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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迷被迫渣遍修真界-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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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高兴,立即恭喜说【那徒儿先恭喜师傅突破瓶颈!】
  师母回头看师傅,眼里大约也是高兴的【我等爹爹出来。】
  师傅点头,亲了亲师母的额头,说【要等很久。】
  【那也等得起,如今我最多的便是寿命了,等爹爹出来,我肯定也已经将小魔修们安排妥当了,爹爹,你要加油。】
  【呵,好,为父加油。】
  【可是师傅,您也闭关了,镜山门的代理掌门是谁?】红芙总爱看师傅和师母这样相处,这种温暖的感觉,时不时也会让红芙觉着幸福,想着要不然自己也找个道侣算了,可惜道途漫漫,如今修真界狗血满天飞,能有从一而终感情的,很少。
  师傅拿起桌上的‘妃子笑’,一边剥开那红色的沾满水珠的果壳,一边说【自然是你了,现在镜山门上上下下,你的名声不在我之下,其次是柳沉冤。】
  【那让柳师侄当吧,我当不了,那些看文书的工作,我是最烦的了,还要和各种门派的人打交道,师傅啊,你可饶了我吧。】
  师母浅笑,笑的时候别提有多好看了,还很矜持的会用手指头稍微挡一挡,那手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糖做的,十分美味的样子。
  【师姐,我觉得你做更好,柳沉冤可是不会说话的,即便能用金粉表达意思,谁人会在吵架的时候还去看看他用金粉写了什么字呢?】
  红芙听了这话,知道自己是当定了,但还是不忘调侃一下师母,说【小芽,你这话若是被柳师侄听见,他会哭的,好歹人家三天两头来找你,送你小礼物,各种金银珠宝,各种新奇玩意儿,他都拿来送你,你还这样挤兑人家,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说罢,红芙偷偷瞥了一眼师傅。
  只见师傅剥荔枝的手似乎用力突然大了一点,将果肉直接戳烂,但这倒方便了师傅将果肉里面的果核取出来,然后将果肉送到师母的唇边。
  妃子笑这类人间水果,酸酸甜甜的,不如修真界的灵果清爽可口,但师母很爱,不是一般的爱,他会抱着师傅的手,让师傅喂他荔枝,舌头会刮过师傅的指腹,但又很快收回去,吃的让红芙总有些不好意思看,心跳跳的。
  吃完荔枝,师母才回答她说【他送是他自己愿意,我不要他就扔了,而且现在是选代理掌门,掌门之事岂能儿戏,爹爹说师姐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大胆上。】
  师母说话有时候特别有意思,思路活跃,不像是他们这个时代的人,不过红芙从未多想,就是了。
  她与师傅师母两个又闲话家常了一会儿,见夜色越来越晚,月上中天,是时候回去修炼,刚要告退,却又想起什么,便扭扭捏捏的想要单独和师傅说话。
  师母见了,完全不依她,就是坐在师傅怀里不走,像是还没有长大,喜欢捉弄亲近的人。
  师傅也不在意,点头示意她直说。
  红芙可不像萧坊主,什么发情期发情期都挂在嘴边,她心里藏着师傅和师母相爱的故事,所以难免害臊。可是错过了今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师傅找来,所以一咬牙,红着脸说【师傅,你这闭关,没有个准数,小芽他过些年就要到了龙族的成年期,会发情,你到时候……】
  【听萧坊主安排就是,萧坊主将芽儿也当作亲子,自然会在我没办法照顾的时候,安排一切。】
  红芙一愣,她想听的,可不是这个答案。
  她愿意为师傅会传音入密对她说,让她帮忙看着点儿师母,一旦有情况,立马去打小报告,然后师傅强势归来,和师母喜结连理,三年抱俩。
  龙会生蛋嘛,师傅也就会和师母有小孩子,多好啊。
  这样美好的愿望,结果就被师傅亲手抹掉。
  红芙风中凌乱了好些日子,等师傅闭关了,才决定听从师傅的话,万事交给萧坊主。
  萧坊主要搞什么比武招亲。好,搞。
  萧坊主要给师母找野男人。行,找吧,师母能看上比师傅还差的人嘛?不可能的。
  全修真界也找不到第二个和师傅一样优秀的人了,可眼前这个妖修,的确算是个人物。
  可那也不能这样啊!还没有成婚就躺在一起算什么?!
  红芙能感觉到师傅近日就要强行出关,应该是为了那个器灵死了,怕师母出现意外,想要出来看看。所以师母还不一定和这个魏寒空在一起呢!说不定师傅出来横刀夺爱呢!
  等等,师傅怎能是横刀夺爱?师傅和师母本身就是一对啊!
  为了在师傅回来之前,师母还是完好无损,冰清玉洁,红芙当机立断走过去,将手里的‘妃子笑’放在师母的面前,说:“小芽,喏,你喜欢的荔枝。”
  顾北芽浑身僵硬,因为紧张,藏身蜜处的黑蛇搅动云雨,他喉咙里卷着足以让他羞愤欲死的哼声,然后虚脱的软在魏寒空的怀里。
  魏寒空那缠着绷带的手搂着顾北芽的肩头,另一只手前去帮忙接红芙递过来的荔枝。他和顾北芽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欺负似乎都不为过,哭了就哄,发脾气就认错,但是绝不愿意让其他人欺负顾北芽!
  顾北芽是个爱面子的,脸皮又薄,现在肚子圆乎乎的鼓起来,被人瞧见,肯定要恨死他。
  魏寒空深知这一点,所以在接过荔枝之后就放在被单上,不着痕迹的掩盖顾北芽的肚子,不让红芙察觉异样。
  红芙这边心情就比较糟糕了,她不敢相信奸夫居然这样光明正大和自己对视,小芽尚且害羞,躲躲藏藏,连耳根都通红,这魏寒空难不成已经笼络了小芽,两人事儿都办了?!
  龙的第一次啊!
  小时候和萧万降的第一次没了也就算了,龙可是能生蛋的!虽然说龙生蛋很艰难,不然龙族也不会灭亡,可万一小芽是易孕体质呢?这不就完蛋了?师傅出来也只能当别的蛋的后爹了!
  红芙越想越气不过,表情严肃,一把抓着被子,便说:“小芽,出来!”
  说罢,就要掀开!但另一头却被魏寒空扯拽着:“他不舒服,不想出来。”
  “哪里不舒服?我可以帮忙看看!”话音一落,房间里便是裂帛的声音,紧接着被子直接被一分为二,露出床单上好些深色的水渍,还有小芽微微隆起的肚子……


第70章 070
  “你们!”红芙顿时血气上涌; 拽着顾北芽的手腕就要往自己这边拉过来,好和那个妖修魏寒空分开。
  但手未能碰到小芽,就被魏寒空拍开; 声音极响!
  红芙心里惊涛骇浪卷着一阵难过; 但又强行冷静下来,她很明白; 有时候越是反对什么; 越会起到反效果; 好比人间的国家,越是禁止什么; 什么越是盛行; 越是治理贪污,贪污越是严重; 所谓,堵不如疏。
  她顿了顿,表情和缓下去,瞧着几乎不敢看她的小芽,也是感觉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大了,无论如何也不该那样; 好像小芽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没有不好,只是人不对; 倘若跟小芽在一起的是师傅; 她才不会这样; 她会跑去镜山门的大门外面放炮仗; 放他个三天三夜,以示庆祝。
  “小芽,师姐没有生气,只是你和魏修士虽然有了那比武招亲的婚约在先,也不该擅自先在一块儿,得走了流程,有了聘礼,有了合卺仪式再在一起。”红芙说着,也不避讳床上到处深色的水痕,顺便将自己手里的半块儿被子都又重新盖在了顾北芽的身上,遮住他那隆起的小腹,说,“你这里是怎么回事?不该这么快就有了啊。”
  顾北芽果不其然放松了一些,但还是嗫嚅着唇瓣,不知道说些什么。魏寒空见他这样不中用,对着自己倒是凶的要死,便帮忙说话:“他胃胀气。”
  顾北芽看了一眼睁眼说瞎话的魏寒空,这种时候,竟是只能跟着点头,并赶紧转移话题:“嗯,不是师姐你想的那样。魏修士是有话和我说才过来的。”
  “有什么话呢?”红芙眸色冷冷的看着魏寒空,之前对这个修士的欣赏荡然无存,“说实话,魏修士你之前隐瞒身份来宝名参加比武招亲,光是这一点就很有问题,是可以取消你比赛资格的。但念在魏修士对我镜山门有恩,小芽才不计较。”
  “不过还是希望魏修士不要再做些让人为难的擅自之举,等过些时日顾宗主出关,你们两个的事情再提上日程,目前还是少接触的好,小芽,你瞧人间哪些人成婚前三天两头见面的?都是不能见面。”
  红芙说完,自觉逻辑完美。
  可魏寒空这人大抵是从来不会听人劝阻的,直白道:“可我与顾北芽都不是人,何以要遵守人的规矩?”
  顾北芽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捏了捏魏寒空的大腿,示意他少说几句:“还是要遵守的,但是寒空若悄悄来见我,不给旁人知道不就好了?”龙说罢,垂下眼睫,似娇羞怯怯。
  红芙心下一惊,不敢置信就这么几天时间小芽就和魏寒空互相喜欢了!
  这才几天啊?!
  她师母是不是傻?!没见过世面还是怎么回事?少年时期也是出门一天就和个鸟人爱得死去活来,还为了那鸟人跪求师傅。
  红芙是不懂感情的,所以既觉得莫名其妙,又不敢多言,生怕小芽就是那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自己若是随意插手,容易弄巧成拙。
  “那……也不是不行。”红芙说着,聊天一样的强颜欢笑说,“只是小芽,过两天师傅就要出关了,你去接他吗?”
  顾北芽立即笑了笑,他点头:“自是要去的,寒空,你也去好不好?”他眼里满满都是星星,虽然没有太多的举动去和魏寒空表现亲密,却光是这一望的眼神,便足以让人看出甜蜜来。
  魏寒空被看得浑身都僵硬着,但又迅速配合,点头说:“嗯,我也去。”
  “对了,师姐,你还不知道吧?寒空是我以前最好的朋友,就是望虚城的少城主魏遗!”向来冷冷清清的顾北芽仿佛是激动了,情不自禁的和魏寒空握手,前者手指细长,指尖水红一片,嫩得像是一掰就断,后者右手缠着白色的绷带,密不透风,比顾北芽的大上圈,“我从前以为他不在了,谁知道他还活着。”
  红芙眨了眨眼,有些明白了,这是青梅竹马重逢,难怪发展这么快。
  “魏遗……我知道,只是没想到长这么大了,变得和小时候不太一样。”
  顾北芽很怀念的说:“是变了很多,九郎小时候总和我一块儿,他很照顾我,除了他我没有别的朋友,这些年爹爹闭关后,最想的就是他,想他若是还在该多好。毕竟我现在虽然是龙族,却也只是空有其表,和他正好是空有其表二人组。”
  “只是他不在,夜深忽梦少年事,我竟也记不得他的模样,只记得他的声音,喊我‘小芽哥哥小芽哥哥’的,给我讲很多他在外面看见的新鲜事儿。”
  “他还很爱哭,每年生母忌日的时候都会跑来和我玩,玩着玩着就趴我身上哭,我那时候就想,他像个小姑娘,一定也长得很可爱,我没有什么用,身体也不好,除了安慰他,拍拍他的背,对他不如他对我好。”
  “师姐,我小时候唯一的朋友回来了,我之前不知道,但是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很亲切,后来相认的时候,他说他从小时候就很爱我,我想,我也是……心悦他的。”
  “如果我日后,都需要有人来帮我度过发情期,我希望这个人是魏遗。”
  “我想和他结为道侣,天上天下,再不分离。”
  顾北芽说完这些,已经是用完了所有的勇气,忐忐忑忑的看着师姐,是希望师姐赞同的漂亮模样。
  红芙看着被她抓奸的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偷情,她倒像是来棒打鸳鸯的坏人。
  “原来是这样。”红芙似笑非笑的感慨了一句,“我回来晚了。”
  “嗯?”顾北芽端端正正的坐好,没有靠在魏寒空怀里,但两人的手还是十指相扣。
  红芙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只是在想得去找萧坊主寻个良辰吉日。”
  “也不必太隆重。”顾北芽声音清浅,“我觉着,我们几个亲人在一起吃顿饭,就算成婚了,如今镜山门刚和赤月门有了过节,死伤惨重,还是不要铺张浪费的好。”
  红芙听了这话,眉头一皱,说:“小芽你不要操心这个,不管发生了什么,你的成婚大典,必须是全修真界最盛大的!得比你当年成年礼还要盛大才行!”
  “嗯。”长久没有说话的魏修士忽地开口,“一生一次的合卺仪式,不能简单。何况我妖族人多,一桌坐不下。”
  红芙顿了顿,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和他们两个讨论起成婚事宜起来了,她应当是站在师傅那边的才对。
  “好了,这些事情日后再讨论,我还有事,荔枝送过来了,小芽你少吃点,都胃胀气了。”红芙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那巨人傀儡被杀后居然成了两个傀儡,跟着那赤月门的名叫姬恒的长老一同逃走,我得去一趟赤月门,将此事了结,这几日小芽你继续闭门思过,一个月就不必了,等师傅出来,我们一同去接他,那天就解禁罢。”
  红芙自做了代理掌门,说话做事雷厉风行,语言上也大多都是命令的口气。
  顾北芽乖乖点点头,说:“谢师姐。”
  红芙还想说些什么,可最后也没能从嗓子里将那些暴躁的真相说出口。她不知道,她藏着的真相早就被天枢掌门透了个底儿朝天,她心疼的小芽,早就知道自己和顾凌霄根本不是亲父子,早就知道顾凌霄的心思,只是装作不晓得罢了。
  “谢什么?我是你师姐嘛。”红芙笑了笑,一时又觉着只要小芽高兴就好,受了那么多苦的小芽,或许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快乐的。
  要是自己孺慕多年的父亲突然告诉她,不是自己的父亲,当初养她也是因为算出来自己是他未来的情缘,红芙感觉自己恐怕也会怀疑人生,怀疑父亲对自己那么好,都只是因为一个卦象,都不是真的喜欢自己。
  师傅是不是也这么想?所以从来不表露出对小芽的别样喜欢呢?
  红芙从前是不会将心比心的,她一直是将顾北芽看作师母,现在看来,仿佛是她错了……
  红芙兴冲冲的来,心情复杂的离开。
  哪里知道离开后,屋内之前在她面前还十分恩爱的情人便默默又拉开了距离。
  顾北芽松开和魏寒空十指相扣的手,眸色冷淡的看着他,说:“师姐会着手准备我们的成亲大典,现在该你取出你的蛇了。”
  魏寒空看着身边的顾北芽,看着自己空了的手心,说:“你刚才说的都是你编的?”
  顾北芽瞳孔看向别处,淡淡道:“我若是不那么说,师姐不会喜欢你,我们就不能成亲,你想要和我结为道侣不是吗?不然你就要夷平镜山门不是吗?所以我必须说点什么,让师姐先答应我们在一起。”
  “也是……”魏寒空嗤笑了一下,“你怎么可能会夜深忽梦我呢?”
  顾北芽抿了抿唇,没有作声,下一秒就听见魏寒空冷漠的声音继续道:“只是我也没有办法让你肚子里的黑蛇出来,它不受我控制。”
  “这怎么可能?它不是你的宠物?”就好像他的百灵鸟一样。
  “不是宠物。”魏寒空简短道,“是金丹。”
  “金丹?你不是化神期修士?”
  魏寒空:“金丹期,只是妖修的金丹期相当于人修的化神期罢了。”
  顾北芽皱了皱眉:“那你的金丹,你不能控制?”
  魏寒空摇头:“你能控制你的金丹?”
  顾北芽想了想,好像的确是不可以。金丹之后是元婴,金丹就相当于是他的另一颗心脏,心是不可控制的,所以当金丹出来,单独成为一个实体,是没有脑子控制的。
  也就是说,那条小蛇干的是魏寒空潜意识想干,却又不敢、不愿意承认想做的事情?
  不过,金丹就这么放在别人身体里真的好吗?
  按照常理,金丹若是碎了,可就修为全完蛋了。
  顾北芽一时无言,不知道是该说魏寒空大胆,还是该说他不要命。
  “总之,我之前真的不在,我刚来,没有听见你叫我。”魏修士耿耿于怀的说。
  顾北芽这时候也算是心平气和,犹豫了一秒,说:“知道了……你要打回来吗?”
  魏寒空摇头,他奇怪的笑了笑,说:“你怎么觉着我会打你?”
  “像是会那么做。”
  “我很凶吗?”
  “有点。”
  魏寒空脸色很臭:“你看看我这里,你觉得是谁打的?”他指了指自己左边脸颊上面已经褪色,但还有细微红痕的巴掌印。
  顾北芽心虚的撇开眼睛,想起这人隐藏身份对着自己发火的样子,说:“你活该。”
  魏寒空:……
  “好,我活该。”魏寒空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顾北芽的小肚子。
  顾北芽颤了颤睫毛,没有阻挡。
  “我伸手进去把它拽出来。”
  顾北芽看了看魏寒空那比自己小臂粗一圈的手臂,漂亮的眼睛都瞪得老大:“你在开玩笑吧?”
  魏寒空严肃:“没有。”
  顾北芽隐忍道:“它咬着我……你拽它,我怎么办?”
  顾北芽说实话,已经被咬得那处有些麻痹,感觉不出太大的疼痛,只有不停泛滥的水和隆起的小腹提醒他,自己的处境堪忧。
  魏寒空瘫着一张冰块儿脸说:“大概就是烂掉吧,没关系,你恢复能力好。”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你说你这话欠不欠打?”顾北芽忍不住道。
  魏寒空眼里划过笑意,但却轻易不让顾北芽发现:“那顾北芽你说如何我便如何。”
  “我要是知道,还找你做什么?”顾北芽瞪了这个越来越不像小时候那样可爱的魏寒空一眼。
  “你找我,我也只有这么一个解决办法,兴许我去拽它,它知道是我,就松口了。”
  顾北芽还是摇头,脸上白白的,似是恐慌:“你手臂……你自己瞧瞧,怎么进得去?”说完,顾北芽就闭嘴了,光天化日,这些话他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
  魏寒空没有顾北芽害臊:“你太小看自己了,又怕疼,自然是一根花枝都觉着大。”
  顾北芽乍听这话没有什么不对,可瞬间便惊讶的看着魏寒空,怀疑这人偷看自己过!
  魏寒空随即脸不红心不跳的补充:“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举的例子难道有错?”
  顾北芽疑神疑鬼,却又不好直接问,他若是直接问‘你是不是偷看我’,岂不是间接证明自己成天伙同百灵鸟玩自己?
  作为一个现代人,又是有需求的龙,玩一玩其实没什么,又不伤风败俗,可顾北芽就是觉得不好叫别人知道,太羞耻了!
  他既觉得羞耻,又偏偏非要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冷淡模样,继续讨论怎么解决肚子里小蛇的问题:“那……这个方法先做留作备用,你再想想其他的法子,让它自行出来是最好的。”
  魏寒空一面收拾房间里掉落得到处都是的棋子,一面说:“剖腹吧,这也算是一个办法。”
  顾北芽皱眉:“不行,下一个。”
  “我看不如先让它缩小成之前的大小,再做打算?”魏寒空思索了一下,“你想想,你做了什么,让它变成这么大了?”
  顾北芽看着放在自己肚子上的缠着绷带的手,恍惚着想起当年九郎的右手似乎是受了伤,难道到现在都还没有好?
  “我没做什么。”顾北芽直截了当的否认,“它莫名其妙的就变大了。你不要偷换概念,若是你没有让它进来,也不会弄成这样,是你的错,怎么非要问我做了什么?”
  魏寒空:“那我强行将他压成金丹收回来如何?”
  “这个好!”
  “但是它会挣扎得很厉害,毕竟这些年它一直都是以蛇的形态存在。而且,如果压缩的过程里,它还是不松口,很可能我的金丹就直接融入你的肉里面,到时候就更不好取出来了。”也就是说,压缩成金丹的过程,顾北芽可能会很疼。
  顾北芽犹犹豫豫的抓着被单,发现这也不好,那也不行,连生气都觉着是多此一举。他尽量不去想自己肚子里面揣着什么东西,不悦道:“那你之前送它进来的时候,有想过怎么让它出去吗?!”
  “没有。”
  “你……”顾北芽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靠坐在床头,一时无言以对,好一会儿视线落在魏寒空的靴子上,便又皱起漂亮的眉头,“你怎么没脱靴子就上来了?!”
  魏寒空多年餐风露宿,惯不讲究,没有脱靴的习惯。
  他看了看自己的靴底:“不脏。”
  “可也是外面踩过的。”顾北芽说罢,又抿唇不语,随后面色渐渐红起来,按了按小腹,“它总动……”
  魏寒空刚才嘴上说着‘不脏’,却还是默不作声的脱了靴子,连一身黑色的外衣都在一个响指后瞬间换掉——成了另一身黑色衣袍。
  “你别挤它。”
  “那难不成我还要哄哄它?”顾北芽说完,就觉得好像肚子里搅风搅雨的东西安分了,“……”还真是要哄的?
  “其实你不要管它,等明日它应当就缩小了,不要再企图将它弄出来,它又不会害你。”魏寒空一边说,一边拉住顾北芽的手,将人往自己这边拉过来,从身后搂着顾北芽,用灵气制热后温暖的手掌便放在顾北芽的肚子上,顺着那隆起的弧度抚摸了两下,他原以为顾北芽应当是不会让他搂着,毕竟他们虽然是旧友,却几次交锋都不尽如人意。
  他承认其中大部分都是自己弄崩掉的,但却也不怎么后悔。可怀里安安分分被他搂着的小芽实在身体软得好像要化入他身体里去,连头发丝儿都散发着淡淡的冷香,和小时候,一般无二,也比他幻想的,更美好。
  是的,魏寒空在没有见过顾北芽之前,在那深山老林之中,在悬崖底下躺着,满身溃烂,瘦骨嶙峋的时候,想,他的小芽哥哥现在是什么样子,在做什么呢?
  毕竟他除了顾北芽,竟是再没有任何人可以惦记,兴许也没有人惦记他。
  他的亲朋好友,在那场灾难的灭城中全部遇难,他的臣民更是无一活口。
  就连他自己都即将死去,即便离开了那场大火,逃出生天,也快要饿死病死了,死在荒无人烟的丛林里。丛林树木茂密,遮天蔽日的树冠连一丝阳光都不肯泄露进来。
  潮湿的瘴气不停从黑色的泥土中冒出,入侵他腐烂生蛆的手臂,入侵他破碎的灵根,他很痛,但□□的痛俨然激不起魏遗任何情绪波动,他甚至似乎不会哭了,脸上的泪痕早已在数日之前便干涸,他就那么趴在地上,连身上披着的玲珑鹤锦袍都肮脏不堪。
  他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凝望丛林深处,所望是排着队来他身上企图搬运腐肉的蚂蚁,所望是盘旋在他头顶,以尸体为食的恶鸟,所望是一潭死水中爬上岸的怪鱼,生有四肢,头颅巨大,一身绿皮,张着恶臭的大嘴,朝他爬来,绿色皮肤上隆起的瘤子不时爆出浆液,恶心的滴在四周,将茂盛的草地渐渐腐蚀焦黑。
  他在被分食。
  但他感觉不到痛,除了一双眼珠还能转动,身体仿佛早已死去,就那么平静的望着分食他的魔兽们,陷入一场不愿醒来的走马灯里。
  一幕幕画片从他眼前飞去,有魏城主拧着他耳朵骂他不学无术的。
  有二哥跳上房梁抓鸟的。
  有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团年饭的。
  还有那后山上,第一次见到小芽时,一身红色斗篷,弱小无助,粘着顾宗主的小芽。
  第一次和自己接触,矜持却又揉着自己脸蛋,想要把他的样子记清楚的小芽。
  可怜的永远只能坐在笼中,每天都期待自己去看望他的小芽。
  哭着和他说要是自己时正常人就好了的小芽。
  漂亮的小芽。
  带回来一个野男人的小芽。
  健康的小芽。
  跪在大殿上,可怜巴巴的小芽。
  拉着他的手,祈求他帮忙的小芽。
  和萧万降拥抱的小芽。
  在屋里和萧万降过了一夜,哼着奇怪声音的小芽。
  身上满满都是别人味道的小芽。
  忽然不需要他的小芽……
  真奇怪,为什么我的一生,全是他?
  即将死去的少城主,想念那个从不会离开他,连走路都要他抱,吃饭也要他喂的漂亮哥哥,几乎就要在想念中死去,却不知谁人的到来惊扰了啃食他的魔兽,他恍惚中移动眼珠,首先看见的便是一双粗糙肮脏的脚,没有穿鞋的脚。
  脚的主人苍老破败,活脱脱一个野人模样,头发花白,疯疯癫癫,一边抓痒痒,一边用手里的木棍捅了捅少城主,露出一个惊悚的笑。
  魏遗无动于衷。
  【小家伙,你身上穿的,可是个好东西。】疯子蹲下来,嘶哑地笑道【反正你也要死了,不如就把衣服送给我?】
  可听见这话的魏遗却眼神锋利了起来,喉结滚动着想要发出声音,却最终因为声带的破坏,只能破风声般艰难的吐出一个‘滚’字。
  【哟,小家伙都这等模样了,脾气还不小。】疯子干脆盘腿坐下来,用棍子左戳一戳,右点一点,跟挑猪肉一般,一边看一边摇头,【根骨不错,就是灵根差了点,这么差的灵根,被人毁了也情有可原,太差了,看着都难受。】
  【不过小家伙,你要是愿意把你身上这个玲珑鹤锦送我,我可以考虑救你,怎么样?】疯子歪着头将视线和魏遗平齐,笑着诱惑说,【怎么样?老夫这个提议不赖吧?很划算哦。我就差一件衣裳,身上这件已经穿了几百年了,早就该换了。】
  魏遗似乎根本就没有将疯子话放在心里,只是警惕的盯着对方,破锣一样的嗓子里不停发出破风的声音……
  疯子‘啧啧’了两下,很可惜的样子,无赖说【既然你不答应,我坐在这里等你死了,再把你这件外衣拔下来就是了,反正到时候你也不知道。】
  魏遗似乎没有想到这一点,原本微微晃动的眼珠顿时定住,眼神里更是迸发出恨意,好像是在说你若是敢这么做,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疯子解读道【你想说你做鬼也不会放过我?】
  【哈哈,老夫不怕鬼,更何况就你这种,死了也不过是最弱的那一个鬼,我怕甚?】疯子嘲笑完毕,用肮脏的手撑着下颚,忽然又八卦起来,笑容十分猥琐【哦,我明白了,你这么宝贝这件衣服,是不是小情人儿送你的?】
  魏遗说不出话,依旧是恨恨的瞪着疯子。
  疯子抠了抠耳朵,然后将脏东西弹走,摘了一根草叼在嘴里搅了搅,一副了然的样子,笑说【肯定是了,我一猜就晓得是你小情人送的,可惜啊,你无福消受,死了之后我穿几天就拿来擦脚。】
  【你……敢!】魏遗眼睛血红,【我杀了你!】
  【你怎么杀?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谁的地盘?这可是我的地盘,别看我这个样子,我可是这里的百兽之王哈哈。】疯子说着,用棍子扒拉了一下魏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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