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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千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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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崇裕先是紧皱着眉,后来像是豁然开朗一般半跪下来,腾出一只手在秦琅睿口鼻前去探他的气息,怀中的白衣男子脆弱得就像是没了一丝呼吸,可抽髓尚未蔓延至他全身,至少还有这张睡得安详的脸安然无恙,这一线生机差点就被他错过了!
“百转移星我并未亲自试过深浅,万一掌握不好力度,可是把琅睿全部法力都给抽空。”云崇裕正色道,他轻手轻脚将怀中人放在花海之上,秦琅睿脸上血管凸起,抽髓的迹象还在往他的额头蔓延,大半张侧脸都卷上了树根一般的痕迹,手脚冰凉,浑身僵硬。
“话虽如此。。。。。。他会变成这幅模样,难道不是体内长坷族那份法力太过霸道,而他又并非长坷族血脉,自然承受不来。”小黑狗伸出舌头,温柔地舔舐着他面颊上残留的血污。
云崇裕紧紧握着他的手,冥思苦想,试图从这几百年来的记忆中寻找出一点点蛛丝马迹。
秦琅睿现在凡人的身躯,或许就是上天给他的惩罚罢,上一世他强硬地改天换命,违背了天命所在,上天便责罚他永远不能再使用上古术式,否则他将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云崇裕低垂着眼眸,嘴角含笑地望着秦琅睿,既然这一世他能成为长坷族人,那就换他来保护秦琅睿,永远不会再让他受到半点伤害。
突然,百年前的一个片段印入云崇裕脑海之中。
“云砚,你有没有觉得你身体有什么变化?”清琅问。
百里云砚拭去额角的汗水,迷茫地望着一身红衣的王妃:“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清琅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揪着他的脸颊:“奇了怪了,和你交/合那么多次,我都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一股不属于我法力的气息,怎么你就没有?”
“原来你是说这个。。。。。我觉得体内有股清凉的'气'游走全身,像现在就在我的胸腔之内。”百里云砚伸手抚上自己的胸口,那颗跳动的心脏周边缭绕着薄荷草一般的法力,时而又像是一条小蛇,顺着经脉流到另外一处。
清琅喜笑颜开,他咯咯直笑,摩挲着百里云砚的手背:“长坷族人的法力与凡人不同,我们掌握的乃是神树之力,你试试看,能不能引导它?”
百里云砚闭上双眼,丹田之中涌出一股气息,与这股带着碧绿的法力相撞相融,属于清琅的法力凝聚于指尖,再度睁开眼时,手中多了一朵娇嫩的杏花,小小的花瓣被他驮在手心,清琅伸出手,指尖轻碰娇嫩的花朵,粉色的花儿散作一缕轻烟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看来。。。。。。真的有这样的法子。”清琅低声笑了起来。
“什么法子?”百里云砚不解。
“能够逼出他人体内的法力,若是加以提炼甚至可以据为己有。”
云崇裕眼前一闪,他看见红木桌上散开的纸张,米黄色的宣纸上涂满了人体各路经脉,秦琅睿站在案前,少年瘦小的身躯被摇曳的烛光刻画出轮廓,他听见身后的声响,回身望去,微微扬起嘴角。
“大黑,你瞧瞧这个,百转移星。”
云崇裕将信将疑地转到秦琅睿头边,轻柔地捧起秦琅睿的头,双手按在他的太阳穴之上,全神贯注,将浑身法力集于一处,金色的铭文顺着他的指尖流窜到秦琅睿额头之上。
云崇裕暗暗发力,闭上双眼:“黑魇,帮我留意着,有人进来格杀勿论。”
秦琅睿睁开眼时,发觉自己站在一片河滩之中,脚下的石子硌着脚隐隐作痛,他试图避开这些细小的石子躲到岸上去,伴着他的步伐,蔚蓝的湖水划出一道道波澜,最终他停在神树之前,顺着粗壮的树干向上仰望。
神树摇曳着细长的枝叶,点点星光自树叶之间洒下,秦琅睿抚上神树的树干,虔诚地感受着天地之力,他能够确定自己已经不在人世了,不然怎么会看见如此光景,这是幻境,而不是现实。
“清琅,你曾问我抽髓的结局是如何,就如现在这般。”神树发出厚重低沉的声音,秦琅睿靠在树旁,脚下是他过去的点点滴滴,记忆的碎片凝聚在湖底,走马灯般回放着他的人生。
“我的神识尚未消失,因此我才会出现在此处。”秦琅睿拾起一颗小石子,对着平静的浮洲河抛出一条漂亮的弧线,形成几个漂亮的水漂。
“确实如你所说,你尚有一线生机,就看看这幻境外的人能不能带你出去了。”
秦琅睿轻轻出了一口气:“应付这抽髓的法子是百转移星的前身,一般人很难察觉到,更何况只有长坷族人来实施才能够将抽髓那份力量据为己用。”
“你所选择之主,就连你也不信任?”神树厉声质问他。
“不是不信任。。。。。。。只是没有。。。。。。。”秦琅睿正想反驳神树,脚下的大地剧烈震荡起来,那些记忆的碎片被一阵阵掀起的波浪卷入湖底。
“没有法子?清琅,你未免也过于妄自菲薄了”神树将秦琅睿向前推了几步,他往前一跌,一屁股坐进碧色的湖水之中。
秦琅睿正要拾起湖中的光片,骤得一道法印卷上他的双臂,檀香缭绕,熟悉的气息涌入鼻腔,秦琅睿顿时红了眼眶,看来他的付出并未像飞散在空中的蒲公英一般,云崇裕终究还是回来了,云崇裕还是来接他了。
秦琅睿低低的轻笑出声,捂着红红的鼻子自水中站起,一头银色长发自根部向尾部逐渐失去光彩,他原本披带着九天星河之上的光华,现如今一头青丝散下,更有一丝少年郎的俊朗气息。
“神树,我想你心中已有族长人选了,何必多此一举?”秦琅睿回眸眺望。
“孟子乃是你们的思想大家,他有一言,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秦琅睿连忙打断它的高谈阔论:“我知道了,您不必多次一举。”
“云崇裕不知七悲,他为百里云砚时经历了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唯独这求不得他未曾体会过,如今便在你身上实现了。”神树缓缓道,“他要成为族长,吃得苦还不够多。”
秦琅睿皱眉:“那我尚且多嘴一句,将来等着我们的还有何物?”
“天机不可泄露。”神树提点到,“你是时候该回去了。”
“那晚辈先行告退,若是有缘再见。”秦琅睿向着湖中心走去,他感到冰凉的湖水漫过他的头顶,他在不断下沉,不断向着更远处出发。
待他再次睁开眼时,秦琅睿感到自己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他被云崇裕严严实实用外衫包裹起来,云崇裕将他紧紧搂在怀中,双眸紧闭,额上生了细密的汗珠,像似忍着极大的痛苦,想必是汲取了他半生的法力,水火相撞,如万剑穿心。
秦琅睿挣脱他紧锢着自己的指节,痴痴地望着云崇裕,半晌,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抬手抚上他的额角。
云崇裕睁开双眼,低垂着眼眸,温柔无边。
秦琅睿深吸气,仰起头对着云崇裕的额头撞了上去。
“说了多少次,你怎么就不懂‘融会贯通’四个大字?”秦琅睿翻身而起,有些虚弱地捂住自己撞红的额头,用神识相撞,他可谓是不要命了,也只有这样才能将凝聚在一处的法力撞散开来,融入云崇裕的血脉之中。
云崇裕吃痛,同样撑着头倚在一旁的岩石上:“情急之下,何来时间多想?”
秦琅睿紧紧盯着他,一张俊脸上浅笑未消:“你真的回来了。”
云崇裕苦笑一声,向着花海之中的白衣男子伸出手,一如他当年的夙愿:“这一次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秦琅睿先是一愣,他不知云崇裕为何会说出如此话语,转念一想,他前世临终前才答应过自己再也不走,现在终于可以兑现这个没有未来的誓言了。秦琅睿复而紧握他修长的大手,死死扣紧。
“你的银发比起从前更多了。” 秦琅睿笑到。
云崇裕深情地与他对望,转而伸手揽过秦琅睿,两人靠在一起,云崇裕的心跳就在耳边回响,他好似失而复得一般泪目,静静摩挲着秦琅睿光滑的后颈,那处已没了抽髓的伤痕,只剩一颗小黑痣证明着他曾经遭受过如此苦难。
“你多大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患得患失。”秦琅睿忍不住揶揄他,双手紧紧环抱着他的后背,坚实的臂膀让他很是安心,实际上患得患失的人不仅只有云崇裕一人,秦琅睿亦如此,只是他不愿开口罢了。
“分明只有短短半年,我却觉得过了漫长的一生,我看到你毅然为国献身,看到我孤独终老。。。。。。我得到了天下,唯独失去了你。”云崇裕哽咽道,“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怕失去你。”
秦琅睿吸着鼻子,眼眶不争气地跟着红了起来:“你这次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了……不用再怕了,我就在这,一生一世都不会离开了。”
云崇裕终还是没忍住泪意,男人泪如雨下,纵使他有万般情话,都化成了这一场酣畅淋漓的大哭,他用百年孤寂换来与之再会,这对他而言是上天的眷顾,至少这一世,他不必在功成名就之时失去他最爱的人。
秦琅睿默不作声地拍着他的后背,无言的安慰是此时他唯一能为云崇裕做的,他知道云崇裕心里很不好受,但于他而言,仅仅只有这样才能让云崇裕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只有这样,云崇裕才能感知到自己的温度。
“琅睿。。。。。。好在上天又把你还给我了。”云崇裕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在他的脖颈处轻吻,留下一个个小小的红印。
秦琅睿懊恼地推开他的头,略有不满地看着他的眼睛,似乎要从中探个究竟:“我不是说了我有办法,好歹这一世再见了,我什么时候食过言。”
云崇裕摇摇头:“你说的办法就是转世,你倒是一死了之,我过得。。。。。。算了,不必提了,至少现在修士与凡人相辅相成,也算是件妙事了。”
秦琅睿低下头吻住他的嘴角,他心中真的是无比心疼这个男人,本以为自己会守寡,没想到最后反倒是他变成了鳏寡孤独,自己的任性让他痛苦了半生,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
秦琅睿讨好道:“情急之下还能有什么办法,逆天改命可是禁术,能有所成已经是上天垂怜。”
云崇裕深知他的天性,拿他无法,只得压下他的头狠狠吻上让他又爱又恨的野兔子。
唇舌交缠,难舍难分,情人之间低声细语着潺潺爱意,恍如春风刮过,一夕之间山野的杏花交错绽放,云崇裕托着手中的娇花,颊边颈边略有些细发垂下,勾得他不禁心猿意马,一双大手向下探去,自下而上掀起秦琅睿的衣摆,大片大片光滑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下,微微泛红的身躯刺激着云崇裕的大脑。
他是真的太想念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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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秦琅睿已经很久没这样好好休息过了,一觉起来神清气爽,他伸了个懒腰,入眼的却不是熟悉的霁山门光景。
他记得自己与云崇裕欢好一番后便昏了过去,虽然百般对不住许久未见的云崇裕,可他实在是大病初愈经不住折腾,做到尽兴昏过去也是情有可原。
这小木屋外乃是浮洲河的大好河山,迷雾散去,剩下的乃是清澈明亮的湖水,神树生根于湖心之中,原本繁茂的树叶蔫哒哒地垂在枝桠上,就连那点点星光也尽数消失,显得毫无生机。
秦琅睿心中生出一丝怒意,他钟爱的家园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还得多亏了云瀚舟,若不是他在此处养魔,长坷族也不会落得如此不堪,一人造的孽却要整个长坷族为其付出代价,于公于私都不合情理。
不过,生在这世上,定会有超脱常理之人的存在,云瀚舟就是其中之一,毫无顾忌地养三只大魔还能执掌一方权利,也可谓很有本事了。
木门“吱呀”一声大打开,几个穿着朴素的少女蜂拥至室内,为首的二人手中端着乌漆麻黑的汤药,其余人手持绚丽的华服,众人毕恭毕敬地向他行礼,潺潺笑意,嫣然动人,口中唤道:“琅睿君。”
秦琅睿侧脸而视,尚未反应过来这一声“琅睿君”是恭维他的,为首的两位少女分别上前,一人递过盘中汤药,另一人接过汤药,当着秦琅睿的面用银针试毒,确定无毒,温凉恰好才递给秦琅睿。
秦琅睿有些懵,好端端的喝什么药?
他掩饰般地咳嗽一声:“谁让你们送来的?”
为首的少女缓缓答道:“我等乃是少族长亲自任命的侍女,少族长说好生伺候着琅睿君,我们才会出现在此。”
秦琅睿点头应道:“那我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才要喝这玩意?”
试针的少女上前一步先行答道:“医师说您体质阴寒,抽髓对您的身体伤害太大,需要借汤药滋补才不至于落下病根,少族长说,您必须每日都要喝这汤药,身子才能痊愈。”
秦琅睿瞪大了眼,云崇裕明显在玩他!知道他向来不喜喝药,云崇裕这厮故意没来亲力亲为,怕的就是被秦琅睿一顿胖揍,料想着找几个花容月貌的姑娘来照看他,再送几套新置办的衣裳就能打发他,这不是把他当猴耍呢?
他笑着将汤药蹬上托盘,皮笑肉不笑道:“不喝,你们都下去吧。”
少女尴尬着脸赔笑道:“琅睿君,我们是替少族长办事,您可别给我们使绊子。”
“使绊子,我看上去如此像个病秧子?”秦琅睿翻了个白眼,“叫云崇裕来见我,他人呢?”
“少族长。。。。前去处理族内事务了,恐怕一时半会还回不来。”人后一位青衣少女上前回道,秦琅睿留意到她几近是纯银色的长发,不禁皱起眉头。
硬要他说,他其实对这些侍女的到来略微有点不开心,即使他知道云崇裕是对他好,可无论如何对着这些窈窕靓丽的佳人,他给不出一个好脸色来。
秦琅睿长叹一声:“都下去,云崇裕回来了通报我一声。”
他伏在案边翻阅长坷族两百年来的卷轴,尽其所能去了解他不在时发生的点点滴滴,以此希望能够帮上云崇裕微不足道的一些忙,不知不觉,他竟从午后看到了夕阳西下,西边的地平线上落下一轮红日,云崇裕伴着夕阳的余晖风尘仆仆赶回来了。
方一进门,他表情不善,拔高语气质问窗前悠哉悠哉的秦琅睿:“听说你今天没喝药?”
秦琅睿大气地应了一声:“确实没喝,又苦又涩,明摆着折腾人。”
云崇裕脱下肩上披着的长袍,端起放在桌上的药汁向秦琅睿走来,两人的体格差形成一个包围圈,云崇裕将他困在怀中,身后就是木墙,纵使秦琅睿想躲也躲不开。
秦琅睿斜着眼睛去看他,不过淡淡一瞥,竟是被云崇裕的惊鸿之姿掠取了心神,经历了种种过往再站到他身前,此人还是一如既往一举一动透露着帝王之气,相较起百里云砚却带了一分青年人的天真,与其说他带着的是帝王之气,不如说是稳重与耐心。
见着秦琅睿在怀中呆住,云崇裕眼疾手快舀起一勺药递进他微微张开的口中,甘草特有的苦味自舌苔向内逐渐散开,秦琅睿这才回过神来,捂住嘴巴摇着头,苦不堪言。
“云崇裕,你最近胆子真的是。。。。。。唔。。。。。。”秦琅睿话还没讲全,云崇裕俯身低下头,用一个清清淡淡的吻堵住了他的嘴。
“看来确实挺苦,难怪你不喜欢。”半晌,唇舌分离,云崇裕低声笑起来,再次舀起一勺药往秦琅睿口中送。
秦琅睿被他训得妥帖,老老实实红着脸将药咽下:“哪有你这样耍流氓的。”
云崇裕试图再次吻上那张能言善辩的小嘴,秦琅睿连忙向后退了几步,怎奈云崇裕欺身上前,一手托着药碗,另一手死死摁住秦琅睿的双手,霸道却又亲昵地落下一个又一个甜蜜的亲吻。
“谁让你不吃药,你的身体受损太大了,我日思夜想实在是放不下。”云崇裕好不容易将一碗汤药尽数喂进秦琅睿口中,只觉得折腾得半条命都快搭上去了,可这是他娇滴滴的夫人,本就是需要万般忍让的,也值得由着秦琅睿随意折腾。
秦琅睿情不自禁地浮上自己光滑的脖颈,侧脖处已没了那一丝违和感,虽然失去了半身法力,可树神并未取走他的天性,只要这控心之力还在,他便无所畏惧。
“对了,现在外面如何了?”秦琅睿好奇到,也不知与他交换身份的白时琛与齐轲是否回到了此处,他离开夜影门就失去了与他们的联系,若是云瀚舟想要下手,恐怕这二人在劫难逃,“小白和齐轲呢?”
云崇裕为他搭上一件外衫,扶着秦琅睿在床边坐下,温声细语道:“长坷族与上古术士开战了,他二人无事,有齐轲在,定会护着九代安全,他们已经回浮洲岛了,你若是想见,过一会我带你去找他们。”
“他二人没事便好,如今战火纷争,就算齐轲有逆天的本事也逃不出千军万马的包围。”秦琅睿拭去唇边残留的药汁,微不可闻地咳嗽了几声,曾经的种种历历在目,他一人本有着通天的本事,最终却落得个身首分离的下场,这样的悲剧这一世能避之则避,不能避开,也需要泰然寻找突破的法子才是。
云崇裕颔首望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心疼与不忍,到口的话语尽数变成轻触额角的呢喃交缠,他不禁在心中暗暗发誓,只要他云崇裕在这世上一日,他便不会让秦琅睿落入危险一日。
待饭食备齐,云崇裕牵着秦琅睿来到木屋的下层,白时琛与齐轲早已在此等候他们的出现,白时琛一日既往彬彬有礼,一举一动都带着一丝疏离的淡漠气息,而齐轲双掌缠满了细细的麻布条,一声不吭地守在白时琛身边。
“小白,你们没出事吧?”秦琅睿一屁股坐到白时琛身边,白时琛见状向旁边移出一个小空位,以便秦琅睿能够做的舒服些。
白时琛抿了一口茶,若有所思地望着杯中竖起的茶叶:“我没按耐住燥气,一时与云瀚舟叫板了。。。。。齐轲他为了带我离开那是非之地,双掌皆被鸿蒙圣火灼伤。”
鸿蒙圣火乃是火行最高位术式,本只有上古术士才能好生掌握,当年文缨裕探其本源却是无功而返,而白时琛本属火,活了这么多年,火行的造诣不知比起当代火宗高出多少,随便起势都是旁人不可比拟的,看来真是触及了他的底线。
也是难得齐轲从这夺命锁魂的业火之中毅然带着白时琛逃出来,不然照白时琛这烈性子,他发威半个长坷族都要遭殃。
齐轲仿佛没事人一般挑挑眉:“鸿蒙圣火可不是人人都有幸能碰上的,这一次不亏。”
白时琛面露难色,他自责地垂下头,握紧茶杯的指节微微发颤:“但这样一来,不就把你和上古术士拖下浑水了。”
齐轲并未言语,不过三步做两步迈开腿走到秦琅睿身边,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语气极为不悦:“琅睿君,你现在倒是能耐了,九代说叫你掉包你就随他胡闹?”
秦琅睿怎会料到齐轲的火无缘无故发到他身上来,心虚的模样被齐轲尽收眼底,他毫无底气地辩解:“要不掉包云崇裕现在哪能好端端站在这儿。。。。。”
云崇裕安坐在木桌另一端,怎会想到这争锋对决把矛头引上了他身上,随即略带责怪地望向齐轲,一人为臣,一人为君,齐轲被他压了一头,只得翻了个白眼退到一旁去。
“是我提出的主意,你们别互相推责了。”白时琛深吸一口气,“也罢,谈谈正事如何。”
三人皆作出一副您最大您先说的架势。
白时琛望着秦琅睿,慢条斯理道:“琅睿,你还记得长坷族大阵分为几个阵眼么?”
“天圆地方,十二点,自浮洲河外十里一路向苍玄山后六里地。”秦琅睿不假思索答道。
白时琛展开法印,桌上出现一道圆形幻阵,阵眼深入地底,上至云中,无数阵点交错纵横汇聚于一处,那就是长坷族最高处,乘心殿,主要支撑着法阵的乃是地面十二点,而其中大半已失去了它应有的光芒,大半个法阵陷入黑暗。
“我们为了不让后人破除长坷族大阵,在卷轴中记载的皆与实际不太相符,这地表十二点较书中记录的要更近五里。”
法印之中的阵点随着他的话语收缩,其中两点正巧落在了村落之中,而就是那两点受到魔气侵蚀极深,其余还在渐渐向着深黑色进发。
“小白,你该不会想要净化这几个受污的阵点吧?”秦琅睿眉头紧蹙,长坷族大阵关乎一族灵脉,只是这魔气几近是损毁了大半灵脉,与其耗费时日净化,更不如选择另辟蹊径,建立全新的灵脉保全神树与长坷族。
白时琛毅然点点头:“我知道你想另辟蹊径,灵脉绝无你想象的简单,每一条脉络都是有说道的,上古术士的智慧,连我都琢磨不透,更何况你这小娃娃。”
秦琅睿欲言又止,他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净化也不是一件易事,哪能是说做就做的?
云崇裕适时开口补充解释道:“若是能及时修复大阵,九代大可使出全力与云瀚舟相抗,况且我也能取得长坷族的灵脉之力。”
“神树已经择主,只是不敌魔气罢了。”白时琛接上,“琅睿,你大可安心,净化大阵不难,这只有上古术士能做。”
秦琅睿好奇,点点头示意白时琛继续。
“照齐轲的说法,攻下主城实在是有必要。。。。。此处十分需要你的控心之力,一来是暗中展开净化术式,二来就是策反族人,一箭双雕。”
控心于他而言确实是小事一桩,策反族人也能牵制住云瀚舟,这确实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还不等秦琅睿多过言语,白时琛便接上继续:“你或许会有些辛苦,净化术式需要六节上古术式吟唱,你不仅需要控心,还需要帮我净化。”
秦琅睿念到自己已经失去了那一般长坷族法力,现如何才能使用上古术式倒是一个难题,他指着自己的头发,忧心忡忡道:“可我已不是上古术士,恐怕此事。。。。。难于上青天啊。”
“无妨,神树并未夺走你的天性,你还是可以使用上古术式的。”白时琛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他面色轻松地望着秦琅睿,“这么多年来,我身为圣子,还从未被人瞧不起过,云瀚舟真是吃了豹子胆。”
一切都在他们预计的轨道上行进着,然而秦琅睿在许久以后才后悔那时为何没有开口问他要去做什么,他只能望着燎原的圣火呆呆伫立在原地,一点忙也帮不上。
秦琅睿身体不好仍需静养,云崇裕并未让他多留在此,明日就要启程,他们需要对秦琅睿的身体做一次较大的调整,白时琛目送着卿卿我我的二人离开小屋,犹自走到后院,站在岸边仰望九天星河。
齐轲留意到他情绪不对劲,亦步亦趋地追着他出了房门,放眼望去,只见孤傲的圣子一人站在河岸边,晚风拂起他的衣摆,听见齐轲的脚步声,白时琛静静撇过头,一双红瞳紧紧盯着比他高出一个头的男子。
齐轲与他相识多年,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喜是悲,卸下一身锋芒,牵起白时琛的手,悉心开口问道:“你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可你要去做什么?”
白时琛移开视线,垂眸笑道:“不做什么,呆在这儿看看风景,不也挺好?”
“哦?反正少族长现在法力与我无异,让他和琅睿去我也有够放心,不如我陪你留在这儿看风景如何?”齐轲轻笑一声,略长的灰色发遮住了眉眼。
白时琛伸手拂去他眼前的碎发,有些不自在地向后退了几步:“看来有事也瞒不住你,我准备一人去与魔拼个高下,辛祁也好,十二支也罢,总之不可能败阵。”
“那我。。。。。”
“齐轲,你不必陪着我,你有更重要的事去做。”白时琛打断他,用齐轲低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我突然明白了八代为何急着把我造出来了。”
齐轲敛去笑容,略带怒意地将白时琛摆正,逼迫他正视自己,深吸一口气严肃道:“九代,你总是用一种过来人的口气待人处事,可你有没有想过,每一个你是你,也不是你,你真的就是八代吗?或者你是初代?”
白时琛睁大眼,抬起头望着齐轲。
“我所熟知的你不过是个害怕被人颐指气使,有时甚至要躲在我身后让我帮你出头的你,你不是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八代,他那么暴戾的人怎么会是你?”
齐轲话说的轻柔,可那严肃的形象却历历在目,明明九代与八代长得一模一样,八代却是一个不苟言笑的男人,若说八代是冰原之上的暴风雪,那么九代就是春日中融化的积雪。
白时琛沉默了一会,艰难地回答齐轲的质问:“齐轲,遇到你之后,我开始变得漏洞百出了,曾经的我哪里会顾虑这么多?谁不服我,我就杀了谁,但我现在。。。。。。甚至想要放下我肩上的重担。”
若我不是圣子,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凡夫俗子,那我真的可以抛下这伤我至深的长坷族远走高飞。
“那你就放下,和我离开这是非之地吧。”齐轲咬牙道,“就算没有你,光靠我也未免不可。”
白时琛反握住他的双手,冰凉的温度浇灭了齐轲的一腔热血,圣子用坚定无比的眼神望着他,似乎想要透过他的双眼看透他的灵魂:“我活不长了,能在我有限的时日内帮上其他人,也算是了结我一番心愿。”
他不像清琅,清琅为人总是不停地作出抉择,以至于哪怕身死都会做出一个最优的决定,而时琛为人,不会出现抉择,凡是他能够触及的,他都会一时全部夺来。
圣子不像是普通长坷族人,每一代都继承了前代记忆,但每一代都比上一代活的更短,到他这一代不过三十年的寿命,如今已经二十有六,最多四年,九代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十代会继承他的衣钵,但走上的路却不一定是他想走的。
正如他与八代,八代希望他能够掀起风浪,为死去的挚友、云崇裕的父亲报仇,而他却选择了隐忍,放任云瀚舟,养精蓄锐等自己足够强大再去另择新主,若不是云瀚舟三番五次想要对他下手,他是不准备取云瀚舟性命的。
圣子也是人,遇上了心之所向,便放下了心中立起的矛戈,两百多年了,他突然明白了百里云砚当时为何不昔用自己的寿命与他换来一道保命印,也明白了他为何为了清琅连江山大业也能放弃。
若是他能够在交替之前,为齐轲日后的生活做出什么,那对他而言也是甘之如饴。
白时琛展开法印,全身法力汇集在一处,纤细的手掌上浮现出一颗散发着金光的种子,他捧起齐轲的双手,小心翼翼地将树种交到他的手上。
“我想神树寿命不过百年,我与神树共生共死,所以齐轲,我恰好可以陪着你到百年之后,你临死前,把这颗树种种在浮洲岛上吧。”白时琛像似做出了十分艰难的决定,深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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