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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那对知名情人闹掰了-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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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我还以为他今日都带芳笙夫人出去了,今晚会临幸芳笙夫人呢。”
“嘿嘿嘿,说不定王爷是今日踏青累着了,没力气呢!”
“呀!你这下流胚子!”
两人逗打着远去,房里的檀微缩了缩露在被外的手脚,缓缓蜷作一团,安静得好似没了声息。
不能去。去了,就真如霖止所说的那样,任是谁挂了他的名头,檀微都能喜欢上。
撑到第二日,檀微起得晚了,眼下挂了硕大的两团青黑,薛太医乍一看见,吓了一跳,连忙搭了他的脉,唤小药童给檀微端碗温茶来。
“昨夜几时睡的?”薛太医皱着眉。
檀微笑笑,“不记得了。”
薛太医恨铁不成钢的将一个药包砸在他头上,“去里间歇息着,精神好了再出来帮忙,王爷那边又病着了,今日可不许你偷懒!”
檀微接了药包,心提起来,“王爷怎么又病了?”
薛太医嘴唇一闭,脸色难看了些,他朝四处看了几眼,轻轻摇了摇头,檀微看出薛太医这是不能说的意思,心里愈发疑惑。
他推了薛太医让他先去休息的好意,跟在薛太医身后一起将药准备好,提着药盒去了北院。檀微昨晚才无声的拒绝了晋王的邀请,眼下站在晋王住的小楼外,尴尬不少,到底心中的担忧占了上风。
敲过门后,伺候在里面的侍女来开了门,檀微轻手轻脚的走进去,意外的没有看见芳笙,生病的晋王正靠在床上,一手捧了本书,垂在被面上,另一手成拳抵在唇侧,小声的咳嗽着。
檀微走过去,行了一礼,将药盒放下,拿了里面的药碗与药瓶出来,在小桌上一字排开。
晋王瞥他一眼,不甚在意的收了视线,继续看着自己的书,口中随意问:“薛充呢?”
檀微答:“师父还在调制其他的药剂。”
晋王伸了一手,“药。”
檀微将药碗递到晋王手上,晋王看也不看他,慢慢将药喝完了,道:“他留下,你们出去。”
檀微心中一震,暗道这劫果然是躲不过了。
侍女们一一退出门去,晋王将书合了,伸了手,檀微以为他是要伸手拉自己,身子僵硬许多,没想晋王只是越过他拿了个青瓷药瓶,慢条斯理的打开来,吞了颗药丸。
晋王靠回床头,掀了一线眼皮,懒懒看着檀微,“白礼。”
檀微回:“奴才在。”
晋王朝他招了招手,檀微凑过去,晋王的手落在他头上,摸了摸他的耳侧,惊得他差点控制不住表情。
“这脑袋莫不是傻的?”晋王摩挲着檀微的耳廓,“爬了本王的床,自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怎么没有来?”
檀微垂头不语。
晋王似笑非笑,“莫非是嫌弃本王这副病躯?”
檀微静了一静,摇摇头,“非是如此。”
晋王“嗯”了一声,“说。”
檀微咬了咬牙,“我的确有心仪之人,却不是王爷——故而纵然王爷能许我荣华,我亦不会动心。”
晋王沉吟一阵,“倒是本王自作多情了。”
檀微低低道:“我心仪之人,与王爷有七分相像,许是因为如此,才叫王爷误解了。”
晋王挑了眉,眼底却再寻不到笑意,他收了手,闲适的整了整衣袖,“那人如今在何处?”
檀微垂了头,不再言语,晋王指了指一边的木凳,示意檀微坐下。“既然你与那人不可能再见面,有些事,本王还需你的帮助。”
檀微想起晋王的病,“王爷但说无妨。”
晋王唇角翘了翘。
这一日檀微回药园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物什收了,搬进了晋王住的北院里。薛太医似是早就知晓此事,碰着旁人来问,与檀微一致的口径皆是晋王赏识白礼这个药童的机灵与能干,命白礼就近伺候。
府中上下刚开始还奇怪,后来见晋王见芳笙的次数渐渐少了,身边不知不觉总跟了个低眉垂眼的檀微,才有了其他的猜想。
晋王体弱,向来不上朝,手中也无甚实权,皇帝虽疼宠他,但到底心里还是防了一层,送了一个芳笙到他身边。晋王起先想着哄哄便罢,后来发觉自己膳食里被芳笙动了手脚,才起了要除去芳笙的心思。
他许早就注意到了似乎对他有情愫的檀微,就他看来,檀微一来不会伤害他,二来略懂医术,三来容貌也是上加,放在他身边做出个表象给皇帝看,既安了皇帝防他有后的心,也能防芳笙再靠近他来做小动作,当真是再好用不过。
季节转至夏日时,就到了一年里晋王最为喜爱的时候,不用再穿得厚厚实实,也不用担心吹了风就会病倒小半个月。到了七夕这一日,他忽然来了兴致,撤了在园中摆下的棋盘,带着檀微一同上闹市赏花灯。
檀微这几月跟在他身侧,行径大胆了些,晋王脾气虽古怪,但向来对他的作为无甚意见,持无限宽容态度,檀微摸得清了,有时甚至会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当初与霖止还在一处甜蜜的时候。
想起从前与霖止一同来过凡间过七夕节的事,檀微不动声色的看了负手漫步的晋王一眼,手抬了抬,五指一合,抓了一手清风。
还是没能抓上晋王负在背后的手。
晋王似是毫无所觉,沿着满街道的小摊走了一阵,忽然转身,惊了正愣神的檀微一跳,檀微还没回神,眼前一黑,有东西罩住了他的脸,隐约几缕光线透进,他胡乱的抓了一把,将晋王扣在他脸上的面具拿了下来。
然后就看见了晋王似是夏夜晚风般温柔的笑颜。
“这面具倒是适合你。”晋王抓了他手里的面具,轻轻的斜扣在他头上,“戴着吧。”
檀微怔愣片刻,抬起手摸了摸那虎头面具,猛然垂了头。
他小声道:“多谢王爷……”
晋王唇角弧度愈深,他伸了手,将檀微还摸着面具的手抓住,转过身去,接着逛起了热闹的街市。
留檀微在他身后,踉跄跟了几步,用另一只手用力的擦了擦脸。
七夕节后,檀微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晋王瞧在眼里,笑话他:“你这样高兴,好像本王从前从未送过礼物给你一样。”
檀微将那虎头面具罩在脸上,眼瞳在孔洞后晶亮,“这面具我格外喜欢。”
晋王笑了一阵,将他面具掀了,放到书桌上,“这面具你再喜欢也不能日日拿在手里,仔细摸坏了。”
檀微故作生气,“王爷笑话我。”
晋王拍了他的头,“笑话你又如何,去,前些日子教你弹的阳春雪可学会了?弹给本王听听。”
檀微眼底带着笑,坐到琴后,弹起晋王教他的曲来,晋王斜靠在塌上听了一阵,起身走到了书桌后。
一曲弹完,早就注意到晋王在书桌边忙着什么的檀微好奇的踱步靠近看,晋王正巧收了笔,指了桌上摊开的画卷。
“看。”
纸上画了低头抚琴的檀微,一身天青色衣裳,露出的大半张脸宛若天工秀美。
檀微心中激动,脸顿时红了。
晋王问:“可喜欢?”
檀微答:“喜欢。”
晋王笑他:“你什么都喜欢。”
檀微连忙辩解:“才不是,王爷画的好,我才喜欢。”
晋王眉峰一挑,拾了笔,在纸上写起檀微的名字来,檀微眼睛睁大了些,待他写完一个白字,几乎是克制不住的喊了一声,“王爷!”
晋王斜眼看他。
檀微抓了晋王的手,低低道:“王爷,这处名字,不写白礼,写白檀微可好?”
晋王疑惑,“白檀微?”
檀微点了点头,声音沙哑了些,“我一直未说,在我入师父门下之前,我的本名不叫白礼。”
晋王眯眼看了他一阵,忽然一笑,“檀微?”
檀微心中一荡,“嗯。”
晋王垂首便在纸上添了这二字。
=====
补一个小番外
接之前檀微约霖止看流星被拒
↓
霖止坐在床边整理衣角,殿门处一声轻响,一团黑白毛绒物自门后滚了进来。
霖止:“……”
小白虎甩甩尾巴,蹦跳着到了霖止脚边,屁股往后一坐,前爪抬起抓住霖止裤腿,几下扒拉着抱住了霖止小腿。
“嗷呜~”
虎崽用头蹭了蹭霖止,一双湿漉漉的金色兽瞳无辜的望着霖止,像是在要求霖止摸摸它的头。
霖止脸色僵了一瞬,破功。
他无奈皱起眉,伏下身将呜呜叫着的白虎抱进怀里,放在自己膝上,一手扶了白虎暖乎乎的后背,另一手抓了它一只兽爪,板着脸问:“来做什么?”
小白虎:“嗷~”
霖止挠了挠白虎肚皮,“不许嗷。”
小白虎一歪头,“呜~”
霖止一手掩面,肩膀颤了颤,好不容易控制住表情,一看白虎那张乖巧虎脸,险些又要破功的去亲它。
他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
小白虎在他腿上扭了扭,“呜~呜~呜~”
霖止受不住了。
他伸手在白虎额上一点,一道柔和白光亮起,罩住了嗷呜叫的小白虎,光芒再褪去时,身形修长的仙君已跨坐在了霖止腿上。
檀微乍一被霖止变回来,霖止的脸在眼中猛然放大,他惊得瞬间烧红了耳根,脸上却还是带着笑,镇定的反搭上霖止的双肩,柔声问:“仙君还在生我气吗?”
霖止抓了他手臂,“你知道我为何生气?”
檀微耳根更红,面上犹是不显分毫,“自然知晓了。”
霖止咬着字音:“仙君?”
檀微舔了舔嘴唇,十分不自在似的在霖止身上蹭了蹭。
“霖……”
霖止眼神渐暖。
檀微好似第一次学说话,磕磕巴巴,“霖、霖……霖止……”
霖止搂着他的手紧了。
不想檀微忽然把脸往他肩上一埋,蚊音似的补了两字,“仙君……”
霖止手一僵。
他静默许久,把檀微朝床上猛的一按。
“今夜说不出来,日后你就去泰恒宫里住着吧。”
第52章
晋王又病了。
檀微坐在床边,扳着指头数他已在晋王身边待了多少年,边数边想着这些年的回忆片段,最后想到复朱对他说的话,手指一顿,用力攥紧了起来。
“霖止仙君这一世的寿命只有二十六年,到了二十六岁,他会面临一次死劫,仙君到时以剑灵为他续命,两人命格不同,会有相互排斥之状,若檀微仙君想霖止仙君能挺过此劫,须得在此之前将自身魂魄融入霖止仙君体内,以仙家的魂力代以抵抗此等折磨。”
“死劫一过,原应魂飞魄散的霖止仙君就会消失在生死簿上,只要天帝不知,阎王不知,这世间再无他物可威胁霖止仙君的性命。”
眼下离晋王的二十六岁生辰还差两年,晋王重病,身子前所未有的虚弱,正是复朱所说的他将自身魂魄引入晋王体内的最佳时期。
檀微看着晋王白如落雪的脸,晋王昏迷已过三日,三日前晋王还与他一同在堂前廊下品着酒下着棋,到了晚间就忽然发了热,一病不起。这病来得措不及防,薛太医慌了神,宫中匆匆赶来的太医们也慌了神,檀微这几日跟着看着,心越沉越深,几乎要以为这是霖止的死劫提前到了。
薛太医从门外走进,眉头紧皱着,晋王病倒的这几日他的心就没从嗓子眼里下去过,睡也睡不安稳,生怕睡着睡着项上人头就要离自己而去。
檀微与薛太医谈过几句,起身出了门去,留薛太医在屋内由侍女帮着给晋王施针。他回了自己屋里,站在门边看了一阵自己住了六年的房间,六年,他陪在晋王身边假扮晋王的情人已经六年,晋王待他柔情蜜意,他也回以千般温情,可惜他们两人在彼此之间画了道清晰的线,一步也未曾越过。
这间房,晋王从未来过,却到处都是晋王送他的东西。
檀微看了一阵,到床边取出藏在柜中的虎头面具,手指抚过上面每一处起伏,抚到边缘处,渐渐收紧。
再回晋王房外时,檀微隐隐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伺候晋王的侍女站在门外,一见他,立刻迎上来告诉他王爷终于醒了。
檀微手按在门上就推了开,门里正在说话的少年收了声,转过头来看向檀微,眉眼间聚起不满,“你是何人?好大的胆子。”
檀微却是眼神一动,似清风吹动死水起了涟漪,又转瞬消失无踪。
晋王躺在床侧,正巧被少年挡了望向檀微的视线,他稍稍侧了头,声音嘶哑的问:“檀微?”
短短两字,立即抚平了檀微今日来的不安,他从门后走入,到了床前朝少年行了一礼,“参见二皇子。”
魏应卿与魏应棠是双胞胎,面容一模一样,唯一不同便是魏应棠眉间多了颗痣,有细心之人能在第一眼分辨出他们两人,并不少见。
但魏应卿还是多看了男子一眼。
“你是何人?”
晋王压了魏应卿的手,“你的话既已说得差不多,就趁早回皇宫去。”
他一副明显不想让魏应卿知晓檀微分毫的模样,魏应卿自然不可能看不出来,“皇叔!”
晋王捂着嘴咳了一阵,檀微连忙凑上来扶起他替他顺气,晋王平息后,脸上红晕多了许多,神情却是冷了下来,不怒自威。
“回去。”
他虽向来喜欢魏应棠与魏应卿这对兄弟,可惜皇帝到底防着他,他无法与这对兄弟多做亲近,能避多远就避多远,省得给彼此间添麻烦。
魏应卿年纪虽小,情绪却已藏得极深,他瞥了几乎半抱着晋王的檀微一眼,留了句要晋王好好养身子的话,起身离开。
他走之后,晋王靠在檀微身上,眼皮一重,似是又要沉沉睡去,檀微拉了晋王的手,喊他,“王爷?王爷?”
晋王不轻不重的推了他一把,“嗯。”
察觉晋王动作,檀微眉间郁色一沉,却还是顺着晋王的意思,让他慢慢躺回了床上。
他们二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向来奇怪,晋王待他再好,也只是想借他来挡一挡宫中帝王的猜疑,一旦不想理他了,眨眼间就能收起柔情,拒人于千里之外。一如眼下,他病得狠了,拾不起精神再来哄檀微,甚至不愿意让檀微扶着他。
他终究不是喜欢上了就会默默待人好的霖止,而是转世后一言一语都藏着算计的晋王。当初檀微以温情骗霖止,如今晋王同样施以彼身,世上所谓一报还一报,想来就是如此。
檀微坐在床边,安静片刻,忽然开口:“王爷。”
晋王似是累极了,一分再与檀微做戏的心思都没,“说。”
檀微抓了他的手,手指插入指缝间,与他十指相扣,晋王果不其然皱了眉,动了动,想挣脱开,却被檀微强硬的扣在了床沿。
“我想离府。”檀微道。
晋王睁了眼,“离府?”
檀微点点头。
晋王又阖了眼,虽不言语,那副神情就好似在说我早知你会受不住日日陪在一个药罐子身边一般。
没等晋王回应,檀微松了握着他的手,离开,门关上后,守在门外的侍女走了进来,晋王昏昏沉沉的翻了个身,复陷入黑暗之中。
晋王一睡又是昏迷不醒,原以为自己施针有方的薛太医又慌了神,与一众太医抓耳挠腮的恨不得跳入地府去抢回晋王那不知还在不在的魂魄。
数日后晋王终于醒来,面容似老了十数岁的太医们再不敢掉以轻心,提心吊胆的前后伺候了许久,才让好不容易醒转的晋王气色好了许多,渐渐痊愈。
时节已至春季,晋王从病痛中脱身,精神恹恹,身子也不大舒爽,这一日阳光大好,他便让人将在园中摆了张睡榻,倚在塌上晒春日暖阳,久违的暖意一寸寸渗入身体里,似是将血肉里每一寸藏着的阴凉都赶了出去。
薛太医领着药童来给晋王送药时,晋王闭着眼,似是在睡,听着声音又睁开眼,目光从他身后药童扫过。
“白礼呢?”
薛太医手一抖,“他、他走了,说是王爷许了的。”
晋王语气淡淡,“何时的事?”
薛太医嘴唇颤了颤,“五、五天前……”
晋王一顿,眼神沉了下去,“五天前本王已醒来,他好大的胆子,出府竟也不来向本王辞行。”
薛太医险些跪下去,“许是已有十来天了,下官这几日忙昏了头,有些记不清时间。”
晋王皱了眉,压着书的手无意识的在书上来回划了几道,薛太医战战兢兢的擦了擦额上冷汗,听晋王笑了笑,冷声道:“说,他到底怎么了。”
薛太医膝盖摇了摇,没控制住,一弯跪了下去,他伏在晋王塌前,颤声道:“十五、十五天前,王爷生死一线,几名太医说王爷已无救……白礼、白礼就自尽了!”
闻言,晋王手中书落了地。
许久,他静静闭了眼,吐了两字:“蠢货。”
第53章
知晓白礼的死讯后,晋王头一次进了白礼住的那间屋子,之前他命垂一线时府上混乱至极,等人发现白礼服药自尽时,白礼的尸体已冷了。府中上下皆知晓晋王与白礼的关系,不敢随意处理白礼尸身,管家出来做了主,将白礼厚葬在了郊外。
晋王没有去看白礼的墓碑,他心里想着他需要再找一个人来替代白礼,待他在白礼屋子转完一圈,忽然又没了这样的心思。
白礼将他送过的东西整齐的摆了一屋,个个完好如初,仿佛从未被使用过,唯有放在枕侧的虎头面具,边缘失了颜色。
晋王将白礼住的屋子锁了起来。
他将为白礼画的那副画挂在了自己房间,又让潜伏在皇帝身边的人递了消息上去,说他一生挚爱为他殉情,打击太大以至于终日里浑浑噩噩,再提不起对旁人的兴趣,算是借白礼的死再替他挡一挡皇帝的下一招。
皇帝虽不信,奈何自己膝下三个儿子已到了夺太子之位的年纪,朝堂之上唇枪舌战,朝堂之下你来我往,争得好不热闹,只得放下了病怏怏的晋王,转去平衡自家儿子的纷争。
晋王疼惜魏应棠与魏应卿这对双子,但也知帝位之争足以使最亲密的二人横刀相向,待双子果真斗起来,他心中惋惜,却不阻止。
这一日晋王正坐在庭前闲闲的修剪花枝,庭外张管家匆匆走进,在晋王面前行过一礼,道:“王爷,大皇子那边出事了。”
晋王斜他一眼,“何事?”
张管家道:“二皇子告发大皇子私通敌国,豢养军队,意图谋反,大皇子被关入天牢了!”
晋王手上力道没控制住,只听咔嚓一声,断了一根花枝,他细细看了眼落在盆里的花枝,口中喃喃:“卿儿这盆脏水,可真是泼到点上了。”
皇帝明里宠爱魏应卿,实际更看好性情温顺的魏应棠,魏应卿原是与三皇子魏应辽斗得欢,如今能一击击垮魏应棠,只怕是察觉到了皇帝的想法,暗地里早有预谋来对付魏应棠。
天子最为忌讳的莫过于有人觊觎自己的皇位,私通敌国,豢养军队,这两条罪名纵然没有坐实,魏应棠也会遭皇帝怀疑,如今魏应棠既已被下狱,想来是魏应卿伪造的证据成功蒙过了皇帝的眼,让他彻底对魏应棠失了心。
晋王闭了闭眼,道:“你准备准备,过几日,本王要进宫里走一趟。”
张管家犹疑:“王爷,您这是要救大皇子……”
晋王淡淡一眼扫过,封了张管家的口,后者讪讪的做了个掌嘴的动作,飞快的退了下去。
过了五日,晋王进宫见了皇帝一面,他这些年来托病不出王府,连除夕宫宴都已不参加,已是多年未见自己的兄长,如今一见,皇帝面上几道纹路深深,已有岁月磋磨之色。
皇帝待晋王好,极大部分是因着晋王那副随时可能会病倒的身子,对他的威胁远比其他兄弟要小。可惜如今皇帝被儿子疑似要拥兵造反的事气昏了头,对着晋王的态度差了许多。晋王察觉出他的防备,不动声色的按捺住了要为魏应棠说话的想法,随口扯了几句后便起身告辞。
皇帝面上笑颜不改,晋王出宫后,坐的马车却忽然失了控,两匹马狂躁得控制不住,在街道上狂奔了起来。
晋王面色惨白的坐在车厢里,剧烈的摇晃中车门处的帘子被人撩了开,张管家扒着车门,大声喊道:“王爷!马受惊了!”
晋王扶着车壁的手背绷起青筋,嘴唇紧抿,眉眼间尽是乌云。
张管家还要说话,马车忽然一斜,整个车厢猛然朝旁一撞,晋王顿时失了平衡,狠狠撞在了车厢上。
他眼前一黑,还来不及从剧痛中坐直身子,只听两声马嘶,马车忽然停下,晋王坐立不稳,顺着冲力滚了出去。
夜里,天牢里来了位特殊的客人。
魏应棠几乎不知这人是何时站在自己牢门前的,他睡得朦朦胧胧时,听到有人一声一声喊着他的名字,他睁开眼时,就看见自己许久未见的皇叔站在牢门外,面容憔悴。
“皇叔?”魏应卿霎时清醒。
那人却道:“我非是你皇叔。”
魏应棠一怔。
那人说:“他今日死劫已至,我为延他性命,与他共用一体,前来寻你。”
魏应棠满眼惊疑:“寻我?”
那人颔首,细想一番,短短几句将他与晋王之间的因缘说了一遍,最后扶了栏杆,双眼直直看着魏应棠,低声道:“他快死了,我要救他。”
魏应棠犹沉浸在自家皇叔居然与男人搅到一处去的震惊中,静默许久,许是又想起了自己的事,眼中漫上哀愁。
他喃喃:“如何救……”
那人道:“把你的命给他。”
魏应棠沉默一阵:“皇叔可知晓你宿在他身中之事?”
“若他知晓,只怕立刻便要横刀自刎。”那人眼神幽幽,“我借他身子做出的事,他只会觉得是自己做的。”
魏应棠问:“你取我性命为皇叔续命,皇叔也会认为是他自己所为?”
那人摇头,“我自然只会让他知晓我愿意让他知道的事。”
魏应棠想过一想,又问他:“皇叔既然喜欢你,为何还会自杀来糟蹋你附身延他寿命的心意?”
那人雪一样白的脸上透出了讥讽笑意。
“他怎会喜欢我。”他轻轻答:“他魏锦临在这世上最最憎恨的人,除了我,还能是谁呢。”
前一世的小徒弟,这一世的晋王,都姓魏名锦临,上苍仿佛是在故意戏弄他,才让这两个人有了一模一样的名字。
魏应棠脑袋疼了起来,隐约中他听那人说:“我可圆你一个心愿。”
魏应棠本就是不想活了的。
他喜欢上一个人,想对那人好,可是情势不允许,如今他被那人害得失了身份地位与宠爱,才知晓那人面上待他和煦如春风,暗地里早磨好了尖刀。爱而不得,一朝痛失所有,他坐在牢里,想了许多,想了许久,也想不出自己下一步路还能如何走。
“我要知晓,我与他之间究竟为何才会走到如今的境地。”魏应棠道。
那人想过一想,“我答应你。”
说罢,那人抬了手,一顿,又垂了下去,“你还有一段未完的因缘,待你了了,我再来寻你。”
魏应棠一愣,那人已转眼消失在了眼前。
又过几日,宫中摆了太后寿宴,皇帝开恩让魏应棠暂时出狱替太后贺寿,晋王照例告病不来。魏应棠自下狱后再次见到心仪之人,控制不住的盯着看了许久,才收了视线,安静退出了宴席。
他到了皇宫深处的望星台,登上望星台顶后,就见那人已站在那处,面色比上一回见面时更加难看,似是已半只脚踏入了阎罗殿。
魏应棠走到栏杆边,望着远处被风吹拂的竹林,小声的喊了一个名字。
那人站在他身后,答了句:“他不在此处。”
魏应棠苦笑:“我自是知道。”
那人道:“你会再见到他。”
魏应棠发了阵呆,忽然爬上了栏杆,他站在栏杆上,风吹得他摇摇欲坠,那人静静看着,却连眉眼也不曾松动一分。
魏应棠低头去看脚下风景,问:“你为皇叔做了这些事,他可会知道?”
那人面上表情不变,眼睛倒暗了,仿佛万顷烛光忽然湮灭。
魏应棠得了答案,闭了眼。
“动手吧。”
那人走过来,手朝着魏应棠心口处抬起,魏应棠只觉那处一痛,好似瞬间失去了偌大一块东西一般,身子都变得轻了,风吹起他飘洒开的衣襟,带着他轻飘飘的落下楼去。
第二日,皇宫中传出大皇子坠楼身亡的消息时,王府里昏迷多日的晋王终于睁开了双眼。
第54章
晋王虽醒来,身子却足足十日不得动弹,手脚一丝力气都提不上,王府上下人等心忧他病体,始终没敢提魏应棠坠落身亡一事,直至晋王身体大好了,收到手下传来的消息才知晓魏应棠死讯。
晋王从小没来由的只喜欢魏应卿与魏应棠这对侄子,魏应棠一死,他便与魏应卿疏远了许多,魏应卿二十二岁登基时,他也只遣人去宫里送了礼祝贺,没有亲自前去。
却没想到魏应卿登基不过两年,就遭人家暗害瞎了一双眼,出宫祭天时雄风赳赳的帝王,回宫时腿上重伤几乎致残,一双黑瞳再也不能视物。
晋王去看他时,魏应卿正坐在书桌前发呆,双肩微微耸着,没有着落点的眼睛看着前方,桌上积了半尺高的奏折,地上还落了几叠。
这些年晋王虽无心涉及政事,布置在前朝后宫里的暗线却从未少过,他得了消息,知晓魏应卿是喜欢上了一个人,此次出宫落得这么狼狈,一大半的原因都出在那位如今已失踪的心上人身上。
晋王走到魏应卿面前,拾了奏折,“卿儿。”
魏应卿眼珠动了动,却依旧黯淡无光,“皇叔,你来了。”
晋王将奏折放回桌上,理起那些尚未批改的奏折,魏应卿安静了一阵,忽然道:“皇叔,你来帮朕罢。”
他面上无甚表情,好似已经不通悲喜,“皇叔想做什么,想要什么,朕都可以允诺——朕信皇叔,能替朕守住这江山社稷。”
晋王近些年身体好了许多,若不是懒散的性子已养了许多年,早在先帝逝去后南下游玩了。如今魏应棠已死,魏应辽逼宫夺位失败遁走,皇族中其他子弟尚未成人,朝中甄相一党未除,魏应卿身为帝王却瞎了双眼,若晋王不出手相助,魏应卿早晚沦为甄相控制中的傀儡皇帝。
晋王看着魏应卿如死水平静的双眼,心中一叹,“好。”
他这一允诺,就替魏应卿掌政足足掌了三年之久。
三年间,晋王从魏应卿口中零零碎碎知晓了些魏应卿那位心上人的事,他向来不信灵异之事,却没想到魏应卿喜欢的人竟跳脱了轮回,死后不入地府,倒是魂魄成灵,可附他人之身,与这样奇异的事一对比,魏应卿居然也喜欢男子的事反而没了什么冲击。
“你这般确定他还会回来?”两人垂钓时说起关于那人的事,晋王不由问了句。
魏应卿苦笑,“他死前愿望定然与朕有关,朕心里隐约有些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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