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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生枷锁-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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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昭儿长大了嘛,能耐了,会撩师尊了。】


第二十二章 不伦情愫(中)
  闻清徵心神一震,下意识往旁边避过,侧了下脸,“没有。”
  沈昭看着他的侧颜,嗯了一声,眼底笑意更深,为他梳理着头发,戴上发冠,到最后要插上银簪的时候,闻清徵却蓦然自己伸手拿了银簪,回绝道,“我自己来。”
  要换做以往,闻清徵对他为自己沃发更衣的行为没有什么感觉,只觉得他年纪尚小,什么都不懂。但现在就算是闻清徵对世间礼法感情有些迟钝,也隐约有些觉得再继续这样不合规矩。
  “怎么了,师尊?”沈昭有些不解,看到他自己对着镜子插上银簪,双手空空之下有些失落。
  闻清徵摇摇头,站起身来,把桌上的雪羽托起。小鸟本来怏怏地趴在桌上,感觉到闻清徵温软的掌心后便唧唧啾啾叫了起来,亲昵地啄着他的掌心。
  “你去无为峰领这个月的月例,这里,为师自己来。”
  闻清徵避过他的目光,淡淡说道。
  “……是。”
  沈昭只能答应,他恭谨向青年行了个礼,慢慢退出殿外。
  清净峰每月的月例本来应该是由抚给司亲自送过来的,但这个月却拖沓了几天,眼见有些弟子已经在埋怨月例发放地迟了,闻清徵便让沈昭去无为峰去拿。
  沈昭低声念了个御剑诀,双脚腾空,站在长剑上,转眼间便在重重云雾中不见了踪影。
  无为峰的抚给司坐落在山峰上,临到无为峰,沈昭依照惯例舍了御剑诀,一步步走上山顶,消耗了几个时辰,到山顶的时候后背衣衫湿了一半。
  沈昭揩了一下额上的汗,看到抚给司门前有两个青衫弟子在闲聊着,眼眸微眯。
  他耗了许多时间从清净峰赶到这里,本以为抚给司的人也许是忙着所以没空去清净峰送月例,之前还体谅他们一番,但现在看来,他们可是清闲得很。
  沈昭在心中冷笑一声,慢慢走过去,先向几位弟子行了平礼,便道,“在下清净峰沈昭,奉师尊之命前来取这个月的月例。”
  那两个青衫弟子上下打量他几下,一个身量教小的瘦矮个子对旁边的人小声说道,“哦,这就是沈昭。”
  沈昭眼皮动了动,原来他还在别的峰有了名气么?
  但看那两人知道他是沈昭之后,对望一眼,眼中倒是有几分取笑揶揄之意,沈昭按捺下心中不快,继续问,“不知两位师兄可知月例在哪里领?”
  “就在这儿领。”那两人终于回话,高个子走到写着抚给司牌子的屋子里,像是去取了。沈昭耐心等了一阵,看到他拿着一个储物袋过来,直接递给沈昭,态度轻佻,“呐,拿去吧。”倒像是打发叫花子。
  “……”
  沈昭不推拒,拿着储物袋当场便清点起其中的灵石。
  那两人看他当着面数起来,摆明了是不信任他们两个,面色不悦,矮个子想说什么被高个子拦住了。
  “沈师弟,你可看好了,我们可没偷扣你们清净峰一块灵石,这都是翁首座亲自放进去的。”
  翁银山是无为峰首座,兼管分放各峰月例,给其他峰的灵石有没有少沈昭不知道,但是每每见了抚给司的人来送月例总是要少个几十块灵石,这数目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要让抚给司的人回去之后再补回来,抚给司的人当场是答应了,但是一直拖到下个月也没把灵石的漏给补上,倒是要闻清徵去补上漏缺。
  闻清徵对这些事情不太在意,他专注修炼,少了灵石便拿自己那份补上就行了,但沈昭可不是。
  他就是要斤斤计较,睚眦必报,该他的,一分都不能少。
  沈昭数好那些灵石,挑起一个微笑,淡淡问,“二位师兄,这灵石数目好像不太对吧?”
  “怎么不对了,你且说说。”
  矮个子面有怒容,“我们可没私吞了你们的!”
  “不,沈昭并非针对二位。而是,这个月我峰的月例本是一百块高阶灵石,两千中阶灵石和一万低阶灵石,可储物袋里却只有七十五块高阶灵石,这……该如何说法?”
  “这你和我们也说不着。”那弟子态度强硬,只是道,“拿了你们的灵石走了就是了,闹什么事儿?我们可没听说过月例会少的事儿。”
  “哦。”
  沈昭道,“师兄过来一看便知。”
  “我哪儿有那时间给你看?”矮个子瞥他一眼,态度傲慢,倒是取笑般地说道,“你还不回去看你们师尊,天天看个够!”
  沈昭嘴角笑意陡然全无,“你说什么?”
  “你管我们说什么呢?呵呵,你和你们师尊那些破事儿谁不知道啊,两个人净天缠在一块儿,以为谁都瞎了眼似地。我们还没说你们做了什么龌龊事儿呢,到来说起来我们……”
  那弟子尤自说着,语带讥诮,“师徒之间一点不知道避嫌,倒是不知道是做师徒呢,还是做了一对好夫妻。”
  【作者有话说:一月份打榜第一天开始啦,双更!】


第二十二章 不伦情愫(下)
  他说的口沫横飞,正是得意,量着沈昭也不敢在无为峰动武,找他们麻烦,却忽然对上一阵拳风。下一刻口鼻剧痛,鲜血热热地流下。
  “你——”
  矮个子捂着口鼻,被拳风带得往后踉跄了几步,不可置信地看向沈昭。
  沈昭面上哪儿还有平日装出来的温良恭谦,面色阴郁冷漠,像是讨命的修罗,看向他们的眼神没有一丝感情,如同草芥。
  另一个高个子诧然地看着这一幕,动了动嘴唇,似乎是要喊人。
  沈昭瞥他一眼,身形一闪就到他身前,袖中暗刃割下那人身上衣袍一角,直接被他塞到要喊的那人嘴里,又从身后给了那人一记。
  两人被打倒在地,又偏偏嘴里被塞进布条,呜呜地发着闷声,无法呼救,只能哑巴吃黄连地挨揍。
  沈昭的修为比他们两个都高得许多,是常年在外猎杀妖兽练出来的身手,下手又狠又准,还又不会给他们留下太重的伤,省的他们去找师尊告状。
  等他怒气渐息的时候,两人已经被打趴在地,鼻青脸肿。
  沈昭鄙弃地看着地下沾着尘土,狼狈不堪的两人,两人还在呜呜地求饶。
  青年长腿一伸,把一人踹一边去,弯腰伸手拎起那个矮个子,拔下他嘴里的布条。
  “沈、沈师弟,你……”矮个子咽下口中血沫,只觉身上无处不疼,只因一时嘴快,还没反映过来就已遍体鳞伤,在心中暗悔自己看错了人。他平时看着沈昭对谁都好言好语的,以为他是个好欺负的软骨头,却不想今日栽了坑。
  沈昭只是拎着他的衣领把人半吊起来,长眸凌厉,漠然问,“说,你是从谁那儿听的这些风言风语。”
  “没,没有谁……”矮个子目光飘忽。
  沈昭眼眸一眯,作势要打,挥手时带着呼啸的风声,力道十足。
  “别,我说——”
  沈昭的手在离他太阳穴还有半寸的距离时,停住,冷笑一声,把他丢在地上。
  那人畏畏缩缩地,被打过一通后全然没了之前的气势,只是喏喏道,“这、这事儿其实是我们偶然听到首座和其他峰的首座交谈……”
  他话音越来越弱,不敢抬头,显然是怕极了他们首座。
  翁银山?
  沈昭皱起眉头,想起之前在内门试炼的时候,也正是这人三番两次为难师尊和他,要剥夺他进入内门的机会,没想到堂堂一峰首座在背后竟会说出这种龌龊之语。
  沈昭心中一冷,不是为自己,却是为闻清徵感到寒心。
  他陪着闻清徵呆在外峰多年,知道外峰条件比内峰艰辛,拿得月例要少不说,时时还得担着有人进犯的风险,就算是在夜里也只是浅眠,不敢深睡过去以防有什么不测。但就是这样,这些身处内峰的首座们不仅是不把师尊当做自己人,还诸多排斥他,更是在弟子面前说这种污人清白的话……
  沈昭掩在袖中的拳头紧紧攥着,几乎要把银牙咬碎才忍住不去找他们首座理论。
  转过头,青年看着地上惊恐未定的两人,冷冷道,“今天的事儿,要是敢闹到你们首座那里,那也别怪我把你们偷听的事情说出去了。到时候,我想你们首座下手应该比我狠吧。”
  那两人被他打了一通,脸上过意不去,还想着去找翁银山告状,但一听他这话,瑟缩着打了个颤,显然是想到要是沈昭向首座说他们偷听到这种话,又当众说了出去,那他们会受到的惩罚可不止于此了。
  两人忙道自己肯定不会说出去,只求沈昭能将此事保密,所缺灵石之事他们会汇报首座,过几日就送到清净峰去。
  沈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前后不一的态度,拿了储物袋,转身要走,却忽然停住脚步。
  他隐在道袍中的右手食指微动,极小的光芒闪过,腰间一个小小储物袋的带子便松了,他转身便走,行走几步储物袋便掉在地上,而他却继续走着,好像没注意到。
  趴在地上的两人看到他走了,连忙要起身,高个子看到沈昭掉了储物袋,刚想开口喊他,就被矮个子捂住了嘴巴。
  “嘘——”
  矮个子捂着他的嘴,看向沈昭离去的背影里目光满是不忿,气道,“他都这么羞辱咱俩了,你居然还想着帮他。”
  “可,储物袋里的东西我们也不能据为己有啊。”高个子慢腾腾地去拾起那储物袋,面色为难,“你知道的,咱们首座……什么东西能瞒得过他老人家的眼,我们根本藏不住的。”
  “谁说要藏了?”
  矮个子瞪他一眼,抢过储物袋,看到里面是一个小玉瓶。他打开玉瓶的塞子,手心里现出一粒洁白色的丹药,药香扑鼻。
  他看着那一粒丹,诧然道,“这,是不是玉练素宵丹?”
  他们早就耳闻玉练素宵丹颜色洁白,嗅之有兰芷香气,和眼前的丹药极像。
  “我们还不能让那小子把这件事给说出去,得跟首座汇报清净峰灵石少了的事儿,要是献了这枚玉练素宵丹,首座定然不会为难我们了。”矮个子脑子转的快,很快就想到办法。
  “可,这样行吗?”
  高个子有些为难,“那可是他掉的丹药,他要是反应过来再回来找怎么办?”他有些怕沈昭再打他们一顿。
  矮个子嗤他一声,道,“他要找,尽可让他找我们首座要就行了。我倒想看看他有没有那个胆子,嘶……”
  嘴角和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矮个的那个弟子只好咬着牙把那丹药给包起来,准备进献给翁银山。
  果不其然,翁银山见了丹药喜不自禁,问了来处,被两人编了个由头给遮过去了。翁银山正苦于修为精益太慢,大笔一挥,很利落地给他们补了剩下的灵石。
  两人忙把缺漏的灵石送去清净峰了,来交接的人还是沈昭。
  沈昭看到他们那么快就来了,心中已经猜到什么。他接过灵石,转过身,嘴角笑意渐深,有些阴冷。


第二十三章 翁银山之死
  那两人给了沈昭缺漏的灵石之后便忙不迭地走了,沈昭把那灵石拿到殿内,告诉闻清徵缺漏的灵石补回来了。
  闻清徵淡淡颔首,问他,“这次抚给司的人怎么送得那么快?”要换了以往都要等半个月都不一定送来,而他和无为峰首座翁银山素来不和,也从不曾为了这种琐事亲自讨要。少了便拿自己的灵石补上便是。
  但这次的灵识原封不动,都补回来了,着实让他有些惊讶。
  “你是不是跟抚给司的人说了什么?”闻清徵问道。
  沈昭只是微笑,看着他的目光柔和恭谨,“也没说什么,只是这次抚给司的师兄们办事快了些。”他想着,那两人也不会不快,翁银山这次能那么利落地给灵石也在他意料之中。
  闻清徵看着他面上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只是点点头,不再问了。
  沈昭退出殿去,拿了灵石去分发给峰内的弟子,连着几日嘴角都是翘着的,有不少和他相熟的师兄问他这几天看起来怎么心情那么好,沈昭只是道因为修为突破了不少。
  但原因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不久之后,他眼里就会少了一个碍事的眼中钉,心中自然快慰。
  几日后,无为峰首座翁银山离奇死去的消息传遍了七峰,震惊道宗。
  无为峰那天守夜的小弟子直到说起时还一身冷汗,心悸地描绘着那日的场景,说首座那夜不知道怎么回事,赤着脚就跑出来了,还一直喊热。他看到首座身上的衣服都破破烂烂,像是被他自己撕碎的,硕大如囊的肚皮上满是抓痕,血肉翻现,可首座还是不知痛地喊痛喊痒,把身上抓挠得惨不忍睹,他看着事情不对,忙叫人去主峰叫掌教真人。
  掌教真人到了之后,和光峰首座魏祯也自然跟在身后,而翁银山看到他俩,却如同看到仇敌一般,拔剑就砍,嘴里还喊着什么他本是前宗主座下的大弟子,可宗主却偏袒儿子把掌教之位传给了贺知尘,连魏祯也不帮着他诸如此语。
  小弟子描绘着那夜掌教的脸色很不好看,招架了翁首座几招之后,翁首座还没醒过来,像是魔怔了,掌教忍无可忍地用他的剑把翁首座给刺死了,正刺破肚皮,鲜血淋漓地,肠子都露出来了。
  掌教说翁首座是走火入魔了,让他们不要声张此事,然而这件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不少弟子私底下说翁银山是得罪掌教,所以被掌教不知用了什么邪药弄死了,但这种也只是私底下说说,看到贺知尘照样乖得跟兔子一样。
  沈昭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是听到内门的师兄们私底下在讨论着,有个师兄看他好像毫不惊讶的样子,问他几句。沈昭只是淡淡一笑,低声说,听说翁首座和掌教在同为主峰弟子的时候就不和,争夺掌教之位的时候两人还撕破过脸皮,不知道现在怎么翁首座倒是唯掌教之命是从了。
  他借故要走,留下一群人若有所思,又窃窃私语起来。
  ……
  上玄峰,峰顶之上矗立着一座华贵精致的正殿,名为太华殿,高耸入云。
  夜晚里的太华殿没了白日的庄严明亮,几颗夜明珠镶嵌在房梁之上,将整个正殿映得如被月华笼罩,淡淡的光辉盈满室内,堪堪能看出几人的模样。
  贺知尘坐在正中的座椅上,表情冷肃,没了平时的温和亲切,看起来有些冰冷。黄袍道人魏祯站在他身前,捋着发白胡须,眼睛眯成一条缝,精光四射,盯着座下双腿抖如筛糠,瑟瑟跪倒的小弟子。
  那弟子赫然是那日冒犯沈昭的抚给司弟子其中之一,是那个矮个子。
  “就是此人给翁银山进献的那枚丹药?”贺知尘沉声发问,看着那弟子的目光如看死人一般。
  魏祯面上带着和善的笑意,但在此景之下看起来有些渗人,“回掌教,便是此人。翁银山正是服用了他所献的丹药之后,才中了赤鱬之毒而死。”
  那矮个子听到两个大人物说话,早就吓得半死,结巴着连忙否认:“不不不,掌、掌教,不是我啊!求掌教和魏首座明察!”
  贺知尘皱着眉,没说话,魏祯倒笑了,“不是你是谁?本座都查出来了那枚丹药的来源了,你还敢说不是?说吧,你在玉练素宵丹里掺入赤鱬发须是何意?岂不是蓄意毒害你家首座?”
  那矮个弟子早就懵了,听到他这般说,茫然道,“弟子,弟子不知道什么赤鱬之毒,弟子根本就没见过赤鱬啊!”
  “哦?”魏祯冷笑一声,“那枚丹药不是你的?”
  “不是!”
  那弟子后背被冷汗浸透,慌乱中找到一条解释的脉络,忙道,“这,这是沈昭的!和弟子真的无关啊,请首座明鉴!弟子本就是抚给司的一个普通外门弟子,哪儿有那途径能拿到玉练素宵丹……”
  矮个弟子忙把自己捡了沈昭储物袋,又不敢私吞的事情全盘脱出,他只是把那枚丹药献给了首座,不知道那有什么毒性。翁银山在看到丹药之后喜不自禁,除了给他们补了剩下的灵石,还赏了他不少中阶灵石呢。
  “果不其然。”
  魏祯若有所思,对贺知尘道,“掌教对沈昭可还记忆犹新吧?他上次,可也进了内门,还一直陪在闻清徵身边呢。”
  贺知尘冷哼一声,他自然记得,害得他爱子失去一条臂膀,这人他怎能不铭记于心。
  “要说玉练素宵丹,那可是那一位身上才有的。若他所言是真,那丹药是沈昭所有的也说得过去。只是……那位何时又来了咱们断情宗,守卫都是吃白饭的么,又让他这么进来了?”
  “呵。宗内有接应的人,他自然来去自如。”贺知尘难掩怒气,冷冷道,“早就和他说过不要和这些邪魔外教来往,他却非要败坏我们断情峰的清名!”
  魏祯笑笑,笑容阴恻恻,道,“首座,这件事情您得和闻师弟好好说说,劝他不要再执迷不悟。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不要让翁师兄死的不明不白了。赤鱬之毒能麻痹修士神识,让人产生幻象,高热麻痒,和翁师兄所中之毒可像得很。”
  他说着,补充一句,“而且,我让手下弟子去查了查这次内门试炼的弟子们斩杀的妖兽头颅,沈昭那一队,可是有个赤鱬头颅的。”
  “这么说,那赤鱬发须是他故意混入丹药之中的。”
  贺知尘思忖着,慢慢道,“可他为何要把好好的丹药给弄成毒丹?”
  玉练素宵丹十足珍贵,沈昭就算是闻清徵的徒弟,戚怀香也不会给他几颗吧,可他却用来制了毒丹,这就不免让人揣测他的用心了。
  魏祯但笑不语,低头看向那跪着的弟子。
  那弟子恰好抬头,对上魏祯带笑的目光,蓦然背后发冷。下一刻,他睁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头颅从脖上骨碌碌滚落,脖上一道细细的血线。
  魏祯收回染血的刀刃,用怀中帕子细细擦拭着,叹息一声,“可惜啊,他知道得太多了。”
  贺知尘只是瞥了地下尸体一眼,无动于衷,只是道,“怪就怪在翁师兄贪念太过,峰内弟子无论得到什么异宝都必须进献于他,要不然,这枚沈昭掉落的毒丹也不会到他肚子里,而该是在此人腹中。”
  魏祯把刀刃拭净,笑笑,问他,“难不成首座真信这是沈昭无意间掉落的?”
  “……你的意思是?”贺知尘眯起眼睛。
  “艮山魔修作乱,我觉得,让闻师弟去平乱正好。”
  黄袍道人眼睛眯起,眼角皱纹生硬地挤在一起,慢慢道,“最好,明天就去。”
  ……
  天光乍破,日色尚朦胧在晨间云雾里。
  沈昭顶着清晨的露水,发间染着汗走进寝殿,准备为闻清徵换上加了棉絮的衣裳。一进门就见闻清徵已然穿戴整齐,坐在了椅上,面容肃穆地在擦拭着他那柄玉色云纹剑。
  剑光凛冽,照出雪发美人冷冽艳丽的容颜,格外触目惊心。
  “师尊,您这是要去哪儿?”沈昭看着他今日不同寻常的举动,诧然问道。
  “艮山魔修作乱,宗内派我去平乱,这段时间,你便在峰内帮着你杜师兄照料着大小事务吧。”
  闻清徵说着,便站起身,透过琉璃顶看了看天色,“我要走了。”
  “师尊——”
  沈昭喊住他,蹙眉,他总觉得这事情有些仓促,“弟子也想跟着师尊一同去。”他经常外出历练,自问是有些经验的,跟着闻清徵去平定魔修之乱怎么说也不会添乱。
  “你留在峰内,那里很危险,不是你现在可以去的。”闻清徵却不容他再说,吩咐过之后便走。
  沈昭跟在他身后,还不死心,“师尊……”
  “你不能去。”
  雪发青年抬手,止住他的话头,漠然走出殿外,腰畔长剑已经悬在半空之中。沈昭只能看着那个清瘦的背影渐渐远去,心头萦绕着不安的感觉。
  他回到殿内,一上午无心修炼,眼皮跳个不停。
  殿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沈昭站起来,看到两个穿着月白道袍的内门弟子走进来,一见他便道,“沈师弟,掌门传唤,劳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沈昭看了看他们的衣角,绣的是‘玄’字,应该是主峰的弟子。
  他蹙了下眉,温声问道,“不知两位师兄可知道掌门传唤在下是何事?在下受师尊之命,要在峰内照料,不能轻易离开。”
  “我们怎会知道。”那两弟子说着,一个不耐烦道,“跟着我们走了便是,不会误你多长时间,我们也好交差。至于你们峰内的事情,我们来时已经和你们杜大师兄说过了,他说这里的事情他会照料好的,让你安心去。”
  “……”
  沈昭抬头,正看到殿外是杜司年的身影,杜司年笑得和善,对着两个上玄峰的弟子道,“二位办自己的事情就好了,这里我会照看的。”
  沈昭不能再推辞,只能道,“既然师兄们这么说了,那便去吧。”
  两人点点头,便要带他走。
  沈昭临走之时,却是对杜司年身后一个年纪尚小的弟子道,“若是师尊回来时我还没回来,劳烦师弟告知师尊一声。”,却是直接越过了杜司年。
  那弟子没想到沈昭会对他说,偷瞄一眼,看到杜司年的笑容僵了,只能讷然应了声‘是’。


第二十四章 搜神之痛
  沈昭跟着那两名弟子到了主峰,两人把他带进太华殿之后便离开了。‘咔’地一声,门被从外面关上了。
  沈昭脸色一变,要夺门出去,被身后的声音喊住。
  “等等——”是贺知尘的声音。
  “……”
  贺知尘和魏祯的身影从正殿盘龙的金柱后现出来,慢慢地走向他。
  沈昭顿了顿,停下脚步,下拜行礼,“清净峰弟子沈昭见过掌教真人和魏首座。”
  “嗯。”贺知尘淡淡点了点头,却没有提让他起来,“你可知道为何本座为何让你前来?”
  “弟子不知。”沈昭说得时候,声音里还有一丝疑惑,像是真的茫然不知。
  魏祯看着他,‘啧’了一声,“装的还有模有样。”
  “首座这是何意?”
  “你在玉练素宵丹里下毒,蓄意谋害翁银山,难道还不知罪吗?”贺知尘坐在椅子上,冷冷道。
  “下毒?”沈昭疑问一声,“难道弟子遗失的那枚玉练素宵丹被翁首座捡到了?那为何不归还弟子?”
  “呵——”
  魏祯笑了一声,缓缓道,“你敢说你不是故意掉的?要不然,你为何要在好好的丹药里下毒?”
  “请掌教真人和首座明鉴,那枚玉练素宵丹本是弟子偶然得到,但弟子苦于修为不够不能服用,想要进献师尊。但师尊却不需要这些丹药来提升功力,故而弟子才在里面加了赤鱬之毒,想让师尊随身带在身上,在平乱魔修的时候就将此丹当做诱饵。就算是迷惑不到魔修,也不算吃亏。”
  沈昭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神情坦荡,目光毫不躲避地对着两人。
  “……”
  贺知尘皱了皱眉,沉吟一番,却也找不到沈昭话里的错漏。
  按说那枚丹药就算是沈昭故意掉下的,若是看到那枚丹药的弟子及时归还,或者拿了丹药之后没有基于首座积威把丹药送去给翁银山,翁银山也不至于中毒迷幻致死。
  而且,他不能说自己刺死翁银山的时候没有私心。翁银山当着众多弟子的面说他的掌教之位是父亲偏心传下的,让他颜面扫地。这件事情一直是他的逆鳞,不准任何人提及。虽然赤鱬之毒可以解,但他一气之下说翁银山是走火入魔刺死了他,若是深究,实则这条人命还是算在他自己头上的。
  他犹豫了一下,被魏祯看出来。
  魏祯道,“掌教,就算这件事情免了,您难道不想看看他的灵根吗?”
  “……”
  沈昭掩在袖中的手紧紧攥着,脑子里开始快速地思考着对策。
  他不是不知道掌教和这些首座们见他修为进长得快,所以一直想要探寻他的灵识,从而剖析灵根。但这项搜神术在各宗各派都是禁术,几个首座也不敢当众提起。有几次贺知尘叫人来唤沈昭想要去看他的灵根,都被闻清徵拦住了。
  闻清徵知道搜神术对于被搜检者有多折磨,就算是平日对其他人诸多忍让,对那些过分之事漠然相对,但在这件事情上却从没让步过,还当众和贺知尘因为这件事争论过几次。
  而现在,闻清徵不在……
  沈昭豁然站起来,“掌教,魏首座,这件事情请恕弟子不能从命。搜神术一直是禁术,被搜检者轻者伤及修为,重者神识受损,痴痴呆呆……到底弟子犯了什么错,要掌教如此针对?”
  贺知尘被他质问得无话可说,只是怒道,“放肆!”
  “……”
  “你没做错。”魏祯笑得温和,慢慢道,“可是沈昭啊,你不能光想着自己,得为咱们断情宗做点什么啊。你的灵根用验灵石验不出来,我们也看不出,但是你的修为速度可是堪比单灵根啊!我们只想看一看你为何修为精益得那么快,好将这个办法教给宗内其他弟子,让我们断情宗更加壮大,你难道就不能牺牲一下吗?”
  沈昭听他道貌岸然的说辞,在心中冷笑,说什么让他牺牲,怎么不让那些有钱有势的弟子为之牺牲一下。断情宗的壮大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不过也就是这些名门道宗脚下的垫脚石罢了。
  沈昭只是坚持道,“恕弟子不能从命。”
  他站起身,行了个礼,道,“弟子身上还有事情,要回清净峰了,请掌教恩准。”
  “……”
  贺知尘还在犹豫,好像是默许。
  但魏祯脸上的笑意却瞬间没了,喝道,“谁准你走了?”
  只是一声,沈昭的双腿便被禁锢住,再迈不动脚。
  沈昭再也压抑不住愤怒,“魏首座做这种事难道不怕被天下道宗笑话吗?”
  魏祯冷哼一声,幽幽道,“没人知道的话,怎会有人来说?”
  沈昭后背发冷,心慢慢沉了下去,听到贺知尘终于慢慢说道,“好,那就依魏师弟所说的办。”
  ……
  暮秋的傍晚,浓霜披野,寒风吹来砭人肌骨。
  草色苍黄的疏林里慢慢现出一个玄衣雪发的身影,踽踽独行。闻清徵脸上、身上都被血色染透,玄色的道袍洇暗一团,浓重的血腥气在空气里散开。
  他右手提着剑,云纹玉剑已经染成晚霞一般的赤红色,还在往下滴着血珠,但他的脸色却没有任何波动,似乎真的是玉石做成的人,身上的伤口都是不痛的。
  山下值守的弟子们看到远远走过来的闻清徵,忙赶过来搀扶他,却被闻清徵挥了挥手,没有让他们碰。
  那些值守的弟子们脸上没有惊讶,一个立刻去喊峰内的大夫,准备给首座包扎一下伤口,很熟练似地。他们都已经习惯闻清徵每次下山平乱后带着一身伤回来了,见惯了大场面之后,这些都不算什么。
  青年的发丝上沾上了些鲜血,像是洁白雪地上落下的红梅花瓣,看起来格外扎眼。他漠然的眸子扫向四周,却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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