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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事务所-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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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连楚吾晓自己都没有感觉出来,在不知道第几个人劝说他最好不要一味放纵自己的老娘对自己予取予求的时候,他的内心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动摇和不甘,“她是我亲娘”这个理论,好像渐渐也有些立不住脚了。

可楚吾晓还是在胡氏被迫回家后的第二天,使人送去了二十两银子。

反正都给予习惯了,多给她一点儿,她兴许就不来闹了呢?

楚吾晓想得不错,有了钱,胡氏自然有一段时间是不会来闹了,但胡氏不闹,不代表有人不会瞎起什么心思。

这一天,客人不多,乌攸正在帐台后摇头晃脑地向田账房背三字经。

一字不差地背到最后时,田账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乖乖隆地咚,这是个不世神童啊。

这三字经他才给了她两日,她就能背到这么熟练了?

最叫田账房难以置信的是,这阿攸似乎还不是单纯的死记硬背,她连每一句的意思都猜透了,不管问她哪一句是什么意思,她都能解释得头头是道,光是这份儿天才的禀赋都叫田账房很是慨叹:

可惜不能生而为男,否则阿攸必定是个旷世才子啊。

乌攸还不知道田账房因为自己这么快就背完了三字经而把自己惊为天人,她正准备跟他要百家姓或是千字文来继续学习,争取早日脱离文盲行列,就看见一个女客拿着个包裹,怯生生地走了进来。

嗯,长相中上,眉眼间颇有几分风情意味,年岁不小了,但也算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她朝帐台走了过来,柔声问:

“我想要住店。请问多少钱一晚?”

田账房拨拉了一下算盘,答道:

“您要雅间还是要普通间?雅间每晚一贯钱,普通间每晚700文钱,入住前需要先付两贯的房费抵押金。您约莫要住多久?”

这女人的脸微妙地红了一下,低声嗫嚅了一句:

“那这得看楚老板的了。”

第十三节 未来后妈?

乌攸和田账房都听到了这句话,田账房有些迷糊,“嗯”了一声,这女人立马作受惊小鹿状,“啊”地一下捂住了嘴,好像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接下来便含含糊糊地辩解:

“您别多想,我……我没那个意思……”

田账房很是无语,你哪个意思啊?不管你哪个意思,我可是啥都不知道,你冲我掉眼泪,怎么搞得像是我在欺负你一样?

乌攸仰脸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冷笑了一声。

有句话真的很适合她,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儿什么聊斋?

这张脸、这个表情、这个欲语还休的小眼神,分分钟都能闪出玛丽苏之光照耀神州,乌攸要是辨别不出这种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那简直是太挫了。

和自己是同道中人啊,喜欢装绿茶和小白莲的主儿。

如果放在平时,乌攸看到一株这样幼嫩的小白莲,有可能还能产生些惺惺惜惺惺的感觉,但是这女的明显是认识自家阿爹的,如果她白莲到自家阿爹身上来……

想起阿爹那个温温柔柔的劲儿,乌攸就感觉一阵无力。

刚开始,乌攸并没有多引起女人的注意,她在说出那句话、成功引发了田账房的联想后,用不知从何而来为何而发的委屈表情凝视了田账房许久,才说:

“那还是请给我开一间房吧?”

田账房也是个老实人,闻言只是愣了一下。便重复了自己的问题:

“雅间还是普通间?”

乌攸注意到,这女人看着田账房的眼神中,某种鄙夷的成分一闪而逝。

嗯?不会吧,道行这么浅?

乌攸通过她的眼神,都能猜到她在心里头腹诽些什么:

你有无搞错啊大佬,我都“无意间”表现出我和你们老板关系匪浅了,你还不长眼地问我雅间还是普通间?你是不是接下来还要管我要两贯钱的押金啊?

女人的眼中闪过了那丝不满与鄙夷后,还是答道:

“普通间。”

果不其然。田账房一指身后墙壁上挂着的两排竹制号牌,说:

“您先选个客房吧,选好后请您先付两贯钱,如果两天后需要继续住下去的话,还请来续交费用。”

看着那女人瞪大了的眼睛,一副“你特么知不知道老娘是谁”的表情,乌攸默默地在心里头提醒她,管你是谁,管你是来干嘛的。首先,对于一个看起来就很老实的男人,你不要欲拒还迎地叫人家猜你的心思行吗?你以为谁谁都是风月场里混的老手。你一个眼神抛过去他们就知道要跪舔。要给你减免房费,还是解裤腰带?这难度也忒大了点儿吧?你以为你是老板娘?

其实,乌攸的腹诽也是在无意中接近了真相。

这女人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当老板娘。

这货,就是人生充满传奇,自己也是一个传奇的素芳。

在素芳来之前。她就打听到,今天楚吾晓要到南街的吕老板那儿去收账,恐怕晚上才能回到客栈里。

因此,在素芳的打算里,她只要趁着楚吾晓不在客栈里。在“无意中”表现出她和楚老板的关系,这伙计就该醒目一点儿。明白自己的身份,进而免除自己的房费,那自己就能一面免费地住着客栈、一面逍遥地泡汉子了。

在乔氏对她的描述里,楚吾晓是个绝好的郎君,长得周正,又有点儿财产,又听话,最重要的是不知道她那些黑历史。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居然带着两个拖油瓶。

但素芳相信,凭借自己这么多年和村里小伙眉来眼去的经验,拿下一个楚吾晓不还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没想到,出师不利,她对着那账房抛了半天可怜的媚眼,他居然还伸着手管自己要钱,简直是钻进钱眼儿里去了!她如果能成为这龙门客栈的老板娘,一定要把他给开了,招个懂事的伙计进来!

其实,她完全可以直接对田账房说,我是来找你们老板的,可是话到嘴边,素芳就又咽了下去。

素芳可不是一般人,她知道该怎么在男人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男人不都是喜欢笨笨的女人嘛,等到楚吾晓回来,自己就委委屈屈地找到他,说自己是来投奔她的,之所以花钱住店是不知道城里的规矩,以为来投奔也是要住店给钱的,这无知小白兔的形象一下子就竖立起来了,效果绝对是杠杠的。

素芳肉痛地从包袱里拿出了两贯钱,推给了田账房,心里默默地盘算着,这就权当寄在客栈里的本钱,她一定要在勾上楚吾晓后,连本带利地把花出去的钱收回来。

她在来之前,把计划表都列出来了,可谓是志在必得。

此行她来找楚吾晓,就是借着乔氏好友的名义,说她落了难,公公和丈夫都死了,想来这儿干份工作,这楚吾晓是个烂好人,第一步计划八成能成,等留下来后,她就时不常地抛个眼神、丢个媚眼,再想想招,收买一下他的女儿,再对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小婴儿好些,最好能哄得他们叫我娘,那一切就真的是水到渠成了。

乌攸当然没想到,这家伙是有备而来千里送x来的,更不知道,还在心里猜想,这是不是老爹当年的什么红颜知己、风流遗帐,一个人就这么杀了过来,显然有点儿暧昧的因素在里头。

管她呢,等老爹回来不就知道了。

这时候,素芳总算注意到了柜台边站着的其貌不扬的小姑娘,心里寻思了一下,嗯,应该是楚老板的女儿吧,听乔姐说过。楚老板的女儿长得不好看,又是个难缠的姑娘,让她在应付她的时候最好多加小心。

对于乔氏用血泪换来的教训,素芳并不是多在意:

不就是一小姑娘么,有什么可在意的,买点糖买点点心,稍微对她好点儿,不就行了?

她刚想和乌攸搭句话。仙儿就从后院跑了过来,对乌攸说:

“阿攸姐姐,你来看看好不好?阿岳哭得好厉害,我哄了半天了都不见好,不是饿也不是要换尿布了,就是一直哭,他现在都哭得打嗝了。”

乌攸也懒得和这个伪装小白莲的初级人士交流心得,把她当做个普通的客人,转身就跟着仙儿找阿岳去了。留下素芳一个人,默默地继续头脑风暴:

这漂亮姑娘叫阿攸“姐姐”,那她应该就是乔氏的女儿了。

想到这姑娘。素芳的心口有点儿堵。不爽地把楚吾晓的前妻贺氏一通暗骂:

你傻啊你,帮别人养姑娘,这是多蠢的人才能办得出来的事儿?

更重要的是,如果自己接过了贺氏手里楚吾晓正妻的旗帜,那么也就意味着仙儿也会成为她的负担之一。

不行,要她养楚吾晓现在的一双儿女她都得努力地做戏。如果再加上一个,她的亏可不是得吃大发了?

不过现在要把仙儿送回去,乔氏她会愿意吗?

乔氏可是跟她吐槽过无数回,说她巴不得这贺氏脑子就这样一直抽抽下去,一直帮她把闺女养到出嫁。那可省了她一大笔无谓的开销。

那个时候,素芳还和她一起嘲笑贺氏是个胸大无脑的妇人。但现在,素芳的心思活络了,她可不想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乔氏把二弟家里全部的情况基本上都告诉了素芳,还提醒她要注意阿攸,可是唯独遗漏了仙儿的问题,而对素芳来说,成为了老板娘之后,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把这个田账房给开了,第二件事,就是要把仙儿送回到她娘亲身边,让她们母女团圆。

想到这里,素芳真心地认为,自己是一朵乳齿善良乳齿纯洁的女子,她都快要被自己给感动哭了。

已经把不要脸三个字森森地写进她的梦里她的心里她的歌声里的素芳,提着行李上了楼,开始了她向扶正上位进击的漫漫长路。

……

林回今还不知道一个巨大的挑战已经入驻到了乌攸的身边,随时准备出手成为她的后妈,他正在闲极无聊地在没有客人的时候练习抓药。

没有乌攸在身边的日子好无聊啊好无聊,都没人跟他拌嘴了。

在乌攸受伤后,他们俩也不是没见过面。但在见过一次后,乌攸果断选择和这货断交一个月。

主要原因是,林回今实在是控制不住吐槽乌攸现在外表的*。

也许是乌攸的本体太过妖孽,所以对于这么一个相貌平平、甚至称得上丑的姑娘,林回今的视觉落差和心理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上次他们见面的时候,林回今只用了五句话,就让乌攸毫不犹豫地踹了他一脚后,宣布和他断交一个月:

第一句话是:

“等一下,让我缓缓啊,有点犯膈应。”

第二句话是:

“太丑了,我人工屏蔽一下。”

第三句则是:

“……不想看我的确可以把眼睛闭起来,可是这样貌似不大尊重的样子……要是你是个电视节目,我手里有遥控板,我早换台了。”

第四句是:

“……随便,反正你吐槽我智商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但看一下你的脸……影响智商倒不一定,影响审美那是肯定的啊。”

林回今知道自己的嘴蛮贱的,但就是病态地控制不住,当时乌攸的脸已经黑了,可他还是在乌攸说出“以貌取人,失之子羽”的话后,补上了最后一刀:

“所以不管我是不是以貌取人,你还是长得丑啊。”

林回今烦恼地撑着下巴,趴在柜台上发起呆来。

说实话,他一直对乌攸是有好感的,但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喜欢她长得漂亮呢,还是喜欢她的个性?

脸蛋,or人格?这是个严峻的问题。

如果她没了那张漂亮的脸蛋,自己还会喜欢她吗?

作为绝对颜控的林回今,此刻陷入到了一个纠结的选择题里。

第十四节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当然,乌攸觉得,现在的老爹楚吾晓才是世界上最纠结的人,因为如果有一颗牛皮糖主动贴了上来,正常人的反应都应该是把它弄得越远越好,老爹倒好,居然主动把素芳给接收了。

如果是个合适的女人的话,乌攸倒不怎么介意楚吾晓去找寻自己的第二春,毕竟他是个好男人,非得等到年老色衰、前列腺失调的时候再找老伴,乌攸觉得没那个必要。

但眼前的这个叫素芳的是肿么回事?

乌攸可是记得分明,这个女人看田账房时那流露出来的一抹鄙夷之色,外加各种小娇羞的小动作微表情,看得乌攸那叫一个想动手打人。原因也很简单,都是出来混的,你的层次能不能不要这么low,简直是拉低了绿茶的整体档次了好么!

素芳对于楚吾晓的憨实相当满意,对于这么一个自己哭哭啼啼说两句话,就能把自己留下来的男人,素芳表示,拿下他?so easy。

当然,对着楚吾晓的时候,素芳可没把自己的来意表达得那么清楚,她用眼泪和鼻涕,演完了整场戏,大致主题是可以归纳为两方面,“我要来投奔你”和“你舍得不让我投奔你么”,弄得刚刚收账回来的楚吾晓毫无招架之力,几乎是在素芳提出要求的瞬间就答允了。

然而乌攸可不傻,她绝不信素芳只是来干活的,光冲着她乔氏的闺蜜的身份。看起来就怪可疑的。

前些日子乔氏才在客栈这里吃过瘪,按道理说,应该短时间内不会轻易造访或是求他们些什么事儿,可这才过去多久呢,她的闺蜜就上门来了?这乔氏在中间扮演了什么角色?拉皮条?

但是楚吾晓都答应了把素芳留下,自己总不好大咧咧地窜到楚吾晓面前,告诉他,素芳很可能是来钓凯子的。而阿爹你现在就是那个凯子。

乌攸之所以没说的另外一层原因,是她相信,楚吾晓不是个傻子,尤其是对于一个已婚丧偶的男人来说,某天,一个楚楚可怜眉目含愁的丁香一样的寡妇飘到了你的客栈,对你含着热泪说,她是你嫂子的闺蜜,是被你嫂子介绍来客栈里头帮忙的。还柔柔地说,你安排什么活儿我都会做的,这么近乎于明示的挑逗。就差说“你给我安排个老板娘的活儿也没问题”。楚吾晓应该也不会猜不到自己的嫂子和素芳打的都是什么主意。

乌攸也没猜错,楚吾晓的确是在第一时间里就从素芳的眼里看出了那么一点儿不一样的东西。可贺氏刚刚离世不到一年,他只想好好地把阿攸和阿岳带大,现在还不想考虑自己婚恋的问题。

但不管乌攸或是楚吾晓怎么想,素芳都觉得自己赚大发了,要不是还得在楚吾晓面前装成不谙世事的乡村俏寡妇。她都要双手合十热泪盈眶地向老天祷告了:

乔姐你真的是太仗义了,介绍个这么帅气的男人给我,这你让我怎么好意思呢?

楚吾晓的颜值水准之高完全超出了素芳的想象,她觉得,自己简直是捡了一个从天而降的大馅饼。而且这馅饼还啪叽一声直接掉进了她的嘴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再嫁的时候能够捞上这么一个极品的男人。都不能用祖坟上冒青烟来形容,简直可以说是是祖坟上火冒三丈了。

在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他们相遇了之后,素芳便在暗地里握了握拳,准备让楚吾晓见识一下,所谓俏寡妇的迷人魅力。

她原先可是好吃懒做的典范,村里的人在谈起素芳的时候,都说她是那种油瓶子倒了都不带扶还要骂去扶的人多管闲事的天生懒骨头,但是为了美貌可口的楚吾晓,她可以说是完全转了性,一大清早就爬起来打扫大堂和客房的卫生,还不让同样早起的乌攸和仙儿帮忙,慈祥得就像是田螺姑娘一样。

……但这田螺姑娘一见到阿爹腰腿就软是怎么回事?

在楚吾晓张罗着侯大下门板开张、检查田账房的帐册时,素芳出了三次状况,一次是腿撞到了凳子上,一次是擦楼梯扶手的时候险些从楼梯上滚下来,一次是被台阶绊了一下,恰好冲到了楚吾晓的怀里。

乌攸在旁边冷冷地看着素芳每次出状况后,都含羞带怯地看着阿爹的眼睛,直觉得一阵一阵地不爽。

她倒是没有什么恋父癖什么的毛病,只是越发觉得,这货来者不善,目的太过可疑。

如果说昨天乌攸还只是怀疑,今天,冲素芳的表现,她基本可以确定下来了。

从楚吾晓昨天第一眼看到素芳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阿爹根本没见过这货,不存在红颜知己、前世姻缘的可能性,所以,她怕是有备而来,而且从第二天开始就不遗余力地扮演一个可爱笨女人的形象,这居心,只要是个女人都能嗅到其中的一股淡淡的骚情气息。

不得不说,女人鉴婊的能力要比男人强得多,楚吾晓顶多是把她当成一个嫂子说来给自己当继室的女人,答不答应还得看自己,而乌攸却早已把她的原型具象化,看见了一只美丽的白狐狸正在朝她搔首弄姿。

所以乌攸很不开心,更不想看到阿爹因为包子,就这么接受了大嫂的“好意”,造成好白菜被猪拱了的凄惨下场,所以,她趁着楚吾晓做饭的时候,跑到了厨房里去。

在大片升腾的油烟里,她被呛得眼睛都睁不开,但她还是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开了口:

“阿爹,我不喜欢素芳姨。”

楚吾晓在油烟里看了乌攸一眼,腾出一只手来揉了揉她的头发:

“阿攸乖,你年纪还小,这种事儿你不懂。”

阿攸真想告诉楚吾晓,别小看我,我可是这样的事儿那样的事儿都见过,我还见过活春宫呢,可她没心思跟楚吾晓炫耀她丰富的人生经历,她亟需弄明白,楚吾晓对这个送上门来的、有可能成为他未来媳妇的人是个什么看法,她需要把一切隐患都掐灭在萌芽阶段。

她低下了脑袋,选用了另外一种委婉的方法:

“爹,昨天晚上我梦到阿娘了。”

她的声音本来是很低的,几乎被炒菜的声音压了过去,可是楚吾晓却听得清清楚楚,他停下了手,看向乌攸,乌攸则努力地把头压得很低,把情绪酝酿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她的肩膀开始有规律地抽搐起来。

楚吾晓把锅里的菜倒出来,倒在盘子里之后,蹲下身来,问乌攸:

“阿娘对你说什么了?”

乌攸吸了吸鼻子,小声地说:

“她说,要我照顾好阿岳,还有阿爹。”

楚吾晓被她的话逗笑了:

“浑说。阿爹还用你照顾啊。”

乌攸抬起了小脸,她一向是个演技派,这具小小的身体也被她使用得灵活自如,楚吾晓看到的,是一张布满了泪痕的小脸,口气也是信誓旦旦的:

“阿娘说,阿爹总是不能自己做主一些事情,所以才叫阿攸帮忙看着的,她说阿攸是大孩子了,可以帮阿爹好多忙了。”

楚吾晓听到这话,收起了笑容,认真地看着乌攸,问:

“你阿娘真的是这么对你说的?”

乌攸严肃地点了点头,尽管她是在撒谎。

说真的,乌攸还真有点儿担心楚吾晓把持不住自己的底线,毕竟他在面对自己的家人时,一向没有什么底线,要是那个素芳真的进了他们家门,保不齐会弄出多大的幺蛾子来。一个女人可是能祸害三代人的,她不想把自己的未来、阿岳的未来、楚吾晓的未来和客栈的未来都交到这么一个装绿茶都装不像的女人手里头。

不得不说,楚吾晓对贺氏的感情还是很深的,乌攸一搬出贺氏来,楚吾晓也不再开玩笑了,替乌攸擦干脸上的泪痕后,他就叫乌攸出去,别被油烟熏到了。

乌攸也不再多说些什么,乖乖出去了。

这针狂犬疫苗打过了,基本上阿爹至少在一段时间里不会对素芳太过热络,叫她就这么继续她美丽笨女人的扮相吧。

根据素芳鄙视地斜了田账房的那眼,乌攸可以判定,她真实的本性还没有完全释放出来,而乌攸所要做的,就是一个“耗”字诀,要让她把内心那个狂野而自然的素芳释放出来。

反正不就是乔氏介绍来的人,又是个无依无靠的女人么,不好赶走,那就让她这么干着,看她能撑多久,反正雇一个杂工,对客栈的收入影响也并不是那么大,对于乌攸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素芳因为要化身为勤劳的田螺姑娘,把本来该乌攸干的活儿都干得差不多了,乌攸就没事儿干了。

没事儿干去哪儿呢?

乌攸掰着手指头玩了一会儿,发现和林回今绝交的日子差不多要到期了,正好趁着没活干的时候出去告诉他一声,让他去想办法调查一下,这个素芳是何方神圣。

乌攸在跨出客栈门的时候,还在琢磨,如果林回今再敢拿她长得丑说事儿,她就一巴掌呼到他脸上去,然后去找刘大夫告状,说他耍自己流氓。

乌攸正无耻地如此想着,突然听到从头顶上方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呼,紧接着,一个黑影就从天而降,哐嗵一声砸到了自己面前。

乌攸第一个产生的念头是:这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的场面,在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还能撞到,真难得。

第二个念头则是:我去,还是脸先着地的。

第十五节 天上掉下的死冤家

当然,落地的不会是什么林妹妹,是个穿着宝蓝底杭绸直裰的小哥哥。

看着他摔得躺在地上直抽抽的样子,乌攸迅速排除了他是个江湖高手、行走至此不慎落难的浪漫主义猜想,扭头朝自家房顶上看去,发现他果然是从自家房顶上空降而来的,上面还有一个熊孩子探头探脑地往下看,发现乌攸仰着头看他,立马把脑袋缩了回去。

嗯,这是个熊孩子在房顶上乱窜引发的坠楼事故,对方全责,而且险些把她砸死。

看这小子的体积,如果落在自己的头上,那自己一个运气不好,说不定能被他砸成脑瘫。

做出这样的判定后,乌攸对他的怜惜之情也全部消失了,她老实不客气地捡起一段树枝子,戳了戳他的腰。

她可不想主动去翻他的身体,如果一翻过来,发现了一地的脑浆子,她又该怎么处理呢?

但很显然,这个小孩没什么事儿,因为他摸着自己磕破了的脸颊和嘴唇,很快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和乌攸玩起了大眼对小眼的游戏。

在两人长久的注视中,阿攸记忆中的一个人的影像,和眼前的这货,严丝合缝地对应了起来。

嗯,何天钦,现年十三岁,比自己大六岁,住在隔壁的隔壁,是何记香粉铺老板的儿子,在上一世阿岳夭亡后,阿攸被楚吾晓嫁给了他,此人颇为擅长冷暴力和热暴力。对于被塞来的媳妇阿攸十分不满,便把所有的抖s倾向发作在了她身上,是阿攸上辈子患病早逝的直接推手。

哦,是仇人啊。

仇人先生,你从我家屋顶掉下来了,我是该踹你一脚,然后走掉呢,还是不管你。直接扭头走掉呢?

但后来,乌攸还是发挥了无国界的友爱互助品德,把还没完全从高空跌落的惊恐中恢复过来的何天钦扶到了门边坐下。

当然,乌攸之所以没有拍拍屁股就走,主要原因是因为他落地的动静太大,吸引了一帮人围观,如果自己就这么无情地走掉,自己好不容易在邻里间树立起来的形象说不定就得就此毁灭。

她在搀扶着何天钦坐下的过程中,一直在留意地打量着他的脸。看了许久后,才做出了一个判断:

一个长得忠厚老实的人,他不一定有多老实。说不定内心里就潜藏着一只熊熊燃烧着的s之魂。

在她忙着向过路的人解释这货是一个倒栽葱从屋顶上摔下来的。还险些砸着自己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对乌攸的死里逃生表示了庆幸,对这熊孩子的顽皮表示了鄙视。

鄙视归鄙视,大家都还是热心的,有人跑去叫何家的人来这儿看看,在此期间。乌攸还很体贴地端了一杯茶出来,朝大家展示了一下,哪怕是对待从龙门客栈顶上摔下来的熊孩子,他们的服务宗旨也是不会变的,让所有的客人都能体验到家的温暖。

这顶多算是个小型事故。围观的人并不算多,在何天钦慢慢地从晕眩中清醒过来时。除了一两个附近的人还从铺子里探头探脑地朝外看,就没别人了。

此时,林回今听到些外头的动静,从医馆里走了出来。

他看到乌攸坐在柱子边,对着一个眼神发木的男孩猛看,心里头突然有点儿不是滋味。

乌攸还是那张脸,没有变,还是那么丑,可是就算是这么丑的人,坐在那个男孩身边,怎么看他都觉得不爽。

他努力地定了定神,站了出来,问乌攸:

“这是怎么啦?猪撞树上了,他撞猪上了?”

乌攸白了林回今一眼,见周围没有围观的大人,就压低声音对林回今说:

“你才撞树上了。他刚才从客栈顶上摔下来了。”

林回今挑起了一边的眉毛,说:

“哦?现在流行这样的追女孩方式?”

乌攸刚想骂林回今这是哪出跟哪出,怎么就能扯上追女孩了,从何家的香粉铺里就跑出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看上去气质竟然和自家阿爹异常相似,都是一脸的小受相。

乌攸一向对这样的男人都是怀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心情看待的,他们并不是乌攸心中的完美男人。所谓完美的男人,就应该像一元硬币,正面是一,背面是菊花,这样才更有韵味。

在乌攸小小地猥琐了一把的时候,自家阿爹也被侯大通知了客栈大门口突降了一个少年的事故,来到门口,恰好和那个赶来的中年男人撞了个面对面。

楚吾晓先愣了稍许,看向两眼发直、还未从惊吓中脱身的何天钦,像是明白了什么,冲来人一拱手,说:

“何兄,这位是……”

乌攸突然醒过味来了。

姓何?

何天钦?

那天,在自己要去追胡氏的时候,楚吾晓本来不放心她独去,可侯大来报,有个姓何的人来找他的时候,阿爹的脸色变得很叫人怀疑,当时乌攸还yy这两人有可能是一对好基友,现在看来,这何兄,怕是和何天钦有脱不开的关系,所以,上一世楚吾晓之所以把她许给了何天钦,怕也是有这层关系在的。

看来,熟人才是最容易坑爹的啊。

来人慌慌张张地对楚吾晓行了个礼,说:

“楚弟,真是不好意思,我家侄子这么大年纪还爱疯跑一气,给你造成麻烦了。”

不是给我爹造成麻烦了,主要是我比较麻烦好吗?

乌攸本来对何家的印象就不好,而且她现在是小孩儿,玩一次童言无忌也没什么,她仰着脸,很直接地说:

“他掉下来的时候还差点砸到我呢。”

楚吾晓闻言。脸色也有点儿变了,把乌攸扯过来,问:

“阿攸,你没有受伤吧?”

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遍后,楚吾晓松了口气,揉了揉乌攸的头,说:

“没事儿就好。来,阿攸。这位是何子健何叔叔,是阿爹的同窗,关系很要好,前些日子才从外地回来。他就是那天来找阿爹的人……”

何子健也是个温和到骨子里的人,对乌攸说:

“你就是阿攸?这真是……如果天钦砸到你了,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跟楚弟交代呢。”

乌攸乖乖地点了点头,不再说别的话。

其实在乌攸看到何子健的脸时,就有点儿泄气了:

她以前以为,这两个人很可能是基友什么的。攻受搭配,干活不累,多理想的搭配啊。

可现实呢?

两个受在一起。怎么会有前途?

她脑补过的那个彪悍霸气的“何叔叔”形象破灭后。乌攸就有点儿意兴阑珊了,用手指指指精神萎靡不振的何天钦,说:

“何叔叔,不说别的了,先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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