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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生枷锁-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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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眠迟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低声道,“弟子想问,万蛊教戚教主可曾来过么?”
  “不曾。”闻清徵只是淡淡道。
  “……”
  柳眠迟沉默片刻,苦笑道,“闻师叔,您别骗我了。我是亲眼看着他进了断情宗的,除了您这儿,他还能去哪里?”
  “左右不是在这里。”闻清徵不为所动,只是淡淡道,“你去别处找去罢。”
  “闻师叔——”
  柳眠迟犹豫了片刻,却还是下定决心,认真道,“您告诉他,若是他一直不肯见我,我就在这里一直等下去。我知道我罪无可赦,但至少,让他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
  闻清徵看他像是要在这里呆着不走了,迟疑了片刻,就听到戚怀香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你倒是真会威胁人啊!”
  戚怀香从殿内绘着山水画的屏风后出来,先没理柳眠迟,只是对闻清徵道,“这本也不关你事,我不在这里扰你。”
  说着,他指着青年,态度高傲地,“你,跟我出去。”
  “……好。”
  柳眠迟低眸应了一声,又对闻清徵行过告退的礼之后,跟在戚怀香身后出了紫华殿。
  看到在殿外阶前扫着落叶的沈昭,戚怀香眼睛眯了眯,道,“沈昭,进殿内去陪你师尊吧。”
  沈昭抬头,视线在他两人身上停留片刻,只觉他们二人身上的气氛格外古怪,但他不深究,只是淡淡点了头,把扫帚往旁边一放,走进殿内。
  他知道戚怀香是不想让他听到他们的谈话,他也懒得听,今日他过来只是为了向师尊问声好,仅此而已。
  直到确定沈昭走进殿内之后,两人之间沉默的气氛才打破。
  戚怀香以往总是带着轻佻笑容的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脸色冷冷地,看也不看柳眠迟一眼,漠然道,“人你也找到了,那就快点说,说完就滚。”
  柳眠迟看着他的脸,再没了之前见到他的愤恨之状,只有无尽的悔恨和内疚,温声道,“对不起,我那日真的不是故意的。”
  “哦。”
  戚怀香冷笑一声,“你不是故意的,那又怎么样?你自己做的下流事儿还想不承认了?”
  他可还记得清清楚楚,他帮闻清徵杀了那魔修之后,闻清徵便急匆匆回宗内去了,而柳眠迟却留下来,非要和他理论,要个道歉。
  理论了半天,没理论出结果,戚怀香就是知道自己之前做的事儿错了,也是绝对不会向他一个小辈承认自己错了的。偏生柳眠迟太过迂腐,跟个老头子似地,只要个道歉,其他什么丹药法宝都不要,到最后理论到两人身上蛰伏的情毒都发作了。
  戚怀香因为靠那魔修比较近,所以吸食的粉末比较多,当他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全身都已经软成了一滩水,背靠在一颗古树下无力地滑了下去。
  柳眠迟还问他怎么了,没想到自己过了片刻也是浑身发热,逐渐被情毒侵蚀了理智。
  戚怀香可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荒郊野外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侵犯,可他那时候浑身修为都使不出来,看着柳眠迟想要强撑着走出去,却还是拜倒在了情毒之下。
  他承认,他那时候也昏了头了,衣服是他自己脱的,跟柳眠迟没关系。
  可谁知道柳眠迟本来还要强撑着离开,一看到他衣衫凌乱的样子,就再也忍不住了。
  幸好那片密林地处偏僻,那时候也到了晚上,什么都看不清。戚怀香那时候脑子都快烧糊涂了,只记得有人把他抱进山洞,青年人灼烫沉重的身体压在了他身上,他伸手去挡,指尖却无力地触到青年结实坚硬的腹肌。
  ……
  想起来之前的事情,戚怀香就面上发热,只能死死咬着牙才能抑制住去把柳眠迟大卸八块的冲动。
  明明看起来很正经的一个人,没想到做起那事儿来那么畜生,直到把自己弄晕了还没停下。戚怀香都晕死过一次,结果醒来之后还是看到青年还在……
  戚怀香现在看到他都没有好脸色,冷冷讽刺过一番之后,看到青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直在说着对不起。
  柳眠迟有些不敢看那张明艳到极致的脸,他想起之前的事情,自己尚脸上发红,更不要说是戚怀香了。
  他想了片刻,像是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对戚怀香认真地说,“戚教主,我自己做的事情是不会不认的。您再给我三天时间,我这便回柳家告知家父此事,一定会让家父接纳您的。以后,柳眠迟也只会有您一个道侣。”
  “……”
  戚怀香被他气得说不出话,一刹那不知说什么,不怒反笑,幽幽道,“好,好得很呐。看来和本座结成道侣还委屈了你啊,你还想有几个道侣?”
  “我并非此意。”柳眠迟见他理解错了,有些着急,“您到底要如何才肯信我?我是肯定会对您负责的。”
  戚怀香冷冷看着他,脸色无动于衷到了近乎刻薄的程度,只是道,“那你就死在这儿吧,我或许会信你。”
  柳眠迟看着他的脸,抿唇不语。
  戚怀香冷笑一声,正要转身离去,却听到一声清亮的长剑出鞘的声音。
  他脸色忽变,一转头面庞被秋水般凛冽的剑光照亮,柳眠迟执剑直接将剑锋朝脖颈间抹去。
  戚怀香不及多想,右手一抬,手中一枚柳叶般薄薄的暗刃弹向长剑,柳眠迟的剑锋偏了一些,只在青年脖颈上滑下一线淡淡的血痕。
  “……”
  长剑落地,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柳眠迟苦笑一声,低眸,黯然道,“连这条命,也难以抵挡我犯下的罪过了么?”
  戚怀香没想到自己一句戏言竟让他真的想去轻生,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嘴上却不饶人,“你要死,回你们无为峰去,在这里算是什么意思?是要让闻首座替你受过么?”
  “……”柳眠迟说不过他,只是低声道,“那您要我如何?”
  戚怀香心静不下来,烦闷道,“你现在立刻走,走的远远地,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能听懂吗?”
  青年沉默片刻,转身离去,却在临走时坚持抛下一句,“对不起……我会负责的,一定。”
  “滚——”
  戚怀香气得转身走进正殿,一进门,却看到闻清徵衣衫半褪,露出了白皙莹润的肩头,沈昭背对着他,在他身后为他轻轻地涂着药。
  “……”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来了,沈昭涂药的动作顿了一下,转头去看,只见一角白衣掠过。
  戚怀香转身直接走了,并不打算在这里碍眼。


第二十八章 求为道侣
  沈昭轻轻地在指尖涂上药膏,然后给闻清徵背上的伤口抹上。
  两人寂静无言,好像之前的事情都没发生过,谁都不提,心照不宣。
  沈昭看着青年莹润如玉的肩头,喉结动了动,辛苦压抑着想要触碰的欲望,把视线转过去,为他拉上玄色的道袍,把春色都掩在肃穆古板的道袍之下。
  “师尊,药已上好了。”出口之时,才发觉声音已经带些哑了。
  闻清徵淡淡应了一声,“嗯,你可以回去了。”
  “我……”
  沈昭还有些眷念,轻声请求道,“我还想再陪师尊一会儿,可以吗?”
  “……”
  闻清徵起身,慢慢走到榻旁的蒲团前,阖眸坐下上面,“嗯。”
  坐在竹麻蒲团上的青年面容安谧,但却让人移不开眼睛。他天生玉肤雪发,唯唇间一线淡淡的薄红,像是一瓣新生的海棠,整个人都像是琉璃刻成的,好似稍微一碰就碎了。
  然而他这些年,见过师尊受过大大小小的伤不计其数。师尊有时候看起来格外脆弱,有时候,却又坚不可摧,那些伤口和疼痛在他身上好像都无关紧要,连他自己都不会有太多反应。
  只有沈昭经常见了他身上的伤口,总要拿了祛疤的药膏为他仔细抹着,才没让他身上留在纵横交错的伤痕。
  这次也一样,沈昭为他抹了药膏之后却发现他身上的伤口比自己那天看得更重了,有些地方都发白溃烂,一碰就感觉青年的身体在轻轻地颤抖。
  沈昭为他途着药膏,却像是折磨自己,想问他伤口怎么沾了水,还泡了那么久,又不敢问。
  翻来覆去在脑海里想过许多的措辞,到最后只变成两人的相对无言,让人心中苦涩,郁结难开。
  沈昭贪婪地描绘着青年的容颜,怕他下一秒睁开眼睛看到,只能用余光偷觑,却又不异于干渴时只能喝到几滴的水,怎么都解不了渴。
  陡然喧嚣的人声打破了这宁静,是从外面传来的。
  闻清徵正在修炼中,被打断了,有些不悦,蹙眉对沈昭道,“去看看。”
  “是。”沈昭起身往外面走去,一出去,愣了一下,脸上素来有的笑容都维持不下去了。
  殿外整整齐齐摆着数十个紫檀木雕龙凤纹络箱,箱上嵌着几枚晶莹的夜明珠,伴着纹路作双龙吐珠的模样;上面都缠着艳丽的红绸。
  而外面站着的人看着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英俊挺拔,一身凛然正气,看到沈昭之后便亲切地道,“这位小道友,你家师尊可在?能否请他出来一叙?”
  沈昭已经能猜出他是来做什么了,心中不快,但不好表现出来,只是装傻似的问,“敢问阁下是?”
  “噢,在下南华宗谢霜林,其次前来,望你们师尊结为道侣。”
  “……”
  沈昭低眸看了看那些箱子,想那些原都是些定礼。他们这些修道的人和尘世间的人不一样,因为道修中历来盛行与其他修士一同结为道侣的缘故,所以并不在意世俗的性别之事,断袖之风也习以为常。
  修士们在选择伴侣的时候,大多只会看重一点,就是对方的灵根是否纯粹,以单灵根为佳。而单灵根中又以水灵根为双修之时的最佳体质,可让道侣双方都从中获得极大的修为。
  但单灵根已是凤毛麟角,单水灵根更是稀缺,早早地都被修为高强的修士们抢走做道侣了。这个玄清小世界里唯一的一个还未结道侣的单水灵根便是闻清徵,而他又生的好,素有道界第一美人的称誉,故而前来求亲的人都踏破了断情宗的门槛。
  以往几年沈昭几乎每个月都会见到来求亲的道修,无一都是修为高深才敢踏进清净峰,却都被师尊给撵出去了。
  也许是近几年师尊声名在外,都知道没点过人的本事的话,轻易不能踏进清净峰,要不会被打出去,所以人来的少了些。
  今年,这个人是第一个来求亲的。
  沈昭只是看他一眼,感觉此人修为高深,应是金丹期的修士,他漠然应一声,不太情愿地走进殿内。
  “师尊,外面来了人了。”沈昭只是这般说,闻清徵便知道那人来意,淡淡颔首。
  沈昭跟在闻清徵身后,看到青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也没看那些箱子一眼,视线幽幽地落在了谢霜林身上,开口,“他们放你进来了?”
  他话说的没头没尾,但谢霜林是个聪明的,一点就通,笑道,“贵教掌教真人为人和蔼,自是准在下前来的。”
  “……”
  闻清徵眼底一片漠然。若是贺知尘但凡体谅他半点,不让那些求亲者进来,宗外有守御阵法挡着,那些人自然也是进不来的。
  但贺知尘却屡次放那些人进来,也是看中了那些来求亲的人第一道坎儿就是要给掌教献礼吧,这些年贺知尘因此事收敛的法宝财物怕是不少,却未曾对他说过分毫。
  其实闻清徵心中明镜一般,只是不说破。
  这个从根烂到骨子里的门派让他心中再无波澜,已是无心挣扎。
  “动手吧。”闻清徵并未理会他,只是淡淡道。
  “……”
  谢霜林有些诧异,温声道,“你再看一看,真的都不满意么?不够的话还可以再拿。”
  诸如此种求亲的事情在修仙界已是稀疏平常,大多数的都是各自看对眼了,由一方带着聘礼去另一方的门派求亲,然后一起见过掌教长老们,便算是结成道侣了。
  而也有向凡间一样单独提亲的,大多都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梦,便带了重重的聘礼赶过去,内置贵重法宝、丹药、灵石等等,若是那人觉得尚可,便会同意一同结为道侣。但要是不愿意的话,两人便以道会友,即是当行切磋。
  若是来求亲的人赢了,那便皆大欢喜,带着美人回家,若是败了,反被美人给打的要死,那可会沦为道修们几个月的笑柄。
  修仙界就是这样,凡事都以实力修为为尊,只要是修为更高者便可纳修为低者为道侣,不论那人是否愿意。
  也许是修仙界素来都有的修为至上的观念,和修为比自己高的人双修可以增进自身修为,将精元化为元气,所以大多数人如果遇到修为高的人的求亲的话,只会欣喜若狂,不会拒绝。就算是拒绝,也是佯装,推辞几番之后讨要些法宝就够了。
  谢霜林即是敢来求亲,修为定也不在闻清徵之下,沈昭有些担忧他的伤势,轻声道,“师尊,要么择日再说吧,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全。”
  “不必。”
  闻清徵摇摇头,从腰畔慢慢拔出长剑,对那人道,“开始吧。”
  “……”
  谢霜林长叹一声,“你倒真的如此不情愿么?连看都不看一眼。也罢,今日若是我侥幸赢了是我之幸,若是输了,也无伤大雅。”
  谢霜林却并未用剑,他所用的是一根半人高的玄棍,从背后慢慢抽出,“那便动手罢。”
  谢霜林也是颇有些功夫的,沈昭早就听说谢家是南华宗大家,而南华宗又是道修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宗派,那里出的人物自然出彩。
  但他无心去看谢霜林所使的招数有多精妙,只是紧紧盯着玄衣青年的身影,看他举手投足,漠然间毫不留情,激得谢霜林连连后退。
  谢霜林似没想到他出手狠厉无情,想了好久也没想出自己到底哪儿得罪了他,殊不知是迁怒。闻清徵因最近几番的事情早已不快,这时候却上门送上来一个沙袋,只将满心的幽怒都泄在他身上。
  左右谢霜林和他修为相当,就算是酣畅淋漓地打,也不会伤到哪儿去。
  谢霜林哪儿知道其中缘由,跟他打了一会儿之后身上衣袍都被凛冽剑气刺破,成了挂在身上的布条,看起来格外狼狈。
  他连连暗叹,有些懊恼自己看没准备好就过来了,看来,闻清徵修为还是远高于他,想他过了今日之后就要成了道宗的笑柄了。
  谢霜林咬咬牙,将全身灵力汇注在棍风之中,迎面对上青年的剑势。
  闻清徵剑身光芒大作,看似轻轻一划,却将棍风挑破,谢霜林痛呼一声,一手捂着左臂,指缝间鲜血簌簌流过。
  “你输了。”闻清徵拔剑入鞘,面无表情地说道。
  “……”
  谢霜林苦笑一声,“是我学艺不精,看来还是和你无缘了。”
  他伸伸手,有些不舍,想要拉住闻清徵玄色道袍的袖摆,却被闻清徵转身躲过。
  “带着你的东西,离开这儿。”
  青年转身,蹙了一下眉头,便冷漠地走进殿内。
  沈昭看了那修士一眼,蓦然有些可怜他,但心里又生出些怅惘,不知该可怜他还是可怜自己。
  师尊修为高强,无人能来求得道侣对他而言是好事,可他不照样无法让师尊为他驻留么。
  沈昭走过去,递给谢霜林一瓶丹药,正是疗伤之药,“仙长自行服用吧,沈昭便不多陪了。”
  “……谢过小道友。”
  沈昭点了点头,疾步走到殿内,忙去看他的伤势,“师尊,你还好么?”
  他虽不能插手,却看的清清楚楚,师尊硬生生接下了那金丹期修士十成的灵力,还受着伤,想必现在五脏六腑俱被震动,根本不会像是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淡然。
  果然,闻清徵脸色有些苍白,嘴角划过一丝血丝,被他用帕子拭去了。
  “无碍。”
  “可……”沈昭下意识走过去扶住他,双手有力地按在他肩上。
  闻清徵清楚地感觉到身后人结实炽热的胸膛和砰砰跳动的心,熟悉的感觉让他不自觉的放下防备,往后靠在他身上。
  “师尊,来,张口。”
  沈昭像是哄弄稚童似地,手里拿着一粒洁白丹药,放在他唇边。
  指尖触碰到青年柔软的唇,再轻轻碰一下,就不经意间碰到了一列贝齿和湿热细腻的唇肉。
  青年把他指尖送上来的丹药含下去,双唇分合,只是含着他有些粗糙的指尖一瞬,心跳得忽然快了些。
  暧昧气氛瞬间浓得化都化不开,两人都蓦然想到那一夜的场景,不由自主地怔了怔。


第二十九章 心为谁而动
  闻清徵忽然站稳了,推开他,声音有些生硬,“你回去吧。”
  “……”
  沈昭意识到刚才一刹那的失态,如梦初醒,“…是。”
  他默默退出殿内的时候,见到外面那几个红绸裹着的箱子已经没了,那人应该是走了。
  闻清徵瘫坐在椅子上,想要清醒一些,倒了茶,却喝到满口苦涩冰凉。
  他自己在这里的时候总是忘记沏茶,不似沈昭在的时候,茶壶中的茶水一直都是温热适中的。
  心中刺痒般的疼痛感又渐渐传来,细细地难以逃脱,闻清徵忍不住弯腰伏在桌上,才解了些噬心之苦。
  每当察觉到这种异样的情愫萌生的时候,情蛊便以这种方式提醒他。
  戚怀香恰从殿外进来。
  他刚刚出去了,错过这一场戏,看到闻清徵痛苦地伏在案上的时候脸色变了,“怎么了?”
  “……”闻清徵嘴唇发白,只是勉强吐出几个字,“蛊虫。”
  事态紧急,戚怀香从袖中拿出一列绸布,只见绸布上满是细长的银针。只是眨眼功夫,闻清徵手上就被他封住了几个穴位,脸上慢慢回复了些血色。
  “我暂时封住了蛊虫的行动,你先说,到底是怎么了?”戚怀香看着他,忧色愈重,“你身上的情蛊不是一直都安安静静地么?”
  他为闻清徵施蛊那么多次,只见蛊虫为他祛除修行之时的杂念,助他修行,还从未见蛊虫反噬。
  戚怀香把两指指尖搭在他腕上,诊了一下脉,却发觉他心头的蛊虫长得奇快,生命力旺盛,不知道是吸了多少闻清徵的心头血。
  “……”
  戚怀香把手放下,看着殿外,若有所思。
  “是情蛊反噬了。”他说着,看着闻清徵的目光有些古怪,幽幽问道,“你的心,为谁而动?”
  “……”
  闻清徵一震,“不为谁而动。”
  “是沈昭?”
  戚怀香看着他避开对上自己的视线,心中已了然,问道。
  “不关他事。”,青年阖上眼眸,眼下有淡淡的乌青,“你帮我止住便好了。”
  “不关他事还会是谁?”
  戚怀香看着他冷笑,“你倒是真会折腾自己啊,我下次来的时候倒想看看你还能把自己作弄成什么样子。”
  “……”
  “我来给你把情蛊去了。”戚怀香见他不说话,把银针往旁边一放,当场便要为他祛除蛊虫。
  但闻清徵却摇头,面色犹豫,“不行,近日里魔修作乱愈发频繁,上次你我二人才杀了那魔修,我现在正是要提升修为的时候。”
  “升什么升?你还想着你们断情宗呢?其他的人都死绝了,就要你一个人来护着这门派是不是?”
  戚怀香脸上染上薄怒,沉声道,“你就是停滞不前,你看那些糟老头子敢对你怎么样么?他们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本座就把虫子全放他们身上,把他们五脏六腑都吃净了才好呢!”
  “……你莫说这些狠话来激我了。”闻清徵面色寂然,轻声道,“你知道我不能离开这里的。”
  “不离开也可以,让我把蛊虫给你去了。”
  “不。”闻清徵却是坚决得很,“还有不到一年就是道宗门派的排位之战了,我不能停滞不前。”
  戚怀香冷哼一声,“这也不行,那也不可,我今后也懒得管你的事儿了,任你疼死算了。”
  话是这样说着,却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色瓷瓶,递给闻清徵。
  “这是抑制情蛊反噬的药,以后心头再疼的话,吃一粒便可减轻些痛楚。”
  闻清徵接过瓷瓶,对他一笑,笑的清淡温和,“谢谢。”
  戚怀香扭过头去,还绷着脸,小声念叨着,“也就我这般疼你,换了旁人,你看谁还受的了你。”
  “哦,对了,你那个宝贝徒弟也算是一个。”戚怀香说着,愈发烦闷,“不说他了,这次道宗之间的排位切磋你们断情宗准备出谁?你便不用说了,我知道金丹期的切磋你们宗肯定是让你去。”
  “筑基期的弟子本是要派柳眠迟,可他,下个月便是他接任无为峰首座的日子。按照惯例,筑基期的弟子切磋不可以派首座前去。”
  “他?”
  戚怀香再听到某人的名字的时候,仍忍不住心头升起烦躁,“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一个筑基期的还能当首座,你们掌教未免也太讨好柳家了吧!”
  众所周知,南阳柳家乃是修仙大家,柳家家风严谨,族内杰出子弟频出,势力很广,有道修第一世家之称。
  而柳眠迟正是这一届柳家家主柳敬的嫡系长子,柳眠迟当初被测出来是双灵根的时候众道宗都在抢人,都想把下一任的柳家家主收入宗内。想着以后就算是念及同出一宗,柳家也会帮衬着他们。
  而柳敬只是让柳眠迟自己选,柳眠迟因生性不喜交际选了断情宗,这倒是让贺知尘欣喜若狂,直接让他当了无为峰大弟子。
  当年柳眠迟因病未能参加内门试炼的时候,其他人都想要讨好柳家,动过直接把他纳入内门的想法,却被柳眠迟拒绝了。
  柳眠迟如今刚做了几年的内门弟子,转眼就要破格被提升为无为峰首座,不得不说擢升速度惊人。
  “他近来要结成金丹了,应该不过几日了,倒时候也不算破格。”
  “哦。”
  戚怀香有点看不惯某人修炼速度那么快,但想了想前几天的事儿,柳眠迟确实很像要结成金丹的趋势,他体内灵气暴涨充裕,浑身筋肉结实。
  “那这一辈的出挑的也没几个了,你们就让沈昭去吧,他也是筑基后期了,这几年修为进涨得很快了。”
  戚怀香想着他们宗内那几个修为较高的弟子,随意说道。
  但闻清徵却断然否决这个想法,“不,他不能去。”
  “为何?”
  “……没有为何,他就是不能去。”
  闻清徵不知该如何跟他说,他还能记得前世的事情。
  上一世,沈昭便是在七年一度的道宗排位之战里失踪的,沈昭那时便是被宗内派去参加切磋的弟子,但却离奇失踪,谁也找不到他。
  几年之后,当沈昭再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时,已是堕入魔道,成了魔宗的宗主,性情也是大变。
  闻清徵不想让沈昭以身试险,不论到时候到底会不会和之前一样,他都不能让沈昭过去。
  戚怀香猜不出缘由,也不想猜了,“随你吧,到时候你倒是要好好跟他说说了。”
  他估摸着到时候两人估计要有些分歧,不过这样才好呢,正遂他意。他们两人的关系越差,蛊虫越不可能对闻清徵反噬,更有助于他的修行。
  ……
  时间转瞬即过,几月的时间对修士们来说只是须臾。
  沈昭在自己的洞府里过了几个月,已经适应了每日早早起床去给师尊请安的日子,现在的日子虽然比以前更辛苦些,他也甘之如饴。
  早在月初的时候,宗内大大小小的角落都开始讨论起这一届道宗排位切磋的事情。
  历来每一届道宗排位切磋都是万众瞩目的盛事,各宗各派会派出几名自己宗内的杰出弟子参加比试。金丹期一般会出一到两人,筑基期的为七人,练气期十人,切磋赢的次数最多的那一宗便是接下来七年里道宗公认的第一大宗,并以此类推。
  道宗分三宗七派,三宗为南华宗、落月宗和断情宗,七派是底下零星的七个冒尖儿的门派,一般都倚赖于三宗。
  上一届道宗排位切磋的第一是南华宗,故而南华宗这几年声名愈盛,资质好的弟子几乎都被南华宗收走了,弄的其余门派都敢怒而不敢言。
  贺知尘从几年前就开始准备排位切磋一事,故而一直在催闻清徵更快修炼。
  因宗派之间的切磋比试有年龄限制,练气期需十六以下的修士才可以参与,筑基期的需三十以下,金丹期的需百年以下。他们几个虽也进了金丹期,但修为不如闻清徵,因年龄受限不能参加,故而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了闻清徵一人身上。
  百年以下的金丹期修士可谓少之又少,各个宗派把自己宗内的厉害人物都派了出来,斗来斗去每一次也都是那几个天资卓越的人在斗。
  自从闻清徵进了金丹期,断情宗每年都是他去比试。
  也就是那第一次的比试,谢霜林第一次见到他。那时候闻清徵初筑金丹,修为不稳,却被宗内推出来参加比试,输给了代表南华宗比试的谢霜林。
  也就是那一次,闻清徵虽输了比试却让所有人忌惮,因为他的年龄让人震惊。
  他那时才二十七岁,是玄清小世界出过的最年轻的金丹期修士,还是单水灵根,最适合双修,一时间名扬四海,来求亲的人踏平了断情宗的门槛。
  谢霜林在那场比试之后,便递给闻清徵帕子,让他擦去嘴角血渍。
  但闻清徵以前的性子比现在更冷,只是瞥他一眼就走了,让他记了那么多年,直到今年觉得修为足够了才敢来求亲,却不想又给输了……
  沈昭听着师兄师弟们聊着历届道宗切磋的事情,听到师尊的事迹之后心中隐隐升起自豪。
  自第一次败了之后,闻清徵便再也没有败给其他道宗的任何一人。
  如今提起金丹期道修第一人,所有人都会想到他的名字。
  而沈昭心头隐隐也有些激动,他本想着这个筑基期的机会是不会轮到自己的,但是柳眠迟在这时要突破金丹期,他便有了机会。
  试问哪个年轻人不想名扬天下,让自己的名字被所有的道修知晓呢?
  沈昭等这一年等了七年了,在还没有被闻清徵收为徒弟时候,他便暗暗发誓定要在道宗切磋中让所有人为之侧目。


第三十章 寸步不离
  初冬季节,刚下了几场小雪,薄薄的一层雪在晨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泽。
  清净峰的弟子们都早早地聚在了正殿,等着首座宣布这次代表清净峰去参加试炼的弟子。多数的弟子们都知道这事儿落不在自己身上,所以艳羡的目光大多都放在峰内目前修为最高的几人身上。
  早早就和沈昭说师尊肯定会选他去的弟子就占了大多数,沈昭心中也怀着期待,从清晨醒来的时候一直在挂念着这件事儿。
  闻清徵淡漠的目光在底下围聚的弟子们身上扫了一圈,看到沈昭的时候停了一下,很快地又转过去,淡淡道,“宿山,今年的切磋你去。”
  “……”
  此话刚落,众人哗然,细碎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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