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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卜卦-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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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清欢腹诽:不,我不被煞气影响也是睡这么熟的。
  想归想,这话还是没敢说出来。他咳了咳,道:“那您现在去休息会儿?”
  云止奂沉吟一会儿,最后吐出两字:“不急。”
  付清欢无言。其实有时候跟云止奂说话,还是挺累的。
  两人相对静坐了一会儿,客栈伙计终于端了酱菜白粥馒头之类过来,付清欢呷了口白粥被烫到,疼得眼泪都打转了。云止奂坐在对面,看在眼里,默默咬了口馒头,眼波微微动了动。


第二十六章 仿面科(四)
  两人吃完了早饭,付清欢又要了一份让伙计给付朝言送上去。他转头看向云止奂:“道长要休息吗?等下午再商量正事也不迟的。”
  云止奂正用手轻轻捂着自己的嘴,见付清欢看向他,身子僵了僵,闷闷嗯了一声。
  付清欢想了想,付朝言在云止奂房里还睡着,一会儿起来乒乒乓乓的动静太大。付朝言房里么,有只鹿角兽,还是不要进去了。思来想去,好像云止奂只能去自己房间休息了。
  付清欢尴尬地向云止奂说明了,云止奂紧紧抿着嘴,过了一会儿才道:“无事。”
  于是付清欢便带云止奂去了自己房间。出乎意料,付清欢的房间很整洁,被子也叠得方方正正。他正打算把被子抱下来换条没盖过的,云止奂按住他的肩膀:“不必,我在塌上小憩片刻就好。”
  付清欢啊了一声:“那怎么成,睡不足的话一整天都是昏昏沉沉的。道长您跟我客气什么,只管睡足。”
  说着麻利地从柜子里抱了床被子出来,换上了。然后把云止奂按到床上:“道长只管休息,我出去了,不打扰您。”
  全程云止奂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只有在付清欢出去关门时他抬起了头,怔怔看着那扇门。
  看了半晌,伸出双指按了按太阳穴,轻轻靠到了枕头上,侧卧着睡了。
  细密的睫毛在眼下扑闪了两下便不再动了,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如果付清欢看到这幅场景,肯定又要感叹道长真好看,如果条件允许,他还要画一幅“美人卧睡图”。
  付清欢哼着小调子走过走廊,经过付朝言的房间时想到里头那只鹿角兽,便推门进去看看。
  鹿角兽收了鹿角,看起来和普通的狼无异,只是更大一些,正静静卧着睡觉。付清欢走近了些,鹿角兽就被惊醒了,警惕地抬起头,见来人是付清欢,毛茸茸的耳朵动了动,一对硕大的鹿角从头顶伸展出来。
  付清欢:“……你是不是见了我就想顶我。”
  鹿角兽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鼻子,不理他。
  付清欢长叹一口气,在它身边坐下。一人一兽呆坐了一会儿,付清欢突然想起昨晚看见的晏且歌,便问道:“诶,你认识晏且歌的吧?”
  溯华宗弟子善炼化驯养灵兽,算起来,晏且歌有可能还是它的主人。
  闻言鹿角兽却扭过了头,鼻子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哼声。
  付清欢没注意它的反应,自顾自道:“哎,溯华宗里有多少灵兽?是不是都想你一样流浪着?嗯……估计是,不然能去哪呢……哎,你喜欢晏且歌不?要不我去找了他,把你带着?”
  闻言,鹿角兽鼻子里发出一声更粗更长的哼声。
  付清欢:“……好吧,看来你不喜欢晏且歌……可你跟着我们,能跟到几时呢……”
  云止奂不一定会收留它,付清欢和付朝言就更不必说了,回百里镇后,这长相骇人的灵兽怕是会吓跑乡民。很有可能,鹿角兽会再次流浪。
  “哎,你这七八年怎么过活的?”
  鹿角兽不理他。
  付清欢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这几天给你吃什么你都不要吃……可你依旧很精神啊……是不是不用吃东西?”
  鹿角兽低吼两声,趴下睡了,逐客令下达得再明显不过了。
  付清欢心底一凉,竟觉得这偌大的客房里自己还没有一寸立足之地,灰溜溜出去了。
  也算上天垂怜,付朝言已经醒了,让付清欢觉得自己还有容身之处。
  无事一个蜷缩在床上啃馒头一个坐在桌边看另一个啃馒头,弟兄两享受这难得的惬意。
  “表哥,道长呢?”馒头啃了一半,付朝言才想起来问这个。
  付清欢哦了一声:“在我房间睡着呢。”
  付朝言咳了一声:“他……为什么去你房间休息?”
  付清欢无言:“就你那恨不得拆房子的起床气,要道长睡到一半惊醒过来吗?”
  付朝言哦了一声,想想也对。
  过了一会儿,付清欢想起付朝言昨夜看的书,问道:“你这两天把姑姑撰写的书都看了一遍了,可找到什么对这剥皮案有用的线索?比如那个……《奇门秘术》里,有没有写吃了人皮能长生不老的例子?”
  付朝言一脸鄙夷:“《奇门秘术》里都是一些仙门的独门修术,哪有这么邪气的?剥皮的,我估计还是个妖怪。”
  闻言,付清欢长长叹了口气,心想着昨晚一夜无事,那剥皮的行凶者估计也没有现身吧。看来这主动引出对方的法子还是不成,还得想个别的法子。
  两人在房间里坐了一上午,讨论了一上午剥皮案的解决法子。
  付朝言道:“引出来不行,不如主动去找?”
  付清欢道:“可昨日找了一天线索,一无所获,怎么去找?我们连凶手究竟是人是妖都没确定。”
  付朝言食指按在那本《奇门秘术》上画了几圈,道:“我娘在书中记载过,若因某种秘术而死,激死者怨气,其尸会再现死亡时的情形。”
  “……是某种特定的秘术导致而死才会有用吗?”
  付朝言点头。
  “姑姑可有说,是哪种秘术?出自哪一门派?”
  付朝言摇头:“我娘撰写的两门书,对于各门派的修术都是草草提了几句,甚至干脆不提。”
  姑姑撰写书籍的方式,也着实匪夷所思。她特意写书记录介绍修仙门派,又不将所有门派写全,也不刻意介绍各门派的修术。那本《奇门秘术》就更不必提了,只介绍修术,从不提及其运作方式或解决方法。
  这样的行为,遮遮掩掩,似是希望兄弟俩了解玄门,又不希望两人进入这玄门。
  付清欢虽从未看过这两本书,但在这短短几天里,通过付朝言之口,他也能大致了解一些。姑姑教自己育自己,付清欢知道姑姑不是这样遮遮掩掩的性子,所以实在疑惑。
  谜团一个接一个地滚开,付清欢却一个都破不了还被迫接个满怀。
  他伸出手指按按太阳穴,轻轻叹了口气。
  付朝言从小到大把两本书看了太多遍,几乎倒背如流,此时再看也无法看出什么新意。毕竟不是满腹大道理的圣贤书,没法做到温故而知新,也便作罢。
  他看了一眼窗外,道:“正午了,表哥要吃些什么吗?”
  付清欢反应过来,哦了一声,起身道:“我和你一起下去。”
  出房门后,本想去叫云止奂一声,转念一想,以道长的性子,睡醒了定是直接出来,不会在别人的房里停留太久。眼下还不见他人,大概是还在睡吧。
  付清欢便看了自己的房门一眼,往楼下走去。
  刚下楼梯,便听见一个清朗的声音,如淌过青苔石的溪水:“与天地同春,与日月齐福。”


第二十七章 仿面科(五)
  这声音实在好听,听惯了云止奂那又低又磁的嗓音再听这个,竟有些清风拂面的感觉。付清欢不禁往堂里扫视一圈,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大堂中央的那个黑色身影。
  红衣黑袍,铜色面具,铃铛短剑。
  竟是晏且歌。
  付清欢一愣,脚步不由得也停住了。
  晏且歌似正在给客栈写一幅字,就是刚才念的那两句“与天地同春,与日月齐福”,把女掌柜哄得很欢喜。
  付朝言从身后跟上来,见他愣在原地,问道:“表哥,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声音不大不小,但堂里人不多,所以还是很引人注目的。那晏且歌也听见了声音,从容地抬起头望过来。
  目光炯炯,俊美得像付清欢曾听过的一个神话里描述的奇花,美丽而高傲。他的眼神似笑非笑却不妖异,反倒添了几分温和和平易近人。
  付朝言也看见了他,却没看见他腰间的剑,便只当是个长得好看的普通男子。他拉着付清欢的手下楼,嘴里道:“快些走吧,我都饿了。不知道长喜欢吃什么,我们点什么菜呢?”
  付清欢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拉到了桌子前,小伙计过来擦桌子倒茶,付朝言对他说了几道菜的名字,想了想,又加了两道菜,转头问他表哥:“云道长应该不忌口吧?”
  付清欢啊了一声,点点头:“应该吧。”
  见他心不在焉,付朝言一手撑起了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付清欢心里有些纠结,那是晏大公子,算是楼上那鹿角兽的主人啊!应不应该过去打声招呼然后把鹿角兽推给他?不过这样好像不太好……
  况且,晏且歌根本不认识他们啊,贸然上去打招呼只会被当成怪人吧?要是云道长在,倒兴许能说上话。
  正叹息间,那晏且歌却主动过来了,声音清朗:“二位,可是玄门中人?”
  这一回,付朝言也愣了,他看了付清欢一眼,不知如何作答。
  晏且歌笑得温温和和,继续道:“见二位公子气度不凡便问了一句罢了,若觉得唐突,我便赔礼了。”
  付清欢反应过来:“没有唐突……我们……确是修道人……”
  付朝言震惊地看了眼他表哥,奇怪怎随便就将自己身份说了出来,付清欢用眼神安慰他一番,又道:“阁下有何指教?”
  晏且歌双手在前作了个礼,笑道:“我见二位公子颇为面善,不知尊姓?”
  面善?
  兄弟俩在百里镇那小地方蜗居了十几年了,从未见过这人,哪来面善一说?
  付朝言的身体往里倾了倾。
  见他满脸狐疑,晏且歌只得先自报家门:“明翚宗晏且歌。”
  付朝言一时大脑空白,先听得明翚宗三个字,又听得晏且歌三个字。可惜《仙门史籍》并未有明翚宗这个仙门的只言片语,也不曾提及溯华宗的姓氏,因此,细细听明白之后,仍是一头雾水。
  晏且歌像是怕二人依旧不信一般,左手从腰间取下一块挂坠,双手奉上:“这是我门的令牌。”
  付清欢接过时瞥见他的右手戴了一个黑色手套,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制成的,精致非常。心道奇怪,这天气戴手套做什么。他暗暗称奇之余,低头观察起那小挂坠。
  的确是块令牌,只是非常小巧,只有半个手掌大小,粗看如一个挂坠一般。这令牌是用美玉雕成,付清欢不懂这些,看不出是什么玉,只觉出手生凉,又通体雪白,很是好看。
  令牌正面雕了一只灵鸟飞升的图样,周边是精细的花纹,似水纹又似火纹。反面则是用纂体刻成的“明翚”二字。
  光是这样精致的玉牌倒也罢了,付清欢手一覆上去就感觉到汹涌波涛般涌来的灵气,且是祥和瑞气,若不是其主人灵力强劲,断不会有这样汹涌的灵气的。
  付清欢不禁对眼前这晏且歌心生敬佩,双手将令牌奉还:“我们姓付,确是修道人。”
  “付?”晏且歌歪了下头,“不知二位出自哪家仙门?”
  付清欢一哂,惭愧道:“不从师于任何仙门。”
  晏且歌哦了一声,意味深长。他低头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拱手笑道:“失礼失礼,方才见到二位,觉得十分面善便以为在哪里见过,才斗胆来问一句。”
  付清欢笑了笑。
  一旁付朝言见了那令牌,才反应过来明翚宗大约是一个修仙门派,此人是该门弟子。方才晏且歌和付清欢对话时他在一旁表情阴晴不定不知是思量了些什么,抓了机会问道:“这位……晏公子,不知何故在此地?”
  晏且歌大约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问,愣了一下,又笑道:“我好云游,正好游历至此,接到我们宗主消息在此处接应一下我明翚宗的小弟子。”
  “接应?”
  晏且歌点头:“仙门中的弟子,到了年龄便要出门游历,走遍中土山河。”
  闻言,一旁的付清欢顿时清醒了一些。
  既有仙门弟子在此,可不知他们是否会调查长河镇的剥皮案?
  付清欢没有游历过,但也能猜到仙门弟子的游历无非是四处奔走,除妖歼邪。那这诡异至极的剥皮案,或许他们会想要插手调查?
  这时,不知付朝言问了什么,晏且歌嗯了一声:“在秀杨山另一边停留。”
  付清欢回了思绪,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晏且歌继续道:“秀杨山另一边是一处山庄,钟灵毓秀,每隔五年修真界举行仙剑会,就是在那里。平时也是各门派弟子云游时的落脚点。”
  付朝言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托腮不语。
  听闻了晏且歌方才的话,付清欢仔细想了想,皱起了眉。
  既然山的另一边就是仙门汇集的地方,那么剥皮一案发生了这么久,迟迟没有哪位修士插手?
  是在忌惮些什么吗?
  想到这,付清欢缄口不提长河镇上的剥皮一案了。
  晏且歌与付朝言说多了几句后与二人道了别,正好此时那清秀伙计拿了食盒过来说他点的菜做好了。晏且歌接过后放下钱便出去了。
  付朝言啧了一声。
  付清欢问他怎么了。
  付朝言道:“此人有点奇怪。”
  “怎么说?”
  付朝言摇摇头:“说不上来,总觉得笑得太多了。”
  付清欢失笑:“人家笑得多你也要疑心?人家是溯华宗的大公子,还能害你不成。”
  付朝言原本正在喝茶,听了后半句话登时愣了,他转头看向付清欢,又往客栈门外看了一眼:“他?你怎不早说?”
  付清欢无言:“你刚才还对人家疑神疑鬼的呢,再说,我刚才哪有机会说。”
  付朝言捶胸顿足,恨自己没有仔细多看两眼。
  这时两人点的菜已经上来了,付清欢起身:“我去看看道长起了没有。”
  付清欢负着手上楼,走到自己房前敲了敲:“道长?”只叫了一声便推门进去了,屋里的云止奂甚至来不及说一声“等等”。
  一打开门,只见一个白衣美人坐在桌前,散着长发,右手一把木梳,桌上一根发带,显然正梳妆中。
  云止奂似是刚刚起来,还未将外衫套上。他见付清欢一头撞进来,竟有种闺阁女儿被撞见沐浴的震惊与羞恼,手里的木梳几乎快被捏断了。
  付清欢不知自己是哪里冲撞到这位了,愣了一下,问道:“道长,您可好了?可以吃饭了。”话音刚落,他想狠狠抽自己一耳光,道长这样子哪里像是“好”了!
  云止奂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很快平复了心情,轻轻嗯了一声。顿了顿,又加一句:“稍后。”
  他一手拈起一束刚刚梳好的长发,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发带,捆绑缠绕那一束头发,用力打了个结,然后起身穿上外衫:“走吧。”
  这一随意梳的头发,虽比往常多了几分飘逸潇洒,却也少了几分端庄,与道长平日的样子完全不相符。
  付清欢觉得奇怪,但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又不关自己的事。
  饭后,三人又聚在房中商议剥皮一案。
  经历昨夜后,有一条较为模糊的线索出来了:那行凶者并未出面。
  可能是顾及三人同在一屋,但若各自独自睡在自己屋里,是绝对不行的。且不说不好通晓,付清欢现下无法运作灵力,如果真的遇上,他可能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有可能是三个人容貌都没吸引到行凶者?
  付清欢立马打散了这个念头。云止奂坐镇于此,怎么可能还吸引不了一个喜欢剥美男子人皮的。
  总之,不可能夜夜都守株待兔,三个人也绝对没有时间守到下一次凶案发生。付清欢说了自己的想法,还是得主动去寻。
  主动去寻凶手,说得容易,谁不想早点找到早了事?
  “要不……”付朝言开口道,“在死者身上找线索?”
  付清欢啊了一声:“对啊,你昨夜看的书上不是写了一个什么……激死者怨气……什么的吗?”虽然得是因某种特定秘术而死的,但试试总没错。
  付朝言道:“真要去冒犯死者吗?”
  付清欢一开始没想到这层,闻言也愣住了:“是了……得面对尸体啊……”
  云止奂在一旁听得神色凝重,轻声道:“易容?”
  付清欢转头去看他,问道:“什么?”
  云止奂抬头看向他,声音低沉,且带了一丝颤抖:“……那个秘术,可是易容?”


第二十八章 仿面科(六)
  “易容?什么易容?”
  云止奂把头转向付朝言:“你看的书上可详细提及此秘术?”
  付朝言摇了摇头,随后有些急切地问:“道长,您是不是知道这种秘术?”
  云止奂低头喝了口水,抬眼看付清欢一眼,眼神晦明不定。付清欢被看得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疑惑,轻声催促他快些说吧。
  云止奂定定神,道:“有一种秘术,名为‘易容’,分为许多步骤,其中一项,便是剥皮。”
  付清欢微微睁大眼睛。
  许多步骤是什么意思?剥皮还是其中一项?这……究竟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修术?
  云止奂继续道:“而第二项步骤,就是此秘术之精髓。将剥下的皮,用特定方式附着在他人的肉身上,经历百日后,那人便会完全与皮囊完全契合。此术意在脱胎换骨,贴合的过程十分漫长痛苦,长成之后,那皮囊也再摘不下来……”
  “……易容。”付清欢喃喃道,倒吸一口凉气。
  云止奂一直看着他,声音放缓了些:“此术我从未见人使用,因而一直没有想到它。方才听了‘激死者怨气’,我便想起了此术。”顿了顿,他道:“这第三项,是此术破解之法。因易容术而失去皮囊的死者,在被激起怨气后,起尸回溯,再现死时情形,甚至指引他人寻找凶手。”
  可人都已经死了,找到凶手又如何。这第三项,算哪门子的破解之术。
  付清欢敛起目光,抿着嘴不言语。
  屋内静寂了一会儿,付朝言才轻声道:“……这种术法,怎么会出现在《奇门秘术》上?难不成创此术者,也是修真界中人?”
  云止奂沉默一下,点头:“玄晖门。”
  又是玄晖门!
  付清欢闭了闭眼。
  这个玄晖门,邪术妖道奇多,也能称得上是修仙名门吗?
  这么一想,它被灭门,似乎并不奇怪了。
  试问修真界百家仙门,谁愿意留着一个不定时祸患在身边。
  正想着,付清欢又觉得奇怪,这玄晖门不是已经被灭门了吗?还有哪个弟子能出来造祸?
  还有百里镇那里,谁给的阿明玄晖门禁术?
  云止奂似乎也在想这个问题,皱紧了眉头。
  付朝言先前听表哥提过了玄晖门被灭门的事,因此也是一脸意外。过而,他问道:“道长,有没有可能,玄晖门的修术秘籍,在灭门时被他人拿去了?”
  三十二家仙门,屠杀了整整三天三夜。
  想来还是有可能的。玄晖门的秘术虽恶毒,但若哪家仙门要排除异己,这些秘术用起来绝对的得心应手。
  可是云止奂想了一会儿,又摇头:“可能不大。”
  “为何?”
  云止奂道:“三日屠杀后,有一家风清正廉洁的仙门,其本家弟子亲自处理玄晖门留下的秘术,清点过后又焚烧三日,无一遗漏。”
  云止奂是个端正严谨的人,他说家风清正,那这个仙门的家风肯定清正。虽相识不久,但付清欢对他就是有这样一种理所当然的信任。
  付朝言却皱了眉:“我虽不是修道界中人,可我也知道,凡是有些历史的大家族,总喜欢搬一堆道道儿框定自己家族的形象。这个仙门的家风,是否真的清正廉洁?不知叫什么名字?”
  云止奂略一沉吟,道:“散麟宗。”
  散麟宗……付朝言在心里把这三个字念了几遍,忽的想起,这三个字,是《仙门史籍》中唯一费了些笔墨去介绍的!
  虽没有细说,但娘亲也是清清楚楚写了此门因其祖上为廉官,故家风清正廉洁,又举了许多例子表明其清正在何处,廉洁在何处。除了过于清正以致有些死板,其他品行都是数一数二的好。
  连母亲都这么说,那的确错不了了。
  那么,又是谁在掌握这些本该消失的禁术?
  付朝言想了一会儿,仍是想不通,道:“那么就……晚上去墓地?”
  云止奂看了看付清欢,其眼神有些暗,过尔点了点头。
  付清欢手指按着太阳穴,手肘轻轻撑在桌上,身体往云止奂那边倾着,快趴他身上了也不自知。
  他对方才的“散麟宗”之类并无兴趣,心思只在易容术上。
  易容……易容……
  他心里一惊,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放下手坐直身子,把其他两人都吓了一跳。放下手时动作太大了些,手背轻轻擦过了云止奂的嘴唇,把后者震住了,半晌没回过神。
  付清欢却并没有发现自己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道:“如果真是这个什么易容术……那么凶手只剥长得好看的男青年的皮囊,就是为了易容成死者的样子。为什么要这么做?难不成,是这凶手自己长得太丑,想换个好看的脸?”
  付朝言挑起一边眉,神色有些鄙夷:“你不会是想……把镇上长得丑陋的男子挨个审问过去?”
  付清欢啧了一声:“我的猜测罢了,就算是真的,也不一定要用这笨法子找凶手啊!我是在想……这个凶手会不会是有什么收集癖?”
  付朝言一脸洗耳恭听的样子等他说下去。
  付清欢继续道:“如果这凶手剥了人皮来易容,那么这么久了,他剥了那么多皮,就没有一张是契合的吗?虽然的确有这可能,但我们不妨大胆猜测一下——他是在收集这些皮囊!哎,小时候买的话本你还记得吧?里头就有那种喜欢收集小姑娘手绢的人……”
  付朝言无言:“……虽然你说得有理有据,不过话本还是少看些吧。”
  付清欢抬起下巴示威一般看看他。


第二十九章 仿面科(七)
  云止奂夹在两人当中,神色自若。像是刚刚才缓过神来一般,他轻轻呷了口茶水。
  付清欢与付朝言对望一会儿,仍是没想出些什么来,脸色逐渐转喜为忧。
  “客官,房中茶水可够吗?”
  门外传来客栈伙计的声音,是每日定时来换茶水的。付清欢应了一声:“你进来吧。”
  房门便开了,是那个长相清秀的伙计,手里拿了一壶茶水。慢条斯理地走进来,把茶壶放桌上,拿走了原来盛着茶水的壶,临走前还擦了把桌子。
  “等等。”付朝言叫住他,“你,把脸给我看看。”
  伙计一脸迷茫,把脸转向他。
  付朝言仔细看了看,几乎把那伙计看得一身鸡皮疙瘩。
  “你在这儿,多久了?”他问道。
  伙计回答道:“我是本地人,自打出生就在这儿。”
  付朝言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把他放走了。
  待那伙计关上了房门,付清欢问道:“你做什么?”
  付朝言倒了一杯热茶,热气腾腾中他的眼神忽明忽暗:“他在这这么久,长相也是很标志了,为什么没被行凶者盯上?”
  闻言,付清欢一愣。
  是啊,自己怎么没想到呢?不仅是这伙计,细细回想这两天出门时见到的人,长得好看的男青年也不在少数,怎么凶手就没下手?
  按照小伙计所说的,应该不存在凶手给自己规定说每年只能杀几个人这样。有时河里会出现尸体,可死者并不是长河镇的人,而是来自其他乡镇。如果只想杀长得好看的青年,长河镇还不少吗?为什么要费劲心思去外乡找人杀?
  或许,凶手根本不是想杀长河镇的人,他只是把这儿当做一个处理尸体的地方?
  有河流有瀑布,确是很容易处理尸体。
  付朝言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道:“所以说,凶手想要的皮囊,不一定是好看就行。”
  没有滥杀长河镇居民,并不一定是为了掩人耳目。如果凶手想掩人耳目,大可把尸体藏起来,何必把尸体扔在那么显眼的地方?
  付清欢觉得头有些疼了。
  这样一推敲,凶手的目的更让人费解了。
  他下手的对象,标准是什么呢?
  “不如……去死者家里看看?”半晌,他从臂弯里抬起头,散着一头乱发,有气无力道。
  付朝言应了一声,云止奂也无异议,三人便下了楼。
  付朝言大步流星走得快,后面两人还没到楼下,他已经在门口了。
  付清欢下楼时突然觉得眼前晃了晃,竟差点栽下去,身后云止奂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付清欢顺势靠在云止奂肩上,缓了一会儿才清醒。
  云止奂抿抿嘴,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道:“煞气又侵入了些?”
  付清欢站直了,揉着太阳穴道:“大概吧……”缓了一会儿,大约觉得好些了,睁开眼看见云止奂蹙紧的眉,笑道:“只是有点头晕而已,别这个苦大深仇的样子啊。”
  云止奂别开了眼神,顿了顿,道:“你……小心些。”
  付清欢哈哈笑道:“道长,您在关心我吗?”
  云止奂抿紧了嘴唇看着他不语。
  付清欢被他看得笑容逐渐僵硬起来:“……我……好感动的,真的。”
  两人在楼梯边上尴尬地对视了一会儿,云止奂低下了头,往前挪了一步。
  “走吧。”
  付清欢跟在他身后,有些懵。
  怎么道长没生气?依自己这几天与他的相处来看,他此时应该一拂袖子扬长而去了啊?
  付清欢想了半天,默默打了自己一巴掌。
  人家不生气你还不高兴了怎么的?真是块轻骨头!
  昨夜的烟花会热闹非凡,空气里几乎还弥漫着淡淡硝烟味,付清欢忍不住咳了一声,把食指放在鼻子下,微微蹙眉。
  云止奂似也不喜这呛人的味道,但只是皱了下眉,没有再多表现出来。他见付清欢蹙着眉,问道:“你没有带药箱?”
  付清欢抬起眼皮看看他,眸子清澈得几乎泛出水:“带那个干什么?”
  云止奂别过头错开眼神,道:“之前无意瞥见里头有几味药材,捣烂制成药膏有清心凝神之用。”
  付清欢点点头,哦了一声:“原来如此,一会儿回去就弄些,您可得在旁边教我。”见云止奂一脸淡然,他凑近了些,问道:“道长,您对这医理之术也有见解?”
  云止奂抿抿嘴,道:“略懂。”
  付清欢也不是真心对这问题好奇,也不知有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不一会儿就去看别的事物去了。云止奂在他身后不远处紧紧跟着他,眼神却不是先前那般淡然了。
  走了几家死者的故居后,付清欢才发现长河镇的的确确不是一个普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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