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蝉源仙师-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甜滋滋地笑了,好像一朵小花在心底生根发芽。师父他,难得这么温柔呢。嗯……还有打雷那次也是。
  他回想起那天晚上自己迷迷糊糊睡着了就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同时又期待着下雨吧,打雷吧~都来吧来吧,难得盼着打雷呢。
  岑黎望闻问切都做足了,随即掏出随身带着的布巾擦手。活像那男人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妇人没心思关注他,只焦急地问:“大夫,我当家的怎么样了?”
  “恕我直言,你们是否得罪了什么人。”岑黎把布巾放到一边,林舟知道,这块布巾下岗了。
  妇人的面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想他好起来,不如去问问你们得罪的人。”岑黎看了林舟一眼,“走了。”
  妇人不知怎地一下子跪了下来,哭喊道:“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娃子吧,他还小,不能没有腿啊。”
  林舟目瞪口呆,“那你丈夫怎么办。”
  怎么扯到她儿子了。对了,说起来那断了腿的的孩子在哪儿?
  妇人把他们领到另外一间屋子,里面只有一张小床,其他空无一物。床上是一具小小的躯体,正在酣睡。
  梦中似乎不甚美好,小孩呼着:“疼,娘,我疼……”
  妇人急忙上去搂住小孩,孩子睁眼,见是自己娘亲哭着扑到她怀里。
  妇人抹了抹眼睛,哽咽道:“大夫,您看看我娃子这腿还能治么。”
  岑黎掀开裹着被子的脚,小孩颤了一下想要缩回脚。妇人低斥一声:“不许乱动,让大夫看看。”
  小孩顿时不敢说话了。只是抽抽噎噎地喊着疼。
  林舟站在一旁看着岑黎仔仔细细检查伤处。孩子的膝盖表面有极严重的损伤,皮开肉绽,只是被草草敷了一些草药。
  岑黎在膝盖附近轻轻按了按,问他:“疼吗。”
  小孩被他一按整个人都跳了跳,眼眶刷的红了,大喊道:“啊——疼死我啦!”
  岑黎不再按,转而顺着皮肤在膝盖周围摸起来。越摸眉头皱的越深,骨折了。
  “此药不可再敷,棉被无需盖得严实,闷着更不好。”他在小孩额头上摸了摸,眉头皱了起来,“药用过猛,伤口感染,有些发烧。”
  妇人犹豫了一下说:“这是咱们村里最好的大夫给配的药,我们没有银两……”
  岑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她顿时觉得气短,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明明并没有直接接触到岑黎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前文错误略多,所以从今天开始本文要慢悠悠地修改啦(其实昨天就修了第一章 了)所以小可爱们除了中午十二点的更新其他请无视么么哒~最近看文的小可爱越来越多了,灰常感谢大家的支持【鞠躬~】,妾身表示老开森了hhh~


第27章 这个房间里有一张床
  “你去找一根结实点的木头,树枝之类,不要太粗。”岑黎吩咐道。
  妇人“哎”了一声跑出去了。这个道理她是知道的,只是接骨一事村里的大夫不敢做也不会做,便只能这样简单处理处理外伤了。既然大夫让她去找树枝,那应该是会接骨的吧?
  这样想着,她到外头捡了一根树枝处理干净赶忙回去。
  岑黎让林舟帮忙一起按住小孩,他的手咔哒一声,只听得一声杀猪叫响起,骨头已然回归原位。
  岑黎接过树枝,取出随身带着的纱布给小孩缠上。又让林舟把银针取出,给小孩扎了针,直到小孩不再喊疼渐渐睡着。期间妇人按着岑黎的吩咐不断给孩子额头贴湿毛巾,然而高烧却迟迟不退。
  “大夫,娃子若是还不退烧该怎么办啊?”妇人等在床边,面露愁容地摸着儿子的脸。她看了看戴着遮面的两人,心中焦急不已。
  “发热容易处理,只是患处切记不可再像之前一样闷住。”岑黎收起工具,道:“时候不早,我们先走了。”
  岑黎并未过多嘱咐,妇人却先拦下了他。
  妇人赔笑道:“大夫且慢,您帮了我家这么大忙,无以为谢。只是如果你们不急着赶路的话不若在此歇息一晚,我去做两个菜权做感谢了。”
  林舟想起中午稀稀拉拉的粥,面如苦瓜。
  “不必。”岑黎看着林舟,示意他们该走了。林舟一想到稀粥就牙疼,忙点头先出去了,只是出门前看了看那孩子。
  妇人一咬牙,仿佛下定决心般说:“请留步!我……我实在担忧孩子,能否请二位帮帮忙,只要过了今晚他没事就好。我真的害怕他同当家的一样……”
  说着,眼中慢慢噙了泪水。
  林舟最是见不得眼泪,尤其还是女人的眼泪。他收回踏出门的脚,走回床边,安慰道:“大婶你别这样,只是发个烧,不会有事的。”
  “哪那么简单,发热过了头说不定要得痨病呢,我怕啊。”说罢擦了擦眼泪。
  林舟心想:痨病是个啥玩意儿?
  林舟拍了下脑袋:他是不是傻啊,这里可是古代,没有现代那么先进的技术,许多当代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毛病放在以前说不定是要人命的东西。
  林舟回望他师父,眼神有些无措。
  他是不是……太,那什么了?不,这叫善良!林舟在心中拼命为自己洗白,看向岑黎的眼中有丝丝乞求。
  为了安抚林舟这颗老妈子心外加格外富余的爱心善心,他们在这里住了下来。只是晚餐时竟然在餐桌上见到一碗鱼汤——尽管大部分是汤,好歹也有鱼的味道不是。
  饭后他们照例去看了两名病患,对于当家人的事情妇人闭口不谈,林舟心里对岑黎的话已经信了七七八八,他说不定就是因为得罪了人才遭罪的呢。
  小孩的情况稍微好点,烧退了不少,但还是有一点发热。
  妇人衣不解带地照顾着,他们二人被安排在一间小屋子里。不知这间屋子原先住着什么人,只是单看房间数量,这家人似乎不应如此贫困。
  林舟自进了房间脑子就有点晕来着。
  这个房间里有一张床。嗯,没错,只有一张床。他呆呆地瞪着那床,脑袋里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热气腾腾的。
  岑黎铺好床收拾了下行李,脱掉外衣便上床了。见林舟木木地傻站着不动,便拍了拍硬硬的被子道:“上来。”
  岑黎平静地看着他,林舟莫名有点慌乱。
  乱个毛啊,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林舟眼一闭心一横蹬掉鞋子就扑上床去,脸埋在被子里作躺尸状不动了。他趴在床的里面,刚刚跨进来时有没有踩到师父?有?没有?
  他一翻身滚到被子里去,感觉被子硬硬的,床也硬硬的,很不舒服。他翻来翻去换了好几个姿势,还是浑身不适应,气鼓鼓地怒拍被子仰望天花板。
  “明日住客栈。”
  林舟两只手扒拉着被子,扭头看岑黎。岑黎靠在床头,并没躺下,也斜眼看了过来。
  林舟有意和他矜持地保持距离,因此两人并未挨着。
  “师父啊,你觉没觉得我……嗯,有点,那什么?”林舟酝酿了一会儿,艰难地措辞道。
  “什么那什么。”岑黎拿出医书来看,目不斜视。
  “就是,就是这个,那个……哎呀,我感觉我特妇人之仁,就特别,特别的,好像过度的那种……”林舟双手比划着,脸也扭曲得奇怪,憋红了一张脸也没能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白天师父好像不是很愿意给看病来着,都是他一派中二的表现才逼得师父不得不帮忙。怎么看他也应当表示表示,认个错什么的。不过如果有第二次他大概还是无法见死不救吧。
  原来的那个世界,人人都珍视生命。
  因为当初环境的影响让他面对妇人时无法做到坐视不理,让他无法理解认同师父的漠然。他一面难过师父的冷心冷血,一面又觉得或许是世界观使然,他不该埋怨——毕竟这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时代。
  “没有。”岑黎突然开口道。
  林舟以为自己没听清,“你说什么?”
  “你很好。”
  林舟一头雾水,“你很好”是什么意思,我本来就很好。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能不好嘛。
  林舟又黏黏糊糊地问七问八,岑黎却不愿意理睬他了。他一个人自顾自地说着话,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岑黎把林舟的手塞回被子里,把靠着自己手臂的脑袋轻轻地放到枕头上。他俯身过去掖被角,回来时呼吸不禁停留在了林舟脸上。
  他伸出手,轻柔地把林舟额头上的碎发捋开,露出一双乖巧的眼睛。
  白天,这里灵动欢快,永远都笑眯眯地成条缝。今天,这双眼里露出了担忧和难过,却是为了几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你很好。很,善良。”岑黎手指缓缓划过他的脸,在鼻尖停下。他轻轻按了按,又轻抚着他的脸颊。
  稚嫩的脸,安静的睡颜。几乎不像白日活泼好动的林舟。
  他不是没看过林舟的睡颜。有时夜里睡不着他会起来看看,看这孩子是不是又把被子踢掉了。久而久之,他每到某个时间就会自动醒来,一如既往地给他盖被子。
  顺便,看看他。
  少年实在太活泼了,除了安安静静地在书房学习,就是平常给他上课讲习那嘴巴也难停下一刻。小小的脑袋不知整日思考些什么,古灵精怪。
  他皱了皱眉。
  就是太善良了。他不禁想起之前那名女子,亦是如此。
  那人脾气火爆,有时却柔情似水。只是同样的,他们的骨子里都带着所有人不具备的善意以及各种古怪的想法。
  果然,是“那里”来的人。
  岑黎躺下,睁着眼,双手枕在脑后。静静地想着。
  一个,一个。他们到底要来多少人,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他侧眼看林舟,眼中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看什么死物——是你吗。
  他不吝惜为来者提供存活之所,基本上,蝉源山就是为他们而准备的。他充其量算个守山人。
  只是……林舟有些特别。
  他,太小了。小到他不得不亲自照顾,小到他不得不亲自教他人世的险恶,告诉他什么是人心。尽管,这样做林舟会被迫残忍地磨去所有善良。他毫不意外地假设:如果蝉源山上没有自己,这个孩子一定活不下去。
  是的,生来失去考妣,却又金贵的很,跟个少爷一样。
  那么,你是从哪里来的,何处得以生养出这样矛盾又特别的你。
  岑黎想着,缓缓合上眼。
  “大夫,大夫,你们睡了吗。”妇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轻轻扣了扣门,侧耳贴着门听里头动静。
  岑黎闭着的眼睛立时睁开,眼中一片清明,哪里有半分睡意。
  他穿上外衣,取来遮面戴上打开门,看着她道:“怎么了。”
  妇人没想到他晚上也戴着遮面,一时间有点怔愣,随即反应过来说道:“您去看看娃子吧,他又发热了。”
  岑黎表情微凛,回头看了林舟一眼,对她说:“去看看。”
  他们前脚刚进小孩的屋子,后脚林舟就同手同脚地爬进来了。
  岑黎看了他一眼,林舟摸摸鼻子,没说话。其实大婶来敲门时他就迷迷糊糊听见了,然而师父不在身边睡觉也不舒坦,于是晕着脑袋也跟来了。
  看到师父晚上也戴遮面感觉怪怪的,反正他忘记戴了。大晚上的谁会来呀。
  “这可如何是好。”妇人拧干一块毛巾,把原先覆在孩子额头的毛巾换了下来。
  岑黎给小孩把脉,又探了探额头。他难得语气亲和地说:“不碍事,到该好的时候自然会好的。”
  他深深地看了妇人一眼,眼中却是林舟发现不了的冷笑。


第28章 夫人,你想做什么。
  小孩沉沉地睡着,他们回到屋里,妇人端来两碗热腾腾的粥:“两位辛苦了,大晚上还麻烦你们,喝些粥暖暖吧。”
  林舟受宠若惊地接过碗,“大婶你太客气了,大晚上烧什么粥啊。”林舟眼尖地发现粥里居然有丝丝肉末,感动到无以言表。
  岑黎接过粥放在桌上,礼貌道:“多谢,夜已深,请夫人也早休息。”
  妇人识相地退了出去,合上门。
  林舟跃跃欲试,看着岑黎的眼睛闪闪发光,脸上大写:“我要吃肉”。
  岑黎:“喝吧。”
  林舟立马把嘴唇对上破瓷碗,岑黎看了一眼门外虚虚的树影,出手端住那碗,另一只手揽着林舟的肩膀,一边道:“小心烫。”
  他不动声色地将林舟转了个身,眼神中带着警告地看着林舟。林舟被他这眼神吓的一愣一愣的,岑黎压低声音说:“别喝下去。”
  林舟乖乖地仰起头,眨巴眼睛看着他。两只眼睛说:怎么了?
  岑黎撩起林舟的外衣,端着粥的手微微倾斜,仿佛在喂粥。然而,一滴粥都没落到林舟的嘴里,全部倒在林舟的衣服上。
  林舟目瞪口呆,接着岑黎自己如法炮制,两人衣服上都是滚烫的粥。
  “就寝吧。”岑黎看着他,伸手去脱他的外衣。
  林舟一急,连忙摆手道:“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来。”
  他七手八脚地解了衣服,脸红扑扑地再次摔到床上,扭头,却见岑黎把两人脱掉的外套堆到角落里然后熄了灯。
  原来要毁尸灭迹啊……他摸了摸脸,怎么皮这么厚呢。林舟心跳的有点快,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
  等岑黎也上了床,林舟黏到他旁边问:“那粥为什么不能喝?”
  岑黎压了压他的脑袋,轻声说:“嘘,睡觉,待会就知道了。”
  林舟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又问:“有毒吗?”他一下子紧张起来,不能吃的东西除了有毒还能怎么的。
  “没有,乖乖的,别说话。”
  岑黎把林舟推到最里面,整个人从外面围住他,包了个水泄不通。林舟紧张地揪住他衣服,一动不敢动。
  师父这样子,是担心有人杀进来吗。
  所以才这样……抱住他。
  林舟又是紧张又是说不出的激动刺激,这种心情他自己都觉得诡异。只是岑黎没睡着他也不敢睡,一直强撑着不睡着。
  岑黎不发一言,耳朵在黑暗中捕捉着任何细微的响动。
  终于,门被推开了。
  林舟紧张地一下子绷紧了身子,岑黎环着他头的手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他莫名放松不少。
  妇人先是轻轻地叫他们了两声,又推了一下被子,两人皆无反应。只听得气息平稳,应当熟睡。
  妇人放下心来,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尾——那里放着他们的行李,有两个包袱。
  细细索索的声音传来,林舟听出这是在翻包。他又惊又怒,奈何岑黎一直按着他,让他无法出声。
  为什么?明明才帮过他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他咬紧下唇,把头埋进岑黎的怀里。
  真讨厌……难道真的要见死不救吗,或者,选择帮助别人然后等待报复?
  突然,门外闯进两名男子。两人个子生的又高又大,看上去十分魁梧。个子较矮的那个猫着腰进来,低声对她说:“嫂子,这两人真过去了?”
  “现在只不过让他们沉睡,到明早就不行了。行了,赶紧办事。”那妇人皱眉,狠狠地拍了一下被子。
  这一拍正好拍到岑黎的小腿上。隔着厚厚的被子其实没什么感觉,林舟却急红了眼。嗓子里有一股气堵着,上不去下不来,难受的很。
  他更难受的是师父把他整个人护着,那女人的拍打全落在师父身上。
  “呸,什么狗屁大夫,发没发烧都看不出来!”女人狠狠地啐了一口,掏起包袱就往外走,“你们快点,随便丢到外面哪个田里就行。动作小点,别让人听见了。”
  矮个子嘿嘿笑了下,“嫂子说的是,只是这银两……”
  女人冷笑:“治好了你大哥,还愁没银两与你吗。”
  矮个子点头连称是,与那个子较高却一直沉默的人一齐走到床前。一人床头,一人床尾,互相对视了一眼。
  那女人催促道:“干什么呢,赶紧啊。”
  “嫂子,你昨日不是说要带大侄子走吗,怎么现在想起来要救大哥啦?”
  女人斜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当家的在我和娃子才有饭吃。眼看他不行了我何必跟他,只是欠了债,人家不给解药我也没辙。如今有这俩傻子的银两不仅能救回你大哥,家里还能多添一笔。”
  “再说了,我跟在你大哥边儿上不是更有油水?”女人嗤笑,眼神示意他们怎么还不赶紧搬。
  矮子点头,和高个子挥了挥手,两人手摸上了床。
  “你想带走的,只有你自己,没有孩子。”
  蜡烛突地亮了,岑黎坐起来靠在床背上,眼神平静地看着她。林舟抱着他的腰,脑袋埋在他的腰侧,沉默着不说话。
  那女人震惊地看着岑黎,一是震惊他居然还醒着,她明明看见他把粥喝下去的!二是,遮面下的人竟然,竟然是这幅面容。
  她怔怔的,一时间忘了说话。
  呆了几秒钟,她气急败坏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我绑起来!”
  她面露怒容,指着岑黎说:“快,先把他给我敲晕了!”
  她让他们来之前都带上家伙,以防生变。果然,这男子不好糊弄。戴上遮面一派正气,实际上却连个病人都不救。要不是娃子真发了热,她何至于引他们进来。
  连带着把最后留给当家的稀粥都给他们了。不然,现在他们娘儿俩早已上路。
  谁知这大夫看上去有两把刷子,结果连个屁都不懂。瞎看病,那她只好琢磨琢磨他们身上有何利可图了,不能让他们白吃她家那仅存的余粮不是。
  现在看来,这大夫……果真不是什么好货色。长成这样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大夫,明明是个贵公子,想必身上盘缠不少。
  岑黎坐在那儿,不动如山,林舟紧张地手心都出汗了他却面不改色。
  林舟想:这里有两个人,女人姑且不算,那俩汉子……他自己的战斗力基本为零,师父么……咳咳,情况不妙。
  “夫人,”岑黎开口,似笑非笑道,“你想做什么。”
  林舟再也装不下去了,猛地坐起来,怒气冲冲地瞪着那女人,然后怕怕地转向即将面对的敌人。结果——
  “究竟敲谁,你可要想清楚。”蓦地,岑黎的声音陡然变冷,他下床点了灯,伸手把林舟搀了下来。他走到妇人面前,长发未束,在幽幽烛火中显得阴冷异常。
  他从她手中取过包袱,走过她身边时低声在她耳边道:“如若再犯,休怪我无礼。”
  女人呆呆地,不知所措。她僵硬地将视线挪到两兄弟身上,这本来是来晚上帮她“运尸体”的人。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两人身边,轻得像是怕惊醒什么人。不小心踩到地上全是粥的衣服,吓得血色尽失。
  她很想再像之前那样大吼大叫,尖声吩咐他们对岑林二人动手,然而,现在不了。她脸色灰白地盯着他们,他们的口中塞满了先前她为岑黎和林舟准备的“粥”。
  一人床头,一人床尾。不知何时,岑黎动的手。难道是趁着刚刚没点蜡烛吗?不,两件衣服原先不在这儿的,她本来没有看到。
  等等,看到?她原先看到什么了。
  在岑黎点灯前屋子里面一片漆黑,打开门后连月光都没有半丝。她是怎么知道地上没衣服的。她的背脊一阵阵发凉,一股令人胆颤的麻意直逼向她面门。
  她究竟惹上了个什么货色!
  柴禾噼噼啪啪地烧着,映在林舟满是沉默的脸上。周围一片漆黑,只有燃烧的这堆柴火发着亮光,照亮了周围一小圈。
  林舟坐在岑黎身边,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摇曳的火光,仔细看就会发现其实他的眼睛空洞无神,心思不知早就飘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是不是很蠢。”林舟低低地说道,扔了一片树叶进去。
  岑黎坐在他旁边,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今晚露宿,明天一早赶路。”
  “如果不是我拦着师父,我们也不会遭到这种事情。”
  “你先歇息,这里我守着。”
  “……”
  岑黎从包袱里拿出一件白色的外衣,衣服比较厚,看上去穿了有些时候,洗的很干净。他把衣服披到林舟身上,道:“夜深露重,不要着凉。”
  林舟扭头看他。师父还是那个师父,关心地无微不至又寡言少雨。他突然觉得师父好像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只是明明知道却也放任他去帮助那家人了,任凭他被骗。
  “你进去取粥时,有一对老夫妻经过。”岑黎开口道,林舟竖起耳朵仔细听,感觉师父要讲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他们告诉我,他们是来偷偷看儿子和孙子的。”
  “为什么要偷偷摸摸?”林舟下意识问道,父母来看儿子孙子有什么不对吗?
  “儿子和儿媳,不愿意看到他们。他们,是被扫地出门的。”岑黎平静地叙述,声线没有一丝起伏,平缓地像尊雕像。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麻溜地迟发了QAQ


第29章 你若是匹马,怕是谁也驾驭不了你
  “儿子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发了大财,同时也结仇不少。老父母一生为人正直,看不得儿子做这种事,因此离家乞讨度日。那位夫人——方才,小儿脉象平和,烧早已退了。额头如此之热,恐怕还得问她自己。”
  岑黎难得说这么多话,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来:“为师只想告诉你,凡事不要且看表面。”
  林舟浑身一震,突然领悟了岑黎的良苦用心。明明早就知道的,不是吗,让他继续“好心”下去是为了教他这个道理吗?
  他眼睛酸酸的,胀胀的,一丝溜酸气冒了上来:“师父果然早就知道这些。”
  岑黎将他搂入怀中,挡住他后背的凉风,柔声道:“我说了,你就听吗。”
  林舟此刻的心情乱七八糟,没察觉到岑黎话中少见的温柔,只是闷闷答:“以后师父说什么我都听,再也不乱来了。只是师父不要再这样实地演练,代价太大。”
  他害怕这种实打实的场面,还不如山上看医书来的悠闲呢。
  岑黎默默思考“实地演练”的含义,点了点头。林舟在他怀里蹭了一会儿,问他:“师父怎么解决那两个人的。”他闭上眼睛,怎么都想不明白师父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搞定那两人的。
  在烛火亮起的那一刻他只看见两人嘴里塞满了角落衣服上的粥,师父什么时候做的?算了算了,说不定他早就留有一手呢。
  岑黎把林舟完全搂在自己怀里,他看不清岑黎的表情。岑黎嘴角露出难以言喻的微笑,说:“让他们自食其果罢了。”
  “自食其果?”林舟心惊,方才那妇人的言语间字字都是要他们的命,那这两人还有的命活吗。
  岑黎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只要妇人有解药那两人就没事。”
  林舟放下心,又问了一些问题,随后沉沉地睡去了。
  岑黎轻笑,果然,还是个孩子啊。
  他轻抚着他的短发,搂着他小小的身体,为他挡住来自四面八方的夜晚的寒气。
  他的眼眸在夜色更加深邃,深得看不见底,也看不清他的眼珠中究竟倒影着什么。或者说,什么也没有。
  他平静如水的脸上勾起微笑,瞳孔中射影出林舟的影子:这样幼嫩的孩子,就像山的稚子。纯洁,干净。无知,懵懂。
  第二天天不亮两人就出发了,到集市上吃了早餐,随后岑黎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匹马。
  林舟和那脾气颇大的马大眼瞪小眼。
  这匹马……呃,脾气很冲啊。林舟摸摸马脸,那马对他喷了一口浊气,林舟满脸无语,愤愤地擦那喷在他脸上的臭气。
  果然,和云王府的马压根不是一个档次的。
  林舟嫌弃地踢了踢马腿,马脾气大的很,立马一脚踹了回来,直把林舟气得脑门冒烟。
  “你欺负它作甚。”岑黎整了整马鞍,看着一人一马对峙甚觉好笑。多大人了,还和畜生一般计较。
  林舟气愤地揪马耳朵,然后在马发飙前迅速逃开,全方位地展示了什么叫“恬不知耻”。
  “这马不好,不乖巧听话。”林舟走到岑黎旁边,嘟嘟囔囔地抱怨。
  “听话也好,活泼亦可。能跑得动便是好马。”
  林舟:“我总觉得你这话……”他接触到自家师父的眼神,悻悻地不说话。过了几秒钟忍不住把话说全:“好像在说我。”
  岑黎握住林舟的手助他上马,随后也翻身上马。
  他道:“你若是匹马,怕是谁也驾驭不了你。”
  岑黎双手从他腰间绕过,拉过缰绳:“太闹腾。”不等林舟发作,他又继续道,“这里集市小,没有好衣裳。赶到城里先买鞋。”
  林舟默默捂脸。怎么办,对师父完全没办法生气!
  什么马不马的,如果他真是一匹马,也绝对是玉树临风英姿飒爽的千里名驹——无人可驾驭?他看师父他老人家就驾驭的妥妥的嘛。
  林舟憋着闷气,转身就已到了城门外。
  城门外的景象出乎意料。没有蝉源山的安静怡人,没有乡村田间的平淡祥和——除去他们路过的那家人。城门内不知什么光景,反正外面林舟是看的清清楚楚。
  城门外聚集有一大批流民,有老有小,即便有诸多青壮年也是瘦骨嶙峋。城门外是荒芜的杂草,没有田地和房屋。这些人在外面颠沛流离,渴望过路人施舍一口口粮,可进城者人人自保,根本睬都不睬他们一下。
  一个瘦弱的小姑娘跑到他们的马边,可怜巴巴地望着林舟和岑黎。她的衣服几乎都是破洞,而且看得出来极其不贴身,大了身子一圈。
  她的脸色蜡黄,原本就黑的皮肤显得更加病态。营养极度缺乏,应该许久未吃饱饭。
  林舟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处,这里有一块玉佩。是他没见过面的妈留给他的。他身上只有这么一样东西值钱,之前王爷塞给他的银票等等都放在山上小屋交由师父保管了。
  “你可知,升米之恩斗米仇。”
  林舟猛地抬头,撞进岑黎幽深的瞳孔中。他喃喃道:“师父……”
  “我容你善良,但不容你置自己于危险之中。”岑黎言简意赅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随后便不再多说。
  林舟垂眸。他前一晚还说过要听师父的话,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他实在……
  他又看向那病弱的女孩,眼中闪过一道不忍。岑黎忽然握住他的手道:“你若想帮她,我便助你帮她。”
  林舟背脊一僵。岑黎完全贴在他背上,隔着衣服他也能感受到那颗心的跳动,即使这里并不安静。
  岑黎的话把他一棒子打醒了。昨天,师父阻止过他,他没听,结果呢?今天,几乎一样的情形,难道他还要为了自己所谓的善意害了一心为自己的师父吗?
  林舟忽的仰起头,果然,说着这话的师父依旧低头看着他。
  林舟笑了笑,说:“不了,师父,我们进城吧。”
  岑黎闪过一丝怀疑,不过转瞬即逝。他夹紧马腹,载着两人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