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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伴天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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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盗!土匪!”太祀老君一张老脸气的通红,什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什么叫自卫和小法术?跑到别人家地盘上来踢馆,在叫自卫?还有这漫天的大火将他的老窝烧了个精光,这叫小法术!天底下还有比这人更无耻的么!
太祀老君见那火光堪堪向着他后山的药田蔓延了过去,连忙喊道:“且慢!死小子,你且收手,咱有话好说。”
非夜白淡淡扫他一眼,手下半点不留情:“用力过猛,收不住了。”
“住手!五成!老夫仅收你五成的费用!”太祀老君急的直跺脚,那片药田可是他的心头肉,但凡被这魔界之火沾染上一星半点,那他数万年的心血可就白费了!
“本皇在仙界滞留许久,魔体受损不堪重负,恐怕有心无力。太祀老君,来日再找你叙旧,告辞。”说着,非夜白转身就走,那叫一个干脆利索,然而火浪肆虐之势却丝毫不减。
“慢着!老夫私库里的丹药,随你挑!”
非夜白蓦地转身,冲他一挑眉:“既然太祀老君涕泪横流,再三邀请,本皇便在此处歇息片刻罢。”
说着,抬手便挥灭了漫山的火焰,一撩衣袍,风一般的掠过嘴巴张的老大的太祀老君,往山上去了。
太祀老君这才反应过来上了当,气的直拍脑门:“哎呦老夫这张臭嘴,真是没个把门的。”
“仙上,那魔头上山了!”
太祀老君仔细瞧了瞧这帮徒子徒孙们表面上烧的跟黑炭似的直冒烟,不过也就是些皮肉伤,将养几日便好了,至于那掉到山沟里的碧瑶伤势稍重了些,不过也没有什么大碍,便心下也明了那臭小子不过是做的些表面功夫,手下却留情了。
只是这些兔崽子的愚蠢行为让自己被那臭小子狠狠敲诈了一番,这口恶气他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的。
想到这里,太祀老君抡起手中摆谱的法棍,挨个儿捶了一顿,锤的这帮崽子们嗷嗷直叫这才罢休。
“你们知道他谁么,就这么冲上去拦他?凭你们这些三脚猫的功夫,能拦得住么!”
“师尊,魔族来犯,我等自当以命相搏……嗷,徒儿哪里说错了。”
太祀老君气的脸都绿了:“修行这么多年,你们是涨了修为丢了脑子么!人家九劫满修的魔君,比天帝都足足高了三层的修为。你们不夹起尾巴做人便罢了,竟然敢言语相激动起手来,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可这魔头的法力并不如想象中的强啊,师尊你瞧,我等不过受了些皮肉之苦,并无大碍,想必这魔头的名号不过是吹嘘出来的罢了。师尊就算不来,我等也能将其捉拿。”
太祀老君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敢情他教养了这么多年的崽子们是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智障么!人放水快放了一缸了,他们居然认为仅是“略有不敌”么?
“全部,给老夫面壁思过一个月!”随着太祀老君一声咆哮,众人收起仙剑,灰溜溜的跑去后山面壁去了。
“多年不见,仙上仍是昔日仙风道骨,道貌岸然的模样。”
“噗。”太祀老君听着前半句还捋着胡子直点头,听到后头直接一口茶喷出来,“老夫每每见到你,都得折寿!”
非夜白往南檀横木椅上一靠,双手交叠,漫不经心道:“仙上说笑了。就您这副为老不尊的模样,再蹦跶个几万年也是不成问题的。”
太祀老君:“……”得,说不过他便不接话!
非夜白瞥他一眼:“本皇记得前些年拜访之时,前来求医之人络绎不绝,为何如今如此冷清?”
太祀老君老脸一红,撇了撇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夫从前同天帝有些个过节,如今受些排挤也是自然。”
“当年你仗着白帝之威,动不动便将天帝劈头盖脸训斥一顿,如今风水轮流转,落到这个下场,也怨不得旁人。”
太祀老君又炸了毛,花白的胡须给他吹的老高:“什么叫这个下场!老夫本就不乐意给那些人瞧病,现在多清净,老夫乐意!”
非夜白抬眸看了看天,血红结界已被撤下了,这青天白日的那叫一片祥和。
他似笑非笑道:“本皇闯山已然一个时辰,按理说九重天的仙兵早应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可本皇瞧着,这方圆百里连一名仙兵都未曾赶到,仙上的这处摇光神山,莫不是已被仙界遗忘了?”
太祀老君哑口无言。
多年不见,这死小子还是那么讨厌,说话一针见血。
别说今日这小子跑来火烧神山,就是把这些山头给铲平了也无人问津,事后还会治他个看护不当的失职之罪。
说白了,他这座八重天极南之地的摇光神山已从仙界的版图上除名了!若不是他手下的三千徒子徒孙还有些良心,愿意追随他,他早成了光杆司令一个了。
“说起来,依着仙上的辈分,若是向天帝服个软,倒也不至于如此。”非夜白察觉胸口藏着的三生莲似有异动,抬手状似不经意的理了理衣襟。
太祀老君的火爆脾气又给点着了,横眉怒道:“胡扯,老夫向来行得正坐得端,他天帝做错了事,老夫说上个两嘴也不行么!老夫凭什么向他服软!”
非夜白淡淡扫他一眼,纠正道:“你那何止是说上两嘴,本皇记得你可是经常拿棍子指着他的鼻子,点名道姓的骂。”
“……那又如何,他是天帝,当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而不是成天玩弄权术!老夫何错之有,就算他现在站在老夫面前,老夫一样教训他,不是随便什么人披着个修仙的外壳就能称之为仙!”
“不错,本皇等的就是仙上这句话。仙上之本心,难能可贵。本皇今日前来,是为人求医。”说着,非夜白这才从衣领出掏出恹恹无力的三生莲。
太祀老君被这话头转的有点晕了,愣了老大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你个杀千刀的死小子,这不是我仙界圣物三生莲么,怎么被你折腾成这个模样了!禽兽!”
三生莲一听,立马炸锅了,“蹭”地跳起来,举着一片叶子呼啦啦扇了过去:老怪物,你不会好好说话么,禽兽是这么用的么!
“唔唔……”太祀老君扒拉开嘴边的叶子,瞪眼道,“怎么个意思,难道不是这么用的?”
非夜白侧过脸去也不知是个什么表情,只露出侧脸清贵俊美的弧度:“如今世道更替,确实不会这么用了。”
太祀老君挠了挠花白的头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实则暗地里抓瞎,压根搞不清楚这俩说的是个什么名目。
三生莲环视一周,见山林间四处都是青竹搭成的竹屋,草铺为顶,感觉抬手一个风灵的法术都能将这些零零散散的屋子吹散。
这些遍地青草倒是长的葱郁水灵,只是这哪里像是一个八劫上仙的住处,拨给一个小仙君都嫌寒掺好不!
老怪物,你这混的也忒惨了吧,简直是被流放边疆了!
“你好意思说老夫么,你自己都身死道消……额,老夫是说,你都奄奄一息了,混的也不咋地。”
“他中了魔狱圣池之水,仙上能治否?”
太祀老君得意的吹着胡子:“这是当然,包在老夫身上。”
☆、三清回光
三生莲被封闭了神识,如普通的花朵一般,安安静静的躺在一张白玉石床上。
“如何?”
“不妙。”太祀老君责备道,“怎么拖了如此长的时间才来医治?若不是他修为精湛,早就烂成一滩泥了!你瞧你瞧,它的根部,全烂掉了。”
太祀老君连连摇头,他以为依着这死小子方才火急火燎的态势,应当是中招不久,谁知这魔气侵蚀已有数月有余,这花能活到现在简直堪称奇迹。
非夜白眼中冷光乍现,整个人散发着阵阵寒气:“你只需告诉本皇,如何治?”
“无药可救。”太祀老君摊了摊手,他向来实话实说,“你还是速速回去……哎呦,老夫的药房!”
太祀老君望着破开一个大窟窿的房顶,惨叫一声:“且慢,老夫的意思是,虽然无药可救,可有一种法子,无需用药!”
非夜白迎着太祀老君哀痛的目光,又轰掉了剩下的那一半房顶,这才扭头看他:“什么方法?”
太祀老君咬牙道:“强行化形。”
非夜白冷笑:“你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可考虑换个山头居住了。”
太祀老君显然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不错,若是在这种状态下将它强行催生,无异于加速它的灭亡。可若是成了,便能将体内的魔气一次性全部拔除,永无后患!”
“你有几成把握。”
“额,一成……不到。”
非夜白探出手抱起三生莲,抬脚就走。
“慢着,若你能将它体内的那个魂魄唤醒,老夫便有九成的把握!”
太祀老君见非夜白投来警惕的目光,讪讪笑了笑,“你放心,老夫并不知道那是何人的魂魄,也不想知道。你们年轻人总有些奇特的嗜好,这个老朽也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咳咳,老夫是说,正是那一缕魂魄,保住了三生莲的性命,显然那缕魂魄对这魔狱圣水有极强的抵御之力,若是能藉由这股力量将三生莲催生化形,只需几日的功夫,便能药到病除,包管什么事儿都没有。”
“那之后会如何?”
“催生一事毕竟是逆行天道,不出几日便会恢复原形,日后再要化形,恐怕要费上许多功夫了。”太祀老君满意的顺着胡子,自己都被自己说服了,“不过死小子你不必多虑,反正它这八万年也没化形成功,多个那么几万年也无妨。”
非夜白指尖顿了顿,这才将三生莲放下:“本皇的魔修之力与其相斥,便劳烦仙上多出一些力气,回头也能多留下些竹屋。”
太祀老君满脸的得意之色霎时褪尽,恨得牙根直痒:“真是时刻不忘打劫老夫!”
“仙上过奖,本皇受之有愧。”说着,一甩袖退到了一旁。
太祀老君面上看着生着气,动起手来倒是十分的卖力,毕竟是自家仙界的圣物,怎么着也不能让它就这么白白去了。
“御清天门,三清回光!”太祀老君大喝一声,磅礴的仙气如蛟龙般冲入天际,一道数十丈高壮观无比的天之门在他身后拔地而起。随着他一声令下,左右两门雕刻着的一龙一凤如同活了般,齐齐长吟一声,张嘴吐息,将仙气源源不断的吐纳到近乎毫无生气的三生莲中,不过多时便见花叶之上的灰败之色开始缓缓散去。然而片刻之后,哪怕有再多的仙气灌入,三生莲也不再有丝毫的起色。
“死小子,唤魂!”
“孽镜。”非夜白划破手指,以血入地,滴血成海。只见地面霎时之间如同墨染一般变成了黑色,一个个红色的血潭在地面上蔓延开,逐渐形成了一片血红之海,一面半人高的赤红之镜带着湿哒哒的血水,从血海中腾空而起,幽幽的立在三生莲的上空,将三生莲的影纳入到赤红的镜面之中。
“魂起。”随着一道嫣红刺目的火线注入镜中,镜面骤然碎裂,一道极淡的白色人影逐渐显现在虚空之中。
“哈哈,死小子果然有两手,还真给唤醒了。”太祀老君嘴上连连夸赞着,手上却一刻不停的往三生莲中注入仙力,“咦,这人瞧着有些个眼熟,待老夫仔细辨认……你个杀千刀的家伙,怎么是白帝的魂魄!你究竟做了什么!”
非夜白回头看他一眼,确认一番他并未因此而泄了仙气,这才淡淡道:“你嚷嚷那么大声作甚。他从前分出一缕魂魄注入三生莲身上,是为了保护他。如今他身死,这缕魂魄也不过是一缕游魂,并无心智,只能算他的一缕残念罢了。”
太祀老君这才长舒一口气,不是什么残忍至极的灵魂囚禁之术便好,他觉得跟这死小子呆久了得折寿!
“哼,老夫不过是一时眼拙罢了。既然只是一缕残魂,想必你也不会舍不得。这魔气太过顽固,竟抵挡了我的法力的贯入,你唯有将那缕残魂献祭,方可破开这层魔障。”
非夜白神色动了动,这老狐狸果然瞒了他,到此时才和盘托出,定是料到若是一开始便告知自己要献祭这缕魂魄,他是断不会答应的。
罢了,他答应过,要护三生莲一世周全,眼下箭在弦上也不得不发。
“虚无法魂。”一簇绯红的火光在灰白的人影身上炸裂,人影晃了晃,便如砂砾般随风消逝了。
非夜白神色一暗,这是他在世间最后一抹念想,如今却被自己亲手毁灭。
“哈哈哈,死小子快看,成了成了!”一旁的太祀老君突然朗声大笑。
非夜白顺声看去,只见一位俊逸灵秀、唇红齿白的少年紧闭着双眼躺在玉床之上,心说没想到这朵花审美不错,化形之后的容貌算是上乘。
“死小子你看,老夫说的没错吧,这临时的化形的神力,将魔气壁垒冲破了。老夫费了这么大功夫,你可得……怎么回事,老夫的仙力为何收不住了!”太祀老君大吃一惊,只见体内的仙气正被一股庞大的力量吸出体内,再往背后一看,那道矗立在云端的御清天门眨眼之间便崩裂倒塌,变成了一堆滚落的碎石散了一地。
见状,非夜白扬手一道结界布在玉床周围,将碎石和漫天的尘土隔绝在外。
“咳咳……哎哟,老夫的腰……”太祀老君极其狼狈的从乱石堆中匍匐而出,恶狠狠地瞪了非夜白一眼,“你居然只顾护着你俩,你这是要气死老夫!”
非夜白长身玉立在一旁,垂眸看他一眼:“你堂堂一个六劫上仙,这仙法的掌控力怎么跟那些小仙一般,收都收不住。”
太祀老君略带尴尬的扶着腰,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老夫怎知这三生莲的食量如此之大,这不一个不甚,剩下的三清回光之气一下全被他给吃了。”
非夜白皱眉:“老君毛躁的作风,当真让本皇开了眼界。你一下让他吸收那么多仙力,若是积食了可要如何是好。”非夜白向玉床上的少年看去,欲仔细查看一番可有不适之处。
太祀老君抹了一把灰扑扑的老脸,扶着腰走上前来查看:“没良心的臭小子,老夫耗费如此多的仙力,你竟然只关心它是不是吃撑了!老夫且来看看,应当是没有什么大碍的……它,他怎么成这样了!”
“老匹夫,你究竟做了什么!”非夜白浑身散发着冰寒的气息,绯红的眸中涌出滔天的怒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你若不给本皇解释清楚,本皇立马踏平你的摇光神山!”
“老夫怎知……”太祀老君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这小子啥时候养成的毛病,怎么说变脸就变脸,怪吓人的。
“咳,老夫意思是说,方才的少年应当只是三生莲的非完全形态,也就是说,仅是它从幼年到少年的蜕变,眼下这个男子才是他化形后真正的模样,也就是灵植的成熟期。至于为什么是这个容貌……这,这老夫是真的不知啊!兴许它跟白帝相处的久了,就依照白帝的容貌来化形了……”
太祀老君看到玉床上的男子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从头到脚当真是跟白帝一模一样!
非夜白眼中冰霜之意更甚,一字一顿道:“那他额间的真印,又当如何解释!”
太祀老君定睛一看,当场傻眼了:“真印……当真是上神真印,跟白帝的莲花真印一模一样……不,这不可能,仙界唯有两枚上神真印,一枚在白帝那,一枚在青帝那,此印做不得假,可他修为差着甚远……那便只有一个可能……”
“说。”
太祀老君整张老脸都在颤抖:“他就是白帝。”
非夜白冷呵一声:“你老糊涂了么,这不可能。”
太祀老君蓦然想起了什么,撩起胡须沉思了片刻,抬头反问道:“这个问题若是向六界任何一人问起,得到的都是与你相同的答案。但正因如此,此事便越有可能。你可曾想过,白帝在成为上神之前,是何模样?”
“他天生仙骨,生来便是上神。”
“不错,史书上确是这么记载的。可你别忘了,史书是白帝亲手所著,他当真生来便是上神么?上古归于混沌之后,世间划分为六界,白帝作为上古唯一幸存下来的古神,史书工笔由他一人所书。假如,他曾与我等一样,是修炼了千万年才飞升的上神,那又怎知,三生莲不是他的原形?你有扶苏这个化身,还在仙界混的风生水起,那他为何不能有三生莲这个化身?”
“也就是说,如若三生莲本就是他的化身,那就说明他还活着。”
太祀老君点头:“不错,上神真印便是最好的证明。”
“倘若三生莲并非化身,而是本尊呢?”
太祀老君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不赞同道:“本以为老夫那猜测已经够惊世骇俗了,没想到你这还胡扯起来了……不对啊,死小子你一直没讲话,那是谁在讲话?话又说回来,死小子你那是什么表情,见鬼了不成,眼睛瞪那么大!”
“太祀,你这是老糊涂了不成,本君说的话,岂有随口瞎掰胡扯的道理。”一道温煦柔和的声音响起,仿佛能让冰雪消融。
太祀老君那一双眼瞪得溜儿圆,这声音,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白帝
太祀老君回头一看,玉床上的男子不知何时下了床,一身仙衣在漫天烟尘之中不染一丝尘土。
男子高贵从容地走来,温煦随和,笑容款款,眼波流转之间,万物都失去了光彩——
淡金的烟云环绕其身,如同花海之中的神迹,刹那间绽放出无数高贵的雪白菡萏,万顷晨耀般的光芒洒落,高贵的令人无法直视。
“君上……”太祀老君两眼发直,太过激动,腿一软“扑通”一下跪了,跪完才想起来他从前被免了跪礼,连忙支着老腿一脸尴尬的站了起来。
男子莫名看了他一眼,随后如水的目光越过他与非夜白对上,嘴角勾起一抹温煦和善的笑意,“小夜白,多年未见,可有想念为师?不对,本君忘了,如今该称你为魔皇。”
师父……非夜白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喊出。
他们早已断绝了师徒关系,他又有何颜面喊出这一声?
“究竟是你占据了他的身体,还是正如老君所言,你和他本就是同一人?” 非夜胸口发紧,声音都有些艰涩。
他强迫自己要冷静,他要亲口听眼前这人说,他还活着,他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这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幻觉!
他深吸一口气,神色复杂的看着白上闲,说:“你还活着,对不对?”
“你还活着。”不等白上闲说话,非夜白又肯定道,语气里分明都是笃定,容不下一丝其他的可能。
“是。”白上闲淡笑着说,“当年天地崩裂之时,天道救我一命,让我发毒誓,签血契,此生不得伤害轩辕皇族,不得违背轩辕皇命。那时我便留了个心眼,将真身剥离出去,以三生莲的形态供养于神坛之上,为的便是躲过日后的杀身之祸。”
太祀老君恍然,拍手称快道:“原来君上料到有此一劫,早做了准备,这套路玩儿的还挺溜,老夫佩服佩服……”
白上闲转过头,笑容很淡的看他。
太祀老君被这一眼看的后脊背有些发凉,立马改口道:“咳,老夫的意思是,君上还活着,这真是太好了。”
非夜白冷哼一声:“老君想必是太久没见着白帝,连话都不会说了。”
太祀老君吹胡子瞪眼的看着非夜白,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既然闲话说完了,那么现在该聊聊魔皇陛下闯我仙界一事了。”
白上闲扬起一抹笑意,掌心一番,刹那间凝聚起一簇紫色雷光,对着面前与他仅一步之遥的非夜白狠狠拍去。
一时间,空间因这股惊人的力量颤栗了起来——
“君上!”太祀老君惊呼一声,他万万没想到君上毫无征兆的说出手就出手,这……这开打前也不来一段说辞什么的,此等利落随性,在仙界当真是罕见。
不对……此时并不是佩服的时候,这二位若真打起来了,他这摇光神山不得炸了!
意外的是,这场架居然没掐起来。
非夜白不躲不闪,定定的站在原地,竟是要硬生生受这一掌!
太祀老君倒吸一口凉气。他这么大年纪了还得经受如此的刺激,当真是造孽。这山头先前便被非夜白烧了大半,此时白上闲这雷霆一掌下去,虽说能十分解气的将臭小子拍飞,不过看这架势,估摸着顺道儿能将他的宝贝神山轰个对穿,能呼啦啦漏风的那种……
然而白上闲这一掌拍在非夜白胸前,非夜白只是向后趔趄了一步。
白上闲:“……”
强势围观的太祀老君:“?”
不痛不痒被推了一把的非夜白:“?”
白上闲脸上笑容僵了僵,随后淡定的改拍为摸,从善如流的揉了揉非夜白的脑袋:“小夜白,莫要那么严肃。你我相伴多年,生死相依,我又如何舍得伤你?”
只是这手下力道掌握的不甚到位,非夜白那脑袋顶上被他揉得有些毛躁。
“你……”非夜白眼眶有些发涩,反手握住他,深深的望进他的眼里,“这样对我,不值得。”
白上闲顿时心里头软了一片。
他方才出的是实打实的一掌,奈何天意弄人,这身体太过虚弱,打不出那一掌,还引起一番误会。
罢了,这样也好。
天帝无情,他又何必有义。
非夜白是魔不假,可他冒险为自己求医,这番情义是错不了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虽说人已经不能算是自家养着的了,可对自己的心却是一点都没差。
白上闲没去解释这误会,而是对着非夜白笑了笑说:“我的真身本该在这次劫难中死去,这是天命。你出手相救,打乱了秩序,让我避开了劫数。可这该受的劫,终究躲不过。”
非夜白瞳孔微睁,随后踱步上前,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用力一带将他拽到跟前,眼底有些暗沉:“我从来不信天命,从前可以逆天而行,如今也可以逆转天命!”
白上闲轻叹一口气,成了魔皇之后,这人逆天而行的狂悖之气不减反增。若不是当初自己贪杯,不慎说漏了三生莲中有他一缕魂魄,他也不至于为了自己三番五次只身闯天宫。
“小夜白,你这般任性,如何能坐稳魔皇之位?”白上闲拍了拍他的后背,试图安抚他。
非夜白神色深邃的凝视他,眼中燃起一丝火星:“若能逆了这天命,这皇位不要也罢。”
白上闲失笑,捏了捏非夜白的脸颊,晃了晃说:“这么大人了,还说气话呢。如今魔界三分天下,另外两位魔皇隐隐有结盟之势,局势对你大不利,你若是还向从前那般任性,回头丢了皇位,可别来找我哭。”
非夜白嗓音微沉,深深的望着他:“我在魔界为王,便是为你撑起一片天下。王位于我,并不是那么重要。”
白上闲微愣,眨了眨眼,有些动容,末了,终究叹了口气说:“何必呢。”
非夜白深知他不愿承情,索性话头一转,开口打断:“我虽无意中破了这劫数,可下次又要如何防范,你可有头绪?”一想到这,非夜白的心情又差了许多。
“不知。这死劫一次不成,百年后便会再降一劫,至死方休。况且,此劫也不算是全然被破解,应当还会有其他的伴生劫数。”
非夜白脸色沉了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上闲见他闷着不说话,索性上前一步,勾下非夜白的脖颈让他靠在自己肩上,顺势抚上他墨黑长发,一下一下的顺着毛:“你这脾气倒是和从前一样。我记得,你小的时候在我宫门口立了块匾,上头歪歪扭扭的写着‘不许打我师父的主意!’,让众仙乐了许久。”
“?”非夜白原本顺势靠在了他的肩头,那股灼人的怒火退去了许多,这时莫名被扒拉了黑历史,有些没转过弯来。
纵然反应慢了半拍,他仍试图挽救一下:“……那匾分明很快就没了。”
“是是,那匾不知道被谁给拔了,你便在胸前挂了个小牌子,把那句话写了上去,走哪儿带哪儿,当真是有意思的紧。”
非夜白良久未语:“……”
“咳……那个,老夫瞧着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不如换个地方?”太祀老君哭丧着一张老脸,弱弱喊了一句以增加自己的存在感。心说这俩他一个都惹不起,可也不能当着他一个大龄单身汉的面这般情深义重的,他看的眼睛都湿润了。
过了半晌,太祀老君见二人没有丝毫搭理自己的样子,只得皱着一张老脸,继续伸着脖子站在一旁。
非夜白虽顺手征用了摇光神山的主殿,却对这朴素简陋的宫殿极为不满,尤其是那清一色的墨绿,更是让他拧紧了眉头。
白上闲倒是不甚在意,立在窗前眺望远方大片大片的竹海,颀长的叶子在风中摇曳,如同墨绿的海浪,别有一番风流别致。
“我去老君那看了一圈,并无你喜欢的茶叶,便随手拿了些吃食过来。”非夜白黑着一张脸,端了盘绿油油的瓜果进来。
“这是何物?”白上闲拿起一枚仔细打量,这果子通体碧绿,圆润饱满,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甜香。
非夜白撩袍落座:“不知,看他藏的挺深,应当是好东西。”
“死小子,速速将老夫的天灵碧玉果还回来!”殿外响起太祀老君气急败坏的声音,“唉哟,这么玩意……你个天杀的,竟然在老夫这设了结界!”
非夜白手里也把玩着一枚,不耐烦道:“难不成拿些好东西孝敬你家白帝,你竟舍不得?”
太祀老君浑身一僵,随后正气凛然道:“咳……君上,此果千年才结一枚,灵气充沛,于您大有益处,还望您不嫌弃。”
白上闲眼睛一弯,笑了:“看把他心疼的,指不定心里头怎么骂你。”
“无妨。既然是上好的补品,你便多用些。”非夜白放下手中的灵果,将整个果盘都推了过去。
“你拿了这么多,我俩也吃不了,回头余下的还是留给他罢。”白上闲浅笑,又给他推了回来,“我记得从前太祀这里门庭若市,每日往来有数千人之多,热闹非凡。不提前数月递上帖子还进不来。不曾想这不过数百年时间,除却他座下一众弟子,再无一丝人气。”
非夜白瞥了一眼门外,太祀已然不见了身影,这才说:“就他那火爆脾气,早把天帝得罪了个彻底,落到如今境地,他也怨不得旁人。”
提到天帝,白上闲一时间想起当年在凡梧仙境时天帝的所作所为,当真是令他寒心不已。
往事涌上心头,他不由得幽幽叹道:“说到底还是天帝无容人之心,度人之量。当初扶持轩辕昂登基,当真是我之过错。”
非夜白一个侧眸看了过来,眉心一皱,颇不赞同道:“他们轩辕皇族族规,代代只留长子,杀幼子,又与你何干,你莫要什么事都怨自己。”
“是了,白上闲在世人眼里已经死了,又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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