汗,颤颤巍巍地说:“巫长见谅,您之前身受重伤,闭关足有十二年之久,此子降生之时,我们无从禀告,更不敢随意打扰您静养。”
    灵巫闭了闭眼,拐杖杵地,长叹道:“罢了,天意如此!此子天生孤煞之命,不宜再留在族内,否则当有灭族之祸!逐放或赐死,你是宗主,由你决断。”
    小邢玉笙始终低着头,不吭一声,仔细去看,却能发现他的肩膀在细细颤抖着。
    穆长亭正待要向他走近两步,画面一转,他忽然置身在一个房间内。
    女人嘤嘤的哭泣声从珠帘之后传来:“不!我绝不会让他们处死笙儿!他是我生的,有此命数合该是我的错,让他们处死我好了,放过笙儿吧!他还是个孩子!”
    穆长亭撩开珠帘走进去,一个面容冷峻的男子俯身抱住他的妻子,他的气质虽然冰冷疏离,然而动作却温柔至极,坚定地说道:“别怕,笙儿不会有事,我们走。”
    女人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清丽秀美之色,犹如院落中开得正盛的梨花,邢玉笙的模样结合了两夫妻的长处,生得更为惊艳。
    “你的意思是……”女人水眸含泪,哽咽道,“我们一家三口脱离宗族?”
    男人颔首,深情地凝视着她,低声道:“正是如此,桐儿可愿?”
    女人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夫君去哪儿,桐儿定然跟随,可是邢家是你自小长大的地方,就此脱离宗族,你可想过,是什么后果?”
    男人竟然微微笑了笑,替她擦干眼泪,柔声说:“父母已逝,如今大哥当家,我在不在,关系并不大。况且,如今再没有什么,比你们母子更为重要。”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闷响,两夫妻都被惊动了,连忙追出去。
    穆长亭跟着跑出去,邢玉笙熟悉的背影在长廊拐角处一闪而过。门框上残留的血迹触目惊心,穆长亭抿紧唇,手指从血迹处轻轻抚过。
    画面又是一转,他们一家三口站在紧闭的邢家大门前,身上背着简单的行囊。邢玉笙手上的伤口明显包扎过了,此刻他低着脑袋,眼睛里血丝遍布,眼底更是青黑一片。女人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道:“笙儿,我们走吧。”
    一直以来沉默寡言的少年握紧拳头,哑声道:“对不起。”
    女人笑了笑:“傻孩子。”
    她回头看了一眼同样冷傲的夫君,男人会意,走上前来,对满心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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