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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他貌美如花-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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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商亭看了一眼泣不成声的师弟师妹,”不,不许哭……”
  傅冰兰抬起袖子擦眼泪,“好,我不哭,大师兄你要坚持住。”
  容回想到什么,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喂进了岳商亭的嘴里,他道:“这是羽灵溪魂归草制的丹药,无论伤得多重,吃了药第二天便会痊愈。”
  岳商亭已经没有了力气吞咽,那一颗药丸在他的嘴里含着,他说:“好。”
  而后,温热的泪水划过他的眼角,滑入了鬓角,而后,他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傅冰兰泪流满面地看着容回,“二师兄,大师兄他怎么了?”
  容回抬起手,在他的鼻梁下探了探,已经没有了气息,他的心如坠冰窖。
  陶烨大声哭着,“大师兄,他走了。”
  站在不远处的遇辰道:“魂归草救不了被穿心的人。”
  容回跪在地上,良久都没有出声。
  他想起初次见岳商亭时,那时他才四岁,而岳商亭十岁,是傅浩然收的第一个弟子。
  他只记得,岳商亭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可却总是把长老给他的糕点留给他一半。
  再后来,他带着他下山历练,他总说,面对劲敌,不要想着依靠别人,没有人会来救你,我也不会。可他每次又在真正有危险的时候挡在他面前。
  岳商亭这辈子都在口是心非,从未说过几句心里话。
  ——
  过了十五,墨空中的月亮被遮了一半,只剩下一半。
  屋檐上,一个白衣黑发的男子依偎在青衣白发的男子身上,看着天边的月亮。
  “闭眼之前,还能和你一起赏月,值了。”说话的是百里晏如,他脸色惨白,眉眼携着笑,那一身白衣被鲜血浸透,还没来得及换。
  他身上的血,染红了觞奕胸前的那一缕白发。
  觞奕看着墨空中的月,“我记得,初见你时,也像今日这般,是上弦月。”
  “过去三十七年了,你竞还记得。”
  “当然,我还记得那时你也穿着一身白,十六岁的少年郎,唇红齿白,甚是讨喜。”那一年,觞奕离开羽灵溪,他没想到会在外面遇到一个和他一样有着羽族血统的人,两人也算一见如故。
  “我只记得,初见你时,你就这般模样,如今过去三十七年,你的容貌也不曾变过。”百里晏如抬眼看着月亮,似叹息,似满足,“觞奕,已经够了,再活下去,我可就真的老了。”
  觞奕抚了抚他黑色的长发,柔声问:“你可还有遗愿?”
  “遗愿倒没有,就只是放心不下你。”
  “难道不想看我羽族重返神族?与四方神祇平起平坐么?”
  听到这里,百里宴如唇角微微勾起,“想,当然想。”
  “我会让你看到那一日。”
  “怕是不能亲眼看到。”
  觞奕道:“即便你看不到,我也会告诉你。”
  “好。”百里晏如唇角微微弯起,声音越来越低,“一定要告诉我。”
  说完,百里晏如缓缓闭上了眼睛。
  月色如霜,天地间万籁俱寂。


第89章 也无风雨也无晴一
  月夜; 郊外。
  容回生了一堆火,火光照亮了方圆两丈的空间,不远处放着一口棺材; 里面躺着岳商亭。
  他不想将他葬在异乡; 打算把他带回临仙台。
  此外; 他还要向临仙台上上下下揭露百里晏如的真面目,让全仙门合力对抗觞奕和百里晏如; 决不能让他们复生妖龙; 为祸四方。
  两个师弟师妹沉浸在悲恸之中; 这一天眼睛都哭肿了。
  此时正值初冬; 外面天寒地冻; 容回砍了足够的柴火,打算把这堆火烧到明天一早; 而后他又在附近的河里叉了几条鱼,今天一整天他们都没进过食,就算他能挨得住,可两个师弟师妹还小; 可不能饿坏他们。
  容回把烤好的鱼分给师弟师妹,傅冰兰抬起一双红肿的眼睛,鼻子也通红,“二师兄; 大师兄他不会再醒过来了,是吗?”
  容回眼眶一红,到现在他的心还是空空地; 并不能接受岳商亭已经死了的事实,“嗯。”
  傅冰兰眼里的泪水又流了下来,哭腔道:“大师兄虽然平时不爱说话,也很凶,可,可每次和大师兄在一起,我都会觉得很安全,因为我知道他很强,一定会保护我的。”
  陶烨抹了抹眼泪,吸了吸鼻子,“师姐,你别哭了,你哭我也想哭。”
  容回沉默着,他心里也很难过,但这个时候他不能被难过击垮,因为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
  岳商亭不能白死。
  傅冰兰和陶烨两个人哭累了后,便倚着旁边的树,睡了过去。
  容回睡不着。
  “回儿。”
  容回偏头看着遇辰,今天能看到他恢复常色,他本该高兴,但因为岳商亭的死,他一直很消沉,只是没在两个师弟师妹面前表露。
  遇辰抬起手臂,“到我怀里来。”
  容回挪了挪位子,依偎在他怀里,遇辰拢住他的肩膀,握着他的手,“今日我允许你心里想着别人,过了今夜,可就不许想了。”
  “嗯。”容回倚在他怀里,飘忽的心总算找到一点依靠,“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做错什么了?”
  “若不是我告诉大师兄,他的仇人是赵渊,若不是我当着他的面,揭穿了百里晏如的真实面目,他或许就不会死。”
  遇辰抚着他的背,“不是你的错,有些真相,他应该要知道。”
  “他曾跟我说,他活着是为了报仇,他说他的心里只有复仇,可明明,不是的。”
  “是与不是,他临终前也说了,他无憾了,你该为他高兴。”
  一个人无憾而终,是最好的结局,可对于容回而言,他失去了一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师兄,一个虽然不善言辞,却总维护他的师兄,在他眼里,岳商亭就像是亲兄长一样。
  那种痛,和失去至亲,是一样的。
  他从小没有亲人,故而对师父以及师兄弟当做了亲人,如今,从小到大对他慈爱有加的师父对他图谋不轨,默默关心他的大师兄与他阴阳相隔。
  他再也承受不起有人离开。
  容回握紧了遇辰的手,他的手冰凉,是他熟悉的触感,“上一世,我在沙场上见惯了生离死别,把生死看得很淡,这一世,我做不到了。所以,你答应我,不能比我先死。”
  遇辰柔声道:“当然不会,我可是仙体,能活上千岁的。”
  “嗯。”
  遇辰抬手在他眉心上点了点,“你累了,歇一会儿。”
  容回被他这么一点,困意重重,缓缓闭上了眼睛,在他怀里睡着了。
  ——
  临仙台,锦华殿。
  临仙台的掌门傅浩然和几位长老都在场,容回站在殿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有条不紊地叙述了出来。
  傅浩然和几位掌门听后十分震惊,谁也没想到复生妖龙的幕后主使竟然是临仙台的景仙尊。景仙尊曾是上一任掌门最为得意的徒弟,因他天资过人又十分谦逊,就连傅浩然也对他几分敬仰。
  没想到,他却做出这样的事。
  傅浩然脸上十分沉重,“阿回,你说的是真的?”
  容回拱手道:“师伯,弟子方才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
  旁边的傅冰兰附和道:“爹,二师兄说的是千真万确,百里晏如真的是狼心狗肺,他不仅骗了我们这么多人,还杀了大师兄的族人,大师兄他也是为了报仇才被他杀了的。”
  仙剑执事王崇云站了出来,义愤填膺道:“掌门,临仙台出了如此恶劣之徒,恳请掌门清理门户,与那孽障撇清干系,以示我临仙台清白!”
  世人都知百里晏如是临仙台的人,他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临仙台的声誉也会受损,临仙台立足仙门几百年,可不能因此被毁了名声。
  傅浩然沉吟着,“百里晏如如此作风,你就是不说,我也会这么做。”言言
  容回继续道:“师伯,还有一事,妖龙若是复生,天下不得安宁,弟子恳请师伯集结众仙门之力,合力对付觞奕和百里晏如,阻止妖龙复生。”
  先前因为徐百喆入魔一事,两大仙门易空堂和武陵山都受了重创,傅浩然和武陵山掌门任邵是挚友,任邵逝后他便一直留意着武陵山重振之事。如今武陵山由任邵的二弟子吴晟执掌,此人还算可靠,不过两个月便将武陵山的内外事务打理妥当,也算是个值得信任的人,而易空堂离得远,他还没来得及关心。
  傅浩然问一旁的仙剑执事王崇云,“易空堂重振进展如何?”
  王崇云拱了拱手,“回掌门,听闻易空堂如今由徐百喆的弟弟徐百康执掌,虽大不如从前,但也在重振之中。”
  听到这句话,傅浩然心里有些慰藉,“阻止妖龙复生事关重大,仅凭临仙台势单力薄,阿回说的没错,应当要集结各仙门之力,凌霄长老,你立即传信给江月楼,清风观,武陵山和易空堂,道明来龙去脉,请他们速速派人赶去仙龙镇,此事紧急,不可耽搁。”
  凌霄长老道:“是,我这就去办。”
  傅浩然的目光最后落在了一直站在容回旁边却没有出声的遇辰,他狐疑道:“遇辰公子,方才听阿回说,与百里晏如同流合污的还有你们羽族人,那人还是你二叔。”
  遇辰摇了摇扇子,悠然道:“傅掌门不必试探我,我要是有心思复生妖龙,也不会站在这。”
  容回忙解释道:“师伯,二十四年前,百里晏如想要复生妖龙,是遇辰及时出现阻止了,上一次在仙龙山,若不是遇辰及时赶来,韩春岚也已经得逞,他若是有心,他何必要屡次出手。”
  傅浩然思考了片刻,觉得容回说的并没有错,无论是在武陵山徐百喆发狂的那一次,还是仙龙山韩春岚布下陷阱的那次,都是依靠他才能化解危机,他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深吸一口气,“是我多心了,还请遇辰公子莫要见怪。”
  遇辰难得客气一句,“人之常情,也不怪傅掌门。”
  傅浩然再看向容回,“阿回,既然你是复生妖龙的关键,你就留在临仙台,我会派人护你周全。”
  容回想起百里晏如说过的话,“师伯,怕是不成,百里晏如曾说过,我或许不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傅浩然皱了皱眉,“还有谁?”
  容回道:“我也不知,但肯定那人也是龙族后裔。”
  遇辰悠然道:“确实不是唯一选择,回儿,你可还记得,你有个同胞弟弟。”
  被遇辰一提醒,容回恍然大悟,上一世余紫灵生了两个孩子,一个是他,还有一个程寅昊,二十四年前,程寅昊也才二十有一,如果他还活着,如今应该也才四十五。
  这一世,他只知当今皇帝的名讳是程晋良,也就是三皇子。那程寅昊呢?下落如何?
  “师伯,你可知王族中有一个叫做程寅昊的人?”
  傅浩然道:“你说的可是齐安王?”
  容回大惊,程睿的爹便是齐安王,他虽听过齐安王,可却从未留意他的名讳,没想到他便是程寅昊,“对,就是他。”
  凌霄长老道:“据我所知,齐安王一个多月前起兵造反,此时应当被关押在天牢。”
  王崇云道:“天牢守卫森严,他应当一时半会逃不出来。”
  遇辰用扇子掩着半边脸,“在下不才,曾不费吹灰之力便从天牢逃之夭夭。”
  在场的人听了,都忧心忡忡。若是程寅昊先被觞奕带走,那后果不堪设想。
  ——
  皇宫,御书房,一旁的烛架上燃着十几根蜡烛,将御书房照的恍若白昼。
  程晋良穿着一身龙袍,正提笔批改奏折,他须发斑白,满脸皱纹,已然是老态龙钟。
  “陛下,该歇息了。”一旁的老太监弯着腰温声提醒道。
  程晋良抬了抬头,问:“什么时辰了?”
  “刚过戌时。”
  程晋良放下手中的毛笔,“罢了罢了,回寝宫。”
  老太监伸出手臂当做扶手,程晋良把着他的手臂站起来。
  回到寝宫洗漱后,两名宫女上前来为他宽衣,不料刚宽下外袍,身旁的两名宫女便昏倒了,他大惊,正要出声喊救驾,一柄锋利的剑指了过来,“别出声。”
  程晋良僵直了腰背,“来者何人?”
  “有些事想让你帮忙,此举也是迫不得已,还请恕罪。”
  程晋良侧了侧眼珠子,余光里看到一张熟面孔时,他比刚刚还要震惊,“你……你是程晚桥?”
  容回道:“算是,也不算是。”
  “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容回道:“这刀剑毕竟危险,我先收了,你先别出声。”
  如果是程晚桥,他也就认定自己不会有性命之忧,“好。”


第90章 也无风雨也无晴二
  容回收了剑; 程晋良转头端详着他,果然是程晚桥,他竟然还没死?并且; 过了这么多年; 他竞还这般年轻?
  而后; 他又发现了和他一起的遇辰。
  他明白过来,“你是吃了羽族仙丹?”
  容回道:“没有; 我不过是死了一次又转世的人。”
  程晋良瞪大了眼睛; 有些不敢相信; “那……你还记着上一世的事?”
  “本来忘了; 最近才想起。”
  程晋良看着他; 猜测着他此行的目的,试探道:“这皇位本该是你的; 你若想夺走,朕定双手奉上。”
  容回才不在乎皇位,“我此次来不是为皇位,我只想问你要一个人。”
  “谁?”
  “程寅昊。”
  程晋良蹙了蹙眉; “不想你和他还兄弟情深。”
  容回前世和程寅昊做了那么多年的同胞兄弟,可却一点也亲近,甚至他和程晋良,程坤凌两人接触还要更多些; 兄弟情深着实算不上,“我是为大局着想。”
  程晋良看着他,“朕若是不答应呢?”
  “你会答应的。”
  “程寅昊他起兵造反; 你该知道这是多大的罪,朕怎能说交给你就交给你?”
  在一旁一直没开口的遇辰道:“回儿,和他废话这么多作甚,我看不如直接把他提到天牢去,刀架在脖子上,看他们放不放人。”
  程晋良瞥了一眼遇辰,有些犯怵,当年便是他在仙龙山大开杀戒,他一众官员禁卫军都死在他手下。
  容回想,现在不宜把事情闹大,能无声无息解决便是最好的。
  就算是告诉程晋良实情,也无妨,毕竟仙龙山镇着妖龙的事现如今天下皆知,容回道:“你应该还记得二十四年前,仙龙山发生的一切,你也应该知道仙龙山下镇着妖龙的事。不瞒你说,我的母妃便是这妖龙的后人,我也是,当年的赵渊想要复生妖龙,夺走了我的魂魄,遇辰在仙龙山大开杀戒不过是为了救我,如今赵渊仍旧不死心想要复生妖龙,我那同胞弟弟或许会被他利用,所以我必须带走他。”
  程晋良听后十分震惊,仙龙山先前闹妖,后来又传出底下镇着妖龙,这些事他都有所耳闻,但一直没去理会,没想到这背后还藏着惊天的秘密。
  程晋良问:“那个赵渊,到底是什么人?”
  “他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须要把程寅昊带走。”容回再补充道:“妖王复生,天下苍生将会万劫不复,你身为帝王,应当知晓轻重。”
  程晋良用了许久才把这件事消化,“好,朕立即派人去将他押过来。”
  “不必,事态紧急,你随我去一趟天牢。”
  程晋良想了想,还是点了头。
  程晋良自己动手穿好了衣裳,而后吩咐随侍太监备马车,他要立即赶去天牢。而遇辰和容回则先到了天牢附近等他。
  两人在附近的屋檐上坐着,刚好能看到天牢门口。
  这天牢还跟三十七年前一样,容回来到此处便想起了三十七年前,那时遇辰被先帝算计关押在天牢,他想要进去看他却被拦在天牢门口,而后还下了雪。
  容回趁着等程晋良过来的间隙,翻起了旧账,“三十七年前,你被关押在天牢,既然你能不费吹灰之力逃出来,为何不早些出来,害我替你白白担心了两天。”
  遇辰倒是坦然,“我说过,我喜欢你为我担心的模样,你越是担心,我就越是高兴。”
  “你啊……”容回心里清楚,遇辰不会故意让他担心,除了偶尔一点小事缠着他撒娇之外,比如,受了点皮肉小伤就朝着他喊疼。
  遇辰颇为无聊地瞅了一眼天牢门口,“何必要等那老皇帝,我一人也能将人揪出来。”
  容回道:“此处是天牢,我们若是强行把人带走,反而会引得朝廷上下恐慌。”
  这行事风格还真像他,凡事都考虑周全,也不怕麻烦。
  遇辰也耐着性子陪着他,握住了他的手,“冷不冷?”
  容回道:“大抵是近得你多,我如今十分耐寒。”
  “不止耐寒,这小嘴也越来越会说话了。”遇辰微微曲起食指抬着他的下巴,在他唇上吻了吻,“我这些日陪你奔波,陪你在这吹冷风,可都不是白费的,都记在账上,晚些你要好好补偿我。”
  容回回吻了他一下,“好。”
  远处传来马蹄声以及车轮碾压石板的声音,一辆御辇在街道上飞快地驶过,程晋良好歹没退缩,赶来了。
  容回和遇辰飞身而起,在前方街道落地,护驾的禁卫军拉了缰绳,齐刷刷抽出了刀剑,为首的道:“有刺客,护驾!”
  马车里的程晋良挑开帘子,道:“这两人并非刺客,是朕让他们来的。”
  禁卫军得了令,立即收了刀剑,程晋良下了马车,徒步上前,对着容回道:“你们随朕一起进去吧。”
  容回和遇辰跟在程晋良身后,一路畅通无阻,从外面巡逻的,到里面看守的见了他都纷纷跪地叩首。
  容回想起上一世程晋良阳奉阴违的模样,此时的他要稳重得多,他在位也有二十四载,再不是当初那个需要讨好拉拢他人的三皇子。
  回想起祁国近二十四年的国运,算不得一帆风顺,但好歹也没有什么大风大浪,荆军并未再犯,天下百姓也还算安居乐业。
  这至少说明他不是个昏君。
  从天牢门口到最里面的重犯牢房,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容回跟在程晋良身后,兀自开口道:“陛下这帝王倒是做得风光。”
  程晋良可不觉得这是夸他的话,“你这是在讽刺朕?”
  “岂敢。”容回又继续问:“阿平和阿琳后来如何了?”
  阿平和阿琳是大皇子的子嗣,上一世大皇子被废太子之位后,容回便将他们过继到名下,也算是与他们有过半载的父子情谊。
  程晋良像是拉家常一般的语气道:“阿平如今是藩王,在凉州,阿琳已为人妇,最大的孩子都十六了。”
  容回的心安定下来,都是些上一世的往事,本不应该管,只是突然想了起来,问一问罢了。
  很快,便到了关押程寅昊的牢房,这牢房三面是厚厚的石壁,一面是铸铁栅栏,他还被长长的锁链锁在石壁上,插翅难逃。
  遇辰看了看这间牢房,摇了摇扇子,“故地重游,一晃三十七年了。”
  只有容回听得懂他在说什么,下意识握了握他的手。
  狱卒把牢房的门打开,程晋良先进了去,此时夜深,程寅昊并没入睡,他被关押了将近两个月,此时胡子拉渣,穿着囚服,十分狼狈。
  他的双脚被沉重的镣铐锁着,此时他正在干草榻上打坐,听到了声响,他睁开眼睛,看到程晋良时还神色如常,当看到容回时,他的眸子蓦地放大,“你……”
  程寅昊良久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没死?”
  “若是你问程晚桥,他已经死了,我姓容名回。”
  程寅昊似乎明白了什么意思,程晚桥二十四年前就已经死了,他很确定,“难怪。”
  容回提步上前两步,“我有话想要问你。”
  程寅昊冷笑一声,“我一个阶下囚,能有什么好问的?”
  “你起兵造反那一日,刚巧在武陵山也发生了一件大事,这未免过于巧合。”
  程寅昊自然知道武陵山是什么地方,“武陵山发生何事我并不知情。”
  若是不知情,那也未免太过巧合,容回问:“那你起兵是受人指使?”
  “也不是。”
  容回皱眉,“所以,单单只是为了登上皇位?”
  “起兵造反,不为了皇位,那能为了什么?”随即,程寅昊疯疯癫癫地笑了笑,那笑更像是哭,“我这一辈子都在唯唯诺诺过日子,贪生怕死,前些日传闻仙龙山有群妖聚集,我估摸着又有人想要复生妖龙,而我极有可能会成为祭品,我便摔破了罐子。”
  原来如此。
  他又问:“赵渊后来没有找过你?”
  程寅昊道:“二十四年前,祭龙大典后,赵渊便没了踪影,我也没见过他。”
  容回先前还在猜测是百里晏如和觞奕在背后推动,原来并不是,是他自己做下的决定。
  容回又问:“余紫灵呢?”
  “死了。”程寅昊又疯癫地笑了笑,看着自己干枯的双手,“我亲手杀的。”
  容回微微一愣,有些意外,当初余紫灵待程寅昊不薄,是真心实意当亲儿子宠着,没想到最终她会死在他手上。
  大概是当初程寅昊得知程晚桥死了,担心余紫灵最终会让他成为祭品,所以才下了毒手。
  容回步入正题,“你猜的没错,确实有人想要复生妖龙,你和我都有可能成为祭品,所以,我想把你带走。”
  程寅昊笑了笑,看了看程晋良,“如今我是朝廷重犯,岂是你说带就能带走的?”
  说着,程寅昊端起一旁的水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
  容回道:“这你不必管,如今以大局为重,你不能待在这。”
  程寅昊低声笑了笑,“那是不是我死了,他们也就不能得逞了?”
  容回蓦地睁大了眼睛,而后出手拍开了他手里的碗,瓷碗落地,瞬间支离破碎,发出刺耳的声音,只是已经迟了,程寅昊突然七窍流血,他笑了笑,笑得狰狞,“罢了,这对我而言才是最好的结局。”
  说完了最后一句,他便往后倒去,倒在了干草榻上。
  容回上前探了探程寅昊的鼻息,他中的毒是剧毒,毒发极快,此时已经没了呼吸。他抬手拂过程寅昊的双目,让他安息,而后回头,讽刺的目光落在程晋良身上,“陛下,我这是小看你了。”
  程晋良阖了阖眼,“你没听他说么,这才是对他最好的结局。”
  容回沉默了片刻,上一世在得知斗不过赵渊时,他也曾想过用自我了结的方式阻止那一场阴谋,可是并没有得逞。
  方才程寅昊必定是已经知道了碗里的水有毒,故意喝下去的。
  程晋良负着手,深吸一口气,“他虽犯下大罪,但始终与朕有亲缘,朕会厚葬他。”
  容回没应声。
  ——
  仙龙镇。
  自两个月前传出仙龙山下镇着妖龙之后,仙龙镇方圆十里之内几乎搬空,街上一片狼藉,入了夜无一盏灯火,像是鬼城。
  仙门五大门派都聚集于此,派人在仙龙山脚下日夜巡察,不准任何人进入,若有异样便要放出信号弹。
  五大门派此时正聚在仙龙镇上的一处宅子里,这宅子的主人是当地有名的富商,已经搬走了,此宅也成了荒宅,他们无处落脚,暂时将此地作为据点。
  正厅,几位掌门聚在一起商议对策。
  易空堂的新掌门徐百康道:“傅掌门,如今这仙龙山有我等守着,那想要复生妖龙的魔头定不敢靠近,我们一直在这仙龙山守下去也不是办法。”
  傅浩然沉吟着道:“那徐堂主可有更好的法子?”
  徐百康道:“我看不如设个陷阱,让那魔头跳进来,我们再关门打狗,将他除去,比一直在这里守株待兔要强得多。”
  清风观的无尘道长道:“徐堂主,此事说来容易,做来难,我们如今不知那幕后主使在何方,哪里那么容易设下陷阱。即便设下陷阱,又如何能保证他会跳进来?”
  薛永河沉吟道:“无尘道长说的是,这幕后主使将各大仙门耍的团团转,必定是足智多谋的,普通陷阱,根本引不来他。”
  “不试试怎么知道?”徐百康把目光投向傅浩然,“傅掌门,听闻复生妖龙要龙魂,而你那师侄正是他们要找的龙魂。”
  站在傅浩然身旁的傅冰兰听后,怒道:“难道徐堂主想要我师兄做诱饵吗?”
  徐百康叹气,“这也是情非得已啊。”
  “怕是不成。”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众人都朝着门外看了出去,只见容回和遇辰一齐进了正厅,容回朝着徐百康拱了拱手,这才道:“徐堂主有所不知,世上不止我一人是龙魂。”
  徐百康问:“还有谁?”
  容回道:“齐安王之子,程睿。”
  薛永河道:“那如此说来,齐安王也是?”
  容回道:“齐安王早先起兵造反,已死在天牢之中。”
  无尘道长道:“那除了齐安王之子,容公子,可还有其他人。”
  容回目前只知余紫灵是龙族后人,至于还有没有别人,他也不清楚:“我也不确定。”
  薛永河若有所思道:“说起齐安王之子,朝廷派了重兵搜寻,也未能搜出他的下落,我担心他已经落入贼手。”
  徐百康若有所指道:“听闻这齐安王之子也是临仙台的弟子,呵,这临仙台还真是人才辈出啊。”
  傅浩然睨了一眼徐百康,颇为不悦,“徐堂主,此时该是各大仙门合力抗敌的时候,你这话可就惑乱军心了。”
  薛永河也道:“徐堂主,临仙台已将百里晏如逐出派,至于程睿,不过是个外门弟子,收徒之前谁也不能料到,如今大敌当前,是临仙台带头抗敌,你也不必咄咄逼人。”
  被薛永河这么一说,徐百康脸色难看,他忙赔笑,“方才不过一时口快,也没有恶意,还请傅掌门莫要计较。”
  傅浩然板着脸教训道:“徐堂主如今是易空堂堂主,言谈举止也该要有个堂主的模样才是,日后便不必我多提点了。”
  徐百康笑得满脸通红羞愧,“多谢傅掌门提点。”
  薛永河朗笑了几声,道:“既然是一场误会,那就翻页,今日我们聚集于此地,是为了商讨如何对付那想要复生妖龙的魔头,还是回归正题。”
  傅浩然道:“薛楼主说的是,诸位可还有什么好法子,尽管说。”
  “我还有话要说。”容回道。
  傅浩然道:“阿回,你说。”
  容回道:“十一月三日是仙龙山封印最为薄弱的时候,若是他们想要复生妖龙,选那一日的可能性极大。”
  无尘道长问:“容公子,你怎知道那一日封印最为薄弱。”
  “往年每到那一日妖龙最为活跃,守山人每年那日都能听到龙鸣,二十四年前百里晏如复生妖龙,也选的是那一日。”
  薛永河想了片刻,有个疑问:“若是如此,那韩春岚,为何要选在九月?”
  遇辰悠然地插了一句,“或许,是他早就料到韩春岚成不了事。”
  遇辰一出声,众人都朝着他看去,傅浩然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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