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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穿不息-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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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语,有一点点小心虚,最后只道:“对不起啊,我是麻烦了点……但是我都会还给你的……”

他嗤笑了一声,伸手用力拍了一下我的头,也不管我哇哇大叫,哈哈大笑:“好的小山花。你说的话小爷可都记着。到时候爷来要账,你可别赖。”他突然顿了一下,伸手来捏住我的下颚,令我抬起头看他,望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到时候,如果你已经回到孙念如身边,要为他守节,爷就你。”

“……”

回到,他身边么?

我一怔,之后便有些茫然的心痛。回到他身边,可能吗?莫说他现在一定恨我入骨,一定恨不得杀了我拉倒。我做了这样的事情,在上床之后就说分手,简直低劣极了。那么,就算他还要我,愿意原谅我,我们之间,一定也回不到从前了。就算回到从前又如何?我再做他的附属,再让他用锁链锁起来,再次回到那每日惴惴不安,胡思乱想的日子?

不可能了吧。怎么想都不能。已经退了那么多步去想,还是不能。

我抬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掉出来。我们完了。老娘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却就这样完了。

管剑樵带着我进了一个村落,然后就熟门熟路地摸到一个农户家里。我跟在他身后,看他去敲门,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子,长得很朴实。

“苏伯”,管剑樵显然跟他是相熟的,也不人请,就一把拎住我把我推了进去,一边道,“您又一直在家里等着我,要是耽误了地里的活儿,可怎么办。我都说了我自己能照顾我自己的。”

苏伯小心翼翼地在我们身后关了门,忠厚地道:“不碍事的。少爷。少爷的事情,总是大事。”

管剑樵把我推出去,道:“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是个女的,苏伯叫她如月就可以了。”

我莫名其妙地抬起头,被他一瞪,只好压抑住满心的好奇,先行了个礼,道:“苏伯。”

苏伯是个忠厚人,忙说不敢当不敢当,又去给我们准备了吃食。虽然是粗茶淡饭,但是我已经饿极,只管吃。管剑樵和苏伯坐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说的大多是些收成农活之类的事情。

然后我吃饱喝足,管剑樵赶我去里屋休息。我躺在硬邦邦的床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怎么样了,他。

我想,反正只是而已,他应该不会有事。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又开始想以后的出路。剑宗是不能回去了,青夫人的事情还没查清楚是一回事。而且我若是回去,那么便等于是将我剑宗小女的下落公诸于众,到时孙念如等着逮我,望星搂等着逮我,剑宗非鸡飞狗跳不成。

那么,不如找个地方,开个小医馆,先安身立命得了。而且我也有些我自己的想法,从前一直看书,跟着老妖怪学习,所得的成果却还不如跟着老妖怪上山去实习两个月来的多。那么我自己也该出去闯一闯,学习学习。我想,只要我谨慎一些,应该医不死人吧。

管剑樵进来的时候,我就把这个想法跟他说了。他虽然鄙视我,但是却不是鄙视我的医术,只道:“你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一点江湖经验也没有。真是异想天开。”

我道:“那么等我混不下去再说吧。”

他无奈,只得道:“我给你想想办法。”完了见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又有点抓狂,几乎要跳起来,只道:“看什么看!小爷给你办事,都是要收报酬的!”

我转过身,抱着气味怪怪的被子,笑着闭上了眼。但心里一直有根弦紧紧绷着。我知他现在是不敢碰我的。他自己曾栽在我手上不说,孙念如也在床第之间被我算计了去,他是看着的。没有摸清楚我的底细,他绝不敢轻举妄动。

其实我身上,已经什么也没有了。如果他要用强,我只有死路一条。

起初我以为我们会要赶路,睡也睡不踏实。谁知道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大半天,他都没有动静。后来等我实在受不了,爬起来了,他倒在我身边睡得像头死猪。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远远的距离,侧身抱着手臂,睡得毫无防备。我想,如果我现在手上有一根绣花针,都能戳死他。

好不容易等到他醒了,好像还有些不清楚,一下滚过来搂住我的腰,被我一脚踹下了床。他闷哼了一声,爬起来,终于清醒了过来,嘀咕了一句:“没良心的小东西。”

我趴在床头问他:“你怎么睡到现在。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他坐在地上哼哼了一声,道:“我想过了,你先留在这里吧。做个赤脚大夫,给乡亲们看看病。苏伯会照顾你的。”他略一顿,又道:“苏伯的妻子,苏婶子,大约是下田去了,她会照顾你的起居的。”

我道:“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

他嗤笑地看了我一眼,很聪明地不跟我在这个话题上绕,只道:“你先安定下来。小爷自己进城。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列个清单给爷,爷给你弄回来。”

我道:“我需要的东西不多。这个村子外面的林子里就有很多很好的药草。而且我注意过,这里靠山,我打算找个时间上山去看看。”

他道:“好。你自己掂量着办。”后来想了想,他又道:“这里,离汉阳比较近。你可得自己小心。到时候就说你是苏伯的亲戚,委屈你就叫他一声舅舅吧。人前也别太娇气了,乡下人朴实,你的样子和他们相差太大了。”

我点点头,道:“好。”我在想,若是实在不行,走路便是。

他笑了,嘀咕了一声:“难得你这么老实。”就出去了。

我抱着被子又躺了下来。这次睡得比较好,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些酸软的身体。

这个村子有一个很可爱的名字,叫晓坑……咳,我一直也想不通,这里明明是两面环山,地势也不高,怎么就叫了这个名字呢。晓坑就晓坑吧,掉坑里也好,起码清静。

管剑樵在把我送到这里的当天夜里就走了,我估计他是怕我到处乱跑,到时候找不到我要债,所以就把我放在这里。走的时候亲自劈了木头,给我做了一把射击式的小弩,很称手。没想到他的手艺倒不错。

苏伯和苏婶都是本分人,但是跟我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他们对我很不错,也甚少打扰我。平日里我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就在里屋研药看书。书是管剑樵送来的,同时送来的还有全套的精细银针,和一些常备的药材。一些衣物和用具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

恍恍惚惚一个月过去,村子里的人大多也认识了我,有个小病小痛什么的,也常常来找我。因为我不收医药费,一是我根本不缺那点钱,一是我自己对自己的技术也心里没底。我照本宣科地治,到现在也没治死人,很是得意。

这一日,我在林子里刨草药。此时已经是午后,我穿着扎脚裤和小夹袄,背着小背篓,在林子里走得久了,也不觉得冷。

苏伯嘱咐过我,千万不要走远。因为这些日子以来,他早就发现我有一个不认路的毛病。于是我也不敢自己上山,只等着农闲的时候,隔壁的二狗子可以给我领路。

可是等我听到马蹄声,我才反应过来,我似乎,已经走得太远了……

于是只得回过头去认路,转了几圈儿,找到一个被我挖过的草根。我想,或许运气好,可以顺着我自己挖的痕迹,找回去。于是我退到一边,打算等那队人马过去之后,再慢慢找路。

可是等我抬起头,我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尘土飞扬之间,当前那人,黑衣怒马,青丝如墨,修长清冷的眉毛,冷漠的凤眸。眼看着他一点一点地靠近,我简直觉得如灭顶之灾要扑面而来。下意识地,我就躲到了树后,靠在了树上,抬起头拼命吸气。

那马蹄声,却在我身后停了下来。然后有一个熟悉的,我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的声音道:“小主,这里临近应该有个村子,您要不要到村子里休息一下?”。。。

第二十七节:赤脚大夫与受伤的小采花

“不用了。继续赶路吧。早日回宫。”

我正要松一口气。却突然听一个女声道:“属下听说这个村里有产博嫣草,既然来到这里,就顺便采集了吧。”

然后我就听到身后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有人翻身下了马,正在朝我这里走来。我几乎要缩到树里去,然后那双白色的绣鞋就停在了我前面。

“这位小哥,别怕,我等不是恶人,只是有些事情,想向小哥打听……”然后她的话一顿,突然倒抽一口冷气,不再言语。

我抬头,哀求地看着她。

那边有人高声问道:“小怜,怎么了?”

小怜回过神,忙道:“没事,这位小哥胆怯。”那边似乎就没了动静,她左右看了看,眉毛差点拧成了一个结,最后一跺脚,故意大声道:“既然小哥什么也不知道,那便算了吧。”说着。就要走。

我擦擦眼睛,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她一怔,回过头询问地看着我。我从刚刚解下来抱在怀里的背篓里取出一把刚刚采集的草药样本,塞到她手中。

她低头看了看,只道:“这是……”

我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里快速写了三个字“博嫣草”。然后又下指如飞,写了一句话“别进村,打扰村民”。

她略一犹豫,最后还是点点头,拿着药草走了。我看着她离开,然后听着她去对孙念如交代,只说我是一个赤脚大夫,不会说话,已经打赏过了。孙念如也不甚在意,带着人马就这么走了。

我全身瘫倒在树上,然后慢慢坐去地上,望着树叶里的天空,一动也不想动。我一点一点地用小锄头去挑脚下的泥土,灼热的眼泪滴进去,用土填掉。可惜不能把无法控制的心痛一起填掉。

比较神奇的是,等我爬起来,我竟然就找到了回去的路。好像是被老天爷捉弄了一场一样,故意要绕到那个地方去,让我去惊悚一场。

那天夜里,隔壁的二狗子的妹妹吃坏了东西,上吐下泻不止。我睡得迷迷糊糊被人拎起来。只看一眼那个样子我就知道她是胡吃了东西了,便用药油给她按摩太阳穴。伺候了她大半夜。报酬是二狗子感激得不行,承诺过几天就带我上山。

第二天等我起来,苏伯告诉我,下雪了。我乐呵呵地道:“瑞雪兆丰年,是好兆头。”

苏婶笑道:“小姐是个学问人,就借小姐吉言了。”

我洗漱了一下,帮着苏婶煎点茶,苏伯穿着大袄子,扶着烟斗,坐在厨房门口笑呵呵地看着我们。我和苏婶一边忙碌,一边就讨论着过年的事情。

苏婶道:“农家粗茶淡饭,过年也就是图个热闹,小姐别觉得委屈才是。”

我笑道:“这是哪里的话。我白吃白喝地住在这里,还要婶子照顾我,真是惭愧。”

苏婶揭了锅子,登时热气腾腾,她一边忙一边笑道:“小姐是管少爷的人,我们照顾小姐也是应该的。少爷对我们老两口都有大恩,可是个难得的好人。”

我一直很奇怪,管剑樵这样的采花大盗,怎么会得到这忠厚的夫妻俩那样尊重。遂也不去纠正她的错误,就着她的话题问下去:“婶子,你们和管剑樵很熟吗?”

苏婶不疑有他,只道:“小姐你是不知道,那年老头子还在城子里给人做工。到年底结薪的时候,主家就要把人给赶出来。这哪成啊,那不是白白给他做了一年吗。后来我们才知道,主家是要败了,连下人的薪水都付不出来。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老头子去理论,却差点没被他们打死。要不是管少爷正好路过,真的是什么都完了。”

我奇道:“他怎么就正好路过了呢?”莫非是爬到人家院子里去想采人家家的大小姐?

苏婶笑了,只道:“这个,我老婆子可就不知道了。其实像现在这样也挺好,守着几亩田,够吃够穿就行。”

我想,也是。虽然是粗茶淡饭,但是管饱管暖,老两口子热炕头。这种生活也不错的,没必要什么轰轰烈烈,细水长流,知足常乐。

吃过早饭,二狗子来找我,说是要带我上山。

苏婶擦着手跑出去,皱着眉头道:“这大雪天的,山上路滑,还是等两天再说。”

二狗子道:“本来今天也是要上山去打点野味过冬。既然小弟一直想上山,那便过来问一声。”

苏婶道:“他怎么能跟你比。你皮糙肉厚的,他可经不起这些。”

二狗子抓抓头。笑得挺憨厚:“都是男子汉,我也就没考虑这些。那么老弟,改天再带你去好了。这天寒地冻的,你就在家里养着吧,仔细别冻坏了。”

我知道他只是随口说说,没有恶意,遂笑道:“那么二狗子哥小心点。”

直到进了屋,苏婶还一直都在唠叨:“小姐你老是忘了你是个女儿身,这样胡来。”

我只得赔笑道:“婶子,我知道错了。”

苏婶又道:“女孩子家,怎么就对那些什么药材这么痴迷呢。学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以后嫁了人,还不是得伺候相公……”

她絮絮叨叨地出去了,我只是微微一笑。

管剑樵回来的那天晚上我正在进行我人生第一次的伟大接生大业。很荣幸,还被我碰到一个难产的。

村头苏三姐儿是个寡妇,年初刚死了丈夫,留下一个弱女子,还怀着身孕。到现在要过年了,终于要生了,却没想到竟然难产了。村子里的稳婆集体到齐,简直要乱成一团。

我好不容易逮到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跟着二狗子上了一趟山,过程中还差点被野猪吃掉。结果一下山。一身泥了巴几的衣服还来不及换下来,就拎了去。

苏三姐儿平时是个不声不响的,丈夫死了等于没了主心骨。到现在生孩子又碰上难产,估计是万念俱灰,连求生意志也没有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阵痛了一整天了,昏过去好几次。

匆匆洗了手,扒了一层衣衫,刚罩上一件二狗子的大衣衫,连扣子也来不及系上,我就被丢进了产房。床上的孕妇已经又昏了过去。脸色苍白,头发都被汗黏去脸上,我几乎要哭出来。

我对产婆甲说:“我没生过啊!”

产婆乙说:“那你看着,学着点。”

我欲哭无泪:“我是男人啊!”还好我脑子还算清醒。

产婆丙一巴掌拍上我的脑门:“让你学着接生!谁让你学着生孩子!”

好吧,我果然不太清醒。

来到床边,我先给自己打了气,然后仔细回忆以前老妖怪曾经看过的一本书。里面好像提到过一套针法,正适合眼下这种情况。当时也就是看着有趣,随便看看,没想到今天真的要提针上阵。

针灸这回事,完全不像电视上演的那么帅。一点差异,就会要人的命。产婆们都已经哀叹连连,直到孩子大人都要保不住了,我才猛的下定决心,决定死马当活马医。

等到落完针,产妇一下睁开眼,嘶哑地嘤咛了一声,我简直出了一声冷汗。眼看着苏三姐儿又要闭上眼,我连忙握住她的手,急道:“嫂子,用力,不能让孩子闷死在肚子里!”

一听到孩子会闷死,苏三姐儿也开始急了,恢复了一些力气。

我伸手去扒她的衣服,被产婆们拖回去。产婆甲怒道:“你干什么!”

我挣了两下,最后把头发给挣散了,一头青丝泄下来。众人愣住。我狂吼了一声:“老娘是女的!”

然后就扑到床边,把苏三姐儿的衣服全都扒了下来,就着汗液的润滑,给她按摩了全套。我额头上汗水直冒,手也又酸越痛,但我不敢停,只一个劲的哑着嗓子安慰她:“嫂子,您一定要争气!等孩子平安生下来,你们娘儿俩相依为命,还有什么坎儿过不去!”

苏三姐儿好像有些心动,也重新变得有些斗志起来。但是折腾了一宿。孩子也没生下来。那几个产婆轮流守夜,我捏着苏三姐儿的手对付着睡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第一道曙光降临的时候,一声不算嘹亮的婴啼,仿佛要将全世界的希望全部点亮。

产婆们连忙去替新生的孩子打理一切。我坐在床沿,给苏三姐儿把脉。她很虚弱,但并没有昏过去。连那张被汗水浸泡得苍白的脸,此刻也显出一种特有的母性光辉来。

她嘴角好像噙着笑意,轻声问我:“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我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低下头,柔声道:“是个大胖小子。嫂子,老天会保佑你的。这孩子以后会孝顺你的。”她们孤儿寡母,生个女儿,以后只怕要给人欺负。而且苏三姐儿年轻守寡,女儿若是嫁了,也是一件伤心事。是个男孩子,起码能保护母亲。

苏三姐儿闭上了眼,嘴角的笑意细微地荡漾着:“是么。男孩儿女孩儿,都好……”

她好像就这么睡着了。

我把她的手放进被窝里,替她轻轻盖上被子,然后就出去了。

管剑樵围着这屋子满场子乱转,样子活像是在等着孩子出世的准父亲。一见我出来,便急道:“怎么样?母子平安吧?”

我对他出现在这里微微有些惊讶,然后却很快平静下来。虽然有些累,但我的心情极好。于是我轻声道:“嗯。母子平安。”

管剑樵竟松了一口气。然后就皱了皱眉,嫌恶地看着我:“你又是怎么回事?一身又脏又臭。”

我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回苏伯家去洗澡。他跟在我后面一直絮絮叨叨,我也不闹,甚至乐呵呵的。我整颗心都沉浸在一种平静的快乐里,仿佛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压抑的郁结之气都一扫而光。原来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嘛。

等我把自己收拾好,又吃了些东西睡了一觉,从里屋出去的时候,管剑樵正在同苏伯闲话家常。见我出来,他也只是向我点点头,就不理我了。

我走过去坐在他们身边,道:“你们在说什么?”怎么好像听见什么孩子不孩子的。

苏伯笑道:“管少爷有学问,人家来请他给苏三姐儿家的小子起个名字。”

我好奇地转向他:“你起了什么?”

管剑樵故作姿态地哼哼了几声,不说话。倒是苏伯笑了一声,道:“少爷说,这孩子既然是小姐接生的,便给起了个名字,叫月生。苏月生。”

我笑嘻嘻地道:“不错,我叫如月,他叫月生。”

苏伯喜气洋洋地道:“眼看要过年了,到时候让老婆子给苏三姐儿送点好东西去,让他们娘儿俩乐呵着过个年。”

苏伯去忙活了。管剑樵眼送着他出了门,突然回过头来,脸色一沉:“去收拾一下,跟我走。”

我一怔:“怎么了?这可要过年了,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我一眼,道:“你还想着要过年?!你不知道你的样子有多显眼吗?起初做男儿装还好些,如今恢复女儿身,你还想在这里呆下去?你的相貌,你的气度,有哪一点是像普通人家的女儿的?到时候消息在村子里一传,这里离汉阳又这么近,你自己看着办!”

我一下子像遭了雷霹,顿时慌乱起来:“那怎么办?”

管剑樵走过来把我拎起来,丢去屋子里,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收拾东西,跟我走!”

匆匆收拾了一下,就带了几身衣服,和一套用惯的银针,还有管剑樵先前给我做的小弩。跟苏伯苏婶道别,两位老人家都挺舍不得。但是管剑樵已经拎着我出了门,直接丢上马。

我忍不住的道:“有必要这么急吗?”

私心里还是有些侥幸,另外又觉得,孙念如也许根本不想找我呢。

管剑樵拍了一下我的头,只道:“坐好!”

他带着我在寒风里直接策马狂奔。到要入城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我感觉到他全身紧绷,不由得也紧张起来。

“管剑樵……”

他摸摸我的头,令我安静。我顿时大气不敢出。等了一会,只觉得风声越来越急,却什么实质性的动作也没有。他啐了一声,道:“小人!”

然后他突然呼喝了一声,突然在我身后直起身子,抱住我的腰,却松开了拉缰的手。我尖叫了一声,马儿狂奔起来。他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奇异地在马上保持了平衡。我只僵着一动不敢动,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我脸上,到后来就整个麻木了。

他停下来重新拉住马缰,把我放稳,低声道:“准备好弩箭。”

我抓住他的手臂:“是谁?”

他道:“你放心,只是我的仇家。”

我怕稍微安心了一些。下一刻,他已经从马上腾空而起,马儿嘶鸣着惊慌起来,我忙压低身子抱住马脖子,慌张地抚摸它的耳朵,让它平静下来。兵刃之声不绝于耳,我在马上抬起头,看到对方是一群穿着衣着各异的怪人,很有几个是穿着很华丽的。其中有一个穿着绛红色华服的少年,看起来是他们的首领,出手极狠,连我都看得胆战心惊。

管剑樵的轻功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与这几个一眼就看得出来是就高手中的高手的人周旋,竟也相持不下。

那少年突然眼睛一转,盯到我这里来,还桀桀怪笑了几声。我吓了一跳,抬手举起了小弩。

一箭发射,那少年轻易地躲了过去,轻蔑地笑了一笑,又轻飘飘地就扑过来。我被小弩的力道冲击得摔下了马,正要慌乱地站起来,却被小弩又一次发射的力道给冲击得摔了回去。这一次我是仰躺在地上,手高高地举起,而那少年正好飘到我头顶上。结果很不幸,他就这么中箭了。

“……”我没扣啊,难道是两连镖?

呆怔只有一个瞬间,那少年被冲击得掉落在地上。他果然是那群人的首领,他受了伤,那群人一下子慌乱了起来,刚刚还在飞檐走壁,这下全都落在了地上,去查看他。

那少年气得破口大骂:“傻蛋!抓人!”

眼看着他们全都要朝我扑过来,管剑樵已经一下闪到了我身后,抓住我丢上了马。我喊了一声:“箭上有毒哟~”

就被随后上马的管剑樵压得低下了头,跟火烧了马屁股似的狂奔起来。我也不敢抬头,任他压着我疯跑了一段。后来我才发现不对劲,因为他已经几乎把所有的力道都压在了我身上。我稍稍挣了挣,就听到他闷哼一声。

“小山花,不要动……”

我慌起来,急道:“你究竟怎么了?”

他揽住我的腰紧紧一抱,勒得我闷哼一声,直压着我直接跑进了城。我连街道上的具体情形都没看见,心中惴惴不安,只怕这样在闹市中纵马要出事。后来终于停下来,他动作矫健地翻身下马,还把我也拎了下去,搂在身前。

我发现他被我挡住的地方几乎全是血,简直要哭出来。。。。

第二十八节:不可思议地相见。凌云隐。

他轻声道:“争气点。把东西取下来。”

我战战兢兢地伸手去马上把东西拿了下来,紧紧地抱着那一只小弩,然后以一个看起来像是被他搂着其实我撑着他的姿势进了客栈。整个开房的过程,我都冷汗直冒,到撑着他上楼梯的时候我几乎要被他压垮,但是好险还是让我们平安到了房间里。

他一下子摔去床上,好像如释重负。我扑过去,把东西丢在床头,这才看清楚他胸口下方湿了一大片。恐怕是伤在了肺叶。我抖着手去解他的衣服。

他竟然还有心思同我开玩笑:“小山花你可要想清楚,看了我的身子,你可就要对我负责了。”

我气得破口大骂:“你以为你还有节操?少恶心我了!”等看到那个血肉模糊的伤口,我再也骂不出来了。

他撇撇嘴,道:“真没良心。如果不是顾着你,以小爷的轻功,也就不用弄成这个样子了。”

我抖着声音道:“轻功……轻功算个屁!光会逃跑有什么用!”

他一愣,随即苦笑:“小爷独来独往惯了,如你所说,从来也没有在乎的人。轻功够高不就好了么。”

我下手如飞地给他扎针止血,又仔细给他清理了伤口,然后从他包袱里取出伤药,细致地给他上好。等我要给他缠绷带的时候。他虽然笑得可恶,却连坐也坐不起来。我把他扶起来,大约是年长一些的缘故,他的肩膀比孙念如稍微宽一些。我索性跪上床,从前面用一个拥抱的姿势替他把绷带缠好。算准时辰,把针拔了。

终于大功告成,我才要松一口气,却为他一把抱住。我一怔,却不敢用手去推,怕弄伤他。而且,又来了,他的心又跳得很快很快,弄得我也有些慌张起来。

他抱着我,在我耳边轻声道:“我是为了你才弄成这样的,难道你不该报答我一下?”

我勉强抗拒道:“明明是你自己习武不精……”

他伤在肺叶,一直坐着自然是疼的,于是抱着我躺下去。

“哎,小山花……我现在明白了。”

我有点紧张,躺在他身边道:“什么?”

他轻轻笑了一声,在我耳边道:“我不告诉你。”

“……”

我黑了脸,一下就想爬起来,他却轻轻贴过来,贴住了我的嘴唇。我吓了一跳,一下子要去推,却为他抓住手。我的手下就是他的心跳,滚烫如雷,然后他含住我的嘴唇。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就这么退开了。

“管剑樵你混蛋!”一得自由,我几乎要跳起来,又不敢动他,只一下坐去老远,用力擦嘴唇。

他躺在那里,闭上了眼睛,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只道:“小爷本就是混蛋,你今天才知道么?这么对你,已经是君子了。”

我吓得一下子僵住,突然想起来他可是个恶名昭著的采花大盗!警惕地退了退,我道:“你可别乱来。你现在的情况,我一只手指就能戳死你!”

他也不在意,只稍微挪了挪,挪到我身边,好像真的是很累了,低声道:“小山花,爷想睡觉。”

我忍不住去挤兑他:“你睡啊,难道要我给你讲故事哄你睡?”

他轻声道:“如果有人来了,也不要叫醒我。你自己跑就是了。”

我愣住:“你想死啊?”

他睁开眼。看了我一眼,道:“真聪明。”就闭上了眼睛,好像是真的睡着了。

真的想死?我伸手推了他两下,他说什么也不肯动了。

约莫要入夜的时候,他醒了过来。我赶紧迎上去:“醒了?起来吃点东西,然后喝药。”

他勉强支着身子坐起来在烛火里笑骂了一句:“好不温柔的小东西。”

我在桌边试粥的温度,听到他这么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你还想怎么样?老娘从小到大就没伺候过人喝水吃饭,你可是第一个。”

他在我扶持下慢慢坐起来,得寸进尺靠在了我的身上,轻声道:“真的谁也没有过么?”

我不耐烦地道:“自然没有,谁敢要我伺候,也不怕折寿。还是温的,你快把粥喝了,然后喝药。”略一顿,我又道:“方子是我开的,不知道行不行……我只擅长毒药,其他的都不行,如果效果不好你要担待一些。”

他伸着脖子,道:“这是什么粥?这么香。”

我低声道:“是火腿粥,我加了山药,可能味道不会很好。但是很养肺,你要喝下去。”

他在我怀里蹭了蹭:“怎么你一身油烟味?难道是你亲自为我下厨?”

我有点窘,只道:“你到底喝不喝?”

他笑了一声,就着我的手把粥喝了。然后我喂他喝药,他也问了一句:“是你煎的?”

我不耐烦地道:“我哪儿有这个闲工夫。赶紧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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