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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事务所-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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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攸坐在地上,眼泪汪汪地手脚并用地朝后退去,眼睛仍死盯着面色惨白的素芳。

关于乌攸失踪的事情,整条百福街人尽皆知,所以听到燕六娘在街上喊喊乌攸回来了,基本上所有听见的人都从自家门里探出了头来,现在瞧着乌攸盯着远方一脸惊惧,大家的眼也都不瞎,顺着她的眼神,一路把目标锁定到了站在客栈门口哆哆嗦嗦的素芳身上。

素芳在数道目光集聚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吓得腿肚子都软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她深悔自己在听到乌攸回来了的消息后没有在第一时间逃跑,还不敢相信地跑到门口来确认,这种行为简直是要多s13有多s13,现在好了,想跑也跑不了了,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跑,其难度系数简直大于等于十。

但素芳还是得跑,就算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也不想被抓进牢里。一个是吃香喝辣的逍遥老板娘生活, 一个是吃糠咽菜的苦力小囚犯生活,是个人都知道该追求什么。

所以素芳脚底抹油……

没抹开。

她的反射弧还是有些长,早就有所准备的林回今在素芳跑出来看上帝的时候。就已然悄悄地挪到了她的身边,随时预防她逃跑。到那时候,他绝对会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笑眯眯地问她,素芳姨,你要去哪儿啊?带上我一块儿去耍耍呗?

他想得挺复杂。但素芳急急地一转身,脚下本来就不稳,左脚绊右脚,砰咚一下跌倒在地,再次亲吻了大地,这回她还蛮幸运的,没有磕掉牙,但是结果好不到哪儿去,她活活地把自己给磕晕了。

由于她倒下来时冲的方向是林回今的方向,又是那么干脆利落地直挺挺地倒下来。把林回今吓了好大一跳,在回过神来后,他拍着胸口暗自庆幸:

幸好幸好,自己站的位置和她还是有段距离的,不然万一发生了什么偶像剧里的经典桥段,自己不小心把初吻什么的献给了这位寡妇。那自己也只有自刎以谢苍天以表清白了。

在林回今小心肝扑通扑通跳的时候,乌攸则远远地看着素芳一转身便倒地不起,在心底默默赞了一声:

这平地摔的技能简直是满格呢。

素芳跌倒时发出的动静可是不小,这动静,引得刚才没有定位成功的各位邻居也都把好奇的目光转投向了地上作挺尸状的素芳。

楚吾晓回头看看晕厥的素芳,又看了看惊恐万分的女儿,一个极度不好的猜测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一把扳住乌攸的肩膀,问:

“阿攸,你跟阿爹说。是不是素芳姨把你……”

他的话还没有问完,乌攸就含着眼泪小声说:

“阿爹,胳膊疼……”

楚吾晓立刻放下了手,而站在一旁的燕六娘闻言,小心地卷起了她的袖子。

她胳膊上大片大片青紫的瘀痕肿胀叫人触目惊心。就连乌攸看着这些伤口的时候,都替自己的小嫩肉难过得慌。

由此可见,素芳得有多恨她。

林回今把她弄出来后,本来打算给她从医馆里偷点儿活血化瘀的药膏出来敷一敷,但是乌攸拒绝了。

她在回去后,要扮演的是一个从穷凶极恶的人贩子手里费尽心思逃脱的机智少女形象,既然对象是个穷凶极恶的人贩子,哪里会心善地找药来给她敷上?

为了让一切显得更逼真,乌攸龇牙咧嘴地忍受了两天多身上的酸痛,现在这些伤终于派上了用场。

看到楚吾晓的眼睛里都起水雾了,乌攸懂事地用小脏手摸了摸楚吾晓的脸,声调里含着无限的委屈:

“阿爹……”

说实在的,看到楚吾晓这个样子,乌攸内疚了。

自己失踪这才两天多一点的时间,楚吾晓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了,从里到外都透露出一股颓废大叔的落拓气场,而且他是真的心疼自己,看到自己的那些伤,他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毫不掩饰的心疼与自责,真是叫乌攸这种自称已经彻底丧失了同情心的人也不免觉得自己这次做得有些过火。

早知道楚吾晓是这个状态,她昨天就应该跑回来了。

但她内疚是内疚,正常的工作还是要进行的,她得趁着素芳醒来找机会逃跑前,把她一切的生机掐灭在摇篮里。

接下来的几分钟内,乌攸全方位立体式地把素芳坑了个彻头彻尾:

“阿爹,呜呜……我以后再也不惹素芳姨生气了……素芳姨生气起来好可怕,说不给我吃饭,要把我卖到山里当童养媳,还要把我卖到暗门楼子里去服侍男人……阿攸不要再离开阿爹了,只有阿爹对阿攸最好了,她把我倒手卖给了一个女的,我不认识她,她硬要把我带走,我很怕……后来她要把我带出城,我趁着她上茅房的时候,拼命跑,一直跑……”

乌攸把基本发生了些什么给阐释清楚后,接下来便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个被吓坏了的小姑娘,因为过度惊吓,语言功能出现了暂时性失调。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看着她眼中的惊慌,听着她语无伦次的话语,楚吾晓的心简直疼得一抽一抽的,这样的感觉。以及衍生而来的怒火,很快攫住了楚吾晓的心。

他以前从来没有恨过什么人,但是他这回,真是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欲杀之而后快的仇恨。

邻居们听到乌攸凄凄惨惨戚戚的控诉后,更是议论纷纷,对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素芳纷纷投以鄙视的眼神。她的祖宗十八代轮番惨遭问候,有两个邻居怕她突然醒过来跑路,回家找了根绳子,上去把素芳从地上拎了起来,跟捆老母鸡似的把她给捆了起来。

楚吾晓安抚了乌攸半天,她的情绪才慢慢地平复了,搂着楚吾晓的脖子就不撒手了,而他把乌攸抱了起来,一路回到了客栈,忍着心痛把她交给了田账房。叫他把她带回房间里好好休息,才冷着脸看向了门边被捆好了的、只待发落的素芳。

在被抱走前,乌攸看到了楚吾晓阴沉得想要杀人的脸色。

嗯,阿爹,我希望你就此意识到当包子的后果。一味地忍气吞声,甚至任人践踏。很有可能会让所有的人都以为你是个好欺负的人,对你予取予求倒还是常事,但要是她对了你心爱的东西出手的话,你还能忍耐么?

所以,雄起吧,老爹!

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整精神的乌攸盘点了一下这几天的经历,才发现她原先预备的整垮素芳的计划基本没能派上用场。

如果有人问乌攸,素芳是怎么死的,乌攸一定会肯定地告诉他,是她自己活生生把自己给作死的。

后来。素芳被收监了。

乌攸不仅给出了证词,还给出了物证,就是那颗素芳摔落的门牙。

素芳不是说这门牙是她在阿攸失踪第一天晚上出去找阿攸的时候不小心撞掉的么?为什么又会在阿攸手里头?

经过比对,衙门确定了这颗门牙的确是素芳摔落的那颗门牙,而乌攸也指认了自己被绑的地点。素芳的绣花鞋的鞋印还留在那里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清晰可见。

在综合了证人证词、现场状况和物证后,对素芳的判决也下达得很快。

杖二十,流放。

据说醒过来之后的素芳在得知自己的判决结果后,在牢狱里大声喊冤,说的确是她绑了阿攸没错,可是她第二天就自己逃跑了,她并没有把她倒手卖给什么人。

结果,因为她死不招认自己的罪状,还满嘴脏话,被衙役扇了五十来个嘴巴子。

对于素芳的狡辩,乌攸表示,你在逗我?

我就不信了,如果我没有逃跑,你不会把我卖给别人,还会把我客客气气地放回来,做一颗干扰你幸福生活的定时炸弹么?

至于你说你罪不至此?得了吧,从法律上来说,你绑架我绝对是证据确凿的事实,千万别告诉我,你差点儿把我闷死,把我把我捆起来,还拧了我一声的伤,只是想要跟我愉快地玩耍。

从道德上来说那更没得聊了,你想把我卖掉就证明你的道德已经彻底坏掉了,更别提你以前的黑历史。

你就只是欺负你们老家民风淳朴罢了,要是换了个礼教严苛的地方,你早就被浸猪笼一百次了,你在流放期间多去劳动改造一下,说不定还能改换个世界观,从此青灯古佛,远离红尘,得个道升个仙什么的,到时候你也不用感谢我,请叫我雷锋或是红领巾。

在素芳的呼天抢地的骂声中,她被强行押送走了。

经过这件事,乌攸发现了三个变化:

首先,邻里的关系更加亲近了,或许是因为同心同力地寻找乌攸的缘故,大家彼此之间的沟通比以往更多了些,见面打声招呼,或者偶尔给彼此顺手送点儿吃的喝的,关系都亲近了不少。

其次,楚吾晓对乌攸简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再不再安排她做那些苦活累活,而是专门雇了一个乡下来的老实巴交的男人来干杂活,乌攸和仙儿卸下了负担,都清闲了不少,每天最大的任务就是和阿岳在一起玩儿,连仙儿都有时间和乌攸一起念书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楚吾晓本人改变了很多。

第二十八节 回乡转转

楚吾晓的变化,是很难形容的。他对乌攸和仙儿的态度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如水,可乌攸总觉得他身上隐隐地发生了些改变,具体是什么改变,叫乌攸来说,她也讲不大清楚。

她在床上休养了三四天之后,就欢蹦乱跳地下地了,田账房看到了都说,阿攸这孩子心真大,要是普通孩子碰上这样的事情,估计以后连陌生人都不敢见了,而阿攸似乎并没有什么创伤,倒是变得更欢乐更爱讲话了,这孩子真是有大福气的人。

对此,乌攸表示,田叔,你想多了。

乌攸在每次重生的时候,只要有可能,都会随时根据实际情况变换自己的性格以适应环境,这种转换需要一个契机,而素芳就提供给了她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而且是做自己的机会。

做什么人要比做自己更舒心呢?

搞定了素芳,一个长期的隐患就被铲除了,她现在暂时没什么可忧心的,唯一让她纠结的,就是林回今了。

自从那天晚上在屋顶上她被林回今敲出来了点儿想法后,再见到林回今的时候,她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尽管和他偶尔夜会那么一两次,说起话来,乌攸的毒舌功力丝毫不减,但看到林回今那张忠犬的脸,她有时候会产生揉搓他的脸的冲动。

这是什么怪阿姨的奇葩心理?

现在的乌攸都有点儿迷糊了。

她回想了一下以前的事情,发现了不少之前没有察觉到的细节,不夸张地说。她至少敢担保,林回今绝对是对她有些什么想法的,但她呢?

乌攸可不是什么雏儿,在各个世界里摸爬滚打了那么久的乌攸。自己觉得自己的心早就被磨成老丝瓜瓤了,这导致她对于爱情的敏感度呈几何倍数直线降低,她现在搞不清楚的,就是自己的心。

我到底是什么个想法?

我喜欢他?

我对他是姐姐对弟弟……哦不,祖奶奶对重孙子的感情?

这个问题困扰了乌攸长达两个月,两个月后。她还没有梳理出来自己的真实想法,新的事儿就找上门来了。

楚吾晓说,要带着乌攸和仙儿还有阿岳,一块儿去乡里给胡氏过五十岁的寿辰。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一段时间里,胡氏和乔氏都没有上门,楚吾晓虽然也每月给她们钱,但都是控制在十两银子之内。

也许是因为前段时间被人又泼水又被一帮子人指着鼻子骂,没脸再登门要钱了,胡氏虽然托乡里的秀才给楚吾晓写信。话里话外指责他给的钱太少,但楚吾晓收到信之后也只是把信折起来收好,没有给任何回音。

客栈每个月的盈利大概在二十到三十两之间,他之前基本都会把盈利的一半乃至大半都拱手送给老娘,自己则带着阿攸和仙儿过得紧巴巴苦哈哈的,就连给田账房和侯大的工钱也都只是每人五钱银子。可以算是少之又少了,而现在楚吾晓总算开了点儿窍,尤其是在乌攸回家之后,给田账房和侯大直接提了一半的月钱,并道歉说以前是委屈他们了,许诺如果他们做得好的话,月钱会有的,福利也是会有的。

乌攸也没指望楚吾晓能在一夕之间就从一个愚孝的小青年变成一个理性的小商人,他能有这样的变化和觉悟,乌攸已经挺满足的了。

可是。在陪楚吾晓回乡之后,乌攸才意识到,楚吾晓因为自己被绑架这件事,受到了多大的精神刺激。

乌攸早就做好了回去的时候,楚吾晓会安排她跟胡氏乔氏道歉之类的恶心人的活儿。没想到楚吾晓提也不提,在他们出发前,还给仙儿和阿攸一人做了一身新衣裳,当然,不是用素芳买给她们的布料,那布料早就被楚吾晓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净。

在坐着雇来的马车前往村里的时候,乌攸还瞅了楚吾晓好几眼,发现他的表情看上去蛮复杂的,其忧国忧民的表情如同便秘一样,叫乌攸看了都想提醒他,阿爹,咱们是去祝寿,不是去上坟。

但乌攸知道,这话一出,自己只有被揍一顿的份儿,所以她乖乖地选择了闭嘴,和仙儿一起朝窗外张望。

一路无话,路上无聊得几乎爆棚,要不是在村口一下车就有意料之外的惊喜,乌攸简直要对这次旅程失望了。

乌攸刚一下车,就有两个看上去年龄比她和仙儿都要小的孩子正在村口追逐打闹,互相抛掷石头或者捡拾路边的干牛粪来袭击对方,乌攸还没看清楚他们居然操有这么可怕的武器,仙儿就无辜中招了,新衣服被一块迎面飞来的干牛粪砸了个正着。

仙儿一下子就愣了,低下头看着衣襟上的那块污渍,又抬头望望那两个熊孩子,沉默了一会儿。

乌攸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呵斥他们两个,而是先观察着仙儿的反应,看她是先哭给他们看,还是会采取什么特殊手段。

但乌攸等来的,是仙儿的一声叫喊:

“阿文阿武!你们过来!”

乌攸一皱眉,再看着那两个浑身脏兮兮,但是眼睛里统一地闪着鄙视的精光的小男孩,想起来了,他们就是仙儿的那两个双胞胎弟弟,自从有了他们,乔氏基本上就当仙儿不存在了。

而此时,被姐姐一声召唤的阿文阿武没有一个颠颠儿地跑上来的,甚至没有一个搭理仙儿的,其中,二弟阿武还用手里的石头朝仙儿丢了过来,幸亏他手臭,石头砸到了马车的轱辘上,而这俩死孩子,也不管自己会不会给别人造成什么伤害,一边欢叫着一边朝远处跑去。

跑到一半,阿文扭过身子来,拉着自己的下眼睑,冲仙儿做了个鬼脸:

“你回来干什么?又没人要你,你个野女人。”

仙儿的脸顿时就黑了,但她没哭,而是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阿文阿武,而这两个人则一路欢蹦乱跳地跑远了,根本没有注意到仙儿一脸的愤怒。

穷人家养娇崽,真特么一身的毛病,这样的孩子啥都不欠,就欠一天三顿打,就老实了。

乌攸磨了磨牙,伏在仙儿耳边小声说:

“别理他们,跟他们比,他们才更像野孩子,你见过哪个有教养的孩子像他们那样?仙儿,你是我爹我娘教大的,和他们不一样。要记着,咱们是有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四有小姑娘。嗯?记得么,我说过在对待这样的人的时候,咱们要……”

其实仙儿被自己的弟弟一气,已经非常难过了,眼泪在眼眶里拼了命的打转,但听乌攸这么讲,她快速地抹了一把自己发红的眼圈,接了乌攸的后半句话:

“……咱们要高冷。”

乌攸满意地用小手绢替仙儿把衣襟上的污渍擦掉,慢条斯理地说:

“对了。不管他们怎么看咱,你要记得,他们始终是手心向上管咱们要钱的人,他们本来就没底气对咱们指手画脚。客栈都是咱们一点一点努力地发展起来的,你和我不也出了好大的力么?所以,仙儿,咱们有资本,别搞得自己过上了好日子,就欠他们似的。”

这番话,跟马车夫结账的楚吾晓碰巧听到了,他竖着耳朵,有点儿不可置信:

阿攸一个小孩子,怎么有这样的见地?

不过,楚吾晓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

他听田账房说过,阿攸的天分很强,读书的理解能力简直是一等一的,而她又是从小在客栈里长大,接触了南来北往的那么多人,早熟也不是全无可能。况且,她骨子里应该也继承了些她娘亲的精明能干。

一想到早亡的贺氏,他的心里不由地有些酸楚,便没再听阿攸和仙儿的窃窃私语,拿着买来的礼品,带着仙儿和阿攸,朝胡氏的家里走去。

刚才,阿文和阿武胡闹的样子,楚吾晓也看在眼里,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出声,这俩孩子就跑走了。

也不知道大哥大嫂是怎么把这两个孩子弄成这副德行的,见到他这个当叔叔的,见到阿攸和仙儿这两个姐姐,不打声招呼也就罢了,还脱口能说出“野女人”这种脏话。

他决定,在见到乔氏之后,要好好和他说道说道,不只是两个侄子的事情,还有素芳的事情。

随着衙门的调查,关于素芳的许多风言风语也传到了楚吾晓的耳朵里,他只是软,又不是傻,自然明白,自己差点儿被自家人当冤大头给坑了。

乔氏,大嫂,我接收你介绍来的人,是情分,可你连该守的本分都守不好,你难道会想不到,我一旦和这个恶妇在一起,将来,阿攸怎么办?阿岳又怎么办?包括他和贺氏辛苦一手打拼下来的龙门客栈,又该怎么办?

你当然是不会在意的,谁叫这个女人是你的闺蜜呢?

楚吾晓一路都想着自己的心事,自然没有留心到身旁的仙儿状态的改变。

越靠近那个家,她的背挺得越直,面上的表情越生动活泼,尽管在这种生动活泼中透着一股僵硬劲儿,但可以看得出来,她在拼命地调整自己的状态。这种状态,与她之前瑟瑟缩缩、低眉顺眼的状态全然不同。

这源于刚才乌攸对她说的后半段话,其大意概括如下:

现在,基本上等同于你的养父的楚吾晓是城市里半个成功商人,你也过得很好,念了一些书,又聪明漂亮,有了这些筹码,你什么都不用做,只用客客气气的作高冷状,你奶奶爸爸妈妈就会心塞至死。

第二十九节 奇葩盛开的一家

大多数人的心理,都是“看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而楚吾曦一家拼了老命要啃楚吾晓,也是因为看到楚吾晓在分家后,小日子反倒过得越来越好,心理不平衡了的缘故。

如果是三观正常的正常人,肯定想的是,老子要发愤图强,好好把家里的田地打理好,多发展发展副业,也把小日子搞起来,才不要输给你。

但换到楚吾曦一家和胡氏身上,他们想的则是,格老子的,老子要发愤图强,啃死你这个暴发户,让你富让你比老子过得好。

所以,每次看到楚吾晓可怜巴巴地把大部分利润双手奉上,楚吾曦一家子都在暗爽,哼,你有钱了又怎么样,我还是你大哥,你挣了多少钱,还得乖乖地给我送上来。

这楚吾曦最常对楚吾晓说的一句话就是“长兄如父”,而且他说的时候,一副尾巴翘上天、拽得二八五万的样子,好像他已经平升一级,巴不得楚吾晓出声叫他一声爹,他就爽了。

这不,他们刚一走近楚家的老房,就撞见了捧着一碗面坐在门槛上呼噜呼噜吃的楚吾曦。

这楚吾曦也是个帅哥级别的男人,眉目带着股特有的粗犷美,就是黑了点儿,一身常年在地里干活养出来的腱子肉,唯一有点儿掉分的就是他的酒糟鼻,挺破坏形象的。

这也不能怪他,有了楚吾晓这么一个每月定点定时送钱的冤大头,楚吾曦就算不种田都能过上蛮滋润的日子,那谁还干活啊。就喝着酒哼着曲擎等着天上掉钱不就得了?

所以,楚吾曦就不再苦哈哈地跟田地较劲了,转而享受起人生来,提早过上了退休的日子。种起地来也不是那么尽心尽力了,要不是楚吾晓每月送来的钱有限,他恨不得像地主老财那样,雇一堆长工来替他干活。

看到楚吾晓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朝这边走了过来,楚吾晓把筷子朝面碗里一插,把手往裤子上一抹。站起身来,笑着几步赶到了楚吾晓身前,以半抢半拿的架势把那堆红纸金纸包着的物件接了过去,并心不在焉地招呼道:

“二弟,回来啦?路上怎么样?”

楚吾晓眼前一花,手里头的东西就全都楚吾曦的手里头了,愣愣地看着东西到手后,楚吾曦转身就走的背影,他有些说不出话来。

楚吾曦走出三步开外后,才察觉到自己这个举动有点儿不大妥。才扭过头来,牵强地解释说:

“你也累了吧?一路奔波的,大哥帮你把东西接过来,好叫你能休息休息。娘一直在屋里头等你呢,从昨天就开始念叨你……”

楚吾晓苦笑了一下,说了声“嗯”。便跟上了楚吾曦的步子,准备往屋里头走,而这时候楚吾曦又突然冒出来了一句:

“……可是娘的心情不大好。”

楚吾晓毕竟孝顺胡氏了那么多年,乍一听到阿娘情绪不好,也有些急了:

“怎么了?娘的身体还好吧?”

楚吾曦一脸沉痛状,摇摇头说:

“二弟,娘心情为什么不好,你还不知道么?”

在楚吾晓的脸上已然开始出现焦灼之色后,楚吾曦才悠悠地开了口:

“这两三个月来,你送来的钱一次比一次少。这一家人过得也是不轻松,家里阿文阿武两张嘴都等着吃呢,两个孩子又都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你一个月就送十两银子过来,是不是不大合适?你也别怪我这个当哥哥的讲话难听。长兄如父,咱们的父亲去得早,我看着咱娘那个愁苦样,心里头也不免难过……”

楚吾晓想说“家里又不只有我一个人能挣钱养家,这不还有你么”,但他长年累月养成的包子属性,要想摆脱也不是一瞬间的事儿,所以他一如既往地选择了沉默。

楚吾晓沉默了,但不代表乌攸不会有什么意见。

她清了清嗓子,接过了楚吾曦的话:

“长兄如父这句话我听过,家中的长子、老大,应协助父母照顾弟妹,主持家务,大伯的意思是要照顾我爹,每月给我爹寄点儿钱什么的么?”

看着楚吾曦那张更黑了的脸,乌攸一边作天真无邪状,一边在心里给他竖了个凸:

你倒是把长兄如父这个概念利用得够好的,光想享受当爹的义务,不想承担当爹的责任,这天底下的好事儿都能被你占全了?

楚吾曦没想到阿攸一个丫头片子,居然敢在大人聊天的时候插嘴,而且还曲解他的意思,实在是可恶,但他现在正处在要跟楚吾晓商量金钱大事的关头,他不好给乌攸黑脸,只好强撑着笑脸,跟乌攸说:

“阿攸,去屋里头去,我跟你爹有话说。”

没想到,乌攸根本不理会楚吾曦的命令,怀里抱着阿岳,蹭到了楚吾晓的怀里:

“我不要,我要和阿爹在一起。”

楚吾曦愤愤地看向楚吾晓,用目光示意他把这个丫头轰到一边儿去,没想到楚吾晓根本看都不看他,目光慈爱地抚着阿攸扎起来的小辫子,笑着说:

“好好好,阿攸跟阿爹在一起。”

妈蛋,这老二在他眼前玩儿什么父女情深,不就是不想让这丫头走开,借故不跟自己谈关于送钱的事情么?

看来这老二长大了,翅膀硬了,倒是管不得了?

楚吾曦还记得,从小楚吾晓就是那个欠人欺负的劲儿,村里的小孩合着伙逗他玩儿,他也不生气,手里头有些个什么好吃的,第一时间就会给人家送去,楚吾曦为了这种事儿没少揍他,觉得自己的弟弟脑子有问题,自己的东西就该捂得死死的,他倒好。把自己当成普度众生的观世音了?

他从小就看不起楚吾晓,而阿娘也是,从小就不愿意正眼看这个软蛋,就连唯一比较疼爱楚吾晓的老爹。也在他们小时候染病去世了,所以楚吾晓可以算是哥不疼、娘不爱,苦逼地从小长到大,但楚吾曦没想到,他居然能混到这地步,自己居然需要靠着他的接济才能活得好。

于是。很有尊严感的楚吾曦愤怒了,他觉得自己被自己一直鄙视着的弟弟给玩儿似的就超越了。

于是,很有尊严感的楚吾曦还是接受了楚吾晓每月送来的钱。

于是,很有尊严感的楚吾曦根本没有勇气说,我代表我的尊严,不要你的破钱。

于是,很有尊严感的楚吾曦越来越觉得,楚吾晓送这点儿钱来怎么够我花的,最好把他所有的利润额都送来,让自己既能吃又能赌。还能穿着比村人都好的衣服在村里头招摇。

你知道什么叫得陇望蜀吃锅望盆么?

你知道什么叫放下筷子就骂娘么?

看看楚吾曦就知道了。

见楚吾晓不把自己这个大哥说的话放在心上,不赶走这个死丫头,楚吾曦便把他的火气撒到了一旁的仙儿身上:

“你在这儿站着干什么?给我进去!”

仙儿被他的大嗓门吓得一哆嗦,但她马上记起了乌攸的话,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勇气,挺了挺小胸脯。说:

“我不进去。”

……

楚吾曦觉得这个世界简直是反了天了,这弟弟不听话,弟弟的女儿不听话,连他的亲生女儿也不听话了。

最重要的是,连阿攸怀里的那个半大的死小子,都含着手指默默地看着他,其眼神都带着一股莫名的鄙视感。

再瞅瞅三人身上簇新的衣服,低头看看自己沾着面汤、敞着怀的大汗衫,楚吾曦的嫉妒心再次熊熊燃烧起来,他不再搭理楚吾晓。转头便进了自己家门,从背影上就看出来了一股负能量从他身上隐隐蒸腾而上。

看着大哥的背影,楚吾晓有点儿愣。

以前在楚吾晓的心里,大哥都是优秀的象征,因为从小到大。他 娘的态度就在无比清楚地表明,你不如你哥,你看你软趴趴的那个样儿,你就是个娘们,她就差用喇叭对着自己的二儿子唱一首“啊~这个人就是妈~啊~这个人就是娘~”了。

所以,楚吾晓几乎是被强行洗脑灌输进了“你大哥比你强一万倍”的概念。

但现在楚吾曦的种种表现,落在了已经清醒了不少的楚吾晓眼里,完全担不上他娘对他的那些赞美。

其实在客栈里呆了那么久,楚吾晓看人的眼神早就毒了不少,只不过以前的他浑浑噩噩,一直不敢拿揣测的心情去面对自己的家人,今天他只是细看了一下楚吾曦的表现,心就凉了许多。

楚吾晓表情的变化可全落在了乌攸的眼里,她不由地感叹了一把:

估计这次乡间之行,能把楚吾晓之前既定的价值观全给推翻了。

这还没进门呢,你看这孩子已经被眼前的现实给打击成什么样儿了。

楚吾曦走到门口,气冲冲地把自己的面碗抄起来,刚准备继续吃,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冲远方大吼起来:

“你们两个死孩子!给我滚回来!什么时候还在外面疯玩?小心饿死你们两个兔崽子!”

看着远远地欢跳着过来,手里头还拿着石头互砸、丝毫不顾旁边闪躲着的村人的阿文和阿武,又看着楚吾曦那不敢太得罪财神爷、只好冲自家孩子撒气的怂样,突然想林回今了。

如果林回今在的话,她肯定会问他一个问题:

你玩过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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