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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事务所-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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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己的反应,乌攸相当鄙视,觉得自己安逸日子过久了,连心如止水都做不到了,等这个任务结束了,一定要回盘丝洞再修炼两年。

乌攸很累,林回今更累。

在回到医馆报道上班的第一天,刘大夫就贱兮兮地凑上来,问林回今的人生初体验感觉如何,还极其猥琐地试图为自己洗白。

他苦口婆心地对林回今说,不是师父有意想要害你,师父怎么会害你呢?师父只是觉得,你生平第一次开荤,怕是不敢下手,所以师父就帮了你一把,你不要感谢师父,这是师父应该做的。

听着刘大夫絮絮叨叨的时候,林回今突然了解了《大话西游》里孙悟空的感受了。

当一只叫做唐僧的苍蝇在你耳朵边嗡嗡嗡嗡地念叨时,任谁都会有操起苍蝇拍一拍把它拍成苍蝇泥的冲动。

但是心里头不管诅咒了刘大夫多少遍,林回今还是得在表面上说,师父英明,徒弟谢谢师父,谢谢师父的全家。

紧接着,林回今就跑去了燕六娘那里,把刘大夫的前尘往事“无意间”透露给了她。

现在,燕六娘已经是刘大夫的娘子了,他们两个人的婚事是四年前敲定的,在婚后,刘大夫依旧风骚,只是在老婆面前,立马就风骚不起来了,几乎是秒跪。

在预料到刘大夫估计会因为自己这次告密而跪好长一段时间的搓衣板,林回今在心底里暗爽之余,也不由地哀叹,自己也别乌鸦笑猪黑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比刘大夫可不知道凄惨了多少倍呢。

第七十一节 谁比谁凄惨

林回今觉得自己很凄惨,其实乌攸觉得自己才是最凄惨的那个。

废话,被压在下面的那个又不是林回今,是自己好不好?是自己啊!如果躺在下面的是林回今,上方的那个是个猛男,他就知道是什么滋味儿了。

要不是她心理承受力一等一的强(相当于厚脸皮),她还怎么有脸天天对着林回今的脸吃喝拉撒睡?

当然,为了防止隔墙有耳等等一系列意外事件,两个人还是住在同一间屋子里的,只是决不再睡一张床,林回今也因为他那一夜的错误失去了睡床铺的机会,只能常年驻扎在地铺上。

每当夜深人静,两个人吹了灯睡觉后,空气中都会弥漫着一股诡异的粉红色的氛围,勾着两个人的记忆都不约而同地奔向那个不堪回首的夜晚。

这种诡异的感觉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被慢慢地冲淡了,可是在刚开始的时候,天知道这种感觉有多么折磨人,尤其是对林回今来说。

如果乌攸经受的只是精神上的煎熬和道德上的自我鄙弃,那林回今面临的就是惨痛的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摧残。

他是一个生理心理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好孩子啊,而且前不久才在迷乱之中尝试过了第一次的滋味,当然是跃跃欲试地期待有没有下一次。

有些事情,光做一次怎么能满足呢?

可是,每当考虑到这个问题后,林回今通常会有两种后果。

第一,想到自己只是和乌攸现在的壳儿、即一具可爱的小尸体发生了关系,接下来就再也硬不起来了。

第二,直接选择性跳过了这么虐心的选项,直接yy着自己是和女神那个什么了,接下来后半夜都处在莫名的兴奋与对自身罪恶*的斗争中。

起先乌攸还真对他不大放心,觉得他不像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人。谁知道他那天晚上到底是因为春?药的效力还是因为他个人的生理需求才化成为色?狼的。所以,在第一个和他同室而居的夜里,乌攸甚至琢磨着要不要准备一竹筒的辣椒水放在枕边以备不时之需。

但经历了一段时间的考察后,乌攸确信。如果没有那春?药春风化雨的作用的话,这孩子是绝不会做出些禽兽不如的事情来的。

既然如此的话么……

乌攸倒是每晚都能安心入眠了,徒留林回今一个人抓心挠肝地在地铺上怨念着。

这就好比一株生活在温室里,基本没感受过自然美好的小苗苗,刚刚尝到一点儿新鲜空气、阳光和雨露的滋润,就被断了念想,这比让他一辈子呆在温室里的还要无情无耻无理取闹。

我需要阳光啊,我需要雨露,可是我又不想和实际上已经是一具尸体的人ooxx,我想和的人是……

乌攸对此表示。你只要没有对我有实际表示,不跟我有实质性的进展,那你就慢慢地想着吧。

这俩人一个比一个觉得自己凄惨,但是在两个人的甜蜜且无性的婚姻经营了大半年后,最凄惨的人诞生了。这就是楚吾晓。

活人能和死人比谁更惨吗?

楚吾晓的去世,正如文胸老板所说的那样,死于半夜的突发性脑溢血。看来乌攸和林回今之前所付出的努力都没有什么效果,该来的躲不掉,楚吾晓终于去往往生极乐的地方去了。

因为早就想到了这一最坏的结局,乌攸本应该并没有多少悲痛的,可是在侯大一大早急匆匆跑来向乌攸传达楚吾晓去世的消息时。乌攸当时就感觉心口猛震颤了一下,痛得她手足发软,坐倒在了地上。

她的第一反应是,怎么可能呢?

乌攸并没有问过文胸老板楚吾晓准确的死亡日期,在她看来,知道一个人何时会死。是件很折磨活人的事情。因为你会分分秒秒地数着大限到来的日子。人嘛,糊涂是福气。

可是乌攸压根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按照她的心理预期,应该还会有三个多月的时间才对啊。

看到乌攸失神地跌坐在地上。已经在龙门客栈里做了许多年工,基本上已经成为龙门客栈内部一员的侯大急忙把乌攸搀了起来,带着沉痛和哀伤说:

“我知道大小姐难过,但大小姐也得保重自己的身子,可不能……”

乌攸很快也就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可是她还是手脚发软,根本无法自主站立,没办法,侯大只好搀着她,徒步走回了家。

楚吾晓的葬礼办得很隆重,仙儿数度哭晕了过去,懂事了不少的阿岳也趴在楚吾晓的遗体边咬着牙默默地流泪,而乌攸抚摸着已经钉好的棺木,产生了一种非常不真实的感觉。

人这就没了吗?

那个在她穿过来的第一天,就牵着她的手,对她温柔地说话,还为她做吃的的人,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没了?

在葬礼的操办上,林回今作为楚吾晓的女婿,做得可谓是尽心尽力,不管是在之前布置灵堂,订购棺材,停灵,操持下葬所需要的一切流程,他都把事情做得尽量周到。

因为这件事,他也消瘦了不少,可他看到乌攸,更觉得心痛。

他清楚得很,楚吾晓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相当于半个父亲,对于楚吾晓的去世,她根本不用装,就能表现出绝对的疲惫与悲痛。

在连日的忙乱中,楚吾晓和沉浸在伤感中的乌攸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楚吾曦去哪儿了?

这个问题,在楚吾晓已经下了葬,林回今已经在筹办答谢在葬礼中帮忙的百福街邻居的宴会时,得到了解决。

连续的劳碌下来,就算是机器人也需要稍微待一下机、上点儿机油才更好工作,而林回今却似乎是不知疲倦的样子,他坐在到处充斥着素白的客栈大厅,认认真真地拟出所要邀请的邻居的名单。

乌攸趴在他身边,懒洋洋地看着他认真的脸。

不得不说,认真起来的林回今是很有魅力的,看起来就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楚吾晓的去世,叫他成长起来了,他虽然说起来是个外人,但毕竟是这家里现在唯一能依靠的男性。尽管仙儿的未婚夫董少扬也为葬礼出了不少力,可葬礼的细节全部都是林回今一一着手去处理的。他的确是耗费了太多的心力了。

林回今在整理名单的闲暇之余,偶尔抬眼一扫,正好和乌攸的视线撞上,他难得地理解了乌攸视线里所包含着的温情,直起腰来,捏了捏自己发酸的脖子,说:

“你累吗?”

看到林回今带着一脸的菜色问自己累不累,乌攸摇了摇头,一语不发地站起来,走到林回今的背后,替他按揉起酸痛的肩膀来。

在她柔软的小手放在林回今肩膀上时,林回今的全身肌肉都是一绷,乌攸清晰地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反应,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轻柔地替他按摩着肩膀。

林回今的心里顿时被蜜意充满了,精神上的疲惫被冲淡了不少。虽然知道在人家的孝期里打情骂俏搞暧昧似乎不大好,可是林回今还是一下子没控制住,返过身去,捉住了乌攸温热的小手,猛力地捏了两下,用一种信誓旦旦的口气说:

“没事儿,我不累。我说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如果放在平时乌攸肯定会吐槽他,老娘好不容易快把那一夜的滋味忘完了,你一遍又一遍地提是要闹哪样,可是现在她一点儿吐槽的精力都没了,更别说她的小手还在林回今手里头紧紧握着,乌攸自己一点儿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被人吃豆腐,反倒把疲劳的身体倚靠在了林回今的背上,小声说:

“好,你对我负责。”

林回今张张嘴,突然产生了要对乌攸说些什么的冲动。

在冥冥中,或许是有楚吾晓在保佑着吧,林回今觉得,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了,他要抓住这个机会,他甚至连台词都想好了。

你能让我负责一辈子吗?为了我那天晚上的错?

这回林回今没有假想自己被拒绝之后的凄惨死法,而是毫不犹豫地开口就说:

“你……”

但是,他的话,就像是所有就差临门一脚就能修成正果的主人公一样,都没能把该说的话说完。

因为,门外响起来的一男一女哭号声二重奏简直是魔音贯耳,穿墙透室而来,乌攸敢打包票,如果现在的邻居都在午休,那么乔氏和楚吾曦这一嗓子嚎出来,绝对能把一半的人都唤醒过来。

这声音真的是再熟悉不过了,在乌攸寂寞的梦里,这两个人的声音简直就是调节无聊生活的福音。乌攸经常会无聊地在梦里和他们对骂并且完虐他们,每当她醒过来的时候,都会痛骂自己真是无聊到了一定境界了。

没有奇葩的人生,寂寞如雪啊。

相对于乌攸的感慨,林回今就只剩下愤怒了:

你们俩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在我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要告白的时候来?

第七十二节 搞不搞?搞!

楚吾曦的到来,终于叫沉浸在伤感情绪中的乌攸意识到还有比伤春悲秋更值得去做的现实中的事情,那就是防着楚吾曦这头大老鼠蚕食楚吾晓留下的客栈。

但林回今的愤怒值要比乌攸高上好几个层次。

废话,他好不容易提起自己满腔的激情打算跟乌攸来一次爱的告白,第一个字才刚出口呢就被一阵嚎丧声给噎了下去,这简直是不吉利到了一定境界了。

两个人电光火石间交换了一下视线。

乌攸:“搞不搞?”

林回今:“搞!”

末了,林回今还在心里默默地添了一句:“我搞不死你们的。”

两个人可是在之前就制定好了针对楚吾曦的全套攻略,有“你奇葩,我就比你更奇葩”的战略,有“你哭我也哭”的战略,有“二话不说直接打脸”的战略,还有“人海战术”的战略。

如果楚吾曦和乔氏知道林回今和乌攸在他们还没来的时候就已经阴险地制定了对付他们的全套攻略,恐怕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他们到底要不要到这个龙潭虎穴里来了。

可惜,这对奇葩夫妻还对他们即将面对的处境一无所知。

一进门,乔氏就一路号啕着直扑到了大堂的水曲柳桌子上,发出了好大的哐嗵一声,一听就是磕到肋巴骨的动静,听得乌攸都替乔氏肉痛。

就算演,你也不要这么用力过猛啊喂,那是我家的桌子,磕坏了你赔啊。

其实乔氏也不想这样的,她只是想表现一下自己对于失去这个二弟的巨大的悲痛,但是没想到这桌子和她家里的矮脚桌的硬度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一撞之下,桌子不动如山,乔氏却痛得几乎要抓狂了。刚才的哭号声也被硬生生地截断在胸口里,趴在桌子上爬都爬不起来。

听着这突然间断的哭声,乌攸暗笑道:

你嚎啊,怎么不嚎了?连这点儿演艺精神都没有。你还怎么让我相信你是真心实意地来吊唁的啊?

你还不如进来之前就把自己搞得凄惨点儿,下点儿狠心,三四天不吃饭,弄得个面黄肌瘦营养不良,或许我脑子没准儿就短了路,以为你不是在猫哭耗子呢。

还有,哭两嗓子算什么,自残才是本事好吗?

不过这么一磕也有个好处,乔氏的眼泪没费什么力气就下来了,她在缓过那阵子疼痛后。悲悲切切地抹了一把眼角涌出的泪花,哭喊:

“二弟呀,这老天爷真是不长眼啊,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去得那么早哇?”——你说得真没错,老天爷最近肯定是有点儿白内障。估计是想要报应楚吾曦来着,不小心把他们兄弟俩的名字看错了。

“你倒是一撒手就走了,留下这群孤儿寡女可怎么活啊?”——怎么着,瞧你这意思是还怪我爹死得不是时候?再者说我们这群孤儿寡女用得着你操心?你养我们?

“难不成是你媳妇惦念你,这么早就叫你去了呀……”——我唾你一脸狗屎信不信?关我娘什么事儿?小心我娘也惦念你,半夜也把你叫去了。

“阿攸啊,你真是个苦命的孩子。你哭吧,不用忍着,我知道你是个最孝顺的孩子了。仙儿呢?阿岳呢?都是可怜的孩子呀……”——我特么什么时候需要你同情我了?而且听你的口气,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哭就是不孝?

乔氏说一句,乌攸便吐槽一句,要不是见识过这一家子之前种种极品的行径。她搞不好还真能以为这俩人是顾念亲情,是来融洽关系的。

不过,乔氏,楚吾曦,除非你们有什么神通能把我脑子里关于你们做过的事情的记忆给抹了。否则你们就是当即剃度表示要皈依佛祖从此青灯古佛,我也不敢相信你们的人品。

楚吾曦从进来的时候就一直在低着头做悲痛状沉思抽噎,看乔氏把气氛铺垫得差不多了,他才深沉地开了口:

“阿攸,节哀顺便。”

乌攸看着楚吾曦,礼节性地回了一句:

“节哀顺变。”

她清楚得很,如果楚吾曦来了就为了说句节哀顺变,那才真是出鬼了。倘若他的来意仅仅是来吊唁,乌攸就出去绕着百福街裸奔二十圈。

楚吾曦沉默地点了点头,刚准备张嘴说话,林回今就插了一句话:

“敢问两位是刚刚收到信就赶过来的么?我记得,丧讯是在我岳父去世当天就传递到你们村里头的了吧?”

楚吾曦一滞,打量了一把这个看上去很是清秀养眼、但满眼都是戏谑的少年。

这是他第一次和林回今正式见面,当时阿攸的婚礼他们家并未能赶上,而知道阿攸的对象只是一个医馆的小学徒时,夫妻俩还在屋里头好好地嘲弄了一番阿攸的品味,觉得这闺女也只能配个学徒,身价就是贱。

他们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连个学徒都不如,将来娶个农村姑娘都怕是高攀,毕竟整个楚家村现在已经和楚吾曦一家子划清概念了,几乎所有的村人都觉得这一家子有点儿可怕,把女儿嫁到他们家,那不是上赶着把自己家的闺女往火葬场里头送么?

这件事暂且不提,楚吾曦在收到丧讯后,的确也是想要立刻动身到城里头的,不过他可不是因为这个弟弟的死而伤心什么的,说实话,知道这个家伙死了,楚吾曦的第一个念头是,好了,自家的日子从此之后就好过了。

要知道,这可是个绝无仅有的好机会呀。

楚阿攸虽然嫁人了,但也只是个15、6岁的小丫头片子,仙儿也是这情况(他们还不知道仙儿已经被许配了人家了),而阿岳就更别说了,还没满十岁的小屁孩,他们仨,谁都不像是能把这个客栈打理好的样子,这种时候,当然需要他这个当大伯的人挺身而出,接下整个客栈的管理权了。

而且。楚吾晓生前肯定把客栈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他接手之后,根本不用操太多的心,拿来就用不就行了。到时候自己天天钱管够,酒管够,女人也管够,那简直是充满了希望的河蟹社会。

一想到未来自己的美好生活,楚吾曦恨不得立刻打包行李进到城里,哭跪在楚吾晓的灵前,尽情地扮演一个好大哥的角色,

但是乔氏制止了他这一行为,当然,她并不是因为觉得楚吾曦此举太无耻。她也是举双手赞同去把楚吾晓的客栈抢回来这一计划的,可是她记忆犹新,百福街里头的人可是和他们发生过无数次矛盾了,不是他们去灵前痛哭几场就可以解决的事情,搞不好他们还没接近灵堂就被人轰出来了。到那时,还怎么表达他们的来意?

经过几次交锋的失败,乔氏和楚吾曦都深刻地认识到了一个真理,那就是百福街里头住着的人全都是战斗民族,没一个好欺负的。

所以,他们得挑一个合适的时机,不能叫百福街的人在场。最好是等葬礼结束后,再直接去找那些孩子说事儿比较好,没了楚吾晓,他们怕也是六神无主,哪怕平日里再厉害,现在楚吾晓一死。他们没了靠山,还能嚷起什么风浪来?再叫他们三言两语一劝,晓以利害,说不定他们就乖乖地自己把客栈的管理权交出来了呢?

乔氏和楚吾曦在经过商议后,决定避其锋芒。等到风头过得差不多的时候,再杀上门去,去寻找自己美丽的春天。

但是,又有一个问题红果果地摆在了他们面前:

他们为什么在接到楚吾晓丧讯的时候没有立刻赶到?

对此,乔氏表示,你面对的不过是三个六神无主的小孩子,你还给他们编出个花来?随便找点儿理由搪塞过去不就行了?

因此,楚吾曦在面对林回今看似漫不经心地诘问时,答道:

“我和你婶前些日子病了,其实我们很想来这里的,可是无奈无法成行,我们也很想来见二弟最后一面,只是因为blabla……”

听着楚吾曦毫无营养的腻腻歪歪,乌攸只觉得反胃:

你特么编借口能不能走点儿心?

病了?你怎么不说你也死了,然后去阴曹地府转了一段时间,阎王和地狱的一众小鬼为你的无耻风范而倾倒,然后敲锣打鼓地送你回来了呢?

林回今“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

“你们生病还带组团的?那是什么病啊?是打摆子?是肺痨?还是瘟疫?”

还没等楚吾曦反驳“你才有病”的时候,林回今一拳捶到了自己另一手的手心上,作恍然大悟状: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花柳病吧。我知道伯父很喜欢到外头去寻觅第二春的,一定是染上了之后又传给了大婶对吧?放心啦,我是楚家的女婿,这么丢人的事情我不会给你们说出去的,你们需要药吗?我这里有不少专治花柳病的秘方,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无偿提供给你们的。”

乌攸觉得,林回今在说“你们需要药吗”的时候,口气就像是“你们需要安利吗”,一样充满着推销式的热情。

乔氏和楚吾曦的面色一下子变了,可出于不想一上来就把气氛搞僵的目的,楚吾曦默默地在心里头骂了一句,表面上还堆出笑脸:

“姑爷真会开玩笑呢。”

可林回今这人偏偏不识逗,他很认真很认真地说:

“我没有开玩笑啊,我是真心的,是为伯父你的身体好啊。对了,我还可以帮你治一治你的牙,免费的。为什么?这样说吧,老牛为什么吃嫩草,因为牙口不好,同年龄的草已经嚼不动了。伯父你懂我的意思吗?”

第七十三节 楚吾曦的平均主义

楚吾曦当然懂,但懂了之后的他只想抽这个一脸荡?笑的少年一记耳光。

你特么才老牛吃嫩草!你这么说话不是净挑人家的肺管子心窝子戳么?你这么说话谁还会跟你做朋友?

他这么说显然是在暗讽自己当年和艳艳的那段红尘往事,这件事简直是楚吾曦心头的耻辱,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丢了一半的家财,还不能报官,这是何等的憋屈。

对此,乌攸只想说,人家姑娘骗钱,是人家道德水准不高,可你楚吾曦也不是什么好鸟,说白了,还不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小兄弟,放纵它出来惹事生非么?现在好了,破了财,也是你自己该的,你非得把自己搞得跟个被骗了财又被骗了色的大姑娘似的,合适吗?

这个话题也是乔氏心里头的禁区,她一听就有点儿想要跳脚了,可是乌攸在她之前便抢先开了口。

她先是嗔怒地扭了一下林回今的胳臂,说:

“怎么讲话呢,这是我大伯大婶,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你娶了我,我娘家的事就是你的事,哪有人把自己家里头大伯大婶被人骗钱又偏色的事情到处乱说的啊?大伯大婶,你们说是不是?”

这下,乔氏和楚吾曦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连刚开始进门时的哭戏还要继续都忘记了。

乌攸很是不满地看着他们不敬业的样子,心里默念道,拜托,演啊,作为一个要来侵吞我们家财的反派,连这点儿持之以恒一以贯之的精神都没有,怎么能称之为一个合格的反派呢?

这俩人被林回今这么插科打诨地一阵猛闹,还真的有点儿忘记自己的初衷,但是他们还没蠢到完全忘记的份儿上。楚吾曦深呼吸了几口,把自己的情绪调整到一个心怀天下的长者对小辈的关怀上,忽略刚才所谓的老牛与嫩草的问题,问乌攸:

“阿攸。你爹去了,你今后怎么安排呢?”

哟,节哀顺变说完了,还没唠几句呢,你就直奔主题了?

话说这说话也像是xxoo一样,如果没有温存的前戏,直接不管不顾地上来就一顿嘿咻,那被问话的人也就像是躺在底下的那个人,会觉得非常不爽。

楚吾曦可不觉得自己一点儿都不含蓄,在他的设想里。阿攸一听到自己又提起楚吾晓的死,肯定是悲痛欲绝,又觉得前途无亮,照顾拉扯弟妹太艰难,必定会投向自己的怀抱。哭诉自己的苦处,搞不好还会主动把客栈管理权双手奉上,毕竟阿攸是长姐,只要说动了她,那拿到阿岳手里头的那一份儿,还有仙儿手里的那一份儿,全都不是事儿。

可他雄心勃勃地连第一步都没迈出去。便华丽丽地碰了壁。

因为乌攸的反应完全不是他们夫妻俩之前脑补构想了无数次的那样。

她玩儿着桌面上的一支墨笔,说:

“我会继承这家客栈的。我爹在生前已经把客栈打理得很好了,我不用花费太多的心思,阿岳年纪小,他的那份我会替他先保管着,也叫他慢慢学着这客栈的诸项管理事宜。阿岳似乎对客栈经营也很感兴趣,等他成年了,这客栈我就交给他。至于仙儿,她马上就要出嫁了,这客栈有她的三分之一。我会每月把她该得的那份分红给她。就这样。大伯有什么指教吗?”

乌攸几乎是把一切计划得井井有条,连乔氏和楚吾曦都忍不住傻了眼。

对啊,楚吾晓把客栈打理得那么好,如果他们接手,当然是省了很多麻烦,可是相应地,如果楚阿攸接手这客栈,也没有任何阻力啊?

楚吾曦突然觉得这事儿貌似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不过这肯定是要做做努力的嘛,楚吾曦可不想两手空空地回去继续和土地较劲,不要脸地说一句,他这回来, 就是抱着要成为掌柜的目的来的。

他厚着脸皮,来了一句:

“可是阿攸你年纪还小,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总归不好……”

乌攸还没说话,林回今就补了一记刀:

“是啊,一个妇道人家,的确不该太抛头露面。”

乌攸还没瞪上林回今一眼,他就慢悠悠地补上了下一句:

“……就比如说某某某,总是抛头露面舍生忘死地到百福街来自取其辱,这是何等的精神病?”

林回今说完,还一副很苦恼的样子抓了抓脑袋,一脸“我要拿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怎么办”的表情,弄得乔氏的脸憋成了紫茄子色。

乌攸再次拧了林回今的胳膊一记,微笑着对面色不虞的乔氏和楚吾曦说:

“没事儿,他就是这么个人,嘴上没个把门的,大伯大婶,你们总不会跟一个小辈计较吧?他还年轻,还是个孩子呢。”

楚吾曦虽然也很想吐槽,都十七八了还孩子个屁孩子,可是想到这回自己是有求于人,所以他再次忍了忍被林回今激起的怒火,挥挥手表示自己大度,同时说:

“还是客栈这件事儿,且不说阿攸你是个妇道人家,你年岁还小,又没有打理客栈的经验,要是被人欺负了去怎么办,所以说……”

来了,就差临门一脚了。

就差临门一脚,就差你表露出来对这个客栈的占有欲,我就可以跟你正大光明地撕破脸皮了。

乌攸更期待和他们畅快的对骂,而不是兜着圈子,像现在一样,跟文化人似的人五人六地聊天。

就像是林回今刚才那样,明损暗贬,使尽一切解数叫他们不爽,才是最爽的事情。

乌攸心里一边如是想着,一边抬起水水的眼睛,疑惑地问:

“那……怎么办?”

楚吾曦一看到乌攸这双含着无助和淡淡恐慌的眼睛,就觉得这事儿能成,于是,他终于恬不知耻地、义正词严地、厚颜无耻地说出了自己此行最大的来意:

“依我看,阿攸,你们不如把客栈交给我来打理。你、仙儿和阿岳都是小孩子,怕是没办法应付这些个客栈里头的麻烦事儿。把客栈交给我们家,我们是一家人,总比交给外人要放心得多吧。”

靠之。交给你们,我还不如交给侯大放心呢。

不过,既然对方已经表现出了来意,那乌攸就没必要再客气了。

她垂下眼睑,思考了半天并酝酿了一会儿遣词造句后,才缓慢地抬起眼来,问:

“大伯,交给你的话,你能帮我们把这家客栈维持下去吗?”

楚吾曦一听,连忙点头如啄米: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我们必定会……”

楚吾曦的保证没能继续说出口。原因是,乌攸把桌子上林回今用来写宾客名单的墨砚直接拍到了他的脸上。

看着一脸黑的楚吾曦瞪着一双唯一还带点儿白色的眼珠子,乌攸冷笑了一声,把墨砚随手一甩,声音一下子提了上去:

“你们必定会?得了吧。我没打理过,你们就打理过?我这些年来好歹在客栈里耳濡目染地呆着,你们呢?客栈是我们家的,我没道理要拿我爹辛苦拼下来的事业去扶你们家的贫,你们懂不懂这个道理?怎么着,看着我爹不在了,就觉得我好欺负?你们要是来吊唁的我们欢迎。如果是来扯犊子想侵占我们家东西的,信不信大笤帚把你们轰出去?”

乔氏压了压火,柔声地加持了圣母光环:

“阿攸,话不能这么说,你大伯可是为你好……”

乌攸嘴角一挑:

“为我好?为我好他一把把我推得胃心出血?为我好他在我爹尸骨未寒的时候就跑来唧唧歪歪我家的家产?空手套得一手好白狼啊。那我倒想问问,如果我死乞白赖地不要你对我好呢?你们难不成还非得要‘对我好’?”

楚吾曦刚刚火热起来的心顷刻间哇凉哇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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