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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王之约[西幻]-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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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克莱德沉默地看报,等待红发青年离开,良久方从嘴边漏出了心声:“太迟了……”
  “……以上这些贵族有异动,有报告称他们在府邸中囤积了士兵,少量与剑圣有所接触。”
  宫殿之中,凯文在听肯尼斯的汇报,嘴边逐渐露出了笑容:“太好了,总算让我抓住了。把这份名单交给沃森元帅,战斗当天全城戒严。”
  “我明白。”肯尼斯说道,仍然忍不住问道,“殿下,你有信心获胜么?”
  “这很重要么?”凯文反问道,“就算我要下地狱,也会有人陪我一起去。”
  “是。”
  “肯尼斯,报告完这件事情去看看我的妹妹吧,顺便也看看芙罗尼。你把人家送到了那种地方,也要负责到底吧。”凯文笑着看自己的得力助手,“吉尔已经教训过你了吧?我也不多说了,但是我说,肯尼斯,你什么时候能有一些怜香惜玉的骑士精神呢?”
  肯尼斯皱起眉毛,刻板地说道:“殿下,您说过您不关心这件事情。”
  “好吧,我不关心,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建议而已。”凯文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近卫,挥了挥手,“去吧。”
  肯尼斯朝王子殿下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
  凯文又批阅了几份文件,也走出去。他在宫殿的最高处找到了吉尔,蓝发的魔法师坐在栏杆上吹风,看着下面的城市,愉快得像是被恩准翘课的学生。
  他看见凯文,保持着坐姿,漂浮到凯文的面前,给了他一个慰问的吻,说:“事情都处理完了?”
  “不着急。要是我明天死了,今天还在努力工作不是太亏了么?”凯文走到栏杆旁边,趴在上面,发出了满足的嗟叹,“我的城市太美了,真舍不得就这样离开她。”
  “怎么,后悔当初答应得那么快了?”
  “后悔了。”凯文爽快地承认道,“我太急于表现我的完美了,结果想不出办法只能趴在你那哭一场。太丢人了。”
  “没人是无坚不摧的。”
  “是啊……”凯文懒洋洋地说道,“其实距离陛下和母亲回来还有很久,我根本没必要着急。”
  吉尔笑了起来:“你弄错了,我是在感谢你没用你擅长的手段对付我父亲。”
  凯文坚持装作听不懂:“我擅长的东西太多了,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呢?”
  “你擅长的众多技能中的某一个。”吉尔也乐于跟他猜谜语,说得含糊不清,“你都准备好么了?”
  “对付剑圣,没人能说他已经准备好了。但是对除他以外的所有事情,我倒是都已经吩咐过了。”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奇怪,明明是跟剑圣对战,但是能做的大部分事情却与他无关。
  吉尔伸出手臂,把小王子纳入怀中:“凯文,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即使他的保护有相当的可能性会失手,即使这场战斗危机重重。
  凯文侧过脸,大理石雕塑般的面孔熠熠生辉,眼睛是烈日下的海面,他专注而稚气地微微一笑:“因为有你在。”
  “我一直都在。”
  肯尼斯给沃森元帅传完话,去找塞西莉亚公主。
  他穿过一大段平民的房屋,往巷子的深处走。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这里比往日安静得多,平日拥挤的街道上空无一人,但他能够听见房屋里细细的□□声、哭声和祈祷声。
  为此而害怕倒不至于,肯尼斯毕竟也是上过战场的人,但此时此刻见到这种情景总让人有些浑身发冷。
  他加快了脚步,终于找到了公主居所的门,使劲敲了敲。
  他听见了脚步声,耐下性子等待。与此同时,里面与刚刚听见的一样的祈祷声、哭声和□□声不停地钻进他的脑袋,让他忍不住猜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里发生事故了么?火灾或者踩踏事件?说不定是之前剑塔事件被波及的受害者?还是说这是他不了解的平民的某个纪念日,他们必须用他们愚昧而痛苦的手段安慰自己,以在将来的一年之中安然无恙?
  门被打开了。
  肯尼斯精神一振,抛去刚刚的猜测,抬头说道:“我是肯尼斯,请你告诉塞西莉亚大人……芙罗尼?”
  “肯尼斯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女孩惊呼道。她头上戴着怪异的帽子,身上用布裹得严严实实。她迅速合上门,只留一条缝隙,紧张地说,“塞西莉亚大人很忙,不见客人的,你走吧。”
  肯尼斯心中立即升起了疑惑,抓着门边,口气严厉起来:“怎么了?让我看看里面!”
  芙罗尼使劲拉门,哀求道:“拜托了,别为难我,这是塞西莉亚大人的命令。”
  塞西莉亚的命令?永远笑容满面的公主也会命令么?
  肯尼斯不相信她的话,施压道:“这是殿下的命令。听好了,我数到三你还不开,我就只好砍门了。一——二——”
  他正想说三,门忽然被从里面推开了。
  肯尼斯刚想教训芙罗尼,忽然一愣。
  塞西莉亚站在他的面前,也是同样怪异的打扮,脸上的倦容让她看起来成熟了十岁,和她的母亲伊莱恩皇后一模一样的高贵雍容,却明珠蒙尘。
  肯尼斯吃惊地看着她,低头道:“抱歉,殿下,我担心您……”
  “肯尼斯卿,我需要你的帮助。”塞西莉亚打断他,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是什么事情?
对了赠送香吻一个~

☆、决战日

  胜利广场一早就涨潮了,人浪一波一波涌了上来,很快发展成汛情。
  当凯文带着近卫到来的时候,只能分海而过了。
  在克伦威尔巨大的雕像下,人们围成一圈,乌克莱德早已等在那里。剑圣显然不满于王储的姗姗来迟,冷笑着说道:“我还以为守时是公认的美德。”
  凯文脸色看上去不太好看。他朝着乌克莱德鞠了一躬,说道:“原谅我,剑圣阁下。”
  乌克莱德疑惑地皱起眉头,凯文已经转向人群,大声喊道:“诸位,请听我说!”
  所有人本来就是为了看这位而来,听到他的声音不禁兴奋起来,人群中爆发出小规模的呐喊,然后很快平息了下去:所有人都想听,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凯文环视了一圈,说道:“请你们检查一下,有谁的身上有黑色的疱疹?在连接躯干和四肢的部位有肿块?请他们到前面来!”
  他连续喊了几遍,有几个人犹犹豫豫的走了上来。凯文带来的士兵中有几个打扮奇怪的人,他们检查过后,赶走了几个骗子,迅速把剩下的人塞进了马车。
  凯文继续鼓励着:“如果有这样的情况,请一定要过来,你们会成为王室的贵宾!”
  这一次,人们似乎对他多了些信任感,陆续有人走过来,甚至几个贵族都走过来,半信半疑地让他的士兵们检查。
  凯文用眼睛清点着人数,和吉尔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乌克莱德有点不耐烦了,问道:“您这是在做什么?拖延时间么?”
  凯文没有回答他,大声叫道:“各位,我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就在日前,我得知这座辉煌的城市已经被瘟疫的阴影所笼罩。瘟疫的主要症状就是:身体各处的黑色疱疹,躯干和四肢连接的地方会有肿块!如果看见这样的,务必送往我在各地设置的卫岗!”
  人群中出现了骚乱,靠近马车的人不停地后退。话一层一层往外传递,很快最外层的人也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人们相互检查,发现了有以上特点的人就退出一个圈。
  “一切疑似的人都必须送到卫岗检查!一旦发现有以上症状的尸体,报告我们的卫兵做处理!这种病症从发病到死亡最快只有半天,如果不想死就乖乖站出来!”
  人群中已经开始混乱,好在有凯文提前放进去的士兵维护,局面还不算太失控。人人脸上恐惧又略有怀疑的神色证明凯文的目的已经达到。
  乌克莱德忍不住冷笑说道:“殿下,你打算让我相信正好在这个时候有一场瘟疫救你么?”
  “我倒希望这是假的。”凯文转过身,眼神中毫无畏惧,只有一种根植于血脉之中的坚定,“大概一个月之前,东城区出现了第一个病例,治疗无果死去。紧接着,数不清的人被缠上,在病痛折磨下死去。我妹妹不敢告诉我,直到最近病症开始扩散,她才不得不把这件事情告诉我。”
  “剑圣阁下,如果没有这件事情我一定会与你进行一场公平的比试。但是现在,剑圣阁下,我请求取消这场比试,我们冰释前嫌,将一切能够用到的人手都运用到这件事情上。”
  吉尔走到了自己父亲的身边,说道:“爸爸,剑塔几乎囊括了整个帝都的武者。我们需要他们的力量,才能平息这场灾难。”
  剑圣脸色铁青,手放在剑柄上,声音一个字一个字蹦了出来:“如果我拒绝呢?”
  “那么,为了帝国。”凯文举起了剑,他身边的士兵也举起了剑。
  这不足以使乌克莱德害怕,使他如芒在背的是周围人群的眼光。他们没有离开,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凯文的话,看乌克莱德的眼光便不友善起来,更多人失望不已,其中甚至包括剑塔的人们。
  乌克莱德突然又想起了道格拉斯的话:
  “是你在对他发起挑战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他想他已经明白这句话了,面前的青年的确能杀人不流血。
  “父亲,你以前会尽力帮助那些人的。”
  乌克莱德脱口而出:“以前你妈妈还在……”
  父子在这个瞬间对视了,于是没有了冷酷的剑圣,也没有沉静的魔法师,只有一个丧妻的中年男人,和一个丧母的年轻人。冷酷的剑圣和沉静的魔法师之间可以有一百种不可调和的矛盾,丧妻的中年男人和丧母的年轻人之间只有一种共同的悲伤。
  吉尔看着自己的父亲,发现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在几个月之中迅速地苍老了,鬓角有了白发,额头有了皱纹,眼睛偶尔会浑浊,自己不用仰望就能看见他了。他的肉体依然强横,但灵魂已经不堪重负。
  吉尔知道自己不想原谅他,但他明白,这一瞬间他已经原谅了这个自己称之为父亲的男人。
  他轻声说:“妥协吧,爸爸,我们都妥协吧。”
  这句话说得又轻又快,但在乌克莱德的脑海里却激起了强烈的回响,如同一把小刀揭开了墙上糊的纸,露出了下面鲜血淋漓却又极尽美好的旧日时光。
  一边是老师和巴洛克,一边是妻子和孩子。
  他们终于被从天平的两边拿了下来,平等地贴在了一面墙上,平等地泛黄剥落。
  乌克莱德手从剑柄上移开,一点一点靠近了吉尔,靠近了他的儿子,然后紧紧抱住了他。儿子的肩膀很宽阔,已经能够承担他所不能承担的那些东西了。
  剑圣的眼圈一红,却使劲抑制着即将溃堤而出的眼泪,颤声道:“算了吧。这场比试……就此作废。剑塔会全力帮助的。”
  随着这句话,他的堤防缺了一个口,泪水流了出来。他赶紧低下头,深吸一口气,把这条口子重新补上。不能哭啊,男人是一座山,女人和孩子住在其中,山青她们就丰衣足食,山荒她们就艰难而生,山一垮塌她们就要遭受灭顶之灾。
  不过,他的孩子也终于成为一座山了。
  凯文侧过头,说服自己把吉尔借给他的父亲片刻,心里想着等这段时间过去了,他一定要加倍从吉尔那里讨回来。
  他转过身,大声说:“把草叶烧成灰涂在身上再用水洗掉!每天回家都要这么做,这是唯一的办法!不要接触血和脏的食物!如果一定要触碰病人,用布把自己包裹起来!触碰之后把布烧掉!”
  “把你们刚才听到的一切告诉每一个人!别让大意、恐惧和无知有孔而入!相信王室和剑圣的力量吧,瘟疫无法遮蔽神的光辉!魔鬼无法在我们的心中找到缝隙!”
  平民和贵族们同时精神一振,呐喊声暂时驱散了不安。
  凯文悄悄松了口气,遗憾这里不是恩典广场——在那里,这番演讲的效果一定更好。
  想到教廷,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种疾病连神术也无法治好。准确地说,神术需要不间断地多次施展,病人才有可能获救。然而在这个过程中,牧师不仅仅需要不断施展神术,还需要树立保护罩保护自己以免被传染——这样计算下来,就算把教廷里所有的牧师都叫出来,也救不了帝都十分之一的人,况且教廷还并不乐意大规模援助。
  昨天晚上,肯尼斯灰头土脸地跑回来,在凯文打算和情人甜甜蜜蜜地度过一个夜晚的时候敲了半个小时门,气得凯文拿着剑出来要弄死他,好不容易才被吉尔拦下,让凯文听听他想说什么。
  结果肯尼斯只说了两句,凯文的怒气就散了,接下来的情绪一半是庆幸,一半是焦虑。
  他安静地听肯尼斯转达了塞西莉亚所有的话,公主已经决定与那些病人共存亡,在瘟疫结束之前不会回来。
  “最严重的病人是贡多照顾的,他坚持不让我去碰他们,要我不停地沐浴,用草叶灰涂抹身体再冲去——这是我们发现的最有效的办法。很多病人都是吃了肮脏的食物,或者是与别的病人有直接接触,我猜这是原因。我们会把自己包裹严实再接触病人。”肯尼斯重复着公主的话。
  “我一直想和你说这件事情,凯文,但是我担心如果我说了,你就不会让我去那里了。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把所有的感染者一把火烧掉,我要救他们。哥哥,如果你烧死他们,就把我一起烧死在那里吧——如果你觉得这样没法和爸爸妈妈交代,就和我一起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还是需要人手,但是他们很可能会变成病人,因此人手总是不够。如果有人愿意,就让他过来。芙罗尼帮了我很多,她比我擅长调度,谢谢你。”
  “我还没有感染上瘟疫,但是贡多身上已经出现肿块了,他不让我碰他,说他一直与最严重的病人接触,如果我碰了他就相当于碰了最严重的病人。他很厉害,感染着瘟疫也跟没事人一样,还在照顾别的病人,但是我很怕他哪天会突然倒下,然后就变得冰冷了——真的,很多病人就是这样死去的。”
  “我们还是没有特效药,这里所有的魔法师都没有幸免于难,东部区的牧师也已经染病去世了,神术和魔法对这种病症的效果都不明显。武者有几个并没有染病,但我想我没法让病人在两天内成为武者。”
  “我需要帮助,哥哥。这对我来说可能太迟了,但是对瘟疫来说还不算晚。我与所有人同进退,请你拯救我们。”
  “我爱你们所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也觉得有点沉重呢。
瘟疫的原型是欧洲黑死病,症状基本上是借鉴的【毕竟我不懂医学】。如果觉得有BUG可以告诉我,能修修不能修……就当是架空设定好了。

☆、全城瘟疫

  “伙计,要买什么?”城中少数没有关门的水果店招呼客人,对方戴着帽子,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两个……苹果。”对方说着递过来了钱币,手指瘦骨如柴。
  老板戴着手套小心地接过了钱,回头从架子上拿了两个最烂的苹果递给对方。在这种日子,谁关心水果新鲜不新鲜?
  他一转过身,却几乎尖叫起来:他的客人倒在地上,两眼圆睁,好像已经没有了气息。他滑落的衣服下面,有一片醒目的黑色疱疹。
  一对夫妇把士兵领到了邻居的房子外面:“就是这里,他们已经很多天没有出来了。”
  士兵们相互看了看,为首的一脚踹开了门,冲进去,在卧室和厨房发现了两具尸体,身上一片黑色的疹子。
  昏暗的房间中,母亲照顾着孩子。
  “妈,把我送去给士兵们吧。”床上的年轻人说道,“他们或许能帮助我。”
  “去什么?!他们会烧死你的。”母亲坚决地说道,“我就在这里照顾你。”
  年轻人并没有回答。母亲自顾自地照顾了一会儿,回去做饭。她不久带着饭回来,再推了推年轻人,对方却不愿意醒了。
  饭菜落在地上,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无声地哭泣,抓着自己的身体,手上忽然摸到了一个反常的突起,和几天前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发现的一模一样。
  凯文把一沓报告扔在地上,拍了桌子:“死亡!死亡!死亡!难道这么久,你们连一个治愈的例子都找不出来么?”
  瘟疫并没有因为一场演讲而消湮,反而愈演愈烈。尽管许多人的确因为凯文反复强调的事情逃过一劫,但病人仍然源源不断地涌入各处的小教堂和医疗所,把死亡带给牧师和医生“”。
  “殿下,只有少量被送到教廷殿的贵族痊愈了。公主殿下那里也有几个痊愈的例子,他们大多是殿下一开始带过去的士兵,痊愈之后休息数日又开始重新照顾病人了,而且不会再被感染。”肯尼斯恭敬地低着头说道。
  “战士么……他们不容易被感染,却容易痊愈。但是我难道叫所有人现在去强身健体么?”凯文苦笑了一下,“报告一下最新的情况吧。”
  “是。具体统计数字还没有出来,但是感染人数和死亡最近有上升的趋势。”
  凯文抓紧了桌子:“为什么?!”
  “殿下,是这样的,最近自行就医的人已经不多了,士兵们就用更大的力气来排查不愿意出来的人……”
  “他们大有收获吧。”凯文语气森冷,“愚民就是愚民!”
  肯尼斯赶紧低下头,免得自己被迁怒,用适中的音量说道:“并不完全是这个原因。这种病发病很急,许多人甚至没能走出家门就已经倒毙。”
  凯文并没因为这句亡羊补牢而平息怒气:“如果没有人隐藏自己的病情,感染者至少可以再下降五成!”
  他在房间里走了两圈,拿出了皇家的金边纸在上面迅速地写下了一道命令,递给了肯尼斯:“拿去,以后别跟我说他们不愿意来。”
  肯尼斯看了一眼手令,心里一抖。凯文准许他和他的士兵把任何拒绝就医的人就地格杀——
  “太危险了,殿下,万一有人滥用……”
  “闭嘴,肯尼斯。”凯文疲倦而严厉地说道。
  侍卫队长一肚子的利弊都输给了这句话,他只得说:“我明白了,殿下,还有别的事情么?”
  凯文靠在椅子上闭了一会儿眼睛,问道:“塞西莉亚还好么?”
  “吉尔大人去看她了,我想他能告诉您。您忘了么?”
  “是啊,我忘了。”凯文轻声说道,微微点了点下巴,“下去吧。我们现在没有时间闲聊。”
  “是。”肯尼斯刚走到门边,凯文又在后面说:“对了,帮我通知所有人,所有想要劝我把病人一把火烧了的人,一律不见。一切偷偷保留病人尸体的贵族,按照谋反处理。”
  肯尼斯惊奇地发现,他居然已经不为对方的命令感到惊讶了。他答应了下来,镇定地向外走去。
  凯文仰头靠在椅子上,把手背放在自己的眼睛上,缓解眼睛的酸痛。他衷心希望,他心爱的情人等会儿能给他带来一点好消息。
  吉尔此时正在塞西莉亚的难民所做客。作为少数不会被疾病侵害的人,他的神色比其他人轻松不少,但也足够忧心忡忡了。
  难民所已经被挤满,整个街道的民居都已经被征用,但还有病人源源不断地涌来。吉尔这次来的目的是试图通过魔法的途径弄清楚这次瘟疫的元凶。
  他在普通的病人身上尝试过,却一无所获,只好来公主这里碰碰运气。塞西莉亚的难民所最深处有几个病的最重、却也是活得最长的病人。他们满身疱疹,却还是没有死去。
  这些人大多是战士,他们在闯荡的时候遇到了一群难民,回来之后就感觉自己身上有了奇怪的变化,然后同伴一个个死去,医生和牧师都没有任何作用。
  他们慌了,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慈善的塞西莉亚公主,请求她帮助他们。于是他们没有死去,可也并没有获救,只是终日躺在屋子里,等待着某一天神以某种形式降临。
  他们身上的瘟疫很强,带走了所有为他们治疗的医生和牧师,甚至把一个本已经痊愈的幸运儿重新拉回了死神的怀抱。很少有人愿意照顾他们,好在照顾不照顾他们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区别。
  塞西莉亚提到他们的时候脸色惨白,告诉吉尔:“你一定要小心。就算你真的不会被感染,但是离开他们之后要好好冲洗,否则你身上带着的瘟疫恶魔可能会把别人置于死地。”
  “我知道。”吉尔把手放在通向里面小屋的把手上,像是握住了地狱的门扉,“我进去了?”
  塞西莉亚轻轻点了点头,又慌忙说道:“吉尔,等等!”
  “怎么了,莉亚?”吉尔转过头,看着突然激动起来的公主。
  “……贡多。”塞西莉亚用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他的名字,“告诉贡多,我很想他。”
  “贡多?你的侍卫?”吉尔还想再问,看见塞西莉亚脆弱的神情,及时收住了话语,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道,“我会替你转达的。好么?”
  塞西莉亚冲他苦笑了一下,低头说道:“失陪了。”转身匆匆离去。
  吉尔望着她的背影,吞了一口口水,缓缓拉开了地狱之门。
  地狱里很安静,魔法灯苍白的灯光下,房间里有几张床并排放置着,每张床上躺着一个人,两个看护者安静地给病人倒水喂饭,换盛放排泄物的皮囊,吉尔清楚地看见那两个看护者身上也有稀少的黑色疱疹。
  这种小泡一丛一丛地生长,让吉尔想起沼泽里污泥的水泡,它们像是死神的锁链,把生命包在皮囊下拖走。
  他向两个看护说明了来意,他们默默让开,让吉尔进行他的工作。吉尔面前的病人努力朝他露出一个笑容,嘴巴动了动,没能说出话。
  吉尔尽力也露出一个笑容,然后把手放在病人身上,感受他身体内部的元素组成,想找出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
  人的身体的组成元素吉尔能够倒背如流,不同的人略有差别,但是大致上都是相同的——面前的这个病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这让吉尔有点失望,他一直认为一定是某种特别的元素铸就了这场恐怖的瘟疫,可这个病人身体中还是只有水和各种融在其中的其它元素。
  吉尔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忽然心里微微一动。这几天探查了无数人的身体组成,他也算是大开眼界。而刚刚他似乎看见了一些不和谐的地方——元素还是那些元素,但是看起来就是和别的那些不太一样。
  他心里一动,继续探索下去,把那部分让他觉得违和的元素提取出来,研究它的构成结构。
  没错,这的确与正常人的任何部分都不一样,这一定就是瘟疫的元凶!之前的病人身体中这种怪异结构太少,吉尔没有发现,如果再查看的时候能在他们身体中找到这个部分,就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吉尔精神一振,按照这个方向继续探索下去。他已经找到了解决一切的关键!
  他没有等待,直接在两个看护人员身上寻找起自己所要的答案。不久之后,他的脸上已经被兴奋熏红了。
  “阁下,你找到答案了么?”
  声音来源于角落的一张床。吉尔惊讶了一下,随即走到那人的窗边,看着他,试探着叫道:“贡多?”
  “是我。”贡多满脸都被黑色疱疹覆盖,看上去像被马蜂蛰过,已经无法从外表分辨出来了。
  吉尔不忍看他,只是说:“殿下关心你,她很想你。”
  贡多脸上的神色没人看得出来,他淡淡说:“太糟糕了。她会伤心的。”
  “我有所发现,会尽力救你们的。”吉尔忍不住说道。
  “谢谢。”贡多说道。
  吉尔一向不会轻易许诺,但在这个时候很想告诉他:“我一定能救你们!”
  他没把这句话说出口,可心里却已经是这样想的了: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活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吉尔发现的那个是病毒,以上。

☆、黑色幽默

  吉尔和凯文说完他的发现之后,王子也精神一振,问对方他需要什么。
  “药剂师,还有魔法师。”吉尔说道,“我需要他们来帮我找出特效药。对了,我还需要一些小动物来试验。”
  “如果你不告诉我是什么小动物,我难道要给你动物园么?”凯文笑着问道。
  “我没有经验……我去问问药剂师吧。”吉尔面色轻松,“我已经找到了答案,这不会太久。”
  吉尔的主意很简单。他用两个小时教会了所有魔法师有害物质的构造方法,让他们把这当做一道法咒,找出破解的方法。当破解的方法找到之后,吉尔亲自察看各种药剂,寻找能够匹配破解方法的那一个。
  而当这一切完成之后,就先用小动物,再用人来验证这种药剂的作用。
  吉尔交代完了一切,趁没事去看艾芙雅。西格尔被软禁的地方与外界隔绝,是相当安全的地方,艾芙雅住在那里吉尔很放心。父亲答应了与凯文的联手,也很忙碌,与艾芙雅匆匆见上一面,确认她一切都好,就又投身到工作中去了。
  艾芙雅天性活泼,这几天待在屋子里的日子把他憋坏了。看到吉尔眼睛都在放光,跳进哥哥的怀里和他闹成一团。
  “外面怎么样了?”玩闹过后,西格尔问道。
  “会好起来的。我找到了一切的元凶,我们会找到办法消灭它的。到时候,你就能到外面去了。”吉尔揉了揉艾芙雅的头发,把她塞进西格尔的怀里,“在那之前乖乖地待在这里,不要乱跑。”
  “爸爸怎么样?”艾芙雅问道。
  吉尔笑了起来:“他很好!放心吧,就算瘟疫害死了全城的人,他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艾芙雅咄咄逼人地看着他:“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就这样和解了么?”
  吉尔看着她,无奈地笑了笑:“还能怎么样呢?艾芙雅,他毕竟是爸爸。”
  “你说得对,但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妈妈。我再也不想看见他了。”艾芙雅用平静得可怕的语气说了这些话。
  吉尔皱起眉头:“艾芙雅!”
  “她是认真的,哥。”西格尔抱紧了艾芙雅,以保护者的姿态注视着吉尔。
  吉尔看着他们两个人情深意切,也不忍责怪,心想等瘟疫结束之后再慢慢劝说不迟。
  他没有一天忘记制药的事情,然而第一步进展得却并不快。吉尔的魔法是自学成才,对抗魔法的唯一方法就是分解,并不懂得怎样制作相克的魔咒,在这一步也帮不上忙。
  在等待的几天之中,坏消息源源不断地传来,塞西莉亚那里的情况不断恶化,护理者一个接一个倒下,但这次人手紧缺却不存在——病人的死亡率高得吓人。
  吉尔是从肯尼斯的口中听到这些事情的。这个近卫队长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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