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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蛛后的玫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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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维克背靠着门,只觉得双腿根本支撑不住身体。他一点点滑落下去,一直到完全坐倒在地上。
换作平时,只要菲利斯能高兴一点,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杀掉所有伤害法师的人。但这件事里,唯一的凶手是他,而且只有他。
菲利斯当然一点也不坦率,只是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把很多珍贵的东西给了他。而他却总是在疑惑,认为法师并不只属于自己,甚至怀疑他的礼物只是个骗局。最后因为满心的嫉妒,对着毫无防备的菲利斯捅上一刀,撕开他的伤口,好确认那里的确是有心的。
他现在能确认了——以亲手毁掉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切的方式。
哭声仍在继续,达维克再也没法忍受了,他站起来,捂着耳朵逃回了自己房间,颓然倒在床上。明明已经入夜了,他却觉得外面的光线亮得刺眼,躲到枕头下面也挡不住。最终他又爬起来,躲进狭小的床底,蜷缩起来。
他整夜未眠,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全是零碎的思绪。
菲利斯睡着了吗?他希望他能睡着,因为那样会好过一些。法师一直很理智,他失控的时候总是少数。也许第二天早上菲利斯就会准备好法术,冷静地推开达维克的房门,以能造成最大痛苦的方法杀死他。
达维克甚至期待起菲利斯会这样做了。这个过程也许会很慢,却总会结束。而他会忍着,一点也不反抗,当然更不会乞求饶命——这都是他应得的。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天终于亮了。
达维克听见了门推开的声音,大大松了一口气,拖着僵硬了的身体从床下爬了出来,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沿,等待着即将来临的审判。
法师会在他们第一次做‘爱的地毯上杀死他吗?当时的菲利斯穿着睡衣,推开他的房门,站在那里对他微笑。那么这次,杀死他的时候,法师也会笑吗?卓尔模模糊糊地想着,他笑起来那么好看,肯定值得死一次去换了。从前自己为什么没有发觉呢,真是蠢得要命。
还有,今天是菲利斯第一次有资格穿上红袍吧。他还是第一个看到的,这样真好。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卓尔勾起嘴角,看着房门,觉得心跳都变得轻快了。
声音却没有变得越来越大,而是渐渐远去了。达维克愣了一下,跳起来冲向门口。当他冲到二楼走廊处的时候,刚好看见一抹红色消失在楼下的正门口。
等他追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人影了。卓尔看着空旷的街道,彻底不知所措了。
中午的时候艾瑞希和巴特回来了,屋子里才算有了些生气。小半身人冲进门,照例二话不说先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看着他的脸惊叫起来。
“天啊!你看起来糟透了,生病了吗?——所以菲利斯才不带你出门?啧啧,这些法师从来学不会照顾自己,其他人就更别说了。”
她一边抱怨着,在菲利斯的实验室里一通搜索,接着冲进厨房,一段时间之后抱着一大壶热腾腾的不明汤汁回来了。随后她命令野蛮人把达维克拎进卧室,盯着他喝掉足量的“半身人祖传的包治百病的草药茶”。卓尔没力气和她纠缠,乖乖灌了一大杯下去,味道意外地不讨厌,还有点甜,但显然有着强力的催眠成分,让他没来得及细想,就倒在床上彻底昏睡过去。
他梦见了很多片段,互相都接不起来。有时候在魔索布莱城,有时候在塞尔,甚至还有时候在法师过去家里的阁楼上。但不管在什么地方,身体都像是飘荡在空中一样,毫无实感,脑袋也昏昏沉沉的无法思考。
他听见了声音。好像是菲利斯的。轻声笑着,说着什么,很轻易地就被半身人的喧哗盖了过去,不管怎么努力都听不真切。他想喊艾瑞希别闹,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努力了好几次,才猛然发觉自己还躺在卧室的床上,而楼下真真切切地正在传来有人聊天的声音。
达维克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推开门往楼下看去。声音是从实验室里传出来的,一同飘过来的还有咖啡的香气。
“……可那是我的量杯啊。”隐约能听见法师无奈的声音。
“别小气,你有那么多个呢。”半身人理直气壮地回敬道,“——啊,好喝!能精确控制火候的仪器就是好。你们法师怎么不多研究点这种有用的学问,整天想着毁灭世界呢。”
卓尔无声地苦笑起来。仅仅二十四小时之前的他可以非常坦然地推开门,抱怨他们竟然不等自己就开起茶话会来。实验室里的所有人也都会非常自然地给他腾个位置,就在菲利斯身边。这是他的资格。
——曾经是。
但现在的他出现的话,只能再次毁掉菲利斯的好心情。
达维克悄悄关上门,继续倒回床上去,等待着第二个天亮。
他赶在法师起床之前就到了一二楼台阶的转角上,没勇气挡在中间,只是贴着墙,想着菲利斯至少会从这里经过。
菲利斯的确路过了,他的眼光在达维克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就照直穿了过去,好像刚刚看到的只是哪个隐形仆役一样。卓尔忍不住,又往前面踏了一步,如果菲利斯不改变路线的话,至少会和他擦肩而过。
法师没有避开他的意思,径直走了过来,在快接近的时候也没有放慢脚步,只是开口轻声说了一个词。
“闪开。”
达维克的身体擅自行动起来,狠狠撞在墙上。然后他又没法动弹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菲利斯打开实验室,喊上艾瑞希和巴特,三人一起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他以为将会度过更加漫长的一天,门响起来的时候却只是中午。外面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卓尔从沙发上跳起来,伸手想去开门,碰到把手的时候又缩了回来,反而自己向后退回到了客厅角落里。
开门的是艾瑞希,向外面招着手,然后巴特巨大的身影也挤了进来,野蛮人小心翼翼地,护着臂弯里亚麻色头发、穿着红色长袍的人。
菲利斯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脸色比往常还要更白一些。达维克下意识地上前几步就要去接,却被艾瑞希喝止了。
“不行,你也给我去休息!累倒了一个还不够吗!?”
菲利斯被安顿到了自己房间里,艾瑞希守在他床前,一边指挥巴特跑进跑出,送上敷额头的湿毛巾、加了蜂蜜的华夫饼、当然还有半身人极力推销的草药茶,衬得达维克像是个无所事事的局外人。他听得见屋子里的谈话声,知道法师已经醒了,却也只能站在外面的走廊上,菲利斯视线看不见的角落里。
艾瑞希总算是出来了,看见达维克就直奔过来,打着手势要他进屋去。
“我说,”一关上门,她就怀疑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他……”达维克张了几次嘴,不知道怎么接话,“没事吧?”
“没太大事,”半身人难得地露出了沉稳的表情,“说是睡眠不足,显然饭也没怎么吃,天气这么热还要四处跑,不出问题才怪。这下可好了,当着几百个人的面昏倒——我得记下来,嘲笑他一辈子,看他下回还敢再这么硬撑着。”
第35章
感觉好像有人对着胃部狠狠打了一拳一样,达维克连呼吸都不顺畅了。鼻子里又热又酸,他不得不伸出手去按住眼睛,免得被艾瑞希看到这副难堪的样子。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半身人毫不留情地问道,“我就知道。两个人加起来好像都快一百岁啦,还和小孩子似的赌气。——是你的错对不对?快去给我道歉。立刻。马上。”
达维克绝望地抬起头来,看着眼前叉着腰训他的半身人女孩。
什么样的道歉才能让菲利斯原谅他?
如果有人能回答出这个问题的话,他真愿意拿一切去换答案。
“我……”卓尔喘了口气,“艾瑞希——”
“艾瑞希。”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我有事要单独和你说。”
“呀,”半身人欢欣鼓舞地转过身去,“你好点啦?”
菲利斯站在门口,脸色看起来还是很白。
“嗯,”他没有看达维克,像是房间里没有别人一样自然地交谈着,“是紧急情况,我们走吧。”
艾瑞希回头对达维克吐了吐舌头,又用口型最后说了句“记得道歉”,然后迈开小短腿,急匆匆地出去了。达维克听见她在楼梯上大呼小叫,让菲利斯等等。
然后那点声音也消失了。等卓尔走出去的时候,发现野蛮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整个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了。
菲利斯没再回来,艾瑞希和巴特也没有。老仆人每天照常出现,准备四人份的午餐和晚餐,但好几天都只有达维克那份被消耗掉了。然后,大概是到了第四天还是第五天的一个傍晚,卓尔听见有人推门而入,但很快又出去了。当他鼓起勇气来到客厅的时候,桌上放着两张纸。
达维克把纸拿了起来:那是份合同,确切地说,是奴隶买卖契约,上面写着艾瑞希和巴特的名字与体貌,末尾是菲利斯和另外一个陌生人的签名。
法师回来过了,而他回来的目的就是让达维克知道这件事。
卓尔将那两张纸撕得粉碎,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大笑起来。
——他现在是菲利斯唯一的“奴隶”了。
法师大概是不会再回来了。他现在大部分时候居住在李奥洛斯的别馆里,偶尔也会在其他地方留宿,例如去“野玫瑰”过夜的时候。达维克知道得很清楚是因为他一直在跟踪他。
每天早上他会跟着菲利斯出门,想办法进到那些守备森严的法师会设施中去,如果成功,就安静地躲在和法师有一墙之隔的地方。如果失败,就守在外面等着,一直到菲利斯离开,再度回到住宿的地方。
当然,没有人让他这么做,他却执行得一丝不苟,仿佛某种例行仪式一样。有那么几次,他遇见些不长眼的暗杀者。他对待这些人就像对待挡路的甲虫一样,匆匆踩过就又跟了上去。更偶尔的时候他能遇到这些人中的高手,那会有趣一些,他可以多花一点时间来解决麻烦,毕竟那也算是菲利斯的麻烦。他会将那些人的尸体藏好,找到他们雇主的证据,然后在当夜登门拜访,送上一份惊喜。
但白天不行,白天是属于菲利斯的。他们有过约定,三个月,一天也不会少。菲利斯身边现在没有护卫,他肯定需要一个。
大概有两三回,法师只差一点就要发觉他了,但他还是想办法躲了过去:菲利斯不想见他,这件事并不会单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除非……
达维克害怕法师遇到真正的危险,却又隐约地有点期待。尽管他对于戏剧性的转折并不抱希望:如果菲利斯遇到了无法解决的敌人,他多半也没有办法从天而降击退他们来邀功。更大的可能性是他和法师一起被干掉,或者更糟糕,被卷进高级施法者们的战斗中,被流弹击中,无声无息地死在角落里。
但那又怎么样呢,至少也是个结局。而不像现在这样。
漫长的等待消磨掉的不只是耐心,还有他对于自己在地表活下去的信心。有好几次达维克对着镜子大吼大叫,挥舞着拳头,威胁要杀掉那里面的家伙。当然,他终究没有真的这么做。毕竟在魔索布莱城,想死并不需要自己费心。他花了好几十年,被训练成了现在这样:一个夺走他人性命,保全自己的高手。忽然间反过来,就算达维克再擅长随遇而安也接受不了。
他倒是结交了新的朋友,就是每天会出现在寓所里负责打扫的老仆人。达维克会邀请他坐下来一起吃饭,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对他倾诉所有的事。老人不会说话,耳朵大概也不太好,何况就算他听得见,也不懂卓尔语,这对达维克来说,已经是个几近完美的听众了。老人是法师会的奴隶,却能在城内自由行动,身上也没有任何魔法或是非魔法的镣铐。卓尔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不逃走,但对方只是笑着摇摇头,也不知道是听不懂,还是另有理由。
这倒让卓尔觉得有些同病相怜。现在并没有东西束缚他离开这座城市,他却无论如何也走不了。达维克暗自下定决心,要是有一天,自己打算离开这里了,就带着老人一起逃走。
那天很接近了。卓尔的卧室床头放着台历,上面的红叉数量越来越多,又有一个月已经快画满了。
最后一天,达维克放下笔的时候想,最后一天了。其实从实际天数上来讲,约定已经结束了,但法师与他的交谈开始于下午,卓尔决定呆到那个时候再说。
他没有等那么久。清晨的时候,有声音从玄关传来,达维克从床上弹起来,疯了一样地向楼下冲去。
法师抱着几本书,正从实验室里走出来,抬头看见他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嘲讽的表情。
“什么啊,”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这肯定不是什么友善的招呼,但达维克的心却加快了跳动的速度:这是这么多天以来,菲利斯第一次对他说了超过两个单词的句子。他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声带却该死地拒绝了工作,脑子里想过千百次的台词,一句也没说出来。最终他只是默默地抽出腰间挂着的武器,倒转刀柄,递到法师手中。
菲利斯把匕首接在手里,掂了掂,又抬起头来看着他,脸上嘲讽的表情更加明显了。
“好计划,在赌我还是下不了手吗?”
达维克无话可说,抬起手来,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我活该。”他终于听见自己说话了,声音嘶哑难听,一定很惹人讨厌。
法师握紧了匕首,向他靠近,刀尖缓慢却没有迟疑地抵上他的胸膛。刀刃很锋利,稍微一用力就割破了卓尔的衣服,刺入他的皮肤。达维克感觉到一丝轻微的疼痛,有一点温热的血液涌了出来。
卓尔如释重负地闭上眼睛。他知道自己应该能感觉到一阵凉意,然后死亡就会降临。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发生,当他睁开眼来时,匕首依旧抵在那个位置,却没有前进一点。
眼前是菲利斯的笑容。是他熟悉的,代表法师就要恶作剧的那种甜笑。
“想得美,哪能让你死得这么容易。”
法师把匕首收了回来,丢给他。卓尔反射性地接住,呆呆地看着手中的武器。
“还愣着干什么?走了。”
达维克抬起头来的时候,菲利斯已经走到了门外,正带着不耐烦的神情,回头看着他。
卓尔慌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天气越来越热了,外面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他却一点也不在乎,只是看着前面的红色身影,觉得心轻快得几乎要飘起来了。
他没有问菲利斯要去哪里——这根本无关紧要。就算法师要带他去见班瑞主母,或者找个火山口往下跳,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跟上去的。
法师叫了一辆马车,仅仅报了个门牌号,车夫连问也没问就启程了。他们的目的地依然是城郊的富人区,但看方向,并不是李奥洛斯的别馆。马车渐渐接近了一座建筑,达维克对这里有些印象,菲利斯在这段时间里拜访过这里一两次,守备不算森严,但进出的人太多了,耳目混杂,令他没有办法混进去。
门口的守卫似乎也很熟悉菲利斯,没说两句话就放行了。达维克跟着法师往庭院走去,迎面而来的香气勾起了一些回忆——他知道这里的主人是谁了。
黛娜·弗雷德里克正懒洋洋地趴在水池边上喂鱼,听到有脚步声才坐起来。看见菲利斯的时候,眼神里的不耐烦消失了,换成一种掩饰不住的惊喜,看来法师并不是赴约而来的,却依然收到了欢迎。
女红袍吩咐仆人去泡茶,自己则坐到了年轻法师旁边,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两人说的话题卓尔几乎听不懂,只是偶尔会有些有印象的人名冒出来。达维克想菲利斯来这里应该是有正事,但过了好一阵对话也没有转入主题,他只能百无聊赖地,转而去观察周围的环境。
第36章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有个黑色头发的女仆端着茶盘过来了,她看起来大概十六七岁,长得很可爱,表情却十分忧郁,眼圈还有点红红的样子。黛娜接过茶杯,不满地盯着她的脸。
“怎么回事茉莉?这是见客人时候的表情吗?”
“对……对不起,夫人。”少女瑟缩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回答道,然后小心翼翼地往旁边闪了一点,给菲利斯也斟上了茶。她的手有些发抖,让热水溢出来了一点,沾湿了法师的袖口。女红袍看见,眉头一皱,随手拿起旁边放着的鱼竿,对着少女的腿狠狠地打了下去。
“啊,别这样,”菲利斯轻描淡写地拦住了她,“小事而已。”
“那可不行,尼科尔先生。这傻妮子是法师会的奴隶,要从我这里离开的时候还笨手笨脚的,别人要笑话我了。——这当然也是为她好。”
“法师会的啊。”菲利斯轻轻地点点头,“说来我有些好奇。您知道,即使是私人奴隶都很不好管教,还经常有逃跑的。这里的不少仆人都是公用的,却不用限制他们的行动,也能好好工作。”
“其实简单得很。”女红袍眯起眼睛,看起来很得意,“这是上一任的几位议员定下的规则——当然我父亲也提了些建议,您猜猜是怎么回事呢?”
“我想应该是有什么办法让他们自己觉得留下来更好吧。”
“对呀,”黛娜点点头,随意地指了指少女,“比如说这孩子吧。她唯一的亲人是爷爷,被安排在其他家庭里,但同样是为法师会工作。她要是逃跑了,那可怜的老人家就会被凌迟处死。当然,反过来也一样。”
少女咬着嘴唇退到了一边,达维克注意到她的肩膀也在微微发抖。
“要是她爷爷年纪太大了,”菲利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事情岂不是很麻烦?”
“当然会有对应的办法啦,”女红袍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您来之前我正在处理这事呢。得从现在年龄合适的男奴隶里面选一个做她的丈夫,让她尽快怀孕才行。”
“丈夫——是她自己选吗?”
“您可真幽默,”女红袍娇笑了一声,“当然是我选啦,她能有什么想法?要是她不愿意结婚,法师会一样会派个男人定期上门来,一直到她肚子足够大了,不方便逃跑为止。可是那样呢,生下的孩子不一定好看,可就浪费了这张脸蛋了。”
少女的脸色更白了,眼泪开始在她眼眶里打转。可是女红袍像是没看见一样,挥手让她下去,继续和菲利斯聊着天。
“您瞧,男人舍不得女人,女人舍不得孩子,这世界不就是这么运转的吗。自然规律,根本用不着什么管束,他们自己就会乖乖听话的。”
“噢。真有意思。”菲利斯意味深长地回答道,喝了一口茶,然后将杯子递给旁边的达维克。
“味道不错——你尝尝?”
卓尔惊讶地看着法师。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还是当着他人的面,让他有点不知道如何应对。但菲利斯坦然地直视着他,女红袍也在旁边看着,他也只能接过来,喝了下去。似乎是很高级的玫瑰花茶,掺了一点糖,确实香气扑鼻。
聊天仍然在继续,达维克在旁边默默地听着,忽然觉得一阵倦意,就此失去了后面的记忆。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地上的,手脚都无法动弹,但其他感觉都没有问题。他身在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里,而这个笼子摆在一个相当豪华的厅堂之内,旁边隐隐约约还传来了有人交谈的声音。
“怎么会呢,”又是黛娜·弗雷德里克的声音,“他当然会是我的私人所有物,又不是什么拿来配种的小马——就算是,也有血统高低的问题对不对?普通奴隶怎么配得上。”
“那我就放心了。”法师叹了口气,回答道,“他跟了我五年,我是真的很舍不得,但偏偏老师似乎又特别的……不喜欢他。”
“真的吗?”女红袍咯咯笑了起来,“没想到议员大人心眼这么小。”
“毕竟是卓尔嘛,”菲利斯也笑着回答道,“精灵讨厌卓尔,也算一种自然规律吧。”
“可是,就这么丢掉对您死心塌地的小可怜儿,”黛娜拉长了声音,“我可没把握他不会逃跑呀。”
“我当然也有我的管教方法,您想知道吗?——啊,他醒了。”
达维克咬着牙挣扎起来,他注意到自己手上和脚上都上着镣铐,上面很明显有着魔法的痕迹,凭自己的能力是绝对无法打开的。
谈话的两人就站在笼子外面。女红袍一脸的紧张和兴奋,盯着他像盯着一只被困的猛兽一样。
“乖,别闹了。”菲利斯轻声说道。
卓尔立刻失去了自己身体的支配权,顺从地躺了下来。
“难道是‘支配人类’?”黛娜有些犹疑地问道。
“放心,没有那么麻烦的。我怎么会把这么高级的法术位用在一个奴隶身上,”法师笑着回答道,“不过一部分效果差不多,关键在于这个戒指。”
达维克眼睁睁地看着菲利斯将手上的巫师之戒褪下来,交到了女红袍手里。
“带上它,您就是他的主人了。”法师热情而详细地解释道,“第一个二十四小时,别解开他的束缚。第二天开始,可以除掉镣铐,但依然要关在笼子里。耐心等待七十二小时,他就是绝对安全的了。他会服从戒指主人的一切命令——不只是行动上,而且是绝对心甘情愿地。”
“七十二小时?”女红袍露出了不太放心的神色。
“对,这段时间内,请尽量不要离开他三十码之内。这是唯一的条件。”菲利斯神情严肃地回答道,“还有,请千万记得:任何时候,都不能摘下戒指。只要您还戴着它,他将永远是您最忠诚的奴隶。”
“听起来很有诱惑力。”女红袍如此说着,她的表情却显然是将信将疑的。
“仅仅是服从的话,不用等那么久,”菲利斯轻轻笑了起来,“我离开一会,您现在就可以试着命令他了。”
达维克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女红袍向他走来,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了。
“跪下。”她说。
卓尔的身体自动坐了起来,挣扎着跪了下去。
“呃……爬过来?”黛娜又一次命令道。
达维克的耳朵嗡嗡作响,愤怒满溢了他的全身,命令却忠实地被执行了,就仿佛他只是她手中操控的提线木偶一样。
女红袍又下了几道简单的命令,然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就在这时,走出去的菲利斯回来了。
“怎么样呢?”他微笑着问道,“这可是我花了不少时间才做出来的,希望您喜欢。”
“所以七十二小时以后,他就会认我作主人了?”女红袍兴奋地看着戒指,用手指在上面摩挲着。
“全心全意地,”法师轻轻地笑了起来,“若您想踢他,他只会跪下来亲吻您的脚。他会像爱我一样爱您的——也许会更超过一些。谁知道呢,您可是位女性,就像他的神明一样。”
“他会像爱我一样爱您的”,菲利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直视着达维克的,唇边带着一抹微笑,却让卓尔感觉如坠冰窖。
“那可真是……让人期待,”黛娜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没想到度假之前能收到这么棒的礼物,您一定是读了我的心吧。”
“祝您有个美好的假期,”菲利斯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啊,抱歉,我得失陪了。合同改天再来和您商定,好吗?”
“当然,也祝您一切顺利。”
女红袍将手伸给他,年轻的法师在上面轻轻印下一吻,然后转身离开了。走了几步之后又折返回来。
“啊,差点忘了。可以借用一下笼子的钥匙吗?”
女红袍点点头,将钥匙交给了他。菲利斯打开笼子,走向犹如雕塑的达维克——黛娜最后一个命令又让他跪倒了,然后就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没有动过。
法师在他面前弯下腰来,抬起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
“再见,达维克。”他用惋惜的语调说道,然后放低了声音,用着女红袍无法听见的音量,靠近卓尔耳边低语着。
“——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然后他解下挂在卓尔腰间的匕首,对着女红袍亮了一下,慢条斯理地收进怀中。
“驯服野兽的时候,剪掉指甲可是第一步。”
“真危险,”黛娜拍着胸口娇笑起来,“多亏您的细心。”
“时候合适的话,给他武器也没关系的。”法师回答道,“他会用生命来保护您的。”
“这我可舍不得,”女红袍看着卓尔,用几乎是宠溺的声音说道,“你会好好活着,对不对?小可怜儿。”
达维克看着菲利斯离开的身影,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熄灭了。
“您不会抛弃我的,对吗?”他转向女红袍,用无助的表情看着她,“他不要我了……那我只有您了。请您千万不要讨厌我。”
“怎么会呢,”女红袍又惊又喜地回答道,“躺下睡一觉吧,你今天一定累了。”
达维克点点头,躺了下来,透过笼子铁条的缝隙,看着屋顶上的水晶吊灯。
不管戒指的影响力有多大,七十二个小时之后,他一定会杀死这个女人。
——他不会再犯第二次错误了。
第37章
下午的时候,外面传来嘈杂声,有几个人进来搬起笼子往外面走去。达维克抓着笼子的铁条,勉强维持了身体的平衡。他被放到了一辆大车上。黛娜似乎真的对他非常上心,很快就让人拿来了巨大的纱罩,挡住了外面的光线。那辆车随即缓慢地移动起来。
车子很快就出了城,沿着大路往西方走去。路不算颠簸,但却很长。达维克在笼子里尽量仔细地观察着四周,强迫自己把路线记下来。他可以看见女红袍的马车就在前面,车里似乎也只有她和那个叫茉莉的女仆。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他的目光所及灯火通明,看起来同样是座相当华丽的宅邸——应该是黛娜的别庄。卓尔又被一群人搬下了车,他默默地数着这些人的数量,意识到他们恐怕是巨大的阻碍。他现在被镣铐和笼子束缚着,而且手无寸铁,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了。
女红袍派了几个仆人,剥掉他的衣服,用热水将他擦洗干净,然后换上了干净柔软的丝绸衣物。在众目睽睽下赤身裸`体让卓尔非常不舒服,但他还是被拷着,而且戒指主人就在旁边看着,他只能尽量做出配合的样子。
尽管表现得十分友善,黛娜对他非常提防。在仆人们做这些事的时候,她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连笼子也不会靠近。卓尔猜测她并不是非常强大的法师。这也并不奇怪,她是养尊处优的贵族,成为红袍法师的唯一理由就是家族的需要,这样的人在塞尔肯定不少见。
不过,当达维克被“打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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