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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那对知名情人闹掰了-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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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檀微下意识想走,魏锦临却一把抓了他的手,声音渐冷,“你亲我?”
他用另一只手背擦了擦被白檀微吻过的地方,恍惚想起一线记忆,一时神情有些狰狞,白檀微不防,被他忽然发力一拽,跌进了床里。
“不许动。”
魏锦临面色冷凝,对白檀微下了令,他神态与语气像极了从前军营里制住檀微时的模样,似是已经彻底从情绪外露的魏锦临变回了高高在上的霖止仙君。
白檀微僵住,当真不再动。
魏锦临下床去,在房中寻了两串细绳来,白檀微眼睛稍稍睁大,正要出声,被魏锦临眼神一扫,唇又闭了上。
魏锦临慢条斯理的将白檀微的手脚缚住,察觉白檀微下意识想挣扎,脸上起了冷笑,将绳子系了个死结。
“你前段时间,对我说喜欢我,可还记得?”
白檀微脸色渐渐难看,“霖止……”
魏锦临眼中颜色渐沉。
“口口声声说着喜欢我,实际只要套了我的名头,纵然与我千万般不相似,你也能喜欢上……假情深,真放荡,檀微仙君所谓的感情,不过如此。”
白檀微一挣,咬牙:“我不是。”
魏锦临将他手抬高,缚在床头,闻言微点了头,“我倒忘了,檀微仙君惯来是喜欢说假话的,想来对锦临说的这句喜欢,也该是假话才对。”
第44章
白檀微想过许多次,霖止会如何看待他。
他与霖止决裂,说了那么多伤人心的话,成天避让霖止,天界皆知,霖止与他这对前情人关系不好,人人都道他负了霖止。
月老说过,霖止自小独立惯了,不与人深交,也知晓不能强求与他无关的人去做什么,他喜欢檀微,但檀微不喜欢他,所以他不争不抢,从不觉得檀微需要为他做什么。
霖止不怪檀微举报执栖,不怪檀微狠言离弃,甚至不怪檀微不借三阳骨。
唯独霖止手中双剑,伴他千载岁月,如同亲眷,他将双剑托付给檀微,却在临死前知晓檀微将双剑上交天帝,心中悲愤,只怕一如那天仙界落下的雨,连绵不绝,彻骨冰寒。
假情深,真放荡,满嘴谎言,一字不可信。
白檀微心想,是了,这就是霖止本该对他有的评价了。
他还妄想什么能得到霖止原谅。
白檀微静默许久,忽然启唇一笑,“仙君这百世轮回不算白走,我这些小心思,竟都叫仙君看穿了。”
魏锦临一愣,“师……”
又垂了眼去,按着白檀微手腕的手力气逐渐大起来,他紧抿着唇,眉间蹙起,虚罩住白檀微的身子细微颤抖。
白檀微双手被系在床头栏上,见面前人神情逐渐阴沉下来,稍挺腰吻住了魏锦临抿起的唇角,眼眯起来,轻声问:“仙君想不想知晓朝棠挽卿的下落?”
魏锦临霎时清醒。
白檀微细咬他的唇瓣,模糊不清道:“我与仙君做个交易,仙君陪我继续玩几日,换仙君想知晓的任何事,好不好?”
魏锦临愠怒的一把将他按回床上,“白檀微!”
白檀微笑起来,声音清脆,上身被魏锦临按住不能动,下身便开始磨蹭魏锦临的身体,看魏锦临脸色愈发难看,他翘着唇微偏过头,露出线条好看的肩颈线,眼角却还勾着魏锦临的视线。
“怎么,看不到耳朵尾巴,仙君硬不起来?”
魏锦临眼中浪潮翻涌,“朝棠挽卿在哪里?”
白檀微舔了舔嘴唇,“仙君若不让我爽快了,不怕从我嘴里听到的是假话?”
魏锦临安静片刻,伸手按住白檀微顶弄他硬起性器的膝盖,另一手将白檀微腰封解了,探进衣摆下,在白檀微腰侧狠狠掐了一把。
“嘶!”
白檀微脸色发白,声音却还带着笑,“仙君这样伺候我,我可开心不起来。”
魏锦临慢慢解了自己裤头,“你硬了。”
白檀微微眯着眼:“忆起仙君当年风姿,自然有感觉。”
魏锦临对此不置一词,跪坐在白檀微胸前,抓起白檀微散落长发,“张口。”
白檀微抬眼看坐于上方眉眼间尽是云霭沉沉之色的人,心如擂鼓,唇齿微张,魏锦临已扶着身下巨物毫不迟疑的插入了他口中。
“唔——”
魏锦临丝毫不给白檀微适应时间,不耐烦的托着他的头,身下抽插起来,白檀微唇齿无法闭合,被那巨物屡次入侵到喉口,刺激得眼角泌出泪来,唇边也渐渐溢出了晶莹液体。
他本来就极少与人行情爱之事,活了这么些年,真正与他纠缠到一处的只有霖止一人,霖止向来温柔,纵然在军营里故意治他纵欲之状时手段强硬了些,也不及现下好似全然只想泄欲一样的粗暴。
魏锦临在白檀微口中泄了出来,白檀微被呛到,魏锦临利落抽出去后,他侧过脸重重咳了起来,咳得满脸都红透了,才逐渐平复。
白檀微唇边尽是口涎与精液混杂,眼睛里蒙了一层雾水,还未从魏锦临在他口中射精的事中回过神来,魏锦临伸了两指插入他口中,搅动一番,甚至按到了他舌根,惊得白檀微含着魏锦临的手指猛地闷哼了一声。
“啊!”
魏锦临撤了手指,将白檀微亵裤褪下,用沾着液体的手指刺入了身下人后方小穴,白檀微身子弹了弹,盈着水雾的眼愈发朦胧。
白檀微从前就不喜欢在床上出声,如今被魏锦临压在身下亦未改变,魏锦临也懒得同他说话,一时房中静得只剩魏锦临手指在白檀微身下搅动出的黏腻水声。
魏锦临抿着唇,收了手指正要插进去,视线稍抬,撞上白檀微看着他的双眼,白檀微飞快眨了眨眼,收了那仿佛要溢出来的柔情,唇角翘起来,不甚在意道:“你——不插进来吗?”
好像方才看着魏锦临满眼盈泪的是另一个人。
魏锦临缓缓抬起手,像是要覆住白檀微双眼,还未碰到白檀微晕湿的眼睫,又收回去,托了白檀微的腰,将他整个人翻了过去,摆出了跪趴在床上的姿势。
白檀微放软了身子任他折腾,魏锦临插进来的时候,咬了唇将脸埋在枕间低哼了一声,然后便再不出声,安静得好似本就不会说话的哑巴一样。
若真是哑巴就好了,哑巴没有满嘴谎言。
白檀微咬着唇,想笑,却笑不出来,稍松了口,呻吟几声,又将声音尽数掩埋在了绵软枕上。
霖止这样恨他,指不定还会因为他这几声呻吟就软了,他还怎么骗霖止和他做交易。
他骗得好了,说不定霖止还会愿意为了朝棠挽卿继续修仙,放弃任凭自身魂飞魄散的想法,左右霖止早就认定了他这个人什么坏事都能做,什么谎话都能说,再骗一骗,换霖止的生机,倒也值了。
魏锦临在白檀微体内射出来的时候,白檀微也射了。
他小声的叫了一声,声音闷在枕芯里,几乎听不清。
魏锦临没有听见,他眼神沉沉的看着床铺上白檀微射出的精液,手指在身下人沾着点点情液的臀间漫不经心的蹭了蹭,解了发带,缓缓缠住了白檀微的性器。
“白檀微,朝棠与挽卿究竟还在不在?”
察觉他又将硬起的性器插进穴口,白檀微强忍过腾起的快感,才露了半边脸出来,答道:“仙君急什么……我可还没爽快够。”
魏锦临动作一重,手缠上缚住白檀微性器的发带,稍一扯,就听白檀微控制不住的痛呼了一声。
魏锦临沉沉问:“你当真会说?”
白檀微笑了笑。
魏锦临一指刺在了白檀微性器顶端小口上,轻吐了两字:“骗子。”
白檀微白着脸,勉强答他:“可你不得不信我。”
魏锦临眉间一沉,握了他性器,另一只手掐了他的腰,身下狠力抽插起来,白檀微眼睛睁大了些,又迅速闭上,重新将脸埋下,满头乌发亦随之拂落而下,落了满枕。
两人再无言语,魏锦临折腾了白檀微大半夜,直至天明才将发带解了,白檀微性器被他绑了那样久,模样涨的青紫不堪,被释放后只稍稍射了些精水出来,就垂软了下去。
魏锦临下了床,将白檀微手脚上细绳解开,白檀微早已昏睡过去,此时迷糊不清的翻过身,一头乱发遮了他大半张脸。
魏锦临将他脸上的长发拨了开,手指触到枕面,稍稍一停,五指张开,缓缓覆在了那湿了大块的枕头上。
第45章
魏锦临出门前给白檀微喂了一颗复原丹,他昨夜没注意分寸,白檀微下身裂了些伤,手腕处也尽是淤青,他喂了这药,过不了几时就能将这些伤治愈。
只是白檀微需要再多昏睡上一天。
他沿着院门外去后山的小道走了一阵,遇见了手捧着一束野花往回走的抚音,他正要说话,抚音脸便红了大块。
“你怎么没陪着白公子?”抚音问。
魏锦临一僵,猜到抚音昨晚应是听到了他与白檀微弄出的声响,一时没了话。抚音掩着嘴唇,一双眼盈着笑意,似是在替他高兴两人重归于好。
抚音将花递到他面前,“我特意采了束花,你拿去送予你师尊,他定然高兴。”
魏锦临没收。
他看着抚音,缓缓问出另一句话:“抚音,你可还记得金岁迁?”
抚音一愣,过了许久,才不敢置信的问:“锦临,你怎会……”
魏锦临歉然:“原以为你已与金岁迁再续前缘,不想竟让你在这世间白白颠沛了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你。”
抚音怔然,颤声问:“你、你是……霖止仙君?锦、锦临……锦临怎么了?”
魏锦临答:“我便是魏锦临,魏锦临是我转世之身,起先未有记忆,才不识得你——抚音姑娘,今日与你相认,实是有事不忍再瞒你。”
抚音脸色白了白,嘴唇嗫嚅几下,太多话堵在喉间,半晌,才颤抖着吐出一句:“是……岁迁之事?”
魏锦临颔首。
“你且随我来。”
魏锦临引着抚音到了后山,一路上将自己的境遇轻描淡写说了几句,平缓了些抚音的紧张情绪。临近自己平日练剑的空地时,他寻了一处树丛茂密处,让抚音暂时躲避起来。
安置好抚音,魏锦临走到空场中心处,上次他与金岁迁相见时,悄悄卸了金岁迁一小片衣角下来,他将那一角布料拿出,正要施法,眼前就黑了一黑。
他按着额角待那阵晕眩过去,心中微叹,运了法力画出一个阵法来,将那衣角放在了阵法中心,霎时光华耀起。魏锦临眯了眯眼,再睁开眼时,天边起了大风,林间稀稀疏疏拂叶声阵阵,眼前徐徐落下一道人影来。
魏锦临面色不改,“归悟仙君,别来无恙。”
归悟唇角一勾,笑里藏刀,“霖止仙君。”
他将仙君二字喊得极轻,满载嘲讽,魏锦临恍若未觉,只朝旁看了眼,道:“杏珂姑娘也到了。”
归悟立刻回了头去看林间飞出的雀妖,“你想做什么?”
说罢,他朝那化回原形的女子走了过去,将人揽入怀中,如今的魏锦临生死早是他一抬手的事,他却好似防着魏锦临似的,一丝也不想让杏珂与魏锦临靠近。
被他抱在怀中的杏珂开心的在归悟怀中蹭了蹭,露出一角脸来,朝魏锦临笑了笑,偷偷招了招手。
魏锦临回以一笑,淡淡道:“在我死前,有些陈年往事,需要让归悟仙君与杏珂姑娘知晓罢了。”
他话说得毫不在意,杏珂却吓了一跳,挣扎着想从归悟怀里脱出,归悟将她抱紧了,正要哄她,便见不远处的树丛间缓缓走出一人,那人手里拿了束野花,眼眶通红,分明是一副陌生的样貌,却叫归悟觉得万分熟悉。
抚音走到魏锦临身后时,归悟似是终于想起了什么,脸色刹那间苍白如雪。
归悟与霖止结仇,可往回追溯到归悟将要羽化登仙前,归悟还在人间修炼的时候。那时的归悟叫金岁迁,身边同样陪了一只雀妖,名唤杏珂。
彼时的雀妖杏珂乃是鹿吴山大妖蛊雕麾下的一员大将。霖止前去剿灭蛊雕,中途与杏珂一战,就要一剑斩杀雀妖之时被金岁迁拦下,金岁迁万般劝解,奈何霖止还是在他面前一剑收割了杏珂的性命。
自此,两人结了怨,霖止身为天上仙君,对凡间尚未成仙的修行人士丝毫不记挂在心上。后金岁迁入了仙界,得名归悟,再见面已是多年以后,霖止全然不记得那位猩红着眼哭着求自己不要落剑的凡间修者就是屡次为难于他的归悟仙君,归悟却是时时刻刻都恨霖止入了骨。
霖止不记得金岁迁,不记得归悟,却记得雀妖杏珂,他那时除妖归去,与一双剑灵闲聊时,剑灵提起这只雀妖身上妖气颇纯,毫无血腥之气,想必极少杀生,只可惜入了蛊雕座下,不得不听命从事,否则沉心修炼,想必将来定然会羽化登仙。
朝棠与挽卿的慨叹之词说了许久,霖止听进心里,用法宝重聚了杏珂魂魄,杏珂却想再入轮回生为人,不愿再做妖怪,霖止便给了她一滴精血,每逢阴年阴月阴时,杏珂就可再入轮回转世为人。
杏珂原是想转世为人与金岁迁厮守,不想此后她在尘世中飘荡轮回上千年,再未遇见她要寻的金岁迁。
她全然不知,她的金岁迁成了仙君归悟,身边有了另一只也唤作杏珂的雀妖。
抚音怔愣着看着对面熟悉的两张脸,脑中被尘封许多年的记忆渐渐回转,她想起她找了那么多年的情郎就是对面那人的模样,那人姓金,名岁迁,字瀚文,喜欢听她的鸣叫,喜欢抚着她的头,约她去崖顶看云海日出。
归悟也看着抚音,他想起那天杏珂浑身染遍了鲜血,他抱着化回原形的雀回了他们一同居住的小屋,窗外下了整夜的雨,他唤了杏珂的名字一遍又一遍,雨声吞没了他的呼唤,他跑到崖顶上去等日出,淋了许久的雨。
他回到小屋时看到了伏在桌上又有了呼吸的雀,他以为杏珂逃过一劫,兴奋得几乎要手舞足蹈。
那之后,雀妖伤势渐好,金岁迁入了仙界,频繁带仙界滋补之物下凡给雀妖疗伤,雀妖逐渐又能言语,化形,除却再无法修炼出当初的法力外,她与从前和金岁迁在一起时一模一样。
可她终究不是金岁迁的杏珂。
察觉出古怪气氛的杏珂在归悟怀里发了抖,她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归悟的衣摆,小声喊他:“岁迁……”
归悟铁青着脸垂眼看她,嘴唇颤抖着,不发一言。
抚音问:“瀚文,你唤她什么?”
归悟一动不动。
抚音又问:“你喜欢她?”
归悟下意识的松了揽着杏珂的手。
抚音手里花落了地,她直直看着归悟,又哭又笑,“你若喜欢她,为何她与我一般样貌,还用着我的名字?你若不喜欢她,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归悟目光近乎湮灭了所有光彩,暗沉得好似骤雨来临前的天空,他看着拉着自己手害怕得要哭出来的杏珂,从齿缝间吐出了三个字:“你是谁?”
杏珂颤声道:“岁迁……我是杏珂,我是杏珂。”
归悟摇头,“你不是……”他表情渐渐变得狰狞,话里带了几分狠戾,“你到底是谁?”
杏珂眼眶里滚出了泪水。
魏锦临站在一侧,见抚音身子摇了摇,手一伸将人扶住。
他低声道:“对不住。”
抚音惨笑一声,“哪里是你的错。”
魏锦临抿了抿唇,顿了许久,续道:“此事对你太过残忍,我原是不想让你伤心,才迟迟不敢对你言说……只是如今我此世死期已至,若今日再不说,便又要让你再等上许多年。”
抚音看了他一眼,眼神茫然,“……仙君?”
魏锦临躬身将地上花束捡起,拂去上方粘上的杂草,重新放回了抚音手中,“我之前已让白檀微在你身上下了禁制,若你想走,谁也找不到你——你可明白?”
抚音用力的眨了眨眼,盈盈泪水从颊边滑下,魏锦临低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归悟与杏珂还在远处纠缠,魏锦临走入林间时,听那说话从不大声的雀妖受不住的高声吼了一句:“我就是故意假扮她!你的杏珂早被我吃了!金岁迁——你喜欢的是我,是我啊!”
话间凄厉,如杜鹃啼血。
魏锦临与抚音去后山时,日头才刚出,山间轻雾未散,叶上还凝着水珠,他独自一人回时,山间石子小径上尽是正午明媚阳光,他踱步至院门外,身上衣物被日光映得温热。
他勉强抬起手,想去推那扇微微掩住的院门,身后忽然被人一撞,整个身子撞到门板上,发出了巨大声响。
魏锦临头晕目眩的滑坐在了地上,还未站起,颈间就是一痛,带着温度的血液流出,瞬间浸染到身上,染红了一大片。
雀妖跪坐在一边,满脸泪水,带血的手抓着他的衣襟,看着他的眼中满是怨恨。
杏珂说:“锦临,锦临,我待你那样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不该带那个女人来——岁迁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魏锦临咳了一声,唇齿间满是血腥味。
“杏珂姐姐,”他轻轻说,“你原就不该骗他啊……”
雀妖顿了一瞬,哭声愈发大了。
魏锦临看着头顶慢慢褪去了颜色的天空,想起早起时他在床边吐了一口血,半天没能爬起身,后来想着先将抚音的事解决了,再回来将血污去了,与白檀微好好谈上一谈,独自一人寻个地方死去。
现在做不到了。
白檀微就在他身后的院子里睡着,床边还有他吐的血迹,杏珂伏在他身上哭个没完,泪水混进他的血液里,浸得他原本发冷的身子都像是有了温度。
魏锦临闭上了眼。
白檀微醒来时已是傍晚。
他闻到了血腥味,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光着脚下了床,踩着冰凉的地板出了屋子,院中血味更浓,几丈外的小院院门紧闭着,门下土壤颜色比平时深了很多,像是被人泼了深色染料。
白檀微觉得好像有人忽然掐住了自己的咽喉,一丝也呼吸不上来。
他走到院门后,颤抖着拉开了那堵木门。
啪。
原本靠在门上的人滑倒在了他腿边。
夕阳余晖落在魏锦临身上,白檀微看着,一瞬间竟分不清哪处是血的红,哪处是残阳的红。
第46章
复朱沉在忘川里,顺着川水往下飘荡,沿路入耳的鬼哭声不断,映入眼底的天幕一如往日,阴沉得好似随时会坠落下来。
远处的声响弱了些,复朱缓缓阖上眼,沉在水底的手抓了一把阴冷的水草,无意识的搅动几下,鼻间嗅到了淡淡血腥味。
察觉一层阴影罩上,复朱睁开眼,看见檀微仙君停了脚步站在岸边,往日那双好似载了暖春微光的眼如今如蒙尘木匣,黯淡无光,满是腐朽死气。
他一身白色内衫上染了大片血迹,衬着毫无血色的脸,竟已如这冥府中来来去去的鬼魂一般落魄憔悴。
复朱从水中站起,脚尖踏在无波的水面上。
檀微声音有些发哑,“复朱姑娘,之前你与我说,有一个方法,可以朝棠挽卿这对剑灵,续霖止的性命。”
复朱一笑,“我确实说过。”
檀微手指紧了紧,他怀里抱了株留仙草,是辉盏为他将一魂三魄带下凡间时带来的,上面附着他的三百年功力,原是辉盏给他救急之用,他一直没动,留到如今,将它带到了复朱面前。
他将留仙草递出,“还请复朱姑娘告知与我。”
复朱神色一动,手抬起,指尖触了触留仙草散落点滴光华的叶片,沉默片刻,忽而一笑,道:“檀微仙君的三百年功力,若拿来与我换了如何续命的情报,仙君还准备拿什么来换我为你卜霖止仙君的最后一世?”
檀微低低道:“我还有五百年功力,你若要,给你也无妨。”
他话说得漫不经心,复朱却是一愣,手指在半空中抓了抓,接过了那株留仙草,她垂眼拨弄了那草一阵,唇角一翘。
“听说仙君下凡之前,与魔尊滕颐大战了一场?”
檀微颔首,“是。”
复朱低笑,“我与那滕颐仇怨颇深,虽早听闻他重伤闭关,奈何我依水而生,离不开这忘川,否则若是能去看上他一眼,气他一气,我这心中的怨恨想必能散去不少。”
檀微听出她话中之意。
“复朱姑娘想要我如何助你,但说无妨。”
留仙草的光辉在复朱指间渐渐湮灭,复朱闭上眼长长吸了一口气,将其上附着的功力尽数吸收入体内,身后原浸在水中的裙摆浮上水面来,隐隐还有脱水而出的架势。
复朱睁开眼,在水面上走了两步,眉眼间笑意盈出。自她被滕颐投入忘川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能完全脱离忘川,在水面上行走。
只是她还无法彻底挣脱忘川的束缚。
复朱看向檀微,“我要仙君为我走一趟仙界,取来天帝宝库中一样名为金陵屋的法宝。”
檀微苍白着脸点了点头,“好。”
复朱伸手,指尖抵在了檀微额上,心中默念几句,传至檀微脑中,檀微眉眼稍动,虽是松了口气,萦绕的憔悴依然分毫未减。
复朱道:“此法虽可续霖止仙君性命,但一来对仙君你自身有损,二来若是霖止仙君日后知晓仙君你这样做,对仙君的怨恨,定然会更深。”
檀微脸颊动了动,垂了眼,看脚边冰冷彻骨的忘川水。
“我只想他活着。”
他微咬了牙,“就算要我的命,我也要让他活下来。”
诛魔台上血肉模糊的青龙,妄言山小院外浑身染血的魏锦临,这两幅他一闭眼就要在脑海中飘荡的画面,他再也忍受不住了。
只要霖止能活下来,牺牲什么都值得。
将凡间的躯体安置好后,檀微抽出灵魂,回了仙界,他下凡间过了百年,仙界不过才过短短几月,他自沉睡已久的仙躯中醒来之时,辉盏正巧从门外进来,一见檀微坐在床侧,便是一愣。
辉盏不敢置信:“仙君?”
上次辉盏下凡与檀微见面,辉盏发觉与魏锦临见面之人就是归悟之后立刻折返禀告了檀微,后来二人再未见面,乍一看檀微忽然回来,他险些控制不住表情。
檀微与辉盏说过几句话,悄悄出了凝岳宫,他尚在天帝命他静养的十年禁闭期间,无法明目张胆的出去寻人,只能一路隐在云间,飞快的进了泰恒的三霞宫。
檀微进后园时,瞧见园里起了一阵火光,泰恒立在火前,背对着他,低叹一口气,手抬起,那火便渐渐消了。
泰恒转过身来,眼中泛起惊讶,“檀微仙君?”
檀微走近,“泰恒仙君,许久不见。”
泰恒笑了笑,视线落到自己手心缓缓化出形来的雏鸟上,他逗了逗那雏鸟,将它放到自己肩上,再看向檀微。
“怎么回来了?”
檀微眼神一暗,“有一事要求你相助。”
泰恒:“何事?”
檀微答:“助我偷金陵屋。”
泰恒抚着肩上雏鸟的手一顿。
“金陵屋乃天级法器,其内空间有万顷之余,若持在手,便如重开一片天地,掌天地规则,覆雨翻云,无所不能,”泰恒眯起眼,话音渐重,“最为可贵是,此物空间跳脱三界之外……檀微,你取此物,莫非是想借此聚霖止将散的魂魄,将霖止置于其中休养?”
未等檀微回答,他又摇首,“可惜此物虽玄妙,对霖止而言,却是毫无用处。”
檀微勉强笑了笑,“我哪里是想这样用,只是欠人一项人情,需以此物偿还罢了。”
泰恒觑他一眼,“既如此,我替你取来那金陵屋倒也简单。”
檀微一愣。
泰恒抚了抚肩上雏鸟的头颈,掌心忽然燎起火来,檀微眉间一紧,正要说话,那火瞬乎大了,几乎要擦着泰恒的头发,里间传出一声清脆鸟鸣,火焰腾高丈许时,一只一身艳丽赤羽的鸟自其中飞了出来。
泰恒收了掌心火。
“三日后,我会将金陵屋送到你宫中。”他看着檀微,微微一笑,“虽不知你为何忽然离开霖止回了仙界,但我还是从前那句话——檀微,生死一事,莫要看得太重了。”
第47章
檀微眼神追着那只在空中盘旋的小凤凰,载着些许哀愁,
“泰恒,你是有不死之身的凤凰,自然不看重生死。”他低低道:“更何况,霖止的生死,又如何同其他人一样呢。”
泰恒轻叹一声。
得了泰恒为他取金陵屋的承诺,檀微回了凝岳宫,秋儿得知他回宫的消息,缠着他说了许久的话,末了知晓檀微还要下凡寻找霖止,嘴巴一撇,愤愤不平的捶了檀微一把。
檀微打起精神来哄了秋儿一阵,遣辉盏带秋儿避开,自己进了放着仙棺的密室。当初他从滕颐处骗来将魔种取出的方法,虽成功将魔种与双剑分离,一对剑灵却因此受了重创,在剑身中沉寂了许久。
天帝所筑的仙棺能将檀微碎裂的尸身重新修复,治愈一对受创的剑灵亦不在话下,檀微抬起棺盖时,棺内安放的两把剑散出柔和光芒,隐隐现出抵足而眠的两只剑灵形状。
檀微眼瞳一颤,抬了手将两个将要醒来的剑灵再次送入深眠中,他拿了一只盒子装了朝棠挽卿进去,再将锁扣系紧,握着盒子的手背上青筋凸起,几近颤抖。
他小声的说了句:“对不住。”
檀微从前就不喜欢朝棠挽卿二人,若不是因着霖止的缘故,压根不会对这一对剑灵的死活伤心。他救下这一对剑灵,原是想等霖止归来完整奉还给霖止,如今霖止将近魂飞魄散的边缘,纵然将来霖止恨他入骨,他也不会改变用这对剑灵来给霖止续命的决定。
三日时光转瞬即过,泰恒托自家仙童送来了金陵屋,金陵屋只有巴掌大小,普通房屋形状,周身散着淡淡金光,细细听时,还能听见其内传来的隐隐风铃声。
檀微托着金陵屋,强按着心中欣喜,对秋儿道:“去取些仙宝来。”
三霞宫的仙童连忙抬了手拒绝,乖巧答道:“我家仙君说了,这物送予檀微仙君,他得此物没废多大心力,檀微仙君无需放在心上,也不必回礼。”
檀微笑容微敛,金陵屋原是天帝之物,泰恒这样轻易的就取来送给他,虽说没废心思,但金陵屋终究是件罕见的法宝,哪能这样简单就到手。
他沉吟片刻,道:“那我需亲自去拜谢一下泰恒才是。”
仙童摇首,“我家仙君身子不舒服,这几日不见客,檀微仙君既是要这金陵屋有急用,还是拿了就下凡去罢。”
檀微犹疑一阵,又拉着仙童说了些要代他向泰恒致谢的话,便拿着金陵屋匆匆回寝宫去了。
秋儿送三霞宫的仙童出门,辉盏跟着檀微进了寝宫,檀微坐在床沿,环视了一周空旷的宫殿,见辉盏不声不响的走到他面前跪下,心中一疼。
辉盏问:“仙君此去,可还会归来?”
檀微紧了紧捧着金陵屋的手,“……若我不归,你便带着秋儿去泰恒仙君那处罢。”
辉盏眼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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