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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卜卦-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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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哭一场。
不能,清欢不想看到自己这样。
云止奂立了一会儿,直到香灰落在手上,有些烫,他才回过神,郑重插上了香。
退到一旁看了那棺木一会儿,时间就到了,有门生拉长了声音:“起灵——”
漆黑笨重的棺木,被四个年轻门生稳稳抬起,往门外运去。云止奂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上面,生怕一不留神,就看丢了他。
九州林后山的背风处就是祁氏族的祖坟,明翚宗的本家弟子作古后,无一例外在此长眠。
祁宣公子的墓位置极好,下葬过程也很顺利。门生们慢慢把尘土铺到那口棺木上,云止奂眼看着它慢慢被尘泥掩盖,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直到完全埋没。
从此世上再没有祁宣公子,他长眠于此,这个地方安静,很衬他生前的性子。
小辈们轮流跪拜后逐渐搀扶着回去了,长老们作完礼也早早离开了。最后墓前只剩下祁景澜和云止奂二人。
祁景澜的眼睛和鼻子有些红,脸上却没有泪痕。身为宗主不得轻易落泪,这是个不成文的祖训。
“云道长,”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们走吧。”
云止奂沉默一会儿,道:“能否让我再待一会儿?”
祁景澜愣了愣,看云止奂的眼神突然多了几分异样。但碍于礼数,他还是没有说什么。毕竟以后云道长也没有机会时间来给朋友扫墓,那多待一会儿也无妨。
祁景澜点头:“好。……不过快要下雨了,道长您早些回来。”
云止奂轻轻嗯了一声,视线却一直落在墓上。
等祁景澜完全走远了,他才松懈下来,扶着墓碑慢慢蹲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上面的字。
明翚宗祁氏六代祁宣墓。
这个陌生的名氏让云止奂迷惑地歪了歪头,随后叹了口气,像是想起了什么,口里呢喃道:“小骗子。”
静静蹲了一会儿,空中轰隆隆几声雷响,转瞬间大雨倾盆而下。
云止奂并不躲避,缓缓侧身躺下,耳朵紧紧贴着地面,像是企图离地下的人更近一些,也像是想听听地下的人有没有在说些什么。
他闭上眼,尝到了淌进嘴角的雨水,是咸的。
这场雨持续了足有半个时辰,祁景澜在屋檐下看了半个时辰雨,眼神晦明不定。
“……云道长?您这是怎么了?快去内室换身衣裳吧?”不远处传来门生的惊呼声,祁景澜收回目光,看向云止奂来的方向。
素白的衣裳沾了泥水,发髻散乱,整个人都湿透了。
这哪里像云道长?
可是气度依旧清冷,面庞依旧清俊,他仍是云道长。
祁景澜眼神复杂起来。他挥退了身边所有人,沉默许久,才开口:“云道长……”
云止奂作礼:“祁宗主,我要告辞了。”
“雨还要接着下,您不如住一晚再走?”
云止奂摇头:“多谢祁宗主盛情。”顿了顿,他低声道:“我想向宗主讨一样东西。”
祁景澜好奇:“什么东西?”
云止奂道:“他来九州林的时候,带来的那个药箱。”
祁景澜惊讶:“那是阿宣的遗物,是要封入库房的。”
听见遗物二字,云止奂的身形晃了晃。
他再次行礼:“我恳求您。”
祁景澜咬住了下唇,看着平日孤高冷傲的云道长此时卑微地讨要一个破箱子的样子,心里觉得越发蹊跷。
他道:“道长,你和阿宣……”
后面的话,他不知该怎么说。
云止奂毫不犹豫应了下来:“是。”
祁景澜倒吸一口凉气,惊讶得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思忖再三,还是把那药箱给了他。云止奂抱着药箱,十分疼惜,小心翼翼带走了,像对待一件明珠珍宝。
祁景澜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眼神越发复杂深沉。
第九十二章 情归科(二)
云止奂坐在二楼雅座里,倒了一杯茶水后细呷一口,似是觉得味道不错,又喝了一口才放下茶盏,抬起头望向窗外。
客栈楼下就是市街,人不多,却很热闹,几个孩子正追逐打闹,险些打翻了一个摊子;还有两个少女在脂粉摊前挑了许久才买下一盒,舍不得放起来,打开边走边闻,嬉笑着互相逗趣;街的尽头做煎饼的老板终于出了一锅新的,飘香十里。
云止奂低垂着眼眸看着这一幕幕,眼里毫无波澜,任何景象也没有引起他一丝共情。
如今北方也开春了,暖洋洋的天气十分舒适,云止奂琢磨着在这个朴实安静的小镇多待些时日倒也无妨。他闭了闭眼,又呷了一口茶水。
这茶水,喝到后来竟有些苦涩。云止奂叹了口气,看向一旁的药箱。
他把药箱摇摇欲坠的门给修好了,从里到外擦过一遍,还加固了背带。
可惜再没有人用得上它了。
想到这里,心头又是一阵酸涩。
这些时日,云止奂怨过恨过,怨自己为何不早些表明心意,恨自己护不了所爱之人,可于事无补,再怨再恨,也没用。
他看着茶盏出神,就听见房外客栈伙计的声音由远及近:“这位公子要吃些什么?咱们店的糟鹅……”
一个清朗的声音打断了他:“不要了,我随便吃点。对了,替我准备一间房,清静些的。”
云止奂的眼睛微微睁大,转头往门外看去。
雅座的门是镂空雕花的,他一转头,正好看到一个头戴斗笠的黑衣青年走过,身姿挺拔纤细,垂下的黑发和露出的一节白皙脖颈漂亮得惊人。
那青年和伙计仍在说话,渐行渐远,云止奂再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了。
胸口热得发烫。沉寂了多日的心突然有了温度,有了方向,这种温温热热的感觉灌在心田里,逼得想哭。
入夜,云止奂从街上逛了一圈回来,客栈里亮的灯不多,这镇子小,大约住的人也少。
云止奂手里的白玉长笛笔直雪白,在手里转了几圈,几次举到唇边,都没能下定决心吹出一个音。
他想吹笛子,他想有一个发泄心情的途径,可心里这团火怎么也灭不了,烧得他无法安心。
思量再三,他还是收起了长笛。准备回房。
刚一转身,他抬起头,愣了。
月明星疏下,楼上的长廊上站了一个男子,年纪介乎少年和青年之间,眼神清澈澄亮,脸颊白皙精巧,气质有积分温润。
他愣愣看着云止奂,像是不敢确定他是谁,又像是已经认定了什么,眼里多了几分喜悦和激动。
这种恍若隔世又失而复得的感觉,云止奂甚至有些不敢确定,孤高冷傲的云道长,生平第一次不知所措。
两人静静对望半晌。云止奂心里叹了口气,伸出双臂。
这是他早该做的事情。
付清欢还有些发愣,顿了顿,才眉眼含笑纵身跃了下来。
他扑了个满怀,云止奂将他紧紧拥在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背,再不想放开了的架势。怀里的人不沉,可云止奂却觉得自己快要抱不住了,所以他紧紧箍着他的腰身,恨不得将这个人揉进自己的身心血液里。霎时天地间只剩此二人。
两人静静拥了半晌,才逐渐冷静下来。付清欢埋在云止奂肩窝处,声音闷闷的:“堂兄告诉我以后我就跑出来追你了……可你……可你怎么跑那么快……”
清朗的声音附了一丝鼻音,语气带着委屈,听得云止奂心都化了。他拍了拍付清欢的背,轻声笑了笑。
付清欢身子一僵,抬起头瞪大眼睛,看见云止奂仍含着笑意的眼睛,微弯的嘴角,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眼底总是覆着冰霜的道长,一笑如春风,付清欢不由得有些恍惚,恍如在隔世的梦境里。
云止奂伸手拂过付清欢的脸颊,眼里又闪过一丝心疼。
又瘦了。
付清欢此时已经缓了过来,眼睛一弯,抱着云止奂就亲了上去。
云止奂只愣了一下,就从善如流,伸手紧紧揽住付清欢的腰,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他们亲得温柔又甜腻,恨不得再不分离,直到付清欢喘不过气了才分开。睁开眼,眼瞳蒙上了一层水雾,付清欢才有些不好意思,低头又抱上了。
黏人。
云止奂眼底仍是无尽笑意,任他抱了一会儿。付清欢抱够了,就拉着云止奂回自己的房间。
方才在楼下亲亲抱抱,亲密得忘乎所以,待真的到了只有两个人的地方,两人反而冷静下来,如同从前一样各坐在桌子一边说话。
付清欢没心没肺地笑,说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云止奂听得十分认真,看他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后来两人躺在床上,仍是相拥的。
付清欢觉得道长的身子有点热,他到底也是个正常男人,自然明白怎么一回事,心里觉得好笑:道长这孤高清洁的样子,肯定不懂这些事。
他也不犹豫,伸手握住了道长那事物。
云止奂吓了一跳,按住他的手,喷出的气都是烫的:“做什么?”声音还有些沙哑。
付清欢此时力气比他还大,直接扯了道长的中裤握着那东西就上下套、弄起来。
“道长,憋着很难受的,我帮你弄出来就好了。”付清欢想着自己看本子学来的东西,有些得意,“您没弄过吧,那我教您这一趟。”
被他弄了几下,云止奂的东西就粗大起来,付清欢逐渐觉着它立起来,不由得有些自卑,觉得自己跟道长比相形见绌。
云止奂任他弄了一会儿,突然沙哑着声音道:“你真想教?”
付清欢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劲,嗯了一声。
下一刻,一阵天旋地转,付清欢脑袋砸到软绵绵的枕头上也有点懵,他看着欺身覆上来的道长,还是没回过神来。
云止奂亲了亲付清欢的唇,浅尝辄止,温柔又耐人寻味。可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温柔,轻轻一扯就撕裂了付清欢的中裤。
下、身一凉,付清欢不知所谓地晃动两下雪白修长的双腿,转眼被分开按在两边。
这时他才感到有些不对劲:“……道长,你在干什么?”
云止奂轻柔地亲他脸颊,咬着他的耳朵说了几个字。
付清欢瞪大眼睛:“男人和男人,也可以吗?”
看着他天真又害怕的神情,云止奂心头泛起一阵涟漪,低头又亲了亲他,修长的手指按到付清欢后面的蜜、穴,揉了几下,塞进一指节。
付清欢尝到了疼痛才想起害羞,抓过一旁的枕头抱在怀里顺便遮住了脸,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疼……”
云止奂的动作不由得放缓了,虽说清欢方才那兔子一样的反应激得他下腹一热,可对这个人,他实在是有太多温柔要给了。
又按又揉,终于插、进了整根手指。云止奂的手指长,一进就进到了深处,随着手指翻转搅动,付清欢的口里逸出几声甜腻的呻吟,蜜穴渗出了一点晶莹的液体。
云止奂俯下、身,亲吻着付清欢的胸口和肩膀,手上动作不停,塞进了第二根、第三根手指。
等到三根手指得以在蜜、穴里进出自如,付清欢的呻、吟已经近乎绵延不绝,带着隐隐哭腔和鼻音。
“清欢,”云止奂动作温柔地拉下枕头,“看看我。”
付清欢藏在枕头后的眼睛已经有些红,十分委屈:“为什么要做这个……”
云止奂笑了笑,低头亲他。付清欢张嘴回应他,双手也攀上他的背,喉里不时逸出甜腻急促的短音。
后、穴一疼,紧接着是被撑开的撕裂感,付清欢张大了嘴巴,津液从两人唇间顺着脸颊流下。
“唔……啊……”付清欢登时哭了出来,“好痛……道长……好痛啊……”
云止奂刚刚进去了一个头,此时也是忍得辛苦,却生生忍住,不停地安抚付清欢,亲吻着他的眉眼,舔去眼角的泪水。
好不容易等付清欢适应了,云止奂才挺、身全部进入。
付清欢一声短促的尖叫,身体软在云止奂怀里,泪眼迷蒙看着道长。
云止奂一边亲吻他一边缓慢挺、动起来,这客栈的床榻经年不检修,摇晃着发出了咯吱声。付清欢喘息着把手放到道长身上:“你慢些……”
云止奂从没想到过付清欢在床笫之事上是与平日截然不同的害羞,心里不知是什么情绪,总之疼惜之情溢于言表,更加温柔地亲吻他。
身下却完全没有疼惜之情,自撞到某一点付清欢发出一声魅惑甜腻的长吟后,云止奂就将他的双腿架在自己的手臂上,大开大合对着那一点用力冲撞。
“啊……!不……不要……嗯唔……道长……”疼痛中带着无法无视的欢愉,从身下的结合处传递到头脑的酥麻感把付清欢逼得眼泪直流,口里的呻、吟越来越无法克制。
初经人事就这么激烈,付清欢的手紧紧攥着被单,身体软得像一汪温水,任身上的人欺负。
“嗯……唔啊……道长……”他无意识地叫出魅惑的呻、吟,云止奂就一边亲着他一边用力挺、动,直到半夜。
在最后时,云止奂次次长驱直入,突然问道:“翠翠是谁?”
“唔……什么……”付清欢被欺负得眼泪汪汪,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
“翠翠是谁?”云止奂更加用力,直把付清欢逼得尖叫出声。
迷糊中付清欢想起来在水城两人相拥而眠那一夜,自己偷亲了道长还编个翠翠来掩盖过去。
“是……啊……是你……”付清欢哭着攀上了高峰,“我喜欢你!”
话音刚落,云止奂在他体内出来了,付清欢无法抑制那种快、感的余韵,哭着抱住了他。
事后两人紧紧相拥,付清欢失神地看了一会儿床帐,扭头亲了亲云止奂的肩膀。
云止奂抱他去洗完澡换过衣裳,两人清清爽爽再躺到床上后,付清欢抱住了云止奂,脸在他脖颈处蹭了蹭:“干嘛那样弄我,我明明很喜欢你……”
云止奂摩挲着他的肩背,轻轻嗯了一声:“不会了。”
付清欢继续迷迷糊糊道:“我很早就喜欢你了……肯定比你早……”
云止奂亲了亲他的额头,笑了。
一个月后,历苍观内。
付清欢站在海棠树前看花骨朵,感叹道:“过得好快啊……花都要开了。”
云止奂嗯了一声,拉过付清欢:“伸手。”
付清欢坦坦荡荡伸出两只黑乎乎的爪子,看了云止奂意味不明的眼神,笑嘻嘻解释道:“凡商他们在种花,我就帮着弄了一下。”
云止奂看看他,眼神温柔,弯腰从地上拿起浇水的水壶,给付清欢洗干净手。
付清欢笑得眼睛都弯了。
拿云止奂的帕子擦手时看了海棠树一眼,付清欢咦了一声:“这树下怎么放着……这是姻缘伞?”
传声鸟带来的那枚姻缘伞被端正插在海棠树下,红艳艳甚是好看。
付清欢看云止奂:“为什么插在这里?”
云止奂看着他,轻声道:“我母亲在这。”
付清欢愣了愣,随后了然。
次日跟着云止奂拜海棠树时,付清欢突然想起了什么:“道长,我们好像还没拜过天地。”
云止奂想了想,觉得确实如此,道:“不如就在此礼成。”
付清欢点点头,又想到了别的地方去,嘿嘿调笑道:“我们早就礼成了。”
云止奂看着他此时明显调笑的得意神情,不语。真是与晚上哭唧唧又害羞又愉悦的样子判若两人。
话虽如此,两人还是拜了天地,还结了发,正经地有了道侣关系。
看着两撮柔亮的黑发慢慢编到一起,付清欢的心也跟着交融,沉浸在满满浓情蜜意里。他抬眼看道长,这个人是他以后要永远在一起的人了。
结束后,云止奂抬眼看见付清欢快开出花的眼神,问怎么了。
“道长,我想亲亲你。”
云止奂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已被捧着双颊亲上了。付清欢不会亲人,只是两张唇紧紧贴了一会儿,却也是甜蜜非常。
“甜吗?”待分开后付清欢问他,“我刚吃了两颗果子。”
云止奂看着他,伸手捧住他的双颊,蜻蜓点水般轻柔地吻了吻他的嘴唇,末了又在付清欢的脸颊上啄吻一下,才展颜。
“甜。”
番外二 中元
付清欢趴在竹席上眯着眼,热得不想动弹。他把亵裤的裤腿挽到膝盖上面露出白皙修长的小腿,脚趾不时蜷缩几下,热得连脚底都想在竹席上蹭一蹭。他上身穿了云止奂的中衣,宽落落挂在身上,翻个身就露出大半个白嫩的肩膀。
他有气无力抬头喝了口终于凉下来的水,嘟哝道:“好热啊……”
今年似乎格外热,太阳也格外毒,付清欢昨日才回到临安,当晚就热得跳脚,闹了一晚上现在才安静下来。
云止奂身着单衣却是穿戴整齐了的,气定神闲坐在一旁看书,这闷热的天气他却能置身事外一般面不改色,付清欢又羡慕又嫉妒,却动也不敢动,生怕一动就更热。
云止奂见他热极了,打了盆冰凉的井水来,拿帕子浸湿了递给付清欢降温,付清欢接过去捂了一会儿就热了,拿出来放到盆里,云止奂把帕子重新浸湿拧干再递给他,如此周而复始,那盆井水也不凉了。
付清欢委屈得直哼哼,早知如此不该这么早回来的,在北方避暑多好。
云止奂看着他,眼里荡起涟漪,又温柔又是觉得好笑。
两人正各自琢磨怎么更凉快些,就听见外头有敲门声,一个孩子在喊:“付公子——你在家吗?”
付清欢睁开眼,唔了一声:“嗯?刘小满?”
他爬起来收拾好仪表,快步出了卧房把大门打开。仿佛刚才那个热得生无可恋的人根本不是他。
打开门,果然是刘小满,一年过去长高不少,脸仍是晒得红红的,他见了付清欢很开心:“公子,你回来啦。”
付清欢嗯了一声:“快进来喝点水,这么热的天你怎么还跑出来?”
刘小满摇头:“不喝了,我姐姐等我回去。她让我把这个给你。”
说着递上一个罐子。
付清欢接过,沉甸甸的装满了一罐子,不知是什么。
再抬头,刘小满已经头也不回地跑了。云止奂走到他身边,道:“什么。”
付清欢摇摇头,关上门把罐子打开,是一锅熬得恰到好处的绿豆汤,一打开盖子,带着甜味的香气飘逸开,竟有些心旷神怡。
付清欢很开心:“小满的姐姐熬汤特别厉害,糖都加得恰到好处。”
云止奂看看他,嗯了一声。
付清欢拿碗勺来盛汤,絮絮叨叨:“人也特别好,以前每年最热的这个时候,去她家面摊上吃面就能免费喝上一碗绿豆汤,现在不摆摊了,还依旧想着街坊邻居……”
“嗯,很好。”云止奂面无表情。
付清欢终于听出了不对劲,捧着碗挑着眉看他:“又不只给我一个人,道长,这个醋也要吃一吃啊?”
云止奂还未说话,唇边贴上了一个盛着绿豆汤的勺子。付清欢眯着眼睛:“尝尝,好喝。”
云止奂看着他的笑颜,嘴角也忍不住弯了弯,低头喝了。
太甜了。喝完后他看着付清欢这样想道。
傍晚,火辣辣的天气终于下去了。云止奂从外面回来,看见付清欢蹲在院子里不知在干什么。他走过去看了看,发现他是在种一棵小树苗。
付清欢转头看到道长,立刻眯眼笑了:“你回来啦。”眼神往下瞟,看见云止奂手上提的鱼,笑得更开心了。
云止奂心里无奈,眼神却十分温柔宠溺,亦蹲下:“在种什么?”
付清欢盖好了土用力踏平,然后拿起水壶一边浇水一边道:“刚刚有个云游的老者路过,挑着一担子树苗花苗,我看便宜就买了一棵。也不知是什么树……他说是海棠,道长,你看是不是呀?”
云止奂看过去,觉得这小树苗长得有点奇怪,和自己小时候种的那棵一点也不像,他摇摇头:“不像。”
“啊……?”付清欢有点泄气,转眼又打起了精神:“没事,管它什么树,种出个食人花我也养了。”
云止奂轻轻嗯了一声,自然地抱了他一下进屋去做鱼了。
今日是中元节,两人做了许多祭奠先人的饭菜糕点,拜过父母灵位后又和邻里乡亲去施食看放路灯,等回到家里,已经快要子时了。好在晚上凉爽,付清欢兴致很高也没出多少汗,回来冲了凉就滚床上趴着了。
许是太累太困,云止奂冲凉回来时他已经睡着了。竹席是拿凉水擦过的,云止奂怕他太凉,将他搂在怀里盖好被子才闭上眼沉沉睡去。
睡到后半夜,付清欢被热醒了,他迷糊着嘤咛几声,睁开了眼,云止奂紧闭双眼呼吸平稳的睡颜近在咫尺。付清欢动了动,想亲亲他的道长,这一动,就看到了一抹光亮从窗外透进来。
带着橙色的光亮,不是月光。而且也太亮了,几乎要把屋子给照亮了。
付清欢吓得喉咙一哽,轻轻推了推云止奂。
云止奂慢慢睁开眼睛,见付清欢醒了,轻声问道:“怎么了。”
付清欢指指窗外:“有光。”
云止奂转头,看见了那道在黑夜里过于明亮的光束,登时清醒了,坐起身道:“我去看看。”
付清欢也跟着坐起来,踢踏着鞋子跟了出去。
一打开门,两人都愣了。
院子里多了棵高大的树,足有两层楼高。生得枝叶茂密,树干粗壮。更吓人的是,它的树叶都呈着耀眼的金黄,有几片还是红色的,混在一起就是橙色的光亮,看着仙气里还带着诡异的贵气。
付清欢把那棵小树苗种在院子门口,这棵树也长在那里,把他吓了一跳。
这是棵什么树?怎么如此……
更诡异的是,一侧树枝压下来几乎垂到地面,树干和树枝与地面形成一个圆拱,还有金黄色的叶子在旁边缠绕,看起来就像一道装饰贵气的门。
付清欢和云止奂十指相扣愣愣看着那道门,咽了口口水。
今天是中元节,这一幕实在有点吓人。
可是又没有感觉到任何邪祟的存在,鬼使神差地,付清欢道:“我们出去看看吧?”
云止奂看看他,思量一下,似也觉得无甚危险,点了点头,和付清欢牵着手走过了那道门。
这一跨过门,眼前就是一片白茫茫的虚无,往前走了几步仍望不到尽头,回头只能看到那道泛着金光的门。
再走了几步,眼前才有了景象。
竟是条市街。
街上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好不热闹。付清欢认出这是自己家后街,却没想到夜深了还这么热闹。可等他仔细看了,才发现不对劲。
这街上的男女老少,都是形容怪异。或者说,根本不是人,有断头折臂还在谈笑风生的,有七窍流血还在怡然自得吃东西的,直到一具白骨和一个牛头人身的东西相伴着从他身边走过,他才反应过来,这里根本不是人界!
不对,这里是人界,是他家后街。只是今日中元节,阴界大门开了,与阳界交融形成了这幅光景。所以这里不仅仅有已故的先人,什么妖魔鬼怪都在这里聚会,比如刚才那个牛头人身的东西。
付清欢有点害怕,捂着口鼻对想和云止奂说话,一转头却发现道长竟变了个样子。
其实也不是变样子,是不知什么时候换了衣服。
云止奂现在身上穿的,是一套大红色的轻衫,袖边领口用金线绣着古朴花纹,衬得白皙昳丽的脸越发俊雅漂亮。这等风华,看惯了道长的付清欢也惊艳了一把。
片刻,他见云止奂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劲,连忙低头一看,果不其然,自己也是一身红衣,与云止奂身上的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付清欢哭笑不得,简直……跟婚服一样。
云止奂也掩着自己的口鼻,看付清欢的眼睛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两人相视一笑,牵着手往前继续走。
阳人的气息不能被发现,总是捂着也不是办法,云止奂便买了两个面具一人一个戴着,面具只能露出两只眼睛,且样式滑稽得不得了,付清欢笑了一阵,被云止奂无可奈何得拉着继续往前走。
两个玉树临风的身影在众妖魔鬼怪里穿梭,甚是惹眼,这些非人之物也是十分大胆,几次差点被女鬼搂住亲了。
走到街的尽头,这里妖魔鬼怪少,倒清静许多,付清欢喘气道:“刚才走太快了,我都没看够。对了,我刚竟然看到有卖春宫的,这些鬼怪也要……吗?”付清欢啧啧称奇,谈起情事倒是一点也不害臊,真正做了又是另一番样子。
云止奂看着他摇了摇头,牵着他往另一条街走去。
转过拐角,付清欢咦了一声:“这里哪来的湖?”
云止奂看过去,果然多了片小湖,湖上还有涂着艳丽妖鬼的画舫小船,隐隐约约传来嬉笑声和歌声。
湖边还停着几艘精致小巧的画舫船,一个脖子奇长,老得五官都要埋进皱纹里的老者坐在一旁,看起来是做租船生意的。
他见了两人,声音沙哑浑浊:“坐不坐?一炷香五文。”
这么便宜?付清欢瞪大了眼睛,正想跟云止奂说话,那边道长已经付了钱,一脚踏在一艘画舫船上,向他伸出手。
付清欢嘿嘿一笑,伸出手。
云止奂便伸手揽住他的腰,把他抱下来放到甲板上,动作轻柔。
到了船上,付清欢才意识到什么,对那老者道:“这个船怎么动啊?”
话音刚落,老者站了起来,伸脚一踢,船就动了起来,徐徐往湖中央靠去。付清欢没反应过来,险些站不稳,云止奂眼疾手快把他揽进自己怀里,倒进了船舱。
船身微微晃了晃,两人回过神,相视一笑,把对方紧紧抱住了。抱了一会儿,付清欢咦了一声:“这是什么?”
船舱的天板上,有许多字,密密麻麻,像天书一般。
他坐起来自己看了一会儿,一阵牙酸。
这艘船不知坐过多少对情侣,上头刻的尽是“爱你”“喜欢你”“想抱抱你”之类看一眼就觉得不忍直视的露骨情话。付清欢忍不住看向身下的坐榻,不知有没有情侣在这做什么更露骨的事。
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抬头去看,看着看着,肉麻之余又觉得一丝甜蜜:自己的爱人,不说这些话还能说什么?曾在此逗留的有情人都终成眷属了,多好。
想着想着,付清欢突然转头对云止奂道:“道长,我爱你。”
云止奂一愣,随后眼睛微微一弯:“嗯。”
付清欢瞪大眼睛:“就嗯一声?”
云止奂顿了顿,道:“我也是。”
怎么这么木头?付清欢忍不住腹诽,夜夜把我按在床上孟浪的人和眼前这个木头一样的道长是一个人吗?
他有些委屈道:“道长,你从没对我说过这样的情话。”
语气里带着撒娇,听得云止奂心头一软,可他清冷惯了,要他说些情情爱爱的,实在为难。
付清欢仍在一脸期待看着他,云止奂更是窘迫,不知说什么。
到后来付清欢失落地低下头,云止奂突然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在他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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